声明:本书由新奇书网(   书名:妖王非要给我渡气[穿书]   作者:一暮倾城雪   文案:   舒漓作为JJ文学城的老粉,穿进自己喜欢的大大文中,原本应该高兴。   可刚穿进去就犯愁了。   原因有三:第一,自己不是人,第二,男主(白邪)毛多。第三,植物与动物没法交流。   这才刚穿进来,就被身为老狐狸的白邪相中,不仅如此还......   舒漓连连咳嗽:“老狐狸,你不知道我对毛多的动物过敏么?”   老狐狸邪魅一笑:“没事,以后就适应了!我这是在给你渡气。”   数千年后,舒漓突然失踪,白邪寻遍九州四海,皆无音讯。   众人怀疑舒漓被老狐狸渡多了气,给渡死了。   某日消失的舒漓抱着一个白白胖胖带着花边的球站在白邪面前。   当场把白邪给吓懵了......   作者提示:   @ 封面自画,画得不好,各位包涵。   @ 女主是成长型,后续会变得强大。   @ 偏向甜,会稍微有点虐,玻璃渣子里找糖的甜是真香!   @ 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戳专栏多收几篇文叭!   内容标签: 生子 仙侠修真 甜文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舒漓,白邪 ┃ 配角:下部开《蚂蚁修真记》打滚求收藏!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妖王天天都想给我渡气。? 第一章   “白邪,我就问你一句,相守数千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漓儿……对不起!”   ......   “靠,渣男”看到书中的对白,舒漓暗自骂了一句,既然爱一个人就应该让对方知道,不说出来以后误会重重几经周折,说不定自己爱的人都跟别人在一起了,女主这么美好的白月光足以让这万世妖王生生世世守护。   合上书后,舒漓已然喋喋不休的骂着,她正在看的一部书叫《往生劫》,书中所描述的是驱魔圣女与万世妖王纠葛的爱情故事。   按理说这个妖王与驱魔圣女应该是正邪对立的,然造化弄人,每一世驱魔圣女与妖王都有着感情的羁绊。   但这书的作者喜欢写虐文,让每世的女主都舍命相护妖王,虽然结局美好,但这过程太让人难受了,作为JJ文学城的老粉,恨不得给作者寄刀片。   这也难怪看文看到此时能情绪激动到这种地步,恨不得提刀过去直接把这妖王给砍了。   舒漓愤愤不平很久,不知是不是幻听总觉得有人在召唤她:come on,baby!来啊,你过来啊!一起造作啊!   然后迷迷糊糊中竟然睡着了,当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好巧不巧的是她穿进了书中,还是女主的第二世。   当然穿了也就穿了,既来之则安之,然与他人不同的是她穿成了一朵花。别人穿书最起码还是个活泼乱跳的能说会道的活人,而她竟成了一朵无人问津的红色的彼岸花。   也不能算是无人问津,往生海旁的生死之门恶鬼层出不穷,忘川河畔的阴灵也时常会来光顾。   这怕是世上最扯淡的穿书了。   此时的舒漓发不出任何声音也不能活动,只能拼命的摇晃着自己弱小无助又可怜的身子简直是苦不堪言。   往生海是连接狐族与外界的唯一通道,若想进入狐族的地界,就必须要经过往生海,然往生海数万年前曾经镇压着一只祸害九州四海三界的妖王,当年妖王肆意屠杀,掀起一场三界的腥风血雨,生灵涂炭哀鸿遍野,而驱魔族中的驱魔圣女连同狐族中的九尾狐,共同将其镇压,算算时间已经过了三万年了。   妖王虽然被镇压,驱魔圣女为了陪伴这个自己亲手封印的挚爱,也化作了一朵彼岸花,数万年来一直守护在忘川河畔往生海中的幽冥之道上,为那些冤魂与阴灵引路。   “……”   舒漓穿进来之后虽然行动不便,但脑子还算灵光并没有失忆。   此次穿书对她来说实在是一件非常富有挑战性的事情,若是穿成第一世的话,只要她不爱上妖王,等他祸乱天下之时直接封印了他即可,可偏偏穿成了女主的第二世――一朵啥都不能做的花儿。   说来也奇了,从驱魔圣女封印妖王开始,这往生海一向都是安静如斯从没出过任何岔子,偏偏今日就跟死了亲爹一样的闹腾不停咆哮不止。   那朵娇弱的花骨朵儿就这样被海水侵蚀着折腾着。   舒漓虽凭着记忆找到了书中的一些关键信息,但还是不能动,只能不停的扭曲着身子,于是过往的阴灵鬼魂频频回头看着这朵被海水侵蚀的红色花骨。   “这朵花今儿是怎么了?”有一鬼灵盯着看了很久道。   这时另外一鬼灵也同样看了很久,思考一会儿道:“这花莫不是抽筋了?要不要过去看看?”   “小心!”有一鬼灵出来制止:“这花可是守护地狱死亡之门的冥花,传闻这花不仅脾性不好,还含有剧毒,咱们还是赶路要紧!”   话毕,几个鬼灵纷纷向往生门走去。   抽筋你妹,还抽筋,老娘是要出去!   舒漓心中不悦,却也无计可施,最后可能是折腾得累了,竟沉沉睡去,也顾不上这翻滚闹腾的海!   通过往生海便就是涂山氏族,这涂山一族因上古时期立下赫赫战功后便自立门户,独立于三界之外,就连天族都要忌惮几分,如今便生生世世隐于涂山,再不过问世间事。   今日正逢立春,万物伊始,大地回温,阳光和煦,涂山正迎来一场盛事,那就是狐后即将诞下第三个儿子。大殿下与二殿下出生时也算是顺顺利利的,可偏偏这位三殿下足足生了三日,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身为狐帝的白渊眼神中流露出的担忧比任何时候更加强烈,他转过头看着此刻正在狐狸洞外捻算命程的巫狐,“我儿命程如何,可带凶煞?”   只见那巫狐收起手中的命盘,若有所思,口中喃喃念着,“万物始于春,命数注孤生,若为天下定,生死亦同存,吉凶相辅相成,孤煞之命。”   “万物始于春,命数注孤生,若为天下定,生死亦同存,万物始于春,......”狐帝白渊在狐狸洞外来回不停的踱步,眼中的惊恐之色越发明显。   “浩儿,凛儿,今日巫狐所言,切不可对外宣扬半个字,如若对外宣扬,我们涂山甚至整个三界势必会遭遇前所未有的动荡,你们可听明白了?”   两位小殿下显然是被白渊的举措所吓到,赶紧举起胖乎乎的小手指天盟誓:“我白浩,我白凛,在此立誓,此生不会将今日巫狐之言透露半个字,否则我涂山气数殆尽。”   那白渊看着自己两个非常懂事的儿子,满是欣慰的点点头,“浩儿,你要记得你是我们狐族的储君,日后不论局势如何,定然是以狐族为重,父君也是如此……”   白渊说完后便走进了狐狸洞中,洞府内以灯油照明阴暗潮.湿,只见那狐后涂山雪澜躺在床榻上,嘴里咬着的布幔都渗着丝丝血迹,已耗时三日,体力早已透支,此时正闭目养神,靠着元神滋养着身子。   见到白渊进来,涂山雪澜微微睁开眼,极度虚弱的说,“狐帝,你怎么来了?身为男子,怎可随意进入这污.秽之地,还不快快出去,浩儿与凛儿还在外面等着呢。”   白渊伸出手轻轻的擦拭着涂山雪澜额头上细细的汗珠,满脸写着担忧,“见你这胎生得这般辛苦,我实在放心不下,这才进来瞧瞧。”   “又不是第一次生子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这个孩儿怕是跟浩儿他们不同,竟是如此折腾自己的母后。只怕日后要让你我费心了。”涂山雪澜抚上自己的腹部,仿佛看到了一只调皮的小狐狸在自己跟前跑来跑去,眼神中掩饰不住的宠溺与幸福感。   “狐后,你先休息一下,我想探一探这孩子的元神,看看能不能找到缘由。”   “嗯。”   待涂山雪澜闭上眼,白渊开始使用追魂术探究腹中临盆胎儿的元神,当白渊试图接近胎儿元神时,只见那小小的元神被一片强大的灵力荫护,就连白渊都无法靠近,再次想靠近时,白渊竟被小小的元神所伤。   “你怎么了?可探出个究竟?”涂山雪澜忍受着巨大的疼痛,扶住受伤的白渊。   “无妨。”白渊无奈的摇摇头,脑海中又回想起巫狐的警言,如若巫狐所言不假,那么这个胎儿万万是留不得的,可他又该如何与狐后坦言呢?生死亦同存,又该如何破解呢?   正在白渊深思之际,突然涂山雪澜疼得大叫一声,额头豆大的汗珠如雨后春笋那般不停的往外冒,而就在此时狐狸洞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白渊观测了天象,心中闪过一丝不详之兆。   “报,启禀狐帝,往生海发现异样,还请狐帝速速前往。”狐狸洞外有一小狐狸神色慌张的跑来禀告往生海之事,可见那小狐狸丝毫是不曾耽误,此刻还在大口喘着粗气。   白渊不由得皱了皱眉,往生海下镇压着的是万世妖王,此刻竟出生异样,恐怕是不祥之兆,白渊看了看疼得只差不将布幔咬断也不肯吭声的涂山雪澜,俯下身亲吻了她的额头,“狐后,我相信你可以的,我去去就来。”   “嗯。你快去吧,往生海不能出事,我们虽不属三界,但定要护住这天下,上古时期的悲剧不可以再重演。”   看着白渊离开之后,涂山雪澜这才流出了眼泪,在别人眼里她是涂山狐族的狐后,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涂山狐族,当时身为涂山氏族族首领之时,活的潇洒自如,可成为人.妻后,性子也变得沉稳而内敛。   当白渊率领九尾狐族首领赶到往生海时,只见往生海云海翻腾,腾起有十丈余高,从往生海底涌出大量黑色的妖气,那一团团的妖气似乎是某种神秘的力量此刻正妄图冲破封印。   舒漓穿进来之后一直在闭目养神,突然听到强烈的脚步声,再次舒展着自己的身体,试图引起别人的注意,可谁知那些人竟充耳不闻。   此时白渊腾空而起立于云海上端,数万年都不曾闹腾的海,就如同煮开的水一般沸腾,从海底涌现的黑气形成一股强大的暗流,一齐冲向白渊。   众人纷纷与那些妖气斗争,白渊拿出先辈们留下来的夺魂箫,此刻箫.声在被黑气笼罩下的往生海中飘荡。   这箫声低低诉诉实在是难听得紧,舒漓听得都要吐了,索性再次伸展着身子,可谁知这次身体好像被注入了某种神秘的力量,那股强大的力量也一起冲向往生海,试图让那片呼啸不止的海安静下来。   白渊也吹奏着镇魂曲,悠扬的笛声在往生海上飘荡,可这威力无比的镇魂曲,好像是过期了一样,毫无作用。那股黑色的妖力有一半冲破了地狱之门,直往涂山狐族的方向奔去。   那朵红色的死亡之花用自己的灵力将另一半的妖力封印在往生海中,而自身也渐渐地失去了光泽,就如同萎谢了一般,半点生气皆无。   “狐帝,不好,是涂山,我们必须要赶回涂山。”   白渊看了一眼风长老,稍微运气调息,手心处残留的那股黑气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待伤势稍作缓和后这才随着众人回了涂山狐族……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 戴口罩 多通风 少聚集】   (感谢支持此文的小可爱,我会加油努力更新的……) 第二章   狐狸洞里,只见涂山雪澜抱着刚出生的小狐狸崽笑得十分幸福,那怀里透体红毛的九尾小狐正睡得香甜。   “狐帝回来了,往生海之事解决得如何了?快来看看我们老三,你知道吗,他出生时万兽同鸣,对了,我还给他赐名为白邪,狐帝觉得可好?”   白渊并未正面回答,只见他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只小狐狸崽,涂山一族皆是白色的九尾狐,这是第一只赤狐,刚刚逃出来的妖气八成与这只赤狐有关。   白渊微微蹙眉,紧握夺魂箫的手咯吱作响,瞬间箫声在狐狸洞内缓缓响起,原本睡得正香的狐狸崽,听到箫声后宛如受到刺.激一般嚎啕大哭。   “狐帝,你想做什么?”涂山雪澜用法力封住小赤狐的五识,一把抢过夺魂箫。   “狐后莫怪,我们刚从往生海回来,发现有一股妖力冲破了地狱之门直奔涂山,我们怀疑三殿下定是那妖力所化,还请狐后为涂山为天下考虑,切不可妇人之仁。”   “风长老,你这是在指责我涂山氏不分青红皂白,不顾涂山安危了么?我涂山氏对涂山如何,自有众人评论,当初若不是我涂山一族舍弃了九州鼎,又如何换来这数万年的天下太平?”   涂山雪澜微微挑眉非常不悦的说道,当年若不是涂山氏族仁慈,今日又岂会有他一个血盟氏族的长老来说长道短?   “狐后此言怕是不妥,当年确实是涂山氏舍弃九州鼎这才保全涂山,血盟氏与彤鱼氏从未有二心,此番若狐帝与狐后不能处死有妖力的赤狐,又如何做这涂山之主?想来涂山氏做这帝王已有数万年,也是时候换上一换了。”,那血盟风高举正义之旗再次咄咄相逼。   “放肆,血盟风你是想造反吗?”涂山雪澜将三位殿下护在身后,“今日有我涂山雪澜在,你休想伤害我的家人。”   “狐后,我们可没有造反之意,只要你们能一心一意为涂山着想,我等自然唯命是从俯首称臣,可今日若你们敢放了这祸害天下的妖物,就别怪尔等不顾君臣之道。”   “杀了三殿下,还我涂山太平,杀了三殿下,还涂山安宁。”   “狐帝与狐后不顾涂山安危,不配称王,尔等绝不甘愿以涂山为尊。”   “凭什么,大家都是九尾狐,凭什么让涂山族统治涂山,我们血盟氏也可以。”   “我们彤鱼氏也可以称王。”   涂山虽为独立之国,但存在着三大派系,分别为涂山氏族彤鱼氏族和血盟氏族,早在上古时期,由涂山氏统一了涂山,至此九尾狐族以涂山氏为尊。   对于涂山氏族而言今日原本是件该高兴的事情,可一瞬间竟成了各个氏族争权夺利的纷争,顷刻间涂山数万年和平安宁的情势被打破,各个氏族的人维护自己氏族的首领,顿时涂山陷入空前绝后的混战之中。   血盟氏和彤鱼氏虽然挑起了这场事端,可白渊与涂山雪澜依旧将他们当成自己的子民,一边维护涂山的子民,一边照顾着三个年幼的孩子,那白浩虽是涂山的大殿下,可毕竟才五百多岁,战斗力极其微弱,那白凛虽然行为很高,但不喜打杀,并无半点战场经验,此刻竟是躲在白浩身后。   涂山雪澜的神力虽在白渊之上,毕竟方才生产,此刻的神力还不及其他的小狐,自己都要靠白渊保护,狐帝白渊既要保护好家人,还要保护子民,同时还想阻止这场内乱,竟是忙得焦头烂额,一时之间竟显得分身乏术。   血盟风看出涂山雪澜这边的形势后,立马飞身往涂山雪澜冲来,一掌将涂山雪澜击倒在地,抱起还在襁褓中的白邪直往涂山祭坛奔去。众人见状也纷纷赶往涂山祭坛。   “风长老,你想要做什么?”白渊愤怒的看着站在祭坛上将白邪高高举起的血盟风,眼中的怒火随时可迸发。   “狐帝,既然你下不去这手,那就只能由我代劳了,这数万年涂山在你们的统治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一片祥和,只要杀了这妖物。定能保我涂山万世太平。自然也不会祸害天下,我这是在为民除害。”   “血盟风,你疯了吗?那是我十月怀胎的孩子,你若敢伤他分毫,我涂山雪澜与你不共戴天。”涂山雪澜虚弱的靠在白渊的怀里,看着在祭坛上哭的声嘶力竭的白邪,心也跟着一阵一阵的抽搐,那是她辛苦十月所生的孩子。   为了这个孩子,她夜夜期待,刚开始胎象不稳,她天天引药保胎。放下了手头上的一切事宜,就只为了这个孩子能够平安生产,她从不信怪力乱神。也不信天命,白邪做错了什么,还只是个刚出生的小狐狸而已,连哭声都是奶声奶气,这群道貌岸然的狐狸怎么能这么残忍?   仙也好,妖也好,魔也好,神也罢,只是她的孩儿而已,她虽为涂山的狐后,同时也是一个母亲,试问天底下有哪个母亲能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狐帝,涂山的气数就掌握在你的手中,你这是要拿涂山与天下苍生做赌注么?”血盟风慢慢的抬起手,手中的狐火慢慢的燃烧了起来。眼看那道狐火离白邪越来越近,白渊等人也越发心急,而白邪的哭声也在声声揪住家人的心。   看着最小的弟弟哭得那么凄惨,白凛也跟着哭了起来,此时的白浩只是握紧拳头,脸憋得通红,眼泪在眼眶打转,终是不肯流出来一滴。   “且慢”白渊看了一眼站在身边泪眼婆娑心力交瘁的妻子,沉思了一会儿,这才飞上了祭坛,他伸手试图将白邪夺回,岂知那血盟风竟然不肯,再次言明:“今日若狐帝不肯处死自己的三殿下,如何令众人信服?”   白渊看了大伙儿一眼,“如果只有这样才能永保涂山太平,那么我儿牺牲也算值得,白邪是涂山的三殿下,就算要行刑,也应该由我亲自动手,就不劳烦风长老了。”   “白渊,你怎能伤害我们的孩子?巫狐的箴言未必成真,你怎能如此对待白邪,他不过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他做错了什么?”涂山雪澜哭的声音都哑了。   若不是她因生产时元气大伤,就凭血盟氏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还有涂山的那些子民,她又是万万不能伤害的,万般郁结于心,竟从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那血盟风见白渊如此说,这才同意交出白邪,白渊抱起白邪,看着白邪那圆乎乎的小脸,原本还哭的凄惨的白邪,回到自己父帝的怀里,竟一声都不哭,反而睁大眼睛看着白渊,白渊虽然心头有万般不舍不忍,可他是涂山的帝王,有些事他不得不做,涂山与天下,这是他的责任。   只见他举起斩天j,将天雷引入斩天j中,以天雷之力直接袭击白邪,白邪只是个刚出生的小狐狸,被天雷所伤便重重的摔在地上,就如同失去了生命一般,连哭声也是由强变弱再到无。   鲜红的血慢慢的浸染了整个祭坛,顷刻之间,万兽像是约好了一般,先是飞羽一族纷纷在天空盘旋久久不散,后是走兽一族也纷纷从自己的窝里出来,并发出阵阵哀鸣。   万兽同鸣,万物同悲,白渊看着天空。默默的流下了两行泪。而涂山的子民此刻对着祭坛长长的跪了下去,口中念着,“狐帝狐后英明,我涂山万世长乐无极,安享太平。”   涂山雪澜心如死灰寻着血流下的台阶,一步步的走向祭坛,每走一步心是那么的沉重与悲痛。当她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祭坛顶端时,才慢慢的蹲下身子将浑身是血的白邪抱在怀里,悲痛欲绝的说道,“我苦命的孩儿。都是为娘不好,没能护你周全,既然为娘护不了你,也就只能随你一同去了”   “雪澜,你这是要做什么?别忘了你还是涂山的狐后,你这一副寻死觅活之态。如何做得了涂山的狐后?”白渊随手一挥便将涂山雪澜手中的长剑击落。   “你眼里是不是只有权势地位,只有你狐帝之位?所以不顾自己孩子的生死?我是做不了涂山的狐后,如此泯灭人性的帝后,不做也罢,我只想做一个母亲,我与你夫妻数万载,我何曾求过你什么,可今日为何我求你放过我的孩儿,你却如此绝情?”   “雪澜。有些事我没得选,因为我不仅是白邪的父帝,还是涂山的狐帝。我没得选。”一瞬间狐帝白渊的声音仿佛苍老了很多。成熟的声音中,有丝丝入扣的无可奈何与悲怆。   “呵。”涂山雪澜冷笑了一声,“你是没得选,可我还有得选,我还有得选。”她慢慢的站起身来,双手紧紧的抱着白邪,一步步的往前走去。才刚走几步,便化作一缕白烟慢慢消散。   那天空盘旋的飞羽一族,依旧在天空盘旋,万物依旧同悲共鸣,白渊看着涂山雪澜离开的身影,心又如何不疼呢?   那天雷之下藏着的秘密,聪慧的涂山雪澜真的就看不出来吗?生死亦同存,除了如此,别无他解。   那么涂山雪澜与白邪又去了何方呢?白邪的命劫又真的解了吗? 第三章   涂山雪澜抱着白邪来到一座城,这座城倒也十分奇怪,城里的每个人面无表情的做着重复的事情,感受不到一丝活的气息,涂山雪澜貌似对这座城非常的熟悉,只见她一路飞往神坛,在神坛上开始施法,瞬间天空被一片红色浸染。   “狐后,你既已知晓天雷之下的秘密,就不该在此处作法。你要知道神坛下关押的是何等妖物,此时怕是会给邪儿带来祸劫。”   涂山雪澜睁开眼看了白渊一眼,但并未停止作法,“狐帝,邪儿是我辛辛苦苦才怀上的孩儿,我相信人定胜天,数万年前的悲剧不会重演,只要你我好生教导,定然不会让他为害苍生。”   “可是雪澜......”   那是自白渊称帝后第一次轻唤狐后的名字,却让狐后湿了眼眶,“狐帝,我知道众人的顾忌,我也深知一代帝君的责任与使命,我更深知我们能统一涂山有多么的不易,可邪儿我无论如何都要救的。人定胜天,我们定能找到渡劫之法。”   才施过一轮法,整个神坛被一片黑色的妖气所笼罩,白渊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天空,心头一紧说道,“不好,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往生海怕是出现异端,再不走就迟了。”   “可是邪儿怎么办?”   “先出去再说。”白渊拿出夺魂箫吹了起来,瞬时大家便被吸进夺魂箫中,再次出现时却是在往生海旁。   疲倦又心力交瘁的涂山雪澜坐在往生海旁双眼含泪,“邪儿,母后已经尽力了,你快醒过来好不好,你父亲引天雷入斩天j,看似很残酷的极刑,却只是伤了你的肉身,让你元神沉睡。母后很努力的修复你的肉身,可你的面容还是被毁,涂山一族本就生得魅惑绝美,若你日后看清自己的面容,该有多难过?”   “雪澜,别难过了,当今之计只有将邪儿藏在往生海,我们先回涂山。”   涂山雪澜看了白渊一眼,再看看依旧选择沉睡的的白邪,心中的难过更甚,竟从眼中滑落一滴泪来,那一滴泪顺着白邪的脸颊一直流到他心脏的位置。   就在这时,只见白邪心脏之处竟然有一股红色的小火苗在燃烧,当火苗燃烧之时,往生海再次开始闹腾,白渊再次拿出夺魂箫吹奏着,之前总是能发出惊人力量的镇魂曲,近日却是连连失效。   涂山雪澜用神力护住白邪的心头之火,同时只见往生海旁那株彼岸花的花瓣有一瓣掉入了往生海。   说来也奇了,当花瓣慢慢的沉入往生海底,而那海竟然如同婴儿一般沉沉睡去,只是那株本就快要萎谢了的花骨朵儿,此刻的色泽更加黯淡。   “靠,我的头发怎么少了一截?疼死老娘了!”舒漓发出痛呼,从沉痛中醒来,看到有一位漂亮的妇人抱着一只可爱的小赤狐,若是舒漓没记错的话,这便是万世妖王身上那一半的妖力,借助白邪的身份再次降临人世,而妖王另一半的妖力仍然被镇压在往生海中的神坛里。   舒漓难得见到如此可爱的小狐狸,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然可惜的是这小狐狸可是为祸苍生的妖王的妖力所化。   倘若此时就把他给弄死,说不定自己就能穿回到现实生活中,而三界也就不会遭遇灭世的浩劫。   对,没错,弄死他要紧。   舒漓展开小小的身体,将自己身上仅有的灵力给悉数散发出来,谁知灵力本就所剩无几,此时因损耗过度再次陷入昏迷。   就在这时那只陷入沉睡的小赤狐,竟用它的小爪子轻轻的拂过彼岸花,从自己的爪尖处滴下一滴血,正巧滴在少了一片花瓣的彼岸花上,不曾料想彼岸花在狐狸血的滋养下,竟恢复了生命力,再次热情的绽放。   “邪儿,你终于醒了,你要再不醒来,我就要与你父君动手了!”   白邪虽然醒了,但灵力低微,他冲涂山雪澜点点头,哼唧两声后此刻仍旧维持着狐狸身蜷缩在狐后的怀里。   “狐后,竟然邪儿已经醒了,我们也该回涂山,再不回去恐怕会遭人怀疑,这往生海平日里也没人来,除了鬼灵之外,将邪儿藏于此处是再合适不过了!”   话虽如此,但要将自己刚出生的孩子丢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换做谁也没办法做到,涂山雪澜抱了很久才松开,最后将他丢在那朵红色彼岸花旁,依依不舍的离开。   看到狐后与狐帝离开,舒漓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只是现在的她还是一朵花,行动起来会有所不便。不过这也阻止不了她杀人的决心。   下一刻她伸展自己的身子,都说她天生带毒,只要将她的毒液滴入小赤狐体内,说不定就成了。   差一点,还差一点就够着了!舒漓弯曲着身子,那弱小的花骨朵都快要弯到往生海中去了。   “腰疼死了!”舒漓够了很久都没有触碰到躺在她身边的小狐狸,索性就挺直了身子,想养足精神继续去祸害这只红色的小狐狸。   往生海不比涂山,这里终日无光,只有渡轮回路的赶路人,以及又恢复沉寂的海。   舒漓叹了一口气,这穿书真是太扯了。穿进来也有好几日,除了那日饮了一滴血之外,再也没喝过水吃过一口热腾腾的米饭,且不说能不能逃出去,就光在这海边都能饿死。   “好饿,好渴!”舒漓都要哭了,再吃不饱养不好身子,如何能杀死这个妖王?妖王不死的话,她就要经历万年锥心的情劫。   她才不想经历情劫,她只想谈一场甜甜的恋爱,最好爱上的是一个白衣飘飘的仙人,在仙界有无上地位与仙法,受四海九州的崇拜。   若想摆脱这万世的宿命,改变书中的结局,只能在妖王还没长大之前杀了他!   可是这只小狐狸,好像也没做错什么,此刻安静的沉睡,倒也觉得十分可爱!   舒漓看着小赤狐,有一瞬间觉得这只狐狸若不是妖王的话,一定是这四海九州最帅的男人。   白邪被放在往生海旁后,涂山雪澜与狐帝白渊常常来探望,每次狐后过来都会讲一些心经或者咒法狐术等,有法力强大的狐后在旁,舒漓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闭目养神为以后谋划。   时间白驹过隙,转瞬便是五百年,饿了的舒漓,实在是撑不住了,这天醒来后只觉口干舌燥,非常想喝水。   舒漓展开花枝,想探入往生海中痛痛快快的喝一口水,可就在这时从天而降的雨让舒漓痛痛快快喝了个饱,喝了水之后的花骨朵,也比之前更娇艳欲滴。   久旱逢甘霖的滋味简直不要太爽!畅快一把过后才反应过来,这雨水竟有一股狐骚味,舒漓仔细察看,才发现这时有一个小男孩竟在撒.尿,嘴里还发出哼哼唧唧的小奶音。   “该死的,竟然敢在老娘身上撒尿,看我不搞死你!”舒漓不停的抖落身上的花粉,可如今的她实在是太小了,就算她不停的抖动身躯,也吓不走这个脸上有很大一块刀疤的小男孩。   “没想到这不见天日的冥河暗道竟能开出这么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来!”小狐狸在此修养多年,且受狐后的仙泽术法滋养,已能化作人形,但脸上仍然留有一块由斩天j所伤的刀疤!   “别过来,臭小孩,你别过来!”舒漓试图往回缩,可如今的她只是一朵弱小的花,完全没有任何力量,倘若小男孩将她连根拔起,她连反抗都做不到,奈何小男孩听不懂她的心声,只能一个劲儿抖动花瓣,以此来反抗。   “怎么了?花还会抽筋呀?”小男孩轻抚花朵,眼神里流露出好奇。   这时只见这朵红色的花骨,竟是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   “想不到你脾气还挺大的!能在这暗无天日与阴灵鬼魂打交道的地方,还能保持本性的,已经很不容易了!”   小狐狸法力尚浅,人形维持不了多久就变成了狐狸,变成狐狸的白邪在往生海旁拼命的用爪子给花浇水。   “看你抽筋得厉害,一定是干涸很久了,我给你浇点水说不定你这抽筋的毛病很快就能治好了!”   舒漓大口大口喝着水,身子也觉得轻盈了不少,竟也在黑暗中默然绽放。   “想不到这小狐狸还挺有爱心的!”舒漓暗自嘀咕,不一会儿就马上摇摇头否决了心中的想法,“舒漓啊,舒漓,你在想什么呢!这可是妖王,害了女主几世的妖王,只有杀了妖王,女主才能做回那个高高在上的驱魔圣女,受四海九州的崇拜!不行,不能心软,一定要杀了妖王,解救女主!”   “怎么了?是不是还想喝?可是我今天太累了,只能明天给你浇水了!”小狐狸大口喘气,看上去极其疲倦。   舒漓能听懂狐狸的话,幸而狐狸听不懂舒漓的话,如果能听懂的话,知道这朵冥花一心想杀他,肯定早就桃之夭夭,哪里还会这么一心一意给她浇水?   舒漓高兴的大笑,只是她发出来的笑声,在旁人听来却是哼哼唧唧。   原是趴在地上休息的小狐狸,听到这带着委屈的哼哼唧唧声,立马站了起来走到花骨朵身边,这时竟俯下身用自己的舌尖吻了吻花瓣…… 第四章   花瓣相当于最私密的部位,怎么可以让一只狐狸给亲了!   舒漓恼羞成怒,拼命的抖动身子,就那么几瓣花看似都要悉数抖落下来,从嘴里还发生怒嚎。   要知道她虽然快三十岁了但却没有谈过恋爱,最近也因病毒传染没办法上班,只好日日在家看文,再加上最近几年仙侠电视剧随处可见,也让舒漓想体验一把仙侠奇幻世界之旅,可要知道穿进来是这样的,还不如不穿!   早些年一直读书,并没有任何恋爱经验,也没有被男孩子亲过的情节,这初吻怎么也该给人而不是给一只狐狸啊?   舒漓越想越委屈,看着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狐狸毛,恶狠狠的淬了一口。   “你这朵冥花真是脾性不好,只不过看你不舒服给你渡口仙气,你倒还冲我吐口水!”小狐狸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面前滴着水的冥花,一脸宠溺。   “什么叫给我渡仙气?我看是口气吧!”舒漓满心不服气,嘟着嘴,可此时的她只是一朵守护死亡之门的冥花,没人能读懂她的情绪。   “不过也谢谢你一直在这陪我,从出生到化形,我除了见过母后就是你了,虽然你听不懂我心里的声音,但也是因为你听不懂,我才敢放心的跟你相处,你不懂,我虽为涂山的三殿下,但也是被人遗弃的孤儿,除了在这暗无天日的冥度日,恐怕这四海九州三界并无我容身之处了!”白邪躺在舒漓旁边,开始诉说,讲着讲着脸上还有一行眼泪滑落,这个小男孩哪里像是别人眼里杀人如麻毁天灭地的妖王?   “邪儿,你最近可是越来越活跃了!”每日的午时涂山雪澜都会前来给白邪讲心法,传授狐术,今日当她刚到往生海时,就看到在冥花旁打滚扒水的白邪,也越发从心底觉得欢愉。   见到自己的母后,白邪突然变得乖巧,规规矩矩的站在涂山雪澜跟前,不发一言。   “怎么了?见到母后怎么还不高兴了?”涂山雪澜有些失望,她伸出手捋顺白邪红色的狐狸毛,“其实这也怪不得母后,母后把你丢在这也是无奈之举,虽说是将你丢在此处,但母后传授给你的仙法狐术不少于你其他两个哥哥,怎知你资质平平,总是学不到精髓!”   狐后教得很细致,白邪也学得极其认真,但资质愚笨,虽过了千年,狐术还不如一些小狐狸,白渊与涂山雪澜常常急的焦头烂额却又无计可施,修仙这事也需一定的仙根,就比如说白凛,虽然平时贪玩,但却自带仙根,刚过三千岁就已在灵山修成上仙,也是涂山晚辈中年纪最小的上仙。   白邪是兄弟三人当中最刻苦勤奋的,但一些最基本的狐术都学不到精髓,一直到瀛洲的太上真人途径往生海,那太上真人是天帝的袍弟,仙级自然不低,只因涂山不属于三界,又是上古时期唯一仅存的神族,莫说是太上真人,就连天界的天帝见了白渊也要礼让三分。   这日太上真人前来找白渊,是因为羽族神兽异动之事,听闻那神兽浑身雪白,毛色光亮,长着六只角,又被世人称为“六角兽”,是上古时期妖王的坐骑,只因在那场神魔大战中忠心护主这才被俘虏。   “母后过几日便要同你父帝一同去凤苓山,可能要很久才能来看你了!”狐后十分不舍的将白邪抱在自己的怀里,眼眶湿湿的有晶莹的泪花在闪动。   “母后,为何要去凤苓山?可是大哥出事了?”白邪担忧的问道,这凤苓山可是飞羽一族的居住之所,三百年前飞羽族的大公主嫁给了涂山的大殿下白浩,这也是当年一时间的九州盛事,就连天帝都前来恭贺,可谓是九州同贺。白邪虽然没见过自己的大哥,但毕竟直属同根,自然也会跟着担心。   “凤苓山的浮屠塔下镇压着一只万年神兽,当年它可是妖王座下得力干将,因妖王被俘,神兽也被一同镇压,后经天族决定,将它关押在飞羽族的浮屠塔中,直到它彻底净化为止,这上万年也没出什么乱子,近日也不知道神兽是怎么了,竟夜夜发出悲鸣,吵得飞羽族彻夜难眠,有些灵力低下的飞羽,也因此丧命,这飞羽族的大公主,又正好是你大哥白浩的结发之妻,遇到这种事自然需要我们涂山出面了,这几日你且乖乖养着,母后忙过了这阵,就会来看你!”   知道自己很长时间见不到母后,白邪心里头非常难受,他把小脑袋在狐后身上蹭了蹭,他从小就生活在黑暗中,若不是狐后隔三差五的来看他,他都怀疑自己是孤儿。   可就在狐后正准备起身回涂山时,正巧碰到了太上真人与狐帝。   “想不到涂山的狐后倒也是细心,会议刚结束,就来照顾一只小狐狸,不知这小狐狸与狐后有何渊源?”太上真人如是说道,目光直直盯着白邪,涂山一族基本上都是白狐,很少有赤狐,可这只赤狐不仅生得丑还一副病态之样,完全不像是涂山的狐狸。太上真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狐后与狐帝正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倘若别人推算出白邪的命盘,恐怕将会招致祸端,这一千年来狐后用本门心法控制住白邪体内的部分妖力,就是怕有一天白邪的身份被人识破。   太上真人继续说道:“这小狐狸虽相貌平平,资质愚钝,但却与我瀛洲仙岛有一段渊源,倘若狐后准许,本座想带回瀛洲,让他在瀛洲修炼!”   “既然白邪与瀛洲有一段渊源,本帝自然也不敢驳了天意,待日后本帝去往凤苓山时便这将这小狐狸亲自送去!”能让白邪上瀛洲修炼,总比在这暗无天日的往生海要好很多,狐帝思考许久便答应了下来。   太上真人点了点头,便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本来在睡觉的舒漓被这群人给吵醒,看到太上真人那副仙风道骨,心里不知有多羡慕,倘若自己能与这样一位上仙谈恋爱,不过这太上真人年纪有点大,头发胡子都白了!   白邪在知晓自己能去瀛洲岛修炼时,显得异常兴奋,也比之前更加勤学苦练,虽然狐术依旧没有什么长进,但日子倒也过得开心惬意。   转眼就要随狐帝上瀛洲了,一大早涂山雪澜便给了白邪一个很好看的瓶子,里面装了一些盛世美颜丹。并叮嘱白邪若是肌肤有任何灼烈之感需立刻服用一颗盛世美颜丹。   当白渊与白邪准备从往生海离开时,那平静的海又再次闹腾起来,云海翻涌,周边黑色的妖气此起彼伏,突然一个海浪险些将白邪卷了进去,白渊将自己手中的夺魂箫递给白邪,“邪儿,你长这么大,父帝从未教过你任何东西,今日父帝教你吹镇魂曲,此曲是上古时期我们狐族的瑰宝,一脉相传至今,本来是要传给你大哥的,但你们兄弟三人之中,就属你狐术低微。今日父帝便传授此曲,望你日后能造福众生。”   “谢父帝”   那是白渊第一次传授,白邪也学得非常认真,而那开始还气势汹汹的妖气,瞬间就如同被抚慰了灵魂一般竟然沉沉睡去,往生海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恢复平静后的往生海,仿佛消失了一般,只见在忘川河畔那株残缺的彼岸花,此时娇艳欲滴是那么的凄美。虽有残缺却依旧生机勃勃。   “白邪,你要做什么?”看到白邪飞入忘川河,白渊大叫一声,紧接着尾随其后,也飞入这忘川河畔。   “你要做什么?”   “父帝,这花陪了孩儿很久,孩儿想把她一起带走。”   “此花名唤彼岸,生生世世守护在往生海旁,忘川之中,她含有剧毒,无一人敢靠近,后人将其称为死亡之花,能吞噬肉身蛊人心智。”白渊忙拉住白邪,“你别靠得太近,会伤到你。”   白邪趁白渊不注意之时偷偷的将这株彼岸花摘下藏于袖口,在摘下花时,不慎将自身的血滴入这忘川河畔往生海中。   “走吧,再不走,天黑之前怕是到不了瀛洲。”白渊说完只纵身一跃便带着白邪飞出了这往生海。   瀛洲仙岛与东海比邻,要想进入瀛洲岛,必须经过东海,当白渊父子二人进入东海之境时,白邪的心口仿佛被烈火焚烧一般,而那极其微弱的灵力也在慢慢的消散,顷刻之间就化为真身,白渊抱着化为真身后的白邪,借用混沌之元这才进入瀛洲岛。   瀛洲岛的太上真人居于九天真王宫,其坐下有四大弟子。   大弟子天英居于长白殿,二弟子天心居于长生殿,三弟子天枢居于长清殿和四弟子天鹏居于长福殿,听闻太上真人长年闭关,不收任何弟子,只有其坐下四大弟子,才偶尔收些小徒弟做个闲散的神仙,日子倒是过得轻松自在。   当二人刚入岛时只见仙气萦绕在岛周围,若非修仙之人,根本无从靠近,涂山本是上古神族,自然是进得这瀛洲岛,白邪虽灵力尚浅,但真身是九尾赤狐,按理来说自然是能入这仙岛,可刚入岛时的白邪,竟然比以往都要虚弱。白渊本想探个究竟,只因要前往正殿面见太上真人,此事才就此作罢。   涂山是三界之外的独立的神族,此番既然能委身前往瀛洲岛,自然瀛洲岛之人已尽数在正殿静候。   “邪儿,快来拜见太上真人。”   “涂山的小狐狸拜见太上真人。”涂山乃礼仪之邦,只见小小年纪的白邪行三跪九叩之礼。   坐在大殿正位上的太上真人道,“快请起。”   那是白邪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修仙之人,自然有些不适应,反而是怀中的那株冥花,不适冒出来好奇的东张西望。   将白邪送上瀛洲之后,狐帝白渊并未多作停留,叮嘱白邪几句便离开了瀛洲,看着狐帝白渊离去的背影,白邪心里闪过一丝孤寂,将手中那株彼岸花握得很紧很紧。   而新的命盘,也随着白邪入了这瀛洲岛后,而慢慢展开...... 第五章   白邪入了瀛洲岛后便拜入天枢门下,居于长清殿。长清殿内设有东西厢房,白邪自幼在往生海中长大喜暗不喜明,自是选了西厢房,而天枢居于正殿,天枢喜好音律性子淡静,平日里也就教白邪修身养性之法,这日白邪正在参悟:“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万物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突闻一女子在室外叫嚣,“白邪师兄,你可在屋内?”   白邪放下手中的书卷这才缓慢的从内室起身,看着站在门外的上官慕华问道,“原来是慕华师妹,你今日怎有闲情来长清殿?天英师伯不会责罚你吗?”   “今日师父去九天真王宫师尊那儿了,大师兄也在练剑,我一人觉得无聊,就想来你这儿坐坐。”上官慕华一脸笑意的盯着白邪,“听闻白邪自幼生长在涂山,能否跟我讲讲涂山一些轶闻趣事?”   这位上官慕华是岱屿山药师宫宫主上官骏的独生女,听闻上官夫人因难产逝世,上官骏父兼母职,就更加宠溺这唯一的女儿。前几日也不知是何缘故,这位刚过金钗之年的大小姐非要跑来瀛洲岛修行,成为了天英的弟子,天英共有两名弟子,大弟子叫步生烟,也是瀛洲岛的大师兄,另一个则是这位上官小姐。   在众生眼中,狐族生得妖媚俊美,可白邪半点美色皆无,甚至脸上还有着深浅不一的疤痕,瀛洲岛其他弟子,看到白邪都避而远之,不管早上的晨练还是下午的打坐,基本上大家都与白邪保持一定距离,唯独这上官慕华不仅没有嫌弃白邪,反而处处维护,甚至还因白邪与其他弟子发生争执,白邪愚笨,白日所学次日便忘得一干二净,灵力丝毫也不见长。上官慕华也常常从长白殿跑到长清殿来找白邪,并与之一同温习修炼。   “我不是在涂山长大的,我是在往生海长大,那里终日不见阳光,不过也不觉得清冷,因为有一朵红色的冥花陪伴我。”白邪说完,目光温和盯着放在窗台的红色的花儿。   上官慕华顺着白邪的眼光就看到了那株冥花,红得像火,娇艳如阳。   被上官慕华灼热的目光盯着,舒漓全身不自在,抖了抖自己的肩膀,定眼看着受瀛洲仙岛团宠的小师妹,虽然样貌还不错,不过与她相比还是差得远,只是如今她是一株花,再美的样貌也没有人欣赏。   想到此处不禁有些神伤,默默的留下眼泪来。   白邪看到花在滴水,心下一紧,赶紧拿出藏在卷袖里的手帕,跑到窗台前就给花擦干水。   “白邪师兄,你对这株花可真好!”上官慕华的语气似乎有些酸溜溜的感觉,她也说不清是为何,总觉得这朵花好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一时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白邪转过头冲上官慕华微微一笑,那笑容很温和,如冬日的阳光那么温暖,上官慕华心头一热,微微低下头红了脸。   “它陪了我将近两千年,是我忠诚的朋友,我既然将它带到了瀛洲,自然要护它周全。”白邪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自然是要好好照顾它的,以后我就陪白邪师兄一起照顾它吧!不过白邪师兄,你这儿可有吃的,我肚子饿了!”   上官慕华是白邪离开往生海之后的第一位朋友,也是她从不嫌弃白邪的容貌,于白邪而言上官慕华就如同自己的亲妹妹一般,听到上官慕华说饿了,白邪马不停蹄往厨房走去。片刻之间便端上一碗可口清甜的小米粥和几道小菜。   “师妹,你尝尝看,厨房没有其他食材,我就随便做了点吃的,还请师妹见谅。”白邪坐在上官慕华身边,抱着那本只读到一半的书卷继续品。   上官慕华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小米粥放进嘴里细细品尝,眼睛却不曾离开白邪窗前的那株冥花,传闻冥花只开于忘川河畔,此花药性极强含有剧毒,能做成噬人蛊,并以此来迷惑人性操纵生灵,上官慕华生于药师宫,自然对制药有些了解,之前那上官骏各处寻遍都未找到这株花,却不曾料想此花竟在白邪师兄的屋子里,如果能要来这花赠予父亲,想必父亲自然不会追究自己贸然来瀛洲修行之事。   心下这般想着,上官慕华便只身来到了冥花身边,虽然少了一片花瓣但也开得正盛,“白邪师兄,我见这花非常好看,不知师兄从何处所得?”   白邪捧着书卷走到上官慕华身边,“师妹是不是也喜欢这花骨朵儿?我初见之时也是甚欢,这花开于忘川河畔。是地狱的守护花,世间仅此一株,师妹不要告诉其他人,不然我会被师父还有师尊责罚。”   “那师兄能否将这花让我养两天?”   “这......”白邪面露难色,虽说上官慕华对他非常好,不过就是一株花而已,可一想到要离开这朵花,心头那份不舍却是愈加明显,甚至能感觉胸口隐隐作痛。这份心痛之感,如同剜心取血深刻入髓。   “师妹,你怎么又在长清殿?师父到处找你,找不到人。”说话的正是那长白殿天英的首席弟子步生烟,那步生烟是凤族,与天后是远房表亲,仙法造诣极高,是众多弟子当中最出色之人。   “我……大师兄,我想在白邪师兄这儿待一会儿,你先回长白殿吧。”   “不可,再不回去修炼,师父定然重罚。”步生烟拉着上官慕华正欲离去,经过白邪身边之时从口中淡淡的吐出几个字,“慕华是我心仪之人,还请师弟保持距离,不要夺人所爱。”   “白邪师兄,我明日再来找你......”   “回去了。”步生烟正色道。   白邪看着步生烟与上官慕华离开之后,竟显得有一丝的落寞,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内室。   白邪伏在案前看着案几上的那株冥花,有了仙力滋润显得更加明亮鲜艳,那抹红在屋内有些耀眼。小小年纪的白邪对着一株冥花缓缓地诉起苦来,“当时忘川河畔往生海旁你就那样盛开,那一刻惊呆了我,不知为何总觉得我们之前见过,可又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如今你与我都在这瀛洲岛修炼,我定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只可惜我资质愚笨,到现在还是什么都没学会。”   也不知道为何素日里能安静听着白邪诉苦的冥花,此时竟不安分的越长越大,甚至周边还围绕着一些黑气,不一会儿功夫便已变成庞然大物,没过白邪的头顶。   白邪摊开手掌将灵气聚集于掌心,对着冥花就是一掌,可这一掌丝毫起不了任何作用,冥花仿佛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那如龙骨爪的花瓣像是要吞噬万物疯狂滋生。   “不可,你长期受我熏陶,总该清楚我心中所想,慈悲万物众生,众生皆平等,你不可以吞噬一切生灵。”白邪瘫倒在地,在巨大的冥花面前,显得那么的孤弱无依。   此刻只见一团白光将白邪团团围住,不一会儿冥花慢慢变小,小的如手掌一般,随后散落一地,而屋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师......师父”待屋内恢复平静,白邪这才看清那团白光竟然是自己的师父天枢,于是便对着天枢跪了下去,“多谢师父救命之恩。”   天枢扶起跪在地上的白邪,不似平时那般温柔而是责备的问,“这花乃秽浊之物,你怎能带上瀛洲岛?”   “师父,弟子知错,可这花实在可怜,是弟子的错,弟子恳求师父饶恕这株花吧!”白邪再次跪在天枢面前一脸虔诚的为冥花求情。   天枢看了白邪一眼又看了冥花,小小的红艳的花,此刻没有了那张血盆大口,只是立于不见阳光的窗边默然开放,跟刚才的凶恶一点也不沾边。   “你为何这般怜惜这地狱死亡之花?”   “师父,万物皆有灵,本应怜悯慈悲众生,我出生时就看到这株花,不知为何竟然觉得煞是好看,我本是赤狐,当世并无赤狐,我从小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下长大,那日见这花开得红荼,竟有一种同命相惜之情,这才将其带入瀛洲。”   天枢看了白邪一眼,不再言语,便化作一团云雾消失不见。   白邪看着满地的花瓣,眼泪缓慢的从眼角流出,他趴在地上寻找着每一片花瓣,细心的将其呵护,放在诛心石里小心养护,这一养便足足养了一整年。   那日舒漓只是饿晕了,看到上官慕华吃剩下的小米粥跟小菜,就想出去吃两口,谁知东西还没吃到,就被一个突然出现的仙人一掌拍得骨头都断裂了,然后又被白邪放进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中。   这诛心石是当年狐后用来滋养白邪肉身之所,白邪虽已恢复肉身,在特定节气内肉身会再度溃烂,所以狐后也便将这诛心石也一一赠予白邪。   白邪每日下了早课后,就回来将今日所学全部讲给冥花听,日复一日未曾间断。   在瀛洲修习的弟子到了一定的级别,都会前往灵台阁寻找属于自己的法器,法器虽有灵也认主,前提则是能驯服并驾驭,不然法器则会变成伤害自己的利器。   瀛洲修习总共分为五级,一级为虚心是入门,领略道法的宗旨,二级为灵设,到达灵设才能黑夜视物如白昼,能腾云驾雾,变幻莫测,会有自己的法器,三级是归元,四级是仙乘,五级也就是最高级便是神韵。   凡进入瀛洲仙岛修行的弟子都是从虚心开始修炼,也就是修身养性,然后才是灵设,到达灵设的弟子才有资格进入灵台阁挑选自己的法器。   上官慕华虽入门晚,但其资质聪颖,才短短一年便破虚心直达灵设,也成为年轻一辈弟子中第一个进入灵台阁寻法器之人。   灵台阁在九天真王m的西南方,地处偏僻且阴冷潮湿,听闻灵台阁的法器均是嗜血的魔族器灵幻化而成,在上古时期那场神魔大战中大部分的器灵都被封印在灵台阁,等待着有缘人的遇见。   虽已过万年,但当靠近灵台阁时还依稀能感受到那些器灵内心深处的怨俊   灵台阁里有各式奇珍异宝,原本上官慕华到达灵设级便可通过其自身的灵力修为找到自己的法器,可她的法器竟被灵台阁里的怨气压制,无法突出重围,自然也就到不了上官慕华的身边,于是太上真人决定开放灵台阁,让上官慕华自行寻宝,虽有凶险却也有考验之意。   只见上官慕华独自一人潜入灵台阁,其他人则在阁外静候,没有太上真人的指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上官慕华毫无惧色走进室内,在她入室之后那扇褐红色的木门被重重关闭,外面的人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只听见里面打斗声一波遮过一波,且声势浩大。甚至还伴随着上官慕华的惨叫声。   站在室外的新入门的弟子们虽未曾亲身经历,但个个神色慌张,有的人额头冒出稀细的汗渍。其中最紧张恐惧的莫过于灵力最低位的白邪。   道术是最低等的,其次是灵力,然后是仙力,最后当你到达神级时才有神力,白邪天生带有仙根,所以道术是有修炼的,而灵力之前在涂山也学了一星半点,可即便如此白邪在瀛洲仙岛的这一年,灵力仿佛被什么压制一样,无法精进。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门被一股剑气冲开,只见上官慕华双手持剑直往白邪飞奔而来,说是迟那时快在神剑即将落在白邪眉心之时,白邪被一大片血红给团团围住,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随后只看到上官慕华倒在地上,那把名唤“摘星”的剑此刻就落在她的脚边。   大家都纷纷将上官慕华围住,太上真人赶紧命人将上官慕华抬进密室为其治疗。   白邪站在灵台阁前,看着漫天飞舞的红色的花瓣,就如同一个个飘散的灵魂。   “你为什么救我?为什么会形神俱灭?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   顷刻间瀛洲岛漫天飘扬着红色的冥花,一片片红的似火,在冥花所到之处,便能腐蚀一切生灵。   “不行,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此时的白邪盘腿坐在地上,闭上双眼念着口诀,只见五彩琉璃瓶在空中慢慢变大,从而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光束所到之处,能吸食红艳的花瓣。   五彩琉璃瓶从不轻易问世,那是狐后涂山雪澜的随身宝物,此物不仅可以聚收世间一切生灵,还有修复外伤的作用甚至能提炼出盛世美颜丹。   可年纪尚幼的白邪丝毫不知这瓶子的作用,只知这小小的瓶子能吸纳一些东西。他纯粹的只是想将漫天的冥花吸进瓶子里,像之前一样小心的养护着她。   岂知此瓶一出,顷刻间天地变色,原本亮堂堂的天空一瞬间被黑云笼罩,从地狱涌现出大量的魔气还有灵台阁下压制的成千上万的怨灵都纷沓而至,当怨灵所致损毁了瀛洲仙岛的无数生灵。   “白邪,快停下来”看到此景观的天枢赶紧前来阻止。   “可是,师父,冥花的魂魄已经消散,我必须为她聚魂。”   “你再聚下去,瀛洲就要变成地狱,快住手,你自己看看你毁了瀛洲多少生灵?”   天枢借着掌风将白邪击倒在地,这才阻止了怨灵的入侵。天空才慢慢恢复以往的明亮,黑云怨气才逐渐消散。虽及时阻止了这场变故,却也毁了瀛洲岛无数生灵,如今花草尽数凋谢,折损了瀛洲岛一半的灵力与仙气。   “师尊,弟子知罪,请师尊责罚”九天真王宫的大殿内白邪跪在地上请求太上真人责罚。此刻的太上真人正襟危坐于神殿中央,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师尊,念在白邪师弟是初犯,恳请师尊从轻发落,毕竟白邪师弟可是狐帝送上来的人,这事情要是让狐帝知道了,怕是要问责我们瀛洲了。”大师兄步生烟也赶紧给白邪求情。   太上真人看了步生烟一眼,没再说什么,转念看着跪在地上的白邪,“白邪,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   “弟子不该开启五彩琉璃瓶,导致瀛洲很多生灵被吞噬,甚至让瀛洲折损近一半的灵力与仙力,敢问师尊可有补救之法?”   太上真人思考了一会儿良久才说,“办法是有一个,只是什么......”   “只是什么?”白邪迫不及待的问,此番祸端由他而已,他必须承担后果,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一定要拯救这些生灵。   “师尊,是弟子管教不严,没有好好教导白邪,白邪是弟子的徒儿,弟子愿意代自己的徒儿受过,再者白邪只是个孩子,还是涂山狐帝之子,如果白邪在瀛洲有任何差池,涂山那边也没法交代,师尊,我们再想想其他的办法,”此刻的天枢也开始为自己这为唯一的徒弟求情,“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求师尊三思。”   “是呀,师尊,求师尊三思”众人齐声说道。   天枢说的这些太上真人又岂会不知,只是如今的形势已刻不容缓。   “时间不多了,倘若我们不及时恢复瀛洲的灵力,灵台阁镇压的无数怨灵都会倾巢而出,如若六角兽与魔尊重返人间,人间将会变成地狱,那时我们又该如何向天下苍生交代?当年若不是有驱魔圣女与涂山一族,又如何能封印住魔尊,如今驱魔圣女已不知所踪,那涂山的九州鼎也被毁,如果不及时恢复瀛洲的生灵,天下祸端皆由此起。”   坐在神殿中央的太上真人面露无奈之色,想到即将出现的天劫,竟然有一种自责之感,如若他命中没有这段机缘,那么瀛洲应该还是之前的瀛洲,可这宿命中的纠葛,始终是注定好了的。   “可是......”天枢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白邪打断。   “多谢师父挂心,但此事乃弟子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师尊,弟子愿以一人之力承担所有后果,求师尊指点,至于涂山那边,狐帝深明大义,定然不会为难瀛洲。”   白邪再三恳求,身为涂山之人即便有朝一日要牺牲,那也断不能退缩,更何况只要牺牲一人便能拯救那些无辜受害的生灵,死有何惧?   在涂山狐族眼里只有战死的神,没有退缩的魂。   “在南极山的无极洞里,有上古时期留下的圣水,名约无极圣水,此圣水有恢复灵气之效,但需要配合涂山九尾狐的心头血入药引,取七七四十九天的心头血,炼化七七四十九天,放在五彩琉璃瓶里才能使那些生灵重生。   南极山终年下雪地处阴寒,一般人根本无法进入,再加上九尾狐的心头血要取整整四十九天,灵力不足的狐,会因此而丧命,即便是狐帝,也不一定能承受四十九天的剜心取血,白邪,你可想清楚了?”   “师尊,此事本就因白邪所起,白邪愿意远赴南极山,哪怕就此丧命,那也是命中所定,白邪愿意承担这一切后果。”白邪无比诚恳的回答,虽然清楚此次前行必是凶多吉少,却还愿意尝试一次,那一刻白邪不再是那个嬉戏爱闹的孩童,仿佛一夜之间长大。   只是此次南极之行如此凶险,却不知途中会遭遇些什么?   临行前一晚,白邪坐在长清殿门前吹了一晚上的镇魂曲,那是父帝唯一传授给他的东西...... 第六章   南极山位于东北方向,与北冥比邻,且地貌奇特,气候寒冷常年积雪成冰。环山而行寸草不生,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白邪刚进入南极地界便觉得寒冷异常,使人无法呼吸,才刚走几步便已然寸步难行,此刻白邪回归真身幻化成赤狐,在冰天雪地里狂奔。   白邪虽日行千里却依旧未找到太上真人所说的无极洞,放眼望去一望无边的雪,无半点行人的踪迹,甚至连一只动物都没有。此刻的白邪又疲又饿,直接趴在地上饮冰雪果腹。   迷迷糊糊中只听得见北风呼啸而过,顷刻间一层白白的雪落在身上,虽然有厚实的狐毛护住真身,却依旧感知寒冷刺骨,好在本体内丹并未有一丝损耗,这才能勉强苦撑。   白邪本想休憩片刻,一想到那些因他而损的万千生灵,只能艰难前行,寻找那不知在何方的无极洞。时间转瞬即逝,白邪已在冰天雪地里行了三天三夜,早已是精疲力竭,即便是有本体内丹相护,如若再找不到无极洞,恐将撑不住三日。   这日也不知道行了多少路程,只见天色渐渐昏暗,双腿疲倦不堪,且多日未进一点食物,白邪拖着疲倦的身躯竟在雪地里沉沉睡去。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深陷沼泽之中,再也不见那皑皑白雪,更为惊恐的是此刻白邪的身旁还躺着一堆的食人骨。   食人骨是南极独有的物种,其实就是来南极的人饿死病死之后在这冰天雪地里经过日月流逝所形成的白骨。由于是在夜晚,此时无星无月,只能看见一堆明晃晃的骨骼在这个夜晚发出红色诡异的光。   此刻白邪与那一堆白骨对视,那堆白骨的首领看到这个灵力极低的狐狸,竟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同时也迈着小碎步向白邪这边走来。   “我虽灵力低微,但也不是弱小的主。你们今日若敢伤我分毫,我定让你们形体消散。”   白邪一边挥着手臂用来驱赶这些步步紧逼的食人骨,一边挣扎着想从沼泽地里爬出来,可越想爬出却陷得越深,只见食人骨此时再次发出“咯咯”的笑声,在这个四下无人寻不到一丝活气息的地狱,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白邪虽然道行灵力不高,甚至连狐术也学不到一成,但脑光算机灵,拿出随身携带的夺魂箫,吹起狐帝教的镇魂曲,也不知是自身修为不够,还是镇魂曲学得不精,总之能驱逐天下兽灵的夺魂箫,此刻对这些怨灵连吓唬的作用都起不到,反而使得它们更加步步紧逼。   白邪深陷沼泽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眼看食人骨越来越近,近得似乎能感觉到下一秒自己将被食人骨吞食,白邪尚未修炼到灵设界,所以没有自己的法器,而涂山的任何法器除了狐帝给的一把玉箫,就只有五彩琉璃瓶,五彩琉璃瓶虽然有巨大的吸食之力,但不具备任何攻击性。   “不管了,死马当做活马医”,想到这白邪才取出五彩琉璃瓶,将这个小小的瓶子往空中一掷口念咒语,小小的瓶子在空中越来越大同时发出五彩斑斓的光,将这个如地狱一般的地方照的如同白昼。   在五彩琉璃瓶的作用下,那些原本面目可憎的食人骨,慢慢的越变越小,最后化作一只红色的软萌萌的小虫子,乖巧的在白邪的脚下蠕动。白邪看着这小东西甚是可爱,他慢慢的伸出了手只见那软萌萌的小虫子竟然蠕到他的手上。在白邪毫无准备之时突然重心往下,伴随着一声惨叫跌入万丈深渊之中。   “你是谁?为什么会有五彩琉璃瓶?”   在黑漆漆的洞穴中只见一位满头银发的仙翁坐在一块不规则但却晶莹剔透的石头上,那石头发出}人的光芒来。   “在下是瀛洲岛天枢坐下的大弟子白邪,拜见老前辈”白邪拱手拜了一拜,无比虔诚的说道。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会有五彩琉璃瓶?”仙翁似乎是有点不耐烦。   白邪从怀里掏出五彩琉璃瓶端详了一会儿,才说道,“前辈是说可是这个小瓶子?此乃家母所赠,没多少用处,家母就当是给在下一个留念而已。”   对于外人白邪从不透露自己是涂山九尾狐的身份,一来涂山并无像他这般狐术与灵力都低微的狐狸,二来也不想成为人人喊打喊杀的不祥之人。   在白邪心里,这个涂山九尾狐的身份,上古神族的荣耀,对于他而言,是一段悲伤的开端。是会招引杀身之祸。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便问,不过我自然知道你今日来我这无极洞的目的,只因我与那涂山雪澜有血海深仇,怕是不能如你所愿赠予你无极圣水,如若无其他事情,请立刻离开我这无极洞,否则难保我不会杀你!”   “前辈容禀,晚辈的确是有要事相求,且今日一定要从这无极洞中取出无极圣水,不然瀛洲万千生灵,将毁于一旦,望前辈能够抛下过往不计前嫌,赠予晚辈无极圣水,取得圣水后,晚辈绝不叨扰前辈清修   “你这无知小辈,当真是不怕死?瀛洲岛的万千生灵即便毁于一旦,那与我有何干系,就算有孽报那也是你一手造成,你若再三纠缠,休怪本仙不客气”   “求前辈赐水”   “放肆,还不速速离去,难道真想魂断无极洞?”无极仙翁震怒,一掌将白邪甩了出去,只见白邪趴在地上口吐鲜血。虽已成重伤口中仍然不忘念道,“求前辈赐水”   “放肆,你这毛头小儿,竟如此无理,涂山虽为上古神族,但今日是你主动送上门来,那我便新仇旧恨一起算,以慰我亡妻在天之灵!”   只见那仙翁语毕又发出一掌,这一掌似乎是想让白邪当场毙命,所以用了将近九成的仙力,山洞也被震得摇摇欲坠甚至还掉落大大小小的石块儿。   白邪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本体内丹却发出强烈而耀眼的红色的光,与其他妖族不同,九尾狐族的内丹是在其肉身受到强烈损伤之后便会自动为其护体,狐后的内丹是金色的,已然是狐族灵力最强的了,而狐帝的内丹是金黄色,灵力自是比狐后弱些。   其他狐族的内丹均是白色,如若内丹一旦被震碎需要上万年才能修炼出新的内丹,所以本体内丹是从不会轻易的护主甚至不能贸然取出。   这也是白邪第一次瞧见自己的内丹,红色的内丹在这个深邃黑暗的无极洞中发出红色的光,那强烈的光似乎是要将这个洞中的一切生灵吞没。   “怎么可能?你的内丹为什么是红色的?”仙翁也被这内丹的力量震伤,趴在那块晶莹剔透的石块上不可置信的望着这周遭的一切。   “我也不清楚我的内丹为什么是红色,这也是我第一次瞧见自己的内丹。”白邪好像被眼前的一切给吓傻了一般,起初还以为自己会被活活打死,结果却看到仙翁趴在石块上,唇边流血,此时已然耗尽仙力。   “涂山雪澜是你的什么人?”   “是我母后”这次白邪没有打算隐瞒,听到白邪的回答,仙翁好似受到重大的创伤,趴在石块上连连咳血口中喃喃念着,“都是劫数,这一切都是劫数。”   那半疯狂半痴癫的状态让人不寒而栗,白邪见此状虽有丝丝惊恐,却又觉得此时的仙翁竟有些可怜,白邪扶着墙壁艰难的向仙翁走去,又艰难的爬上那块石头,“前辈,我现在将我仅剩的灵力全部渡给你,这样或许您还有一线生机,您是被我的本体内丹所伤,本体内丹也已遭到反噬,现下不能用内丹替您疗伤,只能将我余下的灵力全部渡给你。”   白邪轻轻地扶起仙翁,正欲将灵力尽数输出,却被仙翁拦住,“你已被我所伤,如果灵力散尽,你将命不久矣,如今我已身负重伤即便有了你的灵力也恐时日无多,你既是涂山雪澜之子,可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前辈请讲”   那是白邪听过的最悲伤的一个故事:原来无极仙翁曾是天帝派往北冥的仙使,在途径北冥之时,被一条锦鲤所吸引,只见这条红色的锦鲤自由自在的在北河中游玩,仙翁觉其可爱异于常人,便带回北冥生养。   而本就有灵性的锦鲤经过数百年的修炼终化成人形,仙翁贪恋美色,一直在北冥徘徊未曾回九重天复命,天帝又相继派遣一些天将前往北冥捉拿无极仙翁,锦鲤不想与无极仙翁分开,便与天将开战,可她道行太浅,被天将所伤,损毁了那副绝世的容貌。   一日锦鲤听闻涂山有盛世美颜丹,便想偷偷潜入涂山盗取丹药,可惜丹药未寻得反而被当时还是涂山首领的涂山雪澜当场抓获,便收进了这五彩琉璃瓶中,当无极仙翁赶到之时,已回天乏术。   碍于涂山的颜面,无极仙翁只能忍受极度的悲痛,潜伏在这无极洞中上万年,只为日后再报亡妻之仇。   “没想到今日,我不单没有报仇,还让自己命丧于此”回想往事无极仙翁半是伤感半是凄苦,“你可知无极圣水是什么吗?”   “晚辈不知”   “当年从涂山回来,我便潜伏在这无极洞中,无极洞长年阴暗潮湿,且有一股自然天成的泉水,水的温度常年不变,不会结冰也不会沸腾,甚至还有淡淡的香气与清甜,有极强的疗伤功效,外人将它称之为圣水,后来慢慢的我就炼化了自己,早已与圣水融为一体,如今你所需圣水实则为我的骨血。”   “前辈,要怎样才能救你?”   “我已无药可救,可我想你答应我一件事,你既能使用五彩琉璃瓶,能不能帮我唤出锦娘,我想再见锦娘一面?”无极仙翁恳求似的看着白邪,那诚恳而真挚的目光,如同星辰般明亮。   “前辈,我没试过唤魂咒,但我愿意一试”   白邪取出瓶子,轻念三遍咒语,然后口中喃喃叫着锦娘的名字。   不一会儿只见一位红衣女子的魂魄漂浮在半空,她虽有娇好的身段却长着一张其丑无比的脸庞。   “相公,你这是何苦呢?我被这五彩琉璃瓶所伤,神形俱损,永世无法再度轮回,心中唯一所念就只有你,却不曾想我们今生还能再见最后一面。”   锦娘说完这句话便慢慢的在空中飘散,最后化成一条红色的红鲤线,慢慢的飘到无极仙翁的手心,能在五彩琉璃瓶中存活这么久,只因心中还有一丝残念,如今此生所想之事也已了结,再无活下去的执念了,对于锦娘而言又何尝不算是一种解脱呢?   “锦娘,我爱你”无极仙翁对着自己掌心的红线说了这一世最动听的情话,随后便化成骨血,融入五彩琉璃瓶中。   传闻九尾狐族的血有很大的作用,尤其是赤狐,如果用血写上自己的心愿,那么愿望就一定会实现。白邪将红鲤线绑在软萌萌的小虫子身上,咬破自己的手指,在那块晶莹剔透的石块上写下“无极仙翁”和“锦娘”二人的名字,并愿他俩三生三世结为夫妻。   白邪将这块石头还有红色的蚕虫也一起带回了瀛洲岛。   从无极洞回来已经是十日之后了,虽说他已经完成了极其艰巨的任务,但内心始终觉得不快乐,那时白邪总认为世间上一切的美好,莫过于有一段幸福的爱恋与美满的姻缘。   身负重伤回到瀛洲后,等待他的又将是怎样的命运呢? 第七章   从无极洞回来,白邪的内丹已遭受到部分损伤,狐族的本体内丹一旦受损需经过一万年的修养才能恢复,可眼下的形势过于严峻,根本就没有时间等他修复内丹。   白邪一回到瀛洲,便被人扶进了长清殿。   “白邪,此番南极之行,你怎么伤得如此之重?”天枢一边给白邪渡些仙力一边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多谢师父关心,师父,我恐怕撑不了几天,您还是不要浪费您的仙力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此事也不全是你的过错,你是师父唯一的徒弟,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天枢看着渐渐恢复血色的白邪,这才松了口气,“那你好生修养,为师明日再来看你。”   “多谢师父”   待天枢走后,白邪看着自己床榻前奄奄一息的冥花,对着它喃喃自语,“你知道吗?我的身体,根本就撑不过七七四十九天的心头血,狐族的心头血是疗伤圣药,可是血流多了,也会不治而亡。   我原本只是想用这瓶子重聚你的魂,却不曾想因我的一时之过,损毁了瀛洲无数生灵,这是我欠下的债,理当我自己来还,可我多希望,你能在瓶中重生,不然我所有的牺牲都枉费了”   白邪喃喃的说着,随后又顾自嘲笑起自己来,“我怎么会跟你讲这么多话,你不过是一丝魂魄而已,你懂什么呀,你懂什么是生灵涂炭,什么是责任吗?”   “白邪师兄,你睡了吗?我能不能进来一下?”   听声音就知道是上官慕华,听到上官慕华的声音,白邪那伤感的眼眸才逐渐泛起光亮。   “慕华师妹,你找我所为何事?”白邪对着门外大喊一声,却丝毫不曾有起身开门之意。   “我是来给你送仙药的,听闻你伤得很重,我想进来看看你。”   “即是如此,那你进来便可”白邪本来想起身开门,可全身酸痛,毫无力气,于是伸出手,当他伸出手时,掌心凝聚巨大的灵气,不一会儿那相隔丈余远的红色的木门竟然自己开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师父给他渡了些仙力的原因?   白邪盘坐在床上,微微运气,只见周遭被一团白气围住,顿时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而之前的那份酸痛,竟然也消失不见,再窥探下自己的元神,竟然已经比之前的更强大。   “哇,师兄,恭喜师兄冲破虚心,直入灵设界。”已经在冲仙乘界的上官慕华一眼就看了出来直道恭喜。   “你的意思是我冲破了虚心界?”   “嗯,是的,没错。”上官慕华高兴的抱紧白邪,口中喃喃念叨:“太好了,师兄,你的灵力得到提升,这样就不会死了,你知道吗?师伯师叔他们都说你伤得很重,我好不容易摆脱掉大师兄就马上来长清殿看望你,谢天谢地,还好你没事。”   白邪抬起手轻轻的拍拍上官慕华的头,“师妹,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对了,你的伤如何了?”   “我没事,是师父还有师尊救了我!”   只见上官慕华拿出一个小巧的药瓶,那药瓶上雕刻着一些浮花,那浮花如同翠莲一般清秀隽永,上官慕华从药瓶里倒出一颗药丸递给白邪,“师兄,这是我连夜从药师宫偷出来的仙丹,你快服下,不仅能增长灵力还能修复外伤。”   “你的手?”白邪伸出手正打算接过丹药时正好看到上官慕华手臂上的淤青与鞭痕,“你怎么这么傻啊?”   “我......我没事。”上官慕华忙用衣袖遮住那些深浅不一的伤痕,眼中却隐约含着泪水。   药师宫的丹药,除非有人上山求药,不然是绝不外泄的,可这次上官慕华盗取的是药师宫的镇宫之宝―万灵丹,这万灵丹药性极强,却不易淬炼,特别是里面有一味药叫仙人泪。是需提取兽灵的悔悟之泪,将其熔炉炼化。   而上官慕华竟想法子盗取了此等丹药,自然免不了被上官骏一顿毒打,这才落下深浅不一的鞭痕。   白邪见此情形,从五彩琉璃瓶中拿出盛世美颜丹,并小心翼翼的将丹药捏碎涂在上官慕华受伤的手臂上,“师妹谨记,这三日不能用灵力,也不能吃油腻辛辣之食,不可沾水。不出三日定能恢复如初,也不会落下疤痕。”   “多谢师兄。”看着如此温柔的白邪,那上官慕华仿若情窦初开的少女,瞬间脸上开出一朵飞霞,红红的,是那么的婉美。   待白邪涂好药丹之后,那上官慕华再次看了看窗台上那株毫无生机的彼冥花,“师兄,这花如此萎靡不振,不如将她送给我吧,此花含有天下至毒,兴许能入药引,说不定能救治一些疑难杂症。”   “师妹,别的东西如果你需要,我会想办法满足了,唯独这株花不行,我一定要救活她,我相信她还没有死,总有一天她会醒过来的,一定会醒过来的。”   上官慕华“哦”了一声,又看了看略带疲倦的白邪,这才起身打算离开,“师兄,你先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好。”   待上官慕华走后,白邪看着那株依旧毫无生气的彼岸花,心里的疼痛感反而愈加强烈。   次日一早,白邪便去了天心师叔那儿领了些补气血的仙药,喝过仙药后便直接前往九天真王宫的大殿,只见大殿站着不同界品不同法力的瀛洲弟子,还有师父跟师叔以及太上真人。   “师尊,弟子准备好了,请师尊动手”   太上真人从仙座上走下来,慢慢的走到白邪的身边,“白邪,九尾狐族虽是上古神族,在我取你心头血时,你的本体内丹会拼死护主,你必须要舍弃内丹的功力,这样我才能顺利取出你心头之血。”   “师尊,请三思,白邪身体虚弱,承受不了剜心之痛,这样下去,他会没命的。”天枢实在不忍,再次为自己这唯一的徒弟求情。   “师父,是弟子自己闯下的祸事,自己愿意一人承担,师尊,我会放弃内丹,师尊动手吧。”   “好”   此时白邪双腿盘坐从而取出了自己的本体内丹,只见那血红的内丹在大殿上空悬挂着,发出红色的魅惑的光芒。   太上真人拿出早准备好的匕首直接刺入白邪的心脏,不一会儿白邪的胸前被染红了一大块,太上真人略微施法那红色的血液便涌入五彩琉璃瓶中,此时的白邪疼得额头直冒汗,但坚强的他一声不吭直到显出真身,内丹才回到体内,护住其最后一丝心脉。   一只赤红的狐狸趴在大殿内,气息微弱,而心脏处还在渗着血。   “师兄,你怎么样了?你怎样了?”上官慕华飞奔过去,抱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白邪,眼泪早已是夺眶而出。   天枢本想施法替白邪疗伤,却被太上真人阻止,“你不能用仙法给他疗伤,只能等他自己恢复,不然会让他的疼痛感加倍”   “那就只能这样等着?”   “嗯”太上真人拿着五彩琉璃瓶挥了挥衣袖便走出大殿,直往炼丹炉走去。   天枢抱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赤狐,无奈的摇摇头往长清殿飞奔而去。   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当白邪醒来后,身边围满了人,“白邪,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好过点?”   看着自己师父焦急的眼神,白邪摇摇头,“师父,弟子没事,只是觉得胸口闷闷的,有点疼”   天枢叹息道,“你还只是个孩子,却要承受这么多”   “师父,这些是弟子应该承受的,我不怪任何人”   天枢看白邪有气无力的样子,便遣散了众人,让他好好修养,以便第二次的剜心取血。   心头血跟九尾是涂山一族最珍贵的东西,但若连续取四十九天的心头血,再加上没有内丹的保护,是很难存活,前几天白邪还能在大殿取血,但后面就已经无法走路,化作真身一直躺在床上甚至是以后的每一次取血,都是在卧房完成。   待七七四十九天之后,那日清晨其他众人纷纷前往玉竹峰,白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开启五彩琉璃瓶,只见那五彩琉璃瓶位于玉竹峰上空,从天空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当功德圆满之时,再加上无极圣水与九尾狐心头血起死回生的作用,瀛洲岛的万千生灵都已尽数重生,瀛洲岛又恢复了以往的仙气缭绕。   白邪看着那些围绕在瀛洲岛的仙气,感受到大地回春之暖,嘴角露出满意的欣慰的笑意,随后慢慢的觉得身子越来越沉重,突然重心不稳,狠狠的摔了下去。   “白邪师兄......”随着上官慕华紧张的叫喊声,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白邪。   太上真人为白邪号了一下脉,同时输了些仙气给白邪,然后从瓷瓶中取出一颗丹药给白邪服下方道,“我现在将白邪送往清波池,你们准备好冰山雪莲送来。”   太上真人说完这句话便随手一挥,就与白邪一道消失。   清波池是是瀛洲岛天成的疗养圣地,也是灵气最聚集之处,环境优美静谧,一只赤红色的九尾狐就趴在池边,旁边还坐着一位年近半百满头白色的仙人。   只见那位仙人正在给赤狐喂灵芝,赤狐似乎耗尽灵力,趴着一动不动甚至连嘴巴都无法张开,只能靠着微弱的气息维持着生命力。   “如今你已取了四十九天的心头血,换做其他的狐狸,早就命丧于此,你虽然活着,却如同换了骨血,你且在此处好好调养,千年之后便能不治自愈”   仙人说完轻轻摸了摸赤狐的头,便离开了清波池,同时在离开之际特意将此处加固了封印。   一千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在这千年之间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第八章   待白邪被送往清波池之后,瀛洲岛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静得就好像从来不曾有白邪这号人物出现一样,步生烟跟上官慕华在长生殿勤加修炼,不论是道法还是灵力都与日俱增。   长清殿的天枢一向性子清淡,白邪闭关养伤之后,这长清殿也越发的安静,除了每日上官慕华会来打扫一下屋子。   这日天英像往常一样在前庭教自己的徒弟练剑,却收到了飞鸽传书,天英拆开信件浏览过后便神色凝重的飞去九天真王宫,同时命令打更弟子敲响了警鸣钟。   “天英师兄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到钟声的天心天枢与天鹏等人也闻讯赶来,同样的神色凝重。   按照瀛洲岛的规矩只有发生重大事情或者即将发生重大事情时才会敲响警鸣钟。   天英没有开口讲话,而是拿出信件,“你们自己看吧”   听到天英这般说,他们三人赶紧拆开信件仔细查阅,阅览过后神色比之前更凝重。   “如果消息是真的,那我们瀛洲岛最危险了,可现在师尊在闭关,就凭借我们几人之力,能守住瀛洲就不错了”率先开口的是最小的师弟天鹏。   “那六角兽本是魔尊的坐骑,之前一直被压在羽族的浮屠塔内,数万年来并未有过任何异样,为何近日竟连连生变,恐不是那魔尊要重见天日了?”天心也开始跟着着急。   六角兽又被成为兽王,是魔尊当年游历所捕,后跟着魔尊一起修炼,那日与魔尊来到往生海作乱。   往生海在上古时期还是一片沼泽,与地狱之门接轨和黄泉路比邻,也是地界与冥界的唯一通道,当时魔尊与六角兽在此作乱,驱魔圣女连同四大神族,借用九州鼎的力量,才将魔尊封印在往生海中。   同时将六角兽关押在浮屠塔内,可如今封印已过数万年,转眼便是天劫将至,可这驱魔圣女也不知所踪,四大神族也只留下了涂山九尾狐族,再加上涂山从那场战役之后早已退出三界隐世上万年。   如若一旦六角兽冲破封印,与魔尊会合,除了涂山之外怕是三界之内并未有能与之相抗衡的力量了。   “你们可有什么好点的法子?”   “目前神兽并未有异动,往生海那边与涂山比邻,我想那魔尊也不会贸然出动,不过师尊常年闭关,我们瀛洲岛就没几个人,天英座下只有步生烟跟上官慕华,天枢座下只有白邪。   我天鹏前几年收了个小徒弟。可人家对修行也不上心,听说游历到方壶,竟在方壶娶亲,岱屿、员峤方壶跟蓬莱甚至北冥,每年都有新晋的弟子,唯独我们瀛洲,整座岛上加起来不到五十人,这一旦发生战乱,我们连人手都不够,虽然师尊喜欢清净,但我们也要为瀛洲考虑,所以我的建议是我们可以趁魔尊还未冲出封印之前,招收弟子,培养有能力之人。”天鹏最先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这次我赞成天鹏师弟的意见,瀛洲人丁稀少,我们只有招贤纳才方可保瀛洲万世太平”一向不太参与政事的天心,此时也参与议事。   “天枢,你意下如何?”   “我本没有再收徒之意,但若有品性相投之人,给白邪找个伴儿,也未尝不可,“天枢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九天真王宫的议事殿。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选个黄道吉日发榜文吧。”作为大师兄的天英最终拿定了主意。   瀛洲岛招收新弟子的消息被散布出去之后,天下群豪纷纷赶往瀛洲岛,一时间瀛洲岛成了四海九州之内最喧闹之地。   瀛洲岛一向不收徒的规则天下皆知,这次招收徒弟不仅要数量同时还要保证质量。所以天英他们也为这次招新设置了层层关卡。   第一关考验的是道心与仙缘,此关是由道法造诣最高的天心所设,修仙之人讲究的是仙缘,如若没有仙缘,即便是能进入瀛洲岛,日后也恐难修成正道。   第一关虽然不具备任何攻击性,但通关率不高。   瀛洲岛虽是小的岛屿,但东临东海,北通北冥,南连岱屿,可谓是三面环水一面簇山,而东海面积广大,从东海入瀛洲,必然要经过茫茫大海,瀛洲仙气缭绕若是晨时或者昏后进入,怕是连方位都寻不准,就更别说是修仙问道了。   尔后便是进入了瀛洲之后所需的一些考验,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始于心。   所以进入瀛洲后的考验,也就是第一关的正式考验便是这道心。   只见那些进入瀛洲岛的闯关者,前脚刚踏入瀛洲,瞬间就被带入了一个黑色的漩涡,在这个漩涡里,能感受到山川河流,冰天雪地,甚至还能看到黄沙弥漫,仙魔大战的场景,这些幻化而成的场景,随时随地发生变化,甚至是随着人的心性环境甚至是经历过的事情一一呈现在眼前。   想要通过此关,最重要的是道心要稳,不乱外界发生什么,唯心不变,稳固其心,方能破此关。道心不稳,则根基不定,同时与修仙无缘。   第一关下来已然退出了半数人。   第二关考验的是胆魄,身为修仙之人,定然会跟妖魔鬼怪打交道,如果连一些小妖小怪都害怕的话,日后又如何谈除魔卫道匡扶正义?   设置第二关的人是天鹏,只见天鹏随手一挥,刚刚通过第一关的人,随即进入到一片漆黑阴暗的森林,森林虽是幻化而成,但阴森诡谲,不亚于地狱修罗。   刚走进这片森林,只见半空中飘过一些黑影,同时还发出诡秘的笑声,那笑声时而亢奋时而沉着,时而内敛,时而俏皮。   甚至还有黑影在大叫,“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有些人吓得大叫,有的人赶忙逃命,只有少数人选择与这些鬼魅斗争,同时这群斗争之人便是冲破此关之人。   第二关过后,人数再少一半。   第三关考验的是智力,设此关卡的是天枢,天枢不善于打斗,但善于排兵布阵,精于算数,通于音律。   仙缘是命数,道心是基础,胆魄是条件,而这智力则是先导,只见冲破第二关的几个人已经来到了一座神殿面前,此神殿虽是幻化而成,却依旧掩盖不了其威严。   只见天枢站在神殿中央的神位上,不苟言笑的他,一脸的威严,“恭喜你们通过此次选拔的前两关,这第三关比的是智力,在我看来除魔卫道保家卫国,除了有仙力跟胆力,同样的这智力也是缺一不可,所以本次考验的则是你们的智力,对我而言,即便是你仙品很好,仙级很高,但这人要是太蠢了,还没与妖魔决斗,就先被自己给蠢死了。”   站在神殿里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修仙者面面相觑。再者说来谁愿意承认或者觉得自己蠢呢。   天枢笑了笑,看了一眼众人,“既然大家没有意见,那我开始出题目了,我们采取的是轮番答题的形式,首先大家按照顺序排成一排,未在规定时间内答上者,则为淘汰处理,规则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众人一致回答。   “那好,那我现在出题目了”天枢看了一下大家随即说道,“第一道题,从前有位秀才,考上了进士,其妻想添些菜肴为她的相公庆祝,于是做了盘特殊的菜肴给秀才品尝,岂料该秀才方吃一丁点,便问此为何物,秀才的夫人回答,兔肉,随后秀才便痛哭流涕最终选择悬梁自尽,试问为何故?”   第一位闯关者该是没有听清楚题目,哭丧着脸道不知何故,第二个人也未答出,一直到第三位文质彬彬的秀才,虽然穿得朴素,却气宇不凡。   只见他娓娓道来,“只因秀才想起,曾在山林时,秀才重伤之时,无以果腹,是其故友外出寻得一块兔子肉,可现今秀才吃的兔子肉与那时味道不一致,事后秀方知,那时所食之肉,实乃其故友之身,故而自尽而亡”   听到这位书生别树一帜的答案,天枢心里暗喜,此题实则他自己都不知何故,今听书生一言,顿时觉得合情合理,于是便直言道,“妙哉,妙哉,正如你所言”   接下来的第二道题便是博弈,博弈的要诀莫过于:先手要攻,后手要守,以攻为守,以守待攻。攻守转换,慎思变化,先行争夺,地破天惊。守取外势,攻聚内力,八卦易守,成角易攻。阻断分隔,稳如泰山,不思争先,胜如登天。初盘争二,终局抢三,留三不冲,变化万千。多个先手,细算次先,次序在前。斜线为阴,直线为阳,阴阳结合,防不胜防。连三连四,易见为明,跳三跳四,暗剑深藏。己落一子,敌增一兵,攻其要点,守其必争。势已形成,败即降临,最后便是一子定输赢。   天枢摆好棋局,很多人无法破解,最后是一个长得可爱漂亮的穿着华丽的女孩采取以进为退,先守后攻的方法解了此局。   几番下来,所剩无几,原本几十个闯关者,最后却只剩下6人,其余的人已然被淘汰。   最后一关是最严峻的关卡,也就是此次闯关的关键所在,如若最后一关被淘汰,那么同样之前所通过的关卡,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最后一关是天英在长白殿所设的生死关,修仙者以天下苍生为已任,若没有随时牺牲之心,恐难担大任,所以这最后一关便是生死门的考验。   当这六个闯关者来到长白殿时,殿门立马被关上,同时殿内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两扇门,一为生门,一为死门。   六位闯关者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也变得束手无策,这哪里是闯关,简直就是送命。   “这算是什么关?就两扇门,而且那扇生门,顶多就只能过一个人,你设置这个关卡无非就是谋取别人的性命”那个穿着华丽有着一双水灵灵大眼睛的女孩率先站出来鸣不平。   “没错,这就是此关的意义所在,也就是说你们这群人里面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其他的人只能死在这里”天英虽然未现真身,但他的声音还是从上空飘来,仿佛在很远的地方,又仿似就在身边。   “这个不算什么关,既然大家是一起来的,也一起经历过了前面三关,断然不会只留下一个人的道理,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那位书生说完第一个跳进了死门,余下的五人,也毫不犹豫的跳入死门,就在他们以为自己要死掉之时,已经降落在九天真王宫的殿门前。   “恭喜你们通过本次的考验,最终成为我们瀛洲的弟子”   通过的人分别是东海蛟龙之子蛟鲮,东莱国的公主希[,北冥传人墨沥,一介书生流觞,羽族四公主羽姬,飞虫族的少主云隐。   天鹏收了蛟鲮和云隐,天心收了墨沥,天英收了羽姬和希[,而天枢则是收了与之品性相投,一身淡泊的流觞。   此次招收的弟子可谓是身份强大背景各不相同。就连自身的特技也不相同,蛟鲮虽为龙却擅火术,希[擅弓,墨沥擅水,流觞擅琴,羽姬擅翎,云隐擅遁。   虽说是第一年公开招生,虽数量不济,质量却非常好。   “这瀛洲好歹也是座仙山,怎么住的这么寒酸的”蛟鲮看到天鹏所住的长福殿如此清贫,生于王宫的他,不免抱怨几句。   “三师兄别抱怨,这里虽比不过东海,倒也简洁舒适,修仙之人本就是超凡脱俗,又怎可因俗物伤神”深沉而内敛的云隐耐心的开导。   天英虽是男人,却极爱花草,长白殿应该是四个宫殿里最清雅别致的了,女孩都有自己独立的卧室,房间布置得清新雅致,甚至还有些花草做点缀。   “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师姐,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直接找我”来了这么多小师妹后,上官慕华终于不是最小的那个了,此刻的上官慕华显得异常兴奋,且这些小师妹个个都生的水灵水灵的,让人看了好生欢喜。   “慕华师姐,这里之前真的就您一个女弟子吗?”希[有些好奇的问。   “那是自然,其实我也想不明白当时为什么非要上这里来修习,在家也是可以修仙的”但好像就是命运所驱,她真的就一个人背着药师宫来了瀛洲仙岛,成为这座岛上唯一的女弟子。   上官慕华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为什么想到这里来修炼呀”   “其实我不想当什么神仙,只是想习得一些法力回去帮我父王管理朝政,还有帮我母亲找一件物品。”希[看了上官慕华一眼,似乎也生出无奈之意。   羽姬看了她们两个一眼,陷入了一轮忧思中,大家都有原因跟理由来到这瀛洲岛,可她呢,究竟又是为何而来呢,还是别无他处可去而已。   那晚几个女孩聊了会天之后慢慢的潜入梦乡,这群年轻人从来就不知道这次的瀛洲之旅,却彻底改变了他们的人生...... 第九章   瀛洲仙岛新来的弟子每天照旧修炼心法灵力与剑术,不知不觉已过数日,在这数日期间并无任何纷争,新晋弟子只一心修习,这日正逢希[在前庭打扫卫生,却被蛟鲮拦住了去向。   “蛟鲮师兄,你要做什么?”希[一向对这位东海的太子没什么好印象,尤其是看不惯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可近日他却总是往长白殿跑,而每次都是来打听上官慕华的事。   “我是想问你慕华师姐在哪儿?我找她有事情”蛟鲮笑着问   “既然是找师姐的,那你直接找她不就好了,为何拦住我,我还要打扫卫生,就不跟你废话了。”希[直接拿着扫帚欲将蛟鲮给轰出去。   在希[眼中这位东海的蛟龙太子,不单单学艺不精,甚至是纨绔子弟,好感度也直线下降,她才不会让这样的人一而再的靠近自己的慕华师姐呢。   “我就是没看到师姐,才来问你的,你这是什么态度?”蛟鲮本想呵斥希[几句,但一想日后还要见面便忍住了。   “师姐这会儿正陪大师兄练剑,没空见你,你还是快走吧,我还要忙。”   上官慕华若是真与步生烟练剑,没有一整天都出不来,蛟鲮便只好先行离开,打算等用晚膳的时候再来寻人。   自从瀛洲来了几位女孩之后,瀛洲的师兄弟们也越加勤奋练习,尤其是长白殿更是有不少人前往,平日里各种奇珍异果也是纷纷送至。   从白邪去了清波池修养之后,长清殿一直是空荡荡的,鲜有人来,希[打算好长白殿后便去了长清殿,刚好碰到从内室走出来的天枢。   “师......弟子拜见师叔”   “无妨,此处不必打扫,你且先行回去吧”   不,不用打扫?难道这是天枢师叔的住处?可这也太简陋了,长清殿就如同名字一样,冷冷清清的,应该算是瀛洲最冷清的地段了,四周门窗紧闭就如同洞穴一般,师叔这是什么建筑风格,看上去月朗风清的天枢师叔,竟然喜欢这种阴沉守旧之布局。   对于东瀛来说,就连茅房也比这好吧?想不到堂堂的瀛洲仙岛竟然连座像样的房子都没有。   你笑什么?”听到希[的笑声,天枢不禁回头看了她一眼,“还不速速离去?”   “是,师......师叔”听到天枢这样说,希[乖乖的退出了长清殿,在看到天枢离去之后又悄悄的折回来。   莫不是这屋子有什么古怪,不然怎么会阴森森的,希[思忖着,下一步直接推开内室的门,只见里面昏暗沉沉,但却在隐隐约约之间感受到有一股强大的灵力保护着这里,希[虽为半妖,却是人身。   进入到屋内明显感觉到有一丝吃力。唯恐再呆下去便会妖丹受损,在仓皇逃跑之时看到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身在王宫长大的希[见过不少的奇珍异宝,可这块石头却是第一次瞧见,彷如天成,无需雕饰。   好看上的石头上好像还刻着名字,好奇的希文怎么也看不懂字的含义,就在她端详着石头时,有一直红色的虫子在慢慢的向她靠近,那虫子长得肥嘟嘟的,还有两只可爱的小犄角,通身皆是红色,红的蹭亮蹭亮的,在这昏暗的居室里,好像在发着邪魅的光。   “啊.....”当虫子蠕到希[的脚上时,希[吓得大叫一声,扔下那块石头赶紧飞快的逃了出去,可那只可爱的软软的虫子貌似是不打算放过她,竟也追了出去。   “救命呀,救命呀,有只怪物要追杀我”希[一边跑一边大叫,虽为半妖希[最怕的就是各种虫子,尤其是这种软绵绵的虫子,简直比那些精怪更可怕。   “希[师妹,你怎么了?”听到呼救声,上官慕华等人赶紧出来,只见希[后面跟着一直红色的虫子,此时的虫子不知道是吃的太多长肥了,还是跑的太累膨胀了,总之比上次上官慕华看到时还要大上一圈。   只见上官慕华走过去,轻轻地捏起还在地上蠕动的虫子,“原来你说的就是它呀”   “慕华师姐,你拿走,这虫子我一看到就怕”看到上官慕华抱着虫子走过来,吓得希[赶紧躲在羽姬身后。   “慕华师姐,这虫子生得奇怪,可有来历?”羽姬看了虫子一眼便问道。   “来历倒是不清楚,只知这虫子是早年白邪师兄从南极山带回来的,没想到这小家伙趁师兄不在吃得这么肥嘟嘟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有一位白邪师兄?”希[饶有兴趣的问道。   “嗯,现在算来,已经有好长时间不曾看到他了”在上官慕华心里,白邪虽然长相不及他人,但心地善良,为人果断勇敢正直,勤奋刻苦,很有担当,实乃良配。自己是什么时候芳心暗许的,怕是自己都不清楚,只是想到白邪时,眼里有星星,脸上有飞霞,心里有小鹿,手中有桃花,好像之前在什么地方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那个叫白邪的师兄生得好看吗?”希[露出花痴般的笑容,放眼整个瀛洲,步生烟虽然长得好看,但性子比较冷淡,虽然协助九天真王宫管理政务,但那不苟言笑的样子,实则让人生畏,自然也无法与之亲近。   流觞偏偏书生模样,长得俊秀,可眉眼之间总少了些阳刚之气,多了些阴柔之风。   蛟鲮虽有帝王之相,长得自是不逊色,可那一身傲娇之气,总给人不太好相处的感觉。   云隐就如同名字一般,沉稳内敛,深不可测。   照这样说来这位不曾出现的白邪师兄,倒是值得期待。   上官慕华看了希[一眼,“就你这花痴样,真让人受不了,但是你可不能打白邪师兄的主意。”   “师姐,你别走呀,你还没有说白邪师兄长得好不好看呢?”希[看着上官慕华离开,也跟了上去,上官慕华没有理会希[只是抱着小虫子一步步的往长清殿走去。   当上官慕华前脚刚踏入长清殿就看到正在东厢房与自己对弈的流觞,静看阳光稀疏洒落于身,他微微闭眼好像在沉思,这时小虫子从上官慕华的怀里挣扎开,直接扑向流觞的怀里,那流觞虽入门时间较短,但却很受这小虫子的喜爱。   流觞慢慢睁开眼,见到上官慕华等人,忙起身见礼“见过大师姐,还有希[小师妹!”   “想不到流觞师弟倒是好雅兴,能自己跟自己下棋。”上官慕华绕到石桌旁看着那盘棋,之前就听闻这流觞是靠一盘棋才拜入天枢门下,如今仔细瞧了很久,上官慕华也并没瞧出端倪来,只好暗自佩服,但一想到倘若白邪师兄在,肯定能破了此局,一想到白邪还在闭关养伤,上官慕华的心里多了一份担心。   “这是师父让我潜心研习的,可我研习了三天,还是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不知道师姐能不能指点一二。”从入了长清殿,流觞就没出过门,长白殿都没有去过一次,倒是这位上官师姐,隔三差五就会过来一次,虽不算熟络,倒也没那么陌生。   “你若问我剑术跟药理,我倒知晓一二,但论下棋,我不太懂。”上官慕有些尴尬,眼神直往西厢房看。   “这下棋有何难,我来陪你就是。”希[丢下扫把,未等大伙儿反应过来,已经坐在石凳上,摆弄着棋盘,而这时流觞也跟着坐下,二人开始切磋棋艺,黑白棋子相见,自然格外分明。   “流觞师弟,天枢师伯今日不在吗?”虽然上官慕华隔三差五就来一次长清殿,可每次都能碰到天枢师伯,要想进入白邪的房间简直是比登天还难,刚刚她远远的就看到天枢离开,在进来时就正好看到希[被虫子追,心中虽有几分肯定,但还是想再确定一下。   “听闻北冥偶然所得一朵金莲,这金莲有补气养身之效,师父说想过去瞧瞧。”流觞并未抬头,只是转动一下手中的白子,然后稳妥妥的落在棋盘上。   “哦,看来天枢师伯真的对白邪师兄很好。”上官慕华冲那只不知啥时候爬到石桌上晒太阳的小虫子招招手,“来,小懒虫,我送你回房去。”   那只小虫子似乎不满别人喊它“小懒虫”,冷哼一声,倒也是非常乖巧的跳到上官慕华的怀里。   自从白邪闭关修养之后,他的房间就没人来过,屋内陈设依旧简陋,上官慕华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她四处寻找,想找到那朵红色的冥花。   “师姐,你这是在找什么?”突然出现的流觞把上官慕华吓了一跳。   “没……没有!”上官慕华赶紧掩饰自己的不安,急忙转移话题:“你跟希[下好棋了吗?我要带希[回去了。”   “我们早就下好了,见你一直没出来,我就寻你来了。”   “嗯,那我们这就回去了。”   等上官慕华离开后,流觞往屋内瞧了瞧,没发现什么异样后又重新将门给关上。   奇怪,那朵花去哪儿了?五彩琉璃瓶应该已经聚好魂了啊?上官慕华思忖道。 第十章   “靠,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觉得全身疼痛?”舒漓慢慢恢复了意识,可是身体好像被什么压住了,舒展不开手脚,甚至还能感受到有一群的鬼魂在撕扯。   妈呀,这到底是哪儿啊?好饿啊!舒漓慢慢的伸出手,想找点吃的来,可是手好像触碰到瓶口,刚触到瓶口又缩了回来,瓶口好像被什么给封住,她完全无法动弹,甚至还能听到潺潺流水声。   虽然不知此地是何处,不过身体倒是舒服不少,不像之前那么疼,在五彩琉璃瓶中聚齐魂魄的舒漓,听到这潺潺流水,倒想出去痛痛快快泡个澡。   换做一般的魂儿自然无法飘出去,不过她可是从现代穿进去的,并不属于这个修仙界,没想到她抖动了一下身子,竟是稳妥妥的飘了出去。   刚飘出来就看到清波池里,一只赤狐安稳的沉睡 ,好你只死狐狸,看我不打死你。   舒漓伸出她的玉璧,想狠狠地揍这只狐狸,但如今的她只是一缕魂魄,根本就打不着他,之前是一朵花,她没法杀死他,如今她成了一缕魂,依旧没法杀死他。   舒离气嘟嘟的往狐狸身上淬了一口,看着这半噌亮的天,发出感慨,“我啥时候能有一具身.体啊?既然让我穿进来了,亲爱的大大,你能不能给我一具身.体啊?”   这时只见那只赤狐舔了舔自己光泽的红毛,看了看这个阴暗潮湿的山洞,此洞灵力充沛,实乃修仙圣地,赤狐活动了一下筋骨,跳入一汪池水中,欲洗尽一身疲劳。   “这只狐狸竟然也想泡澡?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舒漓慢慢的闭上眼睛,只觉身体轻飘飘的。   她闭上眼睛随风而飘荡,不知道撞到了何处,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再一回神竟不小心直接跌入到清波池中。   此时池水清凉,似乎带着一丝香气,被池水浸泡过的地方,好像被重塑了一般,最开始觉得全身筋骨都活络了起来,可一会儿功夫,却犹如割皮去骨般钻心的疼,疼得舒漓想大叫,可喉道如同被封.锁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再细细看去,只见白邪躺在池水中,池水没过他的身子,而被池水没过的地方,就如同腐烂了一般,竟在一层层的掉皮,脱皮之后又长出新的皮肤,白邪的身体泡在水中一会儿像烈火淬烧,一会儿如寒冰刺骨,白邪闭上眼睛将全身真气运行一周天后才略感舒适。   身体越来越轻盈,只见周身仙泽大盛,而脸上的疤痕也在慢慢褪去,身上的伤口也已然在慢慢愈合,乍眼一看已是三界九州绝无仅有的美男子。   刚跌入水中的舒漓,借助水中的波光,细细看着自己面前这具年轻又帅气的裸.体,瞬间羞红了脸。   “哇,这具身体也太好看了吧?五官立体,身材修长,帅气中还多了份妖野。”舒漓咽了咽口水,片刻功夫又将脑海中的想法甩干净,“不行,我不能被美色.诱惑,这可是妖王,将来是要祸害天下的,我一定要在妖力没有觉醒之前杀死他。对,只有杀死他,我就不用饱受几世宿命的纠葛,我穿进来就是为了杀死妖王的!”   舒漓不停的说服自己,似乎是在给自己吃定心丸,可是要怎样才能杀死妖王呢?这通身的仙泽也没法近身?   舒漓往四周看了看,除了池边有一些树枝之外就只有白邪的里衣,树枝自然是拾不起的,不过这里衣……   舒漓干笑两声,即刻飘到池子旁,蹑手轻轻的抓起那块里衣,趁白邪泡澡泡得闭上眼享受之时,然后将那件里衣缠上白邪的脖子,一边缠还一边邪笑,心想:“这下,看我不勒死你!”   谁知白邪好像能感觉到她似的,只见他一只大手就轻轻抚了过来,直接将她一掌拍在自己的胸前,就这样舒漓这抹魂,便趴在白邪的胸前,此刻竟是无法动弹。   虽是一抹魂,倒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男子,舒漓的脸红得似那晚霞,她一直不停的挣扎,可不管怎么挣扎,白邪都将她圈在怀里,那宽大的胸怀,令她无法挣开,而更为滑稽的是一眼看去这时的白邪就像是中风一样,不停的抽动。   白邪嘴里哼着镇魂曲,轻抚怀中抱着的魂儿,而舒漓也不知是不是因这清波池的作用,竟慢慢恢复了真身,等白邪再次睁开眼,怀中便多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色的冥花。   如龙骨爪似的花瓣正滴着水,周身还渗着仙泽。   白邪低头轻笑,“你这朵花倒是挺顽强的,不愧是我白邪看上的。”   白邪从池水中慢慢起身,身上的每寸肌肤都如同重塑一般,他随手一挥一件白色的衣衫披在身上,再随手一挥那株彼岸花便藏于袖口,一并消散在这清波池中。   而此时九天真王宫正在修炼剑术,看到白邪的出现大家先是一愣,随即都目瞪口呆,此时的白邪举手投足之间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偏偏公子,有几分仙人的风范。   上官慕华盯着白邪看了许久,直到认出白邪时内心早已是波澜壮阔,她等的白邪,终于回来了。   “慕华师姐,你怎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们瀛洲岛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呀?希[盯着白邪看了许久都不舍得移开眼珠。   其他人看到的是白邪的美貌,却只有羽姬看出白邪已飞升上仙,四周萦绕着一股仙气,那只有上仙才有的仙气。   “仙友,你是从哪儿来的呀?”看着比自己还好看的男人,蛟鲮有些妒忌,忍不住想上前攀谈几句。   而其他不认识白邪的人,都一副惊讶的表情,说实在此刻的白邪,已经蜕化成天上地下唯一俊美的男子,甚至比其二哥白凛还要美上几分。   白邪回头对着大家微微一笑,原本那善意的微笑,在其他女孩子眼里竟然有一丝邪魅,甚至还有一丝摄魂,夹带着狐狸天生的媚惑,以及怀中那朵娇艳的冥花...... 第十一章   转眼已入秋季,自从白邪蜕化成天上地下第一美男子之后,长清殿已是门庭如市,每天都有一些同门的师兄弟前来论道,师兄师弟自然是论道,可那小师妹跟师姐,却只是来一饱眼福,膜拜一下这位最年轻的上仙。   “白邪师兄,听闻你今日早晨又未用早膳,我特意做了些桃花酥和莲子羹,味道清甜可口,你要不要尝尝?”   “希[师妹,谢谢你的好意,我不用了,你自己吃吧!”正在打坐的白邪借故推辞。   “白邪师兄,你觉得我生得美吗?”希[对着白邪眨着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要知道在东瀛国时,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令很多人无法抗拒。   白邪看都没看一眼,只是继续打坐,在他怀中还放着那株冥花。   顺势,希[自然也看到了白邪怀中的那朵冥花,“师兄,这花生得好怪异,不知道能不能给我玩一下。”希[伸手欲夺,谁知那朵冥花,竟从白邪怀里跳了出来,把希[吓了一跳。   本来正在睡懒觉的舒漓最讨厌被人吵醒,谁知睡意正浓时听到有个女音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刚被吵醒,就看到那个女孩竟伸手捏她的脸蛋,她虽然已经活了三十岁,大龄剩女,但一脸的胶原蛋白,本来她是想咬那女孩一口,可一想到自己身有剧毒,想了想还是算了,就只好从白邪怀里跳了出来。   舒漓鄙视着白邪,暗道:“不就长得好看了点,不过对本小姐来说可没什么吸引力,我喜欢多金有钱有的帅哥。”   白邪微微睁开双眼,拾起地上的冥花:“忘了跟师妹说这花特别凶,希[师妹可有受伤?”   迎上白邪那双勾人的狐狸眼,那张带着笑意性感的唇,还有这温柔的声音,希[仿若神游太虚,手中的桃花酥掉了一地,“多……多谢白邪师兄关心,希[没……没事。”   希[往地上看了看,有些惋惜:“只是我花了三四个时辰才做好的桃花酥,可就浪费了。”   “这倒没事,正好我还养了只可爱的虫子,可以让它加个餐。”白邪说完,正要唤那只软绵绵的虫子,可谁知怀中的花竟伸长的枝丫,将地上的桃花酥捡起来往口中塞,不一会儿,那满地的桃花酥就突然都没了。   吃了桃花酥的舒漓,打了个饱嗝,要知道她可是很久都没有吃得这么饱了,可这桃花酥怎么感觉跟下了药一样,让人吃饱喝足后就想睡,舒漓打了个哈欠,竟是沉沉睡了过去!   “师兄,你这花是从何处所得?怎么这么贪吃?”希[自幼熟悉花草树木,可这种贪吃的又长得奇特的花倒是头一回见。   “冥河暗道,往生海旁。”白邪道。   就在这时门外两声轻咳,进来的是天枢,只见他脸色凝重,手中拿着一副画像背着一把琴,那琴周身被白布包裹看不见真容,但远远的就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力,“白邪,教你的心法,你学到第几层了?”   白邪听到天枢的声音赶紧站了起来,对着天枢躬身道,余光瞥向那架琴,总觉得很是熟悉,“回师父的话,弟子才学到第三层,可怎么也领悟不出来,还请师父指点一二。”   天枢看了白邪一眼,又看了看站在白邪身边低着头的希[,“我说希[呀,你这是来瀛洲修炼的,怎可日日往我这长清殿跑,要是让你师父知道,你如此顽劣不思进取,你难免少不了一番责罚”   “师......师叔,弟子知错,弟子这就回长白殿,希望师叔不要告诉师父,弟子这就告退”希[跌跌撞撞的往门外跑去,离开之时还不忘回头对白邪说道,“白邪师兄,我明天再来看你。”   看着可爱又俏皮的希[,白邪无奈的摇摇头,对着天枢说道,“刚刚多亏师父为弟子解围,如果不是师父,弟子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你既能劫后重生,必定是要担天下大任,怎可贪图玩乐?”天枢握紧了那副画像,脸色仍是凝重。   “师父,弟子知错,日后定会勤加苦修,不会让师父操心。”白邪躬身乖巧认错,对他来说师父可谓是再生父母,他是万万不能忤逆,突然白邪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不知师父这次前往凤苓山,不知情况如何?”   白邪从九天真王宫回来后里没看到自己的师父,只看到正在下棋的流觞,一番交谈后才得知,天枢因六角兽一事去了凤苓山,知道这事后白邪就更加担心了,想不到这魔尊坐骑竟如此厉害,先前太上真人也因此事去了涂山,涂山的狐帝狐后还亲自去了一趟凤苓山,可这已过去三千多年,这六角兽还能再次掀起波澜。   “这六角兽本就是上古妖王的坐骑,近年来也不知道为何,那浮屠塔都要压制不住它了,好几路仙家都去过,听闻它当年是被妖王的琴音所救,所以不日前为师就去给它弹奏了一曲,这才稳定了下来,不过为师从凤苓山看到了涂山的狐帝跟狐后,那狐帝一如往常,只是那狐后身子很弱……”   “狐后是受伤了吗?被谁所伤?”白邪担心的问,从他出生到现在,基本上就没见过几次父母,可每次想起内心仍是滂湃,如今又听到狐后身弱的消息,就更是担心了。   “听狐帝说是生产时落下的病根,我把从北冥寻到的圣药给了她,调养几日估计就没事了。”天枢看了白邪一眼,缓缓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白邪正欲往回走,却被天枢叫住:“听闻你画像描得不错,我这儿有一副画像,但面容受损,你一定要在三天之内将画像修复好!。”   白邪郑重接过画像,“弟子一定不负众望!”   待到天枢离开,白邪才回房,关上房门慢慢展开画像,顿时一副生无可恋。   这哪里是受损,简直是面目全非,虽说面容模糊,但总感到熟悉,他盯着画像上一身红衣的女子看了很久很久,兴许是盯着看久了,脑海中竟浮现出一张脸来,于是他提笔将画像上女子的面容给完善。   瞬间画像上的女子宛如天成,无需雕饰,一双灵目顾盼生辉,流光波动,一张似笑非笑的红唇点滴润色,红色的裙摆随风而动。   白邪满意的点点头,可又觉得少了些什么,于是又加了一笔,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搁下翎笔后就去厨房找些可吃之食。   待白邪离开后,那朵花慢慢的移到桐木雕成的案几上,看到那幅画像之后,舒漓只差不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   那画像上的女子跟舒漓一模一样,只是下巴上多了一个很大的痣。   乍一看好像是包租婆……   “靠,敢把老娘画得这么丑,白邪你是不是想死……”   舒漓正欲动手亲自撕碎那副画像,可刚触碰到那副画像时,却被吸了进去…… 第十二章   “白邪师兄,你在找什么?”流觞看到白邪正在屋内翻箱倒柜四处寻找时有丝丝不解。   白邪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可看到我屋内养着的冥花?我就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就找不到了!”   流觞摇摇头,“不曾看到,会不会是被师父拿走了?或是被你那只贪吃的小虫子给吃了?”   “那只小虫子虽然贪吃,但到底是食人骨演化而成,挑食得很,应该不会吃它。”白邪继续寻找,对他而言,这花可是他曾用自己的性命相护的,一定要找到才肯罢休。   “这长清殿也不是多大的地方,我们一起找吧,一定能找到的!”流觞说罢,便随同白邪一块寻找。   可是两人将长清殿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找遍了仍是没有任何发现。   “可有谁来过我的房间?”白邪沮丧的问。   “应该没有,师父从凤苓山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内,整日研究琴谱,而我基本上就没出门,就连平日喜欢往我们这儿跑的上官师姐和希[师妹也没来,我想应该没人对那朵花感兴趣啊!”   “这可不见得!”白邪思考了一会儿道,“我去一趟长白殿,对了,如果师父来找我问我画的事儿,你就说过两天我会亲自把画交给他!”   白邪交代完后就化作一缕白烟消散,若说这瀛洲仙岛有人对冥花感兴趣的话,那一定就是上官慕华。   长白殿众人皆在后山练剑,见到白邪后大伙儿纷纷围观,这长白殿的弟子几乎不能外出,所见到的上仙不多,看到白邪身上萦绕的强大而震撼的仙气,都投射出歆羡的目光。   “白邪师兄,你怎么来了?”希[收起剑小跑过来,脸上红霞微微,煞是可爱。   “你上官师姐可在?”白邪问。   “前几日大师兄修炼时被真气所伤,伤及肺腑,师姐这会儿应是在厨房煎药,我这就去把师姐找来。”   “不用,我自己去找她就是!”   未等希[反应过来,白邪就已经消失了。   “果然上仙就是上仙,瞬间就能去任何地方!”希[看着白邪消失的方向一脸花痴加无上崇拜。   厨房内传开一两声咳嗽,还伴随着阵阵药香味,白邪直闯厨房来到上官慕华身边严厉的说道:“我知道师妹对我的冥花很上心,但那可是有毒的奇花,还请师妹将它完好无损的归还给我!”   上官慕华先是愣了一会儿,正在倒药的手抖了抖,不慎被烫伤,但她此刻竟是顾不上自己的伤,脸色凝重,“在你心中我就是个不问自取的无.耻之人吗?”   “我的冥花不见了,这瀛洲也就师妹对那朵奇花感兴趣,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对它下手!”白邪黑着一张脸,若不是上官慕华,也想不出他人了。   “你这是认定了就是我对吗?”上官慕华冷冷道,若是换了别人如此误会她,恐怕摘星剑已经出鞘,可对面的人是白邪,这个她很仰慕的师兄。   “还请归还冥花!”白邪语气生硬到没有任何温度,在他心里任何人都不可伤害冥花。   “白邪师弟,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长白殿花花草草数不胜数,怎么可能去抢你的?”步生烟步履沉重,扶门而入,他径自走到上官慕华身边,将她护在身后。   “既是如此,上官师妹日前为何又多次同我讨要冥花?”   “你……”步生烟额头青筋凸起,他拔出手中的剑,“白邪,你不要咄咄逼人,我的嗜月剑可是不长眼的!”   白邪冷冷的看了一眼那把剑身披星戴月的剑,丝毫没放在心上,“我只是来要回属于我的东西,并不打算同你打架!”   “大师兄,你身子还没养好,不可出剑,你先回去休息,我自己能解决好的!”上官慕华担心道。   “师妹,有我在,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步生烟握紧手中的剑,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从见到上官慕华的第一眼,他就发誓这辈子要好好保护这个女孩儿,不让她受到一点点委屈。任何人都不准伤害她!   就在战火一触即发时,希[嚷嚷着跑了过来,“不好了,不好了,白邪师兄!不好了!”   “何事?”   “流觞师兄差人来报,说你的小虫子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口中不停的吐红色的线,你快回去看看吧!”希[跑得不停喘气,但仍是将流觞交代给她的话一字不漏给叙述出来。   白邪看了上官慕华和步生烟一眼,“今日既然我找不回冥花,改日还会登门!”   “白邪师兄,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希[见白邪离开,也尾随其后。   刚踏入长清殿,就看见那只肥嘟嘟的小虫子,此时正张着血口大盆吐着红色的丝线。   “流觞,那条红色的鲫线,你可曾瞧见?”白邪问道虽然心里已经明白几分,可还是想再确定一下。   “昨日打扫师兄的屋子时还看到了的,今日就没再瞧见了”流觞回忆了一会儿才说道。   白邪从怀若处取出五彩琉璃瓶轻念咒语,只见瓶子越来越大,而那只虫子同样的也越变越大,直到最后虫子蹦的一声炸碎开来,最后慢慢的变成一条红鲤线,此线可长可短,可当做利器,也可作为腰带缠身,甚至能幻化成一张偌大的网。   “师父,这是?”白邪问正迎声而来的天枢。   “这应该是你是法器”天枢看了一眼白邪手中的红绳,非常笃定的说道,“法器都是注定了的,凡事随缘,你且先修炼说不定日后定有用处。对了,为师让你修复的画像,你可修复好了?那画像极其重要,你只需要将面容修复,但不可随意涂改!”   不能随意涂改?那他画上去的那个大痣怎么办?当时他见画像女子太过美貌,心里一横,就私自给画了个大痣,他一向做事稳重,几乎不曾忤逆师父的意思,那天也不知为何竟做出这等错事来,这下完了!   “怎么?是还没修复好吗?那就再给你半日时间,明天晨时务必将画像交给我,否则将要误了大事!”   “是,师父!”白邪恭敬而答,心里却是捏了一把冷汗。   “白邪师兄,是什么画啊?能不能让我看看?”希[自幼出生皇族,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虽不说样样精通,但也深有造诣,一听说白邪会画画,自然想找机会切磋一下。   白邪本来不打算让他人知晓,但一想到希[是女孩子,说不定能帮他想办法把那个大痣去掉,于是便领着他们进了屋。   白邪将画摊在案几上,画作上的红衣美人舒展开来,倘若没有那颗大痣的话自然算的上这四海九州最美之人。   “美得有些奇特,尤其是那颗大痣!”希[笑称,本来想说另类,但又怕伤到这个高高在上的上仙,就只好改成奇特二字,纵使如此心里仍是憋着笑。   本来卷入画作去的舒漓,一直在舒舒服服的睡觉,听到这聒噪的声音,不免从睡梦中惊醒,再看到希[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简直是如芒刺背,“笑什么笑,等本小姐出去,你就会知道我可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哼!”   画作轻轻扬起了一角,那微扬的一角像极了女孩生气时撅起的小嘴。   希[以为是有风乱入,怕画作被卷走,想将它压下去,谁知就在希[碰到那副画作时,只见画作嘭的一声瞬间撕裂成碎片,碎片中还伴随着一朵朵红色的花瓣……   众人呆若木鸡……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一路支持到现在,明天晚上女主化人形,与男主甜宠来袭……   同时晋江作者提醒各位:疫情期间,勤通风戴口罩,勤洗手,一起为抗疫贡献自己微薄之力,提醒大家,禁止杀害野生动物,倘若文中有杀害妖兽的情节也是小说所需,但本人不提倡这种行为,理性阅文,谢谢大家…… 第十三章   “希[,你在做什么!”白邪面色凝重,抓住希[的手腕,一副要将她活吞了的模样,眼神中的怒火让众人为之一颤。   白邪虽说孤冷,总给人一种生人勿进之感,但一向热心助人,师兄弟们有困难,只要找上他,他都是一一答允,即便是当初要剜心取血,他都是一片柔光。   此时的希[被他的眼神所威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舌.头颤.颤道:“白邪师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是怕画作被风给吹跑了,这才用手压住,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希[委屈极了,眼中的泪险些流落,却又极力忍住,求助似的看着流觞。   “白邪师兄,我知道你很珍惜这花,但此事也不全是希[的错,当下之急是要想办法补救!”流觞盯着那碎了一地的花瓣,这花形状如龙骨,定不是凡品,肯定也不会就此而丧生的。   “没办法了,真的没有办法了!”那一刻白邪非常沮丧,他瘫坐于地,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当年他从清波池醒来,看到怀中那朵冥花,仿若看到前世的恋人一般欣喜若狂,捧在手中顾不上剧毒,竟深深地吻了下去,看到冥花苏醒重新聚齐魂之瑰体,好像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现在他虽为上仙,却救不了这朵花儿。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白邪师兄你们在这等着,我这就去问母后!”希[着急的跑了出去,一直到院子里一棵千年枯木前才停下。   只见希[将手指放进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从指尖涌出的血滴在枯木上,瞬间枯木出现一个漩涡,从漩涡里传出来一个清脆的女音:“[[,你不是在瀛洲修炼么,这么急唤我出来是为何事?”   “母后,女儿并非有意打扰您清修,只是白邪师兄养的一朵冥花,被我不小心弄伤了,母后通晓九州花草树木养育之法,还请母后帮我这一次!”希[乖巧的立在枯木面前,眼中依旧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儿。   “你说的冥花可是忘川河畔往生海旁的那一朵吗?是不是颜色红艳花瓣如龙骨,且浑身带毒?”漩涡里的女音显得有些激动与兴奋,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母后怎么知道?母后可有法子救治?”希[松了一口气,果然这种事找自己的母后是没错的,只要救活了那朵花,白邪就不会讨厌她了!想到这儿,希[那张哭泣的脸,终于展开了笑颜。   “法子不是没有,只是有点冒险,而且需要九尾狐相助!”希[将耳朵凑近那个漩涡,可原本那张展笑的脸又沉了下去,她收了自己的传音术,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屋内走去。   见到希[进来,白邪迎了上去,“怎么样?你可找到法子了?”   “法子有是有,就是实行起来不易,需要九尾狐的狐毛,只是这九尾狐可是上古神族,四海九州无人不敬,别说是要拔毛了,像我们这种级别的人,恐怕连涂山都进不去!”   “这的确是一个不容易实现的法子,先不说能不能找到九尾狐,就算是找到了,人家也未必会让我们拔毛!”流觞眉头深锁,“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法子吗?”   希[摇摇头,“别的暂时就没有了,这是母后告诉我的唯一的办法!”   “我去找!天黑之前一定会将狐毛送上!”白邪说完便化作一道云烟离开。   白邪只身一人来到后山,设了一道屏障,转瞬化作一只红色的狐狸,他舔了舔自己的爪子,非常坚定的将自己身上的狐狸毛给扯下来,对他而言,曾经的剜心取血都经历过了,区区几根毛而已,又算的了什么呢?话虽如此却依旧能感到轻微的疼痛,只见他微微皱了皱眉。   且身上还渗着血,拔了毛过后,他化作人形,一溜烟的回到自己的屋内,他刻意掩盖自己身上的伤,小心翼翼的将狐狸毛递给希[:“这些够不够?”   “白邪师兄,你好厉害,连九尾狐的毛你都能找得到!”希[一脸崇拜的看着白邪,将那.撮.毛攥在手中。   白邪轻咳两声微微调息道:“先救花吧!”   希[点了点头用狐狸毛将碎了一地的花瓣给绑起来,随后盘腿而坐,略微施法,霎时那些破碎的花瓣,慢慢的聚在一处,放眼而望整个空中皆是一片红色,四海之内云涌翻腾。   “这是怎么回事?”白邪不解的问,眉毛都快快拧成一团,而在他身旁的流觞不知为何竟一阵头晕目眩,便伸手扶着白邪。   “我也不知道,娘亲是这样说的,而且我的仙术也是没有问题的,之前别的花我也是这样救活的!”希[一脸无辜,早些年自己也会救治一些枯萎的花草树木,都是用的此法,也不曾出现纰.漏,今日这是怎么了?   白邪微微扬手,正打算注入一缕自己的仙法,岂知那些花瓣竟像是约定好了似的,一同往院子里飞去,等众人追到院子时,只见那些花瓣发出耀眼的红光,强光过后又开始发生变化,顷刻便已完全幻化成人形,空中出现一个女子,那女子生得极美,如雪的肌肤,灵动的双眸,一头黑发在风中飘散,似邪魅又似仙子。   那女子身上只穿一件遮.体的薄纱,隐约可见婀娜的身段。   “可算是让我有身.体了,大大,我穿进来这么久,如果还没有身.体的话,如何干.得过这万世妖王?”有了身.体的舒漓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再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离地有千丈高,舒漓从小就恐高,禁不住大叫一声,整个人从高空坠落!   就在这时白邪飞了上去,将舒漓搂在怀里,温柔似水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舒漓。   舒漓看文的时候就对这个妖王十分憎恶,刚穿进来时就被他亲得一嘴的狐狸毛,还被他三番两次折腾得魂魄相离,这会竟又被他抱在怀里,想起这些就气不打一处来,舒漓握紧拳头,狠狠地对着白邪的胸.前砸了过去,“看什么看,你个老狐狸没见过美女啊!”   白邪宠溺一笑:“美是挺美的,就是奶凶奶凶的!”   什么奶凶,本姑娘可是真的凶!哼,没眼光!之前我只是一朵花,折腾不了你,这下你我都是第一次做人,看我以后不整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化人形,后面的剧情会很精彩的,大家一定要耐心看下去哈,嘿嘿,感谢一路支持我的小可爱们,爱你们呀,么么哒!   提醒大家:疫情期间注意防护,勤洗手,带口罩,不聚众!人人争做抗疫英雄! 第十四章   舒漓看了一眼自己所处之地,四周皆是仙气缭绕,再看看一脸惊讶的流觞和希[,心下暗想:“果然修仙之人皆是仙风道骨,就算是长得不如意,可以随意换张漂亮的脸蛋,可比整容来得容易多了!”   不知为何看向流觞之时总觉得心中不太舒服,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尤其是看到希[那双灵动而活跃的眼睛,舒漓如鲠在喉,纵后轻咳了两声,白邪即刻迎了上来:“你刚恢复人形,可是身体不适?”   舒漓经白邪提醒,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扭动了一下身体,倒也没什么不适,只是觉得做花太久了,脑子有点不太灵光,但她相信总有一天她的双商肯定会自己回来的。   舒漓并没有看白邪,而是再次将目光锁在流觞身上,这才是上仙该有的模样,潇潇洒洒,干干净净,长得俊秀,举手投足之间都是翩翩公子。   白邪自然也发觉了舒漓细微的举动,于是主动将舒漓领到流觞身边,“小花,这位是我的师弟流觞还有师妹希[!”   小花?舒漓愣了愣:“我不叫小花,我叫舒漓!听清楚了,我叫舒漓,别随便给人家改名字!”   白邪伸出手拍拍舒漓的发顶:“好,漓儿,你肚子饿不饿,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舒离本想说不饿,可那咕噜叫个不停的肚子出卖了她,白邪只是轻轻一笑,牵住舒漓的手腕,随意挥了挥衣袖,瞬间两人消失不见。   “白邪师兄,你去哪儿?等等我啊!”希[跟在后面大喊,可空气中无人回答。   长清殿的厨房,白邪正弯腰洗菜,一旁的舒漓则是四处观望,都说仙人以朝露为餐,仙果为食,可这长清殿怎么还有如此像样的厨房?里面的蔬菜水果应有尽有?   “漓儿,今日做清蒸鱼如何?”白邪一边询问一边正在刮鱼鳞。   舒漓对自己的厨艺可是十分,但白邪做的清蒸鱼也不知味道如何,于是她自己挽起袖袍:“我怕你做得不合我的胃口,还是我自己来吧!”   言毕,便将白邪推到一旁,自己动手,清蒸鱼味道过淡,舒漓做了道平日喜欢吃的糖醋鱼还有几份小菜,做好之后自己一人吃得津津有味。   从穿进来到现在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如果再不吃顿好的,估计等日后穿回去早已是骨瘦如柴,可能是太久没吃饭了,舒漓吃光了石桌上的菜,饭后还吃了一串香蕉。   “还要不要吃点别的?如果你还饿的话,我带你去找点别的吃!”白邪问道,深邃的眼眸温柔得如那冬日的暖阳,让人无法拒绝。   顷刻细碎的柔光从天际折射而过,正均匀的撒在白邪身上,天边的晚霞依旧红的似火,衬托得这个如雪的男子美得摄魂,如果他不是妖王该多好!舒漓心中想到,可只要一想到眼前这位明眸深邃温柔如水的男子,日后是女主痛苦的根源,舒漓恨不得此刻一剑杀了他!   按照书中所写,女主不管辗转几世,每一世都是守护妖王,直到最后自己羽化于九州之地,魂归沧海之灵。如今她既已穿了进来,绝不能再让悲剧重演。   “是不是饿傻了?”白邪轻拍舒服漓的脑袋,“你若是没吃饱,我再继续给你做!”   “不,不,不用了,已经够了!再吃可就撑死了!”舒漓扭过头,不让白邪碰。   “胃想吃,嘴却不诚实!”白邪倏尔起身,再次挥挥手,从五彩琉璃瓶中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糕点:“这是我娘亲给我做的芙蓉糕,我一直不舍得吃,你要是饿的话,就再垫垫肚子!”   舒漓本是想拒绝的,可那糕点实在是诱人得很,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伸手将糕点塞进口中囫囵下肚,“这糕点味道极好,多谢,但我还有别的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舒漓学着古人的样子拱了拱手,然后走出了厨房,可她刚出厨房时就看到迎面而来的上官慕华与希[还有羽姬,除了羽姬外,另外两人眼神中的杀气肆意。   舒漓无所谓似得笑了笑,当时看《往生劫》这部文时,看到白邪娶上官慕华的时候,才会在心中暗骂白邪是渣男,随后也就将书扔在了一旁,所以最后上官慕华的结局会如何,其实舒漓并不清楚,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脱身,她实在是不想与上官慕华有过多的牵扯。   当那三人走到舒漓跟前时这才停住!   “你就是白邪师兄精心呵护的那朵冥花?”率先开口的是上官慕华,她瞥了舒漓一眼,“长得倒是不错!只是如今你已是人身,又不是我瀛洲的弟子,实在是不适合留在瀛洲,你若识相点的话,就早早离开吧!”   舒漓似笑非笑的看了上官慕华一眼,这位药师宫的大小姐,长得也算是标志的美人,瞧着总觉得有几份面熟,只是这驱赶人的本事,倒也不算得多高明。   “我说上官小姐,据我所知,你也不是这长清殿的主人,更不是这瀛洲仙岛的主人,你这管得也似乎有点宽啊!”舒漓不耐烦的甩了甩袖子,大步流星朝前走去,若不是被白邪这只老狐狸带上岛,她才不想来呢。   可就在她刚迈出步子后,只觉后背有一股杀气闪过,再一定神,那把摘星剑直指后脊,可舒漓一点也不害怕,如是她没记错的话,白邪马上就会出现,顺势英雄救美。   “上官师姐,你这是做什么!”   果不其然一道仙气闪过,上官慕华连人带剑震出去好远,而此时的白邪将舒漓护在身后,语气一度冰冷严肃,于他昔日的温和完全不同,“上官师姐既然知道舒漓是冥花所化,就应当知道我之前有多护着她,日后也会护着她,还请师姐离我的花远点!”   上官慕华抚了抚胸口,胸口深处的疼痛感更甚,她从未想过白邪的仙法已到了如此境界,希[见状扶着上官慕华,却被上官慕华给推开,“白邪师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这朵冥花身藏剧毒,你若长期与她共处,只怕会对日后修行不利,再说了,倘若被师尊知道她的存在,她将必死无疑,师兄,到时候你又该如何护她?”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白邪淡淡的说道,“我们长清殿一向清净,修的也是心法与音律,与长白殿的剑修终是不同,师姐还是早些回去吧!”   上官慕华愤愤的看着白邪与舒漓双双离去的背影,眼神里的怒气越发明显...... 第十五章   长清殿不像别处,除了舒漓之外就没有女眷,再加上舒漓对修仙之事不太感兴趣,所以她每日就只好四处逛逛,或者是窝在厨房做一些吃食。   次日白邪像平常一样在后山练剑,他虽不好战事,但这剑修倒也是瀛洲仙岛的必须课,白邪的勤学苦练是出了名的,所以大家也不觉得奇怪。   让人奇怪的倒是流觞,自从来到长清殿后,每日就只是打扫下屋子,照顾下花花草草,学一些心法,好似对修仙一事,没有任何兴趣,而那唯一的兴趣便是下棋与弹琴,有时会一人在院子里弹上一两首,那琴声婉转凄凉,与流觞霁风朗月的性子大不相同。   舒漓与白邪同住一个院子,每晚白邪都要同舒漓讲一篇《大乘经》,白邪自从来到瀛洲后性子也变得沉稳而安静,跟妖王一词完全不搭边,舒漓也慢慢的对白邪放松了警惕,这日白邪照常念着《大乘经》,岂知舒漓竟趴在一旁睡着了!   “你这丫头,让你看书就知道睡觉?也不知何时能修炼到我这般境界,虽说我能保护你,可倘若有天我不在你身边,到时你该怎么办!”白邪放下经卷,宠溺一笑,随后抱起舒漓往卧榻上走去,待给舒漓掖上被褥后正欲抽身离去,谁知舒漓竟拉着他的手,胡乱的说着梦话。   白邪安慰了好一番后这才起身走了出去,刚走出数步就听到一阵婉转凄凉的琴声,娓娓听罢像是在诉说一个动听而凄美的爱情故事。   循着琴声,白邪来到长清殿的九曲亭,这九曲亭是天枢以南天柱所建的一所可赏月弹琴喝茶之所,只因此处十分偏僻幽静,除了天枢几乎不曾有旁人。   远处望去只见九曲亭有一人披星戴月,白净的衣衫在月色衬托下更彰显柔光,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挥洒自如,一个个琴音从指尖涌出,乍听是一首曲,再听则是杀人于无形的玄杀,幸而如今的白邪已初登仙乘,否而会肝肠寸断而亡。   白邪倒吸一口凉气,寒风阵阵入骨,他紧盯那枚男子瞧了许久,直到琴声戛然而止,白邪这才微微上前,躬身道:“弟子无意打扰师父修行,还请师父见谅!”   天枢收了那张白的如这月光的琴,玄冰蓝的穗子在月光下轻扬,只见天枢脸带笑意道,“今日为师所奏之曲是上古绝玄谱,虽只有半阙,但这绝玄谱十分精妙,为师参详多日,终是一无所获!”   天枢的琴修已达登峰造极之势,如果连他都无法参详,恐怕四海九州无人能参悟得透彻,但这琴声变化莫测,令白邪心往,竟是忍不住向琴谱瞥去。   天枢自然也发觉了这一点,他将琴谱递给白邪,“我看你对这琴谱似乎感兴趣,不如拿回去参详参详,说不定还能悟出一二!”   “承蒙师父厚爱,弟子一定会潜心修习!”白邪接过琴谱,心中感激万分,倘若真的修成了,说不定又能突破一层。   白邪又与天枢交谈了几句后,便欲回到自己的房间,岂知这时候却被天枢叫住,“不日前为师让你修复的画像,你可修复好了?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白邪这几日一直在想要怎么向自己的师父表明此事,但一直没找到恰当的说辞,此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师父,弟子正要向您禀明此事,前几日我豢养的那朵冥花,已受画像女子的恩泽,竟化了人形,弟子不知道该如何向师父禀明此事,故此一直......”   “你的意思是那朵花变成了画像上的女子?”   白邪点头应承,在他以为天枢会怦然大怒时,谁知天枢竟大笑起来,口中直念叨:“有趣儿,有趣儿!”   “师父......”白邪不解。   “对了,改明儿把她带来见见师父!”   扔下这句话后天枢便转身离开!   次日,舒漓一早起来便觉全身酸痛,她做了个伸展体操,就准备梳妆,这时正巧白邪进来,手中还提着荆花食盒   “一会儿吃过早餐,我带你去正厅见见师父!”白邪将早餐一一上桌,并给舒漓剩在白玉瓷碗中,热腾腾的青菜小粥此刻正冒着香气。   “不去!”舒漓将好不容易束好的发髻又重新放下,任凭长发凌乱,“我还没束好发,要去你自己去,他是你师父,又不是我师父!”   “你刚刚不是束好了?怎么又?”白邪的柔光瞥了过来,随后只闻一股清香,片刻之臾便已飘到舒漓身后,拾起木梳就开始给她梳发。   虽然每次当白邪靠近时都能闻到,但此时如此近的距离闻到这种淡雅的香味,实则令人沉迷,舒漓对香水也略懂,但这种由白邪身上散发出来的沉光香,倒是很少闻见,不由得吸了吸鼻子,可这一吸感觉鼻子里吸入了狐狸毛一般,竟觉得鼻头酸涩奇痒,不停的打着喷嚏。   白邪随手一挥一件红色的外衫落在舒漓的肩头,“近日受东海影响,连绵阴雨,温度骤降,还是要注意身子,切勿染了风寒!”   “你们神仙也会生病?”   “一般修仙者需要达到仙乘级别,才能尊称上仙,但毕竟不是神体,自然也会生病受伤。”白邪放下木梳,满意的点点头,“现在可以先用早饭,然后去拜见师父了吧?”   舒漓有些不情愿的站起身来走到餐桌旁,看着那清淡的小粥,瞬间便没了胃口,但因肚子里的馋虫只得随意吃了几口,却甚是怀念麻辣火锅,如果能在这仙门圣地吃上一顿火锅,可不把她给乐死。   “你在想什么?”白邪见舒漓边吃边发呆,忍不住问。   舒漓轻轻地放下碗筷,看了白邪一眼,“你们修仙之人就只能吃这些吗?但这些貌似不怎么好吃?”   “我们修仙之人,自是饮食清淡,这粥可是加了千年人参和百年水鲍,十分滋补,凡人吃了定能强身健体,倘若是修仙之人吃了定能增长仙法!”白邪一边吹凉碗中的小粥一边慢条斯理的往嘴里送。   “我既不是修仙之人,身子也没那么弱,不过你若是信得过我,我定能给你做一桌非常好吃的东西来!”舒漓笑了笑,心下在谋划着她的火锅大餐。   白邪见舒漓吃的差不多了,就带着舒漓去了天枢的住处,天枢喜欢安静,其住处也是一切从简,此时的他正在书房查阅上古典籍。   “师父,弟子谨遵师父吩咐,特意带舒漓前来拜见师父!”白邪躬身道,拉着舒漓行礼,舒漓一向不拘俗礼,只是随意揖了揖。   天枢的书房是长清殿最重要的秘密之一,即便是白邪身为天枢最得意的弟子也都从未踏入过。须臾之间天枢已潇洒从书房走来,柔和的目光停落于舒漓身上,他意味深长的从上打量了舒漓一番。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他能清楚的看到舒漓身上散发的神光,这道微弱的神光,应是上古时期的某座战神,只是这道光微弱得需靠灵光才能感受,白邪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道,“这位就是舒漓小姐?果真是生的不同寻常!”   别人一般只说舒漓如何国色天香倾城之颜,在天枢眼中却只是简单的四个字“不同寻常”,舒漓也不知这是不是夸赞,且估摸是夸赞好了,只好笑着回应,“天枢师父也是生的不同寻常!”   良久天枢道:“我一向不收女弟子,不过你与旁人不同,今日我可以破例收你为徒,你可愿意拜入我门下?”   “不愿意,我不想修仙!”若不是因为白邪,有这么一个仙风道骨的师父,自然也是值得高兴的事儿,可她不想与白邪成为同门,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与白邪注定了是死敌,这是她无法改变的天命,与其日后痛苦,不如就此与白邪保持距离,也好过将来徒留伤心。   再者,她真的不想修仙!   白邪虽然已经猜到结果,但也不是强求之人,他微微点头,“既然你不愿拜入我门下,我自然不会强求,昔日你是同白邪一起上岛,那就当你是我长清殿的人,日后你也可与白邪一道修炼,倘若哪天你想通了,愿意拜我为师,直接来找我就好!”   “谢天枢师父!”舒漓拱手垂礼道。   在回西厢房的路上,白邪不解的问,“师父一向不受女弟子,能拜入师父门下,也是很多修仙之人的梦想,可今日你为何突然拒绝师父?”   “我不想跟你成为同门!”舒漓率先走在前面,白邪紧随其后,“就这么简单?”   “嗯,不然呢,你以为我还有什么原因啊!”舒漓一边走一边四处看看可有入口的果蔬,只要找到原材料这火锅大餐可就不远了!   经过西厢房院子时,二人正好看到流觞正对着一架古琴沉思,宣纸上寥落几笔绘着半阙琴谱。   “流觞,你这是在弹琴啊?”舒漓迎了上去,在流觞旁边落座,眼光看到的却是流觞手旁的温炉,要是能向流觞借来这炉子说不定就能吃上一顿火锅了。   “舒漓小姐,我只是近日闲来无事,就想研究研究一下琴谱,前几日偶然所得一块阴.阳木,就想着做把古琴来修炼修炼!”流觞微微看向白邪,“白邪师兄的音律修得极好,能不能帮我看看,这琴跟琴谱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白邪拿过那张只有半阙的琴谱仔细瞧了一会儿,竟发现这张不完整的琴谱正是绝玄谱的后半阙,   白邪沉思了良久,这流觞到底是何人?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他是故意接近师父的?他与师父又有何恩仇纠葛?   “白邪师兄,怎么了?”流觞见白邪默不作声,心里也跟着恐慌,他寻了许久才来到瀛洲岛,是绝不能前功尽弃的。   “我说你一个吹.箫的,人家一个弹琴的,而且只有半阙琴谱有什么好看的!”舒漓将那半阙琴谱从白邪手中夺回塞给了流觞。   白邪笑了笑道,“这半阙琴谱造诣极高,又很是精妙,我还真没看出名堂来,不过你这把琴造的很是精巧,跟师父的琴有异曲同工之处!若不细看还以为是师父的那把!”   听到此言,流觞修长的五指渐渐收拢,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仅只一瞬又恢复昔日的寡淡与娴静。   “流觞,不知道你这温炉可否借我用用?”   “你要这温炉做什么?”   “做火锅!” 第十六章   “火锅?”流觞与白邪异口同声的说道,这火锅是何物,他们二人从不知晓,流觞在阴阳山沉睡了数年,当他醒过来时就来了瀛洲仙岛,至于白邪,他一出生就被扔在往生海,每日饮用最多的便是那苦涩的海水,后来到了瀛洲也就每日吃些青菜小粥,或是青.涩甜果,至于这火锅,可谓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对啊,说到这火锅,你们应该都没吃过,这绝对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不过我还差些食材,可能需要你们帮我一起找食材了!”舒漓正洋洋得意,也暗自发誓一定要将这长清殿的伙食给提上来,不然这一日三餐吃得如此清淡,恐怕她还没撑到穿回去,就已经营养不良一命呜呼了。   可能是因为没见过,倒也是头一遭听闻,白邪他们似乎也很是兴奋,纷纷答应不管需要什么食材一定会帮舒漓找齐。   厨房里油盐酱醋自然是有的,青菜果蔬也有不少,只是这肉类,可就让人头疼了!   “蔬菜倒是不少,但没有肉,要么我们去附近的海域抓条鱼来吧?”舒漓在厨房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肉类不仅有些失望,虽说吃火锅都是以蔬菜为主,但她毕竟是肉食动物,这没肉的火锅总觉得少点味道。   “可是师父不许我们出岛,而且瀛洲岛与东海比邻,要想捕鱼的话也只能去东海,可东海是四海之首,倘若捕了他们海域的鱼,恐怕那东海蛟龙定然不会放过我们了!”流觞道,其实若是舒漓想吃鱼的话,去一趟东海也无妨,但他实在是不想看到蛟龙一族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比如那东海的蛟鲮。   “蛟鲮可是东海的人?”白邪问道。   “听说是东海的太子,不过他和云隐现在可是天鹏师叔的弟子,关于其他的我也知道得不多!”流觞淡然道。   “像海里可是有很多好吃的东西,比如海虾,螃蟹,螺丝,海鱼等等,如果吃不到很是可惜!”舒漓有些失望,这穿进来真的就没怎么好好吃一顿,她又不是什么修仙之人,仙气萦绕的,她不过就是一个□□凡胎,不吃肉会严重营养不良的。   “你很想吃这些吗?”白邪看了舒漓一眼,心下已有了主意。   “你想想啊,我又不是修仙之人,每天喝点青菜粥,哪里能跟得上营养,况且我穿进来这么久都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我都瘦了一圈了,你看我的脸都小了很多!”舒漓捧着自己的脸冲白邪眨眨眼。   “想吃这些我可以去给你弄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口中虽然问着什么事,心里想的却是不管什么事情都先答应下来,填饱自己的肚子最重要。   “吃了火锅之后要与我一同修炼,等你修到我这境界,就算不吃东西你都不会觉得饿!”白邪说完便对流觞道:“我去一趟东海,你帮我照顾好舒漓!”   “白邪师兄,要去一起去!”   “对,没错,我也要去,我还要拣点螺丝回来,到时候再炒一盘螺丝给你们解馋!”   白邪冲他们二人点点头,于是三人一同悄悄离开了长清殿。   这瀛洲仙岛素来与世隔绝,也只有缘人才能来此修炼,仙岛入口处设有层层仙障,只是这些仙障对于法术低微的修仙者而言是无法越过,但对于白邪来说倒只是随手就能突破的结界而已,只见白邪随手一挥,便已将仙障划了一道口,三人便顺着这道口出了瀛洲,御剑而行。   从瀛洲仙岛不足半日功夫就飞到了东海,这东海不愧是四海之首,海面如一轮月华镜,点滴波纹一圈圈荡漾开来,阳光倾泻而下,更增一层柔光。   舒漓一到东海就四处寻找,看看有没有可做菜的海鱼,还有螺丝,如果能找到螺丝的话,说不定能做一道爆炒螺丝,嗦一盘螺丝别提有多幸福了!   可是寻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可供使用的海鱼,或者是海虾,舒漓不禁有点失望,提着镂空浮花的灵竹菜筐,咸涩的海水浸湿双脚,却感觉不到凉意。   “这里风大,若实在找不到不如回去吧,何况我们都已经出来好几个时辰了,再不回去,师父该寻我们了!”流觞在海边寻觅了许久,终是没有寻到一星半点的海鲜。   “我去看看,你们就在这儿别动!”白邪自然是瞧见了舒漓眼神中的失望,不知为何见她失望,他心中酸涩难受,取出夺魂箫,纵身一跃便只身跳入海中,顷刻之余海水肆意翻腾。少时,只闻得一阵箫声,音寂过后无数条海鱼跃出海面,如同下了一场鱼雨,纷纷落在舒漓脚边。   舒漓欢呼雀跃,拿着竹筐就去捡,而远海处白邪正手持玉箫面带微笑缓步而来。   “怎样?我捕鱼的技术还不赖吧!”白邪也加入了捡鱼的行列中来,一身素色衣裳,沉光清香扑鼻而来。   舒漓满意的点头,捡了些肥硕的海鱼,以及海虾还有她心心念念的螺丝,看着竹筐满载,满心欣喜。   “白邪师兄,我们的竹筐都已经装满了,现在是不是也该回去了!”流觞将最后一条黑鱼扔进竹筐,提醒道,如今日渐午时,再不回去定要被师父责罚,平日里不曾出岛,能出来半天已经是恩赐了!   “漓儿,还需要点别的吗?若是没了的话,我们是不是该回......”   “等等!”舒漓摆手制止,余光瞥向近海的一处岩壁,岩壁四周密密麻麻分布着大量褐绿色的海藻,舒漓眼睛一亮,这海藻均是植物界的隐花植物,且含有丰富的营养,特别像是吃火锅麻辣烫等海带是必不可少的。   “我发现了一种很美味的菜,你们先在这儿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舒漓交代了几句后就光脚走入水中,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往那处岩壁走去。   才数十步就已经到达,舒漓小心翼翼的扒开碍事的青石,轻轻地拾取那些分布在岩壁周遭的海藻,不一会儿就拾取了大量的海带,紫菜,裙带菜以及石花菜等。   就在她正欲转身回岸时,巨大的惊天海浪像山洪猛兽扑向她,而她瞬间已被卷入深海中。   “舒漓.....”   “漓儿!”   原本还在临岸交谈甚欢的师兄弟,一眨眼便飘到了海里,此刻海浪翻腾,江水倒流,深海处灵光涌动。妖气四起。   转瞬从海中央涌出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股水流从漩涡中飞出,裹挟着妖气。   白邪衣袖翻飞便将海水中裹挟的妖气震退几丈之余,随后只见他淡然一笑,双眼死死地盯着海面上出现的巨大漩涡,丝毫不敢松懈。   随之而来的则是海面逐渐恢复平静,一只龙头蛇身的上古凶兽正屹立于半空,口中吐着浅绿色的水球,凶厉的爪子正死死地钳住舒漓,此时的舒漓赤色衣衫已然湿透,长发也被海水浸湿,正如一道蜿蜒的山脉自上而下悠懒垂落。   白邪五指并拢以指作剑伺机击中那凶兽的腹部,想以此救出舒漓,岂知不但没有救出舒漓,反而让那只凶兽将舒漓所伤,那绝美的女子白皙的肩膀上多了一道抓痕。   “这兽名叫鸩z,是东海的护海奇兽,传闻此兽凶残无比,若被他吐出来的水球砸中,魂魄离体,道消身殒,且它只听命于蛟龙,白邪师兄,此行恐怕我们在劫难逃了!”流觞修长的五指渐渐收拢,指尖处有一丝灵气在暗涌。   “是么?”白邪淡然一笑,自己也已经修成上仙,但终日蜗居仙岛,很久没有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以至他的法器都都无处历练。   此时只见白邪将系在腰间的红鲤线取下,抛掷于空,那根红线迅速在空中散开来,形成一张巨大的网,此网从天而将,宛如一道天幕发出万道红光。   “师兄,想不到你这法器还不错!”流觞满意的点点头,慢慢松开手指,那指尖的灵气也逐渐消散。   白邪只回头冲流觞一笑,携着那张天网向鸩z兽飞去,那鸩z兽被这万道红光刺得睁不开眼,微微眨眼之际白邪便以指作剑划伤它的厉爪,那鸩z兽仰头长嘶,张开大口血色獠牙让人冷汗涔涔,只见它长嘶过后,便猛然扑向白邪,但这鸩z兽倒也是个硬气的,爪子上仍然流着血,却丝毫没有要松开舒漓之意,反而一边挟持舒漓一边同白邪相斗。   此刻,天空流光四起,海水凝聚在一处形成一根根水柱,凝聚的水柱错综纷杂高低不平,从水柱上倾泄而下的海水四处侵袭,而这时只听得两声铮铮琴音,白邪回头一看,只见流觞坐于水柱之巅,修长的手指悠闲的撩.拨着琴弦。   随着琴音越来越急,水柱的杀伤力也越来越小,而那鸩z兽似乎也被这琴声所影响,吐出来的水球侵蚀之力也越来越弱,白邪会意,便收了红鲤线,拿出随手携带的夺魂箫,放置唇边,《镇魂曲》已然响起。镇魂起,妖兽静。   一旬过后,鸩z兽精魂沉睡,慢慢的沉入海中,白邪飞过去接住从高处坠落的舒漓。   他将她温柔的抱在怀里,心疼不已。   舒漓慢慢睁开双眸,喃喃道,“白邪,我没事!”   “好好休息,再坚持一会儿,到了瀛洲我就给你疗伤!”   “白邪,我真的没事,一点也不疼!”舒漓轻咳道,她知道自己被利爪所伤,但说也奇怪,她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不疼!乖,闭上眼休息,我们一会儿就到瀛洲了!”白邪将竹筐背在肩上,满满一竹筐的海鲜,一想到因为这顿海味,害得舒漓受伤,白邪自责不已,但自己也伤了鸩z兽,此事也不能继续追究,毕竟瀛洲与东海比邻而居,若是东海有异动,恐怕瀛洲也会受到波及。   “我是真的一点也不疼,白邪,我只是被海水呛晕了而已,有些胸闷气短!”   在没穿进来之前,自己的痛感是很强烈的,泪腺也很发达,可......   舒漓瞥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伤,数道血痕涔涔,可为何感觉不到一丝疼痛,甚至也流不出一滴泪来?反而觉得胸口沉闷,呼吸不畅!   白邪看了舒漓一眼,目光顿了顿,尔后俯下身将自己的仙气直往舒漓口中送,“现在你可觉得舒服点了吗?”   “阿嚏,阿嚏......”舒漓阿嚏连连,忙推开了白邪,“白邪,你知不知道我对毛多的动物过敏啊?”   “我们狐族通身都是狐狸毛,我天生如此,就像你天生就是一朵花,这是不争的事实!”白邪素净的脸上竟有一抹羞涩,这是舒漓化为人形后第一次如此亲密,怎能不让人觉得羞涩非常。   “我说你们两再这么腻歪下去,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回到瀛洲吃火锅啊,这火锅到底还吃不吃了?”在一旁的流觞笑着打趣。   “吃,自然要吃,肯定要吃!”   “好,那我们现在就回瀛洲去!”白邪微微一笑抱着舒漓的手加持了力度,但动作仍是温柔,生怕会弄伤了怀中的倾城美人。   “白邪,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你走得那么慢,哪里有我腾云来得快!”   未等舒漓反应过来,几人已进入瀛洲岛内,瞬间就落在了长清殿中! 第十七章   一回到长清殿,白邪就找来治伤圣药,而舒漓回房换了件干净的衣裳后,便进了厨房,只见她十分娴熟的将海带螺丝等食材清洗干净,流觞也搬来温炉,舒漓自小就一个人在外工作,厨艺这一块自然不在话下,不一会儿功夫就已经炒好一大份螺丝。   随后又在温炉底下加了些木炭,须臾之间就能闻到香味,白邪许是很久没有闻到这么勾人食欲的香味了,才刚坐下就已经吃了满满一大碗。   “想不到此生还能吃到如此美食,实在是不枉此生了!”流觞赞不绝口,滚烫的食物滑入胃中,就如同打开了任督二脉,一道灵气涌遍周身。   “那是,我的手艺可是远近驰名,要是我当时有钱的话,说不定已经是餐饮行业的CEO了!”舒漓忙好后也开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火锅一直都是舒漓的最爱,如今在这仙岛还能吃到,可谓是何其艰难。   起初还会顾忌自己身为女子的仪容仪态,也不敢放肆,但一想美食当前,又岂能辜负?索性也就放开了吃。   微末细发不小心垂落,细心的白邪轻轻地拨开,十分宠溺道,“那往生海之人赶的可都是轮回道,哪里还有生意?你莫不是伤口疼得说胡话了?”   认识白邪的时候,她还只是往生海旁的一朵冥花,花色娇红,花汁藏.毒,说她会做饭,谁敢吃呢?   当然舒漓也绝对不会说自己是穿进一部很喜欢的大大的仙侠文中,这种荒诞的言论估计也不会有人信,估计还会觉得她是得了失心疯。   她故作尴尬的点点头,“应是我记错了,不过不妨事,以后这长清殿的伙食,一律经我负责,我保证把你们养的白白胖胖的!”   “我看这火锅吃一次就够了,保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师父发现,到时候又得誊写佛偈普世经!”流觞打了个饱嗝,本来想放下碗筷,奈何美食当前又怎能退缩,于是又夹起一块鱼肉塞进嘴里。   “这火锅你也吃了,从明日起同我一处修炼,早删过后就带你去清心阁。”白邪柔声道,看向舒漓的眼神里满满的皆是宠溺。   “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说,还是先吃饭吧,吃饭要紧!”舒漓夹起一个螺丝放到白邪的碗里,“你先吃吃看,你别看这东西小小的,味道却是极好!”   这盘螺丝从炒出来到现在都没人动筷子,白邪自然是没有吃过的,如今舒漓既说这东西很是美味,那自然就是美味的,可这东西应该怎么吃呢?   白邪疑惑许久,实在不吃如何下嘴,舒漓见状,笑道,“这东西是要吃里面的肉,你去掉壳就行了!”   白邪“嗯”了一声,幻化一柄长剑,随意挥舞几下,就将那个螺丝划个稀巴烂,残渣掉了一地,白邪持着长剑,看着那一地的残渣宛如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儿。   此时的舒漓忍不住笑出声来,“白邪,你是要从螺丝尾部将肉给挑出来。”   “哦”白邪脸上显出丝丝委屈,但很轻易就散了去,他一手持剑一手拿着小小的螺丝,试图用剑尖将螺丝肉给挑出来,只是想不到这螺丝竟是如此顽固,白邪完全没辙,便求助似的看着舒漓。   “笨死了,你的剑可是用来杀敌的,怎么能用来吃螺丝呢!”舒漓拿起放在桌旁细小的竹签,只见她用那细小的竹签轻轻一挑,就将螺丝尾部的肉给挑了出来,她将螺丝肉塞进白邪的口中,“怎样?是不是味道极好?”   这肉口感鲜咸辣、肉质滑嫩,不对,不是有点,是非常辣!   白邪辣得连连咳嗽,咳得似乎天灵盖都要飞走了,只见他不停的往嘴里灌水。   “白邪师兄,刚舒漓在做这道菜时,我闻到刺鼻的辣味,所以我都不敢下筷,不过看你如今的样子,倒是十分有趣儿!”流觞忍禁不住笑意,但心下却有一件大事萦绕于心。   就在三人吃的很是尽兴时,只见一道强光掠过,随后轻盈的脚步声纷沓而至,“我说你们三,前前后后都找不到人,原来是躲在这儿偷吃!”   “师......师父!”流觞规规矩矩的跪了下去,“此事是流觞一人所为,跟白邪师兄与还有舒漓无关,还请师父不要责罚他们!”   “师父,是弟子的错,弟子身为师兄,却没能以身立效,还带着师弟一起胡闹,弟子知错,要罚就罚弟子一人!”白邪也跪了下去。   “我说天枢师父,这火锅是我要做的,跟你两个徒弟无关,我舒漓也不是胆小怕事之人,既然要罚的话,就罚我好了!”舒漓看了一眼那满桌的美食,心中有些不甘心,丢了大半条命才换来的火锅可能就要这样结束了,如果还待在瀛洲的话,恐怕就再也吃不到了!哎!   天枢并未急着责罚,而是慢悠悠的走了过去,眼睛瞥向火锅里的食物,笑了笑,“这一锅倒是色香味俱全,但瀛洲可都是修仙之人,吃这些会影响其修行。”   天枢十分严肃,和昔日的他判若两人,三人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妄自开口,天枢突然坐在桌旁,拿起旁边的筷子夹了一根海带放进嘴里,一边细细品味一边点头称赞,一不留神都能看到锅底了。   看着天枢吃得香甜,大伙儿也都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可又束手无策无计可施,只得眼巴巴的干着急。   天枢吃得差不多了后这才优雅的擦拭嘴角,缓缓起身又恢复了之前的那副霁风朗月之姿,淡淡的开口道,“今日之事为师权当没看见,日后却不可肆意而为,你们三个可都听清楚了?”   “是,师父!”   等天枢离开后,舒漓第一个冲到桌旁,看着已被吃光了的火锅,忍不住叹息道:“不让我们吃,自己倒是吃得畅快!如此道貌岸然哪里像为人师表?”   “嘘,小声点!”白邪忙捂住舒漓的嘴,“别乱说话,师父自有师父的道理!我们一定要谨记,切不可肆意而为!”   “知道了,知道了,八婆!”舒漓瞪了白邪一眼,转身就开始收拾有些杂乱的厨房,而在长清殿的正厅,传来一阵阵清亮的琴声,琴声如泣如诉,直入人心。   “白邪师兄,舒漓,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明日我来找你们一同修炼!”听到琴声后流觞借故离开,而白邪也并未阻拦。   是夜,月光披泄,万物寂静,长清殿仙气萦绕,舒漓早早就躺下了,一想到明日就要同白邪一道修炼,就翻来覆去辗转难眠,让她做饭还行,可让她修炼,她实在是不敢涉入,毕竟这修炼修的可是仙缘,她不像大大笔下的女主,天生骨骼清奇,修炼之事信手拈来。   可如今她已穿成了女主的第二世,当时看到白邪娶上官慕华之时就不敢往下看,想等大大完结后再去看的,可谁知她自己竟然穿到这本文来,这往后的剧情又是怎样的走向呢?   但若不修炼的话,以后遇到一些妖精恐怕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了,罢了,还是好好修炼吧!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舒漓将被子盖过脑袋,想好好的睡一觉,岂知刚要睡着时就听到外头传来哐当哐当的声响,舒漓推枕而起,披了件轻纱寻了出去。   舒漓寻着声音一路跟到了厨房,推开厨房那扇雕玉而成的门,就看到白邪手持菜刀正在切菜,温炉里冒着热气,将菜切好后陆陆续续的放入温炉中。   舒漓倚在门边,看着白邪正慢条斯理又细腻的切菜洗菜,再看看温炉里冒着热气与香气的火锅,心中隐隐约约有一股暖流涌过,眼眶不知不觉已然潮.湿。   “别杵着,快过来吃啊!”白邪朝舒漓招手,并将温炉里的食物盛到瓷碗中,舒漓很是听话的走了过去。   “本来打算去叫你起床的,但又怕你疲劳想让你多睡一会儿,没想到你自己竟起来了!”白邪补充道,“知道你今天没吃舒坦,所以学着你的样子做了这一顿,师父也说过,今日之事不再追究,趁着天还未亮,赶紧吃吧!以后可能就吃不到了!”   舒漓只觉鼻头一酸,眼泪忍不住滴落在滚烫的食物中,“白邪,其实我......”   白邪给两人斟满酒,“这酒是君山桃花酿,今夜陪我喝两杯如何?”   在现实中舒漓虽说已经是大龄女青年,但却从未谈过恋爱,从她见证过父母极其糟糕的婚姻后,对男人很是排斥与恐惧,所以就经常幻想自己与小说中的翩翩君子谈一场甜甜的爱。   可她害怕谈这场恋爱,因为她知道作者大大的笔下,女主护了男主救了苍生最后魂消道陨,她不想要这样的结局。   当白邪说今夜可否与我一同共饮时,她不知如何拒绝,或者说是不忍拒绝,只见她点头应允,“我不胜酒力,小酌就好!”   偷偷用余光瞥向白邪,却看到白邪手腕缠着白纱,白纱处渗着血,“你的手受伤了?”   白邪无所谓似的道,“只是偷偷去了趟东海,抓了几条海鱼,一点小伤不妨事!来,我们喝酒,喝酒吧!”   “都流血了,还不妨事!”舒漓放下碗筷,飞奔而出,再回来时只觉手中多了一瓶疗伤圣药,她快速的向白邪走来,缓缓蹲下身子徒手将白邪手腕处的白纱撕开,那手腕处一道正在渗着血的伤口果露在面前。   “伤口这么深,还说不妨事!”舒漓小声嘀咕,轻轻地给白邪涂药。   “这药可是我下午给你的太清冰灵膏?”白邪语气瞬间变得严厉,“这药可是母后给我的,听说很难淬炼,你伤势未愈,为何不涂抹?”   “我正准备用的时候,它就自己好了!”舒漓重新给白邪包扎好,“伤未好之前就不要乱用法术,以免加重伤势!”   “你肩上的伤果真不治而愈了?”   “嗯,真的好了!”舒漓本来想说不信你看,但一想到自己是女儿身,就硬生生将这句即将说出来的话给咽了回去。   “如此可见你骨骼清奇,是修炼的好材料,原本我还担心你根基不好,仙缘匮乏!”白邪高兴的端起桌上的玲珑玉翠杯仰头畅饮。   “可还有别的选择?我实在不想修仙,我只想做个普通人!”倘若修仙定要以天下苍生为重,一旦白邪妖化,她与白邪定会成为死敌,她不想与他为敌,至少现在还不想。   “漓儿,你放心我会陪你一同修炼,只要你勤学苦练,将来肯定大有出息,我们修仙不为别的,只为斩尽天下妖魔匡扶正义,你要谨记切不可妄动杀念,要以天下苍生为重!你可明白?”   “说不定你自己就是妖魔呢!还斩妖除魔!”舒漓漫不经心道,其实起初她也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如今的白邪哪里有妖王的样子,难道是自己穿进来后就改变了妖王的气运?可这也不应该啊!   “休要胡说,我可是瀛洲长清殿的弟子,除魔卫道是我们肩负的大任!”白邪继续喝酒,继而说道,“漓儿,你本就是那往生海的冥花,想必是无父无母,得了仙缘之后才化作人形,跟着我在这长清殿着实是委屈你了!以后我白邪一定会竭尽所能护你周全,你就放心的在长清殿修炼,不管什么事你都有我!”   “白邪,你怎么了?”若不是知道白邪的身份,舒漓肯定会对这只从小就被父母遗弃的狐狸心生怜悯,可她不能怜悯,要知道这可是祸害四海九州的妖王,当年的神魔大战中,死了多少无辜的人,如果妖王再次黑化,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丧命!   “你知道么,漓儿,有的时候没有家人也就少了一些牵挂,而我虽然有家人,却从小就被他们丢弃在往生海旁,若不是有你相伴,恐怕我熬不过那漫长且无尽的黑暗!”白邪苦笑一阵,继续饮酒。   不知喝了多少杯隐隐约约有些醉意,瞬间现了真身,此时一只赤色的九尾狐趴在桌子上,脸颊微红。   舒漓轻轻地捋顺狐狸毛,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若不是命运所趋,他此刻应是涂山的小殿下,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会像他两个哥哥一样,受尽世人的尊宠吧?可如今他却什么都没有!   舒漓抱起狐狸,一步步的往内室走去,此时天已微亮......   作者有话要说:  疫情防控期间,提醒各位,勤洗手,多通风,戴口罩,不聚众,防控你我他,健康靠大家,真诚祝愿每个人都平安喜乐,身体健康,另外感谢一路追文的小可爱,我会加快进度的啦! 第十八章   次日清晨,一缕晨光破窗而入,如今虽已立春,然瀛洲四面环水,气温较低,舒漓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觉身上异常寒冷,习惯性的伸出一只手正不停的寻找被褥,然而被子没找到却摸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这毛柔顺丝滑,手感颇好。   这要是找回去做一件貂裘大衣,不仅能御寒还价值不菲,简直是一举两得,舒漓心想,可是眼下却只能先用来御寒了,思及此处,舒漓便费力将那团毛茸茸的东西拽了过来。   白邪吃痛一声,随后化作人身,戏谑道,“你摸.够了吗?”,只见白邪微微邹眉煞有兴致盯着还在吧唧嘴巴做着美梦的舒漓。   “还没,这毛好暖和,我想做貂裘大衣!穿在身上像个贵妇,到时我的同事都会羡慕我,而我的父母也会觉得我在外面打工赚了不少钱!”   又在胡言乱语!白邪主动将身子往舒漓那边挪了挪,随后便温柔的将她抱在怀里,“再睡一会儿就要起床做早课了!”   “不做早课,继续睡觉!今天休假!不用上班!”舒漓似乎睡意正浓,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白邪身上四处流窜的沉光香煞是好闻,舒漓不禁往白邪怀里钻了去。   白邪宠溺一笑,任由舒漓继续嗜睡,可睡了不到一刻,就听到有人在不停的敲门。   “舒漓,舒漓,别睡了,快起来,出大事了!”急促的敲门声把舒漓从美梦中惊醒,而白邪知晓舒漓即将醒来时,便化作真身。   舒漓揉揉睡眼,正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九尾赤狐,吓得大叫一声。   他怎么在这儿?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难得说是她喝多了,就把这只狐狸给抱回来了?   这下可如何是好?如果被人知道她与白邪同睡一屋,估计长白殿那几个小娇娥还不得气死?   舒漓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襟口处有些松动,但此时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这只显眼的九尾赤狐给藏起来,可是藏哪儿比较好呢?   舒漓猛力推了白邪一把,此时的白邪睡得正浓纹丝不动,最后舒漓没辙,就只好将那只赤狐,往床榻底下胡乱一塞,便换了件衣衫起身前去开门。   “流觞师兄,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白邪师兄不是说过,吃过早饭才做早课的么?”舒漓不解的问道,极其努力掩饰好自己的情绪,那绯红的脸颊下藏着无数的小心思。   “舒漓,你可见着白邪师兄?我今早去找他,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回应,所以我就来问问你!”   舒漓眼神闪烁,慌乱的说道,“昨晚我睡得早,直到现在才醒,不曾见过白邪师兄,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是东海蛟王来了,正在九天真王宫大殿内讨个说法,说是白邪伤了他们的护海神兽,师父让我找白邪过去对质!既然你没有见到他的话,那我再去别处找找,你要是见到他,务必让他去一趟九天真王宫!”   “好的,要么你先回九天真王宫,我来帮你找白邪师兄,找到的话我就叫他过去!”舒漓道。   流觞思考了一会儿道,“那也行,我先回去复命,你务必要帮我找到白邪师兄,那东海老头脾气可大可凶了!此事若不能圆满解决,定会殃及海域附近的村民。”   “我知道了,你快去吧!我一定会找到白邪师兄的!”   舒漓等流觞离开后就飞快的往内室跑去,可再看床底下发现早已没了那只赤狐,真是奇怪了,明明还在这儿的,怎么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   舒漓屋前屋后四处寻找都没有看到白邪,几乎要将整个长清殿给翻了过来,最后经过白邪房间时,正巧看到门扉半开。   白邪的房间一般是门扉紧闭,可这时却半开着门,莫不是有人想偷东西?   舒漓越想越不对劲,便急切的飞奔而去,猛然推门而入,正看到白邪在换衣服,“你这人,怎么换衣服都不关门的呀?”   舒漓双手捂住眼睛,背对着白邪,一脸娇羞与愤怒。   白邪戏谑道,“不知道是谁先是抱着我睡了一晚上,然后突然又把我塞进床底,我这才好不容易从床底下爬出来,时间些仓促就忘了关门了!”   “什么叫忘了,明明就是故意的!”舒漓小声嘀咕了几句,白邪会心一笑并未多做解释,随后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对了,听说东海的人来闹事了,太上真人召见你呢,你换好衣服赶紧去一趟!”   “哦,知道了,随后就去!”白邪将那根红鲤线系在腰间,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手腕,故意扭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随后只见白纱上多了一道血印子,   想不到这鸩z兽竟如此厉害,要不是自己已修到仙乘,恐怕他这条胳膊就要被它给生生咬断了,不过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对了,你会不会有危险?你手上的伤怎么还没好?你不是上仙吗?这伤是不是好得太慢了?还有你真的伤了东海神兽?”舒漓担忧的问,那日流觞就说过东海蛟龙一族不太好相处,这要是白邪真的去了九天真王宫说不定难逃一劫了,除非能将那鸩z兽的伤给治好。   “不是伤,是杀!”白邪淡然一笑,“白日它伤了你时,我就打算把它给杀了!”   “你......”舒漓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这男友力也是没谁了,如果做白邪的女朋友一定会非常幸福吧?   不行,坚决不能这么想,白邪是万世妖王,将来可是要祸害三界九州四海的魔鬼,也是她的死对头,是万万不能对他动心的。   舒漓甩了甩自己的脑袋,试图将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给彻底祛除,可没想到越想越乱,竟有些头疼。   “漓儿,你这是在担心我吗?不过你放心,漓儿,你就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来!”白邪轻点舒漓的鼻尖,笑的很宠溺,随后化作一缕红烟直往九天真王宫飞去。 第十九章   九天真王宫正殿,各级别的修仙者依次而列,似乎是在等待着一处大戏,甚至还有几个小师弟们正在窃窃私语,交谈着什么!   “我说太上真人,咱们两家可是井水不犯河水,一向和睦相处,可昨夜你们瀛洲的白邪,竟伤了我的鸩z兽,今日我定要讨个说法!”东海蛟王十分愤怒,眼神中的怒火似乎要将白邪给生吞了。   “师尊,这鸩z兽守护东海数万年,如今鸩z被杀,东海定会遭受其他水族的侵略,倘若东海不保,势必会影响到瀛洲,还请师尊为东海做主,还东海一个公道,弟子知道白邪师兄是天枢师伯得意弟子,但此事有关东海与瀛洲的和睦,还请师尊秉公处理!”蛟鲮跪在地上,同样的也是十分愤怒。   太上真人看了蛟王后,若有所思,随即只见他将目光落在天枢身上,悻悻然道,“天枢,白邪可是你的徒弟,关于此事你怎么看?”   “师父,弟子知道白邪的脾性,想当初他以一人之血换瀛洲万千生灵的性命,如此心胸之人定不会乱杀无辜的,此事还是等白邪回来后再问个清楚吧!”天枢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却已有了盘算。   “师尊,白邪师兄肯定不会乱杀无辜的,定是那鸩z兽先伤害白邪师兄的!”上官慕华见天枢开了口,也紧随其后跟着帮白邪求情。   “是啊,师尊,此事还是等白邪师兄来了之后问清楚,我也相信白邪师兄,白邪师兄一向恪守本分,肯定不会做这种有损瀛洲体面之事!”希[也跟着求情。   “慕华师妹,此事师尊定是心中有数,你就不要信口胡言!”步生烟不悦道,将上官慕华拉到一旁,点了她哑穴,上官慕华只能急得干瞪眼。   “听你们的意思是瀛洲想徇私放了白邪?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东海不顾往日道义恩情!”蛟王急眼了,正欲亮出兵器。   这时白邪不急不慢的走了进来,还特意将衣袖往上撸了撸,露出手腕上缠着的白纱布,纱布上还渗着血痕。   “拜见师尊,师父,还有各位师叔师伯!”白邪见了礼后乖巧的站在一旁。   “白邪,东海蛟龙一族指控你杀了鸩z兽,可真有此事?”太上真人道。   “回师尊,确有此事,昨日我奉师父之命出岛巡视,发现瀛洲附近的海域有妖物作祟,弟子正要去除妖时,没想到那鸩z疯了一样向我扑来,还把我给抓伤了!”白邪举起自己的手,那白纱布上的血痕是如此清晰可见,“那鸩z兽可是上古神兽,弟子力求自保,本是想脱身即可,可谁知那只神兽竟穷追不舍,弟子当时手腕剧痛难忍,一时手抖就把它给杀了!”   “你......”东海蛟王愤愤不平,见白邪如此说辞恨不得将白邪一掌给毙了。   “不错,昨夜白邪确实来找过我,说是瀛洲附近海域有妖物作祟,弟子便让白邪出岛寻个究竟,白邪回来时浑身是伤,还特意问我要了一枚回血丹!”天枢淡淡而言,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情绪的变化,但言下之意却是处处都在维护白邪。   “想不到你们瀛洲尽是些道貌岸然之徒,此事不会就此作罢,我定要你们还一个公道,倘若你们不能秉公办理,我们蛟龙一族势必会上达天界!”蛟王不肯饶恕,心中的怒气更是越演越烈。   “本来就是你们养的兽伤了我们,你这老头还敢在这胡搅蛮缠?”就在这时从门口处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众人频频回顾,只见得一个红衣女子悄然而至,那女子一头乌黑长发披散开来,生得一副倾城之颜,顾盼生辉,让人见之不忘,心生怜惜。   众人的眼光纷纷落在舒漓身上,她虽不是修仙之人,但却已达到神尊之魂,只见她毫不畏惧走到白邪身边。   太上真人看了舒漓很久,印象中总觉得跟某个人特别像,可时过境迁,早已记不起来那人是谁,只是这女子身上散发的神光,若隐若现实在是令人捉摸不定。   “这位是?”太上真人看了天枢一眼问道。   “回师父,这是我新招的关门弟子,只因资质愚钝,还没学到练气,本来是想让她学到练气之后再来拜见师父的!”天枢道,“舒漓,还不快拜见你师尊!”   “无妨,等修到练气再来拜见,今日还是先说清楚东海之事比较好,以免日后生了嫌隙。”   虽是如此但舒漓还是躬身揖了揖,只见她慢慢的松开襟口,露出光滑而白皙的肩膀,只见肩膀上数道抓痕,虽说伤口已经结痂,仍是让人触目惊心,“昨日我与白邪师兄一块出岛巡视,不曾想那只鸩z兽,竟将我抓伤,本来就是那只鸩z先伤人的,我们也是自保才会将它不小心给杀了!”   白邪看着舒漓的伤口,心中一紧,疼痛感加剧,他双眼疼惜盯着那道伤痕累累的肩膀,随后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在舒漓的身上,“不是说都好了吗?怎么还会如此严重?”   舒漓看了白邪一眼,示意他别担心,随后霸气十足看着东海蛟王,“你自己的神兽没有看好,伤了别人,这理应就该受到惩罚,即便是你上达天听,也扭曲不了事实,这笔帐你又打算如何?”   舒漓字字珠玑,丝毫不给东海蛟王反驳的机会。   东海蛟王十分惊恐,看到舒漓的容颜后连连后退,竟不小心跌坐在地,引得旁人一阵讪笑。   “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在这儿?”东海蛟王哆嗦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刚刚天枢师父不是介绍过了吗?我叫舒漓!”舒漓淡淡一笑,心中的疑惑越深,这东海蛟龙一族莫不是与女主的前世有啥过节?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害怕与惊慌。   “你不是她,你不是她!幸好,幸好!”东海蛟王在蛟鲮的搀扶下慢慢起身,只见他踉踉跄跄走出正殿,像中了魔怔一般,口中说些旁人都听不懂的疯言疯语。   等那东海蛟龙一族散去后,九天真王宫里的人也陆陆续续回到各自的宫殿。   “师父,刚才多亏了师父相救!”白邪作揖致谢,原来天枢昨晚并没有派遣白邪去瀛洲附近的海域巡视,而是白邪偷偷的跑了出去,当时在九天真王宫内不过是想保住白邪而已。   天枢淡漠一笑,“你这小子,为了一个女子竟然以一己之力斩杀鸩z,实在是令为师刮目相看!不过……”天枢欲言又止,侧眼看了看白邪身边的舒漓,这舒漓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连东海蛟王都怕成那样?   “对了,舒漓,我看你的伤应该是假的吧?”天枢道,“你这是用障眼法伪造出来的伤痕?”   “不是,是我特意画了个伤痕妆!”舒漓得意得笑了笑,果然这化妆技术即便是穿到古代还是一样的重要,幸亏平日经常在万圣节的时候给同事化伤痕妆,这下果真派上用场了。   “你怎么如此顽皮,我还真以为你的伤口又裂开了,以后切不可以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你可听明白了?”白邪十分严厉,严厉的眼神里却是十足的宠溺。   “嗯!”舒漓低头应允,可不知何故,总觉得脸颊烫得难受,心跳加速跳跃,“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一步!”舒漓飞快的往自己的房间奔去,随后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再不敢迈出。   我不会真喜欢上这只狐狸了吧?天,这要被我同事知道,估计怀疑我性.取向有问题…… 第二十章   “舒漓,下个月初八便是你的拜师之礼,按照我们瀛洲的宗规,到时,我会开启月华妙境,你只要顺利淌过三清水,通过验灵石,就能正式拜师,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你可以先做做准备!”晚膳期间天枢面无表情道。   “师父,我们拜师时,怎么没听说过这项规定啊?”流觞问道,当日他们拜师也没有经历过,为何到了舒漓这儿就改了规定呢?   “你们几个是通过层层选拔才正式入门,但舒漓与你们不同,你与白邪这段时间可要好好教导舒漓,切不可偷懒!”天枢淡淡一笑,那笑容里总显得意味深长,原来那日在九天真王宫里,太上真人就看出舒漓的与众不同,但却探究不出舒漓的真身,只看到一朵冥花开得荼蘼,可那往生海是鬼魂阴灵途经之地,吸食的均是邪气,怎么可能会有神光?   四海九州之内,唯一的尊神数万年前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为了弄清楚舒漓的真实身份,太上真人便同天枢商量,于是便打算重开月华妙境,借用三清水洗髓,验灵石探魂。   “师父,舒漓会有危险吗?”白邪担忧问道,这舒漓本来就只是往生海的一朵冥花,得以仙缘造化,才能化为人形,可如今又要淌什么三清水,着实让人担心。   “月华妙境不会伤人性命,只是探探拜师之人的真元,至于这三清水么,也只能洗去浊气,重塑仙根而已!”天枢说的极为轻巧,眼底见不到一丝一毫的担心。   “倘若验灵石证明是没有仙缘,那舒漓将会如何?”白邪继续问道。   “倘若没有仙缘,便此生都无法修行!”   “如果,师父......万一这验灵石失效了呢?到时舒漓会不会有危险?”   “白邪,你一向沉稳,今日怎么如此浮躁?这验灵石是天地初开时集万民心愿所凝聚的石头,也是众多修仙者元神羽化所倾注的仙力,怎么可能会失效?”天枢微怒,看了白邪一眼,转头问舒漓,“你听清楚为师说的话了吗?”   其实舒漓内心还是点担心害怕,她本来就对修仙没什么兴趣,若是通过这次测验,那日后定是要跟白邪还有流觞一样,每日很早就要起来做功课,那跟她平日里上班时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毫无区别,所以这仙不修也罢,有这时间还不如听听八卦,或者是睡个懒觉,不过她也有好几天没有找希[聊八卦了。   “听是听清楚了,但也不太明白,只是我真的不想拜师,也不想修仙,能不能别去那什么月华妙境啊?有那闲工夫折腾这些,还不如好好睡个懒觉,就算不能睡懒觉,那我也可以给你们做饭啊,改善一下你们的伙食啊!”   “不行,你既已是我的弟子,怎可不修炼?离下个月初八还有十几天,你可以让白邪教你一些心法剑术!”天枢丝毫不给舒漓拒绝的机会,只见他衣袖一扬,便走出了厨房。   “哎,原本可以好好吃一顿的,这下好了,都没心情吃饭了!”舒漓放下碗筷,脸上一片愁苦。   “漓儿,别担心,我们都会帮你的!”白邪道。   “是呀,舒漓师妹,我与白邪师兄的音律学得极好,从明天开始就教你弹琴吧!”   练剑跟弹琴相比的话,那自然弹琴比较好,等将来她穿回去了,也能弹弹古琴古筝什么的,也算是有了门才艺。   “不用等明天了,要么就今晚吧!”舒漓显得有些兴奋,白邪思考了一会儿,想到之前师父让他参详的那半阙曲谱,他还没参详透,还有流觞的那半阙,若是他没猜错的话,将师父的与流觞的合在一处说不定就能参详个所以然来。   于是白邪道,“流觞,要么你将你手中的那半阙琴谱一起拿过来,我们一起参详参详,你意下如何?”   “都说白邪师兄琴艺过人,但从来都没见识过,能与师兄一起参悟,对我而言是莫大的幸事,流觞求之不得!”   “既然这样,那就今晚吧,我再去烫壶酒,备几个小菜,我们这就去九曲亭!”舒漓显得十分激动,对瀛洲来说这两大琴师相互切磋的机会可是不常见的,今晚一定要好好欣赏这一场盛大的演奏会。   九曲亭中,月华如孀,看似清冷,实则柔和,白邪与流觞一左一右居于亭中,而舒漓则是静退于一旁,清冷的石桌上摆放着一壶君山桃花酿,几碟小菜,一盘花生米,舒漓翘个二郎腿,一边吃东西一边欣赏。   “白邪师兄,请!”流觞谦虚有礼道,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邪淡淡一笑,冲流觞点点头,只见白邪双手极其自然的扣在琴弦上,每扣紧一根琴弦就能发出一个音,正所谓一弦一音,按照五声音阶为别为:宫―商―角―徵―羽。   白玉桐琴上发出时而清脆,时而明亮,时而低沉的声音,流觞听罢激动的不停点头,舒漓虽然听不懂,但这曲调却十分美妙,让人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师兄你不愧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这琴技四海九州之内无人能及,流觞佩服!”   “你过谦了,我只是天生就懂音律,且父亲曾经也传授过一二,颇有些心德而已!”白邪不以为意,冲正在一旁吃花生米饮酒的舒漓招招手,“漓儿,你过来!”   舒漓先是一愣,随后乖巧的往白邪走去,谁知这时白邪竟将她轻轻一拉,然后舒漓整个人都跌入白邪的怀中,顿时她羞红了脸,微微低头,不敢多看旁人,蠕动嘴唇发出甜甜糯糯的声音,“你同我好好说就是了,干嘛要拉我呀!”   白邪淡淡一笑,他轻轻地抓起舒漓的双手放在琴弦上,当指尖碰到指尖时,两人心中都涌过一丝电流,仿佛被雷电击中。   舒漓的脸更红了,身体逐渐僵硬,手指麻木,任由白邪捉握,“琴随心,心随琴,只有当真正做到人琴合一时,你的琴音才有你的思想,高山流水,情意绵绵,此音律方可表现你此刻的愉悦心情,当然琴音既能愉悦人,自然也能杀人于无形!”   白邪继续道,只见他飞快的拨弄琴弦,那原本还是清亮绵长的音律,瞬间化成一个个刺耳的音符,五脏六腑都能感受到轻微的疼痛。   白邪发觉舒漓有些异常,便又将琴音化作优雅的音符,对流觞一笑,“流觞师弟,不如我们来试试合奏吧!”   “好呀!”流觞点头,取出那半阙琴谱,与白邪一同合奏。   虽只是上下阙的曲谱,但合奏了一刻过后,双方的琴声像是兄弟间的对话,一巡过后,流觞的脸上早已泪水涔涔,一曲完毕,只见他兴奋的看着白邪,如果不是舒漓在场的话,恐怕早就激动得扑了上去。   “流觞,你怎么了?”舒漓问道,不懂音律之人,只是觉得曲调好听优美,可对于懂音律之人而言,却是别样的心情。   “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些很久远的事情,那些事情在我脑海中一直徘徊挥散不去!甚至我自己都不清楚,那些事是否与我有关!”流觞拭去脸上的泪痕,极其尴尬笑了笑,“抱歉,刚刚失礼了!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   从流觞醒来,就没见过父母,好像是应天地而生,无父无母,醒来后就琴棋书画超群,机缘巧合之下就入了瀛洲。   直到见到白邪,才有一种亲切感,才有家的概念,可今日不知为何与白邪弹奏此曲时,就好像故友重逢,竟不禁有如此感慨,或许是因为大家都钟爱音律,自是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情怀。   白邪优雅一笑,收起了琴,“你我修的都是音律,此生能有这样的一个知己足矣。你不用觉得抱歉,我能感受你的心情!”   “知己?你的知己难道不是舒漓吗?我可不敢做你的知己!”流觞调侃了几句。   “我才不是他的知己呢!”舒漓开始反驳,此时仍有些不知所措,索性再喝了一盅酒。   以琴会友,两个喜好音律之人,自然能读懂琴音中的感受,莫说是流觞,其实白邪也有想要落泪的冲动,那种感受是喜悦也是酸楚。   “若不是我知道白邪的身世,还真的以为你们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呢!”舒漓一边戏谑的笑着道,一边给他们二人斟酒,“你们不妨干一杯,庆祝一下你们找到了人生中的知己!”   舒漓努力回忆了一下书中关于流觞的剧情,当时她也就看到白邪娶上官慕华时就弃文了,想了一遍实在是想不起来这流觞的来历,可如今这样看来,流觞与白邪定然有着密不可分关系!   白邪与流觞相视一笑,端起翡翠琉璃杯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谁知这时一架如月华般纯洁的玉琴飞驰而来,那湛蓝而灵动的穗子在夜空中发出清脆而悦耳的声响,如流光的琴,横在白邪的面前,还发出铮鸣之声。   “白邪,看来这琴选了你作为主人!既然如此的话,那此琴为师就赠送于你,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善待!”一向云淡风轻霁风朗月的天枢,偶然得到这么一架流光溢彩的琴,谁知这琴最后却是选了白邪作为主人,天枢难免有些不悦,但又不好与自己的爱徒相争,索性就只好忍痛割爱了。   “师父,这不妥吧,这琴可是您最心爱之物,徒儿惶恐!”白邪躬身道,这琴对天枢而言有多重要,白邪是清楚的,虽然白邪心里也十分喜欢,但师父待他如同父子,他是万万不可收了师父心爱的法器。   “白邪,你我同为修道中人,凡事都求一个缘字,流光琴既然选了你做主人,那他日后就是你的。”天枢道,转身就离开了九曲亭,白邪慢慢的伸出手轻轻地抚了一下这架通身如玉般光洁如华的琴,轻叩指尖,优雅的音律从指尖流出。   这时,只听得流觞惨叫一声,直呼头疼,而白邪最后只好收起这架流光琴! 第二十一章   离舒漓的拜师之礼仅剩十天,再这十天的时间内,舒漓一早就起来背心法,不过这早起的第一天,还是有点不适应,才刚进入省经阁,翻开《大乘伽罗经》,上下眼皮就跟用胶水黏在了一起,怎么都撕不开。   舒漓趁着白邪正专心致志研习心法之时,竟抱来厚厚的一摞经书,叠放在自己跟前,而她自己则是趴在案桌上,瞬间就进入了梦乡。   还是梦里舒服,有成片的花海,有温柔的阳光,还有一群的仙人小哥哥,甚至还梦到有一个十分俊秀的仙人小哥哥正嘟囔着嘴巴想要亲她,反正是在梦里不亲白不亲,舒漓也就放开了,撅起小嘴巴主动亲了下去。   咦?这嘴巴怎么这么烫啊?舒漓疼的大喊一声,醒来后发现自己亲吻的竟然是放在一旁的茶壶,茶壶上还冒着热腾腾的气儿。   “睡得好吗?”白邪放下手中的经书,脸色十分严肃,对于修炼这档子事,白邪向来都是极其认真的,所以看到如此不上进的舒漓,心中肯定十分不悦,可虽是如此却又不忍苛责于她。   “我是因为知道今天要跟你一起修炼,所以没睡好,我不是贪睡,只是睡神最近喜欢上了我,时刻来叨扰我!”舒漓像极了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抓个正着的小可爱,此时竟有点不好意思,就随口胡诌几句。   “睡神啊?那睡神有没有告诉你修习期间不能分神,不能开小差呢?”白邪慢慢的走近舒漓,本来想好好的训斥她几句,可当白邪看到她粉嫩的唇上被烫了一个泡还流着血水时,又将那些严厉的话给吞了回去,“你这嘴唇是怎么回事?”   舒漓自然不敢说梦中的一幕,只是有意无意的瞥向一旁的茶壶,白邪会意后,将茶壶推到一旁,弹了弹舒漓的脑门,“你做人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舒漓很是尴尬,平日里她可是个温柔细心的女人,今日之事纯属意外而已,再说了看到帅哥一时忘我也不是件稀有的事儿。   “你过来!”白邪命令道,那严厉而清冷的语气,让舒漓不寒而栗,此时的她只是个犯了错的人,不敢不听从白邪的命令,便将身子往白邪这处挪了挪,而这时白邪捏着她小巧而精致的下巴往上抬,下一刻便低头吻了下去,白邪将自己的口水涂抹在舒漓受伤的唇瓣上,舒漓只觉唇瓣处十分凉爽还伴随着淡淡的清香。   舒漓咽了咽口水,顿时那股清甜之味从唇齿间直入丹田,想不到与人亲吻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舒漓似乎是沉浸在这种感觉中,正欲伸出灵巧的小舌,可谁知这时白邪竟松开了她,“刚刚给你渡了口仙气,你烫伤的嘴唇已经痊愈了,现在可以继续阅读经书了!”   “哦!”舒漓语气中有淡淡的失望,但转瞬就抱起一本经书看了起来,起初她并没有认真细品,当她认真去看,竟有一种豁达通透之感。   “照见五蕴皆空,一切苦厄,皆为因果业障,此生如是,来生复始,无苦集天道,无智亦无得,无得便无终,应如是也!”众生修的皆是无情道,仅此而已!   舒漓顿时只觉有些心酸,这修道之人修的是天道,而天道即是无情道,所以如果她要修道的话,是要断了这红尘情.爱了么?   “漓儿,你怎么了?”白邪瞧出了舒漓心中不悦,便泡上一壶清茶递了过去,细心问道。   舒漓沉思了一会儿,问道,“白邪,修道之人是不是都是绝情断爱之人?”   “无情有情皆为道,缘法而已,有时无情既是有情,有时有情也是无情,都得自己去勘破!”白邪收好经卷,“今日你是不是累了?倘若累了,我就教你下棋吧,师父的琴棋书画学的很是精湛,恐怕师父也会考一考你的棋艺!”   “嗯,好!”这经书看着着实让人心情不畅,何不换种别的玩法,舒漓便也很快答应了,从省经阁出来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二人便纷纷来到了九曲亭。   白邪摆好棋盘,黑白两子之间,暗藏较量。舒漓平日里无聊时也会下一下这五子棋,可遇到白邪后,自己的那一星半点的棋艺简直是班门弄斧,半刻之间便连输三盘。   “不玩了,不好玩!”舒漓委屈着一张脸,在手机上玩游戏时,那些不认识的棋友还会让她一盘,可再看看白邪,长得一副仙风道骨,却是半点都不相让。   “再来,你这种态度如何能赢过师父,如何能入得了月华妙境?”白邪正色道,继而摆好棋盘,“今日若是不能赢我一局,就罚你晚上不准吃饭!”   “好你个老狐狸!”舒漓怒不可解,虽是委屈,但一想到晚上那顿饭只好继续跟白邪下棋。   “记住,下棋时切不可贪胜,正所谓落子无悔,入界宜缓,攻彼顾我,弃子争先,舍小就大,下棋就如你观人世静态之风,像我们修道者,自是要以大局为重,不可贪图小人之利!”白邪微微道,双眼紧紧地盯着那双棋盘。   “白邪,我脚好像受伤了,现在一动不能动!你帮我看看,可能不小心伤到筋骨了!”舒漓痛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棋盘,思考着白邪的黑子的走向,看看能否寻得一丝生机。   “刚刚不是好好的?别怕,我看看!”白邪从石桌旁绕了过来,蹲下身子仔细检查舒漓的脚,这时舒漓却也趁白邪无暇顾及之时,偷偷将他的一枚棋子挪了位置。   “我也不知道,刚刚还好好的,不过你刚刚揉了会儿后,就好了,现在一点也不疼了!”舒漓窃窃笑道,白邪听到舒漓说没事,转身就回了自己的位置,他看了一眼棋盘,发觉不太对劲,只是微微一笑,未曾多言,他拾起一枚黑子,随意找了个地方落下,“漓儿,该你了!”   “嗯,好,白邪看我的!”舒漓将子落在棋盘上,随后只见响起一阵清脆的掌声,“白邪,如今我已经赢了你,你可输得服气?”   白邪宠溺的伸出手揉了揉舒漓的小脑袋,“岂敢不服?”   “服就好!”舒漓笑得很甜美,好像赢了白邪就像是赢了全世界一样,即便赢得不怎么光彩甚至还不择手段,但对她来说,赢了就好!管它是什么法子赢的!   眼看就要到正式拜师之日,白邪比舒漓还要着急,起初舒漓并未认真修炼,每日只想着变着法子戏耍白邪,而最开始白邪也由着舒漓的性子随着她胡闹,可时间越来越紧迫,白邪也比之前严格,每日当清晨第一缕光照进屋内时,就拉着舒漓起床,一直到子时才让她去休憩,开始之初舒漓早已是精疲力竭,坚持几天下来之时倒也习惯了这种勤学苦练的日子,短短十日便有了飞跃的进步,而剑术也学有小成。   舒漓看似懒散,但真正修炼之时,就跟开了挂一样,总是事半功倍比一般人进步要大。   “今日我们练完最后一套剑法就可以去休息了!”用过晚膳后,白邪拿了两柄桃木剑,将其中一把小巧的剑丢给舒漓。   “可是明日就要举行我的拜师之典了,今晚我想早点休息,白邪师兄,早点休息好不好?”舒漓撒娇道,都说撒娇的女人最好命,她也不知这话对与不对,索性学着仙侠剧里碰碰运气,可她遇到的就是只狡猾的老狐狸,白邪微微一笑道,“明日便是你的大典,我自然会让你早些休息,但前提是你需要同我练完最后一套剑法!”   这最后一套剑法,其实对舒漓来说也没什么大的用处,不过就是白邪自创的一套绣花剑法,此剑法乃男女共同持剑而练之,时而交.颈.缠.绵,时而侧身相拥,甚至还有一招则是白邪拦腰将舒漓给抱起,两柄剑自行飞去运行一周之后再回到各自的手中,或而筑起一道剑栏。   “白邪,你确定这是瀛洲的剑法吗?这剑法好生奇怪,创这剑法之人莫不是个变态吧?”练完这最后一套剑法后,舒漓坐在树上小憩,回忆刚刚与白邪非常亲密的行为,越想越不对劲,这哪里是什么正宗的剑法,定是某个变态为了揩油而私创的。   “何以见得?”白邪随后也飞到树上坐在舒漓旁边,这剑法本就是白邪私创的,当时创这套剑法,只是想与舒漓一同修炼,但没想到舒漓竟说他是个变态。   “你仔细想想,这套剑法如是一男一女练习的话,动作十分暧昧,这要是两个男子的话,却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个断袖,所以啊,不管是谁来练,创这套剑法的之人不是个变态是什么?”舒漓摆出了自己的大道理,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此套剑法是白邪所创,白邪听完之后只是淡淡一笑,尔后只见他轻轻地揽过舒漓细细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从树上飞了下来,一白一红的衣衫在空中随风飘荡,宛如一道自天而垂落的风景。   “明日便是大典了,你早些歇息吧,明早我来叫你,切记,这可是很重要的日子,不可像平日一样贪睡!”白邪嘱咐道。   “嗯,好,那我回屋睡了!”舒漓低下头,一片红霞飞上脸颊,幸而无星无月,旁人什么都看不见!舒漓在白邪的注目下回了屋。   明日就是拜师之典,可谁知道这所谓的拜师之典,却彻彻底底改变了她的命运! 第二十二章   次日清早,舒漓很早就起来了,早早梳洗完毕后,就去厨房忙活早餐,一大早就做了一份自己最喜欢的烤猪蹄,她知道今日定是一场恶战,而她要做的就是吃得饱饱的,保存体力。   “漓儿,你怎么一早吃这么油腻的食物?你莫不是忘了今日是你的拜师之典?”刚进厨房的白邪就看到坐在餐桌上正抱着猪蹄在啃的舒漓,满脸皆是不解,他本来是打算做一些可口的青菜小粥给舒漓垫垫肚子。   “我当然记得,所以才来给自己烤个猪蹄补充营养,对了这大典什么时候开始啊?”舒漓嘴里被塞得满满的,吃得十分满足毫不客气。   “辰时便开始!”白邪舀了一碗番茄蛋汤递了过来,“烤猪蹄太油腻了,等下怕你受不住那三清水!”   “这三清水很厉害吗?”舒漓喝了一大口汤问道,不过讲真这酸酸的番茄汤倒是能解腻,喝了小半碗汤后整个人都舒服不少。   “这三清水传说是梵天上清境所引用的圣水,此水能重塑经脉,净化浊气,于修仙者而言,是不可多得的一方神丹妙药,所以如果你能顺利淌过三清水,必然会功法大增,说不定能直接就到练气界了!”   “哦,想不到有如此大的用处,既然如此定是要好好的浸泡一番了!”像当初白邪在那清波池泡了一番过后,简直是脱胎换骨,就连脸上的伤疤都消失了,说不定她泡这个三清水还能养颜美白将脸上的黑头粉刺也给洗掉,如此一想倒也不亏。   “这三清水不比其他,倘若你受不住切不可勉强,我会一直陪你的,漓儿,凡事有我,不要怕!”白邪温柔似水,反复叮嘱。   “我不会怕的,我之前也会跟小姐妹一起泡温泉的,你就放心吧!”舒漓拍着胸脯担保,不过就是泡个澡而已,一会儿就出来了,也不觉得有多恐怖,可在一旁的白邪却不这么想,这毕竟可是洗髓塑骨,怎么可能对本体没有一点伤害呢!   两人在厨房各怀心事的呆了片刻之后,便听到号角鸣响,白邪拉着舒漓便腾云而去。   所谓的月华妙境是创世时上古神尊――叶倾城所创,这叶倾城没人知道她的来历,甚至连仙界古籍上都鲜有记载,而这月华妙境听闻是神尊当时为了摄取一丝爱人的神识所造就的一个梦境,只因此梦境唯美梦幻,如月华般温柔纯洁无暇,能洗髓任何浊气,甚至让入梦之人都不舍得醒来,后来神尊失踪后,这月华妙境也落到了瀛洲太上真人之手,太上真人在未列神籍之时,双手也沾染过鲜血,便驾驭不了美好纯洁的月华妙境,于是便将此传给他四个弟子中最是清朗的天枢,虽说这月华妙境是神尊为了摄取爱人的神识所造的梦,但里面的三清水与验灵石,却能勘破三界所有的真元。   这也就是太上真人让天枢开启月华梦境的真实原因。   时辰将到之际,只见玄灵台上依次而立各路仙友,坐在正上方的便是瀛洲的这位大家长――太上真人,在他身后站着的分别是他四个徒弟。此时浮云涌动,微风轻扬,众人皆是一副吃瓜的神色。   等时辰一到,太上真人便向天枢使了个眼色,天枢会意后向前走了一步,优雅而清亮的声音,从玄灵台处飘落,“吉时已到,带舒漓入月华妙境!”   随后只见天枢做法,此时天幕被一片黑暗笼罩,瞬间电闪雷鸣,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开来,众人在这片黑暗中四处摸索,恐慌之余却又带着激动与愉悦。   黑色天幕会影响视线,即便是有着敏锐的狐狸眼,白邪也没有寻到舒漓,就在这时天幕被撕开一道口子,像一波月光从天自然垂落,紧接着天幕散去,清香散去,等众人从黑暗中挣扎出来时,舒漓早已入了月华妙境,众人的眼睛纷纷落在玄灵台上的厄陀镜上。   透过厄陀镜能清晰的看到月华妙境中的一切。   镜像中的舒漓像是在寻宝一样,一开始蹦蹦跳跳穿过长廊,长廊尽头看不到边际,只见云雾缭绕。舒漓一席红衣在云雾中翩翩起舞,宛如落入凡尘的仙子。   “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三清水会洗髓塑骨吗?这怎么什么都没有啊?哪里有什么三清水啊?”   “就是,不会是诓人的吧?”   看到镜像中的舒漓,大家议论纷纷,就连天枢都不解其意,求助似的看着太上真人。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只是云雾缭绕?月华妙境里的妖物怎么都没有出现?”天枢问道,双目紧紧盯着镜像,生怕再出什么事端。   “静观其变!”太上真人镇静自若扔过来四个字,再往厄陀镜中看去,只见舒漓早已拨开云雾,只身淌入一汪清水中。   浅绿色的清水一会儿功夫就没过舒漓的脚踝,被清水洗涤过的脚踝慢慢升起一层仙气。   这水也太舒服了吧?比之前跟闺蜜泡的温泉还要舒服,不仅水温适中,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而且旁边还有一颗硕大的果树,只是这树上的结得却是黄瓜,这让舒漓忍不住想要偷摘几个带出去做凉拌黄瓜。   这免费的温泉不泡白不泡,舒漓迅速将身上的外衣悉数褪去,而在玄灵台见到此时此景时,又开始了一轮新的争议,白邪甚是不悦,但有不好发作,只得硬生生憋着。   倘若舒漓知道,此时有数以计百的人在围观她洗澡,估计这辈子再也不想出月华梦境了吧?   “果然不愧是创世以来的圣水,被这水洗过,整个人就跟换了个身体一样,感觉特别有力气,只可惜这水在现代没有,不然的话我就天天泡澡,不过既然好不容易来了,那就再多泡一会儿也无妨!”   舒漓似乎并没有要起身之意,甚至还伸手摘了根黄瓜,一掌将它给拍散,然后挑选了一些很薄的黄瓜敷在自己脸上,闭上眼睛享受此刻的静谧时光。   “这是什么情况?这洗髓净浊的三清水,怎么对她一点伤害都没有?”人群中有一小侍女喋喋不休道,同她一处的还有几个小侍女也在纷纷议论。   “还以为这丫头仙缘不定,会死在这月华妙境里,岂知她竟然是享受的?还吃上了黄瓜,这也不可思议了吧!”   “就是,想当初我们拜师时可都是要经过层层仙障破了道道结界才能登岛,她倒好,随随便便进去玩耍一番就能拜师了!”   天枢仍是面不改色维持着月华妙境,白邪紧张的盯着镜像里的一切,甚至做好了随时入境的准备,那一瞬间的念头便是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保护好舒漓。   就在这时,只见有滴细微的水柱,注入镜像中,而正在泡温泉的舒漓,突感不适,乍一看只见空中飘落一把把冰刀,那些冰刀落在三清水中,瞬间三清水十分寒冷,舒漓打了个喷嚏,迅速穿好衣衫就往前奔去,而那些冰刀也紧紧追了上去。   这镜像中突然出现的一幕追杀,让白邪心下一沉,再往人群中看去,只见蛟鲮正在施法,白邪修长的指尖在身后画了一个圈,小圈顺着白邪的指向击碎里蛟鲮手中的法器,蛟鲮只觉手掌一阵酸麻,他紧紧抓住自己那只受伤的手,双眼怒视白邪,而这头的白邪却若无其事的继续看着镜像。   白邪制止了蛟鲮作乱后,这月华妙境中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舒漓看了一眼空中,“这雨想不到来得快去得也快,早知道我就应该多泡会儿的,现在就只能等会再去泡澡了!”舒漓略带惋惜说道,嘴里叼根黄瓜,继续往前走去。   从三清水出来后,穿过一座雪山,鹅毛般的大雪纷飞,不过但也奇怪,虽是大雪纷飞,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寒凉,自从全球气候变暖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么大而美的雪花,舒漓忍不住停下来,纷纷玩起了雪,不仅在雪地里跳舞,还亲手堆了一个雪人,雪人露出可爱而甜甜的微笑,越过雪山之后,便进入了一片花海,漫山的彼岸花开得荼蘼,花叶两不见,再见却已然!   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头空奈何,忘川河畔盼忘川,不知为何看到这漫山的彼岸花时,舒漓竟已伤感落泪,那从眼眶里滑落的眼泪,化作一场场相思雨,瞬间舒漓全身已湿,红色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将她那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衬托得更是诱惑迷人。   这场相思雨终是与众不同,红色的泪雨下了很久很久,似乎是造梦之人正在发泄某种情绪,这情绪让人五味杂陈,酸甜苦辣咸应有尽有。   舒漓慢慢的伸出手,接住从天而落的血雨,那些落入掌中的雨,像是一把尖锐的刺刀,刺入舒漓心脏深处最柔软的部位,随后只见舒漓吐出一大口血来,看着镜像中舒漓吐出的血,浸染了整个镜像,白邪不顾周遭的一切飞到厄陀镜前,试图跃入镜中。   “白邪,你想做什么!”天枢急忙制止,一掌将白邪击退好几步。   “师父,你让我去救舒漓,她肯定会支撑不下去的,师父,你让我进去!”白邪苦苦哀求,倘若舒漓出了任何意外,那他的人生......他不敢细想,这一刻只想进去将舒漓救出来,能不能做瀛洲的弟子能不能修成上仙,已经不重要了!   “稍安勿躁,进了这月华妙境,只能靠她自己领悟才能出来,如果你强行将她救出,会有损她的真元,为师自有分寸!”   镜像中血雨褪去,舒漓原是被血水浸湿的衣衫也恢复如初,好像刚才的悲伤与难过都不复存在,只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喊,“你终于来了!”   “你是谁?”舒漓一步步像声源处走去,可就在这时厄陀镜破碎,关于里面的一切却再也看不清明...... 第二十三章   “舒漓师妹,你怎么了?你已经正式通过瀛洲的测试,成了天枢师叔的弟子,你应该高兴才是啊,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呢?”希[一早就来了长清殿,此刻正陪舒漓聊天。   舒漓半躺于床榻,整个人无精打采,虚盖着厚实的被褥,气色也不太对劲,从月华妙境出来后就再也没有吃过一点点东西,像是受了一场巨大的惊吓!   那日厄陀镜粉碎后不久,天空瞬间下起一场暴雨,电闪雷鸣之间,白邪不顾一切跳进月华妙境,强行将舒漓带出,可两人却因此身负重伤,白邪是九尾狐之身,又修炼到仙乘之境,只是身子虚弱了点,调养休息片刻就恢复如常,可舒漓却足足昏睡了五日,这五日白邪寸步不离的守在床榻前照顾,好几次流觞来轮班时,都被白邪给生生拒绝了。   这日趁白邪去长白殿找上官慕华要疗伤灵药时,希[便偷偷的溜到长清殿,刚到就看到舒漓半躺在床榻上,双目无神的看着窗外,手脚还不时哆嗦一下像抽筋一般。   舒漓轻声长叹,想不到这做了人之后还是改不了这经常抽筋的毛病!   “我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舒漓冲希[笑道,“对了,天英师伯一向严厉,你怎么来了?等下回去不会挨骂吧?”   “放心吧,没事的,师父也知道我经常来这儿,最多回去的时候就给他做顿好吃的,熬大补汤!”希[从锦色食盒中取出一碗汤,“这是我刚熬的人参鹿茸汤,你快趁热喝了吧!我可是熬了很久,很补的!”   舒漓还是朵花时就经常看到希[熬各种汤过来,那时白邪倒是一次也没喝过,不是给了流觞,就是用来浇灌冥花,也得亏了这些补药,要不然她也不会养的如此健康。   舒漓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有点饿了!”   “嗯,好,给!”   “希[,你在干什么!”白邪端着药碗走了进来,正看到希[递给舒漓一个琉璃碗,于是他并步走去,抓起希[的手猛然甩开,那琉璃碗应声落地,碗里的汤也一一撒了出来,“你不好好在你的长白殿呆着,跑到长清殿来做什么!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了吗?”   白邪面若寒霜语气僵硬得不带一丝感情,与平日里对舒漓时完全不同,很多人都说白邪温柔细腻,又成熟稳重,做事果断,当然前提是那人没有伤害过舒漓。   想到那时舒漓还是一朵冥花,就曾被希[所伤,当时白邪气急败坏说让她不要再入长清殿之类的话。   希[倒吸一口冷气,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见这时舒漓开了口,“你别凶希[师姐,是我找她来陪我的,这长清殿都是些臭男人,我也没一个姐妹,好不容易希[师姐愿意陪我,你就不要摆着一张臭脸!”   “可你的身子还没好?还是要多休息休息!”白邪温柔的吹凉碗中的汤药,正一勺一勺的送到舒漓嘴边。希[看着白邪如此对舒漓,心中醋意大发。但她内心始终是个善良的孩子,接近舒漓也只是想多看白邪一眼,从未生过歹心。虽然此刻心中难受,但还是将眼中的酸涩强忍。   “我自己来就好!”舒漓身为女孩自然能感受到希[内心的感受,昔日在公司时看到有恋人相互喂食的一幕,心中多少都会有些羡慕,可她与白邪又不是恋人关系,再加上这样做无疑是在给希[心上撒盐,她不想让希[难受,于是主动接过药碗一口将汤药全部喝完,倒扣着碗笑道,“白邪,我已经喝完了,我想跟希[出去走走,可以吗?”   “不行,你才刚醒,前几日又在月华妙境中元气大伤,等调养好了再说!”白邪扳着一张脸十分严肃。   “既然如此,那舒漓妹妹就先好好养伤,改日我再来看你!”希[低下头缓缓起身,却在离开之前用手抹掉眼泪。   “哎,我说白邪,你也太不懂女人心了,你辜负了希[这么好的女孩,将来一定会后悔的,其实我奉劝你一句,娶上官慕华还不如娶了希[,希[可比慕华那个心机girl好多了!”舒漓微微叹息,顺势舔了一下苦涩的嘴唇,这药也太苦了,要是有颗糖吃就好了!   “你听谁说我要娶上官慕华的?”白邪有些委屈的问,“今日我会去找她,是为了给你取药,且我已经亲自试过药了,药没有问题才敢端来给你喝的!你怎么会说我要娶上官慕华呢?你要是不喜欢我与上官慕华见面,那日后我就让流觞去取药,我再也不见她就是了!”   “我亲眼看到的啊,八十二只比翼鸟,三十六只凤凰,整个涂山张灯结彩,九州大地欢声笑语,三界之内对于那场婚礼无人不称赞,不过这都是数百年后才会发生的事情了!但是咱们也算是朋友了,我真的奉劝你一句,还不如娶了希[,而且这希[来头可不小,论家世背景不一定输给上官慕华,那上官慕华不过就是一个药师的女儿而已!”   白邪邪恶一笑,微微抬手,将舒漓圈在其中,然后慢慢的向舒漓靠近。   “白邪,你想干嘛!你不会是受不了一点刺.激吧!”舒漓试图推开白邪,虽然那小拳头拼命抵在白邪的胸口,可白邪却是纹丝不动,更是往舒漓靠近,二人鼻尖已抵在一处,甚至白邪从口中流出来的气流在舒漓身边乱窜,沉光香味越来越浓。   “你说呢?”白邪歪嘴坏笑,猛力拍了一下舒漓的后脑勺以示惩戒,尔后又将脸颊贴在舒漓的额头上,喃喃道,“你这丫头也不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话?你要是想娶上官慕华的话,你自己去娶好了,可别什么事都赖在我头上!”   “我要是个男人,我肯定娶希[!”舒漓冷哼道,她整本书里最讨厌的就是上官慕华了,让她去娶?她莫不是疯了吧?   “你要是男人?”白邪阴笑,突然放开了舒漓,“不如让我来检查一下,看看你到底是男是女!”   白邪说完,便直接将舒漓给扑倒,双手死死地钳住舒漓,娇小的舒漓,似那砧板上的鱼肉,那只老狐狸如同刀俎。   “白邪,你要是敢欺负我的话,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让你永师世被困地狱,再无生门之路!”舒漓死死地咬紧牙关,做好了随时与之拼命的准备。   谁知这时白邪突然放开舒漓,笑了笑,“你放心,我若真想对你怎样,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不过现在我对你可没兴趣!”   笑话,想他堂堂九尾狐神族,就算要一个女人,那也要等那女人心悦诚服于他,不择手段可不是他白邪干的事儿。   看到白邪起身离开,舒漓轻抚胸口如释重负一般长长松了一口气,看来这老狐狸脾气还挺大,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刺.激他了。   白邪从舒漓房间出来后就去了天枢的书房,这是第一次踏入长清殿的神秘之地,书架成倒梯形,以五行八卦位置而建,白邪刚踏入便自行启动机关,顺着梯形楼梯往下走去,就能看到一条深邃的隧道,隧道两边布满机关,白邪小心翼翼的进入生怕触动机关,沿隧道走到底就能看到一间密室,密室内昏黄的灯火照明,面壁上皆是挂着一些古老的珍玩字画,有些字画都已蜡黄失去光泽。   白邪一眼就看到正在翻阅古籍的天枢,他深知天枢的性子,此时定然不希望被人打搅,索性就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不敢多言多动。   约莫一炷香后,天枢才放下手中的古籍,抬头看了默不作声的白邪一眼,“为师今日叫你过来,是有一件事想问你!”   白邪闻言,心中一紧! 第二十四章   “师父请说!”其实白邪也猜到了几分, 从他那日潜入月华妙境时就看得出来,师尊与师父是想借助月华妙境探究舒漓的真元,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 他从不知道所谓的拜师之典,不过就是一场虚伪的谋划。   可令他惊讶的是他体内竟有两半真元, 而舒漓体内别说真元就连心都只有半颗。   “那日你进入月华妙境后,到底看到了什么?厄陀镜在你进入之后就破碎了, 里面的幻象无法察看!我与师尊试图修复, 却是枉然。”天枢紧蹙双眉, 一边同白邪谈话,一边继续查阅古籍,看来他要的答案,这书房的古籍中并未寻到,倘若寻到了自然也就不会把白邪召过来了。   白邪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缓缓道,“那日我进去之后,里面一片混乱, 有几千只走兽争相恐后扑来,但那走兽似乎并不想加害我,只是想将我赶走,后来我便用阵法控制它们。   但我与舒漓仿若隔着不同时空, 我能看得到她,却没办法跟她沟通,我看着她正越过一条冰河, 冰河上皆是白鹤,还有用拂尘布的阵,不过这拂尘阵倒是没什么威力,那些佛尘似乎认识舒漓一样,当舒漓靠近时就自动让出一条道来,无数拂尘驾成一道天桥,天桥由南跨北,舒漓走过天桥后就来到一个光怪陆离还喷着火的山洞,洞口是用阴阳八卦所设的石门,石门上有一块棱形水晶石,当她把手放在水晶石上时,指尖突然被刺破,鲜血染红了那块水晶石,随后便能看清自己的真元。”白邪故意停顿了片刻道,“只是师父,弟子有一事不明,为何我有两半真元,而舒漓不仅没有真元,连心都只有半颗?是因为她本就是冥花,所以心脏缺失跟正常人不一样吗?”   这种荒谬的情况,天枢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月华妙境可是上古时期九州唯一的神尊所创设,想不到用过一次之后就失效了,就连那能监察的厄陀镜也当场破碎,如果说这舒漓只是寻常女子,恐怕普天之下无人相信吧?再者那三清水可是洗髓塑骨,即便是太上真人进入也不可能毫发无损,可是对舒漓来说却跟平常的泉水并无二样,这让天枢越加感兴趣了!   “你说她本是往生海旁的一朵冥花?后被你带上瀛洲?”   “确是如此,弟子不敢欺瞒师父!”   “那这就更奇怪了!”天枢托腮苦思,“按理来说冥花本身就生于浊气阴气极重之地,进入了月华梦境定不会安然脱身的,除非......”   天枢欲言又止,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原是愁苦的脸上突然展露笑颜,见白邪在场又收起这份难得的笑颜。   “可是什么?”白邪自然也看出天枢似乎知晓什么,但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是为了防他么?师父于他好比再生父母,怎的就如此不信任他么?白邪微微有些失落,但又不想表现的过于明显,便小心翼翼收起自己的心绪,面上依旧是冰若冰霜。   但这小小的情绪,也被柔和的天枢所捕捉,天枢缓缓道,“白邪,不是为师不相信你,为师现在还只是猜测,况且这种猜测实在是无稽之谈,为师也不敢妄自断言,不过如今舒漓既然已是你的师妹,你身为师兄一定要保护好她,不可让为师失望!”天枢是真心喜欢白邪,虽然从白邪第一次来瀛洲时,就已猜到了白邪的真实身份,如果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狐狸,怎么会劳烦涂山的狐帝亲自送上岛来呢?   但他也明白一点,当时太上真人将白邪交给他时也是因为他没什么心机与欲.望,养养心性而已,而他当时一看到白邪也非常喜欢,只因白邪这双狐狸眼里始终是一片清明,后来当白邪以一人之力拯救瀛洲万千生灵时,他更坚定了自己当初的想法,所以如今不管舒漓真元是什么,他也坚信由他亲自教导,定会像白邪一样,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能身扛重任匡扶正义除魔卫道!   “师父,你放心,就算你不交代,白邪也会誓死守护舒漓的,在白邪心中,没有人比她更重要!”   天枢会意一笑,轻拍白邪的肩膀,“为师相信你能做到!也只有你能做到!”   这时天枢转过身开启一个机关,只见墙壁上出现一个小暗格,暗格里有一个小锦盒,只见他小心翼翼的将锦盒打开取出里面的一枚鹅蛋大小的黑色仙丹,“这枚固本培元的丹药是早些年师父飞升上仙时太上真人所赠,但当时为师心性冷淡,对飞升一事也看的淡然,所以就没用上,如今你将它给舒漓服下,至于你与流觞,为师日后再寻别的丹药来弥补吧!”   白邪是九尾狐族,这九尾狐族本就是三界九州唯一的神族了,当年的四大神族,在那场神魔大战中都悉数灭绝,就只有这九尾狐族,更何况白邪如今修为已达仙乘,飞升指日可待,而这流觞倒也是出了奇,似乎来瀛洲就是为了弹琴下棋的,对修行也漠不关心,此时最为需要的便就只有重伤在身的舒漓了。   “师父,弟子知道师父的良苦用心,这枚丹药一定会亲自看着舒漓服下去的!弟子代舒漓谢过师父!”白邪道过谢后拿着丹药就退了下去。   白邪从书房出来后就先去了一趟厨房,厨房里还炖着梨花羹,此时回来取正好,这梨花可是灵山碧海湾福临山中的梨花,花开的时候常常带着晶莹剔透的泪珠,俗称梨花带雨,若是将这带雨的梨花一并摘下做成这梨花羹,对调养身子可是大有益处。   灵山与瀛洲可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白邪御剑昼夜飞行终是耗时两日就取了回来,甚至遇到在灵山修行的白凛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喊了一声“二哥”之后,就极速飞了回来。   “还好,总算做成了!”白邪盛了一小碗,锅中还留了些许,想让她晚上继续喝,随后又加了些蜂蜜,这才满意的去了舒漓的房间。   而舒漓自从白邪离开之后就一直在回忆月华妙境中的一切,在月华妙境中虽然没有遇到危险,但却受了惊吓。   那人到底是谁?那个人没有头,只剩半颗心脏在跳跃,那半颗心像是被永世禁锢在黑暗炼狱,当她靠近时,只听得那半颗心竟发出了声音,似乎是知道舒漓会进入月华梦境一般,口中直说道,“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这儿来的,普天之下九州之内就只有你能找来!”,那声音浑厚有力却不辨男女。   这几日舒漓都不敢闭上眼睡觉,只要一闭上眼就仿佛看到那恐怖的一切,平日里虽然喜欢看鬼片,但那是因为自己知道所谓的鬼片不过就是特效是人扮演的,可如今自己真真实实穿到这个妖魔鬼怪仙侠神魔的世界中,说不害怕定是假的。   舒漓用被褥裹紧自己娇弱的身子,脑海飞速转动,有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在脑海中显现,可这些好像跟她有关,但她却从未经历过的事儿,想着想着,只觉眼皮很沉,竟不知不觉入了睡,可刚一入睡,梦中奇怪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你什么时候来救我出去?你什么时候能救我出去?你再不救我,我就会死的,我会死的!”   “不要,不要过来,你走开,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找上我,你到底是谁?我跟你平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夜夜吓我?你到底是谁?白邪,你快救我,你快救我!”舒漓吓得大喊,额前冷汗涔涔,整个人不停的抽搐,双手死死的抓住被褥不肯松开。   “漓儿,别怕,我在这儿!”白邪破门而入,将梨花羹放置一旁,轻抚舒漓的背,并为她轻轻擦拭额前的冷汗。   “白邪,你终于来了,你知道吗?刚刚吓死我了,你不在,我害怕,我怕鬼,我又做噩梦了!我害怕,我梦到那半颗心又来找我了,心口上还淌着血!被一根很粗的链子五花大绑,它说它很痛苦,它希望我去解救它,白邪,你说我是不是中邪了?”舒漓扑进白邪的怀中,紧紧地抱着白邪,在他怀中小声的垂泣。   “乖,别怕,只是梦,不怕的,只是梦而已,我会保护你守护你的,再说了,你将来可是要斩妖除魔的,区区一个梦魇而已,怎么还能把你给吓坏了呢?”白邪耐心温柔的哄着,等舒漓慢慢平静,便将那碗梨花羹端了过来,“来,先尝尝这个,这可是我寻了很久才寻到的梨花带雨,你先喝喝看,说不定能帮你摆脱梦魇,调理身子。”   “苦吗?”中午喝的那晚汤药实在是苦得紧,若不是懒得起身,她肯定要去厨房找点蜂蜜来甜甜嘴,兴许是苦怕了,又见到这什么梨花带雨奇怪的食材,便担心的多了句嘴。   “不苦,我特意加了蜂蜜!”   “这还差不多!”舒漓果真是听话的端起碗大口大口将梨花羹吃了个精光,这几天吃的都是养生的食材,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好不容易吃到这么甜的梨花羹,自然一下子就吃光了,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很好吃,还有吗?”   “有是有,但这梨花性寒,不宜多食,我留了半碗等你用过晚膳后再饮。”白邪宠溺的揉了揉舒漓的脸,“现在感觉如何?”看着舒漓气色渐渐好转,白邪笑了笑,心情似乎很美。   “现在倒没什么事儿,就怕入夜,一旦入夜,就各种担惊受怕!”   “对了,师父今日给了我一颗固本培元的丹药,对你修炼很有益处,你快服下吧!”白邪取出那颗鹅蛋大小的黑成一团的丹药。   “白邪,你确定这是仙丹灵药?这黑乎乎的一团就跟那个济公的伸腿瞪眼丸一样,而且还是超大版的伸腿瞪眼丸,不会是师父诓我的吧?”舒漓拿着那枚丹药左瞧右看,实在是很难将这东西跟灵丹妙药联系在一块。   “自古良药苦口,再者师父可是正人君子,我相信他肯定不会诓你的,你赶紧服下吧!”   舒漓看着那颗丹药,还是无处下嘴,良久她突然问道,“你知道长清殿有没有什么铁锤?如果没有的话,你帮我去厨房找把菜刀过来吧!”这么大的东西自然是服不下去的,不过可以削成一小块一小块,再搓成小圆粒,就像之前月经不调吃那个乌鸡白凤丸一样。   “你要这些做什么?”白邪不解道。   “这么大肯定服不下去,不如弄成小块的话,应该不成问题!”舒漓道,见白邪不起身,便只好用手去掰。   白邪拿过舒漓那枚丹药,微微一笑道,“服颗药而已,不用这么麻烦!”   舒漓“嗯”了一声,只见白邪张开嘴,那枚丹药便被白邪含入口中,未等舒漓反应过来,白邪微微抬起舒漓的下巴,将丹药悉数喂入舒漓的口中,二人双唇交合时一道道仙气与金光闪现。   “白邪师兄,不好了,出事了!”流觞这时正进来找白邪,好巧不巧的正看到此时在他眼中十分甜蜜的一幕,“抱歉,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要么我先出去好了!”流觞捂住眼睛正欲离开,可离开之际却又忍不住回头偷瞄。   “不用”两人异口同声道,白邪面不改色心不跳,而床榻上的舒漓则是将头埋得很深,不敢让旁人瞧见了她脸颊的那份红润。   “找我何事?”白邪淡然道,如此淡漠的性子,看不出半点情绪,其实瀛洲的很多小师妹都喜欢白邪,哪怕是白邪的眼神在她们身上多停留半刻都能激动个好几日,可在流觞看来这白邪除了舒漓能让他眼底有情绪涌动外,其他时候都是面无表情,且长期穿一身白,简直将“披麻带孝”这四字展现到极致。   “刚准备去厨房做晚膳,然后不小心将你从灵山取回来的梨花带雨给打翻了!你说过这是给舒漓师妹调养的,好不容易才取到的,可如今却被我......”流觞很是愧疚,旁人不知以为上一趟灵山取药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可流觞却看到白邪身上的血痕,那明明就是被灵山的山兽―穷桎所伤,幸而白邪已到仙乘界,又有这九尾狐族的身子护体,若是换了他人只怕是有去无回。   “无妨,下次再去取一点就是,况且舒漓的伤刚刚已经被我治好了!”白邪淡然道,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东西没了就没了,主要是他现在心情很好,刚与舒漓四瓣柔唇相交融的一瞬,让他心旷神怡,若不是被流觞打断,说不定会深入探究,与其说打翻梨花带雨是大事,那么阻止他与舒漓进一步交流才是让他极度生气的可就是罪大恶极。   “这么快就治好了?是因为白邪师兄刚刚亲了舒漓师妹吗?想不到这亲吻还能疗伤。”流觞打趣道,其实白邪对舒漓的心思,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这丫头好像没心没肺,只怕是郎有情妾无意,但眼下看去,这丫头似乎没有之前那么讨厌白邪了。   听流觞这么说,舒漓的脸颊绯红一片,就如同那八月的流火一般,让人无限怜惜。   白邪邪魅一笑,一本正经道,“我是在给她渡气!”   流觞会意轻笑,“师兄说得对,那你们继续渡气,我就先去准备晚饭了!”   “我与你一同去!”白邪自然知道这丫头的性子,就算他留下来估计也讨不到半句好话,还不如随流觞一同去厨房,看看能不能给这丫头炖点补品。   是夜,月光倾泻,舒漓吃过白邪送过来的什锦鸡汤后就昏昏入睡,原来白邪知道舒漓近日来难以入眠,便在这什锦鸡汤中放了安神草,待舒漓沉沉睡去后,又在床头以真气做芯,幻化出十二盏长眠灯,这十二盏长眠灯不仅能助舒漓入眠还能为她驱赶梦魇。   事后,白邪又再次开启了流光琴,在舒漓屋外,谈了一宿的琴,而在东厢房的流觞听到这琴声后则是流了一晚上的泪儿。   舒漓整整昏睡了三日,在这三日里,她不再害怕梦魇,甚至自己身上竟有了一层仙泽,而丹田的真气也随之强大,三日后她醒来时,只觉身上有源源不断的力量,她盘腿而踞,将体内真气大小运行一周天,那一股强大的红气先是涌边周身然后直达天庭,顿时长清殿内红光漫天,就连九天圣凰纷纷来到长清殿,于长清殿的上空盘旋不散。   凤凰长嘶,朱雀报喜,这种奇怪的天象,数万年来只有神尊――叶倾城降生时才显现过一次,一时之间瀛洲众弟子,都纷纷赶往长清殿一睹这奇景妙幻。   “漓儿,恭喜你已经入了灵设界,按照瀛洲的规定,凡是修炼到灵设界的弟子,就可以去灵台阁寻自己的法器了!漓儿,你如此慧聪又极有仙缘,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像我一样到仙乘界了!”白邪见到这漫天祥光,便甘愿为舒漓护.法,生怕有人伺机报复,可就在这时外头有人叫嚣。   “想不到舒漓师妹短短数日就已冲破灵设界,不知蛟鲮今日能否讨教一二?”   白邪生怕舒漓因此分心导致走火入魔,便设置仙障自己则先去会会这东海傲娇又目中无人且还与他有些仇怨的蛟龙。   “不知蛟鲮师弟今日前来有何指教?”白邪一脸寡淡,也正因为这张冷漠而鲜有情绪的脸在他人来看更是挑衅,或者说是目中无人。   这东海蛟龙一族本就与白邪舒漓等人有些旧仇,如今白邪又是此等态度,更让蛟鲮心中不悦,“指教谈不上就只是想求这位数日就冲破灵设界的小师妹赐教赐教!”   这二人谈话期间,看似客套,实则杀气暗涌。   “赐教谈不上,舒漓道心不稳,根基不定,若真想比试的话,不如等到下个月的飞劫盛典吧,届时舒漓定会与蛟鲮师弟好好切磋切磋!”   这所谓的飞劫,不过就是在出去夜猎,所谓的夜猎便是分成多个队伍行动,出岛斩妖除魔,队伍中斩杀妖魔最多的人,便胜出,最后再由每对的胜出者,在玄灵台上角逐一番,最终胜利者便可获得仙丹一枚,于修行之人这仙丹可是飞升的关键所在,自然在这场优胜劣汰的角逐中,每个人都必定会全力以赴,但之前瀛洲岛并没有很多弟子,自从扩招后,便出生了这等赛事。   “白邪师兄,莫不是你们怕了吧?不过也是,像你们这种一个只是被人丢弃在往生海旁的野狐狸,一个只是地狱之门的冥花,若真是怕了,知会一声就行了!”蛟鲮继续挑衅,似乎不达目标不罢休。   “既然你非要比试,那就试试吧!当然我可以让你三招!”白邪双手反于背,并不打算用法器。   双方过招时如果一方提出让对方几招的话,会让对方更为恼火,实则关心对手,看似轻视对手,而大部分的人会理解成后者,听到白邪如此说,蛟鲮暴跳如雷,只见他从掌心升起一团赤炎火苗,随后这蔟赤炎火越烧越旺,火苗在空中幻化成一只狮子,火狮子长大嘴巴,迅速向白邪飞扑而去。   白邪脚尖点地,一个腾跃便已跃上半空,很是轻易的躲了过去,可谁知那只火狮子突然调转方向,直往屋内飞去,那漫天的赤炎火染红了整个天空,九天圣凰在空中长鸣更加激烈,眼看那只火狮子就要将舒漓的房间吞噬,白邪飞驰而去,站在火狮子对面,衣裙翻飞,箫声悠扬。   火狮子似乎是受不了这箫声,越发变得狂躁,而正对面的白邪始终面不改色吹奏着,突然变动的曲调,就像是杀人无形的暗器,慢慢的火狮子的火势削弱,蛟鲮见状轻念口诀,那只火狮子又再次燃烧了起来,这次的火势比之前要猛烈得多,让人惊叹的是已经分裂出成千上万的火狮子,从四面八方围攻白邪,甚至还有一些小狮子正欲围攻舒漓。   “白邪师兄,我来助你!”流觞从长白殿回来后就看到这一幕,见白邪一人独自战斗,便取出他的琴飞了过去,此刻箫声与琴声此起彼伏,火势与凤凰染红半空。   如此盛大的场景,自然也少不了一群围观的群众。这时只听到屋内如山洪暴发的力量冲了出去,将火狮子与蛟鲮逼退了好几步。   舒漓慢慢睁开双眼,看着那红火连天的壮观,便活动了一下筋骨,慢慢的走了出去,“我说今日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蛟鲮师兄过来了,既然蛟鲮师兄今日有空来我们长清殿,我们定是要好好招待一番的,不过白邪师兄与流觞师兄又都是男人,恐怕招待不周,不如让我来试试吧!”   “漓儿......”白邪拉了拉舒漓的衣袖,舒漓摇摇头一副毫不担心的模样。   蛟鲮回想刚才的一幕,这舒漓还只是突破而已,就已经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倘若二人真动真格,他未必能赢过舒漓,更何况还有白邪与流觞在场,聪明人都知道不该在此时挑起事端,于是蛟鲮抱拳道,“今日是舒漓师妹初破灵设界,如此喜悦的日子,就不该真刀真枪的对峙,改日我定当上门讨教!”   等蛟鲮走后,白邪高兴的抱起舒漓转圈圈,“漓儿,恭喜,恭喜,想不到你初破灵设就有如此强大的法力,这下我就不担心别人会欺负你了!”   “嗯,那个,我先去厨房准备一桌子的菜,晚上我们几个好好庆祝一下!”流觞识的借故离开。   “你放我下来,我都要被你转晕了!”   白邪听话的放下舒漓,一直宠溺的笑着。   “白邪,那我现在是不是就可以飞了?”舒漓自然也是满心欢喜,这样想去哪儿就不用只靠双腿而是可以腾云驾雾御剑而行了,想到这儿简直是要快乐得飞起来。   “你不妨试试看!”白邪笑道,舒漓高兴,他也跟着高兴。   “好,那我试试!”舒漓脚尖轻轻点地,一个腾跃便已破院而出,直冲云霄,飞于空中变幻着姿势,一身红衣在空中轻扬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俯瞰苍茫大地,绿树成荫,海川山脉,仰望祥云缀空,皓日无垠。   “太好了,我终于能飞了,哦,我能飞了!”之前看书时都是在幻想着自己腾云驾雾的模样,或者是看电视上吊威亚呈现的效果,可如今当自己像只小鸟一样自由自在于空中翱翔,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是非常幸福甚至可供炫耀的一件事。   “舒漓,你在哪儿?”白邪在院子里等了舒漓很久,都不见其归,便不放心就出门来寻,可这苍茫大地,海川山脉,人不过就是这沧海一粟,又该如何寻?只好一便御剑一边直呼其名。   绕着瀛洲飞了大半,又往东海寻去,刚入东海时,东海的海域就像被施了某种封印术法,白邪只觉心头有种压迫感,而在她前方不远处,便是摇摇欲坠的舒漓。   果然这东海老头,还真的想了法子来对付他与舒漓,白邪轻念剑诀,御剑速度瞬间变快,他抱住舒漓,有些心疼的说道,“有没有受伤?”   舒漓轻轻地摇摇头,“不曾受伤,只是有点头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被那老头施了毒气,咱们先回瀛洲再说!”白邪抱着舒漓御剑而行,同时用自己的真元之力抵挡住那些试图侵蚀二人的毒气,直到入了瀛洲的地界,毒气才慢慢消散,舒漓慢慢清醒过来,“其实白邪,我自己可以的,你不用一直抱着我!”   “这倒也是,你这么肥!”白邪将舒漓扔下,“看来是近日的伙食太好了,从明日起,一律回到之前的伙食,不然怕你以后御剑时,你的剑无法承受你的体重!”   “你怎么知道我的法器会是剑?”舒漓问道,听说每件法器都有器灵,若能降服器灵自然会护佑其主,反之则会遭到反噬,虽是如此但每个修仙者自然是想要一把上好的法器。   “除了上官慕华的摘星剑,其他人的佩剑都是幻化而成,剑的阶品也因持剑者自身的仙法而定。法力越高,所幻化出来的剑阶也便越高,所以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佩剑,这点你倒是不用担心!”白邪一边运功给舒漓驱散身上沾染的毒气,一边科普这些知识点。   “那为何上官慕华的剑不是幻化的?”舒漓继续问,“这摘星剑可有来历?”   “其实我们每个人的法器,都与我们的气运有关,不是我们想要什么就是什么的。就比如我......”白邪从腰间取下那根红绳,“就只是一根红色的绳子!不过这绳子可长可短,可柔可坚,也还不错,不管自己的法器是什么,你都要好好修炼,等你修炼到一定级别,法器的能量也会随之儿赠!”   舒漓似乎对那红绳还挺感兴趣的,于是便从白邪的手中取了过来,“不过这绳子倒也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如果不用于战斗之中,这红绳确实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可谁知那根红绳刚到舒漓手中时,便自动绑在舒漓的无名指上,而红绳的另一端也绕上了白邪的无名指。   “这是什么情况?”两人纷纷不解,再看只见绑在手指上的红绳又突然消失不见,重新缠上白邪的腰肢。   那日舒漓与白邪又切磋了一套剑法后,才纷纷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十五日之后,舒漓像瀛洲其他的弟子一样,再次前往灵台阁寻找自己的法器。   这日,灵台阁再次开启,众修仙弟子纷纷依次而站,而因太上真人远赴凤苓山本次执掌人换成了长白殿的天英师伯。   舒漓很早就来到灵台阁门前等待着天英师伯发布命令,但时辰已过,天英却没有任何行动,众人只得干着急,特别是舒漓。   “天英师伯,为何还不开始啊,这吉时都已经过了!”白邪心下觉得不安,便开了问道,谁知天英只是冷冷的看了白邪一眼,大有一种竖子无知之意,良久天英才开口,“瀛洲岛第十八弟子舒漓命令,即刻起,可入灵台阁求取法器!”   天英言毕,灵台阁便已开启,朱红木门内只觉妖气冲天,各种嘈杂之声纷纷入耳。   这毕竟是舒漓第一次单独行动,心中仍是有些害怕,她习惯性的看了看白邪,谁知这时白邪投过来鼓励的眼神,有了白邪的鼓励后,舒漓也不再害怕,拿出壮士断腕的勇气一个人进入灵台阁。   所谓的灵台阁,不过就是一个巨大的法器收藏室,里头各种法器都有,什么玄冥伞,鬼笛,刀剑,甚至还有符篆,正所谓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满目琳琅竟不知从何处挑选。   舒漓一眼就看到那把玄冥伞,伞骨是赤红色,也是她一贯喜欢的颜色,这伞不仅架造极美而有型,平日里能做暗器,若是雨天还能遮风挡雨实乃一举多得。   舒漓慢慢的往那玄冥伞靠近,谁知就在她正准备伸出触摸时,只见那把红色的伞,瞬间变成一个红发的噬魂鬼,那噬魂鬼张着血盆大口道,“小姑娘,你当这是杂货店呢,你想要什么法器就是什么法器么?实话告诉你,进来的人不计其数,可真正能活着出去的,屈指可数,若你想安全度过,势必要将我们这些器灵降服,你觉得你可以吗?”   “这都没打过,谁知道能不能赢,倘若我赢了,这里面的法器自然由我自己来挑选,倘若我输了,也肯定会有人来救我的!”其实舒漓心中自是没底,但既然来了,也只能拼死一搏,反正再不济也有白邪,她坚信如果白邪等不到她出去,肯定会冲进来救她的,她相信白邪!   那噬魂鬼不再开口,一条长舌从口中无限延伸,那条长舌不停的抽打着舒漓,而舒漓只能左右躲闪,却一直找不到进攻之门。   长舌很是灵活,时而纠缠,时而抽打,甚至试图再次将舒漓卷入那种血盆大口中,可每次都能被舒漓挣脱掉,与这长舌缠斗了许久,周边的妖气也越来越浓,舒漓此刻可谓是四面树敌,几轮下来,精力有些溃散,倘若持续纠缠的话,只怕法器寻不到,反而被这些妖物所伤,不行得速战速决。   舒漓定下心来,仔细寻找突破口,起初忙应付并未细看,可当自己细细看下来时发现这长舌的舌根处有一条血痕,血痕上有斑斑点点,这些斑斑点点像是生了锈一般,若是舒漓没有记错的话,当时看到那玄冥伞的手柄处就有斑斑点点的锈迹,如果能握住舌根,或许就能控制这噬魂鬼了。   如此一想,舒漓似乎有了方向,只见她一个咸鱼翻身就寻着长舌便往舌根上飞去,长舌似乎已经知道舒漓的法门,但为时已晚,舒漓早已以指作剑死死抵在舌根处,等那长舌无法动弹时,便伸手紧紧握住舌根部分,就在这时噬魂骨变成了一把小巧的伞,她使劲的将伞放在手上搓了搓,“怎么样?你服不服?”   “不服,我又不是你的法器!”玄冥伞在舒漓的手中戳试图逃出去,岂知舒漓越握越紧,“要不是觉得你这小伞精巧且有点用,不然送给我,我都不要!”   也许人心里都是如此,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要,就如同此刻的舒漓,这玄冥伞越不想成为她的法器,她就越想占有。当然,玄冥伞本来是不想屈服舒漓,可此刻又想彰显自己存在的价值,身为玄冥伞的器灵,如今已被舒漓击败,自然就会听命于她。   只是玄冥伞似乎不悦,随后在舒漓的手中越变越大,大到能托起舒漓的体重,载着她往里头飞去,一路上跌跌撞撞,撞翻了不少的法器,从而也放出了很多的妖魔。瞬间妖魔横行,妖气冲天,将舒漓团团围住,一时间魑魅魍魉各显神态。   舒漓心下一紧,倘若没有任何法器光靠赤手空拳是很难战胜这些妖魔。   “小姑娘,你今日可是逃不出我们的手掌的,只要你乖乖听话,好好让我们享受一番,说不定还能还能饶你不死,不然你可就别怪我们这群活了上万年的老妖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有一个白发须须的竹子妖一边讪笑,一边调侃,舒漓给他翻了一个白眼,在那竹子妖飞扑过来时,一掌将竹子妖劈成两半,那竹子妖躺在地上嘤嘤的哭了起来,其余的妖物见到此等情形,竟统一了战线一起冲上来,瞬间成千上万的妖魔鬼怪纷纷往舒漓身上扑。   舒漓试图转动载着她的玄冥伞,伞身飞速旋转,形成一股巨大的气流,借用气流挡住那些入侵的妖气,而舒漓便徒手一个个撕碎那些妖魔。   这些妖魔大都是沉睡了许久的上古妖魔,有的身残体弱,有的早已是伤痕累累,但妖魔就是妖魔,即便被封印数万年,再怎么弱相对于没有任何法器的舒漓来说,要赤手空拳制敌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儿。   舒漓满身是血,亦不知自己打斗了多久,只感觉浑身疼痛,鲜血直流,好几次险些成了这群妖魔的腹中食。玄冥伞似乎是看不下去了,再次张开血口一条长舌缠住舒漓,将她狠狠一甩,直接把她甩到灵台阁最里边的空地上,那条灵活的舌头,满意的在空中飞旋几下,好像是在得意的炫耀自己救了舒漓一命,随后长舌独自去攻击那些试图侵害舒漓的妖魔。   “多谢相救!”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一向都是舒漓的做派,她向玄冥伞郑重道谢,转身就往灵台阁最里面走去。   原来在灵台阁最里面是一个剑冢,剑冢中的剑均是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看来这个剑冢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   虽说这个剑冢很久没人来,但这些剑皆是上品,随便拿一把都是珍藏,可惜......这些剑却寻不到自己的主人,尤其是剑冢最顶端的那一把红的像火一样的剑。   这把剑曾在试卷上看过,此剑是上古赤炎剑,乃上古四大神器之一,曾有人传言这四大神器便是赤炎剑,九州鼎,夺魂箫与离魂珠。   后因四大神族的陨殁,这四大神器也不知去向,除了夺魂箫。   想不到还能在这儿见到这把叱咤九州的赤炎剑,舒漓紧紧地盯着这把剑,可不知为何这把剑竟自动飞到舒漓手中,似乎是早就等待她的到来,当舒漓握紧赤炎剑时,整个人一阵晕眩,瞬间失去知觉,再醒过来仿佛置身与另一个世界...... 第二十五章   “不好了, 天英师伯,出大事了!”灵台阁外只见一小弟子急匆匆跑来禀告,这名小弟子是灵台阁的看守弟子, 凡是修行者进入灵台阁出现异常后,他都需第一时间回来禀告, 此时他跑得飞快,以至于中途还摔了个狗吃屎。   “身为修仙之人, 遇事怎可如此惊慌, 究竟是发生何事了?”天英瞥了他一眼, 只觉他不够稳重,但众人面前又不好过于责备,只好以眼神警示。   那小弟子稍作调息,然后磕磕巴巴的说道,“回师伯,是舒漓师妹,她......她在灵台阁内突然不见了!弟子用搜魂术并未寻到她的魂魄,所以她应该不是被妖物所杀, 而是离奇失踪了!”   “啊!”天英惊呼,自古以来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事,能进入灵台阁寻找法器的弟子,均是已到达灵设界, 再不济也能顺利逃出来,又怎么会好端端的就失踪了呢?   “你可有仔细查看?”天英道,虽说他本人也不怎么喜欢这位来历不明的女子, 但毕竟是瀛洲的弟子,还是天枢与师尊极其看重之人,倘若真发生意外,他也难辞其咎。   “弟子都找了,可就是没找到,不仅如此灵台阁还少了两件法器,一件是玄冥伞另外一件......”那名小弟子似乎是有所顾忌,害怕旁人听到,便凑近了些道,“这另外一件就是剑冢的镇魂之宝赤炎剑也一并消失了!”   “什么?”天英十分诧异,但转瞬又恢复平静,他故作镇静的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切不可外泄,泄密者定受五雷极刑。”   “弟子不敢!”小弟子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待天英摆手示意他退下之后,他这才跌跌撞撞的退了下去。   天英是第一次主持此等盛事,却不曾想出了这等岔子,眼下又不能将事情扩大,只好令各殿弟子先行回殿,只留下他们师兄弟四人。   白邪见那看守灵台阁的小弟子神色慌张,就已经猜到出了大事,于是追了上去,软硬兼施威逼利诱终于问出了个原委。   那一瞬白邪仿若心如死灰,若不是流觞拦住,恐怕早已只身一人独闯灵台阁。   “白邪师兄,你冷静点,那名小弟子也说了,舒漓师妹不在里面,也未寻到魂魄残骸,我相信她一定是偷偷溜出来了,可能受了重伤,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让你白白去送死,而是应该找到她!”流觞正色道,白邪冷静下来后便开始随流觞一起寻人。他相信他的舒漓,一定不会有事的!   “流觞,你找到了吗?”白邪跑到流觞的别院,着急的问道。   “师兄,这长清殿能找的地方我都找遍了,还是没能找到!”流觞也同样的很是着急,“放心吧,她不会出事的,再说了,她如今已修练到灵设界,一般的妖魔鬼怪也伤不了她。”流觞虽然如此安慰白邪,可他自己心里都没底,那灵台阁外头都能感受到强大的妖气,又何况是里面呢!   话虽如此,白邪心中那份不祥之感却越加强烈,他轻轻地咳嗽了一阵,那日助舒漓突破灵设,竟用了大半修为给她设置结界,而自己却不小心被蛟鲮的炎火所伤,虽服下解毒丹药,体内依旧残有余毒。   “别担心,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一定可以找到她的”   “嗯”   舒漓很少出长清殿,其他的人也不太熟,见过舒漓的人除了他跟流觞,就只有长白殿的几个女孩了,想到这白邪赶紧往长白殿飞去。   刚进入长白殿,就只看到羽姬,此刻的羽姬正在院子里练剑,见到白邪到来,赶紧收了剑走到白邪面前,哈腰行礼,“白邪师兄,不知师兄前来所为何事?”   “你慕华师姐在吗?”   “师姐跟大师兄在后山练剑,是否需要通报?”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好 ,你继续练剑吧”   白邪说罢便大步流星的往后山走去。   步生烟的法术跟剑术已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就连白邪对其精妙的剑法都无法破解,但此事并不是欣赏剑法的最佳时机。   “白邪师兄,你怎么来了?”上官慕华直奔向白邪,那眼底深处竟是藏不住的情意。   善良单纯的上官慕华并未发现步生烟那双恶意的眼神,只顾与白邪聊天。   “白邪,你来找慕华所为何事?”在远处练剑的步生烟也慢慢像向白邪这边走来。   “白邪见过大师兄,此番前来找慕华师妹是因为舒漓,舒漓今日一直未从灵台阁出来,天英师伯虽然将此事隐瞒了下来,但倘若舒漓真出了什么事,恐怕大家都不好交代,你们若是有舒漓的消息,一定要通知我!”   “白邪师兄,你的意思是说?”上官慕华只觉不可思议,自己的师父怎么可能会将这么大的一桩事给隐瞒了下来,但转念一想,又有几分道理,不然师父也不会将其他三位师叔留下商量对策,“白邪师兄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找到舒漓的!我们这就其他地方找!”   “那就有劳二位了!”白邪屈身致谢道,既然长白殿找不到舒漓,那就只好去别处寻找了,白邪又飞快的往另外一个殿跑去,瀛洲岛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每一处庭院都找过还是未找到舒漓的身影。   白邪非常失落的回到长清殿,看到流觞的时候,仿佛看到一丝希望,他抓住流觞就问,“流觞,你找到漓儿了吗?”   “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还是没有找到,现在就不知道师父和几位师伯他们的情况如何了!”   一直到夜幕降临,天枢才回到长清殿,而白邪与流觞也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最后却只是徒劳一场。   就在白邪手足无措,万念俱灰时,突然觉得手指疼痛非常,再细细看去,发现手指上出现一条红绳,红绳闪着金光。   白邪突然灵机一动,决定使用涂山的禁术――追魂术,追魂术之所以成为涂山的禁术,主要是因为使用者会折损真元与修为,轻则修为尽散,重则性命不保,所以一直被列入涂山的禁术。   可此刻的白邪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只想快点找到舒漓,于是他盘腿坐在榻上,慢慢的闭上双眼,将仙法全部聚齐在右手上,只见右手发出红色的光,这些红色的光聚于手指的红绳时,随后整个人进入一个异度世界。   那个世界没有任何气息,仿佛是座死城,但又像是一场幻化的梦,城里的百姓就像是游魂一样在大街上游荡,白邪一条街一条街的找,可依旧是找不到舒漓的气息,当他想继续追综下去时,只见一道白光闪过,而白邪的神识也被弹飞,随后便醒了过来。   “咳咳”他轻咳了两声,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血块中还残留着毒素。   “白邪师兄,你怎么样了,没事吧?”应声赶来的流觞关切的问道,“你怎么咳血了?”   “我用了追魂术追寻舒漓的魂魄,对方好像是看到了我的神识,便及时出手阻拦。”白邪调整了一下内息,这才觉得舒适一些,继续道。“流觞,你饱读诗书,可听说过这样一处地方,那里就跟一座死城一样,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大街上还有一些人跟游魂一样四处飘荡?”   “除了这些,你还看到了什么?”   “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伤了,目前看到的就这些!”白邪心头十分难受,若他没有受伤,定能再多看一些,这样找回舒漓的机会也就要大一点。   流觞沉思许久,这九州之地四海之内三界之中确实有这么一个地方,只是那个地方数万年前就葬身于海,从此世间再也没有人提及过,他也是无意间从一本上古卷轴中才看到的,“白邪师兄,要不我们还是问问师父,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法子,那个地方,真的不能去!再者舒漓只是从灵台阁失踪,肯定不会去那地方的。”   “可是流觞,我是用追魂术,寻着漓儿的三魂七魄过去的,我看到的就是那样的一个地方,肯定不会出错,流觞你就告诉我那个地方到底在哪儿?我们才能想办法去救漓儿呀!”白邪急了,这追魂术可是凭借自己的真元与神识开启的,是不可能出错的,只是听流觞而言,莫不是此地已经超越了三界的管辖范围,不在四海九州之列。   可从他出生开始,这唯一独立于三界之外,不受四海九州管辖的不就是涂山吗?难道是……?   “你说的地方,可是在涂山?”白邪怀揣希冀问道。如果是涂山的话,他又该如何进入呢?他虽有着世人认为最高贵的皮毛与躯壳,可他的存在却是涂山的耻辱,当年要不是父帝与母后仁慈的话,他恐怕早就被血盟风处以极刑了吧?   “那个地方就叫无泪之城,位于涂山以北,传闻淌过往生海,跨过生死门,途径幽冥道,就能抵达,可涂山是九尾狐族世代隐居之地,恐怕不是我们能随意进入的,所以即便是知道了舒漓被困在无泪之城,我们也于事无补啊!传说原先这无泪之城也是十分繁华,后不知因何事,这涂山的狐帝与狐后竟生生封印了这座城,所以这座城也就成了一座死城,一万年,两万年,万万年,周而复始,城中的子民,也生活在无穷无尽的折磨中,至死不休,白邪师兄,如果舒漓师妹真的被带入了无泪之城,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你可知怎样才能进入无泪之城?”只要不显示真身,要想混进涂山,其实不难,最起码母后还会保护他,可是要怎样才能进入无泪之城呢?   “传闻进入无泪之城需要四件上古神器,流光琴,离魂珠,赤炎剑以及夺魂箫。这流光琴跟夺魂箫就在你身上,只是这离魂珠和赤炎剑就不知遗落何处了,当然如果能有九州鼎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这些上古神器,每一件都是法力无边,只可惜那架流光琴竟认了白邪为主,流觞貌似有些失落,等他说到一半猛然回头时发现白邪离开的背影,“白邪师兄,你去哪儿?我话还没说完呢!”   “涂山!”   “等等我,我随你一同去!” 第二十六章   白邪自从三千年前上了瀛洲仙岛后, 就再也没有回到这往生海,二人刚到往生海时,海面仍是平静无奇。   此时的白邪百感交集, 想不到一转眼就已经过了三千多年,舒漓已修成人身, 而如今世人也尊重他一声“上仙。”,只是这往生海仍是旧时样, 只是再也不见当时的九尾赤狐与娇艳的冥花。   “当时我就是在这里将漓儿带去了瀛洲, 而我刚出去时是只又丑又小又瘦弱的小狐狸, 漓儿就是长在这儿的一朵冥花,那时候她受尽恶鬼的冷眼,阴灵的嘲讽,甚至经常遭这片海的侵蚀,可她仍坚强的活了下来,只是现在……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弄丢了她……”   回忆过往,白邪的眼眶潮湿一片, 陷入深深的沉重的自责中,口中喃喃尿着,“漓儿,你究竟去了哪儿?你会不会害怕, 有没有受伤?”   像昔日一样,原是平静的往生海再次云海翻腾十丈余高,似是在迎接白邪的到来, 顷刻间便将他二人给淹没。   白邪飞腾而起立于云海之上,优雅的拿出手中的夺魂箫,此刻的箫声像一汪清泉,婉转动听的箫声,安抚着往生海下无数的怨灵。   在箫声的作用下,往生海又恢复了平静,二人迅速穿过往生海,踏过生死门,这才入了涂山的地界。   入了涂山后,白邪才得知近日是大哥白浩爱女的弥月之喜,白浩与飞羽一族的大公主也已经成婚数千年,但却一直没有子嗣,这数千年来才盼来这么一个孩子,狐帝与狐后必然十分高兴,为了感恩,便将这弥月之喜延续半月之久,今日便是最后一日。   白邪远远的就看到自己的亲人在前方招待宾客,可他却不能相认,只能默默的躲在一旁。   “想不到我们今日运气不错,能赶上涂山这么大的喜事,你说,这涂山狐后若是一高兴,会不会什么都告诉我们吧?白邪,要么我们过去跟白浩大殿打个招呼吧?”流觞转动手中的一对狐狸银镯,这狐狸银镯也是进了涂山知道这等事后,才特意去了家首饰店买的。   “我……”白邪本是想等宴会结束后再去,可就在他看到涂山雪澜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中软软糯糯的女娃娃面带微笑迎面而来时,白邪嗫嚅了半天,想说的话,硬是一个音也吐不出,邪魅的狐狸眼一片濡湿。   “两位仙人,想必是远道而来,既然来了,不妨进去喝杯薄酒吧?”涂山雪澜莞尔一笑热情说道,随而她将目光锁在白邪身上,盯着那双跟她如出一辙勾魂的狐狸眼,“这位上仙,看似有些面善,不知师承何处?”   涂山雪澜靠近白邪时,就能感知白邪身上熟稔的气息,可如今的白邪生得绝美俊秀,令涂山雪澜有些不敢相认。   想不到母后都认不出他来了!白邪鼻子酸涩,若不是道基已稳,恐怕再次见到自己时隔三千五百多年才见到的母后,定是要嚎啕大哭一场,可白邪虽是心中疼痛万分,终是不肯流下一滴泪来,却是任由那颗疼痛的狐狸心喊了无数句的“母后。”   流觞不解的看了白邪一眼,适才接过话匣,谦卑有礼,“回狐后娘娘,我们是瀛洲仙岛天枢座下的弟子,我是流觞,他是白邪,今日前来涂山,是有要事相求,不巧正赶上小少主弥月大喜,我等来得仓促,没带什么贵重的礼物,就只好在市集上,买了对这个!”   流觞正欲将贺礼给涂山雪澜时,却被白邪从中接了过去,“若是母……狐后不介意的话,让在下给小少主带上吧!”   涂山雪澜笑着点点头,白邪这才小心翼翼的给小娃娃带上,借此将自己的修为渡了两分给那小娃娃。   涂山雪澜自然什么都看在眼里,这到底是她偷偷养大的骨血,总是这么善良,涂山雪澜很是欣慰,她郑重谢过之后,温柔的看着白邪,并以涂山盛礼将他们二人请进了狐狸洞。   传说中的狐后涂山雪澜不仅生得极美,且法术极高,更重要的是为人正义,做事雷厉风行,可如今看来怎么都是一副慈母样,尤其是看向白邪时,那双狐狸眼十分的温柔,都要把人的心给融化了。   当年涂山一族,在上古神魔大战中,屡立战功,并救下灵狐白氏举族,后又让白氏灵狐世代生活在涂山,尔后灵狐族的白渊与涂山氏族雪澜,两情相悦,并结下秦晋之好,如此才有这涂山的万年太平,而白渊一向护短,数万年来以涂山雪澜为尊,所以倒也落得个“惧内”的坏名声,但白渊并不在意这些,于他而言守护妻子是他世世代代都要做并且要做好的事情,至于外界传言如何,他又何须在意?   此时白渊偕同自己的两只狐狸崽还在外头应付宾客,而狐狸洞中也就只有涂山雪澜与白邪两人。   “不知两位仙人今日来找我涂山雪澜,是因为何事?”涂山雪澜端坐着,温柔的眼神里始终只有白邪一人,这倒另立在旁侧的流觞略显尴尬。   “咳咳”流觞轻咳两声,提醒正在发愣的白邪,这白邪也不知道何故?从进了这涂山,就一直魂不附体,总觉得怪怪的,好几次流觞想问明原委,但他也十分清楚白邪的脾性,若是不想说的事是至死都不会开口讲一个字。   经流觞提醒,白邪这才回过神来,回过神的他后拱手道,“回,母……狐后,今日我等冒昧前来打搅是为了救人,在下有一个小师妹,无意间被人抓去了无泪之城,我等从古籍上知晓,这无泪之城听说是在涂山以北,可我们进入涂山后找了很久,这涂山以北除了一座祭坛外,并没有什么无泪之城,于是我们便来请教狐后,这进入无泪之城的法子,还请狐后念在我与流觞师弟一片赤诚的份上,帮我们这一次吧!若是能进入无泪之城并顺利救出小师妹,我等定会感激不尽!”   “你所说的小师妹,可是你的心上人?”涂山雪澜似乎别的都没听进去,偏偏就听进了这一点,甚至那一副好奇答案的模样,让流觞更是不解,那副期待又有些失望的模样,就好像自己的儿子要被哪家心爱的姑娘给抢走了。   流觞憋着笑,心下想道:这涂山狐后在意的点,果真跟别人不一样,但也只是心下想想,却又不敢多言只静静的站在一旁,也同样期待着白邪的答复,虽然他心中明了白邪对舒漓的感情,但却从未听到白邪表达过。   “在下心仪她很久,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她,那我白邪活着也就毫无意义,我白邪自幼被家人抛弃,丢在往生海旁,是她陪伴我温暖我数千年,这份恩情,我穷尽一生都还不完,还请狐后告知入城之法!”白邪诱人的嗓音中,带有丝丝怨怨的离恨,当年之事他才刚出生,虽涂山雪澜也会经常去往生海看他陪他,教他识字,教他音律法术,教他做狐狸的道理,但心中始终希望能有亲人陪在身旁,能与两位哥哥一起切磋切磋棋艺,能跟父帝母后一起做游戏,原本应该有的荣誉与尊荣,他没有!原本应该受九州四海朝拜的神誉,他也没有!甚至连自己小侄女的弥月大喜,都没有人告知他一句,只因他是涂山的耻辱,是极有可能毁天灭地的妖王。   可试问苍茫天地,他白邪何曾陷害过他人?又何谈妖王一事?他天性善良,不惜以自身血肉拯救瀛洲的万千生灵!   思及至此,再将这些情绪糅合于一处,倘若心中无半点怨怼也不大可能,涂山雪澜别过头去,不敢看白邪,只是从嘴里非常清晰有力的吐出几个字,“这无泪之城本就是死城,早已不在九州大地,除非驱魔圣女复活,否则绝无进入的可能!”   “既是涂山以北,又怎么没有进入的可能?你就那么不想让我救她吗?你就那么想看着我生不如死吗?”原本就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听涂山雪澜如此一说,白邪当即吼了几句,一滴隐忍了很久的眼泪,顺着狐狸眼角缓缓流出,流过那张绝美的脸,轻盈的落在足尖处。   “我是不想让你送死!”涂山雪澜叱喝一声,随及便有几名狐狸仙侍进来,并将白邪与流觞双双按住,“将他们给带下去,好生安置,切不可横生枝节,更不能让他们给逃了!稍有差池,你等自行去断魂山领罚!”   这断魂山的刑罚,是涂山的极重之刑,受罚的狐狸要受四十九日的雷刑,并赤足从断魂山的踏过,断魂山名为断魂是因为山头皆是蚀骨钉,一旦被蚀骨钉所伤,必将全身溃烂而亡,涂山的狐帝狐后一向仁慈,此等刑罚从不轻易执行。   那几名狐狸仙侍面面相觑,丝毫不敢松懈,就怕一个闪失自己的小命不保,索性将他二人用捆仙锁直接给捆了并带到二殿下白凛的洞府中,毕竟狐后吩咐过,要将这二人好生安置,整个涂山也就只有生性风流的白凛才会把他的洞府布置得跟个喜洞一样,随处都是红色的彩条。   那几名仙侍寸步不离的守在洞外,连只苍蝇都不从放过。   “白邪,你是不是同狐后有什么渊源?总觉得她对你有些不同!就算是她将咱们给捆了,却只是不想让你去送死,但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你想想九尾狐族可是上古唯一的神族了,就连天族都要忌惮几分,又怎么会怕一个什么破城呢?你说这无泪之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啊?”流觞把玩着折扇,思索着。   “流觞,是我连累了你,本来你不该受这份罪的!”白邪试图解开这捆仙锁,谁知这捆仙锁越解越紧,甚至都能感受修为在慢慢散开,浑身疼痛难忍。   “白邪,你若真的觉得连累了我,就先别乱动,我们一起想法子救出舒漓师妹,记住,她不仅是你白邪心尖的人,也是我流觞最疼爱的小师妹,我们一起去救她!”   “好,我答应你,一定会把漓儿救出来,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再见狐后一面!”白邪附在流觞耳畔呢喃了几句,只见流觞点头称赞。   可是舒漓真的是去了无泪之城吗?这无泪之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第二十七章   那日舒漓在灵台阁内, 当她紧握赤炎剑时,只觉周身像被烈火焚烧过一样,骨髓处都能感受到灼热与疼痛, 就在她正欲扔剑而逃时,眼前突然一黑, 瞬间便什么都看不清,再次醒来时只见自己身陷囹圄, 周遭全是坑坑洼洼的水塘。   伸出手不见五指, 耳畔有凛冽的寒风肆意狂舞, 舒漓裹紧身子,仍是冷得直哆嗦,而躺在脚旁的赤炎剑,此时就如一块烂铁毫无生机。   “喂,你把我带这破地方来做什么?”舒漓用脚拌了拌那块烂铁,心中略有不悦,若不是拜这把剑所赐,此刻估计她已经取到心仪的法器, 此时正在长清殿别苑里跟白邪一同练剑,可如今……   舒漓揉了揉自己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勉强让自己站了起来,“不行, 得先找点吃的垫垫肚子,可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给饿死了……”   舒漓施了个小法术,五指并拢燃了一簇小火苗, 借助小火苗,开始四处寻找能充饥的食物。   淌过深深浅浅的水洼,足靴早已浸湿,就连裙尾都流淌着脏水,本就单薄的衣裳,被泥水浸湿后,紧贴着肌肤,让人更觉寒凉。   幸而翻过一座山头后就来到一所农舍,农舍外围着竹篱笆,宽敞的院子里种着一颗不知名的树,树上结着从未见过的果子,果子硕大而饱满,可院子里却空无一人,舒漓迟疑了一下,最后很是利索的爬上树摘了几个果子狼吞虎咽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只见一道黑影飘过,黑影停在舒漓正上方俯视着她,“小姑娘,这恶人果味道如何?是不是特别鲜美?”   听到有人说话,舒漓抬眼看了去,却只看到一个无脸的影子正俯视着,舒漓吓得怀中的果子悉数掉了下去,“你是人是鬼?干嘛装鬼吓我?有本事你就出来跟我单打独斗!”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狂妄自大,当年若不是你,我会落得如此下场,不过今日你既然落在了我的手中,谅你插翅难逃!哈哈哈哈……”黑影在空中飘来荡去,还发出诡谲的笑声。   如此诡谲的笑声,在深夜更加}人,舒漓下意识的握紧了那把跟废铁一样毫无生机的剑,在那道黑影飘过来时挡了回去。   舒漓很是利索的从树上跳了下来,趁那黑影还没追上时拔腿就跑,不知自己跑了多远多久,跑着跑着就跑到了集市,可这集市好生奇怪,满街的人穿梭不止,然他们却没有生息,形如枯槁宛似死人。   “小姑娘,你是跑不出去的,这些大街上游荡的可都是死魂,他们就跟死士一样,有人的身躯,却没有人的灵魂,想当年这里的人活得多开心快乐,你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你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吗?”黑影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原是憎恨的语气夹杂着痛苦的惋惜,“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倘若不是你,这里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活生生的将这里的一切都给毁了,是你毁了这一切的!”   黑影似乎疯了,只见她不停的抽打舒漓,虽说舒漓还算灵活,却也落了几道伤痕,这黑影因无身形,只是一团怨气所化,即使是将它击碎,也能瞬时重聚起来,如此一来若想赢了它,几乎无可能,除非能化解了这团怨气。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害过任何人,我没做过的事我是不会认的!”舒漓一边抵挡那些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暗器,一边拼命往前跑。   “小姑娘,你别跑了,竟然赤炎剑将你带来这人间地狱,可见是你命中注定要来赎罪的,既是如此你便好好应承了这宿命就是!”黑影追了上来,正欲将舒漓团团围住,甚至试图取她性命。   而就在这时,她修长的手指突然出现一根红绳,紧接着天空掠过一缕神识,虽只是一缕神识却蕴藏着十分强大的力量,那缕神识打在黑影身上,瞬间黑影便彻底消散,而那缕熟悉的神识也不知道为何突然没了踪迹。   渐渐地天空笼罩的黑云在慢慢消散,当黑云散开后,天空也逐渐明亮了起来,那些在大街上游荡的死魂,一转眼都消失不见,此时的舒漓才觉得是松了口气,盯着那缕神识消散之处许久许久。   白邪,刚刚那缕神识是你吗?是你来救我了吗?空无一人的炼狱,没有人可回答。   一个人在无人的街道不知道行了多久,,肚子也饿得咕咕叫,舒漓挨家挨户的找吃的东西,却什么都找不到,最后走到土地庙,看到那些供品,舒漓忍不住拿了个苹果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已经饿了四天了,再不吃点东西,估计就真的撑不住了,虽然她一直坚信白邪肯定会来救她,但据目前的形势,显然先得保存实力,保证自己能好好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吃了个苹果后,舒漓才觉得有点体力,于是又开始寻找出路,既然能进到这个地方来,那么必然就会有出路。   这座城如梦如幻,可疼痛与饥饿又是如此真实,舒漓看了一眼手中的赤炎剑,“你把我带到这个地方,到底想告诉我什么?不过也是,你不过就是一块没什么用的废铁,我还指望你能告诉我什么呢,如果你真要告诉我什么,你也不会开口,看来当真是我饿傻了!”舒漓苦笑一阵,又抬脚往前走去。   舒漓慢慢的走着,她来到河边,看到清澈的河水,舒漓便蹲了下去,她已经好几天未进一滴水了,可当她的双手碰触到溪水时,原本清澈的水立马变成黑色,且溪水上面还能感受到丝丝妖气。   难道这座城被妖怪给控制了?可到底是什么妖怪能控制万物还能吞噬人心,将人变成一个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早知道有一天要独自一人面对这么多的问题,当时就应该跟着白邪多看些书的,正应了那句话“书到用时方知少”。   舒漓沿着河道慢慢的朝前走,既然河道的水被妖气污染,那么寻着河道肯定能找到蛛丝马迹,舒漓走了很久很久,但这条河像是没有尽头一般,走在没有食物,没有水源的地狱,心底的那份害怕越发强烈。   当太阳渐渐西落,四周变得阴森诡谲,天空化作黑色的屏幕好似一不小心就要将人间给吞没,舒漓内心非常害怕,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行。   忘记行了多久的路,一路上虽有鬼怪拦路,都被舒漓一一击败,不知经历过多少个黑夜白昼,最后立于一座古墓之前,只见那座古墓近十余丈高,古墓前还有一对张口的石狮子,石狮子栩栩如生,宛如看守的灵兽,在古墓的石门摆着一副太极八卦图。   太极生八卦,八卦归太极,天地阴阳,古今万物,宇宙之尊。乾卦、震卦、坎卦、艮卦,为阳卦,坤卦、巽卦、离卦、兑卦,属阴卦。   此时的太阳正值日中,太阳的光线正对着艮卦和兑卦,而坎卦又偏离太阳光线。舒漓一向喜欢钻研这阴阳五行术,自然很容易就看出了点门道。   这卦象显示如此怪异,难道是要对应五行?舒漓看了一下东西南北四个方位,此时太阳西行,而东属水,南有木,西有火,北有土,那么石门中间留有的空白处,是太阳光?   舒漓时刻关注着太阳的移位,同时结合着两仪生万象的规律,当太阳光慢慢照射到古墓之时,将八卦与五行相结合,不一会儿古墓的石门便自动而开。   舒漓迟疑了一会儿,最终才决定走进这座有千万年历史的古墓,当她踏进古墓的刹那,古墓的门再次被重重地关上,关上门的那刻,内心的恐惧再次升级。   古墓内怨气冲天,那些怨灵在舒漓眼前不断的飞舞着,它们没有形状,只能化作一团黑气,在古墓里不断流窜,可这些怨灵好像也不具备攻击性,就像是迷路的孩子一样,找不到方向。   舒漓找了半天依旧找不到出口,而她身上的流火也越来越微弱,从进古墓开始,就仿佛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除了一步步的往前,别无他法。   再走进一点,成千上万的飞兽,发出一阵叫声,然后一齐扑向舒漓,舒漓无助得举起赤炎剑,打算与飞兽决一死战,虽然最后取得胜利,但这过程却是九死一生,一场战役下来,并未杀光所有的飞兽,却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最后只能采用风咒快速逃离。   在往前一点点,看到被关押的很多的小鬼,用铁树做成的囚笼里,可这些小鬼张大嘴巴,仿佛舌头被人一一剪出,从口中发生惨烈的叫声,身边围绕着的一些怨灵,仿佛再一点一点吞噬着小鬼的灵魂。   “瞄......”一声猫叫划破此时的深沉,同时也将舒漓的那份害怕发挥到极致。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手中的流火时明时暗,让舒漓无法再继续前进。而这一声猫叫,将舒漓内心的那份恐惧彻底给激发出来。   在舒漓还未恢复神志时,那只猫便向舒漓扑了过来,舒漓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地,刚在那场战役中并未痊愈的伤口此时仿佛撕裂般的疼,衣服也渐渐被鲜血染红。   舒漓调整了一下内息,与猫妖再次进行生死博弈。最后经过几番打斗,舒漓躺在地上疲倦不堪,小憩片刻过后,只见舒漓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朝前走去,身上的汩汩的流着,内息越来越紊乱,步伐也越来越沉。   因失血过多,且内息不稳,她已经无法点燃流火,只能靠着坚强的意志力,摸着黑一步步的朝前走着,而这条没有尽头的路,正在一点点的吞噬着她。   她好累,好想白邪,好想那些跟白邪一起谈天说地论道练剑,琴棋书画的日子,可是她坚信会来救她的白邪,却一直未曾出现。   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终于来到一个有光线的地方,借着微弱的光线,只能看见一座神坛,神坛下压制着一条断尾的狐狸,看到舒漓之时,狐狸好像并不惊讶,只见它慢慢的起身,对着无边的黑洞发出第一声悲鸣,悲鸣过后才缓缓地说了句,“小姑娘,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很久了”   “你是谁?等我做什么?我跟你是有何仇怨你非要这么折磨我?”   “现在还不相识,以后慢慢就熟络起来了”   “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舒漓看到那双流着血泪的狐狸眼,吓得连连后退。在舒漓的认知里,狐狸都是跟白邪一样生的俊秀邪魅,可这只断了尾巴的狐狸,眼眶里流出来的竟然是红色的血泪,不仅不觉得可爱,甚至还有一丝惊恐,觉得恶心与狰狞。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几万年了,你终于出现了,也不枉费我等了你几万年,你可知道我的神识压在这里已经几万年了,如今的我虽只是一缕神识,不过没关系,我还是等到你了”   “你为什么把我一步步引到这里,无泪之城经历过什么?为什么那里的人没有灵魂,还有河里的水为什么会是黑色的还有妖气?”   “小姑娘,你懂不懂得尊重老人家,你一下问这么多的问题,我想想我要回到你哪一个?要不你过来亲我一下,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   “无.耻,下流,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老狐狸!”舒漓举起手中的剑,本想一剑砍死这只好色的狐狸,可当她靠近时,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击退,倒在地上之时从口中不断涌出大量的鲜血。   “看着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在我面前吐血,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呐,不过你竟然想砍死我,那么你就再吐一点血吧,反正你体内的血还有三分之一,还能再吐一点……”   “你......”这只老狐狸的轻薄之言,让舒漓气的再次吐血。   “我说小姑娘,如果你按照我说的去做,那你或许能多撑片刻,否则你将吐血而亡”   “老狐狸,我就是死了,我也不会助纣为虐的”   “此话当真?”   “当真”   “那好,那你继续吐血,我今天同你讲了太久的话,有点累了,我就先睡下了,想寻死的话,也就随你了,待会儿没什么事情,就不要叫醒哦,不然我就一口吃了你!”   只见那狐狸说完,当真就闭上那双血迹未干的狐狸眼,竟沉沉睡去。   舒漓看了那只沉睡的狐狸,虽光线不强,但感觉在那儿见过一般,可又想不起来,想不起来的就索性先不想,养足精力逃出这个鬼地方才是上策。   舒漓微微用功,可只觉全身的血脉仿佛被封印了一般,用功不但无法调息,反而觉得胸口更加沉痛,每运一次功,便吐一次血,最后竟在身心剧痛中,沉沉睡去......   ============   “流觞师弟,你怎么了?你怎么脸色如此惨白?”流觞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异常,白邪蹲在身边不停的使眼色,二人配合得极好,那门外的几名狐狸仙侍听闻此言后急匆匆冲了进来。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带我师弟下去治疗,他可是瀛洲的弟子,这瀛洲仙岛的太上真人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他的徒孙要是在涂山出了什么事,传出去对你们涂山也不利吧?”白邪正色道,原来他与流觞嘀咕了半天竟是想出这等注意来脱身。   “这……?”那几名仙侍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拿不定注意,狐后让他们几人轮守自然是不能让这两人给逃了,可如果这两人病死了,估计狐后也会责罚他们,眼下怎么都是一桩难事。   “看我.干嘛,我如今都这样了,难不成还能挣脱这捆仙锁给逃了?”白邪抖了抖身上的捆仙锁,示意自己插翅难逃,那几个人见状便将流觞拖了出去。   白邪等那几人走远,正打算偷偷潜入狐后的狐狸洞中求一求狐后,不管如何,不论过往,她始终是给了白邪生命的那个人,他不信给了他生命的母后会真得食了他这个儿子。   就在白邪刚到洞口时听到了狐帝与狐后的谈话。   狐帝白渊:“狐后,你受苦了,你今日所做之事,旁人不懂,我自然是懂的,只是邪儿还小,以后就会明白你的一番苦心!”   “他明不明白倒是不打紧,只要他不进无泪之城,狐帝,你要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向邪儿透露关于无泪之城的事儿!”狐后涂山雪澜靠在狐帝白渊的怀中,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红红的,很明显刚哭过不久。   “这个你放心,我早就吩咐过了,九州之内除了你我再无他人知道无泪之城的入口,只是我担心……”狐帝白渊欲言又止,长叹一声。   “担心什么?”   “担心夺魂箫,他要是知道夺魂箫可带魂魄去任何一个地方,怕是会魂魄离体而去救人了,如果没能在一炷香之内赶回来,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我已用凛儿的捆仙锁将他捆了,就算他想用夺魂箫怕是也没力气了!”涂山雪澜胸有成竹道。   “如此就好,果然还是狐后想周到!”   白邪将这一番对话听了个全,趁没人发现之时便偷偷的潜回洞府,他靠定力取出夺魂箫,正欲吹奏之时,见流觞已然被送了回来。   “白邪师兄,你可问到入城的法子?”流觞满是期待的看着白邪,而同时也从狐狸仙侍身上偷偷拿到了捆仙锁的钥匙,他迅速的将白邪身上的捆仙锁给解开。   白邪思考了片刻道,“我们应该还有一个办法,只是此法凶险,流觞师弟帮我我护.法!”   “我需要怎么做?”   白邪将夺魂箫递给流觞,“这把玉箫名作夺魂,可将人的魂魄带往任意一个地方,但是必须在一炷香之内回归肉身,如果没有回来,那么魂魄将离体游荡于三界之外,存在于一个虚幻的空间里,若我在一炷香内没有回来,你务必将此箫损毁,否则那些怨灵将会给人间带来危害!”   “白邪师兄......我不想你涉险……让流觞去救人,让我去!”   “夺魂箫早已认我为主,它不会伤害我的,流觞记住我说的话!”瞬间箫声乍起。   流觞从白邪手中接过夺魂箫后,看向白邪的眼神有些复杂,而白邪并未察觉,只是双腿盘坐,逼出自己的魂魄,强行进入夺魂箫内。   夺魂箫一望无际的黑暗,那些怨灵此刻睡得安稳,对于白邪的闯入并未察觉,白邪缓缓地朝前走去,偶尔碰到一些恶鬼纠缠,只因白邪元神强大,不费吹飞之力就将其击败。   最后白邪的魂魄停在一片汪洋大海上,那海也不像是真的海,但却一眼看不到头,方圆十里感受不到生命的气息,白邪停在海岸边,一时之间竟有点不知所措。   他透过追魂术看到的是一座空城,大街上四处游荡的死魂,可他是追着舒漓的魂魄过来的,难道舒漓被困在这片海洋里了吗?   如今他没了肉身只是一丝灵魂,虽有强大的元神护体,但且只有一个时辰,也就是说他一个时辰之内一定要将舒漓找到,并带回现实世界。   他靠着微弱的意识潜入海里,可这深不见底的海,竟然被一丝神力保护着,这股神力貌似并不排斥白邪,仿佛是在等待着他一样,不仅不阻难,甚至还为其引路。   “舒漓,舒漓,你怎么样了?”白邪看着舒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一刻他的心仿佛痛得无法呼吸,他想将她拥在怀里,可如今的他只是一丝魂魄,他拥抱不了她。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舒漓慢慢的睁开眼睛,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白邪,她想哭,可是她流不出任何眼泪,虽然她看到的只是一丝魂魄,但对于她而言,已经足够了,“白邪,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救我的,我终于等到了”   “傻丫头,你还能走吗?我现在法力有限,如果你还能走的话,就跟上我,我带你离开!”   舒漓艰难的坐起身来,“我要怎么出去?”   “你穿过这个神坛,就会看到一片海洋,到达海洋之后,找到生死之门,穿过死门就能出来了”白邪的魂魄说道,正极为耐心的告诉舒漓出城之法。   “谁呀,一大早吵醒我睡觉?”神坛下的那只断尾的狐狸伸了个懒腰,“死丫头,你早上都不要睡觉的呀?”   “白邪快走,这只老狐狸非常凶残,而且妖力强大”   寻着声源,白邪看了一眼被压在神坛下面的断尾狐狸,虽然被压在神坛下,可这只狐狸的毛色非常亮,眉眼间有一丝邪魅,只见此时的它咧着嘴巴冲白邪媚笑。   “来都来了,干嘛急着走呀?你就是丫头的心上人吧,可惜你来晚了,她身上的血已经快流干了,怕是没有力气再逃出这无底洞了,至于你说的海,那有毒的海水,会慢慢的侵蚀她的肉身,最后肉身腐蚀,就只能留有一丝魂魄在这里陪我了,不过你放心,这个地方不归三界,没人能管到这里来的”   “你是谁?你可是涂山的人?”白邪瞥见狐狸屁.股后的几个偌大的流着血的九个窟窿,再次确定下它的身份,如果它真是涂山之人,那么母后阻止他进入,也是情有可原。   “眼力不错,能一眼就看出我是涂山的人”那只狐狸发出得意的笑声,“已经很多年了,都没有人说过我的家乡,我自己都快忘记了,不过你今日让我将忘记的事情一一给想起,能够让我想起往事的人,你知道最后都成什么样了吗?”   “你到底是谁?如果真是涂山的人,为何要抓舒漓?”   “舒漓?”那只了断尾狐狸看了舒漓一眼,“原来这丫头就叫舒漓呀,长得可真是标志,估计天上地下没有人能与她媲美吧?不过与她相比,还是逊色了些!”提到她的时候断尾狐狸神色氤氲,似有一种难过。   “你......别用你那龌龊的眼神盯着舒漓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白邪恶狠狠地盯着神坛下的狐狸,舒漓虽然长得美,可他不喜欢别人的目光停留在舒漓身上,一刻钟都不可以,舒漓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白邪,你别管我,这只狐狸变态得很,你不是他的对手的,你赶紧走吧,我已恐时日不多,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哟哟哟,果真是鹣鲽情深呀,不过这些戏码,我数万年就玩过了,没什么意思,你们要么就想办法逃离这里,要么就留在这里陪我吧,特别是你,你是通过夺魂箫才来到这里的,对了,忘了提醒你,你只有半柱香的时间了”   白邪看了浑身是血的舒漓,“舒漓,再坚持一会,你能撑过去的,这只狐狸神力虽然强大,但是这股神力好像对我构不成威胁,你跟在我的身后,我们一定可以逃出去的,你要相信我”   “好”   在白邪的鼓励下,舒漓慢慢的站了起来,她紧跟在白邪的后面,那只狐狸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露出一丝丝邪魅的笑容,如此诡异的笑容令人不得不怀疑,这一切都是他规划好的。   他看着舒漓离开的背影,淡淡的说了句,“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如此就好!”随后从那双红色的狐狸眼中流出殷红的血泪来。   “咳......”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白邪捂着灼烧的心口,感觉心口有无数只蚂蚁在吞噬。   “白邪师兄,你回来了?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白邪轻轻擦拭嘴角的鲜血,“夺魂箫可有异常?”   “在你回来之前有些躁动,现在又安静了”流觞将夺魂箫还给白邪,“你检查看看,可有问题?”   白邪接过夺魂箫,观察了一会儿,并未发现异常之后才对流觞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舒漓已经回来了,我们现在去往生海找她吧”   白邪调息了一下便随同流觞一起朝往生海飞去,之前的往生海只要有人经过都会云海翻腾,可这次的往生海异常安静,就如同睡着了一般,而海边躺着一位白衣上浸染点点鲜血浑身是伤的女子。   “漓儿,你怎么样了?你还好吗?”   舒漓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白邪的刹那特别想哭,可是眼泪就是流不出来,她本身就是无泪之花,又怎么会有人世间的眼泪呢。   “我终于见到你了,我以为我再也不能见到你了,我以为我会死在那个鬼地方,能够见到你,真的太好了,白邪真的太好了”   “漓儿,漓儿......”白邪轻轻呼喊着,可此时的舒漓竟在白邪的怀中沉沉的睡了去,甚至梦中还听到有人一遍又一遍轻唤着“叶倾城”!   “二哥……二殿下,漓儿怎么样了?”白邪将舒漓抱回来之后就令人请白凛过来给舒漓瞧病,白凛早些年在灵山修炼之时,早已习得精湛的医术。   “我先用银针封.锁她体内四处流窜的妖气,但她因失血过多,一个周期之后不可修炼法术,不能运功,否则将会前功尽弃,经脉尽断气绝而亡,同时还要想办法除去她体力的妖气,不然日后这些妖气肯定会再次作祟,逐渐吞噬她的心性,会让她堕落成妖。”白凛一边施针一边面不改色道。   “二殿下可有法子?”   “三……白邪上仙,你告诉本殿为何非要救这位姑娘?”白凛看了白邪一眼,言语中夹杂着一丝哀叹,那欲说未说的话,不知从何而说。   若不是自己医术精湛,怎么都无从得知这么好看的倾国倾城的女子,竟然魂魄不全,且只有半心,体内贯穿着三股气流,仙气,神气与妖气,这三股气流互相影响,若长此以往,怕是活不过千年。   “二殿,当她还是一朵花儿时,就为我散尽真身,我好不容易救活她,渡她化成人形,这才能与她日日相对,又怎么能弃她不顾呢?”   “好吧,你考虑清楚了就好”白凛拍拍白邪的肩膀,“过几天大殿他们一家就要从凤苓山回来,皆时你去同他讨要一枚入凤苓山的翎牌。若想祛除舒漓身上的妖毒,恐怕就只有凤苓山上关着的那只神兽之血了!”   “谢二殿!”好几次白邪都想叫白凛一声二哥,可毕竟有流觞在场,自然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便只得尊称一声“二殿”。   “你我同为狐狸,狐狸一家亲,不必言谢!”白凛借此也算是认了这位自己从小到大就特别喜欢,但却不能见面不能拥抱的弟弟,白凛微微红了红眼眶,甩甩衣袖离开了洞府,洞府内就只剩下白邪跟流觞。   “白邪师兄,我们也出来了数日,师父应是着急了,不如我先回瀛洲,将此事一一禀报师父,你等舒漓妖毒解了之后再带她回瀛洲,你觉得如何?”   白邪思考了一会儿,才点头道,“也好,那你就先行回去,待舒漓痊愈,我自会回瀛洲向师父请罪!”   “那流觞告退”流觞向白邪抱了抱拳,向狐帝狐后表明原委后便离开了涂山。   白邪看着躺在床榻就如同睡着了的舒漓,心疼到了极点,虽然在药物的调理下,身体上的伤痕在慢慢愈合,可是几处很深的伤却一直无法愈合,至今还有血水渗出。   白邪从五彩琉璃瓶中取出盛世美颜丹,将丹药捣碎,涂抹在自己性感的唇上,轻轻的吻住舒漓大大小小的伤,用舌尖将那些丹药涂抹均匀,他涂抹得很是小心仔细生怕将她弄疼……   次日正好是冬至,已经步入冬天,但在涂山却依旧如春天般温暖,这日只见白浩带着肖瑶还有一个奶娃娃回到涂山,一路人大家都沿途跪拜这位涂山的大殿下与王妃,而狐后一早就准备了好多的食物为他们接风洗尘。   前几日满月酒结束后,他们一家三口便回了一趟凤苓山,虽只有几日不见,但狐后想她这位长孙,倒是想得紧。   “肖瑶一路辛苦了,吃过家宴后就先回洞府休息去吧”   “谢母后体恤”肖瑶行了行礼后便一脸慈祥的看着襁褓中的婴儿面带微笑。这边其乐融融,殊不知另外一头却是愁断肠。   席间涂山雪澜也让侍从去请白邪一道用家膳,但却被白邪拒绝了,如今的它只想时时刻刻守在舒漓身边。   白邪等家膳结束后就飞快的跑去了白浩的洞府,“大殿,这么晚前来打扰,是有要事相求,还请大殿出来一见!”   白浩批了件坎肩便走出洞外。今日去白凛洞府时,并未细瞧白邪,现仔细瞧着发觉白邪早已经是三界最美的男子,比白凛还要美上几分,虽说他们兄弟几个个个生得俊美,但相比而言,如今的白邪显得更胜一筹,不仅生得美貌,且修为也不屈他之下,甚至还能随意的给别人渡修为,特别是自己女儿身上的那几分修为,比他的还要醇厚。   白浩拥了拥白邪,“你我既是兄弟,哪有什么求不求的,这里又没个外人,你称我一声‘大哥’就好!说吧,何事?”   “大哥,漓儿前几日在无泪之城中了妖毒,体内的妖毒驱除不净,二哥让我同你讨要一枚入凤苓山的翎牌,说是凤苓山上关押的神兽之血可救漓儿,大哥,漓儿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是一定要救她的,求大哥成全!”白邪说完,竟朝白浩虔诚的跪了下去。   白浩看了白邪一眼,良久才道,“羽族关押的神兽之血,确实有驱除妖毒的作用,但这神兽脾气不太好使,想要它的血,怕是难上加难,听说这神兽头上有六只角,是万世妖王的坐骑,从不屈服于任何人,今被压制在羽族的浮屠塔里,就算是给了你翎牌,你也未必能取得了神兽之血啊!”   “即使再难,我也要试上一试,还请大哥帮我这一次!”对白邪而言只要能救舒漓,即便是冥王殿生死门幽灵道他都照闯不误。   白浩从腰间掏出一枚白色的凤翎毛,“这便是凤苓山的翎牌,你持了翎牌之后就能入山了,羽族与我们九尾狐族是一家,定不会有人拦你!”   “多谢大哥,只是父帝与母后那边……”   “这几日我与肖瑶带着羽萱刚回来,母后肯定乐坏了,我会让你大嫂缠着母后,你自己可要多加保重,如果取不了神兽之血,回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白邪谢过白浩之后,便飞了出去,只要有一丝希望,为了舒漓他都不会放弃。   羽族是个小的部落,于岱屿的西南方,全族人擅长飞行术,且天生长着翅膀,但与火凤不同,似鸟非鸟,又独立成小的部落,所以并未受制于火凤族,且与九尾狐族结为姻亲,自然身份上也尊贵不少。   随着仙术的日益跃增,白邪已经能够日行千里,从涂山出来一路西行,直接进入羽族地界。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我羽族地界?”护山之士看到有外人入侵便使出军戟,拦住了白邪。   “在下涂山之人,前来拜见羽族首领”白邪取出翎牌。   护山之士见了翎牌之后便跪拜了下去,立马放行,对于羽族而言,涂山可是他们惹不起的神尊。   风笙是羽族的第四任首领,也就是肖瑶的亲哥哥,听闻是涂山的人,风笙赶紧出来迎接,涂山之人不经常出没,能一赌尊容的少之又少,当年肖瑶将白浩带回羽族,就已经闹得热闹非凡。   大家都想目睹上古神族的风采,传闻上古时期有四大神族,分别为轩辕族,炎火族,太一族,和涂山九尾狐族。在上古时期的神魔大战中,其他三族已消灭殆尽,只有这九尾狐族尚存,但也因那场大战,狐族已经脱离三界,过着隐世的快活日子,不问三界诸事。   当年肖瑶嫁给白浩时,可谓是给羽族长了脸,就连天帝天后都亲自送来了贺礼,如今涂山的人登门造访,风笙岂有不亲自迎接之礼?   “不知上仙驾临,羽族长老风笙亲率羽族众人前来相迎”   “长老不必多礼,白邪今日前来叨扰是有要事相求,还请风长老行个方便”白邪对着风笙拱手行礼。   “白邪上仙乃涂山之人,且涂山与我羽族有姻亲之谊,风笙定当全力相助,不知白邪上仙所为何事?”   白邪迟疑了一会儿才说,“听大殿说羽族关押着一只神兽,此神兽的血有驱除妖毒之效,今日白邪想取神兽的血,为救心爱之人,还望长老成全!”   “这......”听到白邪的请求,整个参与议政的人都面面相觑,就连风笙长老也面露难言之色。   “长老有何难言之隐?”   “上仙有所不知,这六角兽乃是上古时期的神兽,与别的神兽有所不同,六角兽虽攻击性不强,但却极其护主,能日行万里,如果开启封印,恐怕会给天下苍生带来祸端”   “风长老能跟我讲讲当年是怎么降服六角兽的吗?”   风笙扶额沉思了一会儿,慢慢的打开记忆的门阀,“我也是听祖辈们讲起过,真假无从辨知,传闻上古时期有只天地孕育而生的灵狐,天生放.荡不羁爱自由,一日于蓬莱看到这六角兽生得可爱灵动,且这神兽擅音律,灵狐也是爱好音律之人,一狐一兽,从此便成为故交,此后不管灵狐去哪儿,这六角兽兽便跟去哪儿。   而这六角兽便成为他的坐骑,每日载着他游历四海九州,天、地、人三界,后不知为何这只灵狐突然性情大变,嗜血成性,杀戮不断,人神共愤,一怒成妖王,尔后神魔大战中,六角兽护住了妖王的最后一丝魂魄,而六角兽也因此被当时的驱魔圣女封印,同时由天后送往羽族,从此我们羽族世世代代的职责便是看护这只神兽,以免它祸害天下苍生,今日上仙所请,风笙怕是难以应允。”   不知为何听到这风笙讲述当年之事,白邪竟然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片刻,那一人一兽相处的画面好似相识,却又记不真切。   “长老可知当年妖王与兽成为故交之时所演奏的是哪首曲子吗?”   “这......我不是爱好音律之人,且这些事情还是长老们世代相告,故事本身真假难辨,恕我风某实在难以为上仙出谋划策。”   听风笙这么说,白邪拿出夺魂箫,“长老可认识此箫?”   “这是―夺魂箫?”   “你怎会认识这只箫?”   只见风笙拿起玉箫仔细观察许久,“你看这箫的虽然巧夺天工,做工精致,但这箫的底部有一小节兽骨,而这节兽骨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六角兽身上的,敢问上仙这玉箫从何而来?”   “家父所赠”   “这也难怪”只见风笙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仿佛明白了很多事情,可白邪似乎什么都不知情,风笙看了白邪一眼,“也许是命中注定,你随我来见见六角兽吧,但是你只能通过音律与它沟通,我们绝不可解除封印,不能给天下苍生带来灾难,你可应允?”   “一切听从长老安排。”   羽族虽是个小小的部落,但其所居住的村落,却是风景秀丽,只见风笙带着白邪一路西行,穿过好几座村户,便来到一座祭坛,祭坛一般是用来祭祀,可羽族的祭坛却是封闭式的,该祭坛位于半山腰上,有两百多级台阶,登上两百多级的台阶才看到一座金山角的塔,塔总共有七层,又称为七世浮屠塔,里面关着的便是万世妖王的坐骑,也就是这六角兽。   当白邪靠近这浮屠塔时,心头涌过一丝熟悉之感,但那份感觉却并不强烈,只微微闪过,随即一大.波的妖气迎面冲来。   白邪使出夺魂箫,挡住了第一波的妖气,随后第二波的妖气再次侵袭,白邪一个飞身跃起,将仙力注入夺魂箫,再次挡住了第二波的妖气。   同时夺魂箫也因为妖气的入侵,有所损耗,妖气兴许是感受到了夺魂箫,只见浮屠塔内传来一声悲鸣,那一声悲鸣划破冬日长空,就如同杜鹃的啼叫,让人不忍相闻。   “这是?”白邪看了看站在身旁的风笙。   “这应该是六角兽发出的悲鸣声,我也是第一次听到,小时候也听祖辈们讲过,当年六角兽被锁进浮屠塔之时也发出这样的悲鸣,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上仙接下来要靠你自己了。”   “多谢长老”   白邪谢过风笙之后,便只身飞入塔内,第一层为入世,供奉着地藏王菩萨,第二层为遁世供奉着观世音菩萨,第三层为醒世供奉着普贤,第四层为悟世供奉着文殊菩萨,第五层为警世供奉着药师,第六层为禅世供奉着释迦摩尼,第七曾为救世供奉着阿弥陀,而阿弥陀又以作无量,即为无量寿,无量光,白露等。   在浮屠塔的最上层也就是救世曾,便关押着六角兽,此时的六角兽虽然褪去一身的凶残,却依旧有巨大的神识保护着,只见它看着孤身入塔的白邪,眼神中竟然闪过一丝莫名的伤感。   “今日听闻你的故事,得知你忠心不二,白邪非常钦佩,在下今日前来,只想救心爱之人性命,前辈竟然是上古神兽,也通人性,恳请前辈垂惜,让晚辈取一次血,听闻前辈喜好音律,晚辈不才,只学过一两首曲子,今日献丑吹奏一次,岂蒙前辈不弃。”   白邪恭敬的对着六角兽行了大礼,便独自吹奏起音律,白邪其实并未学过什么曲子,只因之前弹奏流光琴时,灵感所致,谱写了一首新曲,今日便即兴演奏起来。   白邪也不知为何,在六角兽面前不仅没有一丝害怕,反而更显得轻松自在,顷刻间,这一狐一兽便在浮屠塔内开始灵魂与灵魂之间的对弈。   也不知道为何这六角兽竟然显得异常安静,就如同被镇魂曲抚慰过的灵魂一般,它那双略带伤感的眼看着白邪,就如同看着一位故友,那眼眶里隐忍的泪花 ,竟让白邪从心底生出一丝怜悯之情。   白邪轻轻地抚摸着六角兽,“虽有不舍,但我必须如此,我爱的女子,此刻还在床榻,你忍着点”   白邪拿起幻化而成的匕首刺进六角兽的身体,看着汩汩而流的鲜血,白邪觉得心头一紧,甚至能明显感觉到六角兽因疼痛而缩紧了身子,白邪取了一点点血之后,欲将离去,可那神兽,竟然咬紧了白邪的衣袖,那蓝色的瞳孔竟然流露出一丝不舍。   “你是不舍我离去么?可我必须要回去,我心爱的女子还未清醒,我若再晚些回去,恐将性命难保,若日后有缘,你我自会相见。”   当白邪离开浮屠塔时,六角兽再次发出悲鸣,那一声声悲鸣,不知为何竟如同一把利刃刺进白邪的胸腔...... 第二十八章   涂山狐狸洞内, 舒漓高烧不退,胡乱说着梦话,怎么喊都喊不醒。   白邪前往凤苓山找神兽之血却是至今未归, 白凛只好先给舒漓渡些修为,以助她度过难关。   这日白凛正在给舒漓渡修为时, 发觉妖毒竟已然融入到舒漓的血液中,与她自身相融。   若不是白凛发现得早, 恐怕会遭到反噬, 令自己身中奇毒。   白凛运功调息片刻才稍作缓和。他待伤势缓和后再次给舒漓把了把脉, 可如此强劲的脉象一点也不像身中剧毒。   莫非这女娃娃本身就是毒王?不然怎么可能融了这妖毒?白凛摇了摇头,这终究是个无解之谜!   就在他正欲离开之际,只见一团白影飘了过来,随后一个俊秀的美男子迫切道,“二哥,我拿到六角兽的血了,你快帮我救救舒漓!”   白凛接过白邪手中的五彩琉璃瓶,看了白邪一眼, 上下打量一番却未看到半点伤痕,“那六角兽之前父帝也奈何不了他,你是如何取得这么神圣的血?”   “我就给它吹了首曲子,二哥, 你快帮我救舒漓吧!”面对二哥一堆的疑惑。远不如舒漓的性命重要。   其实白凛并未告知白邪真相,虽然舒漓体内妖毒已被自身融合,但却一直昏迷不醒, 倘若一直如此即便是修为再醇厚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不如……   白凛邪魅一笑,他故作镇静的说道,“老三,别怪二哥没有提醒你,要救人可以,但是要付出代价,你可愿意?”   “虽死不悔!”白邪郑重说道,于他心中舒漓就是他的精神支柱,即便是散尽修为他也要试上一试。   “如此甚好,我在后山的福泽林等你,你一会儿把舒漓带过来吧!”白凛说完便轻挥衣袖,先行离开。   这涂山的福泽林本是一块仙泽充沛的竹林,后涂山雪澜将其赠予白凛,于是白凛便再此建造一个露天的玄冰池,玄冰池皆是从北冥苦寒之地挖掘回来的玄冰石,后白凛便将此处改为疗伤圣地。   白邪抱着舒漓疾步而来,刚入这福泽林,整个人神清气爽,甚至还闻到竹子的清香。   而这时白凛却正在悠闲的品着茶,竹简上的竹叶青正冒着热水,散发着茶香。   “老三,其实我让你带舒漓过来,是想借助这玄冰池祛除她体内的妖毒,但这祛毒之法,却有些诡异。”白凛轻抿嘴角,笑得很是意味深长。   他慢慢的站起身来,同白邪讲了几句话后,就笑着离开了,甚至还屏退了在旁伺.候的侍女。   原来白凛所说的祛毒之法,竟是要他与舒漓一同在这玄冰池中浸泡三天三夜,且不着衣裙。   舒漓,倘若你醒来,可千万别怪我,我这都是为你疗伤!白邪喃喃自语说了几句,随后又毛手毛脚的伸手祛扯舒漓的衣裙,虽然也常与舒漓渡气,但却从未有过分的举措,想他白邪可是风度翩翩的上仙,又怎么会干如此有失.身份的事儿呢?   白邪从未给女子脱过衣裳,只见他用纯色布幔蒙上双眼,双手胡乱的在舒漓身上撕扯,谁知舒漓的衣裳就像是长在了她身上一样,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白邪急了,便随手一挥,直接把舒漓身上的衣裳给变没了,只剩下胸前的两块红布。   白邪饶有兴趣的看着胸前的红布,这两块布怎么如此奇怪?还有两根细长的肩带,白邪轻轻拉了一下肩带,只见肩带顺势滑下,奶白的肌肤果露在白邪在白邪面前,白邪顿时感觉心跳骤增,一股真气从丹田直上,鼻血直流。   白邪擦干鼻血,再用这玄冰水洗了一把脸,然后慢慢的闭上眼睛默念心经,以真元之力控制住自己怦然欲出的渴望。   幸而是在这冰水中,那些燃烧的渴望渐渐被浇灭,在白邪周身仙泽大盛,一瞬间只见云烟缭绕,茶香扑鼻。   一炷香过后,舒漓逐渐转醒,醒来之后看见自己衣衫尽褪,不仅如此,就连她平日反复穿戴的胸.罩都被人给脱了,还丢掷一旁,沾着冰水。   舒漓四处看了看,却未见到一人,只有身后源源不断的热气,她慢慢的转过身,却看到白邪此时正闭着眼睛给她运气,然……他竟同她一样,衣衫全无!   “白邪,你是不是找死!”舒漓握紧拳头,气愤的一拳向白邪砸了过去,岂知这玄冰水寒凉刺骨,不动则已一动就好似无数冰刀刺入身躯。   舒漓只觉钻心刺骨的疼,一口老血从口中吐出,白邪虽未睁开却很熟练的一手揽过舒漓纤细的腰肢,将她揽入怀中,继而吻上了舒漓的唇,将仙气不断的往她口中送,只是这次的仙气同以往不同,红得像血。   舒漓只觉一阵晕眩,仿若离开了白邪的唇便无法独活,于是拼命的汲取白邪口中的仙气。   吸收了大量仙气后,舒漓才觉得周身舒适不少,只是唇齿间总感觉到有一股血气,起初舒漓怀疑自己的唇又被白邪给咬破了,便腾出一只手抚上自己的双唇,没发现什么伤口后这才放心而贪婪的吸收仙气,反正这仙气不吸白不吸,吸了说不定能提身修为与寿命。   “你是不是喜欢上这种感觉了?这是欲.求不满吗?”白邪睁开眼有好一会儿,见舒漓并没有要放开他之意,反而双手缠上他的脖子,正大口大口汲取他口中的仙气。   “你胡说八道……”舒漓原本只是想吸点仙气,却被白邪形容成这样,松开双手后整个人往水中倒去,白邪反应极快的拉住舒漓,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微笑,“这可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怎么现在想跑了?”   “白邪,你无.耻,卑鄙,下.流”舒漓再次砸了白邪一拳,转身就往外跑。   “喂,你的奶.罩不要了!”白邪本来想说肚兜的,可这东西也不像肚兜,想了半天便想出了奶.罩这个词。   刚跑了一半的舒漓又气又恼折回来取自己的胸罩,心中暗自较劲,恨不得一剑将白邪给杀死,奈何如今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只能先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把自己的贴身衣物取走再说。   “等等。”白邪瞥了一眼舒漓手中的奶罩,“这么湿,怎么穿?”   随后指尖燃起一簇火苗,那簇火苗扫过之后,舒漓的胸罩也被烤干了。   白邪把胸罩递给舒漓,“这两根带子不太牢固,随手一碰就散开了,以后别穿这种!”   此时舒漓哪里听得进这些,抱着衣服一路小跑直奔竹林深处的小竹屋,竹屋内的陈设很是精简,但却不落俗套,室内还有成套的均用竹子做的茶具与餐具。   环境优雅,似人间仙境,倘若日后能在这么一处清净之地生活,倒也不失为一件趣事儿,若能有一位人品俱佳的仙人与自己一同生活,过着隐居避世恬淡无欲的日子,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儿。   至于这位上仙,舒漓脑海中很是自然的出现白邪的那张脸,“怎么可能跟白邪这种家伙在一起生活,我怕是魔怔了吧?我一定要练好仙术非杀了他不可!”   “怎么?你这是想我了吗?”白邪贼笑不止,他见舒漓许久未出竹屋,怀疑她出什么意外,便前来悄悄,谁知刚进来就听到舒漓喊他名字,还说着要杀他之类的话,当然他相信这丫头只是说说而已,肯定不会动真格,索性就再逗逗这个小丫头。   “白邪,你懂不懂礼貌,你都是只老狐狸了还偷听人家讲话!”舒漓下意识的拉紧衣服,以防白邪做出什么伤风之举。   “这里可是涂山,我是涂山的三殿下,整个涂山都是我的,我只是光明正大的听,哪里算是偷听?”白邪一反常态,端起竹桌上的茶筒饮起茶来。   “是么?据我所知,你的狐帝跟狐后似乎不承认有你这么个儿子,甚至在你出身之时还打算把你给杀了吧?”舒漓一脸不屑,这应该是白邪心中最不能容忍之事,舒漓以此来激怒白邪,有的时候虽不能杀了讨厌的人,但如果能让自己讨厌的人不舒服,自己也会很痛快。   就像这时的舒漓,见白邪脸色变得苍白,她同样的也很是高兴。   “漓儿……”   白邪明知舒漓故意激怒他,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假装晕倒,这一晕正好倒在舒漓的怀中,而那一声带着难受与委屈的“漓儿”,叫得舒漓心头也跟着难受起来,好像是她欺负了这个上仙一样。   “喂,你怎么了?你别晕我怀里,我可扛不住你……”舒漓自然知道这只狡猾老狐狸是装的,她使出全身力气想把他推开,可这老狐狸竟是纹丝不动。   “漓儿,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没有家人的疼爱,从小到大遭受各种歧视与白眼谩骂,如今……”白邪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继续道,“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你了,漓儿,你可一定要保护我这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老狐狸哦……”   俗话说不怕男人装强,怕只怕男人示弱撒娇,女人天生就有母性,见男人一示弱撒娇,骨头都酥了,又哪里舍得去苛责他?   可白邪是老狐狸,活了几千岁的老狐狸啊……   “你别这样,你不是什么都不怕,很厉害的老狐狸吗?你捉弄我欺负我的时候,打架的时候有多man,你别这样……老狐狸,我都要吐了……”舒漓只是嘴上说着这些狠话,却并没有将他推开,世道轮回,其实白邪真的什么都没做错,这一路走来,他都是善良的,都一心一意对她……   “漓儿,永远都别嫌弃我,抛弃我好吗?”白邪继续撒娇,甚至紧紧的将舒漓抱住不肯松开。   看着此时故作弱小无助的老狐狸,舒漓点了点头道,“好”,而白邪也在舒漓的怀里露出胜利而邪魅的微笑…… 第二十九章   舒漓在白邪的悉心照料下, 已日渐复原,便随白邪一起回瀛洲,途径东海之时, 不知何故,海水猛然暴涨, 好在白邪乃修仙之人,有仙法护体, 才不至于被海水卷走。   当白邪与舒漓一起进入瀛洲的地界之时, 白邪明显感觉体内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 在阻止他前进,那一瞬间头疼欲裂,双眼泛白,毫无力气,最后却是以内丹护体,才顺利进入瀛洲。   瀛洲岛镇岛的凶兽,像以往一样出来迎接,甚至比以往更为凶残, 若不是太上真人出手相助,仅凭白邪与舒漓二人,怕是已被凶兽吞噬。可纵然如此,白邪却依旧浑身是伤。   “师父, 白邪他情况如何?”天枢看着多日未见的弟子,竟成了如此模样一时间感慨万分。   只见那太上真人看了天枢一眼,竟一副欲言又止之态, 思虑良久才道,“白邪的元神,不似之前那么清明,仿似多了些混沌之气,却又无法查清。”   太上真人回过头来看了跪在地上的舒漓一眼,“你不是在灵台阁寻法器么?怎么会落入涂山,你们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说到法器,舒漓心中更是委屈,别人的法器都是上古奇宝,威力无穷,可她的法器却是一把很小的脾气大的破伞,以及一把生了绣的剑,舒漓瞥了一眼上官慕华的摘星剑,再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破铜烂铁,果真是云泥之别。   舒漓不甘愿的举起自己手中的剑,其他弟子见到这把生锈的赤炎剑,哄堂大笑起来,甚至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直到天英轻咳两声,这满堂的笑声才戛然而止。   良久,舒漓才缓缓的说道,“回师尊,那日我遵循祖训,前往灵台阁找法器,可最后却被这把剑带到一个叫无泪之城的地方,白邪师兄也是因为救我才会受伤的!”   听到舒漓说完,太上真人的脸色越发凝重,“你的意思是白邪已经去过无泪之城了?”   “是他的魂魄借助夺魂箫进去的,我们还在里面看到了一只九尾赤狐的神识,只可惜那只狐狸浑身是血,看着好生可怜!”想起那只老狐狸,不知为何舒漓心中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是怨恨还是同情。   “我知道了,你带白邪先回长清殿吧,要是没有别的事情,这几日不可随意走动,就好好休息吧!”太上真人看上去有些疲倦,强撑着身子,甚至是在舒漓讲起无泪之城时,那份难以言明的情绪更是强烈。   舒漓虽说心中有不少疑惑,但眼下还是白邪的伤要紧,于是便扶着白邪御剑而行,片刻之臾便已稳妥的落在长清殿门口。   换做平日她肯定扛不动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白邪,可当身边没有他人时,不仅能扛起这个高大的男子,甚至还很利索的将他送入了房间,扶住他疾步往床榻走去,可谁知竟不小心绊了一脚,两人不慎跌在床榻。   而高大的白邪竟是整个人都趴在了舒漓身上,娇小的舒漓被他压得不敢动弹,如果她乱动的话,只怕这张性感无疑的唇会落在她红润的唇瓣上。   “喂,白邪,你快起来,你压疼我了!”舒漓小心翼翼的提醒,谁知白邪竟是充耳不闻,还变本加厉将手也搁在她的身上,宽大的手掌落在她的胸前。   舒漓只觉羞涩难当,拿起那把赤炎剑正打算劈在白邪的身上,谁知这时的白邪,竟发出婴儿般的梦呓,“漓儿,你身上好.软,我全身疼,就让我靠一会儿!”   不怕流氓耍无赖,就怕老狐狸撒娇,这软软糯糯的声音,舒漓完全没辙,只好让白邪继续趴着,而她也在深深地欣赏这张绝美的脸。   白皙的皮肤,勾魂的狐狸眼,性感的柔唇,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如果是一头白发那就更美了,不过这乌亮的黑发手感倒也不错。   舒漓把玩着白邪的长发,感受白邪强有力的心跳声,最后两人以这样的姿势睡了去,等两人醒来时已经是日落黄昏。   “白邪,你倒是舒舒服服的睡了半天,你可知道我被你压得全身酸痛,你若再不起来,我的手就废了!”舒漓有些不悦,甩动自己的手臂,白邪轻轻地点了点她的小鼻子,然后很自然的揽过她的腰身,只见他微微用力,便与舒漓换了个方向,此时的舒漓竟趴在白邪的怀里。   “老狐狸,你到底要干嘛?放开我!”舒漓试图挣开,便与白邪撕扯起来,这一来一回的撕扯,竟让白邪的胸前再次渗出血来。   “漓儿,乖,别动,你再乱动的话,我又要流血了,我全身疼,你就不能顾点老人家么!”白邪柔柔弱弱的声音,伴随着气息在舒漓耳边回荡。   舒漓倏而老脸一红,便由着白邪。   “白邪师兄”   这时上官慕华在门外叫嚣,白邪微微蹙眉,一副打扰了他的神情,只见他有些不耐烦的问道,“慕华师妹,有什么事情吗?”   “没,没事”上官慕华虽然嘴里说着没事,心下却有一肚子的委屈与心酸,“只是听闻师兄受伤了,故此前来探望,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们了!”   “确实是有些打扰,不过今日既然是来送药的,不妨就进来吧!”白邪随手一挥房间的门便自动开了,舒漓试图从白邪身上爬起来,却被白邪抱得紧紧地,一点余地都不留。   但上官慕华走进来时,正巧看到舒漓以十分暧昧的姿势卧在白邪的身上,甚至两人的头还抵在一处。   “白邪师兄,这是你的药,我就给你放在桌子上了,记得按时服用!”上官慕华心情跌到谷底,脸上是明灭可见的伤。   却听到白邪正柔声说道,“去把药拿来给我涂上!”   “你自己起来涂,我要回去练功了!”舒漓自然看到上官慕华满脸的不高兴,别说是上官慕华了,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尴尬,本是打算起身跟上官慕华解释清楚的,可谁知这狡猾的老狐狸,竟还要她给他上药。   “乖,慕华师妹都把药给送来了,咱们也不好驳了人家这份情,你去好好谢谢慕华师妹,然后再给我上药!”白邪用了个小法术,便将外衣披在舒漓身上,“外头风大,披件衣裳!”   如此情意绵绵的话,就如一把尖锐的匕首刺痛上官慕华的心脏,她微微红了眼眶,放下药后就出去了!   舒漓心中有些自责,其实当时看文的时候特别不喜欢上官慕华,尤其是她最后的所作所为,可一路走到现在,上官慕华并没有做任何对她或者说是对白邪不利之事,于这万千尘世一样,不过就是喜欢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而已!   如此想来,舒漓对上官慕华的那份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了,都是男人惹得祸,舒漓恶狠狠的瞪了白邪一眼,上官慕华没错,要怪就只怪这只上千年的老狐狸。   白邪的伤虽然很重,但上官慕华所调配的药也是上好的,服用不到半月,白邪就已经能下床走动了,甚至还恢复了好几成法力。   回到瀛洲的日子,又像是回到了温暖的港湾,舒漓除了照顾白邪之后,便是随同流觞一起修炼。   这日舒漓一早就一个人前往九曲亭练字,她本身就写的一手好字,可惜穿进来这么久都没好好练过,正好趁着白邪前往正殿议事之时,便一个人偷偷的来了这九曲亭,沏上一壶竹叶青,再摆几碟小菜,一壶君山桃花酿。   流觞慢慢的走至舒漓身边,看着正在一本正经练字的舒漓,竟然觉得有些可怜,“白邪师兄就是太严厉,你身子也才刚好,就让你一人在这练字!”   流觞给自己斟上一杯酒,继续道,“对了,舒漓师妹,听说无泪之城有进无出,你跟白邪是怎么脱险的啊?”   想起那日的事情,虽已过了半月,舒漓心中仍然是百转千肠心有余悸,“那日若不是白邪师兄及时赶到,我恐怕早已丧身在那只老狐狸手上了。”   “老狐狸?”   “嗯,没错,是只非常丑而且断了尾巴双眼留着血泪的狐狸。”想到那只狐狸,舒漓握笔的手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舒漓师妹,你可知那只老狐狸是何来历?”   “我问过白邪还有师父,都不知道他的来历,而且它不过就是一缕神识而已,莫非流觞师兄知道它的来历?”在舒漓心中,流觞饱读诗书,又通晓一些奇闻异事,说不定能知道一二。   “如果连师父都不知道的话,那我就更不知道了!”流觞将杯中的君山桃花酿一口饮尽,满脸写着心事。   就在二人闲聊之际,只见白邪带着一副丧气脸走了过来。   “白邪师兄,怎么了?”见白邪心事重重,舒漓与流觞也跟着紧张起来。   “听说近日有一群妖魔出没,危害岱屿山附近的村民,上官骏找不到对策,便前往瀛洲求助,而师尊想借此机会作为瀛洲首届的飞劫盛典,所有瀛洲修行弟子,都要前往岱屿山降妖除魔,斩杀妖魔最多者便可获胜,同时还将获得一枚渡劫仙丹,明日即将启程!”白邪的伤才刚好,他不想让舒漓涉险,他更害怕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舒漓。   “是所有的弟子都要去吗?”这可是舒漓第一次降妖除魔,这丫头竟显得很兴奋。   “可是漓儿,我不想让你去,我明日便去求师父......”白邪正色道。   “白邪师兄,既然是所有瀛洲的弟子都要参加,舒漓岂有退缩之理?我不要当缩头乌龟,我一定要跟你们一起去!”如今她已经是个正儿八经的修仙者,这等大事自然是要参与的,若是一举夺魁,还能赢得一枚仙丹,说不定她就能飞升上仙了。   “白邪师兄,既然舒漓师妹想去的话,那就带上她一起去吧,如今她也是瀛洲一员,也是时候出去历练历练增长见闻,放心,我们两人肯定能保护好她的!”虽然流觞还不知道舒漓到底是什么身份,但若是不带上舒漓,总觉得会错过什么。   此次历练,却从某种意义上改变了各自的命运,次日一早瀛洲弟子便浩浩汤汤的从瀛洲出发了…… 第三十章   从瀛洲到岱屿山途中必然经过东海与东莱国, 而这次说也奇怪,东海海域的毒气也随之不见,也许是那老蛟龙知道自己的儿子也要去历练, 所以便一早就撤了毒气,众人出了东海后, 就来到了α胝颉   这α胝蛩涫歉鲂≌颍但与东莱比邻, 且土地肥沃, 种植业繁荣, 常有商贾出没,隶属东莱统辖管制,是九州大地最繁荣的一个小镇。   可刚到这α胝颍就天黑了,大伙儿商议便在此地住上一晚,次日再启程前往东莱,于是大伙儿便找了家上好的客栈。   “小二,来几间上好的客房”蛟鲮从钱袋里取出银锭子直接放在柜台前。   “几位客官, 本店只有三间上房,不知几位客官能否将就一下?”店掌柜态度谦和有礼,毕恭毕敬的回答。   “白邪师兄与舒漓师妹,平日也是睡一张床上的, 今日你们两人一个房间,其他的几个房间我们自己来分好了!”上官慕华道。   可此言一出,无疑是当着瀛洲弟子的面, 毁了舒漓的清誉。   “你......你们?你们平日也住一起?”自然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开始八卦了起来。   “想不到你们还未婚嫁,就做出如此有辱师门之事!”瞬间小小的客栈挤满了人,大家都慕名前来看热闹。   白邪很是镇静自若的看着大家,丝毫也没有要解释之意,良久才说道,“如果说进入我白邪的房间,就是毁了清誉的话,我想慕华师姐跟希[师妹来我房间的次数也不少吧?难道你们也是看中了我的美貌,想要非礼我吗?”   舒漓本来还在想要怎么样堵住悠悠之口,却被白邪这一番话说得哭笑不得,果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白邪这一招实在是高明。   流觞看了上官慕华一眼,笑着对店掌柜说,“店家,这样好了,我们就只要两间上房。”   “我们这么多人,两间房怎么够?”蛟鲮一脸不解。   “免得有人争风吃醋,男的一间女的一间,这样大家就都没有意见了”一向不爱讲话的云隐也开始为大家排忧解难。   大家分好房间吃过晚饭后就各自回房休息。   “舒漓师妹,你真的跟白邪师兄天天睡一个屋子的吗?”一回到房间上官慕华就开始询问舒漓,那日她可是什么都看到了!   “其实我与白邪师兄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只是每次都打不过他,而他又喜欢捉弄我,所以才每次被他戏弄!”   “舒漓师妹......”上官慕华还想说点什么,扯动了嘴角却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其实我也知道你们都喜欢白邪师兄,要是真的喜欢,就大胆的去追,真爱百年难遇一次,如果不试试,怎么对得起自己呢?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来的!”舒漓继续道。   “睡吧,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赶路”上官慕华率先躺下,可舒漓的这番话却深深的烙印在她心里。她之前一直以为幸福是别人给予的,如今才真正的明白,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幸福也是要自己去争取的!只要白邪尚未婚配,那么她都是有机会的!   舒漓虽然毫无睡意,却还是安静的乖乖躺在床榻,她看着窗外心里闪过无数个跟白邪在一起的画面,不知为何突然心头觉得酸酸的!   也许是累了,思绪凌乱了一会儿之后竟然沉沉睡去,当舒漓睡着之后,只见一团黑气从门缝进入,潜入舒漓的床边,那团黑影在空中晃了几下,就慢慢散去,而同时也将舒漓一并给掳走!   “放开我,这是什么鬼地方?你又是什么人?”舒漓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山洞中,且该洞极其阴森诡谲,还有一些树藤将她团团围住。   “小姑娘,我只要你交出离魂珠,保证会将你平安的送回去!”这时一个人头树身的怪物一步步向舒漓走来。   “你这怪物竟然将我掳来,又岂会随意将我放回去,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我再跟你讲一遍,我叫沧慕心,我是树神,不是什么怪物,我只要你身上的离魂珠,你若肯乖乖将离魂珠交出来,我一定会好生伺候你,并将你毫发无损的送回去,如果你不肯交出离魂珠,那我也定然不会放过你。”   “我告诉你,我压根就不知道你说的离魂珠是什么东西,我都没有见过这个珠子,我拿什么给你?”   “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有离魂珠的气息,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离魂珠在哪儿?”沧暮心被舒漓惹起了怒火,只见她紧紧捏住舒漓的脖子,修长的指甲在舒漓的脸上比划着,“你若是再不交出离魂珠,我就用我的指甲将你这漂亮的小脸蛋给抓伤,到时候你可就不再是这四海九州最美的女人了,要知道一旦没有了盛世容颜,你爱的男人也会随你而去。”   “老树怪,看来你是没有人爱的,倘若你真的懂爱,自然就会明白真爱一个人是不在乎容貌的,再说了我不知道这个离魂珠,即便是我手上真的有离魂珠,我也不会交给你这个怪物。”舒漓只觉呼吸不畅,脖子被人死死地掐住,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好像被下过蒙汗药一样,毫无力气。   “小姑娘,你太低估了一个男人的爱。”沧慕心猛然放开舒漓,“男人都是视觉性动物,一旦你没有了容貌,曾经的海誓山盟瞬间就忘得一干二净。”   舒漓看了沧慕心一眼,“那是因为你不了解真正的爱情,你自己情路坎坷,但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这般。”   “你这丫头,怎敢一次次如此放肆?”沧慕心挥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同时生出几十根藤条,将舒漓紧紧的捆住并挂了起来,洞穴里还散布着一些恶灵,那些恶灵在舒漓身边徘徊,似乎有一种欲将舒漓生吞之意。   “你这个丑八怪,你有本事就放开我,我们单打独斗,你这样暗算我算什么真本事?”舒漓怒道,她看着腰间的赤炎剑,可这赤炎剑就跟睡着了一样没有一点反应。   “即便你能使用所有的神器,你能耐我何,你当真觉得我不敢教训你?”   语毕几根藤条恶狠狠的甩在舒漓的脸上,虽只是几根藤条,却已生出几道印子,舒漓平时虽有跟白邪修习,可一向没怎么用功,偶尔也就能应付些道行较浅的小妖小怪,可一旦真.枪.实.战,怕是只有跪地求饶之命。   “你这丫头太吵了,你先在此好好反省反省!”沧慕心说完便化作一团黑影离去,却在离去之前用藤条封住了舒漓的嘴巴,急得舒漓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有呜呜.嗯.嗯的声音。   回到老巢的沧慕心,褪去了树身,坐在石凳上看着铜镜前不再光鲜亮丽的自己,从眼中闪过的伤感却是那么明灭可见。   如果再找不到离魂珠,那么她就会从这个世界逐渐消失,如果消失了,那么她的爱人跟孩子又该怎么办呢?   她本是东莱国城郊三十米外的一棵仓木,因缘际会认识了东莱国的国王,也就是希[的父王,东莱以种植业为主,成千上万的树木都被砍伐,然后做成一些木材器材贩.卖给邻国或者其他的一些商贾。   可那年大伙儿正准备砍掉东莱国唯一的这株仓木时,却被国王当场救下,沧慕心为了报答国王的救命之恩,于是勤加修炼,可这修炼的过程太长了,化作人形就得耗上千年,一千年太长,她等不急了 ,于是便抄了捷径,吸食一些恶灵,从此靠着恶灵化作人形,最后与国王相恋并结为夫妇。虽与国王结为夫妇,并孕育一女,但是其特殊的身体构造,女儿从出生时就是半人半妖。   为了让女儿在王宫顺利成长,为了不让别人猜忌她们母女的身份,她只能将自身的修为渡一半给女儿,可女儿每隔半年就会显一次真身,好几次显真身时差点被人发现,于是她不得不将女儿送往瀛洲修炼,普天之下也就只有瀛洲不计较出身,只论仙缘。   女儿渐渐长大,灵力也越来越高,可是她却已活了几千岁,对于树的寿数而言,她算长寿,所以为了能够保住自己的寿命。她只能借助离魂珠的力量,得以延续生命。   离魂珠乃是上古时期,传说中的万妖之王为其心爱的女子所磨制,万妖之王走遍一百多座山城,抓获一百多只兽灵,取其内丹,并磨制成此珠,此珠不仅有很大的威力,且能永葆青春不老,甚至能驾驭世间所有的兽灵,如果能拥有此珠,那么她就可以跟自己的爱人和女儿永远在一起了。   沧慕心看了一眼树洞外面的天气,此时已是晌午,再过片刻便要回到王宫陪国王用午膳,所以她必须在这个时段拿到离魂珠。   “小姑娘,你想好了没有?是想保住小命呢,还是保住珠子?”沧慕心恶狠狠的看着舒漓,好一个不识趣的小丫头,若不是她已为人母,有几份慈善之心,否则早已将舒漓碎尸万段,可这丫头竟然一次次挑战她的极限。   “我说过我没有什么离魂珠,也没有听说过这个珠子”   “怎么可能不在你的身上,我虽未见过这个珠子,却翻阅过典籍,你的魂魄本就不全,若不是体内有离魂珠,又如何能存活于世?”   “我说过了我身上没有那个奇怪的珠子,究竟你要如何才肯放过我?”   这一边为了个珠子争执不下,而另外一边却因为舒漓的失踪而产生分歧。   “舒漓不是跟你们睡一个屋吗?怎么可能好好的人就不见了?”一大早白邪本想叫大家伙儿去用早膳,可唯独不见舒漓,急得白邪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众人都说入夜后就各自睡了,并未有人发现什么异常。   这倒也是离奇,怎么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我们确实是不知情,你以为就你自己关心她,我们就不关心她了吗?你一大早冲我们吼有什么用?”希[一脸的难过,她的难过并非是舒漓丢了,只是因为白邪一口一个舒漓。   “白邪,你先别着急,舒漓师妹在长清殿也学过一些仙术,寻常妖魔应该也不能将她怎样,眼下我们只能四处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踪迹。”流觞仔细的蹲在地上,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要我看,这丫头就不应该带过来,找人事小,耽误行程事大。”此时的蛟鲮也是一脸的不耐烦,要知道他回东海时只是见了龙王一面就匆匆离开,却不曾料想,要在这个小镇待上一晚,这下好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说失踪就失踪了,人海茫茫去哪儿找人,恐怕又得耽误上好几天了。   “要么这样好了,大家兵分两路,我跟流觞师兄白邪师兄还有希[师妹留下来找舒漓,其他的人就随慕华师姐前往岱屿山相助上官宫主,待我们找到舒漓之后,再与你们会合,你们意下如何?”   在云隐提出这个建议之后大家都一致赞成,于是以上官慕华为主的一行人继续前往岱屿山,另外一行人便留在原地继续寻找舒漓。   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几乎将α胝蚯扒昂蠛蠓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舒漓的下落,最后白邪再次使用追魂术探寻舒漓的魂魄,却看到了东莱国的王宫,还有东莱国国王。   “白邪师兄,这不可能,舒漓不可能被我父王掳走的,舒漓并未见过父王,也不可能会有什么过节。”希[似乎对白邪追魂的结果一点也不满意,她不相信自己那个和善的父王会将一个从未见过的舒漓给抓起来。   “可我与舒漓气脉相通,我能感觉到舒漓就在王宫里面,希[你贵为公主能不能帮我找到舒漓?”   “白邪师兄,你这话却是有几分不妥,即便是父王抓了舒漓,我们也没有任何的证据,你这样贸然扣我父王的罪名,岂不是太不稳妥了么?再说你并没有证据,我可不能冒这个杀头的风险去帮你找人,我更不会随意猜忌自己的父王。”希[坚持自己的意见,她始终相信自己的父王。   “希[,我真的有感受到舒漓,她一定就在王宫里,你若是不帮我找的话,那我就只能自己找了。”   白邪见希[不愿意帮忙,便只好打算自己一人前往东莱要人,即便是要与整个东莱国为敌,他也毫不畏惧,他已经失去过舒漓一次,不会再失去她第二次。也不知为何从无泪之城回来之后,白邪对舒漓的感情仿佛比之前更深,甚至是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他曾经发过誓一定要好好的保护舒漓,再也不会让舒漓离开自己的身边了,所以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舒漓。   “白邪师兄......”希[心下猜到几分,却也不敢说明,见白邪离开,心中一阵酸涩,如果不是父王掳走的,那一定就是她那个树妖母后了!   她是东莱国唯一的公主,虽然性子有些顽劣,却还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只见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便紧闭门扉,从而化作一缕青烟随风而去。 第三十一章   “老妖婆,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放开我!”舒漓已经被挂在树上一天一夜,在这期间滴水未进,体力严重透支, 虽故作声势吼出这句话,却丝毫不具任何威慑力。   “你最好给我闭嘴, 不然我的刀子可没那么好讲话”沧慕心手上拿着一把匕首,并用丝巾轻轻擦拭着。   “母后, 你这是在做什么?”   “希[, 你怎么回来了?”沧慕心已经有数月未见希[, 此刻见到自己的女儿,竟忍不住红了眼眶。   “母后,她是孩儿的朋友,你能不能放过她呀?”   “希[,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叫离魂珠,我什么都不清楚啊.”看到希[,舒漓觉得自己多了位救星,虽然这救星也不知道有多大的作用。   沧慕心随手一挥, 舒漓便晕了过去。   “母后.......”希[求助的看着沧慕心,她当然知道母亲为何要离魂珠,可若世间没有离魂珠,她也一定会护父王与母后周全的。   “希[, 她能进入无泪之城,她能找到妖王,她能从无泪之城逃出, 她是母后唯一的希望了”沧慕心将希[拥在怀里,“你可知,母后的天劫要到了,如果找不到离魂珠,我会魂归东荒。”   “母后,那你也不能乱杀无辜啊,更何况舒漓还是白邪的心尖上的人儿,是女儿的好朋友,如果你杀了她,那白邪肯定会记恨孩儿的。”   提到白邪,希[的神情瞬间黯淡了下去,也许每个人在心里有根刺,拔不掉也拿不起。   “你喜欢那个叫白邪的对吗?”   知女莫若母,毕竟是自己带大的孩子,那眼神与小心思早就泄露了一切。   “母后,孩儿如今什么都不求,就只求白邪能够开心快乐,如果今日您执意杀了舒漓,那么女儿日后该如何面对白邪。”   沧慕心无奈的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拿出一只小木盒子,慢慢的打开木盒,“这里面是噬梦蝶,要想我放了这丫头,也不是不可以,你只要将这只蝶给当成礼物送给白邪,我自然就放了这个丫头”   “母后此话当真?”   “母后什么时候骗过你?”   “谢母后。”希[高兴的接过沧慕心手中的盒子,飞快的离开了树洞。   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希[带上噬梦蝶就前往白邪所住的房间。   “你怎么来了?”看到希[前来,云隐有些敌意,这也无可厚非,当年云隐的父母就死于妖族之手,虽说希[还只是半妖,这对云隐而言并无差别。   “我来看看白邪师兄”   流觞一眼就看中了希[手中的木盒子,只见那盒子做工精致,盒子上还雕刻着花纹,“白邪师兄去找舒漓了,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你可是来给他送礼物的?可否让我们先瞧瞧?”   语毕便一把抢过希[手中的木盒子,并打开了它。   “小心......”   打开盒子后只见迎面扑过来一只金色的蝴蝶直接飞到流觞的天灵盖处,便撒散一些金色的粉末,瞬间就消失不见。   噬梦蝶消失之后,只见流觞突然倒在地上,失去任何知觉与意识。   “你给流觞师兄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会晕过去?”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一瞬,希[只差不急哭,她只当是只普通的蝴蝶,却从未想过害人。   “你这只奇怪的蝴蝶是从哪儿弄回来的?”   “我......我”   此刻的希[已然是百口莫辩,她似乎找不到任何为自己辩解的理由与借口。   “果然妖就是妖,不可轻信,也不能当做朋友,如今你竟然罔顾门规,残害同门师兄。”云隐随手幻出一把剑直指希[,而希[也不甘示弱的取出自己的揽月弓,此弓乃沧慕心访遍四海才为自己的女儿贴身打造的法器,自小.便护着希[,此弓手柄处有一轮弯月,能吸取日月精华增加灵力。   希[的弓虽然威力极强,但云隐的隐身术跟遁术也是登峰造极,一个回合下来,二人不分伯仲,而那庭院的树叶却被震得掉了一地,甚至还有片片瓦砾被击碎。   “你们这是在干嘛?”白邪回来后看到此等场景,深锁的眉宇锁得更深,“大家同为瀛洲弟子,怎可自相残杀?”   “白邪师兄,你回来得正好,流觞师兄已遭这毒妇之手,我正欲将这毒妇绳之以法。”看到白邪回来,云隐赶紧向白邪夜禀明事情的经过。   “师兄,事情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寻得一只金色的蝴蝶,觉得蝴蝶很特别,想赠予师兄,可谁知这蝴蝶竟然进入流觞师兄的身体,我不是故意而为的。”   白邪看了希[一眼,希[的眼神并不像是在说谎,虽于云隐不算熟悉,但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妹,完全没有必要说谎,白邪没再理会他们二人。   而是进了卧室看着躺在床榻的流觞,他将手放在流觞的人中处,又替他号了脉,思虑良久才道,“大家不用担心,流觞只是种了噬梦蝶的毒粉,随噬梦蝶沉浸在梦中,在七天之内并无性命之忧,如若七天之内不能想办法让他醒来,恐怕会一直沉浸在梦里,最后被梦魇所吞噬,到那时即便是师尊,恐怕也无能为力。”   “我现在就砍了你这妖女,为流觞师兄报仇”   “云隐师弟,我知道你担心流觞师弟,可此事也不能全怪希[师妹,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回漓儿,只要找到漓儿,那么流觞便有救了”   “此话怎讲?”   “舒漓的真身是彼岸花,开在忘川河畔的死亡之花,花瓣含有剧毒,能将流觞体内的金蝶引出来,这样流觞就能得救了,可眼下我实在是不知道去哪儿找舒漓。”   想到舒漓,白邪整个人的状态都不见好,已经过去两天了,舒漓还是杳无音讯,虽说舒漓有仙力护体不至于伤及性命,可若碰上像无泪之城的那只老狐狸,若不是当时那只老狐狸心生怜悯,恐怕舒漓早已是神坛下的冤魂了。   “白邪师兄,我带你去找舒漓,我是树妖,能感应到方圆百里的动静。”只见希[慢慢闭上眼睛开始使用灵力,不一会儿屋子外面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半盏茶的功夫过后才睁开眼睛方道,“我已经找到舒漓了,我们现在就去找她。”   白邪与云隐面面相觑,白邪心下虽然猜到几分却未曾言明,如今对于他而言,舒漓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在希[的带领下,白邪他们来到一棵很大的千年仓木面前。   “舒漓就在这棵仓木里面。”   白邪看了一眼这棵高耸入云却感觉有些老态的仓木,竟然有种凉意染上心头,那一刻的凉,竟然不知为何。   “那我们要怎么才能进去?”云隐看着这棵庞大的树木,问了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是要将这棵树毁了才能进去吗?”   白邪微微嘴角轻扬,“希[,你应该知道进去的办法吧,如果你不告诉我们的话,我们就只好将这棵树给砍了”   “不可”一听说要砍树,希[赶紧制止,如果真的砍掉了,那自己的母后可就没有安身立命之所了,所以这棵树万万是不能有丝毫损坏的。   希[轻念咒语,绕着仓木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绕了三圈,随即仓木周边油然升起一团雾气,紧接着白邪他们便进入了一个山洞,洞中五光十色,跟阴暗潮湿的狐狸洞形成明显的反差。   进入洞中便看到挂在树上的舒漓,白邪心下一紧,直接飞到舒漓的身边,可却无法近身,只见舒漓身边缠绕着成千上万的毒蜘蛛,白邪虽是九尾狐,却已修得仙身,那些蜘蛛虽然不敢靠近白邪,却丝毫没有退怯之意。   “漓儿,你醒醒,漓儿,是我,我是白邪,很抱歉我来迟了,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对不起,你醒过来吧,你醒过来打我骂我都好”   “白邪师兄,你不要靠近舒漓师妹,蜘蛛虽然惧怕你仙人之躯,却会再次攻入舒漓体内,一旦毒液侵入五脏六腑,舒漓师妹会没命的。”   “那我要怎么办?难道就只能看着她这样吗?”白邪拿出手中的夺魂箫,轻轻吹奏了一首镇魂曲,镇魂曲虽有驱赶天下兽灵的作用,可毒蜘蛛不是兽灵,只是沧慕心赡养专门来吸食人的骨血的怪物,这镇魂曲对于它们毫无作用。   白邪再次拿出他的法器,也就是那根红鲤线,见白邪拿出红绳,为首的那只毒蜘蛛也不甘示弱的吐着毒液与毒丝,白邪张开了那极其魅惑的唇轻轻念着咒语只见那根红绳顿时编制成千丝万缕的一张红色的网,那张红色的网紧紧的包裹着白邪与舒漓,与此同时洞中的其他一些精怪,也伺机而动,一起攻向云隐,云隐战斗力不强,但是隐身术跟遁术无人能及,即便是妖怪也无法正确捕捉到他的位置,所以就目前为止,双方势均力敌,而希[一直站在安全区。   “漓儿,你还好吗?漓儿!”白邪用法力除去舒漓身上的藤蔓,将舒漓轻轻的拥在怀里,只见此时的舒漓,身上流淌着血,甚至还能看到毒蜘蛛的毒液在慢慢的侵蚀着她的身躯。   “白邪,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我差点就以为你不会来了,”听到白月呼唤自己的名字,舒漓努力睁开双眼,最开始以为是错觉,可在看清之后,心头觉得无比幸福,竟然从心底发出微笑来。   “傻丫头,对不起,是我来迟了,对不起,你等了我很久吧?”   “来了,就......就....好”   舒漓使出全身的力气,才从嘴里艰难的挤出这么几个字,随后慢慢的闭上眼睛,她终于撑到白邪的到来,现在的她突然觉得全身好疼,连呼吸都是疼的,她想要休息一会儿,就休息一会儿,靠在白邪的怀里好好休息一会儿。   白邪抱着舒漓从高处落下,随及运作起自己身体里的仙气,用仙气来护住自己跟舒漓,还有藏于身后的云隐和希[。   “白邪师兄,舒漓师妹已经毒液侵体,怕是回天乏术,你最好放下她,不然毒液会侵入你的体内的。”希[看着舒漓已经被毒液侵入,生怕白邪也会被侵体,可她哪里得知,白邪从无泪之城回来后,就早已将自己的命跟舒漓紧紧的绑在一起了,如果没有舒漓,他就只剩一副躯壳而已。如若没了舒漓,此生还有何兴趣?   “我没事,别担心,你知道有什么法子救舒漓吗?她快不行了,求你救救她吧。”   “师兄,我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办法救她,如果有,我肯定会救她的”   白邪听到希[也说没有法子救舒漓,一瞬间只觉心凉了半截,他看了看着正在与他的红鲤线僵持不下的毒蜘蛛,心想是不是灭了这些蜘蛛就能除去舒漓体内的毒素了?   想到这,只见他加大了红绳的法力,那些蜘蛛被红绳缠得非常紧,紧到无法动弹。最后那些蜘蛛被彻彻底底的勒死,散落在各处,那一团团的黑气也在这个山洞流窜。   “谁人胆敢毁我的黑蜘蛛?是不是活腻了?”这时一位身穿华服的美人儿从空中降落,立于白邪等人的面前,“你小子为何毁我蜘蛛?”   “是你先伤我夫人,我岂能留你?”看到罪魁祸首,白邪也丝毫不给情面,对于这样的坏妖怪而言,无需留情。   “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白邪呀?“沧慕心从上到下打量了白邪一会儿,”长得倒是不赖,还是个情种,可见我女儿眼光不错”   “女儿?你是舒漓师妹的母亲?”一直藏于身后且智商堪忧的云隐仔细打量着沧慕心,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母女呀?倒像是与那小毒妇更像母女。想到这些的云隐看了站在白邪身边的希[一眼。   “我才不是那个臭丫头的母亲,我要是有这么蠢的女儿,我早就被气死了。”沧慕心虽然嘴上说的虽然是舒漓,心下实在是在暗讽自己的女儿带人侵入自己的巢穴。   “不许你侮辱我夫人半分,请尽快将解药交出来,不然休怪我无情。”白邪恶狠狠的与沧慕心对峙着,任何人只要危害到了舒漓,他都不会放过,更别说只是个体态龙种的病妖,本来想看在她天劫将近,饶她一命,岂知她如此不通情理。   “就你个小娃娃能奈我何?你怀里的臭丫头,已经毒液侵体,即便是涂山的涂山雪澜恐怕也毫无办法,我劝你别不识抬举,跟一个垂死之人在一起,还不如另觅她人。”   “你这妖妇竟然如此丧心病狂,说话不知轻重,今日我若不好好教训你,岂不是任你辱涂山门楣。”   白邪将舒漓交给云隐并嘱咐,“你先带漓儿离开,我与这毒妇势必有一场恶斗,我不想她再有任何损伤。”   “师兄,放心,我定护舒漓周全。”云隐虽然反应慢了点,但心下也猜到了几分希[与沧慕心的关系,让他保护希[,怎么可能?他不半路杀了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云隐从白邪手中接过舒漓,并将她抱在怀里打算遁地而逃。   “想跑,没这么容易,你当我的洞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沧暮心伸展了一下腰肢,随及几十根藤条一起向云隐追了过来,白邪见状赶紧从手中幻化一把剑直接砍断了藤条。   “云隐,希[,你们快走,再不走,我们都会死在这的”   “白邪师兄,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你”   “你跟云隐一起走”   “师兄,我不走”   云隐看着两人争持不下,于是抱着舒漓遁地而逃。   五光十色的洞穴内,只剩下白邪希[与沧慕心。   “只要你交出解药,我定饶你不死。”白邪毕竟是修仙之人,不想有太多的杀戮,于是他再次询问解药。   “你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我活了上千年,你还能将我击败不成?再说了,那个死丫头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你......竟然冥顽不灵”白邪举起手中的剑,只见剑化作一道白光直往沧慕心飞去。   沧慕心开始只道白月是只修行尚浅的小狐狸,可这一剑的剑气,是她从未见过的强大,竟然有些力不从心,如今她的身躯太不如前,又如何挡住这么凌厉的剑气呢?   希[虽然灵力不高,道行尚浅,可这股剑气实乃上仙才具备的,于是她趁白邪不注意时,已经飞向沧慕心,白邪看到挡在沧慕心面前的希[,想要收起剑气却已然来不及,只见那道凌厉的白光从希[的身体穿了过去。   “希[”   “[儿”   白邪飞快的跑到希[面前,此时的希[被沧慕心抱在怀里。   “[儿,你怎么这么傻呀,你这孩子怎么傻呀?”看着自己的女儿倒在自己面前,沧慕心痛哭流涕,一直劲儿唤着希[的名字。   希[慢慢的伸出手,抚上白邪的脸颊,“白邪师兄,舒漓的病真的没有医治的办法,如果你真要一命抵一命的话,希[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抵,求师兄饶了我母后,好吗?”   “希[师妹,你怎么这么傻呀”   “师兄,你这是答应留我母后的命了吗?看在[儿喜欢你这么久的份上,你能不能饶过我母后呢?”   对于白邪而言,虽然最爱的是舒漓,可希[就跟他自己的妹妹一般,他从来没有想过希[有一天会死在自己的剑下,一时间莫名的愧疚与懊恼,甚至还有深深地自责,“好,我答应你,不再伤害你母后。”   “谢谢师兄”浑身是血的希[露出甜甜的微笑,终于她能在白邪的怀里躺着了,曾经看着白邪抱舒漓的时候,她是那么的羡慕,如今……她不用羡慕别人了。   希[跟白邪道过谢之后又转过头看着自己的母后,而此时的沧慕心一瞬间脸上全是皱纹,再也没有了那份年轻貌美,“母后,是孩儿不孝,以后不能常伴父王与母后的身侧,母后要好好照顾自己,来生一定还做你的女儿,对不起母后,孩儿要先走一步了。”   希[说完这句话,慢慢的闭上双眼,而她的身体也在这个五光十色的洞穴里散发着金色的光芒,逐渐的身体变得透明,不一会儿就消散在空气中,换做一把木钥匙,落在白邪的手心。   “不.......不.......不”   一阵阵悲痛的呼唤声,响彻这个山洞,却再也没有人回应,沧慕心只觉万箭穿心般难受,她散发着自己身体里的灵力,不一会儿,整个洞穴已经坍塌,一棵非常茂盛的千年仓木已经立于国王的寝殿前,白邪看着那棵千年仓木躬身作揖,然后握紧手中的那枚木钥匙,心情异常沉重。   在他悲天悯人伤春怀秋之际,却不知另外一处的云隐与舒漓却遇上了前所未有的灾难...... 第三十二章   舒漓随云隐离开东莱后, 便一路西行。   舒漓本就毒伤在身,那毒蜘蛛腐蚀过的伤口正不停的流着血,起初云隐背着她慢慢的走, 可舒漓已毒侵骨髓,寻常药物难医, 云隐只好到附近的小镇上买了辆马车,希望能快点赶到药师宫。   谁知二人刚踏入岱屿山, 就听到一群狼嚎, 舒漓自小就害怕狼, 听到狼叫声,整个人缩成一团,她试图运功将体内的毒素排出,谁知这毒素好像就是长在她体内一样。   “云隐师兄,我们还要多久到药师宫?”舒漓凭借一口真气压制毒素蔓延,若是在天黑之前能赶到药师宫的话,说不定自己还能有一线生机,如若不然……   “天黑之前应该……”云隐话说一半突然停下, 那奔驰的马车也就此打住。   “云隐师兄发生何事了?”舒漓感觉不对劲,便掀开一角往马车外面瞧,不瞧不打紧,这一瞧整个人瞬间都不好了, 正前方有几只野狼阻拦,为首的却是一个狼人,肤色黝黑, 人高马大,一头红毛,所谓的狼人就是人与狼结合所生,相当于半妖,只是狼人比其他的半妖要凶残得多。   云隐的遁地术虽已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只是如今还有一个重伤在身的舒漓,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从狼人眼皮子底下带着舒漓逃跑是件十分棘手的事情,但作为同门又不想一个人私自给逃了。   思虑再三,只好幻化出长剑试图与那狼人一决生死。云隐的修为在整个瀛洲来说不算很高,自然他手中的长剑威力低,恐怕只能起到吓唬人的作用。   舒漓自然知道这些,但云隐手中的剑总比她手中的要强很多,舒漓看着自己手中的赤炎剑,仍是一具废铁,就更别说能斩杀妖魔了。   此时的舒漓勉强撑着,用真气护住自己的半颗心,拿着那把如掌心大小的玄冥伞慢慢的走下马车。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拦住我们的去路?我们之间有何仇怨?”舒漓紧紧地握住那把巴掌大的小伞,心中暗自祈祷,希望待会它能发挥一点点作用,再不济也能像上次一次载着她随便飞,当然只要不是贼窝,飞去哪儿都行,有了上次的教训后,她已经不敢指望这把小伞能载着她去她心中所想之地。   “小娘子,你可听清楚了,老子叫王大狼,我见你长得好看,就想劫下来,怎么,你还有意见啊?要知道我王大狼可不是什么人都劫的!”王大狼歪着头一脸坏笑,自然是没将这一个胆小一个带伤的两人放在心上。   “我肯定有意见,我们可是瀛洲弟子,是奉师尊之命前来相助药师宫的,你若是敢乱来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云隐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但躲闪的眼神,仍是将他心底的害怕给泄露了出来。   “哦?是么,那上官老头就找了你们这两个帮手?一个怕死一个女流,一个残一个伤,有意思!”为首的王大狼轻蔑一笑,轻轻地撩起额前的细碎的红毛,玩味似的看着舒漓,“不过你这小娘子长得倒是不赖,不如就跟我回山里,做我的夫人吧!”   “你想打就打,就算是战死,我也容不得你来羞辱我半分!”舒漓转动手中的玄冥伞,转了好几次,那玄冥伞就如市集上卖的雕木玩具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舒漓急得碎碎念了几句,险些将它给丢了出去。   如此一来,倒是更增长了王大狼的气焰,只见他朝天大笑两声,“我说你们也太不自量力了,就这破法器还想跟我斗,也不知道那瀛洲老头是不是看不起我们狼族,就派些脓包来糊弄我们!”   “要打就打,别那么多废话!”云隐看不惯这狼人一副心高气傲颐指气使的样,举起手中的长剑,一个翻飞就往那狼人扑去,流窜的微弱仙气将林中的飞禽惊起,如今的云隐还未到灵设,自然没有随配的法器。   剑还未到,就被那群小狼崽给团团围住,云隐对这群小狼崽一点情面也不留,将毕生在瀛洲所学的剑术一一耍了出来,可这剑术毕竟不是云隐所长,若说起初还有些章法的话,那么当小狼崽越来越多后,云隐这边只能是举剑一顿乱砍以求自保,几轮下来早已筋疲力竭,难以招架。   “云隐师兄,炫风扫叶,莲下卧谈,玄阴斩,清酌对饮,钩月破神!”舒漓眼见云隐处于下风,就在一旁提点,有了舒漓的指点后,云隐才算是得心应手,剑随心而舞动,不一会儿功夫就将那群小狼崽给击败在地。   为首的王大狼自然也看出舒漓从中的作用,于是握紧手中的射天弓,一枚破冰箭飞速袭来,舒漓躲闪不及,被那枚冷箭直.射心脏部位,接着鲜血直流,舒漓以为自己会疼痛难忍,可为何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舒漓就那样看着自己的血顺着那枚冰箭涌了出来,没有丝毫痛感,就像射中的不是她的心脏,尔后暗红之血瞬间就浸湿了冰箭,更令人惊奇的是被血浸湿过的地方,冰箭竟被消融掉了。   怎么会这样?舒漓不解,同样不解的还有在一旁等着看戏的狼人首领王大狼。   那王大狼见舒漓不仅安然无恙,甚至还消融了他的破冰箭,心中怒火顿起,于是再次握紧射天弓,口中轻念咒语,这时只见万箭齐发从四面八方涌向舒漓,如今的舒漓早已是毒入骨髓,若是一般的人此刻能活着就已经是个奇迹,又怎么能抵挡得了万箭?   王大狼得意一笑,他就不信了,这丫头能有多大的神通,能再次躲过?   就在王大狼沾沾自喜时,突然看到空中出现一把巨型大伞,那伞泛着粼光,伞身自动旋转,将那数万只破冰箭齐齐挡在外面,形成一道天然而强大的屏障。   王大狼若有所思,能抵挡他的破冰箭的就只有上古时期的神器玄冥伞,可是这玄冥伞不是早就随着万年前的神魔大战而销声匿迹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么这位女孩难道是拥有至阴神血的......?   如此一来,可就赚大发了!王大狼侧身看了一眼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小狼崽,只见他朝天嚎了三声,瞬间那些小狼崽又迅速的爬了起来,并自动围城一团,在王大狼的带领下设了一道引天入狼阵。   这引天入狼阵是狼族最高的阵法,相传需要万只狼崽所造成倒三角的天梯,分别列入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四大方位,王大狼却站在最中央的位置,但这时手中已经没有了射天弓。   同时还有一群小狼崽手持木棍分别守在四方的二十八星宿方位。   从五行来看,青龙属木,白虎属金,朱雀为火,如此一来此阵法又杂糅了五行八卦术,舒漓虽已看出此阵法,但这阵法变化莫测,能变幻出各种幻影,甚至密不透风,恐怕一时之间很难找到破解之法。   “舒漓师妹,你看这阵法该如何破解?你对阵法应该比我精通。”云隐退到舒漓身边,神色紧张而小心翼翼的护着舒漓,若是他一人的话,想逃出去倒不是件难事,大不了遁地,可如今带着受伤的舒漓,只怕遁地也行不通了,再者他答应了白邪一定会好好保护舒漓的。   “这个阵法不容易破,我虽然看出了些门道,但还没有找到破解之法,云隐师兄,你帮我护法,容我再想想,我相信再精妙绝伦的阵法都会有破绽的!”舒漓闭上眼将自己平日所学过的阵法图全部在脑海中回想一遍。   虽然没有见过引天入狼阵,但用五行术跟方位来设的阵法倒也见过不少,而这引天入狼阵,是引天术与五行术相结合的阵法,看似一个阵法实则是两个阵法相结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必定会有两个阵眼,几万只小狼崽在阵法中来回穿梭,要想找到阵眼恐怕不是件容易饿事情,只是这阵眼究竟在哪儿呢?   五行的阵眼应该在……舒漓静下心来闭上眼感受小狼崽移动的方位,所有的方位都有人移动,唯独火性南朱雀第七星宿的位置上有一只小狼崽没有动,还有就是王大狼……   可王大狼是移动的,他不可能是阵眼,而且他是站在正中央的,可是为什么他的手中没有射天弓,那么射天弓去哪儿了呢?   舒漓细细回想阵法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最初印象,确实没有看到射天弓,小狼崽手中握着的木棍,位于青龙方位,而青龙属东,东玄木?若是一直找不到破解之法,那能不能逐个方位来击破呢?   舒漓思绪凌乱,都说越是凌乱的时候,越是要沉静下来,索性将心放空,寻找最初的感受。   找到了!应该是这样,肯定没错!舒漓快速睁开眼,正看着正上方,果然跟她猜想的一样,狼人首领的射天弓此刻正挂在正上空,也就是阵法的阵眼所在,而南朱雀的阵眼只是个虚设,果然是高!一般的人都会第一时间找五行的南朱雀,却很难发现真正的阵眼竟是正上空的射天弓。如此精湛的阵法简直太有意思了!   “云隐师兄,我找到了!”舒漓激动的大喊,看着那把射天弓,心中已是信心大增,只是射天弓四周围绕着粼粼波光,若想破阵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恐怕得先击落射天弓,给阵法寻一个漏洞。   舒漓本想用仅剩的仙法幻化成剑,可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猛然想起白邪所说瀛洲修行弟子都能幻化出自己的剑,但唯独上官慕华,因上官慕华的本体法器就是摘星剑,所以便不能幻化成剑。   如果这样的话,那她也没办法幻化成剑,难道她的本体法器也是?   舒漓无奈的看了一眼随身携带的赤炎剑,忍不住摇头叹息,这把剑虽没什么作用,但却始终跟在她身边,怎么甩都甩不掉,而她也就当做是防狼工具而已。只是这防狼工具当遇到真正的狼人时却派不上一点用场!   舒漓将真气逼于指尖,以指做剑试图将那泛着粼粼波光的射天弓给击落。   “舒漓师妹,小心!”,谁知就在这时云隐突然扑了上来,替舒漓挡了一箭。   破冰箭穿堂而过,鲜血四溅,溅了舒漓一身,虽然舒漓着红色衣袍,看不出鲜红的血,但那刺鼻的腥味甚是浓烈。   “舒漓师妹,你没事就好,其实我云隐一点也不差,我不是懦夫,至少我听白邪师兄的话,保护了你!”昔日在瀛洲仙岛众师兄弟们都会当面讥诮他几句,说他胆儿小,每次打不赢的时候只会遁地而逃,可这遁地术是飞虫族的最高术法,他身为飞虫族少主,自是要学的,打不过逃为上策,只有保全了自己才有卷土重来的机会,这无疑只是战术而已,可却被很多人用来嘲讽。   包括跟他同宗同门的蛟鲮,平日里也是瞧不上他的,只有白邪师兄那次去长福殿时,见他神思恍惚,便开导了他几句,那时他才真正体会到所谓的同门之谊。   “云隐师兄,先别说话,我会救想办法你!”舒漓抱着云隐,耗费自己仅剩的修为画了一道屏障,并用玄冥伞挡住时刻侵袭而来的阵法之力和破冰箭。   “不要浪费你的修为,如果我真的不行了,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同时还得麻烦师妹跑一趟飞虫族,帮我传个信!”云隐此次受伤不浅,再加上这一路上带着舒漓逃跑,自然也沾染了些毒素,但此时也顾不上这么多,舒漓只能将自己的修为渡给云隐,这是唯一能保住云隐的办法。   不知渡了多少修为,可能是将修为给悉数渡完了,舒漓整个人昏昏欲睡,脑袋疼得快要炸开,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以此来安慰云隐,“云隐师兄,这下你可不许耍赖,你承载了我的修为,是一定要将我救出去的,还有我想告诉你的是,其实师兄你特别勇敢,你一点也不胆小!”   云隐单纯而明亮的眼眶里闪着晶莹的泪珠,只见他拼命的冲舒漓点头,“师妹放心,我一定会将你救出去的,就算我没办法救你出去,那我也会同你死在一处!”   “云隐师兄,你相信我,我们不会死的,白邪师兄一定会来救我们的!”舒漓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手指上出现一条红绳,舒漓用意念来传递信息,她相信白邪如果知道她落在狼人的手中,肯定会赶来救她的!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一块死在这儿好了,不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我肯定是不会让你死的!”王大狼再次加持引天入狼阵,霎时只见万道金光此起彼伏,云光流窜,直击舒漓那道仙法越来越弱的屏障。   攻破屏障后,一群小狼崽将云隐给带走了,只剩下舒漓与那狼头。   “小姑娘,只要你交出手上的玄冥伞,顺便再给我一点你的血,我保证好吃好喝的伺候你!你觉得怎样?”王大狼脸上带着邪魅的笑,正一步步向舒漓逼近。   “是么?你刚刚也看到了,我的血能融化你的破冰箭,而且我现在浑身是毒,你要我的血做什么?”舒漓不急不忙,于她而言横竖不过一死,以前害怕死是因为未知,可自从修道以来,这生死不过是道中一轮,即是生死道轮回门而已,再加上刚刚破冰箭直入心脏时都不觉得疼痛,所以死的时候应该也没有多疼吧?如此想着反而不觉得可怕了。   “我自然知道,不过你的血可有很大的作用!今日被我碰到了也是我的福气,我怎么可能会放过你!”狼头化出一把匕首,将匕首放在舒漓的手腕处,“你若识相点的,就给我一点血,免遭皮肉之苦!”   “你以为我的血能随便给别人的么?”舒漓淡淡一笑,就算她修为散尽,就算她再害怕狼,此时此刻也会拼死一搏,宁可杀不可辱的道理,是她小学就学过的箴言。   “那我就要看看你有没有逃跑的本事!”[なつめ]王大狼生扑过来,这时舒漓腰间的赤炎剑竟自动出鞘,同时发出一阵金光,闪耀的金光直冲云霄,将王大狼逼得后退几丈,将王大狼逼退后又自行回到剑鞘中。   王大狼似乎认出了这把剑的来历,捂住自己受伤的左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舒漓,同时似乎也更证实了他的猜想,只见他对着天空长嚎数声。   舒漓下意识的想再次拔出那把赤炎剑,这时赤炎剑似乎失去了效用,只发挥一次威力之后又陷入了沉睡,不论舒漓怎么使力都是徒劳。   这剑也真的是看脸色来的,想不到还是这么没用,哎,舒漓并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的法器!   舒漓苦不堪言,双眼紧紧盯着那只发怒的狼。王大狼的红毛像触电一样,一根根竖起,给人一种诡谲恐怖之感。   果不其然,狼嚎一过,一群小狼崽再次出现团团围住了舒漓,同时又一轮的厮杀再次展开,而舒漓在血泊中倒了下去……   ==========   那天白邪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向东莱国的国王交代清楚之后,便带着昏迷不醒的流觞自离开,他实在不忍看到国王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很多,眼神里透出来的悲凉,令他一度无法释怀,甚至会有愧疚,可即便如此只能将心头的愧疚之感暂且放下,坚定不移的踏上漫漫寻妻之路。   那日与云隐他们分开之后,白邪就跟云隐失去了联系,他试过各种方法还是找不到任何踪迹,这日正好行至岱屿山附近,突然看到自己手指处突然出现的红绳,心中已经明白几分。   但眼看天色渐晚,又带着昏迷的流觞,不得不在山下找个客栈住下,趁着天未全黑,白邪找了家叫“常往来”的客栈,打算先安顿好流觞,再根据舒漓的提示前去寻人。   虽然是家不算豪华的客栈,却是素雅干净,房间宽敞明亮,比起那涂山的洞府不知强上多少倍。   刚到子夜,白邪突然听到窗外一声鸣叫,那叫声初听似狼再听却如婴儿般的啼哭,舒漓不在身边的日子,白邪睡得特别浅,有一点点声音就能被惊醒,白邪将房间设了结界后,便纵身从窗户跃出,想一探究竟。   寻着那叫声来到一片漆黑的树林,树林处竟是浓密的树木,四下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白邪化做一缕白烟,在这个树林穿梭,越往树林深处,便能看到一个非常惊骇的画面,只见一个长着尖嘴一头红毛的狼人正在吸食人的精血,而所吸食之人还是些幼童。当精血吸食完毕之后,便开始撕咬着那些如同枯槁之人的残骸,一边撕咬一边还满意的舔.舔嘴角,似有一种吃饱喝足之快.感。   当他正准备吸食下一个目标时,却被白邪一掌拍飞。   “你是何人?为何多事?”   “我是修仙之人,除魔卫道是我的职责所在,你为何吸食这些幼童的精血与残骸?”白邪慢慢显出,站在那位狼人面前,一袭白衣随风飘荡,在这个无星无月的暗夜,依旧显得那么魅惑。   “修仙之人又如何,若不是你们这些修仙之人,侵占了我的家族,我会沦落到此?”那位狼人对着夜空发出一声嚎叫,然后露出獠牙,怒视着白邪。   白邪轻佻嘴角,他虽有慈悲之心,但只对善者,对于那些凶残的怪物,他从不通融,“我不知你与修仙者有何过节,但今日有我白邪在,我绝对不会再让你伤害弱小的人类”   狼人是狼妖与人的结合,算是半妖,但妖力却比狼妖更胜一筹,只见他非常凶残的向白邪扑过来,那架势虽然凶猛,但攻击力欠佳,白邪微微侧身,就躲过了这一扑,狼人不服再次从另外一个方向扑过来,白邪虽以正义为首,但经过沧慕心一事之后,却也不会再随意动杀念,万物生灵众人皆平等,若能慈悲度化,比击败降服甚至残害更有意义。   “你莫不是嫌弃我不配做为你的对手?不然怎么不凭真本事跟我对斗,只是一味的躲闪?”见白邪迟迟不动手,王大狼有些急了,在他的心里,只有战斗与侵占,他的家族已经被那些道貌岸然的修仙者侵占,于他而言除了侵略与占据再无他法。   “我不想将你一掌毙命,所以不打算动手,你若能改邪归正,我定能饶你不死。”白邪立在枝头,衣袂飘飘,仙气十足。   “你若不与我动手,岂不是欺负我狼族无人?”只见那狼人双手合十口中念着咒语,随后他的身体逐渐变得越来越大,而周边也围绕着一团浓烈的妖气。   “你究竟练了什么邪功?竟然能将元神练得如此强大?”白邪本欲用静心咒净化狼人,可当他的仙力即将到达狼人的身体时,却被弹了回来,那股强大的力量,竟然是元神所发出来的本能护体的力量。   “白邪师兄,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在白邪思考之际,只见上官慕华一行人已纷纷赶来,此刻形成的阵势为一人对峙多人。   “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修仙之人,若不是你们毁了我的家族。我也不必沦为如此地步”   “你之所以沦落至此,皆是你自己所造成的,若不是你偷练邪功,你也不至于落个妻离子散的下场,你若至今不知悔改,你的妻子在阴曹地府也无法安生。”蛟鲮一脸不耐烦的表情,若不是墨沥处处阻拦,早就将这怪物给一举拿下,也就不单单只是砍了他的妻儿。   “你杀我妻儿,此仇不共戴天,今日我定要你偿命。”狼人说完便将目标定于蛟鲮,飞身往蛟鲮扑过来,蛟鲮虽为龙,却修习的是火系法术,在狼人飞身而来时早已被一团熊熊烈火包裹着,可那狼人竟然丝毫不怕火功,几个回合下来,蛟鲮明显处于下风。   蛟鲮天生带着一股傲气,顿时化作一条火龙,与那狼人相持不下,不一会儿功夫天空被火光染红,周围的树林也被焚烧了大片,最后蛟鲮捂住胸口后退几步,同时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来。   “蛟鲮师弟,你怎么样了”上官慕华见状赶紧扶住了蛟鲮,蛟鲮素日为人虽然比较高傲,但毕竟是自己的同门,岂有不管同门之理?   “让我来会会你!”墨沥见蛟鲮落败,提着一个很小的金色的如茶壶一般的茶盏,这是北冥传人的玄冰盏,听说能引四海之水,控制冰雪,威力不容小觑。   墨沥轻念咒语,不一会儿那个小小的茶盏瞬间被扩大,同时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从天上出现一条水河,四道水河一起涌向狼人。   可说也奇怪这狼人竟也不怕水系法术,瞬间便能冲破四道水河,并冲墨沥哈哈大笑,“我看看你还有何能耐,不妨一起使出来吧?”   墨沥见四海之水对狼人丝毫不起作用,于是便随手一挥打开玄冰盏,只见瞬间那些四海之水便化作一片片冰箭飞向狼人,可那冰箭还未近身就已经被悉数震落。   因四海之水已耗损大量的灵力,墨沥还未冲破灵设界,灵力低微,此时已灵力不支,往地上坠落。   白邪使用红鲤线为他编制了一张网,再轻轻的将他放下以免他从云中摔落从而受伤。   从未想过这家伙竟然水火都能相通,而且还吸食幼童的精血,难道他修习的是涂山的禁术五行阴阳术?白邪这般想着,如此一来所有不能解释的问题,倒也一一能说通。   五行阴阳术是涂山威力最高的狐术,修炼者必须是阴阳同体之躯,且吸食日月精华和人类幼童的精血,每修炼一次,就要喝一次血,同时修炼者也会因此折损阳寿,虽然能同时拥有火系跟水系术,但此法霸道残忍,所以被列入涂山的禁术,狐帝白渊明文规定凡涂山之人断然不可修炼此术,竟是涂山的禁术,那么这狼人又是从何处习得?   “你可认识涂山之人?”白邪上前一步,语气中带着很强烈的肯定之意。   听到白邪提及涂山,那狼人先是有些惊讶随及故作镇定的说道,“不,不认识什么涂山之人,涂山可是上古神族,岂是一般人想认识就能认识的?”   白邪虽已猜出此功法的由来,却还是不敢妄自下定义,于是找墨沥与羽姬借来法器,羽姬虽为羽族的二公主,与肖瑶不同,肖瑶性子活泼,即便是嫁入涂山已初为人母,依然很活跃,而羽姬天生性子冷淡,不善与人交谈,且因生母为孔雀,自然羽姬身上流着一半的孔雀血液,孔雀翎似刀似剑,在黑暗中发出耀眼的光芒。   只见羽姬显出真身,那开屏后的孔雀翎一度让人觉得寒冰刺骨。   白邪拔了一根羽姬身上的孔雀翎,疼得羽姬额头直冒汗,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咬紧牙关硬撑着。   白邪再将玄冰盏打开,将孔雀翎放进玄冰盏里,不一会儿只见天空一团一团的黑云接踵而来,而那四海之水再次席卷而来,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四海之水明显有更强大的杀伤力。   “蛟鲮,将你体内的炎火注入玄冰盏。”   “可是,水火不相融啊,玄冰盏会不会爆炸?”墨沥心中闪过一丝不解,如果玄冰盏出了什么问题,那他回北冥时该如何向长老们交代?   “相信我!”白邪轻轻拍拍墨沥的肩膀,五行阴阳术的破解之法就是打乱秩序,乱五行,坏阴阳。   蛟鲮虽然不服但此时也别无他法,只能按照白邪交代的去做,他抬起手从手掌处涌现的炎火,便飞入了玄冰盏中,白邪挥了一下衣袖,只见玄冰盏在空中变大,同时在玄冰盏中炼化的孔雀翎像疯了一般刺向狼人。   狼人没想到白邪能在瞬间想到破解之法,一时间躲闪不及,只见那枚孔雀翎穿过他的身体,他捂住胸口的位置,胸口像撕裂般的难受,众人以为他要从口中吐出一些鲜血,却不曾料想竟然从他嘴里吐出一个白色衣衫的女子,那红色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浑身是伤。   ”漓儿......”   白邪飞身而起,将狼人口中吐出的女子紧紧的抱在怀里,“怎么会是你,怎么可能是你呀?我猜到了狼人身体里肯定有至纯至阴的女体,可我怎么也没有算到会是你呀?舒漓,你怎么样了?”   白邪脱下外衣紧紧的裹在舒漓身上。   舒漓使出所有的力气,睁开眼睛看了白邪一眼,“白邪师兄,我可能不行了,你快......快去救云隐师兄,快去救云隐师兄......”   “漓儿,我白邪是一定会救你的,漓儿,我不能没有你!”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小可爱们收藏一下下部修真文《蚂蚁修真记》,等此文完结后,我会开另外一部啦!本文四月份会双更或者三更,谢谢各位支持我啦!我会很努力的哦! 第三十三章   “漓儿, 你怎么样了?”眼看着舒漓慢慢睁开眼睛,白邪小心翼翼的询问,并端来汤药并小心翼翼的吹凉, “来,漓儿, 这是我刚熬好的药,你快趁热喝掉吧!”   此药与别的药不同, 竟有一种淡淡的清香还有血腥味, 舒漓看了白邪一眼什么都明白了, 她别过头去,不肯喝这药,但也不肯多说一句。   “是不是觉得这药很奇怪?这是上次去凤苓山取来的神兽之血,能帮你驱毒,虽然味道难闻了一点,那你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光,乖!喝吧!”白邪柔声哄着,在他心里估计此时的舒漓只是一个闹脾气不肯喝药的小女孩吧。   舒漓并未开口, 如果真的是那神兽之血,为何会有淡淡的香味,而这香味竟与白邪身上的沉光香如出一辙,即使再愚笨的人也猜到了, “我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所以你也不用浪费你的血来救我了,倘若真的救不了, 那就算了,但你一定要把云隐师兄救出来,就当是帮我这一次!”   “慕华师妹带着蛟鲮等人去救他了,我留下来照顾你跟流觞”白邪为舒漓掖好被角,让她靠在枕头上,“你现在一定要乖乖把药喝了!”   虽然白邪此时还没有找到驱毒之法,但只要他们能顺利到达药师宫,就一定能救舒漓的,要是知道舒漓会再次中毒,那么上次就应该留一点神兽的血,就不会一次性给用掉了,如今他也知道以自身的血,暂时压制舒漓体内的毒性。   “白邪,你不用这么做,其实我......”未等舒漓说完,白邪早已将碗中调配的药用嘴一点一点的喂进舒漓的口中,并用他那宽大的手死死按住舒漓的头,使得她没办法动弹,舒漓只好从嘴里发出嘤嘤的声音,直到舒漓乖乖喝进药,白邪才松开她。   “你现在觉得如何?”虽将舒漓抱回来时已经给她渡了些仙气,但还是有点不放心,等舒漓喝了药之后,白邪继而问道。   “还好,没有那么难受了,流觞怎么了?”   “他被卷入梦中,一直醒不过来”   “那我去看看他。”舒漓赶忙下床榻,急得连外衣都来不及披上,却不小心撞到白邪的胸口,白邪感觉胸口一阵剧痛,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   “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没事,就染了风寒,不碍事。”   “那就好”见白邪没事,舒漓这才往外冲。   白邪看了一眼自己胸口,那白色的底衣,染了点点鲜血,他无奈的笑了笑,傻丫头,你可知,你已毒入心肺,我不得不用自己的心头血灌养着你,在你还是株花骨朵儿时,我不就是这样养着你的吗?   他取下舒漓的外衣便往流觞的房间走去。   流觞很平静的躺在床榻上,已经坠入梦魇这么久了,就如同贪睡的孩童一般,如此静好。流觞的梦虽然没有惊世骇俗,却淡如流水,可这流水的梦呀,竟让人这么贪恋,贪恋的都不想醒过来。   舒漓坐在床榻边,只见她双眼微闭,正在强行给流觞疗伤。   眼见舒漓快要撑不下去时,白邪给她渡了些修为,舒漓这才觉得好受些许,她感激的看了一眼白邪,朱唇轻启,“流觞的梦过于安静,所以才醒不过来,除非他能受点什么刺激,不然这噬梦蝶怕是不会放过他了!”   “那你有办法引出噬梦蝶吗?”白邪将外衣给舒漓披上,“你要是有办法引出噬梦蝶,我再想办法消灭它。”   “办法是有,但是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你必须要在一炷香之内找到制服它的办法,不然我跟流觞都会有性命之忧。”   “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吧!”对于白邪而言,任何让舒漓以身犯险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干的。   “白邪师兄!”舒漓拉住白邪,“流觞已经没有时间等了,而我恐怕时日无多,白邪,我想救流觞,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在一炷香之内制服噬梦蝶的!”   “可是漓儿,我不想让你冒险......”   “白邪师兄,这不是冒险,这是救人,你说过的众生平等万物有灵,流觞是我们的同门,我们不能不管他的。”   “漓儿......”白邪还想说些什么,动了动嘴唇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其实他又何尝不想救流觞呢,他只是不想他心爱的女人以身犯险。   “白邪师兄,做好准备吧!”   那是舒漓第一次显露真身,她的真身本就是彼岸花,只见一株红色的花骨朵儿,此刻落在流觞的天灵盖处,不一会儿便潜入了他的意识里。   常言道春.梦了无痕,流觞的梦也似水一般平静,平静得像是无始无终。   此时的舒漓仿佛置身于一片广袤无际的凯凯白雪处,那一片纯白仿佛这个世界上最一尘不染的仙境。   在雪地里行走,能洗涤烦躁俗世之心,那一瞬间竟然有一种置身与梦中的念想。   再往深处走,依旧还是一片雪白,白的看不清任何的颜色,没有喜怒哀乐,看不见悲欢离合。   舒漓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觉得自己来到了某座仙山,那座仙山高耸入云,周遭被浓厚的仙气层层保护着,站在山脚下,隐隐约约能听到优雅的琴声,那琴声如高山流水般,悦耳动听,世间万物仿佛都被这琴声打动了,竟然沉沉睡去,谁也不想打破这份静谧。   “不对,这一定是噬梦蝶使的幻术,我是来唤醒流觞引出噬梦蝶的,不可被琴声迷惑而忘了自己的目的”   舒漓定了定神,靠着仅剩的灵力,正欲往仙山走去,可这仙山的仙泽过于强大,她根本无法靠近,每走一步都觉得蚀骨般的难受,就连胸口处仿佛有一簇熊熊烈火在灼烧。   舒漓只觉天旋地转,一口鲜红的血吐了出来,染红了雪白的衣衫,同时胸口的那份灼伤感越来越强烈。   “你是何人?如何进得了这素心梦?”此时一个大致七八岁的男童站在舒漓面前,“你伤得很重,再不救治你就会死的。”   “我是进来寻人的,我有一位朋友困于梦中,我必须要救他出去。”   那位小男孩盯着舒漓看了许久,“你是世间罕见的至纯至阴之女?”   “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朋友在哪儿,他再不出去,就要死在梦中了。”此刻的舒漓就连开口说一句话都觉得特别难受,如果再找不到流觞,他们都会死在梦里,该死的流觞,你究竟在什么地方?   “我在这里等你许久了,数万年了,你终于来了!”   “你认识我?”舒漓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怎么可能会认识我?我这是第一次见你,你如果知道我那位朋友在哪儿,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都在等他醒来。”   “噬梦蝶只是将人带入梦中,不具备任何杀伤力,可如果入梦者自己不愿意清醒过来,就会一直沉浸在梦里,这个梦名为素心梦,这里没有战争,没有杀戮,你听到悦耳的琴声了吗?这是入梦者的心声,他愿意一直在梦里,不愿意回到现实中去,而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小娃娃说得头头是道,可舒漓哪有时间来听这些,她只知道,一定要引出噬梦蝶,救出流觞。   “流觞,你在哪儿?你出来,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在等你,你已经睡了很久,不能再睡了,你出来,你一直对大家都很照顾,你怎么可以让大家都为你担忧?你快出来。”   随着舒漓的这一声叫喊,琴声戛然而止,仙山瞬间变成一片汪洋,汪洋之上妖气怨气席卷而来,天空黑压压的低沉的像是要将世间万物给吞没。   “这是怎么回事?”舒漓看着那个小娃娃一脸的疑惑,原本还是世间静好,一瞬间竟成了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还不是因为你的到来,打破了自然法则,进入了另一个梦境”小娃娃似乎是有些怒气,埋怨的看着舒漓。   “你这该死的小东西,流觞到底在哪儿?”   小娃娃白了舒漓一眼,“都是你的错,你现在来质问我,你且好生看着,我先走了”   小娃娃说完变成一只金色的蝴蝶转眼消失不见。   “喂....你别走,你还没有告诉我流觞在哪儿?”舒漓本想抓住它,但是这只金蝶的速度快的吓人,而这时正好一个浪头袭来,舒漓被海浪冲到海岸,只见那黑色的海水再次在翻滚呼啸。   慢慢的天空开始明亮了一些,只见一个身穿红衣满头白发的少年站在海面上,那位少年旁边跟着一只灵兽,一把琴,那个人的背影像极了白邪,可与白邪又有些不同,可惜隔得太远,舒漓看不真切,只能看个大概。   再看看那少年对面的人好像是一位女子,只见那女子一身红衣手持利剑与那位少年形成对峙。   突然那位女子将利剑刺进那位少年的心口,瞬间那位少年慢慢的倒下,那一头银发在空中散开,丝丝银发在空中飘荡,手中的琴也被慢慢震落,甚至还断了一弦。   “不......不要......”舒漓本想护住那位少年,可在梦中的世界,她只能看着悲剧发生,她什么都做不了,而那根掉了的琴弦正好落在自己的脚边,她捡起那根弦,感觉身子轻飘飘的,顿时什么都不知道了。   “舒漓,你怎么样了?”白邪着急的大喊,扶住狂吐鲜血的舒漓,心疼的眼神一刻都不曾松懈。   舒漓看了白邪一眼,再看看流觞住的房间,心下明白自己已从梦境逃脱,想起梦中的一切,舒漓心头一紧,扑进白邪的怀里,“白邪,还好是梦,你知道吗?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傻丫头,我在呢,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白邪轻轻的拍着舒漓的肩膀,像哄孩子一般的哄着她,“不管发生什么,我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的。”   “老夫活了上万年,第一次出来就看到少儿不宜的画面,果真是煞风景。”此时一个声音在舒漓身后响起。   “白邪就是他,他就是那只噬梦蝶,快制服他。”看到这个讨厌的娃娃,舒漓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白邪看了一眼那个小娃娃,只见这娃娃生得眉清目秀的,有双灵动且讨人喜欢的大眼睛,眼珠子如葡萄一般漆黑,甚至比涂山那些刚出生的狐狸崽好看太多。   白邪有些疑惑的看了舒漓一眼,不敢相信。   见舒漓点点头,白邪将仙力置于手掌,打算给他一击,这一击虽不致命,但绝对能让他半个月无法作乱。   “且慢,我能解你朋友还有你女人的毒,你可想清楚了?若是你将我打死,他们二人也活不成。”   “你这个小娃娃,快救人去。”舒漓凶巴巴的说道。   “我不叫小娃娃,你们给我记住了,我叫樾冀”樾冀双手叉腰,盯着白邪看了好一会儿,“你为何与我主人生得一般无二?你到底是谁?”   “主人?”白邪与舒漓面面相觑,纷纷不解。   樾冀转瞬脸上显示出一丝丝失望,道,“不过想想也不可能,我主人早就不在了,我寻遍三界都没有找到他,他已经数万岁了,你们都是小娃娃。”   “小鬼”舒漓看着这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的小娃娃,揪住他的耳朵将他推到流觞床前,“我可不管你的主人是谁,赶紧救人。”   “凶婆娘,你先放开我,拿开你有毒的脏手,你已经毒入肺腑,我可不想陪葬。”   “你......”   听到樾冀这么说,白邪非常紧张的看着舒漓,眼神是那么的悲痛伤感。   “我说你们两个小娃娃不要再杞人忧天,干嘛一副缺爹死娘的表情。”樾冀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些不知名的香草,放在流觞的鼻子处,才一会儿功夫流觞便清醒了过来。   “流觞,你感觉怎样?”   流觞看了一下周边的人,当他的眼光落在白邪身上时竟然有一丝惊愕,转眼那丝惊愕便在眉宇间消散,“我睡了多久了?这是哪儿?”   “这是岱屿山下的一家客栈,你已经睡了很久了,终于醒了”   看着流觞能够清醒,白邪心中的石头总算着地,可站在白邪身边的舒漓,却晕了过去。   “舒漓,舒漓......”   “前辈,求求你救救舒漓,快救救舒漓......”   “你别拽我衣服,我还是个孩子”   “你不是说你活了几岁万了吗?”   “那我也是个活了几岁万的孩子呀......” 第三十四章   那日云隐抱着舒漓一路西行, 可那时的舒漓已经昏迷,却在途径岱屿山的时候,被狼族给截胡, 云隐最终以寡不敌众,这才羊入虎口, 如今却已困在这云水之巅,锁在牢笼无法脱身。   也不知道舒漓怎样了?白邪他又如何了?还有希[。   云隐看了看这铜墙铁壁铸就的牢笼, 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一群人下山的如今却只剩下自己一人。   “臭小子, 你果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快告诉我离魂珠的下落,你若再不说出实情,小心我的蚀骨鞭。”只见一个穿着狱卒服饰的狼人,皮开肉笑的看着云隐。   云隐微微抬头,脸上明灭可见的伤疤是那么的显眼,“我不知道什么离魂珠,要杀就杀,悉听尊便。”   “果真是硬骨头, 不怕告诉你,跟你在一起的那个臭丫头已经被我们老大吃进肚子了,接下来就是你了,你的那些同伴, 是不可能会来救你的,你最好乖乖的告诉我离魂珠的下落,不然你就永生永世都要困在这云水之巅。”   云隐别过头, 不再理会这些,可那狱卒丝毫没有放过之意,只见他挥着手中的蚀骨鞭,狠狠地抽打在云隐身上。   之所以称为蚀骨鞭,只因每一鞭都像削骨一般难受,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汩汩的流着血,而此时的云隐即便是咬紧牙槽也没有叫出一句疼痛。   那狱卒见云隐毫无反应,抽了几鞭子撒气之后,也就离开了云水之巅。   而村寨外只见一行人浩浩汤汤的腾云而来。   “让我一把火烧了这个寨子,看他们这群狼崽子能把我们怎样?”蛟鲮手中把玩着一簇火,之前所受到的委屈与欺凌仿佛一下子都涌现出来。   “蛟鲮师弟,不可鲁莽,我们是修仙之人,不可妄动杀念。”身为大师姐的上官慕华赶紧制止,“羽姬,你先去打听一下云隐被关押的地方,我们在伺机行事。”   “好”羽姬得令之后便使出身上的翎剑,只见那枚小小的翎剑便往村寨而去。   余下的几个人便在寨子外安营。   “慕华师姐,你来瀛洲有多久了?”一族膏火,几个年轻男女围着膏火开始闲聊。   上官慕华看了蛟鲮一眼,虽说这蛟鲮长得没有白邪那么妖媚,俊美,却自有一股帝王之风,”我来瀛洲快三千年了。”   时间白驹过隙,一晃离药师宫已经三千年了,想当年非要闹着上瀛洲,那时候的她刁蛮任性,到如今已是独当一面的大师姐了。   蛟鲮笑了笑,“师姐,可曾想过以后离开了瀛洲,你该去何方?”   离开瀛洲?她可还未想到这个问题,在瀛洲已经呆的非常开心,能跟大师兄一样修炼,一起赏花,一起用膳,大师兄什么都会教她,也从未有过隐瞒,还有那个自己偷偷喜欢爱慕着的白邪师兄,这样的日子比起她在家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哪里还舍得离开?   “我应该会济世救人,行走于三界,维护三界和平。”   “师姐喝水。”墨沥拿着水袋递给上官慕华。   “谢谢墨沥师弟。”上官慕华接过水袋感激的看了墨沥一眼,“羽姬怎么还没有回来?要么我们进寨看看?”   羽姬做事一向沉稳,可这次即便是使用罗盘针还是不能准确测出云隐的位置。她四处打探,最后在寨子的后山,发现一个水牢,而且还有很多人看守。   羽姬趁着狼人交接班的时候,偷偷潜入水牢,在水牢的最顶层,只见云隐被锁在水牢里浑身是伤。   “云隐师弟,你感觉怎样?云隐......”   云隐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慢慢的睁开双眼,“羽姬师姐,你怎么来了?赶紧走,这里的狼人非常凶残,他们会伤害你的,赶紧走呀”   “我是来救你的,怎样能救你?”   “我全身是伤,就算出去了,也不一定能活,你赶紧走”   “没事的,慕华师姐他们都来了,我们肯定能救你的,相信我们。”   “师姐也来了?你们见到舒漓师妹了没有,舒漓师妹怎样了?还有希[,希[那个毒娘们......”   “希[师妹已经消失了,不在了。”提到希[,羽姬的心里还是有丝丝难过。毕竟他们三个女孩在长白殿终日黏在一起,她也早已习惯了希[的存在。   “她......”那一刻云隐的心里竟然有丝丝难过,虽说希[是个小毒妇,可她到底没有伤害过人。   “你们几个在这边,你们几个去那边,记住一只苍蝇都不能进来,可要把那小子看牢了,我们老大说了只要看牢了那小子,那个红衣服的美男子肯定会出手相助的。”   听到外面的吆喝声,云隐心头一紧,“羽姬,你快带着慕华师姐离开,不要让白邪师兄过来救我,他们头儿就是想抓住白邪师兄还有舒漓师妹。”   “白邪师兄没有来,舒漓和流觞师兄,情况不太乐观,白邪师兄在照顾他们,我先走一步,等我们商量出对策,一定会来救你的。”   “你自己要小心点,知道吗?这个地方太恐怖诡谲”   “嗯,我知道,你等我,我会来救你的。”   羽姬附在云隐身边交代了几句这才慢慢的离开云水之巅。当羽姬来到寨外时,看到蛟鲮几个正在围炉夜话。   ”羽姬师妹,情况怎样?“   “云隐师兄被关在一个叫云水之巅的水牢里四面都是铜墙铁壁,身上被千年寒冰链锁住,我试过了那千年寒冰链解不开。”   “云水之巅.......”墨沥陷入一轮深思,这个地方,难道是小时候跟着那个好看的姨娘来过的地方?   “怎么了?墨沥,你是不是知道这个地方?”   墨沥看了羽姬一眼,“没,没事”   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想如果是跟那位姨娘来过的地方,那么这一次他们怕是要葬身在这云水之巅了,要知道当年那位姨娘可是困在这里十天十夜。   良久墨沥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那几个字是:“要么,我们不救云隐师弟了,我们先回去吧?”   “什么?”第一个跳起来的是蛟鲮,他虽然道法不强大,但从来就不是缩头乌龟,既然答应了要来救人,又怎可半途而废,“你这人怎么这么贪生怕死,云隐可是我们的同门”   “是呀,墨沥,平日里大家可对你也不差,今日你怎可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看错你了”   只见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均是在指责墨沥的不是,墨沥是北冥的传人,从小就被当做传人来调教,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可那幼年的记忆一直在心里挥散不去,如果不是那位姨娘相救,他与父母就都要丧身在云水之巅。   墨沥只是一个出生在城郊的普通人家的小孩,可那天却被北冥的人带走了,非说他是北冥深海的继承人,那年墨沥才只有几岁,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传人,他只知道他要离开父母,离开了家乡,要去一个他不知道不清楚完全陌生的地方,那里没有小伙伴没有父母没有自己的玩具,要修习仙法,要学北冥神功。   那日他一个人坐在北海海面上哭泣,只见一位很漂亮的姨娘从海面经过,那位漂亮的姨娘给了他一串糖葫芦,他发誓要一直跟着那位姨娘,永远也不要回北冥,于是幼小的他就那样一直跟在后面。   可是他不知道漂亮姨娘的身份,只是当他跟着姨娘到了一座荒岛,岛上全被海水覆盖,并且在岛上有座水牢,那座水牢上面被一层光覆盖,凡人不能靠近丈余,一旦靠近肉体凡胎能瞬间化为灰烬,他当时不清楚,只是看到那位漂亮的姨娘走进了水牢,他也就跟在身后,刚走近只觉全身被火烧一般,他疼得大哭。   那位漂亮的姨娘听到他的哭声,赶紧折了回来,也就因为这一折身,才使得妖怪有机可乘,直接刺了姨娘一剑。那位漂亮的姨娘用仙法封印住胸口,将云隐抱在怀里,离开了那座孤岛。   一直到次年春,在北冥深海处,再次见到了那位姨娘,可那时他的父母已经病入膏肓,那位姨娘耗损大半修为,最后还是没有办法救治他的父母。   虽然未救活父母,可他心里一直心存感激。   这么多年,他寻遍各地,却再也没有见过当年那位漂亮的姨娘。   “那现在我们可有法子救出云隐师弟?”   “暂时还没有想到法子,实在不行就冲进去烧了他们”云隐问。   “蛟鲮师兄,你习的是火系法术,怕是连水牢门都进不去,要么我们还是等白邪师兄来了一起商量吧”上官慕华说道。   “不要动不动就提白邪师兄,他来了又能如何?他不也没有什么办法吗?难道离开白邪师兄我们就什么都做不了吗?说不定人家根本就不想救云隐,只想与他那位娇滴滴的倾城倾国的美人,黏在一起呢,这一次我们要靠自己的能力救出云隐。”蛟鲮鄙视了一眼上官慕华,率先走进村寨。   “快看这边有人”   人群处不知是谁叫喊了一声,随后上官慕华他们便被狼人发现,双方从而转开激烈的打斗。   “慕华师姐小心。”眼看着狼人的獠刀即将插入上官慕华的脊背,蛟鲮飞奔而来一脚踢开獠刀。   “你没事吧?”蛟鲮将上官慕华护在身后,那一刻脸上闪过紧张与担忧。   “我没事,你没事吧?”   蛟鲮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后,开始发起进攻,而这一场恶斗,似乎谁都没有占上风。   突然天空一声巨响,一只凶狠且庞大的狼站在双方中间,“我说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敢贸然前来救人“   “老大。你来了!”小狼崽们看到王大狼出现,欢呼雀跃起来,个个脸上神气得很。   见到老大出现,余下的那些小狼人立马乖乖的站在老大的身后。   “你为何抓我们的师弟,快把我师弟放了,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蛟鲮道。   “一群小孩,还想来我清风寨兴风作浪,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想当年涂山的人也不敢在这造次”   “我警告你,我们可是瀛洲的人,你若敢动我分毫,我师父师尊绝对不会饶过你”   “师尊?太上真人,那老头都不过问世间事,怎么可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出山呢,至于你的师父,估计也就跟上官骏不相上下,上官骏不敢杀我,就让你们几个来,果然是手段毒辣,不过我劝你们几个赶紧离开,我只要白邪与离魂珠,拿白邪与离魂珠来换。”   “你这怪物,竟然如此欺凌我爹爹,今日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王大狼睥睨了上官慕华一眼,眼中有波柔和涌动,瞬间又消失不见。   上官慕华言毕,便拔出了摘星剑,摘星剑是天神之器,吸聚所有日月星辰而炼化的神器,只见此剑一拔,夜空如白昼,星辰璀璨。   “你这是....摘星剑?”   “算你识货。”上官慕华将仙剑注入不少灵力,只见仙剑化作一道星河直接追着狼人围攻。   最开始狼人明显落于下风,几个回合之后,只见狼人开启了云水之巅,周边翻涌激烈的水波,那水波声势浩大,似乎要将世间万物所吞没。   “不好,是云水之巅,我们要避开水波,如果水波溅到身上,我们身上的皮肤都会溃烂。”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墨沥拿出了玄冰盏,同时引四海之水与云水之巅的水波相抗衡,玄冰盏是专门吸收水的法器,慢慢的云水之巅的溶水越来越小,波纹也越来越小。   他们几个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到底是何人?为什么会有玄冰盏?”   “怎么样,这个法器我修炼了很久,就是专门来对付你的云水之巅的”   “你跟涂山是什么关系?”   “你很怕涂山的狐狸吗?”上官慕华一脸疑惑的说道,想不到这红毛怪连师尊都不怕,竟然会怕涂山的狐狸。   “今日姑且先放过你们,小的们,我们走”只见王大狼手一挥,整个村寨还有云上之巅竟然......竟然消失了。   什,什么,竟然消失了?众人疑惑。 第三十五章   “你们回来了?抓到狼人了吗?”流觞看到他们几个回到客栈之后赶忙询问战况。   “别提了, 完全打不过”蛟鲮一个劲儿摇头叹气,何止是没打过,最后竟然看着他们那么一群人在自己眼前消失。   “白邪师兄在吗?”上官慕华一边擦拭着她的摘星剑, 一边道。   “他在照顾舒漓师妹,慕华师姐还是晚点再去找他吧!”流觞好心劝阻, 毕竟此时对于白邪而言,没有什么是能跟舒漓相比的。   上官慕华并未理会, 而是直接去了白邪的房间, 只见白邪正在给舒漓渡修为。   “白邪师兄, 你这是在干嘛?你这样下去会耗尽修为而亡的。”上官慕华见白邪体力不支额头冒汗脸色泛白,于是给白邪渡了几成修为。   “出去”白邪正色道   “师兄.....”上官慕华很是担忧,那一刻眼神中冒出怨恨,甚至有一丝丝的醋意,倘若舒漓发生意外,那么白邪应该就只是她一人的吧?   “出去”白邪再一次命令,上官慕华无奈的退出房间。   白邪之前也给舒漓输过仙气,可从没有这么难受过, 如今的心口仿佛被火烧一样,脑海中全是一些蚀骨饮血的画面,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真气乱窜,只觉有一股气直接冲入自己的头颅, 瞬间全身血液沸腾,胸腔有一股怒火,顷刻就要夺口而出。   樾冀觉察出房内异常之气, 第一个冲了进去,于是赶紧施法,这才使得白邪慢慢冷静下来,同时体内的那腔怒火才慢慢消减。   “这个女娃娃没得救了。”   “前辈......我求求你救救舒漓”   “求我也没用,这女娃娃已经毒侵心脉,回天乏术,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了”樾冀黑着一张脸,但眼珠子却贼溜溜的在白邪身上游走,似乎是想探究更深的秘密。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求求前辈......”   这是白邪第一次觉得那么的无助,那么的悲伤,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他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将舒漓刻在心里,只是他知道舒漓早已是他心里的一道疤,剜不掉。   “除非是能找到我主人,不然这个小娃娃就死定了”   “你主人是谁?现在在哪儿?”听到还有相救之法,白邪仿佛看到一丝希望。   想到主人,樾冀瞬间心情变得极其糟糕,他的主人应该已经不在了吧?当年血流成河,主人就那样惨死在自己的面前,还摔断了最爱的琴,自此以后他便一直在素心梦里,再也不染俗世,可是好好一个梦,竟被这女娃娃给毁了,如今又让他来救人,这不等于将自己给杀了么?   “白邪师兄,附近有村民被狼人抓走了”   “知道了,大家做好准备!”提及狼人,白邪的眼神都是愤懑,伤他爱人抓他师弟,如今又再次危害到村民,白邪思考了一会儿问樾冀,“我想狼人应该是冲我来的,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去弄清楚,而且云隐还在他们手上,不知道前辈能否帮我照顾舒漓,我会护住她的心脉,给她续命!”   “你不能在渡修为了,你以为你是上仙修为就渡不尽的么,你先去看看,我会照顾好她,至少在你回来之前她是不会死的!如果你能在七天之内找到解药,说不定还能起死回生!”樾冀制止白邪再次给舒漓渡修为,照他这种渡法,没十天半个月估计自己就修为耗尽了!   “好,多谢前辈!”白邪朝樾冀揖上一揖,便化作一缕白烟消散。   等白邪离开后,樾冀看了舒漓一眼,并给她吃了枚丹药,尔后化作一只金蝶,飞落在舒漓的眉心,将舒漓带往素心梦中。   这是樾冀唯一能保住舒漓的办法了,至于在这素心梦中会发生什么,那也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事儿。   而去救人的瀛洲弟子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白邪师兄,上次我们就是在这里发现那群狼人的。”上官慕华蹿到白邪身边将上次的情况跟白邪说明。   白邪并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四周,这儿哪里有什么山寨的样子,前面是一片浓密的树林,偶尔还有几只喜鹊唧唧喳喳的叫个不停。   “羽姬师妹,你们羽族善于飞行,你穿过这座树林,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白邪观察了一眼四周开始了自己初步的计划,“蛟鲮跟墨沥师弟你们从东南跟西北两个方向同时攻击。”   “好”   “好”蛟鲮虽不服,但此时也只能听命于白邪。   “师兄,那我跟流觞呢?”上官慕华见其他人都有分配任务,唯独她跟流觞。   “你们跟在我身边,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们”白邪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白邪一直在观察周围的气候,方位,还有日光,甚至是树枝跟树叶倾斜的角度,只见所有的树木都往东南方倾斜,而西北方的树叶反而更加浓密,西北属水,水为阴,东南却为火,火为阳,所以这应该是个以五行阴阳术所设的结界,那么结界之下就是清风寨,而云水之巅的位置应该是在西北方的上空。   看来这布阵之人果真定与涂山有莫大的关系。   “师兄,我们现在要做什么?”等了很久之后,上官慕华按耐不住。   “等”   “等什么?”上官慕华虽然剑术跟法术算是颇有建树,可这五行阴阳术是涂山狐术之一,外人不得真传。   “等天黑”   “白邪师兄,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前往探秘的羽姬风尘仆仆而来,甚至还大口的喘息,“这里竟然是一个结界,我想那群狼人定是在这结界之内,只要我们破了这个结界,我们就能找到狼人了”   “嗯,可这个结界并不好破”白邪早就看出来这个结界,只是如何破这结界,他还没理出头绪,“我们等蛟鲮师弟他们回来再做打算吧”   天色渐渐昏暗,白邪他们等了足足三个时辰,这才看到蛟鲮与墨沥的身影。   “你们有什么发现?”羽姬看到他们马上迎上去询问。   “我这边能感受到火的力量,但是我攻不破”   “墨沥师弟,你那边如何?”   听到白邪的询问,墨沥一瞬间变得非常沮丧,那表情也瞬间变得凝重,“这个结界的力量,还包含云水之巅的力量”   “这个云水之巅是什么”   “应该是座水牢,里面全是铜墙铁壁,几乎没有出口,而那千年寒冰链无坚不摧,也不知道云隐怎样了”羽姬十分担忧,云隐已经被关足足三日了,也不知道又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还有他那一身的伤。   “不,不单单是坐水牢,简直是人间地狱,一旦云水之巅开启,肉体凡胎无法靠近,即便是得道的仙人,也会被瞬间融化,除非有一个瓶子”   是的,仅仅一个小瓶子,记得当年那位漂亮的姨娘就是拿着那个会发出五彩光芒的瓶子才能靠近的,若不是当年为了救他,那么那个漂亮的姨娘肯定就能消灭云水之巅了还有那个极恶的人了。   “什么样的瓶子?”白邪问   “就是一个很漂亮的瓶子,那个瓶子在半空中会发出五彩的光芒,很漂亮的,但那些光束有极大的杀伤力”虽然那时的墨沥还只是个孩子,但那生死攸关之时,却将一切都刻在脑海里。   白邪从自己怀里拿出五彩琉璃瓶,“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小瓶子?”   墨沥接过五彩琉璃瓶端详了一会儿才非常肯定的说道,“没错,就是这个瓶子,当年那个姨娘就是拿着这个瓶子打算消灭那个坏人跟云水之巅的。”   “姨娘?”白邪微微有些好奇,仔细盯着墨沥,这五彩琉璃瓶可是母后给他的,难道说这个墨沥与母后有一段渊源?   “嗯,你怎么会有姨娘的瓶子?”   “一位仙人所赠!”白邪与涂山有着千丝万缕的牵绊,可却不能以自己真实的身份坦诚,这时只见他收好五彩琉璃瓶,同时也再一次确认了这王大狼与涂山定是有些纠葛,不然母后也不会断然出手,看来这一次的问题比想象中棘手,白邪夜观天象,突然正色道,“慕华师妹,拔剑,引星辰的力量,破结界”   “好”   只见上官慕华腾空而起,直入天际,摘星剑经过的地方,星星都变得黯淡无光,瞬间电闪雷鸣,狂风肆虐,上官慕华举着摘星剑直接往结界飞去。连挥三剑,结界虽然有轻微震动,却一点裂缝都没有,反而将上官慕华给震飞。   白邪见状,飞升而起,将上官慕华轻轻搂住,并缓缓落地,“你没事吧?”   “我没事”那一刻看向白邪的脸也如同晚霞一般绯红,虽然说着没事,却吐了一大口鲜血来。   “慕华师姐......”众人见状纷纷上前询问。   “这明明就是涂山的五行阴阳术所设的结界,为何摘星剑都破不了呢!”白邪小声嘀咕着,按理说是没错的,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我说就凭你们这几个小娃娃,还想破这个结界,简直是痴心妄想”樾冀笑呵呵的从空而降,虽是个孩子的模样,但行为举止宛如一个长者。   “前辈,你怎么来了?”白邪看到樾冀出现,一则欣喜,然更多的是担忧,欣喜的是有了樾冀前辈的加入,说不定能破了这个结界,可担忧的是舒漓一个人在客栈要怎么办,会不会有危险。   “我来看看你们几个死了没有啊”樾冀一脸笑意,“还好,战斗力还不错,没怎么受伤,该不会是毫无对策才按兵不动的吧?”樾冀观察了一下结界,淡淡一笑,看来这白邪这个傻子还是没找到方法,殊不知破解结界的方法其实就是......   “前辈?就这么一个毛头孩子,这算哪门子的前辈?”蛟鲮一脸不屑,如果这都算前辈的话,那他岂不是前前辈,哦,不,是前辈前辈的前辈了。   “不过就是一条火龙,委身于东海而已,话说这东海蛟王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没有教养的儿子了?”樾冀用鄙视的眼神看了蛟鲮一眼,“既然你们这边有骨气,有能力,那你们就慢慢耗着,我还有别的事情,先走了”   “前辈且慢”白邪飞身拦住住樾冀,别人不知道樾冀,但白邪是清楚的,虽然是个活了几万岁的孩子,那关于云水之巅,肯定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也许能找到破解这个结界的方法也是必然。   樾冀冷哼了一声,扔给白邪一个小瓶子,瓶子里盛着红色的液体,那暗红的液体里还夹带着丝丝腥味。   “前辈,这是?”   “那女娃娃的血,或许你能用得上”樾冀说完想趁机开溜,倘若再不溜的话,恐怕白邪会把他给捏碎了。   “女娃娃?你是指漓儿,你把漓儿怎么样了?你说过会护好漓儿的,你把她怎么了?”白邪抓住樾冀的胳膊一个劲儿的晃动着,如果舒漓有事的话,此刻的白邪恨不得将他捏碎。   “你别晃了,晃得我老眼昏花,那娃娃还在睡觉,我只是要了点她的血,她是至纯至阴之体,正是这结界的命门克星,我是来帮你的们,还那么凶,跟那个女娃娃一样凶巴巴的!”樾冀忍不住抱怨了几句,不过就是要了几滴血,反正也死不了,这女娃娃的血不用白不用。   听到樾冀这般说,白邪这才放开了他,握住那个小小的瓶子,就如同将舒漓握在手心,可心里却也生出很多疑惑,为什么舒漓的血能破这个固若金汤的结界,这个连摘星剑都破不了的结界。   舒漓究竟是什么人?   虽然心中闪过无数的问号,可当下却不是寻找答案的时机,白邪将瓶子丢了出去,瞬间天空出现一道亮光,同时听到震耳欲聋的爆破声,而那股强大的力量,竟然将白邪等人推出十丈开外。   结界被破之后,便出现一座村寨,寨子里那群狼人在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丝毫不知道危险已在慢慢靠近,但结界之外的人,迎接自己的又将会是怎样的命运呢?还有舒漓再次进入素心梦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第三十六章   “你们这群畜.生, 竟然又在吸食人的精血,这次一定要让你们魂飞魄散。”屡次战败的蛟鲮心里非常愤懑,直接丢过去一簇火苗, 而片刻之间清风寨染红半空。   “原来又是你们几个小毛头,上次一群人都打不过, 这次是来送死的吗?不过听说吸了修仙之人的精血,能功力大增, 我们吸食过人与妖, 唯独这仙么, 今日看来有口福了。”其中有一个正端着碗喝酒的狼人,看到有客人光顾,借着酒劲,竟显得异常兴奋,上次一役已经在这结界困了有好几天没有尝到肉的味道了。   “好狂妄的口气,看来今日不让你魂飞魄散,你便不知天高地厚,不晓本太子的厉害了。”蛟鲮本就是东海的太子, 在家都是养尊处优无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即便是在东瀛,也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讲话,再加上之前战败的羞辱感, 一时间涌上心头,只见他从嘴里吐出一个火球,瞬间将那个狼人给消灭, 只剩下一堆灰烬,随风飘荡。   “你竟敢伤我兄弟,小的们,一起上!”   蛟鲮伤了狼人后,随后狼人一齐疯狂的扑向白邪他们,于是场面陷入了一场混战,不一会儿叫喊声厮杀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刀光剑影电火交至处,一身红衣的白邪站在人群最后,虽未曾出手,但那气场强大到无人敢靠近。   战斗持续了很久双方仍然僵持不下,白邪这才衣袖轻舞,将狼人击退,他淡淡道,“交出我师弟,今日便饶你们不死!”   那群狼人估计是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强大的仙法了,一瞬间竟然都吓呆了,白邪也从未在瀛洲显露自己的仙法,虽然大家都已经知道他初登仙乘,却一直未曾见识过。   以此惊呆了的不单单是狼人,还有瀛洲的数人。   上官慕华看着白邪周身凝聚的白色的仙气,高兴的试图拥住白邪,眼神中流窜的光波十分温柔。   白邪巧妙躲开上官慕华,看着那群狼人,“如果不想死的话,就交出我师弟 ,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哈哈哈......”此时一个哈哈的笑声从天而降,只见一身棕色衣衫的王大狼立站在白邪对面,獠牙凸显,红毛灵光,“瀛洲终于出了一个有能力之人,不过即便你修成上仙,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白邪轻轻挑眉,“你这自以为天下无敌的结界都能被我攻破......”   “能破结界算什么?如果不是离魂珠跟至阴之血的力量,你是不可能破得了我的结界”只见那狼族首领,丝毫没有畏惧之心,“五彩琉璃瓶确实有不可预知的力量,但这股力量依旧无法击败我,当年涂山雪澜那婆娘都奈何不了我。”   “你与涂山究竟有何种渊源?”   “你猜?”狼人嘴角上扬,有轻蔑之意,“猜到了我就告诉你!”   “无赖狂妄之徒”白邪拿出夺魂箫,转过身对同伴儿说道,“护住心脉,捂住双耳,心无杂念”   随后一阵箫声便在这个火光缭绕杀伐四起的夜晚响起,最开始是轻缓的惬意的,到最后反而变化莫测,声音也是杂乱无序,而周边那边妖力较弱的狼人,完全经受不住这样的追.魂夺命,一刻钟过后三分之二的狼人已扑倒在地,还有一些直接七.窍.流.血而亡。   “看来你也不是无名之辈,得到白渊的真传,但你仍然不是我的对手,你有多大的本事尽管使出来吧。”王大狼轻佻嘴角,似乎是在等待白邪的下步动作,毕竟能遇到如此强劲的对手,实在是令人振奋的事儿。   白邪见狼人如此嚣张,加强了仙法,虽已修炼成上仙,毕竟实战经验不够,而那狡猾的狼人,竟然趁白邪不注意时开启了云水之巅,不一会儿白邪便被团团围在水中央,那一道道的水就如同刺骨的寒冰,虽有强大的仙力加上内丹的护体,还是能感觉到丝丝凉意。   在水波的影响下,白邪的箫声越来越弱,当箫声削弱之际,那些狼人又恢复了斗志,于是一场厮杀再次展开。   被卷入水波中央的白邪,不断地提升自己的能力与战斗力,可是挣扎许久还是未找到突破点,而体内那股乱窜的真气越来越强烈,白邪想要控制住,却是无能为力,只见那股真气一直在躲着,白邪丝毫没有靠近。   “白邪放弃吧,你是打不过我的,我只需要离魂珠,别的我都不需要!”其实讲真,王大狼并不想取白邪的性命,只是想困住白邪逼那红衣女子拿出离魂珠而已。倘若白邪就这么死了,说不定他也拿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不知道离魂珠是什么东西,就算有,我也不会交给你的。”被困于水中央的白邪一次又一次战斗,并无放弃之意。   “你若不交出离魂珠,你将葬身于水波里,只要你交出离魂珠还有那个倾城倾国的美女,你跟你的朋友都能得救”   如果没有提到舒漓,白邪似乎还能镇静,可提到舒漓,心头的那股怒火被瞬间点燃,他本来可与舒漓在瀛洲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云隐也不会被抓,希[也不会死,还有舒漓,他的舒漓,此时不知是生还是死。   “啊......”白邪对着天空大叫一声,只觉体内有一股血气之力冲破,瞬间全身散发着一股红色的邪魅的光,随着这份冲击力与爆发力,已经冲破水波,瞬间立于云水之巅,那一头长发一身红衣,在空中随风飘散,在这个夜晚更显得魅惑诡谲,更是初步彰显半仙半魔之态。   “你,你不是白邪,你不是白邪.......你是他,你绝对是他。”王大狼看到此刻的白邪,竟然有一种恐惧害怕之感。   而那座水牢也瞬间奔溃瓦解,当水牢失去结界之力时就跟普通的牢房毫无差别,众人见水牢已经失去妖力的庇护,赶紧想办法救出云隐,竟然没人关注过白邪此时的变化。   “你怎么会是他?他不是死了吗?他不是很早之前就灰飞烟灭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但你竟然敢欺凌我们瀛洲的人,今日我断然不能留你”白邪取出自己的锦鲤线,那些线瞬间编成一张网,将狼人尽数捆绑,随后用五彩琉璃瓶收了这群狼人。而之前那些被狼人吞噬的灵魂,也被一个个放逐出来,虽然无法复生,却能通往极乐,可免万世颠沛流离之苦。   而白邪也好像是一个突然膨胀然后又突然被泄了气的气球,泄了气之后的他,慢慢的坠落。   “白邪师兄,白邪......”   ******   “这是哪儿呀?我怎么不知道这个地方了?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被带入梦境的舒漓,不知不觉走到一个陌生的城镇,而这个小镇上的人,好像都非常热情好客,街道上都是穿着上成品的衣衫叫喝的商贩,还有一些杂技团的人在表演,好不热闹。   对于这个城镇,有几分熟悉,但又异常陌生。熟悉得就像自己生活的地方,陌生的就如同从未见过。   “让一让,让一让”   只见有个骑白马的俊俏的公子哥,匆匆赶来,大街上的人急忙给让出一条道。舒漓于人群中,看着那个骑着白马的公子哥,那名公子哥竟与白邪长得一模一样。   舒漓高兴的挥舞着双手,不停的喊道,“白邪师兄,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舒漓一个劲儿叫着白邪的名字,可白邪却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骑着马儿一路西行。   那一瞬间,舒漓只觉非常失落甚至能感受到心脏丝丝疼痛之感。   舒漓从街头逛到结尾,眼见天色越来越暗,路上行人纷纷散去,而商贩也收摊匆匆赶回家,舒漓一个人行走于清冷的街道,没有朋友,没有家人。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在天未完全黑透之前,来到了一家农舍,可当她走进农舍之时,只觉心头隐隐作痛,似乎有几万只蚂蚁咬噬,那份疼痛之感,蚀骨钻心。   “怎么会这样?怎么心口这么疼?”舒漓紧紧捂住自己的心口,仿佛松开手就会立刻疼死一般。   而农舍的老头好像能感觉到舒漓的存在一样,打开竹门,往屋外瞧了瞧,发现空无一人,又重新关上。   “老头儿,你在瞧什么呢?”屋内传来一个老太的声音。   “没什么”   “你是不是疑心病又犯了,以为是倾城回来了,倾城这孩子,都离开很久了,怕是不记得我们二老了!”老太的声音略带伤感,甚至还有丝丝无奈。   “入夜了,洗洗睡吧,明天还要去给倾城上柱香,天气渐凉了,明早我们去给她添置一些衣物吧!”   原来你们的孩子已经不在了,听着屋内的对话,舒漓心口的疼痛感再次升级,而倾城这个名字,竟然那么的熟悉,熟悉到听到这个名字就能从脑海中幻出一张脸来,那张脸倾国倾城,甚至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那晚舒漓守在竹屋外整整一晚,次日清晨才离开。   像是没有躯壳能寄托的孤魂,舒漓一个人在这个繁华的小镇上游荡着。   四季轮番更替,令人淬不及防,一直走到天寒动地的北冥极地。远远地看着一双男女正在这冰天雪地里练剑,剑气冲天仙气缭绕,尤其是那女子手中的剑更是威力无穷,如炎火中日,每一招一式都配合的天衣无缝,默契感十足,舒漓就那样看着人家小情侣打情骂俏的舞剑,心下却生出许多的嫉妒,那男子虽未曾细看,但那一张一弛虽只是在教女子剑术,细微之处能感受到那份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再想想白邪,每天除了教她看书习字道法之外,就只是熬汤了,她从来就不想做什么贤妻良母,小家碧玉的巧媳妇,她想匡扶正义,斩妖除魔,可白邪总说女孩不要打打杀杀的,也许是因为自身武功不济,道基不稳,灵力微弱,才会一次次的任人宰割,将自己陷入困境。   如果她能从这个鬼地方逃脱,她一定要好好的修炼,最起码要有能保护好自己的能力,这样也就不会给白邪还有其他师兄弟们添麻烦了。   舒漓盯着那双男女瞧,当那个威风鼎然的男子转过头来时,舒漓惊讶地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那个人竟然是白邪。   该死的白邪,果真是个渣男!   舒漓回想起与白邪相处过的点点滴滴,此时只觉胸口处有微微怒火而她却不知为何会有怒火?提起那把废铁剑疾步走了过去,可当她靠近时,却始终没看清那女子的脸,倒是看清了那把威力无比的剑,那把剑正是舒漓手中的赤炎剑。   那一瞬间,舒漓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微微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废铁,实在很难相信。   还有那女子到底是谁?为何当舒漓靠近她时,总觉得很熟悉很熟悉! 第三十七章   虽说白邪收服了狼人, 但自身也遭到了强大的反噬,在上官慕华的建议下一群人纷纷上了药师宫。这药师宫沿着岱屿山而上也不过半日路程,这是上官慕华离家后第一次回, 自然上官俊也是摆足了排场。   就光那药师宫的小药童就从宫门排到山门,繁文缛礼应有尽有, 而受伤的人也被一一安排在偏殿养伤。   “白邪师兄,你现在感觉如何了?”见白邪醒转, 上官慕华喜极而泣, 手中端着一碗药, 正慢慢的吹凉,舀起一调羹就准备往白邪口中送。   白邪伸出手一把接过药碗,一仰头就将碗里的药喝个干净,丝毫不给上官慕华献殷勤的机会,心中念的只有术漓,随后他看着门外,“漓儿在哪儿?她的伤如何了,还有云隐师弟, 还有其他人如何?”   “云隐师弟虽然伤得重,却只是皮肉伤,并未伤及心肺,我爹已经给他治疗过了, 至于舒漓,她被困在素心梦中,樾冀前辈在照顾她, 有前辈在她一定没事的!”上官慕华有些失落,那一丝丝的失落瞬间消失不见,以至于旁人无法捕捉。   白邪推门而出,正欲前去看望舒漓,却被迎面而来的墨沥给拦住,“白邪师兄,你旧伤未愈,还是躺着休息吧,舒漓师妹那边我会不时去看看情况的……”   “我怎么了?”的眼神很是奇怪,令白邪不解。   “没事!”墨沥欲言又止,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白邪一眼,便半个字也不肯吐露。   “那女娃娃命大福大好得很,有什么好担心的,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樾冀轻轻的走了进来,他冷哼一声,“那日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小子恐怕早已坠入妖道万劫不复”   说道白邪差点妖化的事情,众人一片唏嘘,虽已过去数日,但那日种种却是历历在目,无法忘怀。   “前辈,漓儿到底怎么样了?她什么时候才能醒来?”见到大伙儿都平安无恙,白邪的心头也算是一块石头落地,可一想到舒漓,那块石头又被重新拾起。   “那丫头,早已毒侵心脉,我将她困于梦中,顶多也只能保她十天天的命,若依旧没找到解药,恐将必死无疑,不过说来也奇怪,那丫头,竟然骨子里就渗着毒,换做常人说不定早就死了,可是她却在梦中波澜不惊,说不定她能以毒攻毒,炼化此毒。”   白邪看了上官慕华一眼,深深躬了一躬,“漓儿的伤,还请师妹多多费心了!”   “师兄......”上官慕华如鲠在喉,只是回了一礼,喊了句师兄就再无别话。   白邪突然感到胸口闷痛,他用真元压制自己体内的伤,若不是修为尚可恐怕早就撑不了多久。   “前辈,我将舒漓托付给你了,我要去一趟灵山。”白邪再次向樾冀躬身道,上官骏虽为药师宫的宫主,但若论起医术来,恐怕九州之地没有人能比得过自己的二哥白凛了。   “你现在的情况不太乐观,最好哪儿都别去!”樾冀给白邪摸了一下脉象,脸色越发凝重。   先不说白邪,就是那舒漓……   虽说狼人已经消灭,那些被狼人吞噬的灵魂都已得道永生通往极乐,可这狼牙留下的毒,却迟迟未清除。   樾冀看着白邪也是一筹莫展,就算他知道救治的办法,他也无法言明,他虽然很想救出主人,可也不想伤及无辜,比起其他两位,他已经算是理智的了。   “前辈,我不打紧,我还撑得住,只是漓儿……我只想救漓儿!”   从见到舒漓开始,就觉得像是欠了她一般,他很想什么都给她,让她幸福快乐,什么天下正义,除魔卫道,在遇见舒漓的那刻起就都显得微不足道了。他只想跟她山水一程一程的走,四海九州遨游,牵起她的手,许她一个美好的将来。   樾冀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除非是我的主人出现,才能救她,不然她必死无疑!”   “那你的主人,他在哪儿?你可有法子找到他?”白邪急了,樾冀多次提到自己的主人,可是却从来都没有见过,先不说有没有这个主人,就算有人家也未必会救。   “你拽我也没用,自从那场神魔大战之后,我已经数万年没见过我家主人了,这沧海桑田的,你让我一时半会去哪儿找他啊”樾冀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他神色沉重看着白邪,似乎能从白邪身上看到另外一个人,只是那人好像与白邪又完全不同。   “那你有没有什么是跟你家主人有关的法器物件,我可以用追魂术找找看”   “除了离魂珠,再也没有别的了……”樾冀的神色渐渐暗了下去,他寻遍九州四海,就只是想找到一点跟自家主人有关的痕迹,最后在东莱国遇到了妖后,便与那树妖达成协议,想借助树妖操控花草树木的能力,来寻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最后还是一无所获,他甚至也曾怀疑舒漓身上有离魂珠,毕竟九州之内三界之中四海之泗,能有至阴至纯的血脉,舒漓可是第一人,但舒漓身上并没有离魂珠的任何气息。   白邪看了站在一旁的上官慕华,“慕华师妹,你先出去一趟帮我把流觞师弟叫来,就说我找他有事。”   “你的身体状况能用追魂术吗?万一有什么情况……”   “所以我才让你帮我把流觞喊来,他与我修的是同宗法术,能为我护法!”其实对白邪来说,只是想找个理由打发了上官慕华而已,至于护法的事儿,他自然不会让流觞去做,白邪的性子是万万不会让别人陷入危险之中,如果真有危险,他一人扛下就好,他可是涂山的三殿下,虽然这世间没有几人承认他的身份,但他身上流淌着的始终是涂山九尾狐的血脉。   “好,我这就去把流觞师弟喊来!”上官慕华离开后没多久,果真流觞便背着他的琴风尘仆仆而来。   “白邪师兄,我正准备找你,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流觞看了一眼房间内的墨沥,这墨沥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自从与狼人大战后,他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喜欢粘着白邪。   “流觞,你可曾听说过离魂珠?这珠子究竟有什么来历?”白邪问,在他心中此时舒漓才是一切。   “据民间说这离魂珠可是上古妖王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斩杀万只妖兽并取其妖丹,修炼出来的,听说是可以延续生命保持容貌。”流觞思考许久才道,可是关于这一段的记载,上古神籍中找不到任何记载,只有坊间的传言。   听到流觞的话,樾冀思考了一会儿,原本兴奋的脸上此刻冷若冰霜,只见他非常沮丧的说,“世间仅剩下离魂珠了,其他的法器估计也已经禁锢在那座城镇了,可是离魂珠我感觉不到它的气息!”   “就目前情况而言,救漓儿是最紧要的事儿,你那个主人说不定数万年前就已经被神族的人给杀死了,找你主人的事可以慢慢来,先救漓儿要紧!”数万年都找不到的人,如今能找到才怪,放着身边的人不急,去纠结他人干嘛,白邪微微有些怒气,正打算先向上官慕华讨要一枚延长性命的丹药,再独自前往灵山寻找二哥。   “那个臭丫头不一定能治好”   对,这才是重点,重点是不一定能治好。   “倘若你治好了舒漓,我将送你一颗盛世美颜丹,让您永葆年轻,你看如何?”   盛世美颜丹?这绝对是大手笔,能一直永葆年轻,这可是极大的诱惑了,樾冀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那丫头也不是治不好,只是需要一件宝物,而这件宝物是件旷世奇宝,就看你与它有没有缘分了”   “是什么宝物?”   “是一直灵簪,这只灵簪不仅能锁住真身还能驱散百毒,是上官骏年少时为其夫人打造,用一百种毒草炼化而成,后来上官夫人死后,这只簪子也下落不明.......”   “喂,臭小子,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你急匆匆的去哪儿?”   “去找上官骏”   片刻之间白邪与流觞便消失在屋内,直奔药师宫正殿。   上官骏擅长研究百草,特别是一些剧毒的草药,白邪与流觞刚出房门,就随处可见漫山的珍稀药材。   “果然是药师,说不定他真能治好舒漓,白邪师兄,你放心,我们一定可以治好舒漓。”流觞一边看着这些珍稀药材一边安慰着白邪。   从素心梦醒来后,流觞几乎成了白邪的小跟班,不管白邪去哪儿,他都跟着去哪儿,甚至是他自己也说不上原因,只是想跟着白邪。   “嗯,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一定会治好她的!”   白邪转过头对着流觞微微一笑,对于他而言,只要舒漓醒过来,不论他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一定要救活舒漓。   “不知两位上仙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看到白邪跟流觞来到正厅,只见上官骏曲意逢迎,满脸堆笑。   “不敢,今日冒昧前来打搅,只因白邪有一事相求,还请药师相助”白邪拱手道   “哪里,哪里,既然阁下是东瀛的白邪上仙,在下定当有求必应”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药师了”   两个人打了大半天的官腔,当白邪提出灵簪的事情后,那上官骏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白邪自知此事有些唐突,也并未再次相逼,只好等着上官骏的决定。   上官骏歪着头慎重的思考了一会儿才说,“灵簪乃先夫人之物,当年下葬时当做陪葬物,随先夫人一并去了,你今日来借此物,可是要叫我开馆取物,实在是对先夫人之不敬”   “既然如此,那是白邪思虑不周,还望上官先生见谅”白邪做了告辞之意,正欲离开,却被上官骏叫住。   “不过今日你若应许了我一门心思,即便是开棺取物,我想爱妻也不会有怪责之意,在下孕育一女,且与上仙是同门,若能结为秦晋之好,在下定将灵簪双手奉送”   听到上官骏之意,白邪微微蹙眉,随后立马拒绝这桩美意,“在下不才,幸得上官宫主赏识,可在下已有意中人,如若强娶令爱,恐怕会耽误了令爱,还望上官宫主见谅,若无别事,请恕在下先行告退”   ”放肆,我药师宫,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今日拒绝,令我药师宫名誉扫地,我定然不会让你走出这药师宫的大门“   随着那一声的放肆,只见药师宫的朱门已被重重关上。   ”你这老头,怎可如此蛮横无理,婚姻之事岂可强迫,天下也不是就白邪一人?”看到此等仗势欺人,流觞心头闪过一丝不悦,早听说这上官骏嚣张跋扈,今日一见有过之无不及,果然名不虚传。   “上官宫主,在下确是有意中人,令爱可觅得更好的夫婿,在下生性不羁,实在不是令爱的良配,还请上官宫主酌情思虑”   “白邪,我敬你是谦谦君子,又与慕华是同门,但不表示我药师宫便怕了你不成!”   上官骏微微运功,身上的灵气增加了不少,他将灵气蕴在手心,对着白邪挥了一掌,白邪微微侧身,这貌似有五成灵力的掌风,便击在墙壁上,将墙壁的山水挂画给震碎。   “我们三番两次跟你讲道理,你怎如此冥顽不灵,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跟你客气”   流觞化成一根琴弦,虽只有一根琴弦,却依旧能弹奏出杀伤力极强的灵力。   白邪思忖,只是一根弦,便有这么强大而霸道的灵力,这若是一把琴的话,岂不是杀人于无形之中?   流觞化成的琴声在这个大殿缓缓响起,粗听像是高山流水般的情动之声,再听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悲情的故事,那一个个音符,就如同一把刀子,一记又一记刺进心脏最深的角落。   闻罢,让人五脏六腑都跟着疼痛。想哭却又哭不出声音。   此时的上官骏虽然不敌,却仍然在反抗,可最终因灵力低微,而应声倒地,嘴角溢出丝丝血来。   “流觞,不可伤人性命”   此战流觞明显占优势,白邪恐及伤人性命,及时阻止,又岂知那心高气傲的上官骏,竟然使出杀手锏―散灵粉,散灵粉是上官骏采用一百五十二种毒草提炼而成,能与空气混合,只只见那上官骏将散灵粉往白邪身上撒来。   流觞见状便挡在白邪跟前,那散灵粉尽数撒在流觞的身上。   “流觞,流觞,你怎么样了?”   白邪将流觞搂住,虽然用仙力护住流觞的心脉,却依然能感受到流觞慢慢消散的灵力,仿佛被震碎的灵魂在空中飘散。   “白邪师兄,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别难过,这一刻我觉得我的使命完成了,虽然我也不知道我的使命是什么,我本就无父无母,从何处而来去向何处,似乎都不明确,但我意识里好像有未完成的使命,直到这一刻,我竟然觉得我的使命完成了,师兄,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流觞慢慢的闭上眼睛,尔后化作一根琴弦落在白邪的手心,白邪紧紧的握住那根琴弦,看着流觞在眼前慢慢的消失,只觉心中有一把怒火在愤懑的燃烧,他仰着头大叫一声,慢慢的眼睛变得通红,那一身红衣那绾成发髻的长发也慢慢的在散开,随着风在飘扬,或妩媚或邪魅。   “我处处让你,你竟然杀我的师弟,今日我定要血洗药师宫。”   “白邪,你可是瀛洲弟子,修仙之人怎可妄动杀念?”看到此时的白邪,上官骏的心里恐慌更甚,若不是使手段,论单打独斗,他怕是会死在流觞的琴音之下,而这白邪竟然能数千年就能修成上仙,再加上涂山的狐术,他怕是连三招都受不住。   “就因我是修仙之人,我才没有拿你怎样,怎知你如此狂妄,竟然杀了我师弟,我若再纵容你,怕是我自己也难逃出你的魔爪"白邪一步步朝上官骏走去,那凌厉而自信的气场,令人闻风丧胆望而生畏。   眼看白邪步步紧逼,而在此时,殿门被打开,只见分成好几批的小药徒将白邪团团围在中间。   ”今日我不想伤及无辜,我只要上官骏一人的性命,此事与各位无关,识相点的就赶紧滚”   而那群小药徒竟然忠心护主,丝毫没有要离开之意,一个个使用绝技一次次攻向白邪,此时一轮厮杀在药师宫慢慢开展......   接着一把摘星剑横扫而过…… 第三十八章   摘星剑凌厉的剑气直接将厚实而庄重的朱红木门给劈开, 而正殿内早已是一片狼藉,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小药童,满地的鲜血将先前的那场杀戮展现得淋漓尽致。   上官慕华手持摘星剑与白邪对峙, 剑尖流动着灵气,逼得白邪后退了几步, 而同时白邪身上的散灵粉正在一点点的散去他仅剩的修为。   “华儿,是他杀了我们药师宫的弟子, 是他伤了爹!”有了女儿撑腰, 上官骏装作文文弱弱的模样, 似乎刚刚那个要关门杀人的人跟他毫无关系。   “爹,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上官慕华怒视白邪,此时眼中的怒火烧得通红,与昔日的恩情半点皆无,对上官慕华而言,爹爹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不准也不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爹爹。   白邪本想取出本体内丹护送他离开, 可不曾想这散灵粉的药力十分强势而霸道,才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就快要将他的修为给散尽了。   他用真元来维持现状,试图找到可以逃出去的方法,如今整个药师宫能帮他的流觞也已经牺牲, 此时就只能自己一人独自战斗,还有舒漓,他不敢想一旦他有不测, 那舒漓怎么办?   想到舒漓一口血从白邪嘴里喷了出来,素净的衣衫上血泽一片片,看着白邪伤的如此之重,上官慕华微卷的睫毛闪了闪,心中有些不忍,握剑的手抖了抖。   “华儿,不能放他走,你一心对他,可他呢,心中只有那个病怏怏的舒漓,你可知道他是来逼我开棺取你母亲的遗物去救那个舒漓,他对你先母不尊,对你父亲不敬,对你不衷,还杀了药师宫这么多人。   开棺取遗物我也认了,为父知道你喜欢他很久,便提出要求只要他答应娶你,为父定会救活舒漓,可谁知这狂妄的小子不仅不肯娶你,还杀了我们药师宫这么多人,还想杀我!   华儿,要不是你及时赶到的话,我早已成了一缕残魂了,华儿,你要是今日敢放他下山,就当没有我这个爹!”上官骏委屈而愤懑,看这架势今日定要白邪的性命,其实这也无可厚非,上官骏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这么一看倒真的是什么都在为女儿着想,可如此急功总觉得还有别的意思。   还有墨沥说的很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又是否与上官骏有关?白邪不想去思考这些复杂又绕脑的问题,满脑子想的是如何将舒漓带出药师宫,至于其他的人,上官骏自然不会为难他们。   “白邪,我知道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但你今日竟为了舒漓要挖我娘亲的坟墓,还要灭我药师宫,此仇不共戴天,今日你休想活着出去!”言毕,上官慕华轻念剑诀,只见那把引日月星河的摘星剑已然出鞘,凌厉的剑气十分强势而浩然,剑身周边杀气冲冲,瞬间筑起一道剑栏,将白邪团团围住。   白邪顿时感觉胸口沉闷,如今仅剩的修为已经无法支撑,整个人往后摔出了几丈远,且撞翻了一旁的屏风,若不是体内有强大的本体内丹的保护,恐怕早就死在此地。   上官慕华杀意顿起,似乎并没有放过白邪之意,只见她再次施法并轻念剑诀,剑栏合为一体,一股泛着粼光强杀意浓浓的的剑气袭向白邪,就在这时白邪手中紧攥的琴弦发出强大的光泽并与白邪藏于虚怀里的流光琴合二为一,齐齐发出铮铮之声,之前的流光琴虽说威力盛大,但总感觉少了灵魂,可如今的流光琴只是两声铮鸣。便已是不可小觑的力量。   流光琴与摘星剑的较量,令整个药师宫乃至岱屿山灵气充斥,同时空中呈现一层一层的波光,而一些仙法较弱的人都七窍流血而亡。   白邪自然知道这一点,忙收起了流光琴,不想再徒添杀戮,他很平静的看着上官慕华,“除了漓儿,我不会娶任何人,要是只能杀了我,才能消除你心中的恨意,那么上官师妹请便,但我有一个要求,就是在我死后,请将我与漓儿合葬在往生海旁,我定会感激不尽!”   “白邪,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你以为你是谁,不过就是杖着我喜欢你,所以你就可以随意羞辱我了么!”白邪的这一番话彻底粉碎了上官慕华心中的最后一丝念想,她举起摘星剑飞了过来,剑尖直指白邪的眉心。白邪闭上眼睛,此刻仍是如此平静,平静得似那寒冬静止的湖面,风吹不起半点涟漪。   眼看摘星剑即将刺入白邪的眉心时,只见嘭的一声,摘星剑被震落在地,而上官慕华也被逼退了好几步,等众人反应过来,便看到门外有一个红衣女子,手举一把十分笨重的剑,剑身燃起熊熊炎火,赤红的火染红了大半个药师宫,而剑风扫过之处,皆是一片荒芜。   “舒......舒漓,怎么是你?”上官慕华瞪大眼睛看着从殿门正缓缓走进殿内的女子,蠕动了半天的嘴角就只吐出这几个字来。   “漓儿,你怎么来了?你的伤如何了?”白邪抚着沉闷极痛的胸口正一步步的朝舒漓走去,可舒漓好像不认识他一般,只是扛着剑目光紧紧地盯着与她对峙的上官慕华身上,只见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说过,白邪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上,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我身边的一个丫鬟而已!”   “漓儿,你的伤真的好了吗?太好了,我的漓儿!”白邪激动的拥住舒漓,却发觉她的身子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凉,宛如......宛如死人?   舒漓看了白邪一眼,并未说话,而是将目光锁在上官慕华身上,“我再说一遍,白邪只能死在我手上,除了我任何人都不可以杀他!”   舒漓这一刻的气场十分庞大,以至于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有着不容人反驳的力量。   “你不是舒漓,你到底是谁?你是谁!”上官慕华吐了一大口血,鲜红的血喷在地上,她像疯了一样咆哮,完全不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会是舒漓,那舒漓可是毒侵骨髓,药石难医,可这张跟舒漓一模一样的脸,如果不是舒漓的话又是谁呢?   “你觉得我应该是谁!”舒漓轻蔑一笑,那笑容似弯刀,让人不寒而栗,“不过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记住了,白邪是不可能娶你的,你若敢逼白邪娶你,我定会灭了你药师宫满门!”   狂妄的语气,不可一世的态度,还有那份强大到无人能及的气场,无一不在碾压上官慕华,这位药师宫的大小姐哪里肯受得了这份气,便从腰间掏出一个小药瓶,药瓶中流出一串黑色的水,那水瞬间形成一股强大的水流,那条水流从四面八方涌向舒漓与白邪。   舒漓不急不忙挥舞着手中的赤炎剑,一道道红色的剑气纷纷切断水流,可这水流也不知是何种原因,竟没办法彻底隔断,每次切断之后又能迅速的汇聚成河。   “舒漓,你已经输了,我这墨黑水可是我们药师宫的独门配方,除了我们药师宫的人,其他人都破解不了,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灭了我药师宫?”上官慕华蘸了一滴墨黑水在手中把玩,手指飞速的旋转着,而那成千上万道由墨黑水汇聚的水流呈现上千种变化形态,让人应接不暇,而白邪的修为所剩无几,仅靠舒漓一人在奋力缠斗,如此一来只怕势单力薄难以脱险。   “白邪师兄,你带舒漓师妹先走,这儿交给我!”墨沥提着玄冰盏飞了进来,引四海之水与之抗衡。   “此事与你无关,不要掺和进来,这是我与上官慕华的私人恩怨!”白邪试图阻止墨沥出手相助,只因白邪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他与药师宫交战,势必就会叛出瀛洲,可如今流觞已死,他没有第二条路可选,但墨沥不同,他只要不掺和进来,依然是瀛洲的弟子。   “白邪师兄,我不会袖手旁观的,谁敢对你不敬,便是对我北冥一族的不敬!”墨沥心意已决任何人都没办法动摇他,从与狼人大战开始,他就已经下定决心一定会誓死保护白邪,虽死不悔!   “好啊,墨沥师弟,没想到你也一同叛出了瀛洲!”上官慕华怒气正盛,这一次竟开启了九辰星河阵,此阵的阵眼便是这能引万千星河日月同辉的摘星剑,阵法一开,天空似乎拉下一张天大的黑幕,将白昼幻做黑夜,黑幕之上星河点点,月光如华,如此美妙的夜景,却只是一座囚住人的牢笼,从夜幕中所折射出的星河力量,坚不可破。   上官慕华手持摘星剑坐在黑幕之上,她轻念法咒,阵法也随之变化无穷,呈现各种形态,让人捉摸不透。   白邪虽然对阵法有很高的造诣,但此时身受重伤,别说破这阵法就是在这阵法之内都觉得五脏六腑要被撕裂了一样,疼痛难忍,而墨沥几乎不怎么研究阵法,平日就连一个小小的阵法都看不破,更别说是布局如此精湛的九辰星河阵。   再看看舒漓......只见她闭着眼睛,从心深处去感受这个阵法,此阵法虽然呈波浪线涌动,但却与北斗七星宫星宿而列,甚至二十四星宿连成一线,也就是说无论这阵法呈何种波浪线涌动,但其二十四星宿的方位其实是首尾相连,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这看似强大的阵法实则与那狼人的云水之巅以及五行阴阳术所差无几,可谓是同宗同脉。   悟出这一点之后,整个阵法的走向以及脉络也是十分清楚,但这破解之法......难道是?   舒漓慢慢睁开双眼,手上的赤炎剑正淡化了光泽,此时宛如一柄废铁,舒漓收起赤炎剑,拿出玄冥伞,将那玄冥伞在手中转动,念了一两句咒语之后,玄冥伞越变越大,最后只见舒漓举起玄冥伞,往黑幕飞去,不出片刻只见黑幕被撕碎,那星河的陨落,就像一簇簇流萤飞火。   舒漓也随着这陨落的流萤飞火不停的下坠,尔后玄冥伞越变越小,而舒漓的陨落速度也越来越快,指尖的血淅淅沥沥的垂落。   白邪提着一口真气,飞了上去抱住浑身是血的舒漓,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慢的离开了药师宫,而身后传来的则是,白邪与舒漓还有墨沥流觞叛出瀛洲,罔顾性命,残杀同门,血洗药师宫等等。   而这一切罪名,白邪从来都不曾放在心上,身后传来一阵又一阵喊打喊杀声,然,这一切对白邪而言又有何惧呢?只要舒漓还在他身边,一切就足够了! 第三十九章   白邪抱着舒漓与墨沥刚离开药师宫, 前往樾冀的住处,“前辈,你快救救漓儿, 漓儿她快不行了!”   樾冀将门开了一道小口,让他们三人进来, 他查看了一下舒漓的伤势,外伤倒是其次, 主要是内伤, 尤其是心口的伤, 舒漓的心口似乎与常人不同,只有半心?这其中到底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有她内体的毒,竟真的与自身的毒相溶了!   一个人怎么可能只有半心呢,而那另外的半心去哪儿了呢?同时心口处衍生出来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这个女孩越来越有趣了!   樾冀拿出一枚丹药给舒漓服下,“她的伤不要紧,只是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不过......”樾冀将目光定格在白邪身上,“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 你现在浑身是伤,还中了散灵粉,如今修为都要散尽了!要是再不医治的话,恐怕仙缘尽断, 又得从头开始了!想不到那上官老头为了除掉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我没事,只要前辈能帮我想办法救漓儿!”此时的白邪脸色惨白, 极其虚弱,“前辈,刚刚舒漓用自己的血破了九辰星河阵,才会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前辈,我不想她有事!”   樾冀虽与白邪相识时间不长,可白邪对舒漓的感情不少于当年主人对那个毒女的感情,想当年若不是那个毒女,也许主人应该还活于尘世,也就不会有数万年前的那场战役。   樾冀轻轻叹了口气,这人世间的感情,真的值得一个人如此不要命了吗?他虽是活了上万年,但终究看不明白!   “前辈,白邪师兄,我们得想法子离开这儿了,他们找到这儿来了!”墨沥倚窗瞥见药师宫的人正在四处搜寻,一开始墨沥就打算与白邪一同御剑飞行,逃离岱屿山,可白邪伤重,舒漓昏迷不醒,而他的御剑术也学得不是很精通,自己人一人倒可,但要是还载着两人的话,自然十分艰难。   而白邪则是担心舒漓的伤势,想让樾冀给舒漓疗伤,这才冒着极大的风险潜入药师宫的偏殿中。   樾冀并未说话,而是随手设了一层保护结界,而后拿出一艘由宣纸折成的仙船,此船做工精巧,船内竟设有多间卧室厨房灯应有尽有。   樾冀像献宝一样的拿着他花了数千年做成的宝贝,在大伙儿面前晃了晃,“瞧见没有,就上官骏那个老头,能拿我们怎样,这可是我的法宝,待会儿我们就坐上飞船离开!在这飞船里可是应有尽有!”   “前辈这是?”墨沥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小船,何况还是用知做的,好虽好,但若是遇上强风跟暴雨,恐怕也会毁于一旦吧!不过这些话墨沥只在心里嘀咕,并没有说出口。   “这可是我自创的飞船,有了这飞船我们就能轻而易举的离开这个破地方了!”樾冀自信满满,这飞船虽然很久没有拿出来用了,但毕竟是自己花了一番心血研发的,肯定不会太差,若是用来逃命的话,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但这飞船这么小,我们怎么能上去呢!”墨沥实在很难想象他们四个人要挤在只有巴掌大的飞船逃生,想到逃生他心头闪过丝丝难受,本是太上真人提供的一次历练,到头来却闹成如此僵局,还谋上个祸乱天下判出瀛洲的罪名,实在是太让北冥还有自己的师父失望了,   可当年若不是涂山雪澜相助,他们一家早就被贼人给杀死了,虽然父母最后还是应天而去,但好歹也陪了他数十年的光景,这凡尘一遭,足够了!但白邪拿出五彩琉璃瓶时,墨沥便已猜出白邪的真实身份,这五彩琉璃瓶不是普通的法器,是涂山雪澜最钟爱的法器之一,九州之内不知有多少人想要这盛世美颜丹,还有听闻昔日白邪可是由涂山狐帝白渊亲自送上瀛洲的,能享有如此待遇之人,定是与白渊还有涂山雪澜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如此一来很是自然的就猜到了白写的身份。   可是那王大狼究竟当年为何要被涂山雪澜追杀呢?而他们北冥一族又与涂山雪澜有着怎样的渊源呢?   这一个个的问题,实在让人头疼得紧,但眼下还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而是要想办法逃出去,若想要顺利逃出去的话,就只能仰仗这位看似七八岁实则活了上万年的樾冀前辈了!   “看好了!”樾冀轻轻地吹了口气,只见墨沥就变成如指甲盖一般大小的小人儿,樾冀随手一提就将墨沥塞进了纸船里,如指甲盖大小的墨沥在小小的纸船上更显可爱,只见他一个人在纸船上晃晃悠悠,还不停的嘟囔着,“前辈,你们快上船,我不要一个人在这儿!”   “马上!”樾冀随后将舒漓与白邪也变得很小很小,将他们二人也塞入了纸船,最后自己也上了船,上船之后樾冀开始施法,随后只见纸船从窗边飞了出去,而在纸船上的卧房内,白邪看着躺在床榻,仅有微弱气息的舒漓,他轻轻的抚上舒漓的脸颊,“漓儿,你可知往生海旁初见之时,就仿佛前世相识,今生只做重逢之遇,若不是因我的私心,你也不必屡次受到伤害,我本想好生护你一世周全,却一次次将你带入险境。   漓儿,只想与你此生相守相护,可上苍从未垂怜,你说我们相守怎么就这么难呀?如若不是我,你或许还在往生河畔开得茂盛,安稳度世,漓儿,是我没有好好的保护你,是我害了你,我失罪于尔,乞蒙见恕......”   白邪眼神伤感而迷离的盯着舒漓看了很久,那双深邃的眼睛貌似是要滴出鲜红的血液来,慢慢的他觉得全身有气无力,倒在舒漓的身边,那一头黑色的长发,一身红纱,像是开在这个初冬时刺眼的血色玫瑰。   舒漓再次沉睡于梦中,如此柔弱之态,与在药师宫的霸气护夫截然不同,若不是亲眼所见,大伙儿一定会认为刚刚那手握赤炎剑,破除九辰星河阵的人另有其人,此时的她浑然不觉自己身处梦境,她追随着梦里与白邪相似的男子,可那男子几乎认不得她,也看不到她,只与别的女子寻欢作乐,素日下下棋,弹弹琴,练练书法,偶尔还一起修炼剑法,谈经论道,看着他们走过的三餐四季,心尖处时刻宛如被利器割伤,痛的无以复加,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依旧如同路人一般去经历去感受。   本以为日子恬淡美好,一直到那日,那个像极了白邪的男子,不知何故离开了雪山之后,那位漂亮的女子,终日以泪洗面,再一眨眼,天地风云变色,那位本是俊俏的公子哥,却是妖魔之身。   “你为何杀我?”男子极其痛苦的捂住心脏,而心口的伤却在不断的扩大。   “你是万妖之王,我是驱魔圣女,我的责任是护天下,保四海九州三界安宁”那个女子看着那些亡魂,拿起自己手中的赤炎剑刺进那个男子的胸腔。   “是那些人该死,我只是想安稳度日,可他们赶尽杀绝,我若不杀他们,定会成为他们刀下的亡魂”男子绝望的看着女子,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悲伤与绝望,比这剑更冷。   “你是妖王,本可安稳度日,为何要杀人,为何要杀人,你令三界不得安生,你将人间变成炼狱,我岂能饶恕你?”冰冷的语气,可没人知道她此刻悲伤的心情,她身为正义,肩负苍生,她别无选择,可谁让她爱上了不一般的男人呢,于正义,于天下,她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如此!杀了他之后,估计她也活不成了。   “倾城,你杀不了我的,我们早已同气连枝,你体内的离魂珠一旦离开身体,你将活不成了,离魂珠早已将我们血脉相连,你如果杀了我,你也活不成了的。”他抱着一把琴,弹奏着他们曾经一起弹过的曲,那曲《流觞》,竟是如此悲恸,凄寒。   只见那个女子赤炎剑一挥,将那张曲谱挥成两半,随后又将体内的离魂珠逼出,紧紧握在手心,“如果我们都死了,也算是为那些冤死的灵魂陪葬了”   “倾城,不可......”   他眼看着倾城要捏碎离魂珠,一时间化作狐狸真身,连根斩断自己的狐狸尾巴,并用狐狸尾巴紧紧地护住倾城的元神,而他自己也慢慢的跌入往生海中,手中的那把琴也被震落琴弦也因此掉了一根。   舒漓看着这一切,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心痛难忍,而那根琴弦就落在舒漓的脚边,顷刻间,万兽同悲鸣,天地一片赤红,刹那间往生海旁开出一朵红色的冥花来,原来是这位叫倾城的女子耗尽自身修为并取出半颗心封印了妖王,而她自己却幻做一朵冥花,一来为往生海旁轮回道上的阴灵引路,二来则是舍下一切守在妖王的身边。   看着这悲情的一幕,舒漓吐出一口鲜血来,明明是别人的故事,为何自己的心口一直这么疼,仿佛是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一样,甚至还能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慢慢苏醒,而这股神秘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呢?   隐约间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儿,甚至还能闻到一股腥味。   “啊.......”她对着天空大叫一声,然后猛然从梦中惊醒,醒来后看着自己的身上全是血,白邪趴在自己身上。   “白邪,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快醒醒。”舒漓轻轻的唤着白邪的名字,可不论怎么叫,白邪都文丝未动。   舒漓观察了白邪的脸色,伸出手在白邪的头上测探了一下,这才慢慢的闭上眼睛化作真身,附在白邪的唇边,吸汲着白邪身体里的毒素。   还好毒并未侵入肺脏,不然恐怕很难小命难保。   而这时真好碰上樾冀前来探望白邪,却不料发现舒漓的真身,他对着舒漓一掌劈了过去,舒漓虽然躲开了,但依然受了点轻伤。   “你这个破孩子,我是在救白邪,你这样做会害死白邪的。”舒漓恢复人身之后,没好气的埋怨着樾冀,若是樾冀再早些偷袭,恐怕她与白邪都将命丧于此。   “你究竟是何人?”   那一株红花,在樾冀的心里留下抹不去的伤痕,看着主人葬身于海,他那时恨不得将那个不辩是非的驱魔圣女碎尸万段,可那时的他还只是襁褓中的幼崽,若不是有母亲的庇护,恐怕也在那场战乱中消身灭迹了。这数万年来,他躲在素心梦中修炼,希望有朝一日能手刃那个恶毒的婆娘。   “我是舒漓呀,你是不是睡傻了?”舒漓轻轻地捏了一下樾冀的耳朵,“我再说一遍,你可仔细听好了,我叫舒漓,以后别问我幼稚的问题。”   “你不是舒漓,你是那个恶毒的婆娘,是你杀了我主人的,我要亲手杀了你。”樾冀推开舒漓,然后缓缓地举起手,欲将舒漓一击毙命。   舒漓起初当樾冀只是孩子心性,毕竟这副躯壳也就七八岁孩童一般,可谁知这樾冀竟然动真格,舒漓也在开始蕴量着灵力。   “发生何事了?你们在干嘛?”白邪慢慢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他慢慢的起身,将舒漓护在身后,“前辈,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舒漓的,你答应过我的,你怎可出尔反尔?”   在白邪起身的刹那,那一袭红杉轻扬,那一瞬间像极了主人,虽然像却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到底是少了些什么呢?樾冀想不明白。   “哼,她不是舒漓,她是恶毒的婆娘!”樾冀冷哼了一声,“白邪,你迟早会毁在这女人手上的。”   樾冀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往船头走去,待樾冀走后,房间里就只剩下白邪跟舒漓。   “舒漓,你体内的毒都清除了吗?”白邪拉着舒漓的手,给她检查了一下。   “我没事,谢谢!”从在梦境中经历过别人的生离死别之后,舒漓仿似对人世间的感情有了更深层次的领悟,可一想到那个跟白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跟倾城的故事,舒漓别过头去不敢看白邪。   “你没事就好,漓儿,我好累,让我靠一会儿!”白邪说完往舒漓身上倒去,将头埋在舒漓的怀中。   “喂,你别想占我便宜,你快给我起来!”舒漓很用力的推开白邪。   “漓儿,我真的好累,就让我睡一会儿好不好?”撒娇的语气,委屈的可怜模样,甚至还用脸在舒漓的怀里蹭了蹭,而另外一只手则是环过舒漓的腰肢,像黏皮糖一样黏在舒漓身上。   “白邪,你不能这样,白邪!”舒漓想把白邪的手从腰上扒拉下来,当她的手触到白邪时,只见白邪的手臂上全是血,“你怎么了?怎么伤得这么深?”   “漓儿,我想要抱抱,我冷!”白邪的小奶音从舒漓的怀中传了出来,舒漓心中一暖,瞬间泛起的母性光环将她笼罩着,于是她紧紧地抱着白邪,并给他盖上厚厚的被子,两人以极其温暖但又十分暧昧的动作勉强的凑合了一晚。   樾冀从回到船头后就将自己锁在素心梦里,那是他唯一美好的世界了,素心白雪的尘世,干净得不染俗念,大雪纷飞之际,那一身红衣的俊美少年于雪山之巅,安静的抚琴,琴声悠扬,世间静好,他的梦里只有他的主人与琴声,还有凯凯白雪,每次当他难过之时,便会躲进素心梦里,这是他唯一可以用来怀念主人的方式了,而这一刻的梦是他毕生最得意之作。   他出生那年正遇干旱,弱小的他虽被母亲护在怀里,可还是感受到了饥寒交迫,那时其他的同伴也在抢夺着食物与水源,父亲在他未出生之前就已经离开了母亲,母亲一人照护他,可母亲本就灵力不强,为了给他续命,母亲将毕生的修为与灵力都渡给他,自己却不幸离世。   那日正逢主人经过,主人收留了他,并传授他修炼之法,可惜好景不长,主人在遇到那个恶毒的婆娘之后,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没几年光景,那个最疼爱他的主人,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葬身于往生海,他寻遍天上地下至今未找到救出主人的方法。   只因那往生海与涂山比邻,又靠近地狱之门,一般人都无法靠近,传闻即便是涂山之人,都未曾见过往生海中的乾坤世界,尔等凡俗之人,又怎能一窥究竟?   主人,要怎样才能救出你呢?你能不能告诉小樾冀要怎样才能救出你呢?   “前辈,快醒醒,别做梦了,天气骤变,狂风暴雨,我们的船要翻了!” 第四十章   眼见天气骤变, 墨沥快速的跑到船头试图唤醒沉睡的樾冀,可这个小老头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梦中,怎么喊都喊不醒, 墨沥自幼学的是水系术法,按理说能控制风向与水流。   只见他一个人站在船头用术法控制船的方向, 可这宣纸船太小,而他自己此时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人儿, 根本就挡不了这场狂风暴雨。   船只如风中残烛在这漫天的狂风暴雨中摇摇晃晃, 不一会儿船彻底翻了, 樾冀也因此被吓醒,此刻船头两人正在想办法施救。   船舱中的两人则是从床榻上狠狠地摔到了地上,更不巧的是比舒漓整整高出一个头的白邪整个人压在舒漓身上。   四瓣温唇黏在一块儿,该死的白邪竟还意犹未尽的舔了一下嘴角,一个邪恶的坏坏的笑瞬间浮了上来。   “白邪,你这人是怎么回事?船都翻了,你还想着吃我豆腐!”舒漓一脚把白邪从身上给踹了下去,没想到此时船心不稳, 白邪再次往舒漓身.上.压.去。   “漓儿,别闹,我头晕!”他理所当然的抱着舒漓,满是委屈的直喊头晕, 用舒漓的话来说就是借着斯文脸,行流.氓之事。   “你别动!别.压.我!船都翻了,你要再压.我的话, 我们两就要从窗户边掉下去了!”   一艘纸船被这狂风暴雨摧残得摇摇欲坠孤立无援,眼看着两人滚到窗边,倘若再胡闹的话,恐怕真的要从窗户上摔出去了。   舒漓一只小小的手紧紧的抓住窗柩,生怕不小心就破窗而出。   “漓儿,别乱动,我头晕!我晕船!我们不要坐船好不好,船好闷又好晕!”白邪也不知是真的神志不清还是故意的,搂着舒漓的手加大了力度,顺势往窗边滚去,小小的窗户被两个小小的人儿给捅破,随后只见两人纷纷从半空中掉了下去。   舒漓吓得急忙从虚怀处掏出那把小小的玄冥伞,妄想这把伞能救他们一命,谁知这伞也是个心高气傲的法器,任凭舒漓怎样折腾就是不肯变大也不肯施出一丁点法力,两人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不一会儿只见两人纷纷掉入海中,冰凉刺骨的海水,迅速将二人吞没。   海面看似风平浪静,暗里却是波涛汹涌,甚至在海底还暗藏着灵气。   如今的白邪几乎没有修为,沉入海底不久后便已是奄奄一息,舒漓不得不一边在水里挣扎一边拽着白邪往岸边走,幸好之前有报过游泳班,整整耗费半个时辰这才好不容易将白邪拖到岸边。   她十分疲倦的把白邪往地上一扔,整个人累得气喘吁吁,她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累死老娘了,这老狐狸想不到泡了水后竟变得这么沉!跟胀气了一样。”   舒漓休息片刻过后,越想越觉得恐慌,这地方四面皆是海,且海水的温度比其他海域要低很多,虽温度很低,但海中却有大量的蝣鱼在浮动。   纵观三界分为:天界,人界和冥界,冥界又称鬼界,而涂山独立于三界之外,在这三界之内又分布着四海九州,所谓的四海则是:东海蛟龙,西溱火龙,南泾蛇羚与北冥蝣鱼,而九州分别有:灵山,蓬莱,瀛洲,岱屿,方丈,不周,泽荫,嵊泗,和沧虞。   舒漓观测了一番四周,这儿地势平坦,广为辽阔,不见半点人烟,但那片宽广的海域让人看不到尽头,若想顺利逃出去恐怕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儿。   舒漓越想越绝望,从她醒来至今就没有吃过任何东西,眼下肚子也饿得咕咕叫,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伤,再看看被她扔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白邪,第一次竟觉得很是无助。   她有些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好好的学一些野外生存法,如今想到自己一个人要在这片孤海上不知道要窝多久,海水又不能直接饮用,万一喝得闹肚子或者是中毒而亡,那也太不划算了。   “白邪,你快醒醒!”此地也没有瀛洲的弟子,也就没必要惺惺作态,索性就干脆直呼其名,“我们好像迷路了,这里没有食物,我们会饿死的!你快醒醒,想想办法!”   她喊了好几声,白邪仍是一动不动,起初舒漓并没有觉得不对劲,或许是她修为太低,感觉不到,当她细细观测时,发觉白邪脸色惨白,周身几乎感觉不到一点点修为,身为修仙之人倘若散了修为的话,轻则伤重则死,舒漓开始慌了。   舒漓飞速转动脑袋,看看可有什么补救的法子。   白邪如今已修成上仙,他本就是上古神族之一的九尾狐族,修行自然比其他种族要快捷,可如今……   舒漓有些惋惜,也算是白白浪费了这一身好皮囊,不如……   大抵是昔日被白邪渡气渡习惯了,此时舒漓脑海中闪过那个画面,她突然老脸一红,不敢看白邪。   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么做也算是在救白邪,更何况白邪此时昏迷不醒,应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当……就当……就当偷偷的舔.了一口自己养的小宠物?   舒漓突然哈哈大笑了一阵,一般人养宠物都是什么猫狗豢兔之类的,她的宠物是只九尾赤狐?若以后穿回现代,领着一只九尾赤狐招摇过市,那一定会上热搜,毕竟九尾狐在当代可是个稀奇物种。   其实舒漓在没有穿进去之前可是个守身如玉的老姑娘,穿进来之后三番两次被白邪给渡气,但那都是被动的,从来都没有主动过,她鼓励了自己很久,然后拿出壮士断腕英勇就义的精神俯下身去啪的一声戳在白邪微微张开的惨白唇瓣。   舒漓只觉一阵血腥味从牙关涌了出来,接着红唇微微疼痛,原来是她用力过猛,将白邪的牙关给磕松动了,那戳破了的唇自然渗着丝丝血来。   但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舒漓甚至没来得及擦干唇上的血,显然这第一步算是已经完成,接下来应该怎样渡气呢?   舒漓努力回想着自己曾经看过的仙侠剧或者是小说,她本就修为不够,平日也没有好好修炼,连亲.吻之事都习得一知半解,更何况是修仙者之间经常出现的渡气呢?   白邪每次给她渡气时,都会伸出他那灿如莲花灵动的香舌,而她每次都会羞涩而贪婪吮吸唇齿间涌动的仙气,不曾想自己也会面临这么一天……   所以这第二步应该是……伸出舌头?   舒漓小心翼翼的将舌头给送了进去,这渡气确实没什么经验,平日都是白邪给她渡的,只好由着舌头顺时针在白邪口中游离了一圈之后,再把体内的仙气不停的往白邪口中送。   虽然动作很是生硬,但目标十分明确,舒漓毫不吝啬渡着仙气,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的白邪受仙气的浇灌已经在慢慢转醒。   白邪睁开一只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舒漓,见舒漓桃粉色的小嘴正一张一翕,白邪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开始给予回应,此刻两舌之间一抵一推一吮一吸暗自较量着,弥漫在二人之间的是一片片粉色的气流,仙泽缭绕,情意缠绵。   这一方万物也因这片桃粉仙泽的滋润,幻化成最动人最温暖的生灵。   起初舒漓并未感觉不对劲,可渡了一会儿气后,总觉得好像有只大手正在她身上游离。   她瞪大眼睛看着白邪,可此时的白邪除了脸色好点,并没有什么不对之处,可等舒漓看向自己胸.部时,却发现那只大手。   舒漓猛力一推,毫无心里准备的白邪倒在地上,猛烈的雨水绝情的拍打着他的脸,脸上硬生生的疼痛感慢慢袭来。   “漓儿,发生什么事了?”白邪装出十分无辜的小表情,狐狸眼却泄露了心底的得意,“漓儿,你摸.摸我的狐狸脑袋,都摔了好大一个包!你摸.摸看!”   白邪把后脑勺凑了过来,而舒漓对准他的后脑勺再次狠狠地拍了下去。   “白邪,你明明醒了,为什么还装死?装死也就算了,还装死来吃我豆腐,你现在修为尽失,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你懂不懂这个道理?”舒漓气鼓鼓的坐在一旁,手指下意识的摩挲着那把生了锈的赤炎剑,心里想着,若是白邪再敢乱来,必定会一剑砍了他。   “漓儿,我不是……有意的,我是……”白邪开始只是想逗逗舒漓,谁知竟惹怒了小仙女,他嬉笑着跟舒漓道歉,伸出手捏了捏舒漓圆鼓鼓的小脸。   “你又想干嘛?”舒漓瞪了白邪一眼,“你不知道脖子以下的亲吻不能有吗?这是修仙界的规定,你坏了规矩,我现在命令你交出红鲤线,变回真身!”   “哦!”白邪虽是不解,倒也是听话的交出了红鲤线,尔后又变成一只赤红的九尾狐,乖顺而听话的摇晃着那九条狐狸尾巴,模样甚至可爱。   “这才乖!”舒漓像洗衣服那样使劲的搓着白邪的狐狸脸,恨不得把那张脸给揉碎了,然后又用那跟红绳套在九尾赤狐的脖子上,牵着红绳遛狐狸。   九尾虽然赤狐心不甘情不愿的在后面走着,但谁让他喜欢前面牵绳的女人呢,自己爱的女人,怎样都得宠着! 第四十一章   舒漓牵着白邪慢悠悠的在海滩上溜达, 可溜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可以用来充饥的食物,沿着海边走了大半,早已饿得筋疲力尽, 而变成狐狸的白邪同样也是十分虚弱,脆弱的狐狸爪子走两步就开始停下, 半天已过,仍然没走出这片海域。   “漓儿!”白邪幻化成人身, 轻轻地将快要虚脱的舒漓抱紧, “休息一下, 你太累了!”   已是十分虚弱的舒漓微微抬眼看向白邪,“不是说了让你变狐狸的吗?怎么又变成人了?我还是喜欢遛狐狸!”   “乖,晚点给你变,但眼下不是你使小性子的时候,倘若再找不到出去的办法,只怕我们会困死在这儿,还有樾冀与墨沥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虽说樾冀也算是只活了几万年的灵蝶,但幻做人身也不过就是个几岁的孩子, 再加上墨沥,今日墨沥已随他一同叛出瀛洲,恐怕这九州之内已经没了他的容身之处了。   而他与墨沥不同,再不济, 他还能带着舒漓偷偷的躲到往生海。但墨沥可是北冥传人,将来可是要继承大统的,如此一来只怕前途凶险举步维艰。   一眼看去四面皆海, 蝣鱼遍布,且海面上还渡有一层冰霜,水温比寻常的海域低了好几个度,如此看来,这儿莫非是......九州之一的北冥?   如果是北冥的话,白邪取下腰间的红鲤线,脑海中依稀记得三千年前,他曾经为了瀛洲的生灵去过一趟南极山的无极洞中寻找无极圣水,并与那无极仙翁有过一段渊源,而这条红鲤线,似乎也与那位名唤锦娘的鲤鱼有着莫大的联系,倘若如此,这红鲤线在此地生活过,定能帮助他们找到出路。   想起这些白邪将手中的红鲤线幻成一艘网船,只见他将网船随手丢入浅蓝的海水中,这时海面的冰霜在逐渐融化,冰霜化开后海水自动往两岸撤离,留下一条康庄大道,网船自动的向深海潜去,原来在深海下,竟是别有一番天地。   原来深海底下却是一处丘壑,小小的丘壑上有一座庭院,而庭院四周布满结界,又位于深海奇险之地,要不是有这条红鲤线引路,想来白邪他们也不会顺利的就找到这么一处好地方。   “锦娘,多谢!”白邪收起红鲤线,抱起舒漓就往院子里走去,深深庭院银装素裹的悬柱上霜花开遍,自是一番美景,却总泛滥着淡淡的离愁别绪,只是此时也不是伤感之时,白邪只微微掠过那些霜花,便抱着舒漓往屋内走去。   虽然屋子许久不曾有人居住,但十分整洁干净得一尘不染,白邪将浑身无力脸色惨白的舒漓抱上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   舒漓单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轻轻的揉着,以此来缓解疼痛,额前涔涔冷汗不断的往外渗,“我真的没事,估计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女人就是麻烦,平日舒漓来例假也不会疼成这样,也许是今日又是坐船又是从高空坠落,又在寒凉刺骨的深海中浸泡,所以这次的情况才会如此严重。   但这毕竟是关于女孩子的私事,自然也不好跟白邪说得过于详细,同时也在心里打定了注意,不管白邪问什么都闭口不谈。   “都疼成这样了,还说没事,你躺好,别动!”白邪正色道,欲便想伸出手扯开舒漓的衣衫,那时白邪并没有多想,只是单纯的以为舒漓是腹部受了重伤,才会一直用手轻轻揉着,仅此而已!   “白邪,你想干嘛,放开我,别脱我衣服!”舒漓双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衫,生怕白邪用力过猛就把她给扒个干净,但又羞于启齿只好凶巴巴的瞪着白邪,秉着用眼神击退他的精神,祈祷他能良心发现。   都说关心则乱,此时的白邪有哪里读得懂这眼神深处的含义,只见他简单粗暴的扯开舒漓的衣衫,此时的舒漓只身穿一件底裤,底裤上隐约可见殷红血痕,白邪心疼的眼神都要哭出泪来,而舒漓则是羞涩的捂住双眼。   “还说没事,都流这么多血了,肯定很疼吧?”白邪的声音温柔而细腻,像是寒冬里柔和的一道光,均匀而轻柔的撒在舒漓的心上,舒漓微微红了眼眶,从出生到现在每次来姨妈疼得死去活来时,都是自己一个人硬抗,从来都没有人会用如此温柔的眼光看着她,也从没有人如此关心过。   月事只是女孩成为女人的一道必经之砍,很多人习以为常,谁又懂这长大背后的心酸呢?   “白邪,其实我真的没事!”舒漓合上衣衫,“我没受伤,你别担心,我清洗一下就好了!”   “哦,好!那我去烧热水!”白邪不忍的再次看了看舒漓,再次确定舒漓无恙后,这才疾步往厨房走去,这儿虽然一个简单的小石屋,但里头却是应有尽有,一看就是小两口隐世避世之所,这么安谧之处既然只有红鲤线才能找得到,想必这儿也就是锦娘与那无极仙人平日隐居之所了。   因果如是,只此作解!   须臾之际白邪便将热水给烧好了,他提着一木桶的热水进了内室,随后又迅速的退了出来,回到厨房开始就地取材准备晚膳。   在内室的舒漓,一边洗澡一边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这也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男人看到姨.妈血,不,不能算男人,是雄性动物,是只老狐狸!   要知道她平日去超市买姨妈斤都要套上好几个黑色塑料袋的女孩,如今就这么赤裸裸的被男人给看到了,这要是讲出去岂不是令人十分难堪,舒漓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了!   可,这是徒劳的,因为白邪件舒漓迟迟没洗好,又开始担心了起来,掀开一角帘子喊道,“漓儿,你是不是伤口又流血了,要不要我进来看看?”   “不......不用,你站在那儿不许进来,听到没有!”舒漓被白邪这么一喊,迅速起身擦拭干净并垫好卫.生.巾,眼看着这是最后一包卫.生.巾,舒漓又开始犯难了,自从她从花变成人开始,这例.假就没怎么正常过,再加上这儿也没有卫.生.巾卖,看来只能自己找一些棉花或者草灰来做些月事带以备不时之需了。   舒漓将这最后一包卫.生.巾给藏好,然后才勉强撑起身子往厨房走去,她实在是太饿了,恐怕会血衰而亡。   白邪早早就做好了晚膳,正等着舒漓出来一道享用,晚膳倒也备得很是精致,什么红烧猪蹄,清蒸鱼,腊味八珍,还有乌鸡凤麟汤,看着这满满一桌美食,舒漓舔.了.舔嘴唇迅速得坐下来端起碗咕噜咕噜喝了先就装好的乌鸡凤麟汤。   都说会做饭的男生会加分,这话一点也没错,白邪的手艺果真是越来越好了,如果不去修仙问道,就这样平平凡凡的过一生,也倒不错!   “这乌鸡凤麟汤十分滋补,所以要适当,不可多食!”白邪给舒漓装了半碗米饭,“这里像是平凡人家过的小日子,厨房里倒也有一些储存的食物,我随便做了点,你将就着吃,等我们养好伤后,我再出去找些珍贵食材给你做吃的!”   “嗯,好!”舒漓点点头,开始吃了这几天以来的第一顿饭,虽是粗茶淡饭,倒也是一种别样的幸福,但这额头的细碎汗珠,将她此刻的状态尽情展现了出来。   “怎么了?伤口还是很疼吗?”白邪放下碗筷,将手掌放在舒漓的后背,本想给舒漓渡些修为,可才刚刚运功,心脏深处一阵疼痛,他剧烈咳嗽了起来,也因此次的运功而加速了自身修为的溃散。   “你受伤了就不要再给我渡修为,你要是一点修为都没有的话,日后怎么修仙?又怎么匡扶正义除魔卫道拯救苍生?”舒漓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愠色,甚至有一瞬间看到这样的白邪顿时觉得很难受,这份难受只为他一人。   “漓儿,如果有一天我修不了仙,或者说是被世人所憎恶,你还愿意陪我寻一处安谧之所,安度余生么?”白邪盯着自己的手心,那散灵粉的毒素已经蔓延到了手掌,若是这样不出五日,这毒定能迅速扩散,而他也将修为散尽沦为凡人,以后不能陪舒漓一同修炼一起悟道,甚至一起钻研心法。   只能做个凡夫俗子过着男耕女织的日子,可是这样的日子,舒漓又肯陪他吗?   “我虽然不喜欢修仙,但修仙也有修仙的好处,比如可长生不老,能御剑而行,能点石成金,放着好好的修仙不去做,要做个凡人,实在是无趣得很!”舒漓撇了撇嘴,“所以白邪......”   白邪并未让舒漓将话说完而是有些失望的打断她,道,“先吃饭吧,你旧伤未愈,吃了饭后早些歇息!”   “嗯,好!”舒漓本是想告诉白邪,一定会想办法助他重回修仙之路,但此时也没找到好的办法,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索性只好闷声扒了几口饭,又着实肚子疼得紧,吃好晚膳后就一个人先回了内屋,将自己裹在被子里。   睡了半炷香的时间腹部越来越疼,疼得全身的骨头就跟散开了一般,舒漓疼痛难忍于是压低声音嘤嘤的哭了起来。   “漓儿,你怎么了?”耳朵一向灵敏的白邪听到哭声,便冲了进来,将舒漓抱在怀里柔声问道。   “白邪,其实我真的不是受伤了,而是长大成人了!”舒漓说完之后脸红红的,将头埋进白邪怀里再也不敢伸出来。   “哦,抱歉,我是雄性狐狸,所以……”白邪憨憨笑了笑,将舒漓抱得紧了些,随后只见他幻出九条狐狸尾巴,将狐狸尾巴一一放在舒漓的肚子上,给予她足够的温暖。   而舒漓也在白邪温暖的怀中睡去,就在二人睡得深沉时,床竟然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协同晋江作者友情提示各位读者朋友们:疫情期间,勤洗手,勤通风,戴口罩,少聚餐,少外出。   若文中出现厮杀小动物,纯属剧情需要,本人提倡爱护小动物,希望大家看文愉快…… 第四十二章   床坍塌之后, 成片的霜花弥漫,白邪吃痛闷哼,抱着舒漓的手加大了力度, 这时的舒漓仍在做梦。   可惨的是白邪,他生怕摔伤舒漓, 在意外来临之际竟用狐狸尾巴做成软垫子,舒漓这么一压, 他的狐狸尾巴都要压断了。   看舒漓睡的香甜, 又不忍心叫醒她, 只好强忍着这巨大的疼痛,继续抱着她。   谁知舒漓突然翻了个身,将头很是自然的搁在白邪肩头,白皙而娇小的手在白邪的身上游离,突然小小的手停在白邪的耳朵上,趁白邪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爬了上去,然后对准白邪的耳朵狠狠的咬了下去。   白邪瞪大眼睛看着舒漓, 这丫头似乎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咬了一口之后竟吧唧嘴巴像是在品尝美味。   只是这美味怎么觉得怪怪的,唇齿间流窜阵阵血腥味儿。   舒漓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疑惑的看着白邪, 目光落在白邪流血的耳朵上,“白邪,你的耳朵?”   片刻舒漓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擦了下自己还有血迹的嘴角,略显尴尬道,“那个……实在不好意思,我刚刚做梦梦到正在吃凉拌猪耳,所以就咬了你一口……”   “无妨!”白邪抚.摸了一下渗着血的狐狸耳,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你肚子还疼不疼?”   “不疼了!”舒漓有些羞涩的摇摇头,神识渐渐回笼,见这满天的霜花很是诧异,虽说每一片霜花不足以构成威胁,但组成团之后似乎是在保护着什么,霜花之下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灵力。   舒漓慢慢的起身,走到霜花深处,果不其然霜花守护之处有一扇用寒冰造就而成的冰门,冰门上雕刻一对冰麒麟,麒麟四肢皆用烈火焚烧,像是某种禁制。   舒漓双手扣在那一对冰麒麟上,只见从冰麒麟口中吐出数万朵冰莲,白邪搂过舒漓将其孤在自己怀中,这才躲开了冰莲的攻击,随后只见冰门缓缓开启,一股强大而充沛的灵力从里传来,将白邪与舒漓逼退了好几步。   “我总算找到你们了,看来你们两小日子过得不错,也就不需要我跑这一趟了!”白凛一脸平静,正从里头走出,“白邪,你一向做事沉稳怎么会造成如今之势?上官骏前两日突然死了!药师宫的人说是你做的。   此事已在三界传开了,父帝命我前来一探究竟”白凛望向白邪的眼神也比先前复杂,“我自然相信你的为人,你一向善良正义,这种事想必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可父帝与母后虽有心护你,却也不能不顾别人的妄议,那日事情真相如何,你同我说说吧!”   白邪侧过头仔细回想,“那日我与流觞一起前往药师宫求取解药,上官骏欲将女儿许配给我,我当众拒婚,岂料他动了杀念,并出言轻薄我涂山,同时还把流觞给杀了,我便与他过了几招,那上官骏也不知道从何处习得邪功,功力竟在我之上,那日若不是我本体内丹相护,怕是早已命丧上官骏之手。”   “那上官骏擅长用毒,我中了散灵粉之毒后,连拔剑的力气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去杀害他呢?”   白凛抓起白邪的手腕,非常认真的为他号脉,”脉象平稳有力,肤色正常,看来余毒已经清得差不多了,听闻那散灵粉对于一般人就是些驱虫的药粉,但对于修仙之人而言,那可是致命的毒,会一点点的渗入心脉脏腑,你是如何解了此毒的呀?”   “这个......我也不知,就如同睡了一觉之后醒了过来,也并无异常!”   先前在涂山为舒漓解毒时,也曾发现她体内的毒会自行消散,如今白邪身上的毒也是如此,难道……?   白凛端详了舒漓一会儿,笑意盈盈,“白邪身边有舒漓仙者的照拂,我这个做哥哥的也算是放心了!日后定当好生酬谢!”   “白凛上仙客气了!”舒漓冲白凛揖上一揖。   “你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就随白邪喊我一声二哥吧!”   “二哥,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看到那些霜花的时候,白邪就已经猜到了几分,所以看到白凛之时一点也不觉得惊讶,但令白邪不解的是这地方如此隐蔽,恐怕就连墨沥自己也不知道吧!   “刚出灵山就听说了上官骏的事,半路上遇到了墨沥,墨沥说你们本来是坐一艘宣船逃走的,却不慎宣船出了点意外,你们走散了,所以我便寻着你的味道一路追了过来。不过此事看来不太好解决,我得先去一趟瀛洲跟父帝商量商量,至于你们的话,若无别事还是不要出去,尤其是瀛洲!”   白凛说完塞给白邪一个药瓶子,便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待白凛走后,舒漓才一脸忧心的看着白邪,“你说我们真的就不能再回瀛洲了吗?那上官骏的死肯定另有原因,我们是不是该回去把事情调查清楚?”   “事情肯定是要调查清楚的,但不是现在,现在咋们身上都有伤,还是过几天再说吧!”   瀛洲,他是想回去的,可这事一出,瀛洲怕是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吧。可是他也好想回瀛洲去看看,看看与舒漓流觞一起居住的地方,还有天枢师父。   白邪本想告诉舒漓瀛洲目前的形势,可又怕讲出来会吓着舒漓,只好说道,“在瀛洲有太多的限制,远不如在此处悠闲自在,我想在此地多停留数日,我们再玩几天回去可好?”   舒漓思考了片刻觉得白邪讲得不无道理,在瀛洲虽好,却远不如这里自在,更何况这几日她身子不适,确实不宜走动,“既然你想在此处多留几日,那就依你之意,等我们的伤养好了,再一起回去。”   “舒漓,如果我们不能回瀛洲了,你愿意一直陪我四处流浪吗?”   “为什么不能回瀛洲呀?那我瀛洲没有做完的事情可怎么办?”   “你有何事没有做完?”   舒漓微微红了脸,缓和了很久才羞涩的说道,“我之前觉得日子无聊,生活无趣,就雕了一双木偶,可只雕了一半,后续还有工序未完成,我想回去雕完!”   白邪敲了敲舒漓的头,“傻妞,跟我来。”   他拉着舒漓走进了卧室,从底下找出来一个小匣子,打开那个上面有雕花装饰的小匣子后,只见里面放着两个小木偶,“怎样?我雕刻得好不好?”   “你是什么时候雕好的,我怎么不知道?”舒漓不可置信,当时她也是闲来无事雕的,想到以后穿回去了,可能会将这一切给忘记,所以就做了这个,以此来纪念,可流觞还是等不及就先走了……   舒漓拿着木偶看了许久,“一个是我,一个是你?你的红绳给我”   “嗯?你要干嘛?”白邪不解   “先给我。”舒漓语气略带强势   “喏。”白邪非常听话的给了舒漓一截红绳,只见舒漓将红绳绑在两个木偶身上,“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傻丫头,只是木偶而已,你绑错地方了”嘴里虽这样说,可白邪重新取一截红绳,一根绑在舒漓手腕,一根绑在自己手腕,“这样我们就可以永生永世都在一起了。”   “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此话怎讲?”   “就如同今日我不过是多瞧了别的男子一样,某人就跟鸡公头一样,嘬个不停”   “你”白邪抬手假意要教训舒漓,却被舒漓推开了,于是两人便在这个破旧的茅草屋里上演着你追我赶的戏码,欢笑声此起彼伏。   只是他们不知道,此时的瀛洲陷入了空前的灾难中。   “白邪,要么我们回瀛洲去好吗?我在瀛洲还有一些未做完的事情”   白邪本想告诉舒漓瀛洲目前的形势,可又怕讲出来会吓着舒漓,只好说道,“在瀛洲有太多的限制,远不如在此处悠闲自在,我想在此地多停留数日,我们再玩几天回去可好?”   舒漓思考了片刻觉得白邪讲得不无道理,在瀛洲虽好,却远不如这里自在,能与白邪就这样平稳的过完此生,对于她而言已经足够,“既然你想在此处多留几日,那就依你之意,等你忙好了,我们再一起回去。”   “舒漓,如果我们不能回瀛洲了,你愿意一直陪我待在这个破草屋里吗?”   “为什么不能回瀛洲呀?那我瀛洲没有做完的事情可怎么办?”   “你有何事没有做完?”   舒漓微微红了脸,缓和了很久才羞涩的说道,“我之前觉得日子无聊,生活无趣,就雕了几个木偶,可只雕了一半,后续还有工序未完成,我想回去雕完!”   白邪敲了敲舒漓的头,“傻妞,跟我来。”   他拉着舒漓走进了卧室,从底下找出来一个小匣子,打开那个上面有雕花装饰的小匣子后,只见里面放着几个小木偶,“怎样?我雕刻得好不好?”   “你是什么时候做好的,我怎么不知道?”当时舒漓从无泪之城回来后,就开始着手雕刻这些木偶,她想攥一些可用来回忆的东西,到时候穿回去了,也有了可承载思念之物,可后面接二连三的发生各种事,慢慢的她也就忘了。   如今,流觞也不在她们身边了,想到流觞,舒漓的睫毛闪了闪,晶莹的泪花在涌动。   她看着白邪帮她雕好了几个木偶,感动的一塌糊涂,尤其是那个跟流觞一模一样的小木偶。   “趁你偷懒的时候,我就偷偷给做好了,本来打算你下个月生辰的时候给你的!”   “白邪,谢谢你!”舒漓主动拥住白邪,感动得一塌糊涂。   “这是我自愿的,漓儿,你只要记住了,为你做任何事儿,都是我白邪自愿的,即便是有一日为你杀尽天下人……”   二人此时心头满满的都是感动,却不知一场史无前例的天劫正应运而生…… 第四十三章   “师尊, 恳请师尊为慕华做主,有药师宫的药徒亲眼所见,那白邪不仅当众拒婚, 毁我名声,还杀我父亲,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上官慕华跪在九天真王宫内,满脸都是泪。   太上真人看了天枢一眼, “天枢, 白邪毕竟是你的弟子, 平时也是由你一手教导,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师父。”天枢拱手作揖道,“白邪既是天枢的弟子,天枢自然知道白邪的性子,现也不能凭借外界的传言,待事情查明原由,一定会给药师宫一个交代。”   “师叔!”上官慕华此刻内心皆是怨恨跟委屈,哪里还听得进别的, 只见她愤愤然道,“白邪师兄是您的弟子,您自然帮着他说话,可白邪进入我药师宫是事实, 为何他去了一趟药师宫,我父亲就死了,此事除了白邪还会有谁?师尊, 如果您不能秉公处理,以免落人口实,瀛洲一向以公平正义为先,是天下修仙者的表率,还望师尊替我做主,还我父亲一个公道。”   “慕华,你现在毕竟还是瀛洲的弟子,说话也要注意一下场合与分寸,不得放肆。”天心忍不住苛责了一句,“师尊从来不是会偏袒徇私之人,你且稍安勿躁,我们自会给药师宫一个交代,还你父亲一个公道。”   ”好,既然如此,我且先等上几日。”上官慕华满脸悲痛的被羽姬搀扶着这才走出了大殿。   她本是药师宫最得宠的小师妹,父亲总是将最好的如数给她,那时听闻有只狐狸来了瀛洲修炼,她最终说服了父亲,这才来到瀛洲。   上官慕华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就是关于上古神族舍弃九州鼎救天下苍生,降服妖王之事,那时心里就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此生若要嫁人,一定要跟那羽族的大公主肖瑶一样,嫁给涂山的狐狸。   那时她天天借故去找白邪,一会儿是仙法讨教一会儿是道法讨论,一会儿又是剑术的切磋,她不好音律只因白邪喜欢,便弹奏那古琴,令长白殿数人日日被毫无律动的琴声所侵扰,见到白邪的瞬间只觉是前世注定,今生只做久别重逢一般。   上次回岱屿山降服狼人之时便与自己的父亲说起过此事,也谈论起白邪,她未曾想过,自己的父亲竟然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竟然不顾颜面当众求亲,可岂知那白邪竟是如此不识抬举,敢在药师宫当众拒婚,毁她声誉。这对于父亲而言无疑于是莫大的耻辱,对于她上官慕华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耻辱呢?   回到房间里,上官慕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禁泪湿衣襟。   “咚咚咚”,师妹,我可以进来吗?”   听到步生烟的声音,上官慕华赶紧擦掉眼泪,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大师兄请进”   虽然上官慕华擦掉了眼泪,步生烟还是能看出慕华红红的眼眶,他递过去一块绢帕,“把脸擦一擦,有点脏”   上官慕华感激的看了步生烟一眼,接过手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这一刻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手刃白月,以洗血耻.......   对白邪而言,这一切他却毫不知情。   这几日虽住在简单的小屋子里,却是白邪一辈子最温暖的时光。每日清晨白邪一早便会做早膳,去拾取一些海鲜河蚌之类的,做一些清淡的早餐,等待着舒漓从睡梦中清醒。   “懒猫,你总算醒了,我熬了点稀饭,快趁热喝吧!”   舒漓冲白邪微微一笑,“你现在可是一点上仙的影子都没有了,整日一副巧家媳妇模样,将来谁要是娶了你,一定过得幸福美满。”   “那不知道舒漓小娘子可愿意将我娶回家呢?”白邪也是非常调皮的配合。   舒漓听到这句话嘴上虽然说着十分嫌弃的话,脸上却是羞涩难当,而心中有一丝甜蜜。   她立刻跳下床榻正打算冲向厨房,却被白邪拦住,他抱着自己心爱的小女人有些责怪的说,“又不穿鞋,小心会感染风寒”   “若是染了风寒岂不是更好?”   “为何?”白邪有些不解。   “这样我就不用早起,可以天天躺在床上了!”   白邪将舒漓抱回床上,并小心翼翼的给她穿上鞋子,“傻丫头,你不染病,我也会一直照顾你的”   帮舒漓穿好鞋子之后,两人才一起用早膳,白邪宠溺的将自己碗里的肉馍馍如数夹到舒漓碗里,“你最近跟我住在这儿,着实委屈你了,你看你,这才几日功夫都已经清瘦了些。”   “我有吗”舒漓鼓着自己的腮帮子调皮的冲白邪眨眼,“我有瘦吗?你看看我的脸,都胖成大饼了。”   白邪将身子往舒漓这边侧了侧,捧着舒漓的脸轻轻地咬了一口,吧唧吧唧的说道,“这大饼的味道,真是不错,看着光滑细嫩,咬一口......”白邪故意停顿了一下。   “咬一口觉得怎样?”舒漓满怀期待的盯着白邪。   “咬一口,自然是”白邪故意拖长了音调,“又油又腻”   “你.....”舒漓抬起手想好好的揍白邪一顿,可刚抬起的手,却被白邪攥在手心,“这鸡爪一定非常鲜美,要么中午我们吃香辣鸡爪?”   “阿嚏”舒漓打了个喷嚏,再猛力吸吸鼻子。   “你看你,早上起来一定要先穿好衣服鞋袜,记清楚了没?”   “嗯”舒漓难得乖巧的点点头,“我以后记住了”   难得见到舒漓这么乖巧可人,白邪将舒漓抱上床,“你身子不舒服,就先睡一会儿,用午膳之时我再叫你”   舒漓见白邪要离开,舒漓微微有些不悦,“你伤还没好,现在要去哪儿?”   此刻舒漓的眼神里净是深深浅浅的担忧,明媚的眸子里如水一般柔和,脸颊两半的红晕明灭可见,白邪不禁看呆了。   只见他整个人趴在舒漓身上,俯下身吻了上去,从轻轻试探到深入探索,一气呵成,须臾之间两人深深地纠缠在一处,双唇之间的博弈是那么缠绵而深情。   这一边的两人依旧过着与世无争的平淡日子,却不知此时的瀛洲却是炸开了锅。   在九天真王宫的议事厅,各派的掌门都已聚齐,商量关于上官骏被杀一事。   “太上真人,白邪虽为涂山孤帝有些渊源,但上官骏毕竟为药师宫宫主,又执掌岱屿山。此事应尽早处置,以堵天下悠悠之口”   “太上真人,我等定要给上官宫主讨回一个公道。”   “白邪从出事到现在,不知所踪,这便是典型的畏罪潜逃,瀛洲如此放任不管,实在令众人难以信服。”   “我等药师宫弟子特来为师父讨回公道。”殿门外,只见上官慕华率领一众弟子纷纷前来,人群中慢慢让出了一条道。   “师尊,我虽为瀛洲弟子,但如今我已重回药师宫,并继任药师宫宫主之位,既然瀛洲如此偏袒涂山,那日后报仇之事,是我上官家的家事,自然也与瀛洲无关。”   “慕华,你可是瀛洲的大师姐,说话注意分寸,不可任性而为!”天心小心翼翼察看太上真人的神色,有心护短。   “师尊,天枢愿亲自寻找白邪,一定将白邪带上瀛洲,并给大家一个交代。”天枢说完便化作一缕青烟从殿内消失。   上官慕华心里虽有恨意,却不再表露只是拱手作揖便离开了瀛洲。   回到药师宫之后,上官慕华像是失去了魂魄的木偶,一个人在药师宫游荡,每经过一个地方,好像能看到父亲的身影,在她刚出生的时候,母亲就因为难产过世,她一直是父亲一手带大,父亲虽然平时严厉了些,可对她是有求必应。   如今她却再也不能在父亲跟前嬉闹,撒娇,往后再也没有人宠着她了。   上官慕华给上官骏穿上丧服,将他放入冰棺。下葬之日,众人前来祭拜。那些来祭拜的人几乎都会对上官慕华说着:“节哀顺变”却无一人能感同身受,节哀,怎么节?顺变,如何变?   上官慕华看着满屋子里的白色幔条,心中的悲伤在不断扩散,整个药师宫丧钟长鸣,当前来吊唁的宾客散尽过后,只剩上官慕华一个人在灵前守孝。   上官骏一人操持着整个药师宫,从小上官慕华便是个锦衣玉食的千金,放眼整个岱屿山,从未有人敢欺负她,可她非要去瀛洲拜师,如若没有去瀛洲,也许就不会无端生出这么多祸事。   她对着上官骏的灵碑发誓,她此生一定要手刃白邪。   心下这般想着感觉有人在靠近,上官慕华立马提高了警惕,拿起放在手边的摘星剑,“你是谁?想干什么?”   “师妹是我,我是大师兄,先把剑放下”虽然不知道这把摘星剑有何来历,但也曾在灵阁台见过此剑的威力,那绝对是一把旷世奇剑。   见到来人是自己的大师兄,上官慕华这才收起了剑,“大师兄,你不是在瀛洲吗?怎么来这里了?”   “你真的打算回来继承你父亲的衣钵了吗?真的不回瀛洲了吗?”   “嗯,我想好了,不打算回瀛洲了,白邪杀了我父亲,既然瀛洲选择偏袒,那么这血海深仇我只能自己去报。”上官慕华往炭盆里添了些冥纸,“大师兄身为瀛洲的人,还是不要与我来往,免得被太上真人责罚。”   “如果你真的不打算回瀛洲了,那我也不回去了,日后你上官慕华在哪儿,我步生烟就在哪儿”   “师兄.....”   “放心吧,我既然是你的师兄,就会一辈子在你身边,我会一直照顾你的。”   那是自父亲之后,让慕华再次感动的人。可仅限于感动而已。   那天步生烟陪着上官慕华守灵,最后将睡着的上官慕华轻轻的抱回卧房,自己偷偷下了山。   药师宫的宫主被杀之事,曾一度传的沸沸扬扬,而疑似凶手的白邪也一直未曾露面。涂山对此事并未做出表态,瀛洲也跟没事一样,涂山本位于三界之外,过了冥界才是涂山,而那片往生海,除了修炼成仙才能安全度过,否则将葬送在那往生海下,对于一些法力低微的生灵,基本上无法进入。   这日白浩与肖瑶从羽族回来,一路上听到的都是关于白邪杀人的各种传闻,他回到洞府,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狐帝白渊,可谁知白渊听罢之后只是微微一笑。   “我说你身为大哥的,这么点事情都看不出来么,白邪虽是调皮了点,可这几千年并不是毫无长进,他在瀛洲能以一人之力,拯救万千生灵,并用心头血浇灌四十九天,可见他已经是一位顶天立地之人,他心怀苍生,怜悯万世,是不会做出这随意杀人的事情来的。”   “可是父帝,您可还记得当年血盟风长老说三弟他是......”   “放肆,此话万不可对他人提及,你只需谨记,白邪是你一母同胞的弟弟,你定要护他周全,关于外界的传言,且不可盲目跟风相信!”那是狐帝第一次发怒,原来性情温和的狐狸,发起怒来,也是那么的恐怖,让人望而生畏。   “是,孩儿谨遵父帝教诲,此事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以还三弟清白“   狐帝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这是白邪自己惹出来的事情,让他自己解决好了,倘若他真杀了那上官骏,一命抵一命也是人之常情”   “父帝,你真打算不管三弟了吗?”   白渊依旧非常平静的喝着茶,”他已从灵狐修炼到狐仙,这些本是他自己的命定的劫,如果他连这么点事情都解决不了,将来又如何慈悲众生?“   ”是,孩儿谨遵父帝之命,只是前几日二弟特意去了我那儿一趟,说是三弟被散灵粉所伤,至今未能痊愈,孩儿是担心这散灵粉会不会对三弟造成致命的杀伤力?“   “这散灵粉是上官骏最得意的研制之一,这些粉末对平常的人只是一些驱虫的作用,可对于修仙之人却是......”   “那三弟可有性命之忧?”   白渊又掏出来几个药瓶,“你将这些丹药给你三弟送去,虽然不能治愈却能延缓,并且嘱咐你三弟,半月之内不可动气运功。”   “孩儿领命”   白浩郑重的接过狐帝白渊手中的药瓶,又前往狐后处领了些当下季节的灵果,如今白邪正逢散灵,定然需要一些聚集灵力的果子,此果看似如桃却非桃,比桃子更迷你,同时色泽更艳丽。   白翎带着丹药跟灵果飞出了涂山,却不曾这一去,竟查出了惊天的秘密…… 第四十四章   “替我谢过父帝与母后。”白邪从白浩手中接过灵果后心中感慨万千, 良久那温蕴的神色又渐渐暗淡了,“母后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不,我们相信你, 但此事毕竟与你有关,一定要妥善处理, 一旦被涂山其他氏族知道了,就算我们想保你, 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儿, 但目前最重要的是你的伤势, 这散灵可不比其他,一旦没法聚灵的话,要再修炼可是难上加难,即便你是神族之后,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白浩脸色凝重,似乎有些隐忍的话,想说却没说。   “只怕这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我到现在还想不明白, 究竟是什么人能杀了上官骏还能顺利的嫁祸给我呢?”白邪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大哥, 我们狐族跟狼族可有什么过节?”   通过狼人一事,白邪有很多疑虑,若狼族与狐族没有任何渊源的话, 那王大狼也不可能会知道涂山的禁术,依照墨沥所说,当年母后是在北冥救了他,后来还遭受云水之巅的侵害,若是这样的话,那狼族不仅跟涂山有渊源说不定还与北冥有不可解的渊源。   “从上古神魔大战后,九尾狐族便隐于涂山,再也不过问世间事,应当与狼族没有什么过节才是,不过此事我想你还是要亲自回一趟涂山问问母后了!”   白邪冲大哥点点头,看来这涂山是一定要去一趟的,不然心中的谜团很难解开,再加上这上官骏被杀一事,白邪总觉得与狼人一族有关。   “白凛也在帮你调查此事,相信要不了多久定能水落石出的,我先回一趟羽族,最近浮屠塔的六角兽夜夜嚎哭,看这情形怕不日后就能破塔而出了!”   “大哥,能不能别伤害它?它不过就是一只忠心的神兽,数万年的禁锢对它而言已经是很重的惩罚了!”那只六角兽虽只有一面之缘,但也不像人们口中所说的杀人如麻凶残无比,那日见到只是觉得有些可怜。   白浩点点头,便化作云烟消散。   “谢大哥”   看着大哥离去的背影,白邪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世间最美好如斯,他将灵果与丹药紧紧的攥在手心。眼泪隐在眼角,看着灵果与丹药感受着母后对他的关心。   “白邪,没想到你们涂山的狐狸长得一个比一个好看。”都说白邪长得英俊潇洒,但其几个哥哥也都个个不赖,果然基因强大,谁让这九尾狐族一直都是颜值担当。   “你看够了没?你既已是我白邪的娘子,怎能时刻盯着别的男子,还一脸痴样。”   “什么叫我是你的娘子,我们又不曾拜过堂,我看戏文所言,夫妻定是要拜过堂饮过合卺酒才算夫妻,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呢,怎么就成你家娘子了?”   白邪定定的看着舒漓好一会儿深情款款的说,“漓儿莫不是怪我一直未将你娶进门么?等我们出去后,我定以八抬大轿万两黄金无数珍宝将你迎进家门,定让你成为世间最幸福的女子。”   “我可不想嫁你,还是先想办法逃出去再说吧,这儿虽然灵气充沛,但还是太冷了!”   那日白邪照常与舒漓修炼道法,舒漓虽未修成上仙,但灵力比之前有所增长,临近晌午,白邪嘱咐了舒漓几句便声称外出有事,需要离开片刻,让舒漓独自在这冰室内修炼。   待白邪走后,舒漓觉知一人的生活过于百般无聊,又听闻北冥冰山一角上有六月雪附和紫藤灵,便想着去采集一些给白邪疗伤。   舒漓一向被白邪照顾得很好,所以从未独自一人外出,这日太阳西斜,舒漓背上竹筐便只身外出。   世人只知道岱屿山仙草无数,可没人知道这北冥冰山一角才是天下瑰宝所至,像药材类的就有:雷公藤、防已、鱼胆、木通、厚朴、细辛、草乌、苦参等,这些药虽有一定的毒性,却也有其自有的药性,少服能杀菌消毒。   最重要的莫过于六月雪,六月开细白花,树最小而枝叶扶疏。喜轻荫,畏太阳,深山叶木之下多有之。有舒肝解郁,清热利湿,消肿拔毒的作用,是冰山一角最特殊的药材。   舒漓将这些难得一见的珍稀药材,放进竹筐里,正高高兴兴的往回赶,可这日不知为何却如同被施了咒语一般,不管怎么走,最终都会回到原地。   舒漓略施法,还是被困于冰山一角。   “哈哈哈......”   “小丫头片子,你以为你能出得去吗?这可是千里迷障,即便是白邪也不见得能逃得出去”   “你是谁?你为何将我困在此处究竟想干嘛?”舒漓双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角。   ”若不是你与白邪,慕华也不会过得如此伤心,是你们害得她失去了爹,又害得她受尽耻辱,今日我定要让你魂飞魄散。”步生烟一副大气凛然之势站在舒漓面前。   “步生烟,亏你还是修仙之人,岂可乱杀无辜,再说白邪是你的师弟”   “不,你说错了,白邪已经杀了上官掌门,早就不是瀛洲的人了,更不是我师弟,今日我便要替瀛洲清理门户,杀了你们这对奸夫□□。”   步生烟说完便举起手中的剑朝舒漓扑过来,在舒漓躲闪不及之时,只见一道白光闪过,震落了步生烟手中的剑。   “步生烟,你虽为长白殿的首席弟子,但白邪毕竟是我的徒弟,此事师尊已全权命令我调查,你切勿私自处决,今日之事,我当玩闹一场,还不快走?”天枢微怒。   “是,师伯”步生烟心里虽然不服,嘴上也只能这么迎合着,眼下先离开为妙,日后总有机会将白邪拿下。   “师父,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舒漓虽然入门时间较短,但看到自己的师父,心中激动无比,小跑过去涌出了天枢。   “你还说?看看你们三个给为师闯的祸,你流觞师兄跟白邪师兄呢,他们两在哪儿?”   提到流觞,舒漓的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流觞师兄被上官骏给杀了,我与白邪师兄也身负重伤!”   “流觞……”天枢扯动了一下嘴里,收敛起自己的情绪,继而道,“带我去见白邪吧!”   “是,师父!”   一路上师徒二人虽然不曾说话,但心情却是一样沉重。   直到回来后舒漓看到屋内亮起的烛火,心里才感觉温暖。   “白邪,你看是谁来了”   闻声赶来的白邪一把将舒漓搂在怀里,“是不是又贪玩跑出去了?”   本想调.戏一下舒漓,余光瞥向她身后的天枢,白邪赶紧放开舒漓,对着天枢见礼,”弟子白邪见过师父“   ”不必多礼,今日找你自有要事相问,还望你据实相告“   ”是,师父,这边请”白邪做了个请的手势,只见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内室,舒漓也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可当舒漓刚进内室时,白邪就支开了舒漓,“漓儿,师父今日前来,必是路上舟车劳顿,寒夜露重,漓儿先去给师父煮壶茶水来’   ”哦,好,我马上去!“虽是不情愿,却还是照做,舒漓识相的离开了内室,往厨房走去。   屋内气氛有点凝重,甚至还能嗅到一丝丝离愁别绪的味道,完全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   “上官骏被杀一事,有药师宫的人说是你所为,你做何解释?”许久天枢缓缓开了口。   “师父,徒儿并未杀上官骏,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杀了他替流觞报仇,师父,流觞师弟已经不在了,当时幸得漓儿聪慧,才想办法救出了我,不然恐怕我们几个都要命丧药师宫了!”那日之事对白邪来说是历历在目,当时他中了散灵粉,修为所剩无几,要不是提不动剑,吹不了箫,定不会放过那老贼,可没想到如今却被他人所嫁祸!   天枢自然是相信白邪的,毕竟白邪从两千岁就一直跟着他,他趁机给白邪号了脉,“你的脉象极其微弱,似有似无,且还有□□之症,你近日可是接触了一些不宜接触的食物?”   “徒儿饮食一向规律,除了白浩上仙从涂山带来一些灵果之外,未曾接触其他食物,师父是说这灵果有问题?”   “传说中只生长于涂山的千年灵果?可否让我看看?”   “师父稍等”   白邪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木盒,木盒里放着那灵果,他将木盒与那灵果一起递给天枢,“师父,给!”   只见那天枢拿起灵果端详了许久才道,“据我所知这灵果是可以增长修仙之人体内的灵力,同时还能提升法力,应不会让你的脉象如此暴躁乱窜,白邪,你可曾探过自己的元神?”   “元神?涂山却确实有这么一项狐术,可这狐术十分霸道,会折损仙寿,所以狐帝一向禁止狐族使用,难道师父是怀疑我的元神出了问题?”   虽然没有见过元神,却曾在无极洞中瞧见过自己的本体内丹,内体会折射出血红的光芒,红的邪魅而极具诱惑。   “为师也只是猜测,哦,对了,近日你可是一直在打探上官骏被杀一事,兹事体大,何况现在正好是你散灵之初,且不可随意走动,以免被歹人抓住把柄,师尊已命我着手此事,你大可放心,师父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徒儿谢过师父”白邪跪了下去,双眼已噙满泪水,天枢一向喜静,可如今却要为他的事情东奔西走。   师徒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此时舒漓端着煮好的茶水推门而入,顿时屋内传过淡淡的茶香,“师父,这可是上好的春日E,师父尝尝看”   天枢接过舒漓手中的茶盅,小啜了一口,只觉齿间留香,那一抹清甜直入肺腑,”舒漓,什么时候会煮茶了?不过这茶是不是加了一味药材?这药材可是冰山一角的六月雪?”   ”师父,这六月雪是不是有问题?我是看白邪师兄体内的毒并没有彻底清除,所以就采了些回来。”   天枢嘴里抹过一丝邪笑,六月雪本身性寒,再加上白邪体内暴走的真气,虽不会致命,但若是饮用的话,对白邪来说与无疑是催.情,“这药没事,你饮吧!”   这两人的事,天枢一向看在眼里,只是舒漓这丫头始终没开窍,就算是情根深种恐怕也不自知若是能促成一桩姻缘也算是积德行善了,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白邪师兄,你快尝尝我煮的茶,师父都说了没事,你快喝了吧!”舒漓满怀期待的看着白邪。   白邪冲舒漓宠溺的笑笑,“ 你一向笨手笨脚的,何时又习得这药理之术,竟学起他人采集草药,你就不怕是毒药呀?”   说归说但还是端起茶盅闻了闻,“不错,香气袭人,就不知这味道如何?”话锋一转,“不过既然是出自你的一番苦心,即便是穿堂毒药,我也会一口饮尽!”   言毕白邪仰起头将茶一口饮尽,喝完茶后冲舒漓一个劲儿宠溺的笑。   天枢看着这小两口浓情蜜意之际,竟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便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去,其实也不全是借口,毕竟上官骏被杀的真正原因看似简单,实则疑点重重,现如今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凶手不是白邪而是另有其人。   可这人又是谁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而这些复杂的问题接下来将要被一个个的揭露。   在天枢离开后没多久,白邪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似有再次中毒之象。   白邪双手抱头,一直在地上打滚,身体貌似有一股火要喷.射出来,只能一直喊着疼,脸色却是一会儿青得发紫,一会儿又红的发黑。   “白邪,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舒漓看着此刻的白邪心如千万只蚂蚁在撕咬,莫不是这六月雪真的有问题?   “漓儿,我没事,只是身子好烫,特别烫,我可能要死了!”白邪十分痛苦道,身体不停抽搐,胸口的熊火似乎是瞬间要将他侵蚀。   这六月雪不是解毒的药吗?怎么喝下去这么像春......药?   白邪的身体越来越滚烫,从手到脚从上到下,身上的肌肤越来越红,红的像那红霞映天,身子不停的轻颤,欲望之火燃得越来越激烈,恨不得将舒漓给拽过来狠狠地爱护。   “白邪,师父也喝了茶,他老人家都没事,怎么偏偏就你成这样了?”舒漓慢慢的靠近白邪,试图将他扶到床榻上休息,可谁知就在她刚靠近时,白邪便揽过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圈在怀中,那充血的眼神里让人看到的皆是满满的情.欲。   “白邪,你不准乱来,放开我!”舒漓用拳头拼死抵在白邪的胸口,害怕白邪变本加厉,一边想稳住白邪一边想着逃跑的办法。   “漓儿,你帮帮我,我真的好热!”白邪说完便霸道的吻了上去,从额头到脸颊再到下颚,最后落在唇角,他霸道的撬开她的牙关,只见灵活的舌头在她口中肆.意宣泄,花香之味瞬间涌边周身,本.色出演发.情的老狐狸。   “白......白邪?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我还小......”舒漓本想推开白邪,发现自己柔弱无骨,她紧紧地靠着白邪,一张小脸红扑扑的,而那微张的唇瓣,似乎也因白邪的激.烈而有些红肿。   “漓儿!对不起……”白邪随手一挥,便把二人的衣服给变没了,只见白邪抱着舒漓往冰室跑去……   次日一早,舒漓只觉全身酸痛,她看了看自己身上多处咬痕,盯着铜镜中绝美的自己,刷的一下红了脸。   “起来了?累坏了吧?我炖了鲫鱼汤,快喝点补补!”白邪端着一大碗鱼汤走了进来。   “我……”舒漓微微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低下头闷声喝汤……   而很多事,却也因此而发生巨大的变化…… 第四十五章   步生烟因上次截杀舒漓失败之后, 便悄然回到瀛洲修炼,他的剑术与仙法虽然进步非常,却依旧无法突破, 每日虽静心潜修终不得要领。   如今的长白殿就只剩下羽姬与步生烟,没有了希[与上官慕华, 整个长白殿显得冷清沉寂。   这日羽姬以学习期满为由向天英提出了辞行,当羽姬行至东海之时, 只见从海面上涌现出大量的妖气。   东海素有蛟龙驻海, 按理来说不会有这般强大的妖气, 羽姬想凑近看个究竟,无奈那妖气汹涌滂湃,即便是修仙之人,也无法近身。   羽姬轻轻地闭上双眼,周身便被一股仙气所包围,她见东海此等光景,便跃身飞起,直往瀛洲奔去。   一路直奔长富殿, 却并未瞧见蛟鲮,只见那云隐此刻正在院子里练剑。   ”云隐师弟,蛟鲮师弟何在?”   云隐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随后收起剑, 只见来人是长白殿的羽姬师姐,只好行了行礼,告知蛟鲮正在后山时, 便又重新拿起手中的剑再次进入练习当中。   羽姬片刻都未曾停留,便立马赶往后山,远远地就看见蛟鲮正躺在偌大的海蚌里休憩。   “蛟鲮师弟,你可曾感应到东海异样?”   “东海能有什么异样?我父王贵为蛟龙之首,纵然有何异样也有我父王坐镇东海,能出生多大的事端?”蛟鲮用那轻佻的眼神看了羽姬一眼,“倒是师姐你,如今你已经不是我瀛洲的弟子,也不是我东海的人,怎么对我的事情那么感兴趣?莫不是对我心生爱慕?”   “你.......我只是好言相劝,爱信不信随你。”羽姬没好气的说道,便展开雀翎发生一声清脆的叫声往空中飞去,都说孔雀开屏天下至美,那是蛟鲮第一次看到羽姬的真身,当时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当时羽姬的带来的消息,蛟鲮并未当真,直到有天一位东海的特使赶到瀛洲时,才知道东海出事了。   东海龙宫竟然一夜之间血流成河,甚至连龙王都不幸丧身,闻此噩耗瀛洲特意让蛟鲮带着一众弟子前往东海吊唁。   蛟鲮看着横尸遍野的场面,他找寻了很久,最后才找到倒在血泊之中的龙王,扑通一声跪在地方,口中喃喃的说着,“父王,孩儿不孝,孩儿来迟了”   蛟龙曾以定四海测风雨的伟绩才得以在天界立足,虽仙位较低却也是天界乃至人间不可缺失的,当蛟龙王遇害之后,天皇也派了些天将前来慰问,蛟鲮谢过宾客之后,便将龙王入殓收棺,却在入殓之时,发现龙王手中紧紧的攥着半片的海螺。   蛟鲮轻轻地取下海螺这才盖棺。   蛟鲮虽自小便在东海长大,可他从未见过这海螺,他试过各种方式都没法打开,一直到上官慕华与步生烟的来到。   这日步生烟贵为瀛洲的首席弟子,代表着各大掌门以及太上真人前来慰问,而上官慕华早已继承了药师宫宫主之位,此刻前来定然是代表着药师宫。   “二位远道而来,我东海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希望二位不要介意”   “蛟鲮师弟说的是哪里话,大家都是同门,理应相互帮衬,只是不知师弟可曾找出真凶?”   “哎”蛟鲮是直肠子,战场上打打杀杀都还说得过去,他最不喜的就是这费脑子的事情了,“那凶手委实狡猾,他将我东海宫的生灵如数残害,我现已毫无头绪。”   “那现场可有留下什么特别的物件?”   特别的物件?经步生烟的提醒,蛟鲮仿佛开了窍一般,拿出海螺,“这个是从父王手中取下来的,我试过很多种方法,可还是无法打开它”   步生烟接过海螺开始使用仙法,可不论用何种仙法依旧打不开,连试几次均是如此,在步生烟准备放弃之时,上官慕华看出了端倪,虽然只是猜测却还是很奏效。   “此物既然是老龙王留给你的,相必定是不凡之物,而老龙王又担心此物落入旁人之手,所以一般的仙法肯定是打不开的,不妨试试至亲的骨血,说不定就能打开了。”   “慕华师妹说得不无道理,要么蛟鲮师弟你试试看?”   蛟鲮思考了一会儿,才点点头,虽然知道蛟龙的血与泪一样珍贵,可自己实在是太想知道父王留给自己的是什么了,只见蛟鲮从步生烟的手里拿回海螺,将自己的血滴在上面,片刻间那小小的海螺竟然发出无比强大的光,而那些光最后聚在一起,呈现出一番景象。   景象中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与老龙王不知道在交谈些什么,最后那男子步步紧逼,而老龙王则节节后退,那位身穿红衣的男子,竟然拿出手中的箫将龙王给杀了,不仅如此还从龙王心口处取走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子,乳白色的珠子上还有点点朱红。   传闻蛟龙死后,便会从眼中流出泪来,只流一颗,泪越大则心中的执念越深,可为何老龙王的泪却在心口?   众人齐刷刷的盯着海螺所呈现出来的幻想,当那男子慢慢转过身时,竟是一张如此熟稔的脸,还有他手中的夺魂箫。   “是白邪,怎么会是白邪,他为何要杀我父王?”   “他岂止是杀你父王,我的父亲也是被他所杀”   “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蛟鲮的双眼喷出恨意的怒火,似乎是要将这一切给烧成灰烬。   “但白邪功力深厚仙法强大,我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再加上太上真人等人肯定不会相信是白邪所为,要想杀他,谈何容易。”上官慕华看着跟自己一样痛苦的蛟鲮,心里的悲伤在不断的扩大,当时是什么眼光,竟然会瞧上白邪这等心术不正之人?   “白邪我们是杀不了,但是我们可以智取,你们可是知道白邪身边的那个舒漓,可是白邪致命的弱点,如果从舒漓着手,那么我们就多了一成把握。”   “可舒漓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白邪,我们想要从她身上下手,怕是也不容易吧。”蛟鲮再次陷入了困难之境地。   “我自有办法,你们附耳过来,听我细说。”   听完步生烟的计划,蛟鲮与上官慕华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这日秋阳高照,天气甚好,白邪看着还在熟睡的舒漓,在她唇边浅浅一吻,便施了仙术,让舒漓睡得更深沉些,而他自己则开始运功给自己疗伤,最近虽然体内流窜的那股力量已经慢慢被稳定,可这头疼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多,而且还常伴随着短暂的失忆症,就比如昨日明明记得自己是睡在床榻,今日却是从屋外醒来,而且手中满是鲜血还多了颗极大的珠子,那白色的珠子夹带着丝丝血气。   白邪本想用仙术净化这颗珠子不料却遭到反噬,虽然珠子已经被净化,可白邪也伤得不轻,这极其好看的珠子,白邪从未见过,只当是件稀世物件,便想着赠予舒漓,可谁知当白邪走到床边时,舒漓还在睡梦中,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只见眼角微微一笑,浅浅的笑容,让白邪的心为之动容。舍不得打扰就施了仙法,让舒漓多在美好的梦里停留。   白邪给自己疗好伤后,像以往一样忙着准备早膳,近日虽然在调查上官骏被杀之事,却丝毫没有进展,甚至连自己都一度觉得可能真的是自己所杀,且现场找不到任何跟凶手有关的线索,案情一度进入到深渊中,无法证实自己的清白。   “真蠢,熬个稀饭都能烧糊了”   “什么?”白邪好像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讲话,可回头一看,自己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他无奈的笑笑,也许是自己最近头疼的厉害,竟然都得了幻想症。   白邪看着自己熬糊了的稀饭,嘲笑了自己一番,却是是够蠢的,熬个稀饭都不会,白邪将熬糊的稀饭倒掉,又重新熬了一锅。   “白邪,你怎么这么早呀?我本来打算今天早起做早膳的,没想到,我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后,就得了这嗜睡症,早上起不来,恨不得天天都在睡梦中”   白邪将舒漓拥入怀里,“你今日可是又做了什么梦?梦中可有什么新鲜玩意,能让你咯咯笑个不停?”   “我......我......”舒漓红着脸不知该如何作答,若是让白邪知道,自己的梦中是怎样的一番香艳之景,岂不是会被白邪嘲笑?她才不会那么蠢呢,不能说,打死都不能说。   看着红着脸的舒漓,白邪心里已明白几分,于是继续逗逗自己的小女人,“你莫不是在想双修之事吧?”   白邪故意压低声音,附在舒漓耳边温柔细语耳鬓厮磨,此刻成熟男子的气息放佛在撼动着舒漓身上的每根神经,那异常兴奋无比的神经,再次让舒漓的脸红得像秋日里早升的暖阳。   “我,我没有”舒漓本想推开白邪,却被白邪拥得更紧,下一刻白邪直接吻上那娇艳欲滴的红唇,而锅内煮着的稀饭,正在滚烫滚烫的冒水泡,咕噜噜的响个不停。   不知道吻了多久,当舒漓看到稀饭都已溢出时才推开白邪,“你好好的熬稀饭,怎又生出这淫.秽之念。”   舒漓拿起米勺搅拌着锅内的稀饭,还好发现的早,不然又浪费了二两米。   “漓儿,你在旁边生火,我将昨晚的剩菜热一热,今日早上我们就凑合着吃点吧。”   “嗯,好”舒漓乖乖的坐在灶前,从灶门往里添加些柴火。   热好菜后,小两口这才开始你一口我一口的相互喂食。   “漓儿,闭上眼睛我送你一件宝贝!”等吃好早膳后,白写笑着说道,他早已将珠子加上红绳做成项链,这珠子虽然不知道是何来历,但却是晶莹剔透甚至还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说不定日后还能保护舒漓。   “好好的干嘛送我礼物?”舒漓笑的很是幸福,慢慢的闭上眼睛期待着白邪给她的惊喜。   “以后只要你想要的,不管什么我都会给你,当然也包括我!”白邪附在舒漓耳边,温柔的声音传入舒漓的耳畔,舒漓只觉一阵暖流涌过,脸刷的一下红扑扑的,很是可爱,等她回过神来脖子上多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再细细看去珠子上有些红色斑驳的点,这些斑点总让人有点不舒服。   舒漓看轻轻地抚着那颗珠子,突然心口隐隐作痛,“白邪,我的心口好痛,这颗珠子不对劲......”   “漓儿,漓儿......”   白邪轻轻的唤着,可输漓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口鲜血从嘴里涌出,整个人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蚂蚁修真记》6月6号开文,希望大家戳戳手指给个收藏哈,么么哒! 第四十六章   “舒漓, 你终于找到这儿来了,我等你很久了!”广袤无际的云海,翻涌呼啸, 海水涛涛不绝,汹涌的海水迅速将舒漓卷入其中, 瞬间就只露出一个头来,云海中蕴藏着深不可测的神秘力量, 此刻的舒漓无法动弹只好随着云海沉浮, 而从云海深处总能听到有个人在轻声唤她。   这个声音曾经在月华妙境中出现过, 当时并未多在意,以为是自己太过于紧张或者说是置身于如此玄妙的幻境中所衍生出的幻象而已,可这一次这个声音是如此明亮,让人想忽视都不能。   “舒漓,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很快就会见面的!”声音由远而近,由近到远,远远近近很难分辨, 祥云随处浮动,云海起起伏伏,这云海的海水皆是妖灵所化,与一般的海水有所不同, 好几次舒漓险些被这海水侵蚀而沉。   “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做什么!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拔剑了!”舒漓被困于云海之中, 又能听到这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她试图拔出赤炎剑,可这赤炎剑就跟睡着了一样,不管她如何轻念剑诀都毫无反应,“你这破剑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既然这样我不要你就是了!”   舒漓说完便将赤炎剑丢入云海,这时只见剑身仙泽大盛,红光万丈,湛蓝的云海也被浸染成一片嫣红,云海纷纷往两边聚拢让出一条道来,而从云海底下悠然而起数万道妖气,顷刻之间已是妖气冲天,红光映照。   舒漓顺着那条道慢慢的往前走去,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直到红光散尽在路的尽头出现一座荒冢,荒冢上布满荆棘与荒草,枯草杂乱丛生,荒冢成椭圆形在山头矗立,而在荒冢墓碑前竟然写上“余殃”二字。   这二字若用道法阐解,不过就是生而为人扬恶行恶做些丧尽天良之事罢了,但此时将这二字刻在荒冢墓碑上,同时还是以血为墨,如此恶毒的咒法只怕是死者生生世世都要遭受诅咒,不管轮回多少道。   看到这余殃二字以及这座荒冢,舒漓头皮发麻想抽身离开,但那双脚似乎是被缠上了,不仅没有离开反而用手轻轻抚上那块墓碑,当她细长而清冷的指尖触及到墓碑上的血字时,字迹立刻消失。   墓碑砰然一声被炸开,从荒冢里飞出数万只妖灵,所谓的妖灵不过就是妖兽死后灵魂不散,长期以往便结成妖灵,这些妖灵有大有小有强有弱,不论是天上飞的,地上走的,还是海里游的,应有尽有,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些妖灵没有一只是重复的,整整一万只不多也不少。   这一万只妖灵将舒漓团团围住,准备随时进攻,舒漓明知自己逃不过,打算以死拼搏,但这妖灵太多了,她一人之力很难取胜,而那块废铁也不知道去了何处,虽说那废铁也没多大的作用,只是有总比没有要强。   舒漓转动着玄冥伞,伞声被转动得咯吱作响,却发挥不出任何的威力,那群妖灵倏尔一起蜂拥而至,舒漓顿时感觉掌心如火燃烧一般,身上剧烈的疼痛,尤其是心脏。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掉之时,那把废铁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一剑横扫斩杀万只妖灵,等那妖灵散去之后,只见坟冢内出现一个红衣女子,那女子面目全非看不清容貌,但那身段竟与舒漓有几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那红衣女子气场强大,给人一种沉稳霸气之感,等她走来后,舒漓不自觉的往下退了几步。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知道你一定能找到这儿来,也只有你能找到这儿!”红衣女子虽然容貌尽毁,但声音清冷而沉着,让人无形中感到一股威压,她伸出手正欲拉住舒漓,但当两人即将触碰到一处时,指尖如同触电般,舒漓感觉一阵心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女子究竟是谁?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囚禁在这里?”那张面容模糊的脸,却让人如此心疼,盯着她的瞳孔就如同探寻自己的内心,甚至有一刻间二人心意相通。   那红衣女子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坟冢内仙气四起,瞬间什么都看不清楚了,而舒漓也慢慢的清醒过来,睁开眼的一瞬就瞧见白邪正在给她渡气。   “你好不容易恢复了一成修为,怎么又在给我渡气啊?”舒漓醒来后就推开白邪,见白邪脸色很差,心中开始担忧,“以后不准随便给我渡气了,小心你的小命不保!”   “你没事就好!”白邪掩嘴轻咳,并运功疗伤大小周天后,气色才逐渐恢复,白邪宠溺的揉揉舒漓的小脑袋,“漓儿,我过两天要出去一趟,你一个人在这儿可以吗?”   “你要去哪儿?是去调查上官骏被杀的真相吗?”虽然舒漓很少过问这些事,但这次她不想让白邪单独行动,如今的白邪修为很低,一人外出她实在是不放心,经过这几日的疗养,她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出去调查上官骏一事了。   “上官骏一事不调查清楚,我就一天没办法洗刷嫌疑,如今连师父都下山了,我不可能躲在这儿什么都不做的!”白邪继续揉揉舒漓的小脑袋,眼神里的怜爱比任何时候都要深刻。   “白邪,可是如今你的修为才恢复一成,要去调查可以,我随你一同前去!”舒漓知道白邪的脾性,既然决定了要做的事,就一定会去做万死不辞,而她决定陪他一起!   “好,那我们就一起去!”白邪笑着点点头,用卷帕擦拭夺魂箫和流光琴,卷帕轻轻抚过琴弦时倍感温暖,就像是流觞还在他身边一样,白邪心想:“这一次出去之后一定要去流觞出生的地方看看,流觞一定很想家......”   “白邪,我们该走了!”舒漓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去拉白邪,虽然从这里出去,以后会遇到什么事大家都不清楚,但这些都不重要了,至少白邪会陪她一同面对!至少他们还拥有彼此!   “好,我们这就走!”白邪收好夺魂箫与流光琴,谁知趁舒漓不注意时竟一掌将舒漓给拍晕,将她轻轻的抱上床榻。   他俯下身深情的吻了她,“好好睡一觉,等睡醒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段日子你跟着我受苦了,我怎么忍心让你再跟着我呢?漓儿,我只能将你藏在此处,因为我怕自己保护不了你,所有的一切我一个人承担就好,等事情都解决好了,我定会以三界九州四海最隆重的尊礼将你迎娶过门,你一定要等我!”   白邪不舍的放下帷幔,用强大的法力设置了一道结界,这才化作一缕云烟离开。   白邪刚到海面上,只见海面随处可见浓烈的妖气,这些妖气与以往不同,妖气中夹杂着怨气,怨气冲天怼地很是强烈,北冥临界北天门,灵力一向充沛,按理来说是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妖气的,除非......   白邪再次潜入水中,果不其然水下有大量被妖气震.死的蝣鱼,这些蝣鱼呈一字型或者人字形排序,蝣鱼是北冥一族的圣物,若不是遇到巨大的海难是不可能悉数死亡的,可是北冥一族从神魔大战后就只剩下墨沥还有几位长老,听闻那几位长老将北冥族传给墨沥之后也销声匿迹,而这北冥一族也由原来的兴盛到衰弱,如今的北冥偏安一隅,早已不是当时天下纷争之地。   白邪捞起一条蝣鱼,再次使用了追魂术,半晌白邪暗自骂了一句,“想不到这东海蛟龙这么快就出事了!恐怕这四海九州天劫将至!”   说到这天劫,白邪心中微微一颤,前有上官骏被杀后有东海变故,而这一切的源头似乎都是指向他自己?   就在他冥想之际,身后有一白衣少年缓步而来,那少年微微蹙眉,一双同样很好看的狐狸眼似笑非笑,但眉眼处竟是阳刚与潇洒,“你的毒已经全部解了?”   白邪微微侧头,眼底升起一抹笑意,明亮的狐狸眼很是邪魅与温柔,“算是清得差不多了,不过修为倒是没怎么恢复,只是想不到这才短短数日就接二连三出现这种事!”   “看来你已经知道东海的事情了!”白凛淡淡一笑,“不过你余毒未清,怎么就出来了?”   “二哥,你说这人三番两次害我究竟是为何?平日里我也没得罪旁人!”这大概是白邪想不通的地方,那上官骏一事他自己都还是受害者,怎么就成了杀人凶手了呢?实在是令人费解,甚至连一丝线索都找不到,想要解除自身的嫌疑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白凛并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淡然一笑,缓缓的开了口,“或许是因为那个叫舒漓的女孩吧,这女孩不简单!”   “二哥,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因为舒漓,可这就更说不通了,舒漓是如此的单纯可爱,怎么可能会是她呢?”虽然有时候白邪也怀疑过,可当真正有人指出来时,还是让他马上给否决了,舒漓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儿,这些跟她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而且舒漓并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我想身为哥哥,我需要告诉你一些事,舒漓上次中的妖毒,其实是自身愈合的,而且她是九州四海乃至三界唯一的一个至阴女体,如果能得到这样的至阴之体,对修仙者而言可谓是事半功倍,能即刻飞升,你仔细想想这些接二连三的事情是不是都与她有关?”   白凛说完便扬长而去,只留下白邪一人于原地思考,这话虽有几分道理,但白邪怎么都觉得这接二连三的事都跟他自己有关呢?   不管了,先查上官骏之死吧!   “白邪师兄,我总算找到你了.......”   白邪回头便看到墨沥与樾冀追了上来...... 第四十七章   岱屿山下的某处酒肆, 一张方桌两个年轻人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年轻人一脸愁云,心中似有解不开的愁结, 而那小孩子则是一副不谙世事,只是一门心思吃着面前的小菜, 吃了两口爽口的菜后就端起酒壶大口喝酒,三人之间谁也没有开口。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那小男孩开口了, 一开口却是长者之威, “我说你们两个小屁孩,这种事有什么想不通的,定是那上官骏平日待人苛刻,所以才遭了毒手,而上官慕华本就因为拒婚的事儿对白邪怀恨在心,自然就将这桩事给扣在白邪头上了,不过你们如今要查上官骏的死因怕是很难着手,我劝你们还是算了吧!”   “前辈何出此言?难道前辈知道些什么?”白邪道, 听到这一声声前辈的,酒肆里的人纷纷侧目,大家都好奇将目光移了过来,谁知樾冀老脸一红似乎是在众人面前被称呼为前辈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儿, 脸颊的红晕明晃晃的,很是可爱。   “我不知道些什么,就觉得上官骏那人心术不正, 被人暗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要想调查的话恐怕难上加难!”樾冀说完便低下了头扒了一大口饭。   从那日与白邪等人走散后,他就和墨沥掉落到一个山谷中,二人被困山谷数日,后被一支药商发现要抓他们二人去试药,幸而遇到涂山的二殿下白凛,这才得救。   同时他们也将白邪遭药师宫暗算一事全盘告知,二人一路上躲躲藏藏这才赶到北冥,想不到才刚到进入北冥之海就看到白邪,这不又随着白邪一同来调查上官骏被杀一事。   这一路上樾冀可没吃过一顿饱饭,好不容易如今能好好吃一顿,肯定是要先以自己的肚子为重了,这不才一会儿功夫一碗下去又添了一碗。   那店小二许是很久没有看到胃口如此好的顾客了,于是主动上来推荐了他们店内最富盛名的“冰镇长尾鳕”,这长尾鳕是东海海域里寿命最长的一种鱼类,长期居住于深海之中,很少有人能捕捉,可近日却时常浮出水面,从此也成了一些高档茶楼酒肆的名贵菜肴。   虽说昂贵的菜肴,平民百姓根本也不会点,通常点这道菜肴的莫过于达官显贵,一来尝个鲜,二来用作待客以此来彰显自我身价。   这店小二也是阅人无数,见白邪几人也不像是凡夫俗子,便主动推荐了这道菜肴,三言两语之间便将这道菜夸得如同天界仙果一般,让人觉得倘若不吃一次就对不起自己。   樾冀虽然想吃,但主导权毕竟还在白邪手上,要知道这付钱的可是白邪,这样一盘人界极品肯定也是价格不菲,樾冀委屈的小眼神死死的盯着白邪,可怜巴巴的等着白邪发话。   “你刚刚说这长尾鳕是哪儿的海鱼?”白邪刚刚在思考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上山之事,并没有细听,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但又不确定。   “这位客官,长尾鳕可是东海深海寿命最长的鱼类,听闻吃了它能长命百岁,之前有渔民疯狂捕捉都捉不到,这几日这些鱼海岸四处都是长尾鳕,可真是让大家一饱口福,客官要是不吃上一份,就算是白来小店一遭了!念几位是初次光临,所以小店特意给三位全面优惠,买二赠一如何?”店小二一脸善笑,似乎已是胸有成竹。   “既是如此,那就来两份吧!”白邪饮了一口茶,茶香齿间肆意,一阵淡淡的香味,盖过了自身的沉光香。   “好嘞!”店小二高兴的应和,搭拉着粗布毛巾就退了下去。   一份冰镇长尾鳕就已经价格不菲了,而白邪一口气点了两份,旁边几桌的人投过来诧异的目光,但那些人又哪里能得知白邪这几人的真实身份。   半炷香过后,店里的几个伙计端上来三份冰镇长尾鳕,青铜花瓷的餐盘上放置一条完整的鳕鱼,鳕鱼身上覆盖一层厚厚的碎冰,碎冰雕成霜花状很是细腻而娇美,也让这道菜上了个档次。   更令人称奇的是那店小二将流火撒在霜花碎冰上,瞬间碎片呈现湛蓝色的火焰,明亮而湛蓝的火焰忽闪而至,这时鱼香味四处宣肆,旁边几座的人按耐不住了,踮起脚尖来观看这一道特别的菜肴。   只是这燃起的蓝色火焰,总让人有种不安之感,若不是修仙之人很难发现火焰深处藏着微弱的妖气。   “哇,如此特别的菜,一定要好好品尝!”樾冀拿出筷子夹了一小块鱼肉正准备往嘴里送,却被白邪制止。   “白邪,你干嘛?这菜都上了,还不让人吃啊?”樾冀埋怨似的看了白邪一眼,筷子停在半空。   白邪示意他看餐盘,就在这时餐盘里的鳕鱼周身涌出大量的血泡,红蓝相间诡谲非常。   樾冀轻轻放下筷子,双眼死死盯着餐盘里的鳕鱼,似乎在等待着接下来的变化。   “小二,你这是家什么店啊?我们都进来这么久了,也没人招呼一下!”店内有人大声喧哗,此人声音如牛,脾气也很大,那人一脸的落腮胡,谈吐粗鄙,手持一把钝刀,在这十来个人面前很是出挑,一看就知道是大哥级别的。再看看那把刀,刀身上附有怨灵,而那怨灵竟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女孩。   “几位爷儿,您要吃点什么?”店小二似乎不太情愿接待,虽保持着微笑,但擦拭桌子倒茶的动作倒是很生硬。   “将你们这好吃的都端上来,尤其是那道冰镇长尾鳕!”落腮胡大哥说道,见大哥发话余下的人也不敢多言,只好依次落座,一行人畅快的一口饮完茶水,又迅速的斟上一杯,看这架势像是赶了好几天的路一般。   如此招摇的一支队伍,让人不注意都难,白邪的目光停落在刀身的怨灵上,那怨灵浑身是伤,头发披散,双眼布满血丝,她似乎也发现了白邪,求助的看着白邪。   白邪本想不淌这浑水,可那怨灵着实可怜,他没办法坐视不理,于是他放下茶盅,站起身来。   “白邪,不可,这几个人就是抓走我们的药商,我们两个可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白邪,我看咱们还是先溜吧!”樾冀有些发怵,这几个虽不是修士,但刀法不错,更何况那把刀可是砍了不少人,吸食了不少少.女的精血,邪术也不容小觑。   “前辈,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如此胆小怕事了?”白邪淡淡一笑,这药商身上有岱屿山特殊草药的味道,就算这群人与药师宫没有关系的话,也必然是去过岱屿山的,倘若混在这一堆人中上山,自然要容易得多。   “前辈,白邪师兄肯定有他的考虑,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显然墨沥是站在白邪这边的,对墨沥而言,白邪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定会有自己的考量。   “我说你们两个……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樾冀恨铁不成钢,索性也就不顾了,又低头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等他抬头时白邪已经去了旁桌。   “这位壮士,你手上这把刀挺特别的,能否借我看看?”白邪一副斯文模样,走过去谦和有礼道,双眼紧紧地看着那刀上的怨灵,只见这个不足十岁的小女孩双瞳流着血泪,身上还有被丹炉烧伤的痕迹,这几名药商虽不是正经八百的修士,但祖上也对这种茅山之法知晓一二,他将刀收好,没好气的说道,“我说这位公子,我这把刀可是杀人无数,公子莫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所以想试试我这刀是不是很锋利?”   白邪淡淡一笑,“人生于世,只会嫌阳寿不够,又怎么会嫌命长呢?壮士说笑了!”其实白邪心中自然是知道这人不会轻易将自己的佩刀随意就给了旁人,无非就是找个借口想凑近查实,当白邪靠近时只觉一阵晕眩,想不到那刀身上附有散灵粉,白邪稳定心绪,将仙法蕴于指尖,试图用这微弱的仙法救赎被束缚的怨灵。   谁知当仙法刚碰到那把刀时,刀竟自动出鞘,像是受人指使一样飞速的冲向白邪,白邪一个闪躲,险些暴露自己修仙者的身份。   “看到了吧?我这刀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这刀可是见狗就咬的!”那大络腮胡子说完还嘿嘿笑了声,似乎如此讥诮旁人几句也是他的一种乐趣,只是没想到话音刚落,自己却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耳光,这一耳光下去似乎停不下来紧接着挨了好几个。   “老大,你怎么打自己啊?”络腮胡子的同伴似乎也瞧出不对劲,赶忙制止,用复杂的神色盯着白邪,而白邪并未吱声,只是十分灵活的转动手指,再次施法成功的救出刀身的怨灵,随后只见那个小小的怨灵对朝白邪跪了下去,随后化作孤魂散了去。   而这时白邪身子微微不适,他勉强支撑着对樾冀与墨沥说道,“时候不走了,我们该赶路了!”   “嗯,好!”樾冀与墨沥应声道,随后只见几个人走出了这间茶楼,而身后的那几人明知白邪放走了怨灵却丝毫没有要追上来之意,而是继续在里头大吃大喝。   白邪等人正准备上山时,却被一道剑气阻拦,等剑气散去后云隐风尘仆仆的出现。   “白邪师兄,你不能入山,上官慕华如今已经继承药师宫宫主之位,早就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你入瓮!”云隐拦住白邪等人说什么也不让他们上山,前几日他去长白殿找羽姬时就无意间听到上官慕华与步生烟还有蛟鲮的对话,说是早已在岱屿山布置天罗地网就等着白邪他们,于是他便天天偷偷溜出来在上山的路上蹲点,守了四五日终于等到了。   “我知道,但我不得不走这一遭!”其实白邪从在酒肆看到那几个人开始,就已经知道他已入了局,既然已经入局,又何必要避开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他是清楚的,更何况那支药商怎么就那么巧的正好救了樾冀与墨沥?而这太多的巧合反而更像是一场阴谋。   “白邪师兄,我相信你的为人,你肯定不会杀上官骏还有东海蛟龙,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云隐顿了顿道,“而且天枢师伯他......”   “师父他怎么了?”提及师父,白邪不得不顾忌,毕竟这事件师尊可是全部交由师父处理,也难保不会有人伺机加害师父。   “天枢师伯让我找到你务必将你带回瀛洲!”云隐低下头说了句。   于白邪而言,师父可是很重要的人,既然是师父吩咐的,自然不会拒绝,于是几人便御剑抵达瀛洲,却也因此改写了自己的命运...... 第四十八章   冰室里有丝丝凉气袭来, 舒漓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当她醒来时身边早已没有白邪,只有一个十分坚韧的结界将她困在里面。   “好你个白邪, 还真就这么撇下我!”心中有些不快,但也能猜到白邪的良苦用心, 自然也就不会过多责怪,于她来说此时最重要的就是离开这。   舒漓慢慢闭上双眼, 开始运功, 这段日子细心调养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甚至法力也有所增加,可谁知她仍然是破不了这个结界。   坚韧的结界内能感受水波荡漾,一圈又一圈水波逐渐晕开,还有动听悦耳的滴答声,但此时仍然不是欣赏这些的时候,得想个法子破了结界再说。   舒漓想起曾经攻破的五行阴阳阵以及九辰星河阵借用的都是自己的血,看来这一次也一定可以,说一不二马上就咬破自己的手指, 从指尖挤出一滴血来,但这一次舒漓想错了,白邪此次用的可不是方位阵法,而是用的随境阵法。   而这所谓的随境阵法, 就是根据布下结界之人当下的心情以及当时的环境,此地是北冥的腹地,也是北冥最冷却最具有灵气的地方, 即便只剩下一成修为的白邪所设置的结界仍然很强大。   当舒漓指尖的血融入这个结界后,结界并没有攻破,反而结界力量更加强大,水波荡漾得更紧凑,舒漓只觉胸口一阵疼痛,顿感不适。   按照舒漓不服输的性子,一次没办法攻破,自然会多试几次,试过多次后仍然没法破解,舒漓就静下心来观测整个结界的构造,水波荡漾成环状,晕圈由大到小,每一圈波晕都会出现一片霜花,这结界倒是设定得温馨浪漫,舒漓会心一笑,随后举起手中的赤炎剑,赤炎剑本性属火,水火虽不相融,但彼此碰撞肯定会有不同以往的火花,想必这就是白邪想留给她的关于爱情的火花。   悟出这些后,舒漓举剑轻舞,不一会儿水花四溅火星点点,煞是好看,别是一种光景。   “白邪,你快随我走一趟!”门外有人在急切的叫唤,这人虽然喊的急切,但步伐轻履,气息沉稳,足见仙法高深。   舒漓分心之余已遭到结界的反噬,胸口隐隐作痛,而来人已经感受到冰室内结界的波动,只见一道白影越过,此人便稳稳落在舒漓的面前,“白邪布下的结界?”那人低眉浅笑,浅笑处竟有一丝宠溺。   舒漓点头,道,“白邪将我困在此处,自己一个人要去调查上官骏的事情,我怕他遇到危险,你先帮我把结界打开!”   白凛绕着结界走了一圈,这结界布得跟别的有些不一样,霜花为眼,水波为菱,这霜花与水波之间相得益彰,并无半点违和,妙就妙在这结界会随心而变,不过破结界倒也不是件很复杂的事情。   “舒漓,这结界恐怕还是要你自己破,旁人无法帮你,你先静下心来想想与白邪之间最难忘或者是最幸福的事情!顺着水波运转的方向就能出来了!”白凛说完便化作云烟散去,此时先找到白邪才是正事。   舒漓静下心来仔细思考白凛话中之意,盘腿而坐闭上双眼,脑海中呈现出一幅幅与白邪相处的画面,从往生海初识到与其赤身相对,似乎每一幕都是甜蜜而温暖的画面,若说最幸福的莫过于那日两人双唇相抵赤身相对心意相通,想起那日之事舒漓脸颊泛红,春意泛滥,嘴角上扬,这时结界内出现一大片的红色花瓣,花瓣成爱心形顺时针随着水波有规律旋转,当水波晕开到第三环时,突然往两边退去,结界也随之慢慢消散,当结界消散后霜花也慢慢消失,这时一个用红绳做成的同心结落在舒漓的掌心,看到这个同心结舒漓鼻头一酸,将同心结佩在腰间便拿起剑跑了出去,当她离开后这座几千年的小庭院瞬间化作泡沫仿若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北冥的海水瞬间暴涨,水雾缭绕,波涛汹涌,舒漓撑伞而行,迎着这惊涛骇浪逆行数日才出北冥,沿北冥西行就被迫降落到一个小岛。   岛上桃花开遍,沿河而行能看到一些浣衣女,那一群打扮得十分素雅的浣衣女此时正哼着优雅的小曲儿,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让人如此觉得安逸而祥和。   但现在的她还不是享受的时刻,她轻轻地收好玄冥伞走了过去,问其中一个浣衣女,“这位妹妹,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要想去岱屿山的话该怎么走?”   那女孩警惕性的看着舒漓,过了很久才开口,“姐姐是外地来的吧,我们这儿可是西溱,除了我们岛上的人,其他人进来了就很难出去,而且还需要经过我们岛主同意才可放行!”那小女孩扎两个小马尾,可爱而灵动的马尾也随着她说话的声音一高一低的晃动,很是可爱,尤其是那一张小巧的红嘴巴,更添了几份灵气,再看看这一整片的桃花,如果不是有要事在身定想多逗留几日。   “小妹妹能不能带我去见你们岛主,我有急事一定要马上离开这儿!”舒漓冲这个灵动而可爱的小女孩笑了笑,谁知有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妇人,很是麻利的将那个小女孩拉到一旁,只见她瞪了舒漓一眼,同时用捣衣锤狠狠地打了小女孩几下屁.股,恶狠狠道,“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随便同不认识的人说话,你忘了玲儿了吗?她就是同几个陌生人讲话,然后就失踪了,都跟你说过好几次了,怎么还是这么不长记性!”   那妇人说完似乎还不解气,使劲的揪住那小女孩的耳朵,小女孩疼的哇哇大叫,片刻之后这群浣衣女就这样凭空消失了,瞬间岛上桃花快速旋转像是在开启某种保护阵法,桃花迷离了双眼,什么都看不清了。   舒漓腾空而起,落在桃树枝头,那片片桃花在树林间轻舞,只要舒漓轻轻晃动一下树枝,就会有更多的桃花肆意。   而这片片桃花,似乎是在阻止别的力量侵略,这法阵杀伤力不强,但能轻易的将人困在其中,令人无法脱身。   照这种情况,困个三五天都不成问题,看来得先想办法逃出法阵了。   舒漓从虚怀处取出玄冥伞,想借助玄冥伞的冥灵之力抵挡法阵的倾害,谁知她刚举起伞时就看到伞柄上附有一个怨灵,那怨灵不足十岁,瞳孔流着血泪,然浑身是伤,手臂粗壮似乎是长期捣衣用力所致,用她那空洞的眼神看着那把玄冥伞,嘴角抽搐,瞳孔中的血泪如泉涌,紧紧地拽着玄冥伞不肯松开。   “你认识这把伞?”舒漓愣住了,虽有一丝惊恐,但并没有驱赶这个小小的怨灵,能对一件物品有如此深的执念要么是睹物思人要么是心爱之物丧失,但这玄冥伞来自上古时代,已是数万年前的法器,这小女孩不足十岁,肯定不是自己的心爱之物,如果不是自己的心爱之物那就只能是祖传的了,如此一想倒也能说得通。   那怨灵侧目看了舒漓一眼,然后点点头,接着只见她亲吻了一下伞柄,本是墨色的伞柄瞬间发出强烈的白光,那道白光飞速旋转,与那成千上万形成法阵的桃花瓣紧密结合,瞬时桃花瓣结成一道原型拱门,而玄冥伞便载着舒漓还有那个小小的怨灵从拱门飞了进去。   进入之后别有洞天,里面绿草成荫,飞鸟成群,蝶飞鱼涌,湛蓝的空中镶嵌软软绵绵的云团,低飞的鸟儿成群结队,但此番美景舒漓却来不及欣赏半分,而是随着玄冥伞一路驰骋。   玄冥伞飞翔的速度极快,好几次舒漓都险些脱伞而落,一路上跌跌撞撞随后落在一处空地上,那片空地初见时并无特殊,一直到晌午时分,当太阳从云层跳出,光线垂直落在这块空地上时,周遭的景象逐渐模糊,舒漓突然闻到清甜的香气,这香气与桃花的香味不同,像是从阳光里散发出来的,能从鼻翼直入心扉。   这香味比麝香似乎还要浓郁,久弥不散,与空气糅杂在一起,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在这种浓郁的香味下,舒漓只觉呼吸窘迫,头晕脑胀,瞬间整个人倒了下去,而手中的玄冥伞也震落在地。   当舒漓醒转过来,只见自己置身于一个洞穴里,洞壁上不停的渗着水,水声滴滴答答像一支动听的民曲,再往里瞧则能看到四只石龙,石龙分别立于四个方位,龙头朝天而扬,每只石龙口中含有一颗巨大的龙珠,四颗龙珠彼此呼应,形成一道结界,似乎在保护着什么。   这结界法力很强大,舒漓刚靠近时就被这结界的力量震退了好几丈。   结界被人侵入便会再次引起动荡,石龙珠发出爆裂之声,接着石龙被唤醒,石龙唤醒之后四条火龙一起直扑向舒漓。   舒漓手持赤炎剑与那四条火龙对峙,瞬间洞穴被火光点亮,四龙盘踞于半空,龙身被赤炎火包裹着。   这时只见赤炎剑自动出鞘与那四条火龙殊死缠斗…… 第四十九章   赤炎剑与火龙之间缠斗了许久, 火光通天将这个洞穴照得宛如白昼,洞壁上各种图样,细细看去竟是一副轮回图。   这轮回图与别的却有不同, 那个小小的怨灵扒拉在洞壁上看了很久。   舒漓眼睛酸涩,都说这世间路最苦的莫过于轮回路, 冥灯开道,赤足踏雪山, 横腰淌火海, 忘川难渡, 往生难往,而最后也就是最难的其实莫过于一碗汤药忘却前世种种。   前尘旧梦一旦遗忘,转世重生不带任何记忆,不记旧人,所谓的往生便是忘却过往,通向新生,同时需饮下忘情汤药时,饱受如万箭穿心蚀骨削魂之痛。   舒漓还是一朵花时, 就日夜在那往生海旁,亲眼目睹一个个的阴灵通向往生,对这轮回道自然比旁人看得清明。   而这洞壁上的轮回图不同之处在于,如何让人不饮汤药不忘前尘。   那个小小的怨灵带着舒漓一路到这, 如今又盯着这洞壁瞧了许久,大概是想不忘前尘过往最后踏入往生之门。   但这往生之门何其难入?何况是怨灵。   不论是神还是人死后均为阴灵,但这阴灵分为两种情况, 一种是可转世,一种则为不可转世,可转世的渡了轮回道便可新生,而不可转世的是便化作厉鬼与孤魂,而怨灵是一种特殊的存在,那是不肯死去留在世间的灵,此类灵种大都数为枉死或是横死。   这小怨灵双瞳空洞流着血泪,浑身是血甚至身上多处严重烧伤,还能闻到浓烈的药味,由此便可推断出这小女孩生前定是被人拿来炼药。   想到这些,舒漓心中不免一痛,看向那怨灵的眼神中多了些温柔,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她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助女孩转世。   怨灵转世不比其他阴灵,按照洞壁上提示需要玄冥伞,这也难怪那小怨灵见到玄冥伞时撒不开手了,舒漓耐心而细腻的参详洞壁上的轮回图,仔细看下来虽然办法不是没有,但实行起来倒也是件麻烦的事儿。   “你是不是想轮回再世为人?”舒漓柔声问道,纵然是难,但总归是要试一试的。   小怨灵冲舒漓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子静静地看着那四龙与赤炎剑缠斗,舒漓寻着小怨灵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四颗龙珠此时竟紧紧地缠在一起不分彼此,慢慢的融合成一团,但龙珠融合在一起之后,发出明亮的白光,白光一出地动山摇。   舒漓迅速撑开玄冥伞,护着小怨灵拼命的往洞口跑去,可这洞穴深不见底,不论她如何奔跑也无济于事,才跑出数丈开外,只听得嘭的一声,赤炎剑震落在地,那四条火龙在制服了赤炎剑后又一起冲向舒漓。   虽然舒漓从没想过这赤炎剑会打赢,但将它就这样丢在那不管,也有点良心不安,于是她用玄冥伞保护小怨灵,自己则又折回去想办法把那没啥用的废铁给捡回来。   那四条巨大的火龙看到舒漓又往回走,开始围追堵截,舒漓猫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前行,当她的手触到那把废铁时,手指被灼伤,但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舒漓一边施法试图控制进攻的火龙,一边蹲下身子拾取地上的赤炎剑。   成功拿到赤炎剑时,又被一团烈火围绕,灼灼烈火,焚烧得五脏六腑都跟着疼痛,那四条火龙见状前仆后继缠在舒漓身上,舒漓只觉身体轻飘飘,整个人腾空而起,在舒漓的周身出现一层火光,四条火龙缠绕不休,舒漓全身灼痛难忍,最后整个人晕了过去。   等舒漓再次醒时,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青青草地上,阳光穿过玄冥伞轻盈的撒在身上,而刚刚经历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此刻竟呈现的是世间静好,岁月可甜。舒漓骨碌爬起来寻找那个小怨灵,但那怨灵却不知所踪。   “姐姐,你在找什么?”   清脆的声音穿透耳膜,舒漓愣了愣,回头便看到之前在河边浣衣的小女孩,只见她睁开铜铃大的眼睛一脸稚嫩的看着舒漓。   “你怎么在这儿?对了,你回家后你妈妈还打你了吗?”舒漓蹲下身子,仔细给小女孩检查了一番,没发现其他伤口一颗心倒也是放下了,可是到底要怎样才能出去呢,白邪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这一系列的问题,着实让人头疼。   “姐姐,这个地方岛主说过不让任何人进来的,你是怎么进来的呀?”小女孩好奇的瞪大眼睛,从她记事起娘亲以及岛上其他的人都说这叱佛林不能随意进入的,听说这里有吃人的妖兽,还有之前的玲儿姐姐估计也是被妖兽给吃了,这儿可是西溱的禁地,但这位姐姐第一次来,怎么就能顺利的进入层层阵法的叱佛林呢?   阵法结界?舒漓顿了顿,那她这是从阵法中出来了吗?先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是真实的,那赤炎剑......   舒漓举起手中的剑,只见这块一向不怎么灵光的废铁竟然周身通红,火光四起,火光聚成一条火龙,火龙在舒漓身边缠绕徘徊。   这时只见那个小女孩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圣女娘娘,是您回来了吗?铛儿恭迎圣女娘娘!”   舒漓收起剑,将铛儿扶起,“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你说的什么圣女,我叫舒漓,是从瀛州误入此地,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才能从这个岛上出去?”   铛儿扑进舒漓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你骗人,你就是圣女娘娘,我们等了很久的圣女娘娘,你现在怎么能抛下我们一走了之?”   “铛儿,你先别哭啊,不哭好不好!”舒漓平日最怕这种可爱的女孩哭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有些木讷而生硬的给小女孩用手帕拭去脸上的泪,本想将那小女孩给抱起来哄 ,却被小女孩一把推开了。   “圣女娘娘,您是万金之躯,这可使不得,娘娘,您能回来,我们就很高兴了!”铛儿朝舒漓拜了拜,“圣女娘娘,我这就带您去见岛主,让岛主把您留下来!这次再也不会让您离开我们了!”   铛儿说完撒了欢的朝前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着:“岛主爷爷,圣女娘娘回来了,我们的圣女娘娘回来了!”   随后只见青青草地瞬间变成一座宫殿,宫殿金碧辉煌,殿门外分别列着一对石狮子,高大的石狮子上卧龙盘踞,显得如此宏伟而震撼,一行人穿着清一色的玄色服饰,细长的发用一个簪子别住,既显得庄重典雅又不落俗套。为首的那人有些年岁,头发半白,白色的长胡子很是飘逸,举手投足之间宛如仙人。   而这位仙风道骨的长者便是西溱河风岛的岛主,也是上古时期驱魔宫圣女的仙侍,后因上古神魔一役,驱魔一族就此没落,余下的一些人便逃到西溱的河风岛,从此便世代隐姓埋名过着安逸的生活。   岛主走到舒漓面前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儿,他盯着舒漓看了很久很久,尔后嘴角剧烈颤抖,想说的话却没有说出口半句,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微微颤抖的说,“娘娘,是您吗?真的是您回来了吗?”   老者说了几句突然掩面而泣,看似俊朗的身躯总显得有几分落魄与心酸。   舒漓心想,这城儿圣女也不知道跟她是个啥关系,但此时恐怕大伙儿都把她当做这位城儿圣女了,但见这么一位老人家掩面而泣,心中也有一些难受,她伸手扶了一把老者,“老人家,逝者已逝,您还是不要太过悲伤了,相信您家娘娘泉下有知也不喜欢看到您这样!”   那老人家突然抬头仔细看着舒漓,然后激动的说道,“娘娘,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当年你与......”   眼前的人与圣女娘娘长得一模一样,又能驾驭赤炎剑,倘若不是圣女的话,又会是谁呢?   “我当年掉落悬崖受了重伤,醒来后已经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了,而之前的一些事情也都不记得了!”按照电视剧套路都是如此,舒漓微微低头现在也不去纠结这圣女到底是谁了,但既然如此的话,就先承认想办法出去了再说,可是眼下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岛主,我想问一下,这儿是不是有一个叫玲儿的姑娘?这个姑娘是不是遇害了?”   听到舒漓提及这个叫玲儿的小姑娘,随行之人大都纷纷阴沉着脸,大家似乎有很多难以启齿的心事,这时岛主怅然叹息,讲述起来关于这个叫玲儿的故事。   原来这个玲儿是岛上年纪最小的女孩子,这西溱虽为九州之一,但却世世代代隐居于此,很多人估计都已经忘记了有这么一个地方,里面的人不能出去,而外面的人也不能进来。   就这样过了万万年,从上古时期至今,在众人眼中这西溱的火龙族,也在人们的记忆中淡化了,玲儿生性贪玩,前几日也是在河边遇到几个问路的陌生男子,玲儿便多说了几句,当天晚上玲儿就失踪了。   后来岛主在西溱登岛之处发现了玲儿,那时玲儿已经倒在血泊中,灼伤的肌肤经河水的稀释已然溃烂,等岛主施救时发现玲儿的精血已被食干净,已经是回天乏术。   玲儿死后化作怨灵,骨棺至今存放在地火岩,不能下葬。   “岛主,我在炎火洞中看到了轮回图,但开启轮回路好像需要冥灯,岛主可知这冥灯在何处?”舒漓相信既然玄冥伞将她带到此处,定是想让她救那个小怨灵,既然如此,那她定会全力以赴,轮回图她看了好多遍,所有的阵法脉络都非常清楚,只是这开冥道需要冥灯引路,如果能顺利开启冥道,再加上玄冥伞以及她这么多年以来的修为,要成功的帮助一个怨灵转世,肯定会成功的,就算不成功,她也义不容辞。   “娘娘,您随我来!”其实岛主心中还是有几分怀疑,虽然这女孩有着跟自家娘娘一模一样的容貌,但功法却根本就没得比,这二人天差地别怎么看都不像是同一人,而地火岩下藏着的冥灯自然能验证。   岛主屏退左右,亲自带着舒漓去了地火岩,这地火岩在千峰险峻之下,推开石门就能看到,藏青色的石块上雕刻着浮龙戏水的图样,岛主扭动石门上的机关,只见石门乍然而开,一阵凉风袭来,舒漓裹紧了衣衫,随着岛主走了进去。   这地火岩壁上仍有一些阵法图,有些阵法诡谲多变,有的则是通俗简单,但不管是何种阵法图都有一个共同点以龙血为线,而这破解之法自然也是龙血,但细细看去,有几个阵法竟如此眼熟,比如五行阴阳术以及九辰星河阵,这两个阵法看似多变但破解之法皆是至阴之血。一幅一幅的阵法图看过去,舒漓只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赤炎剑。   再往里走是一个隔间,内藏无数机关,将机关一一解开后这才走到最里面,岩壁的暗格里分别放着冥灯,这冥灯以白色的琉璃做成,但却没有灯芯,外体透明,灯柱上有一只火龙,火龙前爪伸展,后爪屈膝,翅膀微展已做飞翔之状。   岛主随手一挥,二十四盏冥灯从暗格飞出分别依照九宫格形式摆放,灯罩尽数飞出落于一旁,舒漓盘踞而坐位于上空,长发微扬,她以赤炎剑为中心开启法阵,将自己的血滴入冥灯中,试图开启冥灯引道,重启轮回门。   这头的舒漓在忙着救人,可是匆匆赶上瀛洲的白邪又会经历些什么呢?   白邪随云隐回瀛洲后,刚踏入瀛洲的山门,就被步生烟亲率众多弟子守在山门,一番颤斗最后白邪落败,便被押入九天真王宫正殿。   “白邪,你可有辩解?”九天真王宫的正殿上,太上真人问   “真相并未查明,我无需解释,待一切真相查明便见分晓。”   “如果不是你杀了我父王,那为何父王留给我的海螺里却是你的背影,如果说人是可以假冒的,那你手中的夺魂箫又如何解释?”蛟鲮步步追问,“师尊,现已是铁证如山,还请师尊定夺。”   太上真人看了看众人,又看看白邪,此时的白邪丝毫都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白邪,你身为长清殿的弟子,应该知道我长清殿的规矩,如果此事真是你所为,那么我就废掉你上千年的修为,即便是你已经修炼成仙,过九层妖塔受地狱之火焚身,那时你将修为散尽,仙根尽断,你可想清楚了?”   白邪抬眼看了自己的师父一眼,他不是不想解释,可是他无法解释,他只是知道自己睡了一觉,醒来后手中多了一颗珠子,手上沾染鲜血,就连他自己醒来都吓了一跳。   难道要他说他只是梦游时跑去杀了蛟龙王,毁了龙宫,取了蛟龙泪?他虽与东海有些个人私怨,但也不至于Ч杀人!   这些他自己都想不通。连自己都想不通的问题,又该怎样去辩解呢?   “白邪,既然你自己都无法自证清白,那么我们只能按照门规处置了,待一切禀明天帝后我自会向涂山狐帝说明一切。”   涂山毕竟是上古神族,是整个三界都得罪不起的世间唯一的神,白邪当时可是由涂山狐帝亲自送上瀛洲的,自然要给狐帝一个交代。   “白邪有一事相求”   “请说”   他人看着白邪一脸的不屑,都死到临头了,还有事相求,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事情。   “师尊,此事不论如何都与舒漓师妹无关,希望师尊能让舒漓远离三界,换得舒漓一世平安,若换得舒漓平安,我相信涂山狐帝定不会与三界为敌,更不会给天下苍生带来祸事。”   “好,我答应你,你当真不为自己辩解?”太上真人再次问道。   白邪依旧没有开口,此时任何解释都觉得多余,他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去为自己辩解了,这世间之人如何曲解,他已经早就不在意了,只要他的舒漓平安就好。   “师尊,如今人赃俱获你却如此包庇白邪,令天下人无法信服,东海与瀛洲一脉相承,如今东海出事,瀛洲的无数生灵,周边的百姓都会受到洪水猛兽的侵袭,甚至还有地海之下的妖魔都会卷土重来,望师尊尽快处置白邪,以解天下之愤。”   太上真人当日在往生海就已经算出白邪与瀛洲有一段渊源,今日也不知这是善缘还是虐缘,太上真人转过头看了天枢一眼,示意天枢当机立断。   天枢会意之后,便化作一缕青烟来到白邪身边,他慢慢的举起手,只见手心处散开一股强大的仙气正欲侵攻白邪。   此时一道强光闪过,天枢虽有仙气护体,可这股霸道而强大的仙力也不知道从何处飘来,天枢只觉掌心微微有些疼,他故作镇静的看了一眼四周,只见从正殿门口慢慢走进来一位白衣飘飘的少年,那少年不似白邪的明朗中带着邪魅,而是如山涧的一股清凉,给人的感觉甘甜可口,清爽俊秀。   只见那少年正徐徐而来,面带微笑开了口,“你们瀛洲就想这样解决此事,是欺我涂山无人了么?今日有我白凛在此,看有谁敢动白邪一根狐毛!”   话语中不急不慢,不骄不躁,但却字字千斤,那淡淡的笑容里似乎藏着一份不屑。   “原来是涂山的二殿下白凛上仙驾临,二殿下也许并不知情,那白邪嚣张跋扈,竟然夜入我龙宫,将我父王杀害,今日我瀛洲处理公务,对簿公堂,白邪无法自证清白,师尊这才不得已......”   “你又是谁啊?我跟你说话了吗?”白凛用余光瞥了蛟鲮一眼,“可即便如此,那也应该支会我涂山一声,我们涂山为上古神族,我涂山九尾更是无上尊贵的血脉,就连你们的天帝也要礼让三分,太上真人你这事可处理得不太得体啊。”   “白凛上仙,此事与瀛洲的人无关,是我自己无法自证清白,师尊他们也是为了天下着想。”   白凛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有点恨铁不成钢,“你怎生得如此糊涂,那龙宫地势极寒,你从小畏寒,又是如何进得了那极寒的龙宫的?太上真人,既然你们都说有白邪杀人的证据,不妨拿出证据我们一一验证如何?”   太上真人心里本就不信白邪会杀人,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有些事不好去表态,现下有白凛的相助,既然如此不妨就给了这个机会,如果白邪再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再行处置也为时不晚。   “蛟鲮,二殿下说得不无道理,如此甚好,你将证据拿出,让二殿下看看”   “好”   蛟鲮虽然不希望被人质疑,可眼下也无计可施,只好再次用自己的龙血开启了海螺,同时将白邪与龙王的那一幕再次活灵活现的展示出来。   虽然这海螺呈现的景象,白邪是第一次见到,但画面中出现的人无白邪相差无二,甚至就连最开始一直相信白邪不会杀人的二殿下白凛,此刻也是看傻了眼,那确实是白邪无疑呀,就算只是个背影,可手中的夺魂箫已经说明了一切。   夺魂箫是涂山的宝物,能驱使天下所有的兽灵,当年白凛也只见过一次,后来这夺魂箫便被狐帝赠予白邪。   世间唯一,绝无第二。   “二殿下,你还有何话可说?”   “我......”   “师尊,既然二殿下与白邪都无话可说,恳请师尊行刑。”   “且慢”正在太上真人打算处置白邪之时,殿外有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走了进来,“仅凭一段幻象,就能说明是白邪杀人么,幻象只要是有仙力之人都能蓄意伪造,本就不足为信,太上真人位居神位,又岂会不知这个道理,过早就处置倒显得轻率了些。”   “你是什么东西?这里岂是你一个毛头小子能来的?还不快回家去,你娘喊你吃饭,这里可是修仙圣地”   “老夫可是活了上万年的精灵,你可对我如此无理?”,樾冀虽然是活了上万年的精灵,可这话却是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来,却是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活了上万年又怎样,还不是一个小孩。”步生烟正欲拔剑,却被太上真人制止,“不知金蝶圣灵有何良策?”   “海螺所呈现的幻象,如果我也呈现出来了,那表示幻象不一定是真实的,白邪也不代表就是凶手,只是在我当场呈现之时,需要借助一个法器,龙王也是凭借海螺才能完成,那我也需要一个法器。”   “圣灵说得有道理,不知圣灵需要何种法器,我瀛洲可有?”   “有有有,肯定有,就是长清殿里的流光琴,不知我可否借来用用?”   太上真人看了天枢一眼,“长清殿可有此法器,如果有,不妨取来一试便知”   “师尊有所不知,那流光琴我早就赠予白邪了......”   太上真人不解得看着樾冀,这个孩子才只有几岁,即便像他说的已经活了上万年,那他岂不是知道万年前的那场天地浩劫,而这流光琴却是上古时期的神物,难道这二者有什么关联?   “这流光琴是上古神物,我灵台阁虽有万千法器,可并没有什么上古神物啊,既然是神物,圣灵不妨问问二殿下可曾见过此物?”   太上真人成功的将话题引向白凛,白凛比白邪稍长几千岁,自然听过一些关于流光琴的传说,“这流光琴是我涂山的圣物,后不知流向何方,数千年来,我们涂山未曾拾得此物,我想即便今日父帝再此,也定然说不出流光琴的去向。”   正巧大家都在议论流光琴之时,白邪随身携带的流光琴顿时发出清脆的音律,好像是在呐喊,更像是在哀鸣,或者更贴切的说是在召唤,光听音律就知道是架上好的琴。   虽然只有一根弦在弹奏,却依旧能弹奏出不同的音律,时而高亢时而低鸣,时而悲伤时而兴奋,大殿上的人不解其意,众人皆面面相觑,只有樾冀率先反应过来,“是流光琴,真的是流光琴。”   樾冀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欢乐的跳了起来,终于找到流光琴了,这下说不定主人也会出现了,他找了上万年的主人,也会出现的。   流光琴突然破匣而出,落在白邪的脚旁,白邪出于本能的抱起琴,像是久别重复的故友,他的指尖轻盈的划过琴弦,随后琴弦发出动听清脆的琴声,像高水流水他乡遇故知。   悠扬动听的琴声,穿过丛林山竹浩瀚海洋,穿过万里层云扶摇直上,而殿外整整一百只彩云鸟在上空盘旋就久久不曾散去。   原本沉浸在琴声中的众人,却因一句叫声打破。   “师尊,羽族出事了,羽族首领已广发英雄榜,已经有众多弟子纷纷赶往羽族。”   羽族那不是肖瑶大嫂的地盘吗?难道是大哥出事了?白凛随手一挥趁众人未注意,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白邪一起带走往羽族的方向飞去.......   兄弟二人不到半日就已抵达凤苓山,正看到白浩满脸愁云。   “大哥,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刚接到消息立马从涂山赶回,听说是浮屠塔那边出事了”   一听到浮屠塔之名,白邪只觉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一寸一寸的灼伤整个心脏。   “白邪,你怎样了?”   “我没事”白邪捂住胸口,故作冷静的说道,而他那额头已然是渗出细细的汗珠,“我们赶紧去看看吧”   “可是你能坚持么,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我们赶紧去吧”   白邪没再理会他两个哥哥,而是率先往浮屠塔的方向飞去。   说也奇怪这几日关在塔内的六角兽,终日悲鸣不止,每次悲鸣仿佛能引发天下妖兽的感应,六角兽兽的每一次悲鸣威力都不容小觑,才短短三天时间,竟然令无数的兽灵都折服于它,甚至协助它去召集更多的兽灵。   “这才多久时间,没想到这六角兽的妖力竟然比之前增加了好几倍。”   浮屠塔内妖气四起,悲鸣声一波盖过一波,此起彼伏。   “怕是不止,我总有一种预感,这六角兽怕是封印不住了”羽族首领风笙无奈的摇摇头,“不知白浩上仙可有良策?”   “现在六角兽还没有冲破封印,那么我们也应该在这时候加强封印,各位意下如何?”   “有三位上仙相助,我想定能化解我羽族这场危机”有白浩三兄弟坐镇,风笙也觉得胜利在握。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开始封印吧。”   白浩第一个腾空跃起,随后是羽族的首领风笙,再者便是白凛,最后才是白邪。   每一道法术的侵注六角兽都会拼命的反抗,而每一次的反抗会削弱仙力,所以几个轮回下来,虽然加固了封印,但白邪等人也损耗了部分仙力,尤其是白邪,遭到的反噬之力更甚。   当最后一道加封完毕,白邪也从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白邪,你感觉如何?”   “无妨,只是不知为何竟然会有反噬之力?这妖兽好似与我血脉相连一般”   风笙首领意味深长的看了白邪一眼,忙换了个话题,“今日我羽族承蒙各位上仙相助,羽姬也特意备了些薄酒菜肴,不妨大伙儿一块热闹热闹。”   “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羽族的事本就是我涂山的事情”   “大哥,你是经常没事就一家三口回来吃好吃的,可我跟白邪却是未曾尝过羽族的美酒,听说羽族的君山桃花醉可是千古难得一闻,三界无可匹敌的至尊美酒,既然难得来一次,不如我们就品品这至尊之酒,白邪你觉得如何?”   “我......”   “首领别介意,我们家老二的性格一向洒脱,家里也极其宠溺!”白浩笑道。   “无妨无妨,那就这么说定了,今天我们就喝个痛快!”   那是羽族上千年来第二次这么热闹,羽族人少,只是个小小的部落,但也因与涂山联姻的关系,使得在其他部落中出类拔萃,第一次热闹就是五千年前肖瑶公主与白浩大殿下那场三界四海九州瞩目的婚事,而这便是第二次热闹。   那天大伙儿非常高兴,捧着酒杯开怀畅饮,君山桃花醉虽是羽族的藏酒,却不输天上的瑶池美酒,此酒用十二种不同的花瓣粮成,以桃花为尊,同时还会提取粮酒人的体.香,所以此酒又称美人酒,饮过此酒的人,就如同坠落粉色的桃花源中,心中所念所想均为最爱之人。   可见粮此酒的人,一定是性情中人,才会粮出这似水的长情。   白邪一向不胜酒力,两杯下肚,身子就如同被那三昧真火焚烧过一般,整个身子红红的,最后没办法竟然显露出真身,卧在餐桌前晕睡了过去,嘴角那微笑的弧度就如同正置身于一个粉红色的桃花梦中。   “白邪,白邪,你快醒醒。”白凛试图叫醒白邪,可这白邪兴许是真的醉了,趴在桌子上昏沉沉的睡,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族长,我们家老三,一向酒力单薄,还请族长见谅”   “都是自家人,无妨,既然白邪上仙不胜酒力,我这就命人带他下去休息。”   待白邪被下人带回寝殿时,正殿的一群人又在不停的喝着酒,白凛向来贪酒,只因在蓬莱管得严格,很久未尝到这等上好的佳酿,自然很是放肆了起来,恨不得一醉方休。   可回到寝殿后的白邪,浑身仿佛被烈阳灼烧一般。   “樾冀前辈,你快出来,我快要热死了”   “这大冬天的,身体燥.热不是挺好的么,你叫什么叫啊“   “一热就不舒服啊,再加上一出汗的话,身上的毛泽就不光滑了,你快来帮帮我。”   “你这是上火了,找我是没用的,应该去找舒漓,只有舒漓才能救你。”樾冀鄙视的看着白邪,”我去帮你把舒漓找来,你如果实在受不了的话,就自己找个清凉的地方呆着,我现在要出去办事,你且好生歇着,酒虽好,切记不可贪杯。”   “前辈,前辈,你回来,你别走啊。”   任凭白邪怎么叫喊,樾冀还是一声不吭的跑了出去,白邪躺在床榻上,只觉得异常难受。   此时的白邪仿似走进了一个虚幻与真实并存的梦中,那一片的粉色的桃花,一朵朵的在眼前飘荡,而梦中的那名女子,却一直看不清楚容颜,虽然看不清容颜,但那感觉却是真实无疑,那位倩影窈窕的姑娘一直在前面跑,而白邪一直在后面追。   不知道追了多久,可当快要追上的时候,只见那个姑娘转身跑进了一座塔内,白邪也不甘示弱的进了塔,当那位姑娘回头时,白邪竟然惊奇的发现,那不知道跑了多久的女孩,竟然是自己深爱的舒漓。   “舒漓,怎么会是你?这是哪儿?”   舒漓没有说话,而是将一把匕首直接刺入白邪的心脏,顷刻间血渐四方,而心脏处传开的疼痛感是那么的强烈。   ”啊......”白邪对着天空发出一阵哀叫,心口的疼痛感仿似要将他撕成碎片。   当白邪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置身于丛林之中,而周遭的人群来来往往好像是在忙活着他不知道的事情,那些人群大抵都是往浮屠塔奔去。   “这位小哥,请问是浮屠塔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白邪趁机抓住一个正准备往浮屠塔奔去的小哥问道。   “白邪上仙容禀,那被羽族世代看守的六角兽,竟然从浮屠塔中逃了出来,现族长与姑爷还有白凛上仙等人正欲赶往浮屠塔”   那位小哥说完之后,也往浮屠塔的方向奔去。   什么意思?六角兽?是那只救治过舒漓的妖兽吗?它逃跑了?可有受伤?现在又会去哪儿呢?   想到那只四处逃窜保命的妖兽,白邪心头竟然有一点点的担心,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胸口有轻度的疼痛感。   他捂住胸口,淬不及防吐了一大口鲜血。他看了一下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稍作运气,这才让自己觉得舒服些,当身子逐渐好转,也打算御剑而行。   可当他□□剑咒时,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拼命的扯住自己的衣角,他低下头才看到,此刻正是那只六角兽,纯白色的亮毛上全是血,虽身上都是血,却依旧咧开嘴冲白邪笑。   白邪低下身子来,往四周看看,发现没有人时才轻轻地摸摸六角兽的犄角,“乖乖,你怎么会在在这儿?现在很多人在追捕你,这里很危险,你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那只模样小巧可爱的六角兽,摇摇头并未打算离开。   “你快走,这里真的很危险,你要是被人发现,定会有人取你性命,趁大伙儿还未发现之前,赶快离开这儿,去找个安身立命之所,过以后的日子。”   那六角兽却是异常通人性,双眼死死地盯着白邪,那份坚定的眼神,仿佛是在告诉白邪,它跟定他了。   “大家快继续搜,你们几个到这边,你们几个去那边,那只兽受了伤,肯定跑不远的,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抓到这只妖兽,一旦它救出妖王,将会给人间乃至三界带来巨大的灾难,届时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是,族长”   只见有几个黑影往白邪他们这边移来。   白邪看着那些慢慢靠近的黑影,将六角兽抱在怀里,”今日我先带你离开这里,但我不能护你一辈子,你还是要找个遮风避难之所,你可明白?”   六角兽在白邪的怀里点点头,也许是伤势过重,竟然在白邪的怀里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白邪脚尖轻轻点地,从空中一跃而过,同时在空中说道,“族长、白浩上仙,白凛上仙,白邪现有要事先行一步,改日再登门致歉。”   “白邪,你去哪儿?”   夜空中并未传来白邪的回应,而这个羽族,却再也不似之前那般平静。   族长回到正殿之后,便开始与大伙儿商议,该如何寻找逃出去了的六角兽。   白邪抱着六角兽刚出凤苓山,就被樾冀给拦住,樾冀将白邪他们塞入自己的宣船中,轻念咒法驱动宣船。   而白邪却开始给六角兽疗伤,这六角兽可是封印了数万年,伤势十分严重,白邪不得不逼出自己的内丹,在内丹的强大作用下,六角兽这才慢慢恢复了神识,逐渐苏醒过来。   苏醒过后的六角兽,双眼兴奋的看着白邪仿佛是透过白邪看到一位久违的故人,突然六角兽扑通一声跪在白邪的面前发出一声低鸣。   白邪也不知道为何,看着此时的六角兽,心头闪过一阵悲伤,从眼中涌流出泪来。   六角兽朝白邪拜了拜,便冲出了这所破草屋,直往瀛洲飞去。白邪见情况不妙,也紧跟其后。当白邪与六角兽还有樾冀飞到瀛洲时,此时的瀛洲却是一番景象...... 第五十章   舒漓盘腿而坐, 二十四盏冥灯依照九宫格依次排列,舒漓依循轮回图上记载的阵法,重新开启了轮回道。   轮回道是冥界最大的阵法, 此阵法逆行开启之时,九辰星变偷天换日, 地狱之景一一对应。   冥灯呈逆时针在空中盘旋,每逆行一次就能听到一两个鬼魂的哀嚎, 舒漓以仙法护体, 用意念为航, 在那万千怨灵中寻找自己将要引路的人。   冥道重开,厉鬼缠身,那些怨灵见有人引路,自然前仆后继一窝蜂似的你追我赶,大家纷纷拉扯着,叫喊着。   在舒漓的面前呈现无数的画面,或血腥,或温暖, 应有尽有,此消彼长。   所有的怨灵都将这次轮回道看作自己最后一次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驱邪避祟,惟愿心已, 凡可轮回通往生者,摒六根,弃五识, 厉往来,如是心者,枉死者,冤死者,可渡!轮回之道,开!”   舒漓轻念法咒,二十四冥灯已重新回归暗格,冥灯长明,而在那轮回道中,只见大雪纷飞,成片上万的怨灵迎雪而行。   这次轮回重启,虽然对他们而言这是一次机会,但也是一次优胜劣汰,也有很多怨灵刚走到一半时就突然消散,当然也有一些在刀山火海中丧失,转世之路何其艰难。   舒漓在成千上万的怨灵中一眼就看到了玲儿,这个浑身是伤双瞳流着血泪的小女孩,只见她赤足行在雪山之中,鹅毛般大小的雪花肆意扬扬,却阻隔不了她转世之心。   雪山行至一半,突然山巅崩塌,雪.崩之际已是死伤无数,怨灵齐齐哀嚎,却仍迈着坚定的步伐往前行走,没有人肯多做停留或是止步不前。   “跟我走!”舒漓手持玄冥伞拉着玲儿的手,变形的手指邹邹巴巴,甚至还磕到了舒漓细嫩的肌肤,舒漓微微邹眉,低下身子给了玲儿一颗小丹药,“这是涂山狐后专门配置的盛世美颜丹,你快服下吧!”   玲儿感激的接过丹药塞进嘴里,当她刚吃下丹药时,只觉身子奇热无比,身上的皮肤在一层一层的褪落,随后又长出一层新的皮肤,新皮肤嫩滑细腻,蜕化后的玲儿越发动人,明眸皓齿,眉如黛山。   “我只能送你一程,但余下的路还是要自己走!”舒漓将玄冥伞交给玲儿,看着玲儿一步步的踏过轮回道,当她抵达地狱之门,即将横跨往生海时,却被舒漓给拍晕了,她抱着玲儿并亲自喂她饮下忘情汤药,再小心翼翼的送入生门。   舒漓兴许是损耗过大,在即将关闭轮回道时从嘴里吐出一大口血来,二十四盏冥灯悉数爆裂。   “岛主,怎么会这样?”舒漓调息过后,才恢复过来,不解的看着这一切。   “也许这是天意吧!”岛主微微叹息,“当年娘娘创了这轮回图,就是为了将来有一日能让自己心爱之人能起死回生,此阵只能开启一次!”   “原来如此!”舒漓只觉有些悲伤,如此强大的阵法可惜却只是为了心爱之人所创,可却被她这样用掉了,到底有些遗憾!   “娘娘,您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会再离开了?只是如今要委屈您住在这岛上,我们再也回不去驱魔宫了!”岛主神色黯然,心中仍藏有一丝悲痛,如果说之前对舒漓的身份有所怀疑的话,在她开启轮回道时就消除了一切疑虑,眼前的这个将前尘过往都忘得一干二净的女孩确实是圣女无疑,若不是圣女,又怎么可能开启轮回道呢?   “岛主,实不相瞒,这次我也是不小心闯入河风岛的,我还有一个朋友,他现在很危险,我必须要去救他,还请岛主告诉我出岛的方法!”她已经在这儿逗留了快两日了,在这两日内说不定有别的事情发生,白邪也不知道如何了,她一定要尽快找到白邪。   岛主若有所思,“娘娘,数万年了您好不容易回来,我们是不可能再让您陷入危险的!再说了,这天下之事也不是你一人能决定的,你若不在,自有他人去处理!”   “岛主,既然你们都认定了我就是你们寻了很久的娘娘,那我说的话是不是你们必须听?若是如此的话,我现在命令你即将让我离岛!”舒漓态度很是坚决,再者她又不是什么圣女娘娘,她是舒漓,一个大龄晋江女读者,虽然长得还不错。   岛主微微叹气,随手一挥,便将舒漓送去传送门,这传送门是出岛的唯一方法,但出岛之人必须受烈火焚烧,火龙侵.体之苦,只有顺利走出火龙山,才可出岛。   当舒漓全身是血倒在海边是突然觉得眼前一黑,随后什么都看不到了,当她再次醒来发觉自己被关在一处仙牢中。   “这是哪儿?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白邪在哪儿?”   “小姑娘,你还是消停一会儿吧,这里可是我们瀛洲的仙牢,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你又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舒漓双眼被蒙上且手脚也被捆仙锁锁住,看不到一丝光亮,身上的伤口仍然再不停的流着血。   那人没再说什么,只是冷漠的嘲笑了一番,“我不会对你怎样,我只是想用你的命换白邪的命,看看白邪能为自己心爱的女人付出多大的代价。”   “不许你伤害白邪。”   “那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待那人走后,舒漓绝望的依在仙牢的墙角,心里眼里全是白邪的影子,她想用灵力冲破这仙牢,可每用一次灵力,身上都如同数万只虫蚁同时撕咬,甚至连每寸肌肤,每滴血液都渗出毒汁,而毒汁流过的肌肤,瞬间溃烂且其痒无比。   她天生骨子里带着毒,从上次吸走白邪身上的毒之后,她体内的毒液无法饱和,这才伤及到根本,这些日子虽然有潜心钻研,却还是未能找到破解之法。   如今加上这份刺骨的寒,毒液渗出的更快,同样的肌肤也溃烂的更快。   舒漓本就灵力不足,平时也只是随白邪偶尔修炼,本想用灵力护体,可谁知灵力在这座仙牢里竟然丝毫不起作用。   再以这样的速度渗入的话,恐怕活不过三天,三天的时间能做什么呢?此时的白邪又在做什么呢?脑海中的百般交集,身心具疲的舒漓,竟在这座阴冷的仙牢里沉沉睡去。   白邪看六角兽愤怒的往瀛洲的方向奔去后,他也随其身,当白邪等人抵达东海之时,只见东海海面涌现出大量的妖魔之气,整个东海被一片黑气所包裹。   白邪见此状并未在东海逗留,而是直跃东海奔入瀛洲,却不曾料想,瀛洲也因东海之事波及至深,虽有龙骨护山。可如今的瀛洲仙力正在逐渐消退,当他们进入瀛洲的地界时,只见六角兽突然对着天空长鸣一声。   这一鸣,竟然使得整个瀛洲的兽灵都各个方向涌现出来,就如同是在参拜一样。在白邪还未回过神之时,只见天空出现一道强光,而那些灵力低下的兽灵,被这强光击中,慢慢的露出了原形。   “白邪,你今日竟然敢带着六角兽闯我瀛洲?你可还记得,你是我瀛洲的弟子”   “白邪拜见天英师伯,白邪从不曾忘记自己是瀛洲的弟子,今日之事白邪也毫不知情,更不知这六角兽,竟然能召唤瀛洲的兽灵”   “白邪,你前几日独自前往羽族,私自救出六角兽,你意欲何为?”步生烟手持宝剑怒视白邪,“你可知道一旦六角兽召唤了天下的兽灵,万兽同心,自然能救出神坛下的妖王,届时天下生灵涂炭,难道这就是你的目的?”   “我不曾私自放出六角兽,更不曾令天下生灵涂炭,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毁天灭地的行径,还请师伯明察。”   “师伯?你口口声声道不知情,可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皆与你脱不了干系。”蛟鲮也开始了自己的计划。转过头对天英道,“师伯,弟子恳请师伯将白邪押回瀛洲,等事情查明原委!”   天英看了一眼蛟鲮,觉得此话也不是全无道理,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都与白邪有关,也许目标就是白邪,竟然如此,还不如将白邪留在自己身边,一来方便揪出幕后的真凶,二来也不会因此而开罪涂山。   思虑至此只见天英说道,“白邪,但最近的事情,毕竟与你有关,你这些日子留在瀛洲,一来可护你周全,而来也方便查出幕后主使。”   “谢师伯,只是白邪还有要事在身,怕是没法在瀛洲久留。”   “白邪,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当面质疑师父,今日我身为大师兄,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岂不是觉得我瀛洲无人了?”   步生烟自从知道上官慕华的心思之后,一直将白邪视为情敌,而上官慕华所受的种种,皆因白邪而起,今日他步生烟一定要为上官慕华争一口气,若能趁机杀了白邪,也算是给上官慕华报了杀父之仇了。   蛟鲮也与白邪有着杀父之仇,自然也希望能在双方对决中置白邪于死地。   天英只是觉得白邪有些过于狂妄,即便是有心偏袒此刻也不宜表现出来,只能顺势而为,更何况他从不偏袒,就算是要偏袒那也是偏护自己的徒儿。   步生烟一开始以为天英会反对自己对白邪的挑衅,却不曾想师父的态度竟然是默许,这也就更加助长了步生烟的气焰。   白邪本不想开战,可步生烟却步步紧逼,当他的剑气迎风而来时,白邪虽是上仙,但在剑法上的造诣却并不如步生烟,白邪躲闪不及,只能用仙力护体,将那股强大的剑气挡在百米开外,可这股强大的剑气,却丝毫不弱,顷刻之间双方僵持不下。   白邪几乎是没什么攻击性的法器,一根绳,一个瓶子,一支箫,这些对付妖魔鬼怪是极其厉害的法器,可步生烟生性属火,与火凤一脉相承,又是天后的远房亲戚,涂山虽然地位不在天族之下,但与天族毕竟世代交好,若不是天帝默许,涂山也不可能隐世万年。   如今的白邪早已不是当年气盛的白邪了,他要思虑周全,所以此次的较量,白邪只当做是师兄弟之间的切磋,却不曾想到步生烟竟然步步杀进。势必要将白邪斩杀于瀛洲。   火凤一脉与火龙还是有些差异,白邪见识过蛟鲮的龙火,却一直未见过凤凰之火,凤凰之火是集冥火地火与星火为一体的魅火,此火时明时暗活灵活现,就如同有生命一般,在白邪的周边翩翩起舞,有时是一道强势的火光,有时是一道冥火,无声又无形,让人捉摸不透甚至无迹可寻。   白邪不得已才显出真身,九条赤红的尾巴在空中完美的呈现,九条红尾与火光纠缠在一块,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双方却一直僵持着,没有谁能打败谁。   突然火光消失,只见瞬间漫天大雪,整个瀛洲被纷纷大雪所包裹,这份刺骨的寒意,滋助了东海那些席卷的妖魔,须臾之间妖魔已踏雪纷纷而至。   “大师兄,你快停下,否则你将走火入魔永坠魔道的。”   “即便是我坠入魔道,我也与你势不两立,你可知慕华师妹有多喜欢你,你怎么能当中拒婚并杀害了她的爹爹,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今日我定要替慕华师妹一洗雪耻。”   “我不曾杀害过任何人,你们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不信我?”   “如何信你,你出现在药师宫,药师宫的上官宫主就死了,你去了趟东海,东海的龙王死了,如今你私自放出六角兽,围攻瀛洲,召唤万兽,这么多的事情都是因你而起,你让别人信你,别人如何信你,即便这些人都不是你所杀,但你伤了慕华的心,就凭这一点我也要与你决一死战。”   随着步生烟怨气的加重,那些妖魅之祟也越来越多,而瀛洲的风雪也越来越大,大雪封山,无一人可徒步而行。   “白邪,今日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夹杂着一些怨恨,与白邪的对决中恨意也越加明显,白邪起初只是一味的防守,而此刻当性命攸关之际,却也只得攻击。   在冰与火的双重考验下,白邪的全身仿佛被浇过油一般,红的发亮,从尾巴一路红到了眼睛,那血红的眼睛如同邪祟,似乎要吞进世间万物生灵。   在火光的围攻下,地面的人并不知此刻的空中发生了什么,樾冀好几次想出手相助,可每次都狠下心来,他不能出手相救,否则将给白邪惹来麻烦。   云隐虽为瀛洲弟子,但自从知道白邪就是自己小时候遇到的姨娘的儿子后,便从心里将白邪当做自己的亲人,此刻的一攻一守,白邪的情势相当的严峻,他想仗义相助,却也害怕给白邪添加麻烦,心下万分焦虑,而白邪的师父此刻只是静静地观战,似乎这一切都跟自己毫无关联一般。   ”白邪,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心里有一腔怒火无处可泄?我告诉你,当我看着慕华难过,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感觉,觉得自己特别没用,好几次想杀了你,可你的命实在是太好了。   好像所有的人都护着你,就连涂山的二殿下都是如此,碍于天族与涂山的关系,我不能对涂山的人动手,可我恨透了你,恨透了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或许我跟慕华会过着非常幸福的生活,可从你的出现后,慕华的眼里心里都是你,所以我一直努力修炼。   这场步生烟寒是我毕生的心血,这每一片雪花都是我的执念所化,没有任何破解之法,当我的血流尽,这场雪才会停止,否则瀛洲将会寸草不生,而这一切皆拜你所赐,我会用我的生命向慕华证明,只有我步生烟才是那个配得上上官慕华之人。”   ”啊.......“白邪对着天空大叫一声,那一声似痛苦的悲鸣,也似野兽的叫嚣,都说狐狸生性温和善良是祥瑞之兽,可如今的白邪通体鲜红,红的就如同那地狱之火中所练就的邪祟。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当雪停火散之后,白邪手中拿着夺魂箫,直穿步生烟的心脏,步生烟倒在地上,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悲伤,双眼望着药师宫的方向。   “白邪,你怎么可以将大师兄给杀了,那可是我们的大师兄啊,我们的大师兄呀。”   “师父,各位师伯,我真的没有杀人,不是我杀的”   天英意味深长的看了白邪一眼,抱起躺在地方的步生烟转身飞入九天真王宫。天枢轻轻拍拍白邪的肩膀,也随后离开。   白邪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而原本纯白刺骨的冰雪世界,在步生烟元神寂灭之后,都化作一滴滴血水。他真的没有杀步生烟,他是不会乱杀无辜的,可为何步生烟还是死在他的夺魂箫下,为何会这样?   步生烟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舒漓又在哪里?   血水活着白邪的泪水一并在这个尘世流淌,天空的颜色是那么的悲伤......   “步生烟情形如何?”   “步生烟本是凤凰一族,本性属火,现已寒气侵体,恐将回天乏术,此事应禀明天后......”   “天后定会追究此事,我们瀛洲恐怕没有安生之日了”   “那涂山又将如何?”   当得知步生烟已回天乏术之时,瀛洲的众多弟子均议论纷纷。而九天真王宫内,太上真人也陷入了一轮沉思。   一边是天界,一边是涂山,都是得罪不起的人。   最后太上真人抚了抚额说道,“天英去躺九重天,向天后奏明此事,同时将白邪逐出师门。”   “师父,很多事情尚未查明......”天枢急了,近日他一直在调查上官骏之事,如今倒也有些线索,如今定白邪的罪似乎还是太轻率了。   “天枢,我知道白邪是你最得意的弟子,可白邪屡次触犯门规,且肆意杀人,如今竟然将天后的侄子给杀了,你觉得如果师父不这样做的话,我们瀛洲还能在三界立足么?”天英义正言辞的说道,要知道她的两个得意弟子,一个已经离开了瀛洲,一个已经身归混沌。   “天枢,现在瀛洲的局势已不是当时那般,你少说两句吧,师尊自有打算。”天福拍拍天枢的肩膀,轻轻地摇摇头。   是非曲直终有定论,可有些定论无法定论,只怕这步生烟身归混沌之后,涂山与天族之间还能保持着和睦有好的关系吗?   当白邪被逐出师门之后,药师宫的弟子已倾巢而出。势必要将白邪生擒,一夜之间白邪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白邪,你怎可如此糊涂?你不仅私自放走六角兽,竟然还杀了步生烟,你可步生烟是那天后的侄子,这次你让涂山如何袒护你?”   “大哥,你就别说白邪了,那步生烟本性属火,却修炼与本体相克的法术,肯定会遭到反噬的。”   “老二,就你护着他,都惹出这么大的事端来了,我先回趟涂山,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白浩身为大哥,虽然也想护着自己的弟弟,可作为涂山的大殿下,还是思考得过多,他看了两个不争气的弟弟一眼,挥挥衣袖化作一缕烟在风中消散。   “二哥,我真的没有杀步生烟,但他却因我而死。”白邪捂住自己灼烈的胸口,轻轻地咳嗽。   “你受伤了?”   白凛见状传输了一些仙气给白邪,这才让白邪的疼痛感逐渐减少。   “二哥,不碍事,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被瀛洲逐出师门之事了?”   “估计已经传遍三界了,你要做好准备,四海之王以东海蛟龙为首,现老龙王一死,蛟鲮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再加上药师宫那边,势必会将你赶尽杀绝,待你伤好后,我带你回涂山,在涂山的地界,就算是天界的人,也不敢肆意而为。”   “二哥,我还不能随你回涂山,再者,这些人虽然不是我所杀,却是因我而死,我一定要找出真凶,这样才能还我清白。”   “你未做过的事情,便就是清白之身,其他人随他如何议论,这天下人的议论,又何必挂心,你早已得道成仙,这道理岂有堪不破之理?你眼下身子非常虚弱,我实在不忍将你一人留在这儿,还是随我回涂山,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做打算。”   “二哥,父帝从小教育我们兄弟三人,要做个顶天立地之人,现下这些事情,皆与我有关,我定是要查出缘由,否则又如何能做个顶天立地之人呢?二哥,你相信我,我定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二哥不必挂怀,”   白凛本想再劝解一番,见白邪如此坚持,只好叮嘱了一番,便离去了。   待白凛走后,白邪一口鲜血涌出,他看着那一对木偶,看着看着就如同风沙迷了眼,眼眶红红的,心情极度烦躁与伤感,他已经让樾冀找寻舒漓的下落,可舒漓就如同在人间蒸发了一番,竟然毫无踪迹。   舒漓,你到底在哪儿了?透过破旧的窗柩看着高远的天空,舒漓的脸在眼前不断的放大再放大,直到自己的瞳孔再也装不下为止。   ......   舒漓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突然发现这镣铐,会越来越紧,而那份紧致就仿佛要将她捏碎了一番。她不知道自己在仙牢关了多久,只是这座坚不可摧的地牢,却是暗无天日一般,甚至连昼夜都无法识别。在这昏暗之地,还能闻到刺鼻的尸.体腐烂的臭味。   这几日舒漓都是用自己的丹元护体,滴水未进的时日早就将自己的身体给拖垮了,但只要一想到白邪,还有让自己想活着走出仙牢的执念。   今日像平时一样在暗无天日的仙牢里煎熬着,凭借着声音来分辨是否有人在靠近。   “你是谁?”   “舒漓,你是在这地牢呆久了吗,连我都不认识了”   舒漓定下心来仔细分辨声源,当脚步声越近时才明确了来人,“上官慕华,你终于出现了,想不到你是如此狠心之人,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敢陷害!”   “住口!”上官慕华蹲下身子甩了舒漓一记响亮的耳光,看着此刻狼狈不堪的舒漓,轻蔑一笑。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上官骏哥怎么死的,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想不到你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反而在这假惺惺的要为父报仇!还有白邪……”   想到白邪,舒漓忍不住哽咽,已经很多天未看到白邪了,也不知道他的伤势如何了,他会不会于三界之内处处寻她,如果寻不到她,他会不会心急如焚?   “我假惺惺?你跟白邪又何尝不是?你知道希[吗?希[对你最好,可是她呢,她已经死了,你知道流觞吗?流觞也因你而亡,都是因为你跟白邪,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你知道吗,白邪当着天下人的面拒婚,害得我颜面无存,还有我爹……从小到大最疼爱我的爹爹,他不仅杀了我爹,他还杀了东海龙王,甚至连我大师兄也杀害了......”   舒漓听完只是冷笑,:“你倒是算得很清楚,上官骏是无意间看到你用邪术炼药,不小心遭到反噬而亡,希[的死我也很难过,但流觞可是被你爹害死的,如果真如你所言白邪杀了步生烟,那一定是步生烟咎由自取,杀人抵命,如此而已……可你却将这些全部归到我跟白邪身上……”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落在舒漓的脸上,上官慕华掰开舒漓的嘴巴,将一小瓶药水给灌了进去,“这是我新调试的药水,此药水经过一千八百种毒虫练就而成,名唤情毒,世间绝无解药,当你每次想到心爱之人时,身体就如同几千万只虫子在撕咬,慢慢的你会不能发声,不能行走,最终将全身溃烂而死,我看到那时白邪是否还能做到对你不离不弃,我上官慕华得不到的东西,其他人也休想得到。”   “慕华,想不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狠毒!”   “狠毒?我怎么就狠毒了?我爹爹被人杀了,我心爱的男人当众拒婚,最疼爱我的人都不在这个世上了,都是你们,害得我一无所有,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罢了,怎么就是狠毒了?如果我狠毒,那么你们做的种种,是不是早该遭天谴受六道轮回之苦了?”   舒漓还想讲点什么,但又觉得跟这种人没啥好说的,再加上喉咙此刻就如同烈火灼伤一般,连同声带与舌尖也不同程度的受损。脸上呈现出异常痛苦的表情。   上官慕华看了舒漓一眼,这才扬袖而去。   地牢又仅剩舒漓一人,蒙住眼睛,看不到任何事物,除了从那地面上散发的尸骨的腐臭味。   当步生烟已身归混沌后,天族已派出了重兵,欲将白邪捉回天族,一瞬间各方势力纷纷涌现,“除奸邪,匡正道”成了万民所想,民意所趋。   “白邪,你不能再坐以待毙,这天下本就是些不讲道理之人,除了青丘,现在不会有人护你,我们应该速速赶回涂山!”   “不行,我是不会回涂山的,我并未杀人,为何要逃,凡事要讲真凭实据,我没有杀上官骏,也不会杀东海龙王,更不会杀自己的同门,这其中肯定是有所误会,既然有误会,那就该将误会解释清楚,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白邪,你怎么这么傻?”樾冀急的在原地转圈,“如果再不走,一旦大军突袭,你一人之力怎么抵挡千军万马,再不走,你会死的,你就算想送死,那也要考虑一下舒漓,舒漓现在人在哪儿?是生是死都不清楚,难道你不想救出舒漓了吗?你只有先保住了命,才能救舒漓。”   六角兽貌似也非常支持樾冀的观点,一直在旁边附和点头。甚至还咬着白邪的衣角,似乎是想将白邪拽离这间破旧的茅草屋。   “樾冀,我让你寻找舒漓的下落,你寻得如何了?”   “这几日我遍访天下,发现在瀛洲有舒漓出现过的痕迹,可这线索,当追查到瀛洲的后山就断了,现在怕是我也不知道舒漓在哪儿了,可能真的就找不到舒漓了”   “不会的,舒漓一定还在瀛洲,这样好了,你跟六角兽就留在这,我自己去趟瀛洲,顺便看看瀛洲目前的情势。”   “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瀛洲,这太危险了,瀛洲那太上真人是个道貌岸然的老头,此番你若独身前往瀛洲,一定会被那老头当场抓获,我不能让你去。”   越冀死死的抓紧白邪的衣角,此刻就如同正在闹脾气的小孩。   白邪看了樾冀一眼,掰开他的手,抱着案几上的流光琴,便化作一缕青烟散去,可谁又能想到,白邪的此次瀛洲之行,又会经历些什么呢?   “白邪,你已不再是我瀛洲弟子,怎可独自前往瀛洲,还不速速离去?如今天下之人都将你视作十恶不赦之人,你若再不速速离去,就别挂我等不顾往日同门之宜”   “各位师弟,我今日前来是我想见一见师父还有师尊,烦请各位通融一下。”   “师尊有令,早已将你逐出师门,请速速离去”   眼见双方即将挑起战事,这时正好云隐经过,这才将白邪请进岛。   “白邪师兄,现在你真不该来瀛洲,瀛洲岛外,东海之滨有大量的邪祟出没,我们这批弟子要经常前往东海,而师伯跟师尊他们也在商量着怎么应付接下来非常紧张的情势,你实在不该此时来瀛洲送死的。”   听了云隐的一番言辞,白邪心中也渐渐明朗,“那师尊他们除了将我逐出师门之外,可还有其他动作?”   “暂时没有,只是涂山毕竟是上古神族,瀛洲是得罪不起,一旦天族与涂山开战,那么受苦的还是天下百姓,一旦双方交战,将不利于这安稳的局势,届时只怕涂山也很难再隐世了”   白邪沉思了一番,这才问道,“上官慕华可曾来过瀛洲?”   “前两日有来过一次,我以为她是来吊唁大师兄的,所以大家也没有多讲什么”   “哦,原来如此,那他除了吊唁大师兄外,还去了哪些地方?”   “好像没去什么地方啊。”   “你再仔细想想”   云隐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说,“好像还去了一趟长白殿的后山,长白殿的后山是瀛洲的禁地,我们都不曾去过,所以一直就只有大师兄跟慕华师姐去过”   “好,多谢云隐师弟”   白邪跟云隐道谢之后便急匆匆的往后山跑去。   长白殿的后山除了步生烟跟上官慕华外,其他人并未来过,白邪化作一只赤狐,快速往后山奔去,同时那九条红色的尾巴,一路上摇摇摆摆,显得那么灵动。   越过后山的凉亭,便能看到一个山洞,洞口用石门封住,石门用了封印,这是一道连白邪都解不出来的封印,连印文上的字也是一个都不认识,白邪想用法力打开,可当他在使用法力时,只觉从掌心处传来一阵刺痛,随后掌心涌出大量的血来。   “你来这做什么?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不快走”   白邪回头看到天心赶忙行礼,”弟子见过天英师伯”   “你已不是瀛洲的弟子,且连连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我现念及一丝旧情,暂不伤你性命,你若再执意如此,别怪我不客气,步生烟是我一手带大的,上官慕华是我最得意的女弟子,也是我们瀛洲的骄傲,二人皆因你而落得此下场,你若再执意于此,今日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师伯,弟子并不曾伤害任何人,自然也没有伤害步生烟,至于那些人因何而死,弟子也不得而知。”   “狂浪小儿,竟然如此无理,今日就别怪我无情”   只见那天英挥舞着手中的拂尘,顿时天地变色,当天英手中拂尘带来的杀伤力即将落入白邪的身上之时,却被白邪的本命内丹护住心脉,同时将这股杀伤力原封不动的折回去,只见那天英一个闪身便躲过了这股自己所使出的杀伤力。   “白邪,你竟敢对师伯动手?”   “师伯,我不曾对您动手,今日我之所以来瀛洲,是想找寻舒漓的下落,只要找到舒漓,我定不会让瀛洲为难,同时也不会让天下百姓遭受战役之苦”   “白邪,以免你祸害天下,今日定要清理门户。”天英言毕,便再次向白邪发起进攻,而这次却被一道强光给拦住。   “天英师兄,白邪年纪尚小,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师兄见谅,今日之事,应是白邪不顾门规,私自闯了禁地,待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天枢一边赔笑,一边转过头来对白邪说,“还不快走,难道要师父动手吗?”   白邪领会了天枢的意思,知道今日不是探究禁地的最佳时机,便往长清殿的方向飞去。   长清殿陈设并未有任何改变,当白邪刚踏进院子时,眼前浮现出昔日与流觞舒漓嬉笑打闹的场面,如今流觞身为琴弦能与流光琴合为一体,也算是命定之所,只是舒漓呢,也不知道如今怎样了?   白邪坐在院子里,轻轻地弹奏流觞曲水,琴声婉转悠扬,引得天空的五彩鸟纷纷驻足聆听。   “好一副百鸟聆听图,你这次怎可孤身一人前往瀛洲,你可知道现在处处都是你的仇人,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你来瀛洲就如同来送死,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师父,弟子只是想来瀛洲寻舒漓,舒漓已经失踪好些天了,师父可曾见过舒漓?”   “从舒漓随你离开瀛洲之后,就不曾见过”   “樾冀说最后一次见到舒漓是在瀛洲,我想舒漓肯定是在瀛洲出现过,不然樾冀也不可能在瀛洲发现舒漓的踪迹,可当樾冀追查到瀛洲时,却断了一切线索”   “所以你今天才去长白殿的禁地,觉得禁地很有可能藏着舒漓?”   “但禁地上的封印我从未见过,甚至连那些碑文都不识,不知师父能否指点一二?”   “那禁地的封印不是寻常人人能打开的,如果舒漓真的被瀛洲的人抓起来的话,应该不会放在禁地处,不过有一处倒是有可能,那就是仙牢,可这仙牢关押的尽是些十恶不赦之人,进去的人基本就没有活着出来过。”   “师父,那仙牢之门在何处?”   “就在长白殿的西南方,有一颗长青古松,你绕着古松走三圈,就自然能看到入口,但是仙牢不是随便能进入的......”   “多谢师父”白邪向天枢道谢之后,急匆匆地再次往长白殿冲去。   “白邪,师父话还没有说完.......”   天枢看着白邪离开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白邪按照天枢教授的方法,找到那株古松,同时绕着古松转了三圈,随后便看到古松突然裂开一道缝,白邪随着那道缝隙潜入,当白邪进入之后,里面黑漆漆一片,阴暗潮湿,感觉不到一丝活物的气息,只有那从地面传过来的尸骨的腐臭味。   越往深处,那腐臭味越甚,白邪非常艰难的往里走去,终于在最底层看到一座水牢,水牢几乎是用寒冰铸就,每靠近一步,都觉得刺骨的寒。   “谁?你是谁?上官慕华,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们?白邪是不会杀你爹爹的,你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啊。”   一个非常脆弱的声音传进白邪的耳膜,白邪努力的寻找着声源,却在水牢的角落里看到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舒漓。   “漓儿,你怎么样了?漓儿,你感觉怎样?”白邪看着被关在仙牢里的舒漓心力交瘁,他试图将仙牢打开,可这仙牢就如同衔铁铸造,坚硬无比,法力竟然起不了任何作用,甚至用法力还会让舒漓遭到反噬。   “你坚持住,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你要坚持住,我定能将你救出的。”白邪环顾了一下四周,再次寻找突破口。   “白邪是你吗?是你来救我了吗?”舒漓感受到动静,逐渐转醒,可苏醒后的舒漓,双眼依旧被素布遮住,看不到一丝光线。   白邪挥了一下衣袖,这才将舒漓双眼上的素布给褪去,让舒漓得以重见光明。   “白邪,真的是你,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害你受苦了,你再等等,我马上救你出去。”   看到舒漓苏醒,白邪仿佛恢复了斗志,再次使用法力欲将仙牢给击破,可这仙牢却在白邪使用法力时反而更加坚固。   “白邪,你别白费力气了,你是攻不破的,你还是省点力气吧,白邪,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相信你,你那么善良,定不会做出这丧尽天良之事来的,白邪,你要证明自身的清白,只有你证实了自身的清白,才有可能救我,你快走吧。”   “舒漓,我不会将你抛下,我会将你救出去的,你等我”   “白邪,别白费力气了,你救不了我的,即便是逃出了仙牢,我也活不成了,余生我不能再陪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舒漓,你怎么了?你怎么了?”白邪看到舒漓从嘴里大口涌出的鲜血一瞬间手足无措。   舒漓吐了一会儿血后,又昏死过去,那千万只虫蚁在身体里撕咬,喉咙里如烈火灼伤一般,每一阵疼痛,都貌似要将她吞噬干净。   “好一对同命鸳鸯,怎么样,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这般痛苦,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你对她做了什么,你对舒漓做了什么,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有什么冲我来就好了,为什么要伤害舒漓,她从没做过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情。”白邪发了疯似的对着上官慕华嘶吼。   上官慕华偏过头,脸上闪过轻蔑的笑,“她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了一个叫白邪的男人,而我恨白邪,我告诉你,我们之间还没有完。”   “究竟要怎样,你才能罢手?要怎样你才能罢手?”   上官慕华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一脸痛苦的白邪,“除非你当着天下人的面与我完婚,并在我爹坟头下跪,当然你也可以不这么做,那你就看着你心爱的女人受尽折磨与欺凌而死。”   白邪看了看浑身是伤的舒漓,眼泪不自觉的涌出,思虑良久才道,“只要你放了舒漓,只要能救舒漓,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听到白邪的回答,上官慕华微微一笑,这笑容里有落寞还有丝丝苍凉,在她离去之时,眼中流过一行清泪,而离去的脚步也似灌了千金,是那么的沉重。   白邪依着仙牢而坐,这一刻竟然像个无所依靠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第五十一章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要娶上官慕华那个女魔头, 你是不是疯了,她可是将你视作杀父仇人,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你竟然要娶她为妻,你可曾想过舒漓该怎么办?舒漓她那么爱你, 你怎能娶了旁的女子?”听到白邪要娶上官慕华为妻之时,白浩与白凛还有樾冀等人, 脸上皆是一副惊讶之情。   那白邪与舒漓的感情, 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白邪为了舒漓,可谓是连性命都可以不顾,如今却要娶一个处处想杀他的魔头。   “我......”   “这门亲事父母肯定是不会同意的,虽然他们一向主张婚恋自主,可你这要是娶了上官慕华,岂不是枕边养着一个杀手,我们肯定是不会同意。”   “就是,就算我们同意也没用, 父帝与母后也不会同意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白凛也非常认同白浩的意见。   “就是,放着舒漓那小蹄子不要,非要一个凶婆娘, 反正我是不同意,你成亲那天,我就不去了, 我怕控制不住想揍你。”   白邪看着自己这两个哥哥一言一语的讲述着自己的不满,心下觉得异常烦躁,拿着那一对木偶娃娃,就离开了破草屋。   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河边,看着潺潺的河水不急不缓的流淌着,感受着风的轻柔,水的温情,鸟的欢鸣,可内心却是异常的孤独,而与舒漓经历过的点点滴滴就如同昨日种种,在心头挥散不去。   情到深处,竟是如此的孤独。   白邪将流光琴取出,手指在琴弦上飞舞,悲伤的琴声,扣人心扉,每一个音律都有着能让人流泪的情愫,鸟儿在树上驻足聆听,都忘了归家,鱼儿在水里聆听已然忘了嬉闹,鸟儿不知鱼在水,鱼儿不知鸟在林,而此刻白邪心头的孤独与无助,身陷囹圄的舒漓,又是否能够感同身受呢?   一曲完毕又来一曲,没人理解的一腔深情,但是流觞肯定能懂,如今身边的人也尽数散去,只有流觞一直在身边陪着。   不知道弹了多久,当手指划破血溅在琴弦上,眼前出现了流觞的身影。   “流觞,你终于来了,可惜今日无酒,不然我们又可以像当时在瀛洲一样把酒言欢,高谈论阔,狂议天下,如今这天下感觉就只有我一人了,我有时候特别怀念我们三个人在长清殿的日子。   那时多好,有你,有漓儿,感觉我身边从未缺少过什么,可当你们都不在外身边后,才发现自己是一个人,时光无情你们都不在我身边了,流觞,你知道我多讨厌自己吗?我看着漓儿为我受尽困难折磨,但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救不了她,我也救不了你。”   流觞看着半痴半疯的白邪,虽然只是一丝残魂,看向白邪的眼神多了几许心疼,流觞本想伸出手抚平白邪紧蹙的眉头,可他无法触碰白邪,当指尖触碰过到眉心之时,指尖仿佛被电流击中,如今的流觞只是一丝残魂,只能维系片刻便化作了琴弦。   白邪半痴半傻的模样,竟让人心头闪过一丝难言的伤情。   当白邪与上官慕华的婚事传遍三界时,九州四海一片哗然,白邪也被狐帝抓回了涂山。   “听老大跟老二说,你与那名叫舒漓的女子如胶似膝,情深意浓,如今为何要娶旁人?”白渊一脸疑惑的看着白邪,“且不说你是否真的杀了上官骏,单凭这些谣言,就不可能由着你胡来,这门亲事是我们绝不应允。”   白邪跪在地上双眼写满苍凉,“孩儿是一定要娶上官慕华,不论出于何种缘故,即便整个涂山的人都反对,我也一定要娶上官慕华,还望父帝母后成全。”   “简直是胡闹,这门亲事涂山想办法帮你推掉,断不能娶那上官慕华,一旦她嫁进来伺机寻仇,到那时你该当如何?”   “求父帝母后成全”   涂山雪澜闷哼了一声便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好生看紧白邪。   白邪呆呆的坐在狐狸洞中,手中握紧那双木偶娃娃,就如同握紧那些与舒漓经历过的点滴过往。被关在涂山的白邪早已是心急如焚,可还在地牢的舒漓,依旧意识模糊命悬一线。   脚步声由远而近并伴随着轻柔均匀的呼吸声,舒漓虽然早已失去了睁开双眼的力气,但听力反而愈加清晰。   上官慕华轻轻地捏着舒漓的下巴并抬起她的脸,“啧啧啧,舒漓,你说你生得一张绝世容颜,那又如何呢?即便你与他缘许三生同生共死那又如何,海誓山盟又如何,他最后还是答应娶了我。”   舒漓异常痛苦的表情跃然于脸上,“白邪是不可能会娶你的,你到底对白邪做了什么?”   “爱或者不爱,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答应娶我了,三日后便是我们大婚之日,在那天我会让你亲眼目睹这场三界最大的婚事,不过以免滋生事端,在这之前我会给你加点药剂。”   上官慕华再次给舒漓灌了药水,看着舒漓痛苦狰狞的表情,上官慕华的脸上呈现出满意的笑容,“放心,这剂药三天后能让你五感渐失,在我成亲当天,你不会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痛苦,这已算是我给你最后一点慈悲了。”   “你......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让白邪娶你的......”   “等你逃出仙牢再说吧。”   上官慕华大笑了几声便扬长而去。   舒漓一人感受这无边的沉痛,她试图冲破仙牢,可使不上一丁点的力气,在这座仙牢她的灵力受到很大的阻碍,只要一想到自己深爱的男子,即将迎娶别的女子,心里的痛在不断的扩散,由经脉入骨髓,如针刺一般的疼痛。   舒漓吐了一大口鲜血再次陷入昏迷......   ............   “白邪。你怎么可以食言,你说过要娶我的,你说过将来我们一儿一女一生一世,你说过带我回涂山的,你怎么可以娶了别的女子,你可知如今的我生不如死,既然你如此言而无信,那就别怪我毁天灭地”   “舒漓,不要,舒漓......”   “白邪,你怎么了?白邪......”   “没事”白邪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无意间碰触到那条红鲤线,就如同碰触回忆的匣子,记忆之门关不上,他轻轻的把玩着那根红鲤线,“樾冀,你知道怎么攻破长白殿的仙牢吗?”   “长白殿的仙牢?你说的可是仙界的锁灵牢?我只是当年随主人去看过一次,可我不知道怎么攻破,除非能救出主人,不然凭你我之力未必能如愿。”   “当年主人被封印在神坛里,至今未曾见过主人,封印之人是一名驱魔师,她当年不仅封印了主人,连同无泪之城一道给封印起来,若想解除封印,需要找到这位驱魔师,并将她杀了,除此之外世间并无他法。”   “可我们现在去哪儿去找这位驱魔师,又去哪儿找你家主人?照你这样说那岂不是舒漓没法营救了。”。   “也许还有一个办法,你可以问问你的母后,只要你母后同意救人,以你们涂山的势力,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一定也能将舒漓救出来。”   白邪一副不成器的眼神看着樾冀,随后摇摇头,“你跟六角兽去长白殿探探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出舒漓的,而我也要开始准备三天后的婚礼事宜。”   “白邪,你当真不要舒漓那可爱的小丫头,非要娶那上官魔女?”   “我别无他法”   白邪随手一挥,便将樾冀与六角兽赶出了洞府。   三日后便是白邪与上官慕华成亲之日,而为了顾全涂山的颜面,狐帝与狐后竟亲自昭告四海九州收白邪为义子,虽然这其中有不少人反对,但碍于涂山的声望,也不敢造次。   这天三界中几乎有门派级别的修仙者都纷纷前往涂山恭贺,蓬莱,北冥,东海,羽族,凤族,甚至是天族等,至于是恭贺还是阴谋恐怕还不得而知。   涂山自从白浩成亲后就再也没有这么浓重的时刻,白渊本就不赞成这场亲事,但那些人知道涂山的要娶亲,都慕名前来,纷纷呈上贺礼,涂山本是礼仪之邦,自然也不好推辞,只好将贺礼一一收下,并将宾客迎进了婚礼现场。   涂山虽不喜红色,可这天本应是普天同庆之日,整个涂山笼罩在一片喜庆的红色里,到处披红挂彩,锣鼓声声不断,可这原本是欢庆的日子,白邪的脸上却不见半丝的喜悦。   “白邪,你这是何苦呢,吉时要到了,你该换喜服了。”白凛将喜服拿了进来,正巧看到白邪倚在床榻边出神的看着那一对木偶娃娃。   “二哥,你说她会原谅我吗?我如此负她伤她。”   “我们涂山一族,从不轻易爱上一个人,但如爱上定然许诺三生三世,虽然我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但路是自己选的,如若此刻,你想悔婚,悔了也就悔了,感情本就是自己的事情,无需给天下一个交代,可若你这喜服一旦穿上,你这生生世世就只能爱自己的妻儿,娶一个你不曾爱过的女子,当真就不后悔?”   “二哥,谢谢你,我还是决定换喜服了”   “好,那我在洞外等你”   欲进入涂山必经往生海,再过生死门,这才进入了涂山的地界,涂山唯一的出口便是这生死门,一早涂山就派小狐仙在生死门处迎亲,上官慕华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这才进了喜堂。   “白邪......”随着一个声音的响起,欢呼雀跃的声音才戛然而止,往门洞外看去,只见一只妖兽驮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那女子脸上带着薄纱,可即便带着薄纱那被腐蚀的脸依旧能若隐若现,旁边还跟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孩童。   “漓儿......” 第五十二章   白邪诧异的看着舒漓, 虽然舒漓的容貌已被损坏,却依旧能一眼认出,他飞快的冲向舒漓, 想将舒漓拥在怀里,却被舒漓一把推开。“你说过此生只爱我一人, 会将我娶过门,如今你怎可背信弃义?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舒漓, 我别无他法, 我别无他法。”白邪红了眼眶, 隐忍的眼泪明灭可见。   “别无他法就该另娶他人吗?好一句别无他法。”   舒漓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却又挣扎着站直身子,拿出白邪给她的珠子,“你还记得这颗珠子吗?这是你送我的唯一的东西,我将它戴在身边,一刻都不曾离开过。在仙牢的那段日子,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么,可我熬过来之后又怎样呢, 既然你如此不念旧情背信弃义,那我纵然毁天灭地又如何呢?”   舒漓冷笑了一声,所有的痛苦在心尖不断的放大,她非常绝望的看着白邪, 思之切念之深恨之苦,然后从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来,那鲜红的颜色逐渐浸湿了胸前的白衫。   而从眼底油然升起的悲伤仿佛要将世间一切美好瞬间吞噬, 那大段大段的悲伤,就如同一朵朵黑色的云瞬间笼罩着这个人世间。   “我谢谢你,救我于忘川,我谢谢你助我修炼成人形,我谢谢你传我修炼之法,我谢谢你于万千尘世赠我一场空欢喜,我三生有幸被你宠过爱过,在他人眼里,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赠予的,我无悲喜不通感情,是你教会我如何爱上你,如今我将这一切还你,我不欠你,再不欠你。”   “白邪,我只问你一句,相识相守数千年,你可曾真心爱过我?如果爱过,今日又为何另结新欢娶了他人,如果没爱过,三生石上为何刻我舒漓之名?红鲤线又为何绑在我手中?我与你同喜同悲同生共死,到头来看着你另娶他人。”   “罢了,罢了,爱过如何,不爱又如何,我到底不是你心尖上的人儿,到底不是心尖上的人而已,都说缘定三生,可这一生就已令我肝肠寸断万劫不复,我不要三生,如有来世,愿我们不再相遇,我定会在那往生海旁亲手了结你我之间的宿命,如有来世,我定会亲手抹去三生石上舒漓之名,愿你尝尽世间八苦无一人陪你到老,今生我欠你的,我都还你,都还给你。   我本是那无泪花,天生剧毒,本以为百毒不侵,可爱情啊,是这人世间最狠的毒,一杯入喉能直接从皮肤渗入骨髓直穿心肺,从此万劫不复。”   舒漓将手中的珠子握得越来越紧,口中的鲜血越涌越急,脸上的腐蚀也越来越严重,隔着面纱都能感受到那一股由皮肤乃至骨髓渗出的腐臭味。   此刻舒漓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捏碎了鲛人泪。却不知那鲛人泪竟与她自身的气息相关,当鲛人泪被震碎之时,她自身的气息也越来越弱。殊不知那颗珠子竟是大家都在寻的离魂珠。   “舒漓,不要,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   白邪将舒漓拥在怀里,鲜血染尽了这个喜堂,“你怎么会觉得我不爱你呢,如果不爱,怎么会舍命护你,如果不爱,又怎么会与他人成婚,如果不爱,怎么会有想陪你赴死的心呢,可你怎么这么傻呀,你若死了,这红尘处留我一人,我该如何独活?”   “白邪,现在人赃俱获,你还敢说我父王不是你杀的,如果不是你杀的,那么那颗珠子是从何处而来,白邪,今日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为我父王报仇。”   “白邪,你今日休想从这里逃出,我们药师宫上下势必将你赶尽杀绝。”上官慕华揭开头纱手持摘星剑。   白邪轻蔑的看了一眼那些想寻仇之人,嘴角微微上扬,顿时只觉周身充满阳.刚之气,慢慢的红了眼睛,九条红色的狐狸尾巴在空中摇曳不定。   那些纷纷想寻仇之人,却无一人能靠近,那股强大的妖力仿佛是从幽暗之冥涌出,一瞬间地面的妖魔鬼怪就仿佛瞬间被释放出来一般,纷沓而至。   刹那间天地变色风起云涌,六角兽与樾冀分别站在白邪身边,似乎是在拼尽全力保护他。   “白邪,你当日杀我爹爹,今日我定要为爹爹报仇,拿命来。”上官慕华手持摘星剑往白邪飞奔而来,摘星剑本就吸食日月精华所铸就,其威力不容小觑,上官慕华的法力早已得到天英真传,与步生烟不相上下,须臾之间,天空电闪雷鸣,似乎有一阵骤雨突袭。   “放肆,你们这群小辈,当我涂山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们在此撒野,今日是白邪成亲之日,有事容后再议,送客”   “白浩上仙,你虽为涂山的大殿下,但白邪杀害那么多得道成仙之人,涂山身为上古神族,更应以身作则,王子犯法当以庶民同罪论处,涂山如此包庇,实乃令三界众生不服。”   “就是,杀了白邪,以消我等心头之恨。”   “杀了白邪,杀了白邪,杀了白邪。”   顿时大家统一了意见一致声讨白邪,并以行成鼎沸之势。好好的成亲之日,竟成了诛杀白邪之时。而这场婚礼似乎从头到尾都是场局。   白邪慢慢的站起身来,嘴角微微上扬,“你们不就是希望我死么?可我偏不死,上官骏作恶多端,竟然用活人的血肉之躯来炼药,遭到反噬也是人之常情,步生烟本性属火,却偷学水系法术,水火相克,自然会损坏真元,杀了他是助其解脱,至于那东海蛟龙因果轮回的报应罢了,杀了他是夺回本就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不过是杀了该杀之人。   既然今日都想取我性命,那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今日之事,皆因我白邪一人所起,与涂山无关,想动手的就痛快点一起上吧,我此生没有什么可珍惜的,唯独珍惜舒漓一人,上官慕华你伤我舒漓,又以成亲之名将我置身于众矢之的,行成这人神共愤之势,今日我们便新仇旧恨一起算。”   “很好,白邪,我上官慕华当真没有看错你,既然如此,那我今日就送你们这对苦命鸳鸯一起下地狱吧,对了,忘了告诉你,舒漓早已服下我配置的情毒,此毒唯一的解法就是你亲手杀了她,只有你杀了她,她才不至于全身溃烂而亡,怎么样,我够狠吧?   我就是要让你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让你尝尽世间最痛的诀别,白邪,你当众拒婚,还杀了我爹爹,我若不能亲手解决你,枉为一宫之主,也对不住九泉之下的爹爹......”   “你......你这个疯子,我要杀了你”   “上官慕华,上官骏是被你自己亲手调制的毒药所害,怎么就成了被白邪所杀?我们负伤累累离开药师宫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上官骏的死皆因你一人而起,若不是你利用邪术炼药,上官骏又怎么会死?如今你竟含血喷人......”舒漓话还未说话,只见那上官慕华驱动情毒,舒漓只觉眼神涣散,她费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楚白邪的容颜,而从瞳孔中流出血泪来。   “漓儿”白邪回过身将舒漓抱起,“你放心,我一定能寻到解药的,你要相信我。”   “白邪,有没有解药已经不重要了,我天生体内含有毒素,一般的毒无法侵体,我自知此毒无解,余生我只想跟你好好在一起,哪怕是只能在一起数日,对我而言已然足够了,往昔我们浪费了太多的光年,白邪,我求你了,我不喜杀戮,我求你带我走吧,我们离开这儿,从此再也不理这世间纷争。”   “漓儿......”   “答应我,什么都不管,我们走吧,你不是一直说想过与世无争的生活吗?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生一堆胖娃娃,男的像你,女的像我。”   “不,”舒漓突然有些伤感的笑了笑,“男的还是不要像你好了,毕竟像你的话,生得太魅人了,将来桃花债不断,我可不想我以后的儿媳妇步我后尘,白邪,你说你怎么就生得这么好看,我怎么看都看不腻,初次相识,虽然只是株冥花,却仿佛前世见过,你就那样出现在我的眼前,美得摄魂。”   “白邪,你知道吗?我有时会想,如果有一天我们会分离,到那时我会如何,”舒漓抬起手轻轻的抚上白邪的脸,似乎是要将他的轮廓刻进灵魂深处,从眉骨到下颚,每一寸都不想错过,“白邪,如果还有下辈子,你不要生得这么好看,我不想跟任何人分享你,我也不想有人惦记着你,我只想你是我一人的就好,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就好。”   “白邪,我们相守数千年,你守护了我数千年,可我却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你知道我没有什么耐心,我绣了个钱袋,一直都来不及亲手交给你,就放在我的梳妆匣里,虽然上面的图案与针脚都异常难看,但还是希望你能佩戴身侧。   白邪,你教我的琴棋书画,我都学得不好,你教我的心法剑术,我也只学皮毛,以后能不能耐心点教我,虽然我有点笨手笨脚的,但你教我,我一定好好学,再也不会偷懒了。”   “白邪,如果,我是说如果,余下的日子,你觉得孤独了,你别找一个像我这般不懂事的姑娘,白邪,虽然很害怕你会忘了我,但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忘了我吧。”   “漓儿,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如果今日你命丧于此,我便要这天下人陪葬,舒漓,别留我一人苟延于世,你一心向善与人交好,又怎么忍心让天下人陪葬?”白邪低下头去,掀开面纱深情的吻了上去,将自己的仙气修为一股脑儿悉数渡给舒漓。   “傻瓜,别浪费你的仙气,我早已毒侵肺腑,药石无效,你别再消耗自己了。”   趁白邪正给舒漓渡气之际,一大群人簇拥而上,分不清宗派法系,只是黑压压的人如大军压境般声势浩大。   ”今日,你们胆敢伤了我家老三,我白凛一向是护短又不讲理的,很久没大干一场了,也不知道这些年灵山学的仙法有没有长进,今日恰好可以练练手。”   双方成敌对局势,不一会儿便开始了第一场混战,看似混战却又目标明确,大家的目标非常清楚那就是杀白邪,而护住白邪的神与兽,自然也成了障碍物。   欲杀白邪,必先铲除障碍物,可这障碍物战斗力与防御力过于强大,很快进攻方就已经倒下一片,白邪依旧专心致志给舒漓渡气,外界的一切,他都仿佛听不到也看不到。   大家都在攻击守护白邪的人,却只有上官慕华一人转变策略将矛盾直指白邪,只见她拔出摘星剑,往白邪这边飞来。   “白邪小心”   舒漓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白邪,直到剑心刺进心腔,这一片混战之势才逐渐平静下来。   “漓儿,不......不要”   舒漓回头看了白邪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而从嘴角处喷涌而出的血是那么的触目惊心伤人心魂。   ”漓儿,漓儿,漓儿”白邪将舒漓拥在怀里,眼眶处流下泉涌一般的泪水,“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怎么这么傻啊,漓儿......”   “白邪,”舒漓抬起手拭去白邪脸上的眼泪,“你别哭啊,你若是再哭,我会舍不得走的,你知道吗?每想你一分,心就伤一寸,身就烂一层,如今的我身体流着毒液,皮肤溃烂,早就不是当年倾世之颜,我的骨髓都渗着毒,白邪,你放过我吧,我不想再痛了,如今的我,死是一种解脱,记住,别去恨,时也命也都是劫数,能认识你,爱过你,就足够了”   “漓儿......”   “白邪,答应我别去怨恨任何人,我真的很幸福......”   “啊......啊......”   白邪看着舒漓慢慢消失在自己眼前,对着天空怒吼,这一声天怒,承载了太多的离愁别绪恩怨情仇,只见白邪周遭被一身黑气所包裹,同时妖风阵阵,天空瞬间黑云席卷,往生海里海浪翻腾,生死之门恶鬼层出不穷。往生海旁冤魂无处可藏身。   白邪的眼珠由黝黑变赤红,一头白发,一身红纱,虽魅惑却冷峻与凄凉。   “主人是你回来了吗?主人,真的是你回来了!”   “妖王回来了,是妖王,是妖王回来了!”   妖王回归,九州同悸,三界惶恐,九州同慌,大家纷纷后退,没人赶向前一步。   “我说过,定会要天下人陪葬!”白邪举起手中夺魂箫,箫声四起,杀意流窜,而这时片片红色的花瓣在白邪的周围盘桓,一把燃烧着熊熊赤炎火的剑横扫而来,剑身幻化出一条火龙,而白邪与六界兽还有樾冀等人被火龙团团围住,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见火光冲天,瞬间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而白邪与六角兽还有那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都不知所踪,只有大片红色的花瓣随风飘荡......   花瓣一片片的飘向往生海...... 第五十三章   冲天的怨气在黄泉路上涌动, 阴灵纷沓而至,黑水灌溉成河,一红衣女子赤足行走在这漫天的怨气中, 然这些怨气似乎是在躲避着她,纷纷让出一条道来。女子身上的毒气越来越浓烈。   身体深处传来的疼痛感将心脏也震得粉碎, 红衣如血,眉如黛山, 此女子柔目带伤, 双瞳流泪, 每走一步都是深深浅浅的血迹。   其余的阴灵都走的飞快,唯独这女子走的十分缓慢,每走一步还会回头凝望,似乎心中有不平或是放不下的事儿,随风而舞动的衣袖,总能看出几许不舍与不忍,至于这不舍与不忍又是什么,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冥路开启, 阴灵争先恐后前仆后继。   那女子走在队伍最后,看着那些争渡轮回之道的阴灵,突然苦涩一笑,那笑容里有悲伤有痛苦还有心酸, 越过冥道出现在眼前的是大片的雪花,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红衣女子赤足走在上面, 只觉刺骨般的寒凉,雪花浸湿的双足,早已是血痕累累,每走一步鲜红的血印子落在深深浅浅的雪地上。但那女子只是抖动了一下身上的鹅毛雪花,邹了邹眉继续朝前走去。   赤足踏过雪山后,进入刀山火海中,刀子一样的山,从山脚直到山顶,每走一步尖锐的刀子刺入脚底,从雪山过后便就是火海,熊熊烈火中似乎是要褪去一层皮,最后便是往生海,原本十分平静的海水也因这位女子的到来而再度欢腾了起来,海水肆意呼啸,那女子于海边伫立许久,双眼流着血泪,紧蹙的双眉在看到往生海时才慢慢舒展开来,嘴里微微上扬,似乎是回忆起了一些很久远但很幸福的事儿。   身后的阴灵催促她走快点,可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在海边停留了许久许久,直到往生门即将关闭,这才不舍的离开。   素日身为冥花时曾为这些阴灵引路,可如今自己却踏上往生之门,却是别样的情绪,穿过往生门就能看到一名头发花白的妇人正在熬着汤药,妇人面无表情,花白的头发披散开来,一勺又一勺给往渡的阴灵装汤药,并看着他们喝下去,听闻喝下汤药的人,能将前世忘得一干二净,也是为了帮助转世之人摆脱前世的情思,那些阴灵挨个喝下忘情汤药后这才走上一条充满光明且繁花似锦的来世之路。   到这名红衣女子时,那名熬汤药的妇人愣了愣,似乎相识一般,毫无情绪波动的面容竟闪过一丝情伤,眼神里的千言万语到底没有多说一个字。拿着汤勺的手抖了抖,那装了满满一勺的汤药竟抖落了大半。   虽只是一小勺的忘情汤药,一旦喝下后前缘尽消,前世爱过的人,经历过的事,就宛如做了一场跟自己无关的梦,梦醒后什么都不会留下,自然也就什么都记不起。   红衣女子犹豫了,似乎并不想记得前世的事儿,但又舍不得放弃,最后那红衣女子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喝忘情汤药,而是走向一旁,默然的站在一颗透明的树下,此树名为“记忆树”,树干粗壮,但枝干细密,且此树通体透明,树叶成桃心状,是这里唯一美丽的风景。   传闻在太古时期,一名女子渡轮回道时不肯忘却前尘旧事,便以血肉之身种下这棵树,而自己却化作冥花守在往生海畔数万年。当年她将自己的记忆封印在这颗记忆树下,并将记忆之果丢入冥渊。   这数万年来没有人知道记忆树的存在,甚至也没人知道记忆树究竟是何物?那名熬汤的老妇人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切,心生惆怅。   只见那红衣女子割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液滴在树上,只见如桃心般纯洁而透明的树叶滴下一颗晶莹的水珠,此水珠无色透明带有淡淡的桃花香,那滴水珠落在该女子的眉心处,尔后只见这名女子身子慢慢变得透明,最后消失不见,而往生之门四处飘散着红色的花瓣。   冥花一世,易开易落,前尘往事,随风而过,而那颗记忆树结出的红色记忆果也随之掉入冥渊深处,从此世间再无冥花,而那个叫舒漓的女孩再也不记得前尘一遭,可那个从地狱之处神坛之下回归的妖王是否还记得这纠葛的宿命呢?   …… ……   今日霜降,大雪纷飞,西溱往南百米之处有一座偏远的村落,在这个村子里,有一所破旧的竹子所编制的竹屋,此刻一位年近花甲的男人,跪在雪地上已经足足六个时辰,只见他双手合十,嘴里喃喃念叨着,“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愿众生保佑,祖上积德,护佑我家老伴儿,能平安生产。”   而简陋的室内传来一波盖过一波的叫喊声,那阵阵疼痛的呐喊,就如同一道道刀子,刻进门外这个不再年轻的老头儿心坎处,阵阵催泪。   这个老头名叫何尚德,世代以打猎为生,时常上山打些猎物拿到集市上去卖,换取些油米以此度日。   何尚德为人忠厚老实,夫妻两人虽然日子清贫却也过得舒适惬意,但唯一憾事就是一直未育有子女,也不知是不是祖上积德,夫妻俩本以为这辈子都无法享受天伦之乐,却在年初时,何尚德的老伴儿却意外有了身孕,正所谓老来得子,何尚德的老伴儿虽然已年过半百,身子骨还算硬朗,怀胎十月,眼下这已近分娩。   天气异常寒冷,一大早何老太就开始阵痛并见红,如今稳婆已经进去大半天了,却一直不能正常生产,这是他们命中的第一个孩子,已头发花白的两个人,本应是非常高兴的时日,可这磨人的孩子,却是迟迟不曾出生。   急的何尚德这个不跪天不跪地的男人,此刻正跪在门外的雪地里,呼啸的北风将门板吹得咯吱作响,在这期间也有一些乡邻过来慰问,有的送来一些家养的鸡鸭猪肉鸡蛋跟蔬菜等等,还有一些送来一些小婴儿的服饰,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送来暖阳。   可此刻对于何尚德来说,暖阳虽然重要,却远远不如这个一直要出生却迟迟不来的孩子重要。那是一个男人最无助的时刻。   时间分分钟流失,如白昼进入黑夜,再从黑夜到第二天清明,何尚德虽未经历过此等事情,却也听闻,若是一直未顺利产出,很有可能会难产。他焦急的站在门外往屋内瞧,可却什么都瞧不见,只听见一阵阵痛苦的叫喊,还有稳婆安慰以及鼓励的话。   而这场雪足足下了三日有余,当第三日时,雪才慢慢停止,天空逐渐放晴,此后晴空万里无云,湛蓝的天空,如铅华洗过的干净清澈。   原本以为雪过天晴后好运也会随之而来,谁知那刚刚还在接生的稳婆,突然从屋内慌张的跑了出来,跑到何尚德跟前大口的喘着粗气说道,“胎位不正再加上产妇年纪过大,体力不支,老妇无能为力,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听到稳婆这样说,原本还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何尚德瞬间觉得心都凉了,他忙拉住稳婆,“你不能走,你可是稳婆,如果您走了,那我老伴儿怎么办,你不能就这样丢下她不管啊。”   “我不是不管,是我实在没办法,你还是另请高明吧。”那稳婆急匆匆的说什么都不肯留下,待稳婆走后,何尚德一个劲儿以头磕地,头上都磕出一个很大的血包。   而就在此时天空突然出现一条火龙,随后飘过片片红色的花瓣,将整个天空也浸染成一片红色,何尚德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天空,那片片红色的花瓣就如同有了灵魂一般,围绕在屋子周围。   美到哀伤而婉转,踏着这片片红色的花瓣而来的是一位一袭红衣满头银发的少年郎,只见他停在屋子外,旁边还跟着一头毛色雪白的妖兽和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呼啸的北风将少年的银发吹得凌乱,可这少年丝毫没有离开之意,只是双眼死死地盯着何老太生产的那个小屋子。   何尚德满脸写着疑惑,他战战兢兢的靠近那位少年,说道,“不知阁下是何人?从何处而来?”   那少年听到有人讲话,便悄然回过身,那一回眸,已容倾天下,只见他似笑非笑,虽然俊美却也狐媚,特别是那双眼,能直抵人心,勾人心魂。   “可是有人难产?”白邪轻声问道,那一开口,声音比这冬日的暖阳还暖。   此话却问得何尚德呆愣了一会儿,难道这位好看的少年是稳婆么?不然怎会问出这么突兀的问题?   “请问阁下是?”何尚德瞧了白邪许久,实在很难将这少年跟稳婆联想到一起。心下还是有诸多的疑惑。   “你只需回答是还是不是?”盛气凌人之下,那语气却如同这霜降的天气一样的寒凉。   “是......”何尚德被这气势威慑,这才点点头。   白邪转过身直接冲了进去。   “公子,你不能进去,我家老伴儿可正在生产呢,这若是传了出去,会有损公子的清誉,于我家老伴也不好。”见那白邪冲了进去,何尚德赶紧跟在后面也冲了进去。   白邪没有理会何尚德,只是径自往里走,那一头银发在风中显得更加寂寥与孤独。   何尚德正欲追上去,却被樾冀拦下,“你若想你老伴儿平安生产,你最好还是在外好好候着,不然出了什么岔子,神仙都救不了你。”   听到神仙二字,那何尚德双眼放光,难道是祖上积德,知道他老伴儿难产,这才有神人相助?想到此,只见那何尚德双手合十,心中默念平安二字。   白邪走进内室之后,衣袖轻扬,他看了一眼,那因生产而疲倦不堪的老妇人,心中竟然闪过一丝怜惜之意。   漓儿,是你的转世吗?你可知我等了你多久,你知道么,这三年,我寻遍三界四海九州的每个角落,所有能找的地方,我都寻了一遍,如今的我,虽然容颜未改发却已白,再次重逢,你会不会嫌弃我满头白发的模样?   而你,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白邪想娶进门的女人,虽然我已成妖王,可即便是妖王,也会护你生生世世周全,幸好,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那份喜悦与难过,一并涌上心头,百感交集处,竟是热泪盈眶。白邪先用追魂术探了探腹中胎儿的气息,这才明白这胎儿的魂魄有所损耗,所以即便是怀胎十月已到分娩,却终是不能成型。   那日摘星剑刺中舒漓之时,白邪亲眼看着舒漓的魂魄散落,难道说此番轮回,舒漓的魂魄并未聚齐,那么余下的魂魄又在什么地方呢?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为:胎光,爽灵和幽精,如今却只有两魂七魄,而缺少的那一魂竟是幽精。   突然白邪的妖气仿佛被一团烈焰灼伤,当他清醒过来时,淬不及防的吐了一大口鲜血。白邪看了一眼何老太,只见那何老太的气息越来越弱,糟糕,快来不及了。   白邪开始施法,如果再不及时挽救只怕舒漓再无转世的可能。不知过了多久,当白邪借以内丹之力,才助得胎儿修得肉身,这才坠落凡尘,看着这呱呱坠地长得灵秀可爱的小婴儿,白邪会心一笑,那满脸写着幸福二字。   我的小祖宗,你终于来了!   他轻轻地推开门怀中抱着一个女婴走了出去。   何尚德看着白邪抱着的小婴儿,激动地老泪纵横,竟然躯下身子朝白邪拜了拜,“多谢仙翁救命之恩,老朽一家定会泉涌相报,日后定为仙翁当牛做马。”   “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你只需要善待她,若有朝一日,她受了委屈,我定会要你性命。”   何尚德从白邪手中接过婴儿,那婴儿从出生到现在一句都没有哭过,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白邪,那如葡萄一般深邃黝黑的眼珠,是那么的明亮干净。而白邪也是一脸温柔的看着那个幼小的婴儿,心中却在声声唤着舒漓。   何尚德感激的说道,“小女与老伴儿的命都是上仙所救,今日老朽斗胆想请上仙为小女赐名,不知上仙意下如何?”   “上仙?”想不到这世间竟然还有人将他白邪认作是仙,也就只有人才分不出仙与妖的区别了吧,而上仙二字对白邪而言早已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白邪伸出手摸摸那婴儿的小脸,温柔的笑道,“就唤她初遇吧。”   前尘过往,于你是一段情伤,初次相遇,我定会舍命护你,不离不弃!以后就叫你初遇,初次遇见,我叫白邪,让你伤情断魂饮毒身殒的妖王,以后我只想护你一人,你要什么都给你,这世你是我的小祖宗!   白邪看着小初遇,刚出生的小人儿,眉眼处却是摄魂的美,小初遇此刻也正看着白邪。突然小初遇抬起胖乎乎的小肉手,手指的红鲤线如此夺目,趁白邪未反应过来,小初遇狠狠地给了白邪一个耳光。   这一耳光一点也不像是刚出生的婴儿,白邪顿时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那何尚德有些尴尬的屈了屈身子道,“上仙见谅,小女只是一时贪玩,这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请上仙放过小女!”   刚出生就打了神仙一巴掌,这换做一般的神仙,只怕会要就这一家子人的性命,毕竟对于人界而言,仙界的人可是只能用来瞻仰敬仰的,是供在祠堂里每日都要上香供拜的,谁知白邪竟宠溺一笑,“无妨,不碍事!你要好好保护她长大成人,不可让她受一点点委屈!”   白邪在这所竹屋屋外设了一层魔障,以此来守护小初遇,当做好这些后,再三叮嘱何尚德要注意的事宜,这才放心的离开,甚至在离开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小初遇,那眼神有不舍,有欣喜,还有丝丝入扣的哀伤。   但不管如何,他还是找到了!这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 开启啦!嘿嘿,慢慢追妻路…… 第五十四章   “娘亲, 我手指疼!好疼!”简陋的小竹屋内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啼哭声,哭声一波盖过一波,正在缝衣服的何老太, 连忙扔下针线就往里冲,只见小初遇正用她爹爹经常打猎的镰刀割掉自己手指上的红线胎记,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小初遇也长大了不少, 个头也比同龄的小孩要高很多, 而且说话也很是利索。   “我的姑奶奶, 你怎么又在用镰刀.挖.手指头?娘亲不是告诉过你,这是胎记,是你从娘胎里就带来的,是去不掉的!”何老太把自己的宝贝女儿搂在怀里,急忙忙的找来止血的草药迅速的给小初遇敷上。   自家的这个女儿可真是皮得很,上梁揭瓦下海捉鳖,能干的不能干的都喜欢去尝试,前几日还用弹弓将村长家的公子给打伤了, 当然这还不是更皮的事儿,这几日小初遇看到其他的小朋友手指上干干净净没有什么胎记,于是就想要把胎记给去掉。   “娘亲,别的小朋友没有胎记, 我不想要胎记,娘亲能不能帮我去掉啊?”小初遇委屈的小模样让人看了很是怜爱,但此时也不是该怜爱的时候, 何老太再次严厉的批评了一番,可总不忍过度责怪。   面对女儿的质问,何老太沉思了片刻,都说所谓的胎记是上辈子的因缘,这辈子续了而已,于是何老太故作深沉的说道,“初儿,你听娘跟你说,这身上的胎记是上辈子最爱你的人在你身上刻的,是怕找不到你,所以啊,你以后不能再把手给弄伤了!娘亲会担心你!”何老太抱着女儿,轻轻地哼着歌谣哄她入睡,小初遇在自己娘亲的怀里奶声奶气的嘤嘤而语,不一会儿就在甜甜的歌谣中安稳的睡了去。   何老太瞧着自己的宝贝睡着了,就轻轻的放上床榻,而自己则去外头继续缝制衣服,天已入秋,恰逢今日中秋,眼看着小初遇一天天长大,日子虽然穷苦,但总是要给多添制几件新衣赏。   谁知小初遇睡了一个时辰后突然就上了房顶。   “初儿,你别贪玩了,快从房顶下来,你说说你一个女孩家家的,怎么这么喜欢爬树翻墙啊,若是你爹爹回来,你又要挨揍了。”何老太一脸无奈的看着此刻正在房顶上玩得不亦乐乎的初遇。   何家二老对于这个年迈才有的小女儿可是宠溺得很,尤其是何老太,恨不得挖身上的肉给自己的女儿吃,一直将初遇宠在心尖上,而那何尚德虽然宠溺,却也非常严苛。   可这初遇虽说是女儿身,却一点也不输于男儿郎,小小年纪的她却是这个村子里的孩子王,甚至隔壁的小虎子被人欺负,她也会挺身而出给小虎子出气。   这不也不知道从何处知晓,说是翻墙爬树能修炼法术,于是这小妮子便天天不是爬树就是翻墙,何尚德在家时,初遇也算安分,可当何尚德一离开家,家里就跟遭了强盗与小偷一般,地上是一片狼藉,说来也怪,好几次初遇都险些从房檐上摔下来,可却不知何故从未受伤。   知道自己有了护身符之后,这小妮子胆子也就越来越大了。   小初遇从房顶跳了下来,趁何老太不注意又偷偷溜出去逛庙会。   当然每次初遇外出时,总有小虎子跟着,小虎子从小就喜欢跟在初遇身后,不管初遇在哪儿,他都寸步不离的守护着。   今日正逢中秋节,街道十分热闹,有相约而过的恋人,有舞龙舞狮的队伍,还有表演杂技的艺人,更让人流连忘返的莫过于河边的花灯,传言在每盏花灯刻上自己心爱之人的名字,然后当花灯能飘到对岸且不熄灭的话,便能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   当然才几岁的初遇,自然不懂这些,只是看河灯十分漂亮,便也学着大人的模样偷偷拿了盏河灯就去了河边。   “初遇,你这灯可真好看。”小虎子痴迷的看着初遇手中那盏花灯,花灯上还画着一只红色的小狐狸,红得妖冶而绝美。   小初遇非常得意的笑着,“那是自然,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快放吧!一会儿我就要回家了!”   比初遇大几岁的小虎子自然听说过这个传说,他宠溺的摸摸初遇的头儿,将刻着初遇之名的花灯小心翼翼的放进河里,只见那花灯在水面上随着风游荡,“初遇,该你了”   初遇虽没有小虎子沉稳,却也有模有样的学着将那盏没有刻任何名字的花灯放进了河里,可那花灯虽然有风的作用,却速度始终跟不上。   “初遇,你这灯是不是坏了呀?怎么速度这么慢啊?我的灯都快要到对岸了,你这可连河中央都没到?”   “我也不知道啊,我第一次做这个东西。”   “要不要拿回来我们再研究研究?”   “不行,娘亲说过一旦花灯入水,就如同人的命运一般,哪有重新开始的道理,我们再等等吧。”   “那为什么你的花灯上没有刻名字呢?”小虎子依旧好奇的问道,按理来说花灯上是需要刻上自己心爱之人的名儿,这样才能修得满世的好姻缘。   不知为何初遇心头就如同被人放进了沉甸甸的石块一般,有种无力窒息之感,可却又不知这莫名的感受从何处而来,感觉心里赌得慌。   “小虎子,你有没有经常做梦梦到一个人,那个人看不清面容,但感觉很熟悉。”,初遇有些失落的看着自己的花灯,其他同伴的花灯要么在中间被风吹灭灯火,要么被沉入水底,要么已经成功到达彼岸,却只有初遇的花灯一直在原地文丝未动。   说也奇怪,此日无雨却有风,即便是一点点风,也能让花灯稍微移动,可这灯却一直停留在原地。   “初遇,初遇,你快看,我的灯要到底彼岸了,这代表着我这辈子肯定能跟你在一起的。”小虎子非常高兴的欢呼,引得旁人纷纷侧目,却全然只沉浸在自己的欢愉中,已然忘了还在感伤的初遇。   初遇看着小虎子的灯快要靠岸,心里越发着急。   “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看我的灯”。心下这般想着,小初遇便褪去鞋袜,直接下水。   本想自己护送花灯一路到达彼岸,可当她的双脚触及水面时,只见那河水凉彻刺骨,那双脚就如同踩在刀尖上,钻心的疼。   整个身子不由得下沉,不一会儿小小的身子,已被河水没了一半。   初遇不通水性,只好在水中挣扎,口中不停的喊着“救命,救命”   小虎子急傻了,却不知道如何施救,路人想施救,却无从下手,只见那河水,瞬间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而初遇顷刻之间被已被卷入这漩涡中。   此刻一道白光闪过,将初遇从漩涡中拉出,当初遇细看时才看清救她之人,只见那人唇红齿白明眸处带着一丝邪魅,只见他嘴角轻扬,将她揽在怀中,那满头银发在风中跳跃飞扬。   “这是哪儿?小虎子呢?”当小初遇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河边,而是在一座山头,四下无人,微风吹过,让人从心底升起一丝凉意与恐惧。   虽说初遇胆子一向很大,可毕竟她还只是个几岁的孩子,在这之前从未离开过村子。   “这是我待的地方,叫思离山”   “这名字可真奇怪,一定不是这座山的名字。”初遇不屑一顾的撇撇嘴,她虽未曾上过几日学,倒也习过几个字,脑袋瓜转的灵活。“你定是随意杜撰,糊弄小孩儿,你们大人都是这么喜欢捉弄小孩儿的?”   白邪轻轻地走到初遇跟前,想抱紧她告诉她有多想她,可他什么都没做害怕吓着了她,“你喜欢花灯?为了一盏那么丑的灯,连命都可以不要?”   “那不是一盏普通的花灯,那可是我花了好几个晚上才做出来的,好不容易能溜出来放一次河灯。错过了这一次,可就要等明年了!白头发爷爷,你能再带我放一次河灯吗?”   白邪一脸宠溺的伸出手揉揉小初遇的发顶,半蹲着身.子,“我说丫头,你看我长得像老爷爷吗?”   那一脸宠溺的微笑,虽然邪魅却直达人心,果真是老少皆宜的人间极品,初遇只定眼看一次就觉得长得极美,柔中带刚,刚中含柔,初遇伸出手把玩着白邪的白长发,“你长得自然不差,按理来说顶多算个长得好看的哥哥,可为何会是一头白发?娘亲说过白头发的都是体态龙种的老爷爷,那你这算是长得年轻的白头发爷爷?”   白邪故作生气得敲了一下初遇的头,“我叫白邪,你可以喊我邪儿!”   “哦,好,那我就喊你白……白邪!”虽然不明白,但小初遇还是学着大人的模样象征性的喊了一句白邪,这个怎么看都比自己大好几辈的白头发爷爷。   白邪非常满意的点点头,这小媳妇果然还是要自己亲自调教,随后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木偶娃娃送了一个给小初遇,那是当年初遇自己雕刻的,“这个男娃娃,你好生珍藏,切不可随意乱放。”   “嗯,好。”小初遇非常乖巧的点点头,从白邪手中接过那个男娃娃,非常珍惜的放在自己随身携带的布袋里。   白邪将小初遇抱在怀里,飞上了天空,“当时我不明那花灯之意,只顾救人,忘了那花灯,今夜我便送你一城花灯一场流火。”   只见白邪随手一挥,漫天的流火与花灯在空中飞扬,每盏花灯上皆有一朵红色冥花,还有初遇之名。   那时的白邪沉浸在喜悦与幸福中,却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危险与不安,甚至是更多的灾祸...... 第五十五章   “白头发爷爷,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能在天上飞呢?”小初遇坐在云端,看着满天的流火,一双眼睛转的贼溜, 坐在她身旁比她高出大半截的白邪,只是微微一笑, 随手一挥那万千流火在夜空中摆出一颗很大的桃心,发着光的桃心更是虏获大批痴情少女的尖叫, 甚至还有人在说是某位神仙为了博取自己心爱的女子一笑, 所以才会用这些小伎俩, 当然这些人说得并无半句虚假,只是用这些伎俩的人,倒不是什么得到仙人而是令天下生畏的妖王。   “叫白邪!”白邪严厉纠正,虽然他与小初遇相差一辈,但对他来说,初遇始终是他爱了多世的女子。   小初遇小声嘟囔了几句,这明明就是白头发的爷爷,让她直呼其名, 岂不是说明自己跟人家一样老了?这怎么算都是吃亏!   虽说心里有些不甘心,但还是很乖巧的喊了一句白邪,这满天流火虽然很美,而此时竟无心欣赏, 看着天色越来越深,小初遇闷闷不乐的低下头,每次都会在热闹非凡的时候偷偷的跑出来, 也不知道爹娘会急成什么样了。   白邪自然看出了小初遇的担忧,于是冲她说道,“你出来已经很久了,我送你回去吧,再不回去你爹娘该着急了!”   说回去哪能就回去的?更何况此时两人还坐在云端,身后是繁星满天,明月高悬,白邪小心翼翼的将小初遇抱在怀里,穿梭在繁星闪烁的夜幕。   小初遇害怕的双手紧紧勾住白邪的脖子,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猛烈的风从耳旁呼啸而过,白邪将小初遇往怀里塞紧些,又继续乘风而行。   刚从山上打猎回来的何尚德,一回到家就听到何老太骂骂咧咧的哭声,于是赶忙放下砍刀就往门外冲去,还喊上相邻一同,可大伙儿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直到小虎子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告知小初遇落水之事,虽然没找到初遇的尸首,可这对于何家二老来说,是十分沉痛的打击。   何老太也因此晕了过去,而何尚德此刻坐在简陋的院子里,一直沉默不语。   “爹爹,你怎么了?”小初遇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何尚德跟前,看到此时一言不发神情焦虑的爹爹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何尚德像是从鬼门关回过神,他扬起巴掌狠狠地落在小初遇的屁.股上,“你这臭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可是爹爹的命,你说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让我跟你娘怎么办!你一天到晚不闯祸就浑身不对劲是吧?看我今天不狠狠地教训教训你!”   才狠狠地打了两下,何尚德终是不忍,将小初遇抱在怀里,竟是哭了起来,白邪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很是欣慰,上一世的舒漓只是冥界的守护之花,花开一世花落无痕,可这一世她有了父母,也就有了亲人,有了更多的爱。   何尚德抱着女儿痛哭了一会儿后,这才看到站在门口的白邪,“上仙,多谢上仙再次救了我女儿!”   说完又拉着小初遇一起拜了下去,“初遇,快跪下,拜见上仙,要知道这位上仙可是咱们家的大恩人,要不是他,你娘跟你早就……”   那日之事,这个有些年岁的老人家终是不忍再提,但眼里闪烁着泪花。   上仙?小初遇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来是活了几千几万的神仙,怪不得长得这么特别,千年白发可真有趣儿,她打量了白邪好一会儿,好看是好看,可总觉得不像什么正经神仙,反而更像是邪魅的妖,尤其是那邪魅一笑,很是摄魂,倒像是活在深山里的九尾妖狐。   对,尤其是那双狐狸眼!   “起来吧!以后看好初遇,今天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白邪抬脚就往里面走去,很是熟练的就去了初遇的内室,同样的简陋的内室连个遮风的帘子都没有,床榻上的被褥也是很旧,放上去感受不到丝毫温暖。   白邪只觉心中一痛,这种生活条件也确实委屈了舒漓,但好在何家二老也十分疼爱初遇,这也算是天给的恩赐。   再看看初遇的房间,一点也不像女孩的闺房,甚至在内室的一角还放了很多弹弓,还有各式各样的大一不一的桃木剑。   “别以为你是上仙就能随便进我的房间?说,你接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虽然爹爹对这个白头发的爷爷……额,不对是哥哥,很是敬畏,但她一点也不害怕。   “哦?”白邪侧头一笑,那双勾人的狐狸眼仍是如此摄魂,那微扬的嘴角同样让人如此失魄,“你的房间怎么一点女孩子的东西都没有?都是些弹弓木剑?”   “你是神仙自然不懂这些,也不需要别人的保护,可是我们凡人就不一样了!”小初遇拾取一把做工很是粗糙的桃木剑,有些惆怅的说道,“以前爹爹经常去山上打猎,而我又非常调皮,喜欢偷偷溜出去玩,有次不小心被鬼缠上了,爹爹就请了木匠师傅做了这把剑,我从小到大经常被恶鬼缠身,经常生病,有时候会疯疯癫癫的,都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而有的时候又跟正常人一样,每次生病爹爹就去打一把桃木剑,所以这些桃木剑就记载着我生过多少次病了!”   “初遇,你是说你从小就被恶鬼缠身?”初遇出生时,白邪就探过她的元灵,确实是比别人少了一魄,虽然在她身上施了些法术,用来护身,可却没想过这恶鬼缠身之事。   “对啊,各种鬼都有,有时候我还能看到她们的模样,就比如像这样……”初遇突然转过身来,张牙舞爪扮演着鬼,还晃动着自己的脑袋使得长发也跟着一起晃动。   白邪噗嗤笑出声来,“你果真是没有见过鬼的,哪有这么可爱的鬼,不过恶鬼虽然面目可憎,可人心难测,有时候人才是世间最可怕的鬼!”   虽然说这些,小初遇不一定能听得懂,可白邪总忍不住多讲两句,他虽然能用法术保护她,但这成长的路上要遇到的事情太多,以后要面对各色各样的人,经历种种磨砺与困境,只是此生……他要如何助她获得仙缘呢?如今的他已是妖魔之身,再也不是上仙之尊体,修的也是魔道,与正道终归不是一条路了。   不过这寻找缺失的魂魄一事,也是时候提上日程了,之前总觉得让初遇这样没心没肺简单长大也是一件好事,可如今看来如果再不找齐魂魄,只怕会让她陷入更大的危险当中。   随着初遇的平安归来,院子里又恢复了欢声笑语,就连昏迷不醒的何老太也清醒了过来,今日正好是中秋,因着初遇的失踪一家人也没好好吃个团圆饭,这会儿夫妻两人想做顿饭,也算是过了中秋。   虽说家境贫寒,但今夜恰逢上仙在此,何尚德出去打了壶酒回来,还特意买了几份凉菜,但又拿不准上仙的口味,于是问道,“不知上仙喜欢吃什么?我这里是乡野偏僻的地方……”   吃什么?关于吃这个问题,他已经很久没有思考过了,昔日在长清殿也都是舒漓做饭比较多,他从不挑食,舒漓做什么他就吃什么,可舒漓转世后他就再也没有吃过东西了,终日不是窝在万窟山修炼,就是四处去寻找舒漓的转世,如今已经找到舒漓的转世了,也基本上很少回万窟山。   记不清多少年了,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他吃什么,喜欢什么了,素日他是叱咤九州四海三界的妖王,令人闻风丧胆望而生畏,其实他不过就是个失去父母失去爱人失去师父失去同门的可怜虫,白邪看了自己身旁的小初遇,此刻的初遇笑得一脸天真与幸福。   他微微红了眼眶道,“我来做火锅吧!你们稍等一下!”   大家都很奇怪的看着白邪,要知道白邪在他们眼中可是神仙,而且还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这寻常百姓哪里能受得了此等恩惠,本来想婉拒的,在他们还没回过神时白邪就已经消失了。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白邪才返回,且手中多了一个温炉,还有一些从东海水域里打捞上来的水产海鲜等食材,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和一只毛色亮白柔顺的小兽。   那只小兽长得什么讨巧,头上还有六只可爱的角,小初遇看到小兽就觉得十分亲切,竟骨碌一下爬到小兽的背上,而小兽也很乖顺的驮着初遇四处溜达,这一人一兽相处得十分融洽。   在厨房里的白邪很认真的清洗食材,尤其是曾经他与流觞还有舒漓一起在东海拾取的海带,舒漓曾经说过这吃火锅时海带可是顶好的食材,虽然已经没了流觞,但幸好他已经找到了转世的舒漓。   白邪从窗柩偷偷看了一眼在院子里玩得不亦乐乎的初遇,这一刻于他而言幸福莫过于此!   将菜清洗干净后,就开始在温炉底下点火,再将蔬菜海鲜都通通放入温炉中,不一会儿功夫香味四溢。   月亮如玉盘高高挂在夜空,相邻四舍也都渐入梦乡,在这个用竹子建造的院子里此刻正香味浓烈扑鼻,一家人正一边赏月一边吃着火锅,暖炉里还煨上一壶老酒,还有在初遇怀中那只贼溜的眼睛四处看的六角兽。   “今日何某敬上仙一杯。”何尚德举起酒盅一口饮下,眼睛微微红,似乎跟上仙同桌吃饭,是一件非常令人振奋甚至自豪的事情儿。   “今日之事无需挂怀,本就是举手之劳,正好看到初遇落水!”白邪啄了一小口不肯多饮,害怕自己多饮了之后就会变成狐狸身,更怕自己会把这个单纯的小女孩给吓到。   “你们神仙也会做饭的?而且还会做火锅?还有……”初遇夹了一块肉塞进六角兽嘴里,又转过来看了一旁的樾冀,似乎有话却不敢讲。   “还有什么?”白邪饶有兴趣的看着小初遇。   “还有……想不到你儿子都这么大了!”初遇又继续夹起一块肉塞进六角兽的嘴里。   “初儿,不得无礼!”何尚德训斥了几句,又对白邪屈身道,“小女不懂事,还请上仙见谅!”   “无妨,不过……我尚未娶亲,我在等有缘人来给我生儿子!”白邪说完眼神无意撇向正在喂小妖兽吃东西的初遇,心中有万般无奈,只是这有缘人啥时候能长大? 第五十六章   白邪饮了几口酒后就觉得全身发热, 他本就不能贪杯,但又碍着面子,只能强撑着多饮了些, 兴许是吃得高兴,一直到夜深才散场。   说起这吃酒, 初遇本就有些贪杯,但爹娘总是不许她吃, 等到散场后小初遇抱了壶酒偷偷溜回房间。   “小小年纪不学好, 竟学大人贪杯!”白邪负手而立, 饶有兴趣的看着此时不知所措的小女孩。   “嘘!”初遇先一步跨了上去直接用手捂住白邪的嘴,“你小点声,待会被我爹娘知道,我就惨了!”   “你爹娘经常打你吗?”虽说爹娘管教自家的孩子也是天经地义,但白邪仍免不了担心,要知道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将来可是要做他老婆的。   “那倒不是,他们很疼爱我,可有的时候感觉把我当祖宗一样供着, 有种怕照顾不好会受到惩罚似的!”爹娘对自己可是非常疼爱,但这种感觉从初遇出生时,就一直存在着,这也是她想不明白的地方。   白邪轻声咳了两句, 原是那张红噗噗的英俊邪魅的脸更加的红润,在初遇出生时他就有意叮嘱何家二老务必好生照看着,“其实我倒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但不论如何,你爹娘还是挺疼爱你的!”   “那肯定的!”提到爹娘,这丫头倒是得意得很,那一脸傲娇的模样实在让人心生怜爱。   “丫头,你要好好珍惜跟父母的这份渊源!”白邪道,可此时身体就跟着火了一样,不一会儿就露出了几条红色的尾巴,红尾摇摇摆摆有点……可爱?   “你是妖怪?好你个臭妖怪,还骗我们说你是上仙!”初遇眼疾手随便拿起一把桃木剑,指向白邪,“快说,你是什么妖怪?接近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你要是今日不交代清楚,我一定会杀了你!”   此时的白邪已处于醉酒的状态,整个身子摇摇晃晃,还有那几条尾巴,更是晃荡的厉害,慢慢的他往地上倒去,接着一只赤狐趴在地上眯着狐狸眼沉沉睡了去。   初遇扔掉桃木剑,蹲下身子来,逗逗九尾狐狸,狐狸此时睡得沉,不管初遇如何折腾都没有要醒来之意,而此时夜色越来越沉,初遇的屋子没有什么可遮风的帘子,如果任由这狐狸在地上睡一晚,说不定第二天就得病死了,可也不能把它抱上床吧?不然……   初遇麻溜的将九尾狐塞进了床底下,而自己也因着困意沉沉睡去,[なつめ]睡意朦胧中只觉身上一阵暖意,让人心头也跟着觉得温暖。   大抵到了后半夜,樾冀化作金蝶最后在床底下找到了白邪,“主人,六角兽不见了!”   白邪:“这六角兽平日与你形影不离,怎么好好的就不见了呢?”   说到六角兽失踪一事,樾冀也是很纳闷,大家吃了晚饭后就各自散了去,可到后半夜六角兽突然对着天空长鸣三声,等樾冀反应过来六角兽就不见了!   这六角兽本就是万兽之王,三界九州之内能伤它的不多,自然白邪也就不会过多担心,但眼下有一件急事却是刻不容缓。   白邪朝樾冀使了个眼神,两人便瞬间回到了万窟山。   “主人,你的意思是那何小姐可能不是舒漓?我们可是一路寻着舒漓的魂魄才来到此地,怎么会出错呢?”樾冀满脸写着疑惑,怎么会出错呢?彼岸花开,忘川河畔,他们可是追着舒漓最后一丝魂魄才来到这儿的。   “我现在还不敢确定,对了已经一天一夜了,你可曾打探到六角兽的下落,六角兽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从未单独离开过,这次一个人出去这么久,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主人,那六角兽自小就跟在主人身边,应该不会有人伤害到它,如果明天一早,它还没回来,我们就再去寻它?”   “樾冀,早点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启程”   那晚白邪却是一夜无眠次日一早他就带着樾冀一路西行。   这三年来,白邪并未回过涂山,甚至都于人世消失,踏遍三界,只为寻找舒漓转世的灵魂。   “出来吧,我知道你跟着我很久了”潺潺流水旁,白邪立在河边,清澈的河水倒映着白邪的身影,而那一席白发,在阳光下熠熠生光。   听到白邪如此说,从树林边战战兢兢地走出来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约莫十岁左右,长着一个胖乎乎的圆脸,大大的眼睛,煞是可爱。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小女孩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父君说了不能告诉任何人闺名,可父君让我完成一个任务,就是跟着一个白头发的叔叔,并向父君汇报一切行踪,这是我第一次执行任务,没想到就被暴露了,既然被你发现,我断不然辱了门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虽然只是几岁的年纪,那气势不输任何男子,白邪微微一笑,徐步走到那位小女孩面前,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那个女孩的头,“回去告诉你父君还有你爷爷,就说我挺好的,以后不用再向任何人汇报我的行踪,你还只是个孩子,早点回家吧,外面太危险了”   那女孩显然是一脸不乐意,“我早就不是孩子了,不要小瞧了我。”   白邪只是宠溺的看了看她,并未多说什么,双眼看着涂山的方向,尘封的往事再次涌上眼前,一直到樾冀轻声唤他,才停止记忆的回廊。   “樾冀,事情办得如何了?”   “樾冀,你事情办的如何了?”   虽然问了两遍,但樾冀的眼光始终停留在白邪身边的小女孩身上,樾冀咽了咽口水,这才回过神来,“主人,你什么时候连小女孩都不放过了?那舒漓怎么办?不对,不是舒漓,是何小姐。”   白邪敲了敲樾冀的头,“我看你这活了上万年的妖精连小姑娘都不放过吧,快说正事,让你调查的事情可有什么进展?”   “近日岱屿山戒备森严,而且周遭都是毒气,我灵力低微,无法进入。”   白邪鄙视了樾冀一眼,“你都活了上万年还灵力低微,你看看这几年,你都肥成什么样了?”   “主人。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啊?”   “去一趟凤苓山,将这个小女娃娃给送回去。”   “白发叔叔,我不想回去,父君说了我要一直跟着你,所以我现在还不能。”   白邪回头看了白羽萱一眼,“世道险恶,人心难测,你还是回到你父君身边去,正好我与你父君也多年未见,是时候见上一见了。”   那是白邪与白浩三年来的第一次会面,其实初见这个小女孩时,白邪就知道是自己大哥唯一的女儿,只是这白羽萱虽在狐族有五百多岁了,可对于人间而言不过就是一个十岁大的孩子。   “你这三年可是销声匿迹,今日又怎么舍得来羽族闲逛?”白浩斟上一壶茶,依旧像之前那般对待白邪。   白邪端起茶盏抿了一小口,“今日前来打搅,是有一事还请大哥相助。”   “说吧,所为何事?”   “是有关舒漓,我花了三年的时间,虽然找到了舒漓,可舒漓少了一魂,至今我仍找不到那缺失的一魂藏于何处,不知大哥可有什么法子助我?“   “舒漓当年可是被摘星剑所伤,这摘星剑本就是上古神器,被它所伤还能再世为人已经实属不易,若想聚齐魂魄,怕不是件容易之事,我目前还没想到可行之法,或者你可以去会会摘星剑,说不定能查看端倪。”   白邪笑了笑,“大哥,世人都说我已坠入妖道,怎么大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关照我,并将自己的爱女送到我身边?”   “还不是父帝母后挂念你,这才让小丫头跟着你,并随时汇报情况,这也是出自对你的一片好心。”   白邪哽咽了声音问道,“父帝与母后可好?”   “一切如常,只是过于思念你,你已经很多年消失于三界之内,他们派人寻你,终无所得。”   “还望大哥代为转告,是白邪不孝,让父帝母后担忧了”   “你平安就好,不管你是仙还是妖,你都是涂山的三殿下,是我们最小的弟弟。”   “多谢大哥”   白邪与白浩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带着樾冀从凤苓山离开,放眼天下早已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逍遥遁世,却没有那份洒脱。   白邪从凤苓山离开之后又寻了几处村落,可依旧一无所获,当日舒漓是被摘星剑所伤,也许真如自己的大哥所言,需亲自去一趟药师宫会会摘星剑了。   药师宫在上官慕华的掌管下,已经越来越壮大,不仅新收了不少的药徒,同时连岱屿山附近都被一层毒气包裹着,让外人无从进入。   “主人,这瘴气有十丈余,我看我们还是先走吧,如果再耗下去一定会元神受损的。”   白邪看了樾冀一眼,随手一挥将他变成一只金蝶藏于自己的袖口,纵身一跃便飞入这十余丈远的瘴气内。樾冀因灵力不够,刚进入瘴气中就已然晕了过去,当他再次清醒过来时,只觉置身于一片晴空下。   “主人,你是怎么过那瘴气的?”   白邪将樾冀放出来,一脸坏笑,“硬闯的呀,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过来的?”   “大胆妖魔,竟敢擅闯药师宫,今日定要你有去无回。”当白邪刚踏入这药师宫宫门时,只见一群药徒簇拥而来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似乎是要将白邪给生吞活剥了。   白邪捋了捋自己那一头飘逸的白发,笑得邪魅而迷人,“就凭你们几个?今日你们运气好,我不想徒增杀虐,还不快滚。”   “岂有此理,你擅闯我药师宫,是欺负我们药师宫无人么?当日师父死于你手,今日定要一洗雪耻。”   随后只见一群人纷纷而来,起初白邪并不想伤人性命,可这些人却步步紧逼,最后不得已情形下才出了手,又岂料这群小药徒并不扛揍,这才一个回合白邪便将这群人全部制服,须臾之间倒了一地。   “白邪,你别欺人太甚,先是杀我爹爹,再当众羞辱我,现在又想杀尽我们药师宫所有的人吗?”上官慕华手持摘星剑站在白邪面前,如今的上官慕华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被步生烟照顾的小师妹了,也不是一心跟在白邪后面的小丫头,她已是药师宫的宫主,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牵引着整个药师宫的荣辱兴衰。   “杀了又如何?”白邪挑挑眉,“就凭你现在的修为,能将我如何?”   “白邪,那日若不是舒漓替你挡了一剑,即便你修成上仙,定然要死在摘星剑之下,今日没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既然如此,那就拔剑吧,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白邪取出夺魂箫,上官慕华也拔出她的摘星剑,当两大神器亮相后天空瞬间电闪雷鸣,一箫一剑暗自较量在空中旋转飞扬。   就在两人不相上下之时,上官慕华收回了摘星剑,而白邪也收回了夺魂箫。   “白邪,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但今日你既然入了我药师宫,能不能活着出去也要看你的造化。”   “是吗?不过我的造化一向特别的好,就算是很多人想让我死,我都不会死一样,今天就凭你,还不足以杀了我,不过我倒是特别想试试你手中摘星剑的威力。”   白邪说完便手持夺魂箫往上官慕华处飞去,这一次白邪将再次提升自己的法力,当那股强大的力量冲击时,上官慕华机智的拔出摘星剑,而白邪此刻却化作一道青烟,再使用涂山的追魂术,顺利进入摘星剑的神识。   摘星剑的神识被一大片仙泽包围,若不是白邪法力高深,基本上就无法靠近。   可当他进入之后,发现摘星剑有宇宙星河的幽冥之灵。   “你是何人?竟敢私闯摘星剑的神识?”   “我就是白邪,今日冒昧打扰剑灵清修,主要是有一事尚未查明,还往剑灵赐教。”   “何事?”   “关于舒漓转世一事,为何舒漓转世后却魂魄不齐,而她残余的魂魄,我寻遍三界都找不到,当日舒漓是被摘星剑所伤,我想舒漓的魂魄,定与摘星剑有关。”   摘星剑的剑灵看了白邪一眼说道,“从来处来,往去处去,从来处寻,寻去处来,你本不属于这里。走吧”   那一句走吧刚说出口,白邪便被一股力量推开,当他回过神来,已经离开了摘星剑的神识,他轻轻地捂住胸口,趁上官慕华毫无戒备之时,便化作一缕青烟离开了药师宫。   “从来处来,往去处去,从来处寻,寻去处来”,究竟是何意,而舒漓残剩的魂魄,究竟散落在何处呢?   中秋过后,天气逐渐转凉,初遇本就生活环境艰苦再加入体弱,当天气转凉后,也因此染了风寒,近日何尚德为了生计不得不常常上山打猎,而何老太也趁机去集市变卖一些女工,从而给家里添些家用。   在这个破旧且狭小的竹屋里,就只有一个生病了的小初遇。   “咳...咳...”小初遇轻声的咳嗽了几句,想挣扎着坐起身来,却不小心打翻了床榻边放着的木偶,那个精致的木偶此刻安静的躺在地上。   这时门被风吹开,一缕红色闪现,直奔床头。   小初遇试图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异常沉重,只好重新闭上,最终喃喃的念叨,“原来是错觉,可这错觉也太真实了点,竟然能看到白头发爷爷的幻影。”   而就在此刻白邪温柔的伸出手探探小初遇的额头,随后略施法术,根除了小初遇的风寒,白邪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门窗早已是破旧不堪,立马幻化出一把匕首,显示出自己的真身,须臾间一只九尾赤狐,正摇着九条尾巴。   “主人,你这是要做什么?”樾冀见状,赶忙阻止。   “樾冀,你来得正好,将我的皮毛全部取出,我想给小初遇做一件御寒的衣物。”   “主人,你疯了,你可知道,这会折损您的寿数,您可以吩咐樾冀上集市采购,也不能用自己的皮毛啊”   “樾冀,快点,你若不动手,我就只好自己动手了”   “我......”   “我是你的主人,难道我的命令你都不听了吗?”白邪亮出了自己的身份,樾冀跟了他数万年,对于他的脾气一向特别清楚,此时也只好遵从。   那一刀刀割下一层层皮毛,原本毛色光亮的赤狐,此时身上流着鲜红的血液,十分虚弱。   “主人,你还好吗?”   白邪慢慢的幻化成人形,红色的衣衫看不出一丝血迹,可那微弱的气息,憔悴的双眸仿佛瞬间便能从人世消失,白邪抱起自己身上割下来的皮毛,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小初遇,微微一笑,将那层皮毛注入了自己的法术,并给舒漓穿上,最后托着自己软弱无力的身体,慢慢的走了出去。   狐狸的皮毛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御寒之物,而白邪赠予舒漓的这件皮毛制成的衣物除了御寒还能护她周全,不受邪祟凶兽的侵害。   “主人,你这是何苦呢?你并不欠她的,第一世若不是她,无泪之城也不会成现在这样,你也不会被压在神坛下数万年,即便是她化作冥花守在守在忘川河畔,但那也只是为了封印你,第二世她虽为你殒命,却也是她命中所定,如今,你如此待她,她却记不起你是何人,将过往忘得一干二净。”   白邪对着樾冀笑了笑,“樾冀,那是因为你还小,未曾爱过一人,如果你爱上一人,便会知道如今的我,纵然消磨自己,但只要护得她一世周全,就足够了。我们走吧,我想去一趟无泪之城。”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当你爱上一人时,你的世界只有她一人,她是那天空的五彩鸟,是那深海中的鲛人泪,是长在心尖处的朱砂痣,是最后一抹彩霞,是夕阳西下的一道暖光。   纵然是毒药,也能一口而饮尽,即便穿肠,万劫不复。   虽有本命内丹护体,可这毕竟是削皮拔毛之痛,虽不及伤人性命,却疼痛无比,非常人所能忍受。此时的白邪无法飞行只能徒步,每走一步,地上都有一个血印子,无泪之城的入口便是忘川河畔的死门,从死门穿过便能进入无泪之城,换做以往白邪肯定能轻而易举的进入,可身负重伤的白邪,刚走到往生海,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再阻止他前进,甚至连胸口都觉得沉闷。   白邪试图调整内息,可这股力量过于强大,白邪不仅不能调整内息,甚至连一丝法力都使不出来。   ”樾冀,你可知这是何故?”   樾冀环顾了一下四周,有些不着头脑,这往生海之前也无数次经过,却从未出现这般情况,“主人,我们能借助夺魂箫进入无泪之城吗?”   白邪翻了个白眼,“你这几年是光长肥不长智商,你觉得我如今这个样子,还能使用夺魂箫吗?”   “那我们估计要死在这里了”   “要死你死在这,我可是要活着的”   话音刚落,只见海上翻滚一阵浪潮,瞬间将白邪与樾冀卷入这波浪潮中,漩涡深处,已经死死困住白邪。从水底涌现出的魔气像是张开狮子的血盆之口,欲将白邪一口吞没。   此时的白邪没有皮毛的保护,那海水一波又一波涌向受伤的身躯,整个身躯疼痛异常,一会儿似火灼伤一会儿似冰雪浇灌,只见身子一阵比一阵疼,疼得都没有力气拿出夺魂箫。   “主人,你还好吗?主人,你现在怎样了?”   “我刚刚才削皮拔毛,现在这样的情况能好么,快想办法带我出去,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儿的。”   “哈哈哈......”   突然一个奇异的笑声从海底深处传来。   “你是何人?为何将我困于此处,究竟有何目的?”   “没想到妖王就是不一样,即便是经历过削皮,说话还是这么有魄力,不过今日你碰上我,也是你运气太差。”   “没想到你这水怪对我的行踪还挺清楚的,不过你也太小瞧我了,即便是身负重伤对付你也足矣,你最好现在就放了我,不然待会儿你与你的同族,我可不会轻易饶恕。”   “饶恕?那也要看你能不能逃出去。”从深海处慢慢的走出来一个手持收嚷目仓夷披散着头发的水怪,只见那水怪不仅年岁尚长,且行动不便,双眼流着红色的血泪来,那面容着实让人不寒而栗,“你可知这条河是什么河?”   “这世间河流山川众多,我又怎么会记得?”   “呵,你自然是忘了,当年若不是你,无泪之城又怎么会变成一座死城?若不是你,又怎么会令那么多的人枉死?如今,我也要让你尝尝这挫骨扬灰的滋味。”   随着那水怪一声大叫,随后那水中的漩涡越来越湍急,白邪身上的疼痛也急速加剧,慢慢的白邪的血液滴入这黑河中,那份刺骨的疼痛,就如同刀子一道道划破身体的每个角落。   “你究竟是何人?我与你究竟有何仇怨?为何你今日要将我置于死地?”   “你可听说过无泪之城?”   “自然听过,我不仅听过,还曾在哪里居住过,甚至最后我被人压在无泪之城的神坛下。”   “那你可还记得一个名叫倾城的女子。”那水怪再一次发起攻势,白邪不得不使出内丹之力来维系自己的生命。   倾城,这个名字怎么会如此耳熟,可关于这个人却好像从记忆深处抹去了一般。   “可能之前见过吧,这名字挺耳熟的。”   “过去?你今日怎能如此冷漠的说已经成为过去?当年她可是高高在上的驱魔圣女,都是因为你才会被同族侵害,被天族处罚,都是因为你,她才被压在九州鼎内数万年,无法转世,即便转世魂魄难以俱全。”那老头越说越激动,激动得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串,可白邪却一心想着如何离开。   那是一场鬼怪与妖王的较量,即便白邪由仙入妖,但妖法却从没减少,若不是今日受伤,那水怪估计也不是白邪的对手,可此时的白邪费尽全力取出夺魂箫,顿时箫声四起,海水翻腾。   白邪失去皮毛的护体,被这黑水浸透身躯,只觉锥心的疼,那夺魂箫吹出来就连杀伤力都已然减半,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拼命的用尽力气吹奏镇魂曲。   “主人,你还好吗?”而此时的樾冀早已化作一只金蝶藏于白邪的袖口。   “就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每次遇到事情,都只会藏起来,跟了我数万年,怎么还是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主人,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不然我先去倾城的梦里看看这黑水有什么端倪,这样或许我们还能有一线生机,不然我们怕是没法逃出去了”   “你还知道想办法啊,我以为你只会吃了睡,睡醒了吃。”   镇魂曲虽然能抚慰世间一切怨灵,可这镇魂曲似乎对黑水里的怨灵毫无作用,如今的白邪早已将镇魂曲练得如火纯情,随着法力的增加,镇魂曲的法力也在相应的增长,可这黑水的怨灵,竟对镇魂曲产生了抗力,不仅没有任何作用,反而加深了怨气。   意识到这一点后,白邪停止吹奏夺魂箫,随后拿出流光琴,也许是因为在水中的原因,流光琴发不出任何威力。白邪思前想后,此刻想不到任何能抵御的法器,而受了重伤之后的白邪,不得不用本命内丹护体。   漩涡深处,隐约可见一道白光,那道光束过于强大,强大到双眼无法睁开,那道光束冲白邪而来。而白邪放佛被雷电击中,瞬间在黑水中逐渐沉沦,只闻到阵阵花香......   不知在水中挣扎了多久,当白邪清醒过来时,发现周边被一团红色的花骨朵儿给紧紧包围,那红色的花骨朵儿,在水下静静地绽放,却不免让人徒增伤感,而这些花骨朵儿仿佛承载着无穷无尽的悲伤,悲伤中夹杂着丝丝入扣的怨俊   白邪调整了一下内息,让自己慢慢恢复体力,他慢慢的走进那些花骨朵儿,当他的指尖触碰时,那些花骨朵儿竟像空气一般消散。   难道这只是意念幻化而成,可又怎么会觉得如此熟悉?而这强大的怨气,又是从何处而来?   带着这些疑问,白邪一步步朝更深的水泽处走去,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那股强大的怨气在阻碍着白邪的前行。   该死的,这些怨灵早已沉浸了数万年,怎么还会有如此大的力量?   白邪取出夺魂箫,吹奏着安抚世间一切生灵的镇魂曲,那些怨灵在镇魂曲的作用下,便沉沉睡去,这才让出了一道来,白邪寻着那条道一直往前走,竟发现此处与那东海龙宫相似,这座水宫,竟然如此熟悉。   “樾冀,你在何处?樾冀。”   白邪叫了好几次樾冀的名字,却并未有人作答,转念想到既来之则安之,索性便走进了正殿之门。   仿佛是座荒废了许久的宫殿,偌大的宫殿内竟然连个看护都没有,可谓是一路畅行无阻。   正当白邪自鸣得意之时,只见一团黑影从身后闪过,白邪身手敏捷躲过了突袭,同时也加强了防备心。   “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驱魔宫?”   “驱魔宫?”白邪迅速从脑海中提取有关于驱魔宫的记忆碎片,可那段记忆就如同被抹去了一般,什么都记不起来。“驱魔宫又是什么地方?你们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里来?'   ”大胆,你身为上仙,却堕落成妖魔,如今竟敢独自一人擅闯驱魔宫,是不是不要命了?”   “不是你们派一个老头子将我抓来的吗?要不然我哪里进的来这什么驱魔宫,如果真想放我,请告诉我,怎样过了这黑水河”   “放肆,当年你毁天灭地,宫主仁慈,只是将你封印,如今你竟然敢再来我们驱魔宫滋事,现在你沦为妖魔,今日若让你活着从我驱魔宫出去,我宫中之人,又如何在三界立足?”只见一个身穿银色衣衫的仙娥手持仙剑,双眼怒视瞪着白邪。   白邪微微一笑,那笑容邪魅而跳脱,“这位神仙姐姐,你口口声声说你们宫主当年怎样怎样,我至今都没有见过你们家宫主,能不能让我见见,你所说的一切我一个字都听不明白。还有你们这驱魔宫,真的有那么大的威力么?我站在你们殿里,竟然感受不到一丝威胁?不会是你们驱魔宫宫主早就死了吧?其他人也已相继离世,就只剩下你这么个小小的仙婢?”   “你胡说,我们宫主并未离世,你休要对宫主不敬”   “既然没死,那为什么不让我见见?还是你们宫主长得其丑无比,难以见人?”   “你......白邪,当年若不是宫主有心饶过你,你又怎会逍遥于世,今日你竟然不顾旧情,对宫主与驱魔宫如此不敬,那就别怪我。”   那小仙娥明显被白邪激怒,此刻竟然红着一张脸,眼底涌现出的愤懑明灭可见,只见她拔出剑从而往白邪这边飞来。   白邪一个侧身躲过了第一剑的进攻,这才拿出流光琴,开启了对战的局势。   不知这流光琴与驱魔宫有何等渊源,只觉流光琴的威力已减了一半,明明是招招致命的琴声,竟然被白邪弹出了缠绵悱恻的爱情曲。   “喂,流觞,你可不能见了美女,就战斗力下降,你若不帮我,我可就要死在这了,你不是谦谦公子,怎么如此见色忘友的?”   白邪暗自嘀咕了几句,依旧弹奏着,那缠绵悱恻的爱情曲在整个宫殿里荡气回肠。   “白邪,你是不是将之前的事情都给忘了,流光琴在这里丝毫没有作用的,难道你成了妖王之后,就只有这么一件法器?”   法器?好像除了琴跟那个瓶子之外,已经没什么法器。现在也没法临时去修炼什么法器了,只好用法力先抵挡。   虽然不知流光琴为何在驱魔宫起不到作用,但白邪此刻也顾不上这些,只好收起流光琴,拿出了红鲤线,此刻红色的线编成一张天罗地网,将那位小仙娥轻而易举的困在其中。   “白邪,你快放了我,你若不放我,宫主不会放过你的”   “带我叫你们宫主。”   “不带”   “带还是不带?”   “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宫主的,除非你能破的了地狱漓火”那小仙娥自知说漏了嘴,赶紧将嘴巴紧闭,自此不再多言一句。   白邪看了一眼那位小仙娥,却并没有打算松绑的意思,而是顾自走进驱魔宫。   从正门进入有十二偏殿,而正殿却挂着太极八卦图,以五行阴阳为辅,屋内陈设已然能看出年代久远,且五行中唯独缺了木,而正殿中央还挂着一副仙女图,只见那仙女身穿霞披,一头乌黑的秀发随风飘扬,嘴角处挂着丝丝浅笑。   浅笑盈盈但不失威仪,挂像处有题词:倾城翩翩舞,万物皆为空,一梦红尘苦,万世均虚无。   看着画像上浅笑的仙子,白邪仿似在哪儿见过,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见白邪慢慢的伸出手,当手即将触碰到画像时,瞬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给弹飞,此刻那副太极八卦图迅速转动。八个方位瞬间转移,甚至连坎卦与离卦已成独立形势。   白邪看着眼前呈现的一切,随身携带的那把由希[幻化而成的钥匙,飞了出去,五行中它是那唯一的木,只见在八卦图旁边有一把锁,当钥匙插入锁孔时,八卦图才慢慢回归方位,当八卦图复位后,整个宫殿慢慢下沉。   不知道下沉了多久,当宫殿不再下沉时,又开启了另外一扇门,当门开的刹那,伴随着一道金光,而白邪也被那道金光吸了进去,清醒过来时,不知自己置身何地,只觉漫山遍野都是冥花。那红色的花瓣在空中飞扬轻舞,煞是好看。   白邪非常的诧异的看着这漫天飞舞的冥花,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舒漓的魂儿此刻离他特别的近,他追寻着那繁花可这繁花竟没有尽头,不管白邪往哪个方向,都觉得在原地。   白邪集中妖力,借助掌风想冲破,可每一掌都像是打在自己的心尖上,几个回合下来,白邪的唇边也溢出了丝丝血迹。白邪抬手拭去血迹,同时银白色的头发与那些彼岸花交织在一处,白邪静静的闭上眼睛,感受风吹过来的方向。   突然白邪像发了疯一样的飞出去,当他用尽全力冲破重围时,又进入了另一个幻境,与那些飞舞的花边不同,这次他来到了一个冰雪世界,远远望去,只有纯白色的冰雪,周围寸草不生,也不见任何行人。   当白邪出现后,流光琴发出了异常的亮光,白邪放下肩上背着的流光琴,手不自觉的抚上琴弦,此刻非常欢快的音乐频频响起。同时那些有规律的音律,仿佛是开启另外一个幻境的钥匙,原本还是冰雪的世界,瞬间如烈焰焚烧。   四周皆是冥界的地狱之火,地狱之火分为浅绿色的冥火和赤红色的离火,此刻却是红绿相间,两者似乎是在争赛一般,燃烧之势不分伯仲,难辨高下。   白邪望着那熊熊烈焰,虽然相隔百丈余外,依旧能感受到烈焰的力量,白邪用妖气护住心脉,想走近一探究竟,当他靠近时却被强大的结界给弹飞。   白邪望着地狱之火,心下思忖,“奇怪,这设结界的人,法力竟然如此了得,连他都无法攻破?'   白邪再次跃跃一试,还是被弹飞,结界在第一次遭受攻击之后,反而防御能力更强大,而白邪也被自己的力量所反噬,此刻竟然瘫倒在地,从嘴角处溢出一丝丝的血迹来。   白邪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该死的,我就不信我破不了这个结界,白邪想再次发起进攻,这一次漫天的红色花瓣阻止了他前进。   他错愕的看着那些花瓣,惊讶的张大双眸,那银色的长发在空中凌乱,他看着那些红色的花瓣,就如同曾经看着舒漓散尽魂魄的那一刻。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早些回去罢”   此刻一个声音在空中响起,虽然声音微弱,但依旧气势不凡,虽不见其人,可通过声音的辩识毅然能感受到开口之人有着不凡的功力与心法。   “你是何人?为何不出来相见?”   “休管我是何人,你只需记得,这辈子不得再踏入此地,我不想见到你,还不速速离去”   在白邪还未反应过来,只见眼前一黑,瞬间不省人事,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汪洋无际的海边,旁边还有六角兽跟樾冀。   “主人,你可算回来了,你可知你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说好一起去无泪之城的,可你自己却陷入了虚幻的梦境中,若不是六角兽割了自己的血喂你,你怕是早已命丧黄泉了。见到白邪清醒过来,樾冀早已激动地扑进白邪的怀里,竟然不管旁边神兽的感受,嘤嘤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都活了上万岁了,怎么还动不动哭鼻子,也不怕被人笑话”,白邪轻轻地拍打着樾冀的背,像哄孩子一般的哄着,直到樾冀停止了哭声,白邪才对六角兽说道,“你之前突然离开,是发现了什么吗?”   六角兽没有开口,只是对着东方发出三声悲鸣,那三声悲鸣究竟代表着什么呢? 第五十七章   “嘶嘶”, 衣服被撕碎的声音,白邪揉开惺忪的睡眼,看着嘴里还咬着红衣的六角兽, 伸出手摸摸它的头颅,“你一大早就将我的衣服撕破, 你可知有多少年没有人给我做新衣裳了?”   六角兽咧开嘴冲白邪笑笑,随后双眼看着东方之地, 依旧是三声悲鸣。   白邪朝着东方观望, 并未发现异象, 他慢慢的坐起身来,捂住有些疼痛的胸口,“六角兽,你立刻联络一下附近的兽灵,我与樾冀先走一步,有任何消息立刻来报。”   六角兽接到指令后点点头,转身离开。   白邪看着自己被六角兽撕碎的衣衫,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随手一挥,换了件黑色的衣衫,黑色衣衫配上一头银发,显得格外魅惑。   本想乘风飞行, 最终却选择了徒步,几次拈指掐算,却无法算出今后要发生的事情, 本想快点回到初遇身边,但又怕途中会有差错,只好带着樾冀一步一个脚印往回赶。   “主人,我们为何不飞回去?”   “近日六角兽一直对着东方悲鸣,若东方生异,第一个受牵连的便是东海鲛龙一族,其次将会祸连瀛洲,瀛洲与我的渊源,我又岂会坐视不理,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有些前尘过往,不是你想忘就能忘了的。”   “也就只有你还拿他们当同门,可那日在你的喜宴上,他们个个都想取你性命,你怎么还为他们讲话?”此刻的樾冀真心的为自己的主人鸣不平。   “正邪不两立,他们有他们的立场,我们有我们的立场,立场不同罢了,我说你这小鬼,我都不觉得有什么,你怎么会如此心酸模样?抓紧时间赶路,不然天黑之前都回不去了。”   白邪像个长辈一般揉揉樾冀的头,大步流星朝前走去,虽然修养了一月有余,但这立秋过后的天气还是微微转凉,失去自我皮毛的保护,白邪的身子骨反而不如先前矫健,一只手捂住胸口有些艰难的行走。   时光已过大半日,当日中时,才到岱屿山山脚,连连赶路,白邪显得有些疲惫,远远地看到一家茶馆,便打算在茶馆处落脚小憩。   “两位爷儿,请问要喝点什么?”店小二看到白邪二人过来,赶忙热情相迎,一边非常熟稔的擦着桌子一边问道。   “来几道小菜,再来一壶上好的清茶。”   “好嘞,客官您稍等。”   店小二离开后,白邪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家茶馆虽然陈设落后却别有一番风雅,店掌柜是个长得非常清秀的小伙儿,貌似是在哪儿见过,白邪这些年天下四处游荡,却也见过不少人,所以只是觉得面善,却一直未想起是何方人物。   店里简洁干净,店家也非常热情,白邪非常满意的点点头,确实是个适合小憩之所,于是便耐心的等待着自己的食物。   “你们倒是说说,这宫主究竟是何意?非让我们去抓些未出阁的姑娘试药,如今这附近的姑娘可都所剩无几,再这样下去,我们去哪儿找这些姑娘?”一个跛脚的道士不耐烦的抱怨。   “可不是?”说这话的是坐在他旁边的小道士,“宫主近日性情大变,每日不是炼药,就是在后山练剑,宫中之事,也不爱管理,再这样下去,我们药师宫要完了”   “这话可不能乱讲,还有我们试药之事也不能外传,否则我们将自身难保,还有家里的一家老小。”一位年纪大的道士无奈的叹气。   白邪聚精会神听着这些对话,看似百无聊赖的对话,在白邪的心中却生出诸多疑虑,无可厚非他们口中的宫主自然是上官慕华,那么抓少女试药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不想插足这俗世之事,可一想到当年上官慕华在初遇身上所下的“情毒”,就足以要了上官慕华的性命。   白邪轻轻啜了一口茶后,又非常优雅的放下杯子,眼睛也不抬一下的说道,“你们所说的宫主,可是那药师宫宫主上官慕华?”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直呼我们宫主的名讳?”   其中那名年纪最小的道士,提着刀往白邪这边飞来。   白邪身子微微一侧,那把锋利的刀直接劈在桌子上,顷刻间桌子被劈成两半,杯碗茶盏也随及碎了一地。   白邪始终是背对着那几人,而眼角却依旧藏不住笑意,“就你们几个,还想拿我怎样,简直是痴心妄想,今日我不想动武,一会儿我可是要去见我的小可爱,要是她知道我杀了人,肯定会吓坏了,识趣的就赶紧给我滚。”   那几个人丝毫没有要离开之意,而是再次举起刀往白邪这边挥来。白邪本就有心放他们一条生路,又岂知这几个人将自己的生路给堵死。   “主人,小心”   若是碰上一般的强盗土匪乃至小妖小怪这几人的刀法已经是如火纯情的地步,可惜遇上的是白邪,活了上万年的妖王,白邪本是想甩一下漂亮的银发,可谁知甩的方向不对,竟让其中的一个道士钻了空子,险些割掉白邪的一缕银发。   “该死的,你们可知这一头银发,是我的小可爱最喜欢把玩的,今日你们竟然想割掉,是不是活腻了?”白邪这才慢慢转过身,双眼怒视着那举着大刀的三个道士。那血红的双眼中能看到熊熊燃烧的怒火。   “你......你是妖王?”那个年长的道士在认出白邪的身份之后,吓得双腿发抖,就连声音也在微微颤抖。   “快逃,这妖王杀人如麻,当年他杀了天后的侄子,天后都不敢问罪于他,我们趁机逃。”那位坡脚的道士想第一个溜出去,只见那白邪随手一挥,他便又折了回来。   “想逃?是不是觉得我这妖王是别人白叫的,我可给过你们求生的机会,是你们非要将自己往死路上逼,那可就怨不得我了”   “妖王饶命,妖王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刚刚还一口一口药师宫,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卖主求荣了,像你们这种背信弃义的东西留在这世上也是个祸害,说吧,上官慕华是想做什么,为什么让你们抓那些未出阁的姑娘。将你们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如果敢有半句虚言,定将你们抽筋扒皮不得好死。”   “妖王息怒,我们也不知情,只是那个毒妇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其他的一概不知”   “是啊,妖王,我们真的不知道,只是帮她抓了些少女,余下的我们真的不知道。”   白邪看了一眼那跪在地上三个不成器的道士,“今日就当送上官慕华一份大礼了,带路吧,我与那上官慕华也有数日未见,今日看来不得不见了。”   “你的意思是要去见宫主?”   白邪轻哼了一句,便顾自往药师宫的方向走去,余下的那些人也尾随其后。   如今这天下,对白邪而言,最不想来的地方便是这药师宫,刚踏入这药师宫只见宫门口有数千名弟子将白邪团团围住。   “白邪,你竟敢来我们药师宫造次撒野?”   “来了又怎样,快叫你们宫主出来,今日我可是有份大礼相赠。”   见到白邪是有备而来这才有一名弟子前往通报,片刻之间只见那上官慕华凌空而至,那三个道士见到上官慕华后这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念着,“宫主饶命,宫主饶命。”   上官慕华白了他们一眼,转头看向白邪,“你今日来我药师宫,又想来作什么妖?白邪,我处处让你,并非我上官慕华不能将你如何,只是因为过往的情分,但这不代表你能一次次的羞辱欺凌于我。”   “你当年逼得舒漓喝了毒药,最后还杀了她,这一桩桩一件件,我们迟早是要算清楚的,今日我来这药师宫,是想让你交出那些抓获的无辜少女,你用人来试药,与那些伤天害理的妖物有何区别?”   “妖物?”听到这两个字,上官慕华突然对着天空哈哈大笑了起来,“白邪,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以为你还是那瀛洲岛的白邪上仙么,你现在可是妖王是邪祟,正所谓正邪不两立,你身为妖王,又有何资格来评论他人?再者,我若为妖,岂不是与你同源,你可还有何不满意的?”   “上官慕华,你简直不可理喻,今日我就问你一句,那些被抓获的少女,你是放还是不放?”   “看来你这妖王也不是白当的啊,这么快就什么都知道了,不过我告诉你,我是不会放人的,顺便我再提醒你一句,那个叫初遇的小姑娘,早已进了我的药炉化为灰烬了。”   上官慕华依旧是保持着那张笑脸,对她来说,只要白邪痛苦,她就觉得心头畅快,是的非常畅快,毕竟她曾那么卑微的爱过他,虽然那场婚礼是阴谋,而她设定的结局,却是陪着白邪一同死去,可结果呢?她只能看着他为了那女人,背弃宗门,背弃九州,一怒成妖,一夕白头。   “上官慕华,你这个毒妇。”此时的白邪已经被上官慕华完全激怒,只见他拿出夺魂箫,那一波又一波的音律在整个药师宫飘扬。   那些法力道行法术低微的药徒道士,纷纷捂住耳朵,瘫倒在地。就在此时上官慕华也拔出了摘星剑,白邪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一时之间竟然无力招架,只由得那摘星剑直接刺入胸口,瞬间地上全是大片大片的血渍。   白邪慢慢的变回真身,此刻一条没有皮毛的赤狐,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狐狸本就生得媚态,可这没了皮毛的狐狸,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闻所未闻,一时间上官慕华抽回了剑,这才起身并关上了宫门。   宫门外一只红色的狐狸,还有一个小男孩一直不停的哭,这时一直灵兽出现,驼起那只受伤的狐狸,慢慢的走出药师宫。   那日大雨倾盆,六角兽驼着身负重伤的白邪一深一浅走在泥泞的小道上,身后跟着的是灵力低微却擅长用幻梦之术的樾冀,那上官慕华虽知白邪重伤,却仍然派人追杀。   “六角兽,你再跑快点,主人快不行了。那群臭药徒快要追上来了。你再快点。”樾冀一边回头看一边催促,而此时的六角兽早已是精疲力尽,记不清自己穿过多少个山头,只觉这是一条没有终点的路,只是拼命往前冲。   “在这边,快,你们几个人跟上,别让他们跑了,快跟上。”   “你们几个往这边,其他的人去那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宫主说了,若是找不到提头来见。”   远远地就能听到那群人叫嚣的声音,樾冀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白邪,“六角兽,你护住主人离开,我来对付他们,若我遭遇不测,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主人。”樾冀说完,对着白邪深深鞠了三躬,正欲离开。   六角兽看到樾冀打算一个人去应对这场风波,心下不忍,想要拉住樾冀,却在转身之时,不小心将背上的白邪给摔了下来。当他们反应过来时,白邪早已摔下悬崖,顷刻间两人似乎频临奔溃之地。   忠心二人组见到自己的主人摔下悬崖,于是也奋不顾身跳了下去。那群药师宫之人看到白邪等人纷纷坠崖,这才放弃追杀回去复命。   ******   “初遇,你爹爹不在家,你不准出去,你爹爹可是吩咐过了的,在你成年之前不许踏出家门一步。”何老太试图阻止将要外出蹦Q的初遇。   初遇生气的嘟着嘴试图对着自己的娘亲撒娇,“娘亲,我听隔壁的王大婶说女孩儿到了及笄之年,可都是要出嫁的,我若一直待字闺中,将来怕是觅不到好的姻缘,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着想,所以娘亲还是让我出去走走,好不好,就一盏茶的功夫,娘亲。”   “不行,你上次出去,小虎子可是什么都跟我说了,好好的放花灯都能掉水里。你说我还能让你出去吗?”   “娘亲”初遇继续试图撒娇,“女儿已经长大了,我就出去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了。“   ”初儿。”   “娘亲放心,我一定会安全回来的。”初遇撂下这句话如同风一般的离开这个破旧的竹屋。   果真是外面的空气都是甜的,初遇站在村口呼吸了一大口的空气,对着天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伸了个懒腰,之前每次偷偷出来都会有小虎子跟着,这一次总算摆脱掉了那个小跟屁虫,初遇兴高采烈一路狂奔,宛如一匹脱了缰的野马,飞奔在山林间河道旁,口中还哼着轻快的小调。   一路撒欢突然有些累了,远远地看到有条河,初遇赶紧往河边走去,可那原本清澈的河水,此刻竟然是一片殷红,初遇吃了一惊,这才看到不远处漂浮着一具动物尸首。   初遇自小就是个非常善良的女孩儿,只见她不假思索跳下水,将那只九尾赤狐打捞上来。初遇盯着狐狸看了很久,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她用手探了探,知道狐狸还有鼻息后才松下一口气,她蹲下身子轻轻地按狐狸的肚子,发现无济于事后,只好俯下身去给狐狸做人工呼吸,大口的往狐狸嘴里输送空气。   “你不是狐妖么?你赶紧给我起来,你可别装死,你要是敢装死的话,我就把你丢到河里去!”   当初遇冷静下来后这才看清楚白邪身上的伤痕,于是便将自身的御寒衣物脱下,并给白邪盖上,那件红色的御寒衣物,本就是白邪的皮毛所制,那皮毛竟然也有灵性,回到自己主人身上时,白邪身上的伤口也在慢慢愈合。   “想不到这衣物竟是件法宝,还能治愈伤口。”小初遇似乎是得了一件稀世珍宝一般,高兴的转圈圈,对于初遇而言,日后行走江湖,这定是件不可缺少之物,既能御寒还能治伤,果真是世间罕见。   “水,水......”迷迷糊糊中只见白邪嘴里吐出一个水字,起初初遇只顾自己高兴,并未听清,当听清之后,小初遇大步流星往河边冲去,双手舀水,小心翼翼走了几步之后,发现手中的水竟然漏得所剩无几,小脑瓜子思考了片刻,这才用嘴巴装了点水,回到白邪身边竟是俯下身子将口中的水迅速送往白邪的口中,滋润着他那毫无血色之唇。   对于这朵含苞待放的小花骨朵儿,又何曾与他人有如此亲密之举,与白邪唇齿相接之际,感觉全身被一股电流击中,身子在轻微颤抖,脸上乃至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儿来,脸颊也如同六月的云彩一般是那么的绚丽多彩。   “你这是同我做什么?”伤势好过大半后,白邪慢慢转醒,醒来后就看到初遇亲吻自己的一幕,眼珠子都惊讶的似乎想从眼眶脱离,白邪心里虽然清楚小丫头只是给自己送点解渴之水,但仍然想逗逗这个不知情为何物的没心没肺的丫头。   人有三魂七魄,可转世后的初遇比别人少了一魂,自然这世除非能寻回那一魂一魄,不然这辈子也体会不到情为何物,可纵然如此,明知是命,命数难拆,却依旧想护她一生周全。   “我就是送点水给你喝,若不是我,你早就去见阎王了,当日你救我一命,今日我救了你一命,我们之间就算扯平了。日后你没事也别找我哈。”   “初遇。”眼见初遇将要离开白邪心急火燎,随手一拉就将初遇拉进自己的怀里,“初遇,你多陪我片刻可好?”   “你这赖皮妖怪,你伤已经好了,我要是再不回去,我爹爹又要将我吊起来打了,不行,我一定要回去的。”   “你爹爹知道我们在一起肯定不会打你的!。”白邪笑了笑,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在初遇身上,“这是件宝衣,你不能随便给了别人,知道了吗?”   “这确实是件宝衣,不仅能御寒还能治伤!”中秋过后一早醒来初遇就看到自己身上披着这件衣服,而被她塞到床底下的狐狸却不知所踪,她寻了好几日都没有找到,最后只得放弃,后来好几次出去玩,幸而有这件宝贝,这才免去一些皮肉之苦,不过那时初遇这丫头还不知道这件宝衣是白邪割下自己的皮毛所制。   “初遇,你喜欢你现在的爹娘吗?”   初遇看了白邪一眼,虽然不明白为何这么问,但还是认真思考了许久才回道,“爹爹虽然不是官宦权贵之人,家境虽然并不富裕,甚至一家子人过着吃了上顿愁下顿的日子,但是爹爹跟娘亲待我很好,家里有的基本上都是给我留着,娘亲日日做些针线活拿去集市变卖,也能添些家用,就我一无用处还总是给他们添些麻烦。”   白邪看着慢慢红了眼眶的初遇,伸出手摸摸初遇的发顶,那深情的双眸似乎是要滴出水来,“初遇,你想不想跟着我学一些本领?”   “不,我不要学,我才不想学呢,女孩儿家将来觅得如意郎君在家相夫教子就好,再说了,你是妖怪,我不要跟妖怪做朋友!我不喜欢你!”   “不......不......不喜欢?你的意思是你并不喜欢我?”听到初遇的这句话,白邪那深情的眼眸瞬间失去了光泽,那眼眸深处的悲伤如此刻的夜幕一般慢慢散开来。   原来辗转三世,你依然不喜欢我,可我这三世却都是欠了你的,这世如果不是你魂魄不全,你会不会对我有一点点的喜欢?哪怕一点点的喜欢都已然足够。   “肯定不喜欢你啊,你看看都是你,只顾跟你讲话,天都黑了,这下惨了,回去爹爹定会打死我的。”初遇看着天色渐黑,心中的恐惧在慢慢扩大,在别人眼里她是个无法无天降不住的姑娘,可她天生怕黑,一点点黑都怕。   只见她往白邪的怀里钻去,双手紧紧的拽住白邪的衣角,口中委屈的说道,“狐妖,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我害怕!”   “你是不是怕黑?”   “嗯。”初遇点点头,依旧是不敢离开白邪身边,“我从小就怕黑,你如果伤好得差不多了,能不能送我回去?”   白邪坏笑了一下,捂住胸口,“我的伤又复发了,暂时恐怕没法送你回去。”说完后还顺势往地上倒去。   “你这关键时刻,怎么又不舒服了,有什么方法能让你的伤快点好起来?”初遇以为白邪是真的旧疾复发,着急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白邪看着此时的初遇觉得十分可爱,于是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说道,“我又渴了,能不能喂我喝点水?”   “又想喝水?可你不是能活动吗?你能不能自己去喝一下?”   白邪假装非常费力的抬手,当手抬到一半时又垂了下去,“你看看,我已经虚弱的连手都抬不起来了。”,而另外一只手,却在暗自施法,从而自己的腰侧多了只水壶,“小可爱,我身侧有个水壶,里面有水。”   “好,那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喝水。”   初遇将白邪腰际摸索了一圈,这才找到水壶,于是拔出壶塞试图给白邪喝水,可谁知白邪竟然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似笑非笑的说道,“用这个。”   初遇看了白邪一眼,极不情愿的自己先喝了一大口,再慢慢往白邪这边靠过来,白邪将初遇一把拉过来,主动将唇凑了上去,大口大口的允吸着初遇口中的清甜。   本应是吻的忘情之际,只听见初遇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白邪这才放开初遇,敲了敲初遇的肚子,“你这肚子里的馋虫是不是饿了?今日让我大显身手,给你抓几条鱼来。”   “嗯,好,我同你一道。”   白邪身体十分虚弱,他轻声咳嗽了两声,勉强着与初遇一起抓鱼。   片刻之间已经捕获到好几条肥大的海鱼,初遇吃着香喷喷的烤鱼,白邪弹着琴,优美的琴声,就如同一首首安魂曲,吃饱喝足之后初遇竟靠着白邪沉沉的睡去。   白邪小心翼翼的轻抚着初遇的脸颊,看着睡得那么香甜的初遇,白邪的嘴角弯出幸福的幅度。   于白邪而言,世间美好,莫过于斯。   “主人,主人,我们终于找到你了。”此刻一个小男孩与一只纯白色的灵兽往白邪这边跑来。   “嘘,”白邪将食指放于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了看初遇,“别吵,你们先退下。”   微风过处,有丝丝凉意,怀抱着自己心爱的女孩,纵然这夜凉可心却如火一般温暖,只是白邪不知道有一场烈焰正在瞧瞧朝他走来......   “我怎么在荒郊野外待了一宿?”次日清晨初遇慢慢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然靠着白邪睡了一宿,心下觉得不自在,还好周遭无人不然定要被爹爹打死。   “睡得可好?”白邪露出俊美的笑脸,“以后可不准随意与陌生男子共处,你可听明白了?”   “我自小就一直在家,哪儿都不曾去过,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陌生男子,小虎子也不算陌生男子。”初遇拉下脸,脸上的不愉悦是那么的清晰可见。   “小虎子是谁?”听到初遇提及别的男子,白邪眼神明显不再温柔,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是隔壁王大婶的儿子,爹爹说将来是我的夫婿。”   “夫婿?”白邪恶狠狠的盯着初遇,将她揽进怀里,“你娘亲可曾教过你,不能与男子有肌肤之亲,你几次三番与我亲热,早已是我的人,又怎能再许别家男子?待你及笄,我便娶你过门,你觉得可好?”   “那小虎子怎么办?我不能嫁你,再说了,你都一把年纪头发全白,又有哪家姑娘肯嫁于你?”初遇嘟着嘴,脸上写满了不愿意,虽然虎子可能没有这个白头发爷爷长得好看,但虎子是娘亲钦点的,自然不差。   婚姻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是自己想嫁谁就能嫁谁的?   “小手伸出来”   “干嘛?”初遇虽不解其意却还是乖巧的伸出手,只见白邪轻轻地在初遇掌心敲了一下,“年纪轻轻竟是胡说,我说过了,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媳妇,其他人不用管。你若再提那个什么虎子,我定会将那人给杀了。”   “主人,主人......”樾冀提着一筐子包子飞奔过来,看到初遇时,脸上有丝丝不悦,他将筐子递给白邪,“这是一早在集市上买的肉包子,主人请慢用。”   白邪接过筐子笑了笑,“今天樾冀表现不错,理应多吃点,这样好了,这筐包子你跟初遇一起吃,我跟六角兽在附近逛逛。”   “不要。”初遇紧紧抓住白邪的衣角,“我不想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你别扔下我。”   白邪温柔的看着初遇,“好,那你先吃包子,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等初遇等人吃好后,白邪这才带着初遇往家走去,行至半途突然听到有人一路呼喊救命,待白邪等人走近后才看到一位农户打扮的中年大叔双唇青紫,血液顺着眼眶流出,身上有几处皮肤在逐渐溃烂。   “救命,姑娘,救救我一家老小。”在倒下的刹那他向初遇伸出了手。   初遇准备握住那中年大叔的手时,被白邪拦住了,“你想做什么?他一看就是中毒已深,你若靠近只怕会祸及自身。”   “老伯,觉得如何?”   “姑娘,我自知此毒无解,还望姑娘能救救我家中的夫人与幼子。”那老伯说完之后,只见双眼流出了大量的血液来,嘴角处还溢出黑色的毒液出来。   白邪查看了一下老伯的情况,从五彩琉璃瓶中拿出一颗紫红色的小药丸,塞进老伯的嘴里,“此药丸虽不能解毒,却能延缓你的病情,我们需要查明你中毒的情况,才能救你的家人。”   那老伯服下药丸之后,毒性才慢慢抑制,待老伯稳定后,这才领着白邪等人进入一个偏远的村庄。   在村口有一个标牌上面写着桃花村,村口有一片桃林,放眼望去灼灼芳华美景如画,但这村子却也是奇怪,几乎看不到壮丁,只有一些老弱妇孺。   刚进入村子从村头到村尾,家家关门闭户不见任何行人,甚至隐隐约约中还能感受到一股妖气。白邪习惯性的将初遇护在身后,这才随老伯回家。   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破旧的案几,案几上放着几册书卷,再往里瞧就能看到一位妇人抱着个三四岁左右的女童,那孩童紧闭双眼,眉心处有一点红。   白邪为孩童号了一下脉,微微思考才道,“这个村子是不是所有的女童都是这般症状?”   那位妇人看了白邪一眼又看了看初遇,“你快带这个小姑娘离开这里,我们村子里长得好看的姑娘都被掳走了,你们快离开这里,否则会有危险的。”   白邪没有回答,而是从五彩琉璃瓶中取出一个小小的药丸,并将药丸放进那小男孩的嘴里,“一炷香之后,他便能清醒过来,此药只能续命,并不能解毒,若想保住大伙儿的性命,还得查出病因,否则无法根除。”   那日白邪将所有的中毒之人全部召集起来放在一个屋子里,一个村子总共有130多个人,竟有120个人中毒,而这些中毒之人症状深浅不一,白邪给中毒较深之人纷纷服用了药丸,可药丸的数量实在太有限,思考许久白邪决定先找病因在对症下药。   一大早白邪便挨个检查中毒者的身体状态,只见有的眼袋色素深沉,有的舌苔苍白肤色蜡黄,有的甚至是眉心一点红,还有的是频频脱发,最严重的莫过于身体溃烂并伴随着恶臭味。   “主人,你可查到什么没有?”樾冀看着一脸惆怅的白邪,心也跟着越发紧张起来。   白邪唤了声六角兽,只见那六角兽闻了一下中毒之人的气息,这才飞奔出去,六角兽离开之后,白邪再次深深皱眉。   “主人......”樾冀再次想问些什么,可当看到白邪的神情,什么都没有说,便悄然退出了屋内。   偌大的屋内片刻之间就只剩下初遇与白邪还有一群伤者。   “初遇,陪我出去走走吧”   “嗯”   桃花村的尽头,桃花灼灼在风中飘扬,虽是难得的好风景,可此刻却丝毫没有欣赏风景的心情。   白邪将初遇拦腰抱起飞升而起,只见两人纷纷坐在桃树上,此刻的初遇像是个乖巧的小孩待在白邪身边,而白邪那一身黑衣满头银发在风中飘扬,构成一副唯美的图画。   “初遇,你喝吗?”白邪从腰中取出一个酒壶,递给初遇。   “娘亲说过,我不能喝酒,一喝酒就会生病,前些年上集市贪吃了几口酒,回来竟是病了大半个月,找了很多大夫瞧,也瞧不好,最后遇到一个算命的先生,那先生也是胡言乱语,说我命数有限,注定了活不久。”   白邪伸出手摸摸初遇的发顶,”如今不是活得好好的,那算命的无非就是混口饭吃,他的话也作不得数。”   “那是自然,不然我也活不到如今。”   那日白邪心情甚差多饮了些酒,整个人神叨神叨的,一路上竟说些胡话,初遇年纪尚小,领略不到意境,只得扶着白邪往住宿走去。   当行至途中,只觉一道黑影闪过,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妖气,初遇已是人身,感受不到任何妖气,而身为妖王的白邪却是感受到真切。   妖王在此,竟然还有小妖出没,白邪化作一团雾便也随着那黑影而去,初遇看到身边的白邪突然凭空消失,急的在原地大喊。   郊外荒野处,白邪邪魅的看着面前的黑影,“说吧,是谁让你过来的?”   “求妖王饶命,我们实在是没办法才逃出来的,万窟山到处都是一些让我们这些小妖元丹耗损的灵蛊,我们不得已才逃了出来。”   “所以你们就逃到这里来残害村民?”白邪借着酒气双手直接掐住那位小妖的颈脖,“说,你们残害了多少无辜?”   “妖王饶命,我们所中的毒蛊无人可解,不得已才将这些毒蛊转移到那些老幼妇孺身上。”   “滚,给我滚回去,若日后你们胆敢伤害无辜,我定会亲手毁了你们的内丹,让你们身形俱灭。”   白邪松开了手,随后踉踉跄跄的往山林深处走去,此刻的他想大笑,而扯动嘴角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深林处一只妖兽蹲在白邪的脚边,白邪俯下身子摸摸妖兽的头,那妖兽也随后应和了几声,悲哀的声音在夜幕中更加显得悲伤。   白邪望了一眼夜空,长长的叹息,摇摇头这才走出寂寥的山林。   当白邪回到桃花村时,初遇依旧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看到白邪的刹那高兴的抱紧白邪,“你去哪儿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我都快要急疯了。”   白邪微微一笑,那笑容却不像之前那般灿烂如星河,反而愈加伤感,“放心,我这么大的人了,头发都白了,什么没经历过,这世上没什么可伤到我的。”   “那以后不能就这样凭空消失了,看不到你,我会着急的。”   “嗯,不会了,以后去哪儿都会带上你”   “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正在众人稍稍松懈之余,突闻有人呼救,白邪搂着初遇腾空而起在空中飞翔,人在空中能观察到地上的现状,桃花村几乎须臾之间已沉浸在一片汪洋大海中。   此时不少的庄户与商铺都被摧毁,人群中呼救声,哭喊声此起彼伏,整个村子无一壮丁,如今仅凭白邪一人之力,若想拯救这座村落怕是难上加难,可即便再难也要试试。   白邪拿出流光琴对着初遇大喊一声,“初遇,你快弹琴。”   “我,我不会啊。”   白邪温柔的看了初遇一眼,“你先闭上眼睛将手放在琴弦上,随心所欲的弹奏,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哦,那我试试看”初遇听话的将双手放在琴弦上,那是初遇第一次接触流光琴,却是那么的熟悉,就如同故友一般,随后她慢慢的闭上双眼,指尖飞快的在琴弦上拨乱。   白邪将樾冀与六角兽安排在初遇的身边,自己则飞入汪洋大海中,一边是翻天巨浪,一边是琴音绕村,天空是电闪雷鸣,而在那翻天巨浪中只见一条蛟龙与一只赤红色的九尾狐翻浪而起,于半空中伫立......   作者有话要说:  6月6号开《蚂蚁修真记》各位小可爱帮忙收藏一下哈!动动您的手指帮忙戳个收藏啦! 第五十八章   “蛟鲮, 你身为瀛洲弟子,竟敢残害百姓?就不怕师尊责罚吗?”   “师尊也是你叫的吗?别忘了你已经叛出瀛洲,早已不是上仙, 如今的你是与仙界对立的妖王,当日你杀我父王, 还杀了大师兄,今日我定要新仇旧恨一起算。”, 回想起自己父王的死因, 已被仇恨侵占心灵的蛟鲮此时已是龙颜大怒, 双眼通红,恨不得将白邪碎尸万段。   “即便我叛出仙界,你还是仙界之人,为何要祸害苍生,如今你看看这些无辜的村民,你又如何配为修仙者?"   ”要打就打,别那么多废话,这些村民早就中了散灵蛊, 是不可能久活于世,今日屠了此村也算是为他们造福了”   蛟鲮拿出随身的蛟龙鞭,对着白邪挥了一鞭子。白邪好言相劝之后见没有丝毫作用,此刻也不必顾念旧情, 不一会儿功夫一条龙与一只狐狸在空中角逐搏斗,瞬间天地变色,洪水肆虐, 而那半空中的琴声也变得尖锐起来。   樾冀与六角兽也在纷纷用自己的力量试图挽救那些受害的村民。   初遇依旧闭着双眼紧扣琴弦,而幻化为琴弦的流觞此时也显出人像,一同对抗这场人为的灾祸。   白邪虽从上仙堕落成妖,但妖力也并未减弱,须臾之间只见蛟鲮节节败退。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东方渐渐泛白,当光明莅临之后,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哀鸿遍野,支离破碎,那些被洪水肆虐过的村落,此刻就如同被洗涤一空,再也不见任何生机。   “蛟鲮,你可知你造了多大的罪孽?”虽是妖身,白邪始终秉承着天下苍生为己任,并未有任何杀害苍生之念,如今看着这尽数摧毁的村落,白邪心头的善念并未减少。   “村庄已毁,我的目的也达到了,白邪,你如今已是妖王,怎么还是一副怜悯苍生之态?”   “这些人不是我杀的,你难道又想将罪责推诿于我?”   “你觉得谁信呢?我不仅是瀛洲弟子,我还是正道之人,但你呢,你可是万世妖王,你觉得大家会认为这些人是谁杀的?”蛟鲮不可一世的笑了笑,“白邪,既然做了妖王,就别这么天真,不然你下面的那些小妖们,可不好管束,不过也无需管束,再过一段时间,他们也将不复存在,顺便我再提醒你一句桃花村被屠之事还只是个开端,好戏还在后头呢。”   “蛟鲮,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此时的白邪胸口似乎有一团熊熊怒火肆意的燃烧,慢慢的周遭有一团红光逐渐散开来,那红色的瞳孔在慢慢放大,而那满头的银发也肆意的在空中飞舞。   当白邪正欲展开战役之时,只见天空飞过一群幺蛾子,那些幺蛾子出现的地方,伴随着一团的黑气,所经之处灵力明显减弱。   “怎么样,白邪,这散灵蛊是不是特别的厉害?你要知道这可是慕华师姐花了很多的精力研制出来的,而且是专门对付你们这些妖怪的。”   “你......”那些散灵蛊纷纷往白邪这边聚齐,渐渐地白邪明显感觉到自身的妖力在慢慢减弱,有一股邪气一直在体内翻腾导致内息紊乱。   “白邪今日我就不奉陪了,慕华师姐说了,如果你想找解药的话,请上一趟药师宫。”蛟鲮说完这话后便拂袖而去,只留下这个惨不忍睹的村落还有一直在抚琴的初遇等人。   “白邪,你感觉怎样,你别吓我!“当四周恢复安静,初遇停止了抚琴,跑到白邪身边轻唤白邪。   “初遇,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怎么样?”初遇给白邪检查了一番,确定他没有外伤之后心里的石头才逐渐放下,可此时的白邪为何脸色苍白,额头不停的冒汗?   “我......”白邪很想努力挤出个笑脸,可扯动了两下嘴皮子后就垂下了眼帘。   “白邪,白邪,你醒醒啊?你怎么样了?”   此后樾冀与六角兽也纷纷前来,一人一兽分别站在白邪身旁。   此时的桃花村已成一片废墟,妖气冲天,尸横遍野,让人看到不禁悄然泣泪徒增伤感。   不一会儿功夫只见有一群的瀛洲弟子纷纷赶到,当大家看到这一片废墟之后便将矛头对准了这个曾判出瀛洲堕落为妖的白邪。   “白邪师兄,你怎可肆意杀害村民?”为首的便是那北冥传人墨沥,在墨沥心中白邪一直是仁义为重大义为先之人,是不可能做出这残害村民之事,可眼前的情形容不下他多想。   “墨沥,你昔日与我主人感情深厚,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错误的判断,主人的为人难道你不清楚吗?”   “我......”   “墨沥师兄,你不要忘了我们此次下山的目的,桃花村全村被屠,我们该如何向师尊交代,那白邪早已是妖王,与我们正道再无瓜葛,今日我等定要为无辜的亡灵讨回公道。”话毕只见几个瀛洲弟子往白邪这边飞驰而去。   “你们谁敢欺负白邪。”初遇挡在白邪前面,将白邪护在身后。   “小娃娃,你快走开,这里危险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快让开”   “你们谁敢欺负白邪,便是欺负我初遇。”小初遇抱起流光琴,犀利的眼神,仿佛要将大伙儿给一并泯灭。   大伙儿见初遇丝毫没有退让之意,反而一齐攻向初遇,初遇也不甘示弱的回击,抱着流光琴一阵乱弹,虽是毫无章法的乱弹,但杀伤力却丝毫不减,不一会儿功夫,天雷滚滚,电闪雷鸣。   那瀛洲的弟子也没有放过初遇之意,几番下来,即便流光琴的杀伤力非凡,可初遇毕竟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未曾修习过仙法,能弹奏流光琴已实属不易,更别说是要对付这一群修仙之人。   “初遇,小心。”眼看那玄冰盏的法力即将击败初遇,白邪大叫一声,替初遇挡住,可自身也因散灵蛊的效用导致吐了一大口鲜血来,那鲜红的血,浸染在白邪银色的头发上,显得那么灼眼。   “白邪,白邪。”   被玄冰盏所伤的白邪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随后在空中如一片残败的叶那般飘落。   “主人,主人。”樾冀见状也纷纷赶往初遇这边。围在白邪身旁。   初遇将白邪抱在怀里,不知为何见此情形,初遇的心仿佛被刺得千疮百孔,疼得无法言语。   见白邪倒下,那瀛洲的弟子一个个都扑了上来,除了墨沥,墨沥虽然是被太上真人派来抓捕白邪的,可念在当年的情分,即便白邪如今已是妖界的王,却还是不忍心隔断那昔日的情分。   “你们算什么名门正派,一个个是非不明,乱杀无辜,等我日后变得强大,定要取你们的性命,为白邪报仇。”初遇一边哭着一边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看到白邪在自己跟前倒下,初遇的心仿佛也从这个尘世消失了一般。   “小妹妹,你可能不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他可是妖界的妖王,有无穷的妖力,将来定然会有灭世之劫。我劝你还是先回家待着,好好待在你父母的身边,不然很容易被坏人掠走的。”   双方僵持不下,初遇说什么也不肯将白邪交出去,可若想带走白邪凭她一人之力又是那么困难的事情。   六角兽看了昏睡中的白邪,又看了看束手无策的众人,朝着樾冀点点头,像疯了一样往前冲。六角兽虽是妖王的坐骑,可本身只擅长音律且没什么战斗力,刚冲到人群就被对方给击退,只听见那纯色白毛的灵兽对着天空发出一阵阵悲鸣,那悲鸣声让人忍不住想落泪。   三声悲鸣过后,从四周涌现出大大小小的野兽,此刻这个被陨殁的小村落,聚齐了人,修仙者与妖兽。   如果没有散灵蛊,那么那些修仙者定然不是妖兽的对手,可那散灵蛊仿佛是妖兽的克星,那些妖力不够强大的妖兽,就如同任人宰割的鱼肉,即便有强大的妖法也无从施展,别说那些小妖小怪,就连白邪此时都深受危害命悬一线。   “白邪,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今日也让你尝尝失去亲人朋友的滋味。”说这话的便是那岱屿山药师宫新任宫主上官慕华,只见上官慕华率领一众药师宫的弟子赶到,看到躺在初遇身后的白邪,再看看初遇,心中的怒气再次被激起,只见其随手一挥,又一波散灵蛊纷纷围绕着这个村落,散落在那些妖兽身上。   而那些妖兽被散灵蛊所侵蚀,发出阵阵鸣叫,同时像疯了一般纷纷袭击瀛洲的弟子,那些弟子哪能见得这么个妖兽肆意妄为,纷纷拿起手中的剑,不一会儿现场一片混乱不堪。   上官慕华趁混乱之际,想将白邪带走,可白邪的元神过于强大,上官慕华都无从靠近,无奈之下只好将初遇掳走,而白邪也被那瀛洲的墨沥带回了瀛洲岛。   散灵蛊本是上官慕华闭关多年专门为对付妖兽而研制,中了散灵蛊之毒,起初是妖力与灵力受到阻碍,甚至慢慢消散,尔后会出现头晕眼花,失明失聪,遇到血腥味就会扑上去,那些被咬伤的人轻则如中毒一般,眉心一点红,重则能立刻毙命。   上官慕华散播这些蛊毒,又将给这天下带来什么样的祸端,这唯一的解毒之法又是什么呢? 第五十九章   “你说你这么个小娃娃, 好好的在家呆着不好,非要跟白邪一起出去害人。”上官慕华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捏着小初遇的小脸蛋。虽然只是个小女孩,可这容颜却是世间罕见, 别说男人,就连女人看上一眼, 心里也要妒忌几分。   “我们没有害人,我们是去救人的, 是那些村民中了毒, 我们才出手相助, 可谁知有一堆的人想害死我们。”初遇想扭过头去,此刻竟是动弹不得,手上的铐子是那么的冰凉刺骨。在加上水牢的寒气,虽是秋末的气候,却如同寒冬一般。   “看你长得挺好看的,你叫什么名字?”上官慕华盯着初遇的眼睛看了许久,那双眼睛是那么的熟悉,可又记不起那些前因后果。   “我叫初遇!”小初遇一字一顿的说, 那语气中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可这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却着实让上官慕华心中一紧,随后跌坐在冰冷而潮湿的地面上。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叫初遇, 你这疯婆娘是不是耳朵不太好使啊?”初遇加大了音量,一脸正气的说道。   从小到大,遇到任何风险手中的那根红绳都能佑她平安, 也就此培养了她桀骜的性子,作为一个十三岁的少女,她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反而面对上官慕华时内心却是极度的平静。   “你怎么会叫初遇?谁给你取的名字?”   “自然是我爹爹。”初遇看着此刻略显狼狈的上官慕华,心里闪过一丝愉悦,此时的初遇虽对情爱一事一无所知,可如若能刺激到上官慕华,初遇也觉得非常高兴了呢。   “该死,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上官慕华疯了一般的冲向初遇,双手紧紧的掐住初遇的脖子,“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信不信我要是想杀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你有本事你杀了我,你若敢杀我,白邪是不会放过你的,今日若不是被偷袭,你觉得白邪会放过你吗?”挑衅的语气,不屑一顾的眼神,就如同一把把的尖刀刺进上官慕华的心腔,对于白邪,她是求而不得的情.爱,也是深入骨髓的仇恨,可即便如此,那份求而不得反而更刻骨铭心了吧?   她从未忘记,自己的爹爹,最爱自己的大师兄是如何惨死的,她精心策划的婚宴,最后还是将自己爱的男人逼入万丈深渊,她本想玉石俱焚,可到头来焚心的只有她一人而已。   想起这过去的种种,万般情感纠结于心,可现下的初遇,竟然再次挑战她的极限,想到白邪过去的种种,心头一阵怒火熊熊而起。   上官慕华掐着初遇脖子的双手加大了力度,看着初遇因呼吸不畅逐渐涨红的脸,心中快意明显。她知道只要再稍微加点力度,小初遇肯定会被她活活掐死,可若这样岂不是过于便宜了呢?   反正白邪并未曾爱过她,那么就好好折磨初遇。   初遇明显感觉到身体不适,呼吸困难,可依然死咬牙关,再难受也只是闷声不言,只见她慢慢的握紧拳头,随后身上多出一件用狐毛编织的红色衣裳来,那红衣上发出刺眼的强光,那强大的妖法将上官慕华给弹飞。   ”你,你怎么会有这件红色狐毛做成的衣裳?是谁给你的?是不是白邪?”   初遇虽然不知上官慕华与白邪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但她明显感觉到只要提及白邪,上官慕华的神情都变得极不自然,那复杂的情绪连初遇这个外人都能感觉到一二,于是她故意挑挑眉一脸得意的说道,“没错,就是白邪给我的,你连一件衣服都对抗不了,还想着杀死我,你觉得可能吗?”   “你别太得意,我总能想到破解之法。今日暂且先饶恕你。”上官慕华愤怒的看了初遇一眼,这才离开水牢。   那天从水牢出来之后,上官慕华并未回房间而是直接去了炼丹房,炼丹房里挂着上官骏的画像,上官慕华朝着画像拜了拜,口中喃喃念叨,“爹爹,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药师宫壮大,也一定会手刃仇人为你报仇。”   祭拜完自己的爹爹之后,上官慕华往丹炉里输了些仙力,同时将不日前在北冥所获的凌霜花扔了进去,那凌霜花本身性寒,是养毒蛊的良药,花瓣尖刻,如一把把的利剑,且含着凌厉的香味。   “宫主,妖王被瀛洲关起来了,我们身为药师宫的弟子,实在不方便出入瀛洲,特此前来回禀宫主。”有一药徒来抱。   上官慕华看了一眼丹炉,不急不慢的说道,“既然去了瀛洲,那就让他在瀛洲好了,瀛洲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自然会收拾他的。”   “宫主怎么如此确定?听说他之前可是瀛洲最有才能的弟子了,说不定瀛洲的人会放过他呢。”   “你也说了那是之前,可之后就不一样了,不过我们可以制造些意外出来,这样即便是瀛洲的人想护短也没办法了。”上官慕华从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贤文,你帮我去办件事,切记不能让其他的师兄弟们知道。”   只见那上官慕华走近贤文,并附在他耳边讲了几句,那贤文听罢后频频点头,然后便快速的往外冲去,只剩下上官慕华咧着嘴笑。   岱屿山的上官慕华在开始筹划,而瀛洲这边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争论中。   九天真王宫的大殿内,闭关多年的太上真人端端坐着,下面站着一群的瀛洲弟子。   “太上真人,白邪虽是瀛洲弟子,可如今已堕落为妖,且身上背负着数条人命,万万留不得。”说这话的是瀛洲的大弟子天英首先发表言论。   “大师兄所言极是,虽说白邪杀了上官骏与步生烟,可那也是事出有因,不能全归咎于白邪,白邪虽为妖,毕竟真身还是上古神族,已列入神籍,此事我觉得还是交由涂山自行处理比较稳妥。”天枢虽然已经不是白邪的师父,可对白邪始终保持着最初的那份情怀,即便如此他也不想也不会做任何伤害白邪之事。   “天枢,你这护短也太严重了吧?我们都知道白邪曾经是你的好徒儿,也是我们瀛洲的骄傲,可如今他早已跟我们瀛洲没有任何关系,涂山本就不属于三界,交由涂山自行处置,岂不是放虎归山?你是想数万年的悲剧重演一遍不成?”此时的天福已与天英组成了统一战线。   大家都说人们只会记住别人所犯的错处,全然忘了曾经的恩泽,其实仙又何尝不是呢?此番争论下来瀛洲三分之二的修仙者赞成趁机杀了白邪永绝后患。   那天枢见谈判无果,便在谈判结束后,前往水牢探望白邪。   “白邪,你怎么样了?你还好吗?”天枢见到白邪之后,心里荒凉一片,他轻声唤着白邪,而此时的白邪仿佛陷入了昏迷的状态,那散灵蛊在体内乱窜,周遭泄露的妖力也越来越多,想不到这散灵蛊如此厉害,竟然连白邪内丹的力量都能消减。   白邪本是修仙之体,且真身是上古神族,即便堕落成妖,但并不排斥仙力,天枢见白邪身体能承受仙力之后,便给白邪渡了一些仙力助其苏醒,看着白邪逐渐醒转,天枢的脸上才露出难得的笑容。   “师……多谢天枢尊上救命之恩。”虽然手脚都被锁住,但白邪还是对着天枢跪了下去,水牢里的水异常寒冷,加上膝盖处有严重的伤,那寒冷的水便趁机渗进身体,似乎要将白邪的血管经脉全部冻结,白邪咬紧牙关,并未起身。   “水牢的水与别处的水不同,你身上有伤,就别跪了,赶紧起来吧,你我师徒一场,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如今师父无法护你周全,往后的日子还是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但为师还是希望你能心系苍生,能恩惠众生,切勿因一己之私导致生灵涂炭。”   “多谢尊上教导,白邪不会忘记的。”   天枢再次叮嘱了白邪几句,就离开了,看着自己的师父离开,白邪的心头闪过一丝丝的难过,他也曾善良也曾努力,可结果呢?流觞不在了,舒漓也遭毒手,好不容易找到转世后的初遇,可她却忘了他,不记得那些前尘过往,他将心给她,她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些看似是他所造的杀戮又真的是他的缘故么?虽不杀伯仁,伯仁还是因他而亡。这是多大的讽刺?   白邪看着这座难以攻破的水牢,想着曾经的舒漓也是被关在水牢里,心头竟然觉得一丝安稳,如今的他能感受到舒漓当时所受的苦痛了。   当天枢走出水牢时,却碰到迎面而来的天英,天枢只好上前招呼。   “师弟这是来看望白邪吗?太上真人规定任何人不得探望,师弟这是要罔顾门规吗?”   “师兄恕罪,你也知道白邪与我毕竟是师徒一场,还望师兄多多包容。”   正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之时,瀛洲岛的警世钟再次被敲响,瀛洲岛有警世钟和醒世钟,醒世钟一般是瀛洲有作为的弟子或者历代师尊驾鹤仙去时才会敲响,而警世钟一般是出现大事后才敲,钟声敲过三巡,天枢与天英瞬间脸色全变,只见他们二人腾空而起直往九天真王宫飞去。   “今日将你们唤来,是因为人间有四个村落已经遭到妖物的侵占,妖物四处屠杀村民,令人间民不聊生,口中喊着的是放出妖王,不然将杀尽人类。”   太上真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四个徒弟,“白邪曾经是瀛洲弟子,可现在毕竟是万世妖王,当年妖王也是因为一己之私令三界动荡不安,为了重蹈覆辙,我建议将白邪送往涂山,一来我们断然不能与涂山起冲突,而来有涂山的狐帝看护,想来白邪也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你们意下如何?”   “这不失为一个办法,可妖物毕竟是妖物,又如何心善慈怀?若不是有上官慕华的散灵蛊,我们又如何能抓到白邪,恐日后生变,不如就此解决了白邪,那群妖物群龙无首,也很难再生事端。”天福还是坚持斩草除根。   之前也因此事争论却毫无结果,再次争论不过是徒劳而已,可那山下的村民又该如何呢?   太上真人虽不想杀白邪,可如今的形势怕是也不由他控制,正在众人商议无果时,天界有一个小厮送来天帝的旨意,那到黄色的榜文上只有寥寥数字,“为已绝后患,特命瀛洲太上真人处以极刑。”   那天帝一向礼敬涂山,可这旨意也不得不遵循,步生烟之死天界当时忍让,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杀了白邪的机会,又怎会放过呢?   以免夜长梦多,将于三日后行刑。   可谁又知道三日后会发生怎样的变故呢? 第六十章   这日天朗气清, 万物有灵,可在瀛洲却偷偷的做一件大事,为什么要偷偷的呢?第一是防止妖界作乱, 第二是防止涂山救人,因此不得不偷偷摸摸的, 虽然这不算光彩,但绝对安全。   当东方刚刚泛白, 只见一行弟子便将白邪带入瀛洲的极地, 极地是瀛洲与东海交界处的一座山丘, 鲜少有外人知情,极地以磐虎而居,地势奇特,俯瞰时只觉一只凶虎盘踞至此,易守难攻,白邪被仙绳绑在石柱上,身上汩汩流着血,那双红色的眼睛貌似是要滴出鲜血来。只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太上真人, 曾经他最敬仰的师尊,如今却是此次执刑之人。   天枢不忍看白邪,只好将头偏向一边,求助的看着太上真人, 虽然他知道此时做什么都于事无补,可还是想为白邪做些什么。   “白邪,你可知道为何今日一定要处死你么?”太上真人缓慢的开了口, “当日在往生海,我第一次看见你就非常喜欢你,觉得你是可造之材,不曾想今日你会落到如此地步,我与狐帝也算有几分交情,我很惭愧没有教好你,才会让你误入歧途,迷途至此。”   “师尊过谦了,今日你们想杀我,无非是惧怕我而已,我与涂山早已没什么关系,师尊无需任何事都扯上涂山,涂山早已遁世不问世间任何,我与涂山没多大关系,狐帝定然也不会顾我生死……”   “白邪,你若肯回头,我定求师尊保你一命饶你不死。”天枢开始急了,这天雷打在身上,对于如今的白邪而言却是道道致命,他如今的身体是抵抗不了天雷的。   白邪看了天枢一眼,”师父,你怎么还是如此单纯,你觉得他们肯放过我么?如果我还有活路,他们也不至于将我带入这极地想偷偷的解决掉我,师父,你也是时候活的复杂点了,不然日后会遭人暗算。”   “白邪,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我们瀛洲一向和睦亲善,怎么可能会有人暗算天枢师弟?”天英一脸的反感,“白邪,你不要死到临头还在挑拨离间。”   白邪看着天英冷笑了一阵,又转过来看着曾与自己一起并肩作战的同门师兄弟们,突然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这第一道天雷有我来执行。”率先开口的是太上真人,只见他缓缓的站起身来,并慢慢的抬起自己的左手,瞬间天空黑云涌现,突降暴雨,电闪雷鸣,太上真人对着白邪挥了一掌,同时这天雷也就应声落在了白邪的身上。   白邪旧伤并未痊愈,如今又岂能经受这天雷之力,顿时只觉耳聪目明头晕脑胀,四肢无力,同时从嘴角溢出大量的血液来。   身为妖王,他为心爱的女人断尾拔毛,同时还为了天下苍生万千生灵剜心取血,若不是散灵蛊的作用,白邪还能承受几道天雷,可如今这第一道天雷就险些让白邪丢了性命。   白邪咬紧牙关,再次挺直了腰板,“还有呢?请继续。”   “这第二道天雷由我来执行。”天英便执行了这第二道天雷,太上真人所执行的第一道天雷仙力还是有所保留,可由天英执行的第二道天雷,却是注入了毕生的修为,对于天英而言,白邪可是那十恶不赦之徒,自己膝下本有几个孝顺懂事才华横溢的徒儿,如今却都四处飘零,还有的已不在人世。   第二道天雷执行之后,白邪应身倒地,甚至在倒地之前喷洒出一道血河,那道血河在空中划过一条悲伤的曲线。同时捆住手脚的千年寒链都被鲜血浸染,在碰上此时的倾盆大雨,那雨水冲散着地上的鲜血,从而一道道血河向四周蔓延。   接下来便是第三道跟第四道天雷了,而天枢执行的是第五道天雷。   天枢看了一眼虚弱得仿佛随时都要消散的白邪,心里有很多难以名状的酸楚,可又不得不执行。   “白邪,只要你改邪归正你还是我的徒儿,我愿意渡我一半的修为给你,只要你改邪归正日后不与妖族有任何牵涉,我相信天下人也不会为难于你的。”   “师父,谢谢你真心对白邪,白邪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任何事情,师父行刑吧。”白邪慢慢的站起身来,虽是红色的衣衫,可依旧能看到汩汩而流的血,虽是副残破不堪的皮囊,骨子里依旧带着倔强。   天枢不忍心看着此时伤痕累累的白邪,只好闭上眼睛缓缓地举起右手,当他举起右手的刹那,那道天雷也就停留在了白邪身上,天枢身为白邪的师父,但不能徇私枉法,所以这道天雷的杀伤力与前面几道不相上下,已经连续承受了好几道天雷的白邪,此刻竟然昏死过去气息微弱。   可就在这时,天上的飞禽,山地里的走兽,乃至河里的生长的动植物纷纷出现异样。那天空的鸟儿,在极地上空盘旋久久不曾离去,那山林的走兽齐齐发出悲鸣,甚至是河里的虾和鱼都纷纷游出水面,那些长年生长在水里的水草也随着舞动自己的身躯。   更奇怪的是此时人间一片混乱,妖物肆意横行,吸食人类的精血,一个村落一个村落的屠杀仿佛没有尽头。   “报,启禀师尊,有巡山的师弟发现有妖物在人间作祟,大肆屠杀并吸食人类的精血,有部分师弟已经前往人间,可此番动荡前所未有,还请师尊派人前去支援。”   “报,启禀师尊,瀛洲岛尽数生灵也不知为何突然之间灵气受损,我们瀛洲岛已遭受到部分妖物突袭。”   “报,启禀师尊,瀛洲岛的守护神兽突然不知道踪影。”   就在行刑之际,一道又一道不好的消息慢慢传来,那太上真人皱了皱眉,他看了一眼天上的异象,再看看白邪,最后才挤出几个字,“白邪,你虽命不该绝于此,可人界之事,虽不是你所为却因你而起,我们瀛洲数万年来以天下正义除魔卫道为己任,当年你剜心取血为瀛洲恢复生灵之气,如今他们也知道还你一番恩情,如若你能解人界之危,从此退隐妖界,再不会作乱了,我今日便饶你不死。”   听完太上真人这番话,白邪摇摇头,轻蔑的哈哈大笑,“太上真人是觉得我白邪傻吗?人间之事本不是我所为,也并非我们妖族所为,我又如何能解此危?即便我解了此难,你觉得我能全身而退么?当年我剜心取血拯救瀛洲生灵,从未想过今日他们会集体报恩。   当时我只当是自己做错了事情,该是我自己承担的,那步生烟自己急功近利修炼与自身相克的仙术,又想杀我泄愤才导致走火入魔,我只能杀了他,那东海蛟龙本与我有过节,我杀他无非就是取回自己的离魂珠,那上官骏用少女炼药本就是丧尽天良之事。   这些该惩处的人,你们不去惩处,我都一一替你们处罚了,反倒头来你们杀死了我心爱的舒漓,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生灵都知道抱恩,可你们呢?口口声声天下正义,你们的正义又在哪里?”   “白邪,你不要信口雌黄胡说八道,杀你乃天帝之意,今日即便是我等想留你性命饶恕你,可天道罔罔怎可徇私?” 天福举起手开始执行第六道天雷。   “我看谁敢偷偷的杀我涂山之人。”正在此时天空有一袭白衫闪过,随后那电闪雷鸣的场景嘎然终止 ,那天福被这股强大的仙力逼得后退了几步。   白凛满眼心疼的看着白邪,若不是有小妖前往涂山禀告,怕是白邪真出了事涂山也全然不知,白凛一向不像白浩那般严厉,对这个弟弟甚是疼爱,却不曾想白邪此次竟被瀛洲的人如此欺凌。   “白凛上仙,你来得正好,白邪刚才说与涂山毫无瓜葛,现如今又怂恿小妖肆意屠杀人类,涂山虽已遁世,可毕竟乃上古神族,受三界敬仰,如今白凛上仙已莅临我瀛洲,此番之事,还望上仙给我们三界一个交代。如若因此引起三界动乱,我想涂山也难以脱身。”   太上真人此话倒是有几分高明,一来将白邪之事委托给了涂山,白邪即便是妖王,真身也还是九尾狐,早年前涂山因白邪的身份而引起干戈,如今白邪已堕落成妖,想必涂山也留不得他,二来若因此事三界生灵涂炭,那罪魁祸首还是涂山,事已至此也就只能破罐子破摔走一步算一步了。   “太上真人真是高明,若我放了白邪,三界只会说我涂山徇私枉法不顾三界安宁,若我杀了白邪,可白邪不仅仅是妖王还是我们涂山的三殿下,妖王若死,妖族定会伺机作乱,若祸害天下苍生同样还是我们涂山的过失。”   白凛故意停顿了一会儿,回过头对着白邪宠溺一笑,“今日若是我父帝与母后或是我大哥在此,定然会因所谓的正义而牺牲掉白邪,可我不是他们,我不需要背负任何,我只知道白邪是我的弟弟,我定然会护着自己的弟弟,我一向是护短又不讲道理,所以这招对我一点也不管用。”   太上真人自然知道白凛的为人,可也不想与涂山起正面冲突,如今却不曾料想,那白凛的性格竟是如此偏执,凡尘俗世几乎不放在眼里,若真如此定然会有一场恶斗。   正在场面一度尴尬的情况下,上官慕华携带一众弟子纷沓而至,那上官慕华手持摘星剑行在前端,微微开口,“白凛上仙如此护短怕是不妥吧,涂山身为上古神族受三界敬仰,如此一来涂山又如何服众?白邪屡屡挑起事端,即便是处以极刑也是理所应当,上仙又何苦因白邪一人而让涂山受到天下人的质疑呢?而且那涂山其他氏族也未必容得下这万世妖王吧?”   “妖又如何,人又如何,仙又如何,神又如何,不过是头衔不一罢了,上官宫主怕是连妖都不如吧,妖物在人间作乱究竟是因何,怕是只有上官宫主才知晓这其中原由吧,既然宫主今日也来了瀛洲,不妨让瀛洲的太上真人查一查这散灵蛊的事情好了。”白邪微微含笑,却字字藏着玄机,直接将矛头指向上官慕华。   很早之前白邪就让六角兽暗中调查散灵蛊一事,那时只知道上官慕华在偷练毒蛊,却不曾想过这毒蛊竟是用少女的精气神所提炼,能让狐族失去仙力,同时能让妖族蒙蔽善心激发怨灵,从而危害人间。   “慕华,白邪所言是何意?散灵蛊又是何物?”天英将头转向上官慕华,脸上尽显威仪。   “师父,散灵蛊不过就是一些平常的蛊而言,是慕华为了傍身所提炼的,只能压制妖族的妖力,能在危机之时逃命罢了,并没有白邪说的那样,白邪一定是想要活命,才编造出这等胡言。”上官慕华慢慢的走进天英,“师父若是不信,弟子这就召唤出散灵蛊,若真像白邪所言,弟子定当自刎谢罪。”上官慕华言毕,便要拔出摘星剑。   正在拔剑之时,天英赶忙制止,“不必,为师定然信你所言。”   “上官宫主好演技,我险些都差点被你蒙混过去了,不过早些年我就已经让六角兽调查了你们药师宫的行踪,你用少女的精气神提炼,这才练出了散灵蛊,这散灵蛊能吞噬人心,若是妖族被它咬伤,定然会妖性大增嗜血成狂,这才有了妖族侵略人间之事,而这散灵蛊是我们狐族的克星,我看你是专门为我们妖族而提炼的吧。”白邪此刻竟然觉得万事也清明了,心境自是好了不少,万般皆如是,不过了了。   “白邪,你想拉我下水,竟然如此污蔑我,当年你杀了我爹爹,又杀了我大师兄,在与我成婚之时,你抛弃我,当众与舒漓搂搂抱抱。如今你又出言不逊欺凌我,你到底想怎样?是觉得我们药师宫无人,可令你百般欺辱不成?”上官慕华说完还努力的从眼角挤出几滴眼泪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听到这番话,白邪竟对着天空大笑了起来,那笑容不知是苦还是愁,只知震落了几只停在树丫上的飞鸟,“这世道,非黑即白,非黑即白,非黑即白。”   他一连说了三次非黑即白,然后便嘎然止住笑声,用他那双红色的瞳孔盯着瀛洲这一群人,然后有一股熊熊烈火在胸口灼烧。瞬间天空被一片红色浸染,而白邪此刻显露真身,那九条赤红色的狐狸尾巴在慢慢变长,发出强大的妖力。   他裂口嘴对着天空一声嘶吼,随后只觉得山林都被震动,那万兽也纷纷朝极地赶来,如今的瀛洲早已失去了灵力与仙法的庇护,那妖物竟能自由进入瀛洲岛。除了天界之外,人间早已成炼狱,生灵涂炭尸横遍野。   白邪身上的那团烈火越烧越旺,而那把有希[幻化而成的木钥匙,竟能打开这千年寒链,当白邪恢复自由之身后,一步步的往太上真人这边走来。   ”白邪,你以为挣脱了千年寒链你就赢了是么?我告诉你,这还只是这个游戏的开端,你仔细想想,初遇去哪儿了?哪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呢?你是不是很久没有看到她了?”   “上―官―慕―华,我要亲手杀了你。”   “你杀了我好了,既然我怎么都得不到了,那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我若死了那个小女孩也活不成了。”   白邪举起的手又渐渐放下,“初遇在哪儿?你给我放了初遇。”   上官慕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恐怕我也没办法了,即便是我想放了她,也要看这三界会不会放了她。白邪你难道不好奇散灵蛊的蛊母种在谁身上吗?”   听到上官慕华这么问,白邪自然是猜到了几分,那一刻他恨不得将上官慕华收进五彩琉璃瓶里,可若真的收了她,那他初遇要怎么办呢?上一世舒漓为他挡了一剑这才落得香消玉殒,现如今好不容易找到转世之身,虽然她不记得他了,可他还是像之前那般宠她怜爱她。   这一世,他不会让她受一点点委屈,即便是负了天下人,他也不会再负她了。 第六十一章   “上官慕华, 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冲我来,为什么处处针对初遇,初遇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个魂魄不全的孩子, 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杀她,白邪, 难道你不清楚吗?你早就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为何要喜欢她?我原本打算成全你们, 只要我能安静的待在你身边就好, 可是你呢, 你当着药师宫所有人拒绝我爹爹的求亲,你让我颜面无存,你还杀了我唯一的爹爹,你可知道那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你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我现在告诉你是为什么?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若不是因为你,大师兄不会死, 爹爹也不会死,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也不会让你得偿所愿。”上官慕华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番话,脸部也因激动的情绪变得扭曲而狰狞。   天英将此时非常激动的上官慕华紧紧地拥在怀里, 并轻轻地拍打她的背部,试图稳定她的情绪,同时给她可以依靠的力量。   白邪看着此刻虽然愤怒却显得可怜的上官慕华有那么一瞬间心疼之感涌上心头, 可仅仅就那么一会儿功夫消失不见,即便上官慕华说得多在理,白邪也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只是这一切不该让初遇来承担。   “初遇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伤害初遇?你为什么要用少女炼药?你为什么要炼成散灵蛊?你恨我可以,你看看人间已经变成什么样了?你身为修仙者天下苍生为己任,可你因泄私愤,弃天下苍生于不顾,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妖,可你们呢?跟妖物有何区别?妖重情重义,不会乱杀无辜,你们连妖都不如。”   “白邪,休得放肆,你今日怎可口出狂言?”太上真人对着白邪挥了一掌,而这一掌几乎用尽了太上真人的仙力,白邪被击溃在地,口中涌出大量的血来。   “太上真人,我们涂山一向敬重你,当年才将白邪送往瀛洲修炼,怎知你如此蛮横无理,今日即便是父帝责罚,我也定要为白邪出这口气。”白凛微微敛裙腾空而起,直往天上真人那端飞去。   瀛洲众人见白凛已然出手,自然也会拼死护主,不一会儿功夫一场战役由此展开。   白凛虽然仙法造诣极高,可毕竟势单力薄,就他一人,几白个回合下来还是显得有些吃力,而他一方面要战斗,另外一方面还要护住白邪,一心两用之余即便是再高的仙法还是会受一点点小伤。   “二哥,你怎么样了?”看着为了自己而受伤的哥哥,白邪心里的伤痛在逐渐扩散,可也不知道是何故,被太上真人击伤的地方,真气乱窜仿佛要冲破自己的身体,一瞬间找不到平衡的支点。   “放心吧,二哥没事,我一定会将你安全的带回涂山,相信我。”   其实白邪不是不相信自己的二哥,只是不想让白凛为自己涉险,看着白凛身上染了点点血色的衣衫,心里闪过无法名状的疼痛。   白邪试着调息,可心里像是被放进了一腔火,稍微用点妖力,就觉得五脏六腑都跟着疼。而就在此时流光琴飞了出来,在白邪周边盘旋,从而发出悦耳的琴声,那琴声扬起的瞬间,流觞的脸也慢慢的在空中呈现。   “流觞,是你吗?”天枢看到流觞的时候,双眼泛红,激动得都快讲不出话来了。   “弟子不孝,叩谢师父恩情。”流觞对着天枢虔诚的跪了下去并磕了三个响头,“请师父恕罪,不能好好的陪在师父身边。不能孝敬师父,万望师父保重身体,请饶恕徒儿的不是。”   天枢故作清冷但声音哽咽,“还能见到你就好,能见到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即便如今的你,只是一缕残魂,为师还能见到你,就已经足够了。”   “白邪师兄,抱歉,我来迟了。”流觞试图握紧白邪的手,像最初的两人一样,可他的手根本就碰不到白邪的手,瞬间那份笑容僵持在脸上。   “来了就好,我就知道,关键时刻,你不会扔下我一人战斗,我相信不管我是人是仙还是妖,你都是我的知音,你都是那个让我珍惜的挚友。”白邪冲流觞微微一笑,很多难以言明的情绪便在这笑容里。   “只可惜如今的我只是琴弦上寄存的一缕魂,不能像上一世那样与你对酒当歌谈天说地,也不能像最初那般生死相伴,不过我庆幸我不曾辜负你。”   二人相视一笑,随后流觞便附在了琴弦上,白邪修长的指尖轻轻地划过琴弦,同时琴弦便发出清脆而洪亮的声音。   起初琴声婉转动听,白邪的身子也在这琴声的作用下疼痛感在慢慢的减轻,随后在白邪疼痛感减轻之后,原本宛转悠扬的琴声变得犀利起来,仿如一把把尖刀利剑从琴弦上往四面八方飞奔而去。   “白邪,这是?”   “二哥,快显出真身,元归宁静稳住心神,切勿被这琴声扰乱心神。”白邪一边弹奏一边说。   而白凛也在白邪的指导下显出了真身,并稳住心脉,站在白邪的身边,摇晃着九条白色的长长的狐尾。   而瀛洲的这群人除了几个道法造诣很高的人之外,其他的人都纷纷趴在地上捂住双耳,那惨叫声一波盖过一波。   流光琴乃上古凶器之一,平时只做雅趣,但若遇上凶杀,法力不容小觑,流觞前身本就是流光琴的看护神,在那场神魔大战中流光琴不慎断了根琴弦,而琴神也化身为流觞,再次寻找转世后的妖王,又因白邪而死再次回归本元,如今选择与白邪一同战斗,他二人早已心灵相通,此番作战配合的天衣无缝,二人几乎合体为一人。   “师父,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让开。”正当白邪想袭击上官慕华时,只见天枢挡在了上官慕华一众人等的面前。   “白邪,你不要一错再错,我不管你上一世是什么人,我也不管你现在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你是我天枢的徒儿,你是我天枢最得意也最在意的徒儿,我不能让你残害无辜的人,我不能让你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妖魔。”   “师父,你让开,你看清楚这些人,他们都是想要徒儿性命之人,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不会伤害师父,但请师父也不要为难徒儿,师父是精通音律之人,自然懂得徒儿弹奏的是无上心法里的断肠曲,若师父执意阻难,徒儿难保不会伤害到师父,还请师父让开。”   “白邪,回头是岸,虽说你现在是妖,可你自带仙根,来日还是可以修成上仙,但若你再铸大错,三界之内谁也容不下你,到时你该如何生存?今日你不可再造更多的杀戮,为师既当初愿收你为徒,传道授业于你,自然希望你有所作为,而不是成为这天下地下唯我独尊的妖王。”   白邪妖性已起,哪有说散去就散去的道理,此时的他只想一心除掉那处处伤害自己爱人的上官慕华,可岂知天枢竟然会出手阻拦,天枢是他的师父,是他的再造父母,当时剜心取血昏迷不醒,也是天枢寸步不离的细心照顾,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天枢的。   可如今断肠曲已弹响,若就此停下,只会令白邪元神聚损,神元再无附体的可能,可若不及时收手,再弹下去定是会伤害到自己的师父。   正在白邪左右为难之际,流觞站在了天枢的正前方,“师父,你知道吗,如果白邪师兄今日若是继续弹奏下去,定然会伤害到你,可如果他不弹奏,断肠曲的法力会伤害到白邪,到时白邪师兄定会遭到反噬,真元不保灰飞烟灭。师父,你为何要护住这些道貌岸然的人呢?”   “流觞,你帮我劝劝白邪,让他别再徒增杀戮,这不利于他修行,修行之人本应积善行德不该有存杀戮之心杀伐之举。”   “师父,我们身为弟子,万万是不能对自己的师父不敬,可我也不能不护住白邪师兄。”流觞说完便慢慢的往回走,然后往那股杀伤力到达鼎沸之态的琴弦上扑过来。   “流觞,不要。”白邪声嘶力竭的喊出这句话,看着流觞魂断于流光琴,而此刻的流光琴上所有的琴弦都全部断裂。一口鲜血从白邪的嘴里吐出,白邪抱着流光琴久久不能释怀。   “流觞,流觞,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是为师的错,都是为师的错,是我害了你。”见到此番场景,天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内心的悲痛竟是那么灼心。   瀛洲岛无数生灵已尽数被毁,那些曾受白邪恩惠的生灵,竟在慢慢的将灵力悉数还给白邪,此时的白邪周边围绕着一团仙泽,令大伙儿无法近身。   “流觞,你我是兄弟,你怎可抛下我一人?你怎么这么莽撞,你怎么能为了我自毁元灵,你可知道你再无转世之能,你让我一个人怎么面对以后的困境?”   正在白邪悲痛欲绝之际,樾冀与六角兽携带万兽与万妖赶来,樾冀看到此情此景,眼泪一个劲儿的流,“主人,你不要难过,你还有樾冀,樾冀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我们将万兽与万妖都带来了,就只等主人一声令下,我们马上就能铲平瀛洲。”   白邪将樾冀抱在怀里,“好孩子,你流觞叔叔走了,我们今日要回去给他举办丧仪,就不再瀛洲多停留片刻,待日后我定会手刃仇人,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嗯,就听主人的。”樾冀乖巧而懂事的点点头。   白邪抱着断裂的流光琴,慢慢的站起身来,对着太上真人一干人等说道,“今日看在流觞与天枢师父的份上,我暂时饶过你们,若有下次,我定亲率万兽万妖踏平瀛洲,遇人杀人遇仙杀仙。天枢虽为我师,但此刻我也算还尽了师徒之情,日后与天枢再无师徒之恩。”   白邪言毕,抱着留光琴,飞出这瀛洲极地,而身后还跟着万兽万妖。   看着白邪离开之后,众人皆感唏嘘,唯独上官慕华嘴角慢慢涌出丝丝笑意......   接下来的路又会如何?命真的是天定的么?回到万窟山的白邪又会经历什么呢? 第六十二章   “让你们寻找的人, 寻得如何了?”回到万窟山,白邪开始遣派一些小妖小怪在岱屿山附近四处打探。   “启禀妖王,我们派出去的人无法探测到初遇小姐的下落, 甚至还会被一些正道之人所截杀,死伤无数。”白邪派出去的一队人里, 为首的那人面色沉重的向白邪汇报此次的情况。   “是谁敢杀我们的人?”   “不是特别清楚,但肯定不是我们同族之人, 妖王我实在不理解, 为何我们要处处忍让?若不是我们一再忍让, 流觞先生也不会魂魄消散,那些修仙之人道貌岸然口蜜腹剑,我们不能再忍让了,那散灵蛊毒若再不驱除,我们妖族的弟兄们也会毒侵五脏不治而亡。妖王,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那海妖说得不无道理,白邪又岂会不知?只是他不是不敢行动,而是怕上官慕华伤害初遇, 他不能再让初遇受到一点点的伤害了。   别看此时白邪是万妖之王,却不过是一个寻不到爱人的无家可归的浪子。他轻轻地闭上眼睛,慢慢的从嘴里吐出一丝冷空气来。   “禀告妖王,我们有一些兄弟, 因散灵蛊毒发作全身溃烂妖力散尽,恐怕撑不了今晚了。”   “走,我们去看看。”   白邪带着一群人来到后山的山洞, 只见洞内停放着十几具腐烂掉了的尸身,那些尸身散发着一股酸臭味,上面还爬着一层又一层的蛆蛆。   白邪上前检查了一番,随手一挥那些尸身瞬间就灰飞烟灭,白邪沉思了一会儿转过来头对海妖说,“你现在带一队小妖前往人界寻找那散灵蛊母,一旦抓到蛊母所藏之身,即刻带回万窟山,听清楚了吗?”   “是,属下遵命。”   待海妖离开之后白邪随手将六角兽招呼过来,附在六角兽耳边嘀咕了几句,那六角兽也非常听话的走了出去。   “樾冀,我让你准备的法场,你可准备好了?”   “主人,我已经选了吉日,法场需用祭祀之物也一一备全。”   白邪所设的法场与别家不同,那是樾冀的素心梦,在那场梦里,所应之景均为一片雪白,空中飘着白雪,缟素布幔在风中飘荡,白邪抱着断裂的流光琴一步步的往山涧上走去,那山顶高耸入云,放佛一伸手就能触到天界宫殿,白邪沉重的脚步在雪地里走出一个个深深的脚印来。   那时白邪还只是山野间的一只小狐狸,耗费千年时光才修炼成妖,一日在山林间遇到一株万年桐木,那桐木生得繁茂,白邪自幼活在山林间,早起听蝉鸣,晚睡听蛙叫,那泱泱流水丝竹悦耳,就如同动听的旋律,白邪醉心于山水音律之间,这才取千年桐木造了流光琴,那段似水光年白邪日日弹奏,时日之久却不曾想这流光琴竟然有了灵性,与白邪终日不离,那日神魔大战流光琴断弦,那琴灵再次转世,便有了流觞。   可如今,流觞还是因白邪而灰飞烟灭。   白邪将流光琴深埋在雪地里,凛冽的寒风吹落脸上横七竖八的眼泪,樾冀站在白邪身边,不敢多发一言。白邪埋好流光琴后,拿出夺魂箫,凄婉的箫声伴随着阵阵雪花,就连空气都透着冷峻的伤。   这是一场特殊的丧仪,没有送葬队,没有哀鸣,没有唢呐声,没有披麻戴孝,但却有凯凯白雪,那纯洁的世界,就如同两人数万年来相知相惜的心,敢与日月争辉的情义。   白邪将酒壶里的桃花醉撒在地上,然后一个闪身便退出了这纯白如雪之地。   再次回到万窟山,只见那些小妖齐刷刷的在洞外静候,在散灵蛊的作用下,妖族已有半数伤亡,如今的人数虽不及那时,但妖力却更甚从前。   白邪看着自己统领的妖族,在想起那些被害死的妖,于是他决定再一次独自前往药师宫拿回解药。   这对于人间而言无疑是一场天灾,须臾之间好几个村镇被毁,尤其是桃花村死伤更重。   白邪令一些海妖先行打探消息,自己则是带着樾冀与六角兽绕到云落村,从村口进入那昔日经年不谢的桃花,已被尽数摧毁,再寻不到半片花瓣,地上皆是一片废墟,还稀稀疏疏的躺着几个被吸干了血的幼童。   “主人,这里为何变成如此模样?”   白邪看了一眼四周,检查了一下那些女童的尸身,无奈的摇摇头,“怕是被中了散灵蛊的妖物所伤,吸干了精血,若是初遇知道这里被我们妖族所伤,肯定会记恨我一辈子。”   “主人,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对初遇够好的,你能为她做的,都为她做了。”   “仙人,你可回来了,我们等你很久了。”   听到有人讲话,白邪抬头看了看前方,只见那何尚德一口一个仙人的叫着白邪。   “你这么急着找我所为何事?”   何尚德突然扑通一声跪在白邪跟前,“仙人,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我的女儿被妖怪抓走了!”   “你将那日的经过详细说一遍!”   “前几天有一批妖怪来我们村子里虐杀幼童,有十几个幼童都被他们吸干了血,眼看我们村子即将被妖怪侵占,还好今日遇到仙人,还请仙人救救我们村子,救救大家吧。”   “放心,你女儿还活着,我定会将她安全的带回来,不会让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的。至于其他的人,我暂时还想不出方法,但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施救的!”白邪轻轻地拍拍何尚德的肩膀,以此鼓励他。   听到白邪这么说,那何尚德这才舒了一口气。   ”哈哈哈......”就在何尚德舒了口气之后,四周响起非常突兀的笑声,那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一样,空洞但又醇厚有力。   “白邪,那老伯识不破你的真元,所以才一口一个仙人的叫着,你倒好意思答应,也不看看你如今是什么身份,你早已不是瀛洲岛赫赫有名的白邪上仙,如今你的是妖王,就是那为害苍生妖族的首领。”蛟鲮狂笑不止,讥讽如潮。   “你胡说什么?白邪明明是上仙,而且还救过我女儿的命,怎么可能会是妖?”听到蛟鲮这般说,那何尚德满脸狐疑,在他心里白邪是顶顶好的上仙,当年若不是白邪出现,自己的老伴跟女儿恐怕早去了阴曹地府报到,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是妖王呢?   “你是说他救过你女儿?这怎么可能?我实话告诉你吧,你那个长得倾国倾城的女儿早就被妖怪给吃了,你还以为你女儿还活着么?我告诉你,如果真的活着,为什么他自己一个人来这,而没带你女儿回来?现在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吧,愚蠢的人类。”   “你......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他杀了我的女儿?”何尚德虽不信白邪杀了自己的女儿,可情绪上还是异常激动,若不是出了意外,那么初遇又去了哪儿呢?   “我不曾杀害过你女儿。”白邪看着此时思女心切的何尚德,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他怎么可能会去杀害自己爱的女人呢?   “如果你没杀她,那我的女儿在哪儿呢?你是妖,你是妖王,是乱杀无辜的妖族首领,你看看我们这个村子,已经被你们妖族毁成什么样子了,而我还在这求你这个杀人妖魔,你还我女儿,还我族人的性命。”   何尚德非常气愤的厮打着白邪,口中骂骂咧咧的,白邪虽然难过但念在他是初遇的生父,只选择一味忍让,可谁知那何尚德不知何故,竟趁白邪不注意之时,一把匕首直接刺入白邪的心脏部位,九尾狐虽说剜心也不一定会死,可那匕首却也是真真切切的刺了进去,白邪觉得胸口疼痛异常,甚至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妖力在明显减弱。   白邪护住心脉,然后将匕首拔出,可当他拔出刀子的瞬间,那何尚德竟然倒在了地上,片刻之间就没了心跳与脉搏,而且那有些破旧的青衫上还渐着白邪的血。   “你为何杀了我爹爹?”   “初......初遇,怎么会是你?”白邪听到声音回头就看到那一脸悲伤与愤懑并存的初遇,此时的初遇眼神中的仇恨是那么的显而易见。   只见初遇狂奔而来,将何尚德抱在怀里,叫了一声爹后就开始痛哭。   “小丫头,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跟什么妖魔鬼怪混在一起,现在知道了吧,他可是亲手将你爹爹给杀死了。”蛟鲮看着自己促成的这一幕心里乐开了花儿,眼带笑意。   “蛟鲮,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白邪衣袖一挥,那蛟鲮被震了出去,嘴角流出丝丝鲜血。   “初遇。”白邪试图将哭得不能自已的初遇拥在怀里,可却被初遇推开。   “你知道吗?从第一次你将我从河里救出并赠予我一城灯火之时,我总觉得我们前往见过,今生只做重逢而已,那时总想着能再次遇到你,喜欢粘着你,有你在身边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怕,任何事情都想与你分享,我在期盼着自己能快些长大,这样就可以跟你一起游遍山河。   爹爹说娘生我时差点难产而亡,当时也是你从天而降。这才使得我娘平安生下了我,你给我赐名,你三番两次救我,爹爹为了答谢你,特命画师给你画像,裱好挂在爹爹的卧房,并令我每日晨昏参拜,不论严寒酷暑从未间断,可如今呢,你怎么忍心将我爹爹杀死,他是那么善良正直,他那么的尊敬你,拥护你,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你是如何下得去手的?”   初遇的情绪近乎奔溃,眼泪如雨珠一直往下流,看向白邪的眼神有仇怨有愤懑有悲痛还有失落,此时的白邪心思全在初遇身上,并未发现周遭的异样。   “初遇,我之前一直跟你说,我有个故事没有告诉你,现在我决定将这个故事告诉你,你上一世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这一世我便来人间寻你,当时只能将你娘亲保住,这才让她顺利生下你,我寻了你这么久,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的亲人,初遇,我们有几世的宿命纠葛。可我从未想过伤害你,一直在你身边保护着你。”   “对,你是不曾伤害我,可是你杀了我爹啊,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觉得我会原谅你吗?”   “我说过我没有杀你爹,你为什么就不信我?”   初遇突然冷哼了一声,“那我看到是什么?我看到是你手中拿着匕首,而我爹爹就倒在你面前,衣服上都是血,你说不是你杀的,换做是你,你信吗?”   这边正在争吵不休,而另外一旁的蛟鲮慢慢的站起身来,只见他摊开手掌,从手掌处升起一团炎火,那团炎火像一把尖刀往初遇这边飞过。   “初遇小心。”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炎火快要刺伤初遇之时,只见小虎子直往这边奔来拦下了这簇炎火。   “啊......”小虎子大叫一声应声倒地,从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小虎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初遇看着此时浑身是伤气息微弱的小虎子心中的悲痛加重不少。   “傻丫头,不要哭啊,你长得那么好看,一哭就丑了。”小虎子抬手擦去初遇脸上的眼泪,一直保持着如春风般温暖的微笑,“不要哭,从小到大都是你在护着我,这一次我能保护你,对我而言已经足够了,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到处跑,让家人担心,你不知道这几天你家人都担心成什么样了。\"   “小虎子哥哥,你不要说了,对不起,是我害死了你,是我害死了我爹爹,是我引狼入室,是我伤害了我们村子的人,这一切罪责都是我。”   “这怎么会是你呢?傻丫头,这不关你的事情,是那些妖怪,是他们肆意杀人还吸干了血,都是那群妖怪的错,初遇,我只恨我自己不是驱魔宫的人,若我是驱魔宫的人,一定能降服了这些妖魔。”   那小虎子说了几句之后,只见双眼慢慢闭上,同时气息也逐停,初遇的哭声在这个萧条而破旧不堪的村子口久久地回荡,同时那份悲伤与仇恨也随着空气慢慢向四周扩散。   可是她不知道接下来迎接自己命运的却是另一番浩劫...... 第六十三章   “师姐, 你这一招高啊,实在是太高了,你是不知道当时白邪的脸都绿了, 那小丫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爹爹死在自己的面前,还深信不疑白邪就是凶手。”回到药师宫蛟鲮一个劲儿高兴的跟上官慕华汇报今天的丰功伟绩。   “哦, 事情办的不错,接下来就再等等, 这段时间切不可轻举妄动, 你只需要帮我盯着初遇就好。”上官慕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新茶, 顿时只觉神清气爽,感觉自己轻快的如同在云端飞翔一般,说不上的舒适与惬意。   “这个你放心,我肯定会帮师姐好好盯着那小丫头的,只是不知道师姐接下来要做什么,可有我效劳的地方?只要能杀了白邪为父报仇,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是不会推辞的。”蛟鲮站在上官慕华身旁满脸堆笑, 如今的他只要能杀了白邪,让他做什么都无所畏惧。   “暂时不用做什么,你只需要盯着初遇就好,其他的事情我会交代下去的, 这里暂且没有其他事情,你先去丹炉看看,记住想办法将初遇的血融入那丹炉之中。”   “是, 师姐,我这就去办。”   上官慕华见蛟鲮离开之后,这才将门扉紧闭盘腿坐在床榻上开始修炼心法。   自从上官慕华接任药师宫以来潜心修炼从未懈怠,不仅道法比在瀛洲更甚,药理也是远远超过其父,不得不说在上官慕华的掌管下,药师宫早已是一番繁荣昌盛之景。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上官慕华这才慢慢的睁开双眼,调整一下内息这才慢慢的往丹炉的方向走去。   越靠近丹炉越能闻到一股药味,此时除了药的味道,还有一丝丝腐蚀的气息,炼药房内除了有丹炉之外,还有一间小小的密室,密室的门扉紧闭,且门缝处有几十只老鼠来回穿梭玩的不亦乐乎。   上官慕华走近后撒了一层白色的粉末,那群老鼠闻到之后忙让出一条道来,只见上官慕华不慌不忙的走进密室,手轻轻地扣在石门上启动按钮,那间密室的门随后立马开了,那密室黑漆漆的一片,石壁上点了几盏烛火。越往里越发觉得诡谲阴森,再往里去隐隐约约听到一群哭声,略显稚嫩的哭声听得人心头也跟着紧张与不安起来。   “大姐姐,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不过是好人家的女儿,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我们的爹娘还在等我们回家呢,求求大姐姐放过我们吧。”被关在密室的一群女孩中年纪稍微大一点的,见到上官慕华到来忙跪在地上一心求饶,其他几个年纪小点的女孩虽然不敢求饶却同样的用非常渴望的眼神盯着上官慕华并小声的啜泣着。   “好人家的女儿又能如何?你们今日的牺牲是值得的,在这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们,并未曾亏待过你们,你们可知如今这人间已被妖魔侵占死伤无数,说不定你们的父母早就成了妖魔腹中的食物了,你们觉得就算是放你们出去,你们能逃过此劫吗?人间已经被妖魔所侵,如果你们想报仇的话,就只有自动舍弃你们的信念,与药炉融为一体,或许这样才能替你们的父母报仇。”   “你胡说,我们在家待得好好的,若不是你将我们掳了,我们哪里会有妖魔,就算有妖魔入侵,那也是你们带给人间的灾祸,我要跟你拼了。”   “放肆,就你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还想动手?”上官慕华将那年纪大点的女孩直接拎起来,“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一会儿会有虫蛇鼠兽那可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你......你这个毒妇,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你这么聪明肯定知道我要做什么。”上官慕华将那为首的女孩直接拎出密室,余下的人吓得都不敢做声,只好含着眼泪害怕的抱成一团。   “你想做什么?”出了密室之后,就站在那药炉的旁边,那丹炉里还发着红色的光,看到那红色的诡异的光,小女孩吓得连连后退。   “你看到那些红色的光了没有?那是人死后的执念,每一份执念都能入注丹炉,而用人的执念提炼出来的丹药,不仅能蚀骨还能噬心,这里面有很多年纪跟你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她们的死相可是相当的凄惨啊。”上官慕华盯着那丹炉看了许久,为了提炼出散灵蛊,她已经杀了太多太多的少女,可她也无法回头了。   上官骏用了大半辈子都只能练出散灵粉,上官慕华却花了短短数年就已经练成了散灵蛊,蛊母虽然已经养活,可要用不少的丹药去滋补,不然蛊母就会老死,一旦蛊母老死,对妖族就构不成威胁,只有让蛊母一直存活在寄主的身体里,才有可能将妖族一并歼灭。   之前还只是放出去一些小蛊虫,都能对白邪造成那么大的影响,若放出蛊母的话,想取白邪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   “你用少女炼药,就不怕遭天谴吗?你迟早会有报应的。”那小女孩很是惊恐的再次往后退去,却被上官慕华给堵住。   “你想逃哪儿去?你若是敢逃走的话,你的弟弟,你的父母都会一夜之间尸骨无存,你还是想想你家人的性命,你要是想通了,就自愿跳进药炉去,若是想不通的话,也没关系。”上官慕华停顿了一会儿,将手指放在唇边吹响,此时有几个毒蜂飞了进来,那些毒蜂如同一个个吸血鬼,睁着红色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个小女孩,“你看见了没有?这些毒蜂可是我专门训练过了的,他们专吃人的骨髓,他们会用那尖锐的牙齿在你身上戳一个个小孔,然后趁你身上的血未流尽之前,就会将你的骨髓一一吸走,到那时你自然能尝到蚀骨灼心的滋味。我也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想,这些毒蜂也可以慢慢的陪你玩。”   “不,不要,你让他们走开。”小女孩一边挥舞着双臂想赶走毒蜂,一边带着哭腔的求饶。   “不想受这蚀骨之痛,办法不是没有,只要你跳进药炉,只要你带着恨意跳进药炉,这些毒蜂自然不会伤害你,你的父母也不会被你所累。”   那小女孩看向上官慕华的眼神带着无比的愤懑,那双眼睛似乎是要滴出血来,只见她带着满腔的愤怒跳进丹炉内,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叫喊。   当她跳进丹炉之后,那丹炉的红色的光芒更加强烈,上官慕华走进丹炉,拿走了炼成的丹药,嘴角竟是藏不住的笑意。   上官慕华拿着丹药,一步步的走进了初遇的房间,小初遇坐在窗前,看着窗户外微风吹过的树枝,那树枝上还轻微的掉着几片枯叶。   “是不是心里觉得不舒服?”   “关你何事,若不是你将我锁在这,我的爹爹怎么会死?我不知道你与白邪有何过节,可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好意思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上官慕华对着初遇大吼一声,“若不是因为你,白邪就不会拒婚,我的爹爹就不会死,若不是因为你,我如今还是瀛洲岛上师父最喜欢的女徒弟,大伙儿最喜欢的师姐,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承受这么多舛的命运,你现在说这些都与你无关,你说的倒是轻巧。”   “你喜欢白邪,白邪就一定要喜欢你吗?感情不是捆绑,如果他不喜欢你,你与他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爱情始终是两情相悦才能获得幸福,强留的瓜从来都不会甜的,若你真喜欢白邪,就不会做这些让他如此憎恶的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突然上官慕华哈哈大笑起来,“你说错了,这些丧心病狂的事情,从来都不是我做的,从来都不是我做的,只会是你做的,你明白吗?是你做的。”   “你这个疯婆子,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是我做的,明明就是你做的,你跟白邪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我恨你们。”想起自己的爹爹,想起小虎子,此时的初遇心头满是怨恨,她恨自己为什么要引狼入室,恨自己为什么一直都那么相信白邪,更恨的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家人。   “你想骂就骂个痛快吧,待会儿你想骂都骂不了。对,你是应该恨我,恨白邪,恨瀛洲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恨这个世道不公的一切,恨吧,想恨就去恨吧,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然以后都没有机会了,你保护不了自己的家人,你是那么的懦弱,如今只有你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你才能保护家人,保护自己,变强大吧,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变强大吧。”   上官慕华看似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堆,可这一堆话却激发了寄生在初遇身体里的蛊母,随着蛊母的觉醒,初遇只觉身体异常难受,感觉随时都会爆炸一样,她双手捂住自己的疼痛欲裂的头,大声的叫喊,“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难受?”   “没什么,只是在你身体里放了只虫子,你这才刚开始,等你适应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啊啊啊......”初遇痛苦的抱着头大叫,那种爆裂的疼痛几乎要毁了自己的求生欲。   上官慕华慢慢的走进初遇,捏着初遇的嘴巴将那颗新鲜出炉的红色的丹药塞进初遇的嘴里,服用了丹药后的初遇像疯了一般的冲了出去,同时周遭带着一股子邪恶的气息。   可是冲出去的初遇又会去哪儿呢?   ===============   “主人,我们到底要怎么办,很明显那小丫头宁可相信他人,也不肯信你半分,你又何苦如此待她呢?”樾冀看着自家的主人一直这么付出,内心也觉得极度不忍,如今除了规劝,竟找不到任何能让白邪暖心的话来。   白邪虽为万妖之王,可却从未做过伤害三界之事,可当今之人为何处处针对他?恨不得让他下十八层地狱。   “涂山那边目前情况如何?”白邪已有很久未回过涂山,但还是会经常让樾冀打听一下涂山的近况,那日婚宴上从涂山离开之后,白邪与涂山几乎是断了任何联系,只是偶尔他那两个哥哥还会来看望他,至于其他的人并未曾见过。   如今的涂山,知晓白邪的身份之后,早就将白邪视为洪水猛兽,恨不得将白邪碎尸万段,如今倒好因散灵蛊毒的作用下,白邪所管辖的一些小妖经常在涂山附近作乱,几次三番将那往生海搅得天翻地覆,那涂山几个氏族的长老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可以压制过白邪的机会,这眼下一来二去的,自然与这妖界结仇。   “涂山的近况不是特别的好,那血盟风多次为难狐帝,要让狐帝维护天界正义,天下公道,势必将你碎尸万段令你魂飞魄散,狐帝与狐后多次与那血盟氏族争锋相对,可偏偏此时大殿下与二殿下都不在涂山,其他氏族多次想夺权,自然不会给狐帝好脸色,狐帝与狐后的处境不见得多好。”   “你让风妖他们前往灵山将我二哥叫回,再派人去羽族送信给大哥,此事刻不容缓。”   “主人,你想做什么,你不能一个人去,这样太危险了,别忘了涂山还有你的命门克星九州鼎,你这样贸然前往太危险了。要去我随你一同前往。”   白邪故作生气的说道,“你现在是我的话都不听了吗?你不能随我一同前往涂山,你要留在岱屿山寻找初遇,我怀疑初遇被上官慕华囚禁起来了,然后你真为了我好,就帮我救出初遇,涂山那边我一定会安排得妥当,到时候来找你会合,记住别辜负我的期望。”   白邪未等樾冀说什么,只化作一道黑烟,转眼就消失不见,那樾冀自然是知道白邪的性子,于是率领一众妖界的士兵往岱屿山的方向走去。   往生海还是之前的往生海,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再也没有那株开的鼎盛的红色花骨朵儿,白邪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那忘川河畔彼岸花开的地方,不知不觉眼眶已经红了。那与初遇的前尘往事都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当白邪赶到涂山的时候,只见除了涂山氏其他氏族的人均在为难着狐帝白渊与狐后涂山雪澜。   “你们身为狐帝与狐后,竟如此护短偏袒,这才使得三界不宁,白邪如今已是妖王,三界也因他生灵涂炭,今日我涂山定要高举正义之旗,维护天下正义。”   “就是,白邪是妖,再不是我们神族之人,如若你们再维护白邪,那就不配做我们涂山的狐帝,还不早早交出实权,要么杀白邪,要么交出君权,你们好好想一想吧。”   白渊始终没有讲话,涂山雪澜则是一副随时准备开战之态,但内心却是极其纠结的,于她眼里,白邪与涂山的子民都是她的责任与使命,她既不能因为白邪而放弃涂山,也不能因为涂山而杀了白邪,这或许是雷厉风行的涂山雪澜此生最难的抉择了。   “狐后,你们如此护短,又怎配当我们涂山的狐后?难不成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妖怪而放弃涂山的子民吗?”   此时一大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可这帝后又是极其的仁慈,此刻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收拾,那血盟风见狐帝与狐后都不说话,于是更加的放肆,不一会儿双方便打成一团。   白邪飞身将涂山雪澜护在身后,随手一挥那群步步紧逼的人便节节后退。   “白邪,你早已不是涂山之人,还不速速离去?”虽然看到自己的小儿子出现并护住了自己,可涂山雪澜在欣慰之余生出更多的担心,“这是涂山的事情,与你无关,还不离开?”   “母后,你生我养我,如今你与父帝有难,我怎么会舍下你们不管呢?”   “今日你若管了这事,涂山如何在三界立威?你搅和进来只会让事情更严重,你明不明白?”   “管了又如何,即便没有今日之事,那血盟风还会再挑事端,何不今日一并给解决了。”白邪双眼死死地盯着那正在大开杀戒的血盟风。   “白邪,你想做什么?切不可冲动。”正所谓知子莫若母,仅一个眼神涂山雪澜便知晓,那血盟风虽然处处给涂山示威,可也不能让白邪杀了血盟风,若血盟风一死天下才真正的是大乱了。   “母后放心,孩儿自有分寸。”白邪冲涂山雪澜笑了笑,于是腾空而起,直接朝血盟风那儿飞去,那红色的衣衫满头的银发在这个阳光闪耀的午后越发显得邪魅不可一世。   “血盟风,听说你最近法力大增,今日我白邪来讨教两招,还请血盟风赐教。”   “你这个妖王,早知道在你出生之时就该打死你,不然也不会有这等祸事,如今人间已是哀鸿遍野,无数仙灵也尽数被毁,那瀛洲如今也不如前,你四处树敌,残害不少无辜生灵,今日我定要你灰飞烟灭永堕万世轮回之苦。”   “原来就是因为你,才害得我不得不离开狐狸洞,也没有朋友,遭受族人的嫌弃,今日我定要将我之前所受的凄寒苦楚一并讨回来。”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二人说完便各自亮了法器,白邪的法器本就不多,如今流光琴被毁,此时的他也就只有五彩琉璃瓶和红鲤线。   “白邪,我说你堂堂一个妖王就这么点法器啊?”血盟风看到白邪的法器之后,免不了嘲讽一番。就这么点法器还这么嚣张,看来自己的胜算又多了几分,堂堂妖王也不过如此。   ”对付你,就这么点法器足够了。”   那轻佻的语气不屑一顾的神情,更加激怒了血盟风,只见血盟风亮出了他的五尺寒冰剑,这五尺寒冰剑是早些年血盟风随自己的父亲前往北冥深渊所寻得的寒冰铸造而成,能杀人于无形,那股强大的寒冰之气十分强大。   五尺寒冰剑出现时,白邪只觉浑身被一股寒气所包裹,他故作镇静的握紧了拳头,平息了一下自己身体里乱窜的气息。   “白邪,三界之人将你传的神乎其神,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这万妖之王还是这么没长进,也不知道你当年是怎么评选上这妖王的?“   “打就打,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白邪再次调整自己的内息,可此时的内息完全不受他控制,只见身体一会儿燥.热一会儿又非常寒冷。   白邪取出五彩琉璃瓶,并从小瓶子里拿出一颗药丸慢慢的放进嘴里,须臾之间只见自己的内丹又变得强大精壮不少。   那血盟风见此情形也不敢懈怠,于是加强了六尺寒冰剑的法力。   可就在此时涂山的上空漂浮着成千上万的黑云,那朵朵黑云就如同一张张狮子口,欲将涂山给吞没,不一会儿妖风阵阵骤雨突至。   电闪雷鸣的片刻,那些血水滋养这片土地。血盟氏族与彤鱼氏族以及涂山氏族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大家都为了自身的利益而豁出性命的争斗。   不一会儿功夫只见与涂山结盟的羽族也来支援。有了羽族的加入再加上白浩与白凛的及时赶到,涂山氏族在实力上更胜一筹。   “父帝,母后,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你们来得正好。快去帮你们的弟弟。”涂山雪澜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媳还有自己的孙女,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们没事就好。”看着自己的父帝与母后并无大伤,转眼就看着此时正在半空中比拼法力的血盟风与白邪。   很明显血盟风占据下风,白邪的功法在血盟风之上,可身为父母的他们还是替白邪担忧着。   白凛从小就护着白邪,用他的话来说护短又不讲理之人就是他,只见他腾空而起直往白邪那边飞去。   “二哥,你怎么来了?”   “我是你哥哥,自然要护着你的。”   “我如今可是妖王,大家都躲着我,二哥这么做,是将涂山立于两难之境。”   “即便你是妖王,那又如何,我只知你白邪是我的弟弟,是我们涂山的三殿下,是父帝母后最小的儿子,其他人如何看待你,跟我无关。”   “那我就多谢二哥了。”   有了二哥的加盟,白邪战斗力再次增加,那血盟风几番失利,从嘴角涌出一口血来连连后退。   而彤鱼氏族与血盟氏族最后也被涂山氏族所制服,可就在此时天上出现一位红衣女孩,那女孩有着一双金色的瞳孔。   “初遇,你怎么来了?”   “我来杀了你......”   “初遇,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杀害你的父亲,你不能听信小人之言,尤其是上官慕华,你知道吗?这一切都是上官慕华所设的圈套,她才是杀害你爹的真正凶手。”   “白邪,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你。”初遇微微侧过头,连看都不想看白邪一眼,那眼神里所折射出来的愤懑与仇怨似乎是要将这个大地给炙烤一遍。   “你为何只信她人却从不信我?”   “我为何要信你?我信过你,可你呢,你杀了我的父母,我信你,我们全村被屠,我信你,我的结果是什么?我的下场将如何?我信你,我的父母就能生还吗?我们全村都能复活吗?我一直以为自己敬仰的是神仙,可没想到竟是个妖魔,怪就只怪我自己,是我自己招惹了妖魔,这才让父母丧命,令全村人丧命。”   “初遇......”看着初遇陷入了痛苦之中,白邪的心也跟着疼痛了起来,“这不是你的错,是上官慕华的错,是她炼成了散灵蛊,是她想杀害全天下的人,是她想让你过得生不如死,这一切都是她,跟我们无关,跟你无关。”   “你住口,那日之事是我亲眼所见,你就是我的杀父仇人,今日我定要让你命丧于此,为我爹报仇。”   初遇说罢,便举起手中的剑往白邪这边冲了过来。   那血盟风见状,觉得自己多了一位盟友,同时再次进攻白邪。   白凛一心护白邪,看着此刻初遇与血盟风一起进攻,怕白邪因感情误事,于是主动迎向初遇,将血盟风留给白邪。   “二哥,你不要伤害初遇,那是初遇,不能伤害初遇。”   白凛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傻弟弟,无奈的摇摇头,眼前这个一心要杀白邪的女孩,又岂是那个曾经不顾自己的生死也要保住白邪的舒漓可比的?除了名字外哪里有初遇的影子?   “白邪,你不要走火入魔了,她不是舒漓,最起码不是你的舒漓。”   “二哥,她是舒漓的转世,你别伤害她好吗?”   眼看自己的二哥跟自己深爱的女人即将展开一场战役,白邪开始着急,他欠舒漓太多太多了,这一世他不想再辜负她了,也不能再辜负她了。   是自己的大意,才让血盟风有机可乘,只见那五尺寒冰剑直接刺进白邪的胸腔,转眼间血便染了衣衫。   “白邪.”涂山雪澜见状赶紧前去支援,她将白邪抱在怀里,用银针及时封住白邪的经脉,“你现在觉得怎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母后,我没事,对不起,是我让涂山遭逢此劫,请母后责罚。”   “这不关你的事,你是母后的孩儿,当初决定生下你时,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母后从未责怪过你,你是仙也好妖也罢,你都是我涂山雪澜的孩儿,都是我们涂山氏的骄傲,母后会一直守护着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   “孩儿求母后一件事,待孩儿身归混沌之后,望母后放初遇一条生路,此事本就不是初遇之过,她什么都不懂,都是命运所趋。”   涂山雪澜看了正在与白凛对决的初遇,白凛早已修成上仙,按理来说初遇定然不是白凛的对手,可观察至今,白凛似乎也讨不到半点好处。   “你这傻孩子,你说什么呢,母后是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先休息一下,让我会会这老狐狸。”   涂山雪澜将白邪安顿好,并给他加了一层保护结界,同时加派了一些人手将白邪保护起来,尔后便独自一人迎战血盟风。   “血盟风,之前我们涂山氏族处处以和为贵,故从未伤害任何人,一直和善待人,这才有了涂山数万年的声望,今日你竟然伤我孩儿,毁我涂山万年基业,若我涂山雪澜今日还留你于世,定是对子民的不负责任,今日你我就此分出个高下,若我涂山氏族残败,今日定当让出君权,隐居巫山,再不过问涂山任何事宜。”   “既然你涂山雪澜都这么说了,此战不战也得战,既然如此,那就废话少说,动手吧。”   涂山雪澜虽法力略逊一筹,但阵法精湛,一盏茶的功夫就将血盟风困在阵法中。   血盟风对于阵法一向都是一知半解,此刻被困内心非常焦急,再看看白凛与初遇这头,白凛虽是上仙,却并不占据上风,初遇的招术毫无章法,白凛思虑许久都找不到要领。   “你一个十几岁的未出阁的姑娘,从哪儿学的这些招数,一招比一招阴损?”   “对付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妖族的同伙,哪里还顾得上是否阴损,当日我爹爹命丧白邪之手,今日我定要取白邪的性命,其他相关的人,我本不想伤害,可你们却助纣为虐,今日就算我命丧于此,也是命定之劫,纵然如此我还是会亲手了结白邪。”   “凛儿,她已经被控制了心智,你不用同她讲道理,要么你能控制住她,要么就只能亲手杀了她,否则你将困在她的修罗阵法中出不来。最后修为散尽,元神寂灭。”眼看着自己的孩儿被困,涂山雪澜迅速赶到,欲助其一臂之力。   “母后,你不要伤害初遇,求母后别伤害初遇,她只是被人控制住了,求母后助她摆脱控制,求母后留她一命。”听到自己的母后要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保护结界内的白邪开始担忧了起来,同时因忧心导致气息紊乱,顷刻便从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来,那保护结界因血的作用失去了效力,白邪赶紧从保护结界逃出,迅速赶到初遇身边,将初遇护在身后。   涂山雪澜看了眼自己不争气的孩儿,将所有的法力聚齐掌心,只见她慢慢一点一点的攻击初遇所布下的修罗阵。   修罗阵乃上古十大死亡阵法之一,此阵法靠布阵之人的精血养护,同时借以星辰之力,一旦阵法被破,那么布阵之人将精血耗尽而亡,换言之想破此阵就必须杀了布阵之人。   此阵法霸道无情,即便是精通阵法的涂山雪澜也只是从古书上看到过,并未亲眼见过,只是从未想过年纪小小的初遇竟然用此阵法来杀白邪,白邪对初遇有情,自然舍不得杀了初遇,杀不了初遇,就破布了阵,破不了阵白邪就会精血耗尽而亡。   “白邪,你知道这个阵法是什么吗?这可是上古十大死亡阵法之一的修罗阵法,如果不能在四个时辰之内破除阵法,你的二哥将会气血耗尽而亡,你忍心看着你的二哥就此丧命吗?”   “母后,您如此聪慧一定还有其他法子的,母后,你再想想别的法子救二哥。”一边是自己爱的女人,一边是自己的亲哥哥,还有自己深深尊敬爱戴的母后,此时的白邪陷入空前绝后的矛盾与自责中。   “破阵之法只有一种那就是杀了布阵之人,所以今日我是一定要除掉初遇,不然你二哥就会因此丧命,白邪,这次母后决不能由着你胡来。”   “白邪,你用不着假惺惺的替我求情,你杀了我的爹娘,灭了我全村,这笔账我今日便与你清算,即便是今日我将死在这也绝不后悔。”   初遇冷哼了一声,同时割破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血液注入到修罗阵法中,而修罗阵法也因新鲜血液的注入变得更加强大。被困于阵中的白凛此时的脸色越发难看。从嘴角处溢出的血迹染红了胸前的白衫。   “凛儿,你先借以内丹的力量护住心脉,母后定会想法子救你出阵。”看着自己的孩儿如此难受,涂山雪澜非常着急,只见她从自己的虚怀处取出一座镶嵌着九条神兽的鼎,此鼎一出,天地变色,原本还是妖气黑云笼罩的天地,顷刻间云雾散开,妖气也被慢慢净化。   涂山雪澜开始作法,修罗阵的威力在慢慢减弱,那白凛的法力也在慢慢恢复。   “你怎么会有九州鼎?”初遇非常惊讶的看着涂山雪澜,“传说中的九州鼎是驱魔宫的圣物,你怎么会有驱魔宫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驱魔宫?你与驱魔宫有何渊源?”涂山雪澜也是一脸不解,三界之中知道驱魔宫的人已经都消失得差不多了,而初遇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娃娃,又是从何处得知驱魔宫的事情。   “你以为你杀了所有的人,就不会有人知道驱魔宫的事情了吗?你真以为你是神,能主宰世间一切么?”初遇遭到反噬之力,嘴角处有丝丝血迹,可她漠然的擦干血迹,一脸冷漠的看着涂山雪澜等人。   “本来打算看在夜儿的份上饶过你,可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既然如此今日我就更加留不得你了。”涂山雪澜也加强了九州鼎的法力。   九州鼎本就是净化妖物的神器,当它出世时,身为妖族的王,白邪明显感到身体不适,妖力在慢慢减弱,如今更是觉得四肢无力。   修罗阵本就是布阵之人心血所化,可如今在九州鼎的作用下,修罗阵的法力所剩无几,眼看着九州鼎的法力即将攻向初遇,白邪飞扑过去挡在初遇前面。   瞬间只听到天空一声巨响,随后便是大家的呼喊声。   “白邪......”   “邪儿......”   “老三......”   白邪在大家的痛哭声中慢慢的倒下,并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可他的双眼依旧追随着初遇,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就如同解脱那般的轻松自在,初遇,这一世我终于可以保护你了,我发过誓的我负了你两世,这一世我再也不会负你了,我做得到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有多开心呀。   “白邪,你醒醒啊,你快醒过来,父帝命令你,赶紧醒过来。”白渊紧紧的抱着白邪,从不轻易表露任何情绪的白渊,眼眶泛潮,忍在眼眶的眼泪竟让人觉得如此心酸。   “老三,你是最努力,最聪明,最上进的三殿下,你不能就这么死了,你可是妖王,你若死了,你手下的那群小妖该怎么办?”白凛也在一旁哭诉,而白浩子代父职开始处理这场□□之后的事宜,涂山雪澜则是拿着九州鼎打算誓死要除掉初遇。   “你知道么?我的儿子,我最小的儿子,一次次因为你而受伤,上一世你还是株花骨朵儿,他日日以心头血浇灌着你,助你修成人身,最后因为你青丝变白发,成为妖王,遭到三界追杀,如今又因你而丧命,你可知九州鼎为何不能伤你性命么?”涂山雪澜手一挥,随后初遇身上出现一件用狐狸毛做成的红色衣衫,“你看到你身上这件红色衣衫了吗?那是我的傻儿子将自己的狐狸毛一根一根的拔下来给你做成的护身符,并倾注了自己的半生修为,可你呢?你又为他做了什么?除了一次次的伤害他,你还为他做了什么?”   初遇看着自己的红色衣衫,脑海中闪过很多之前从未见过的景象,有凯凯白雪阵阵琴声,有彼岸花开半夏,有忘川河畔有往生海,那一幕幕真实的就如同自己经历过一般。而每次闪过的那些场景就如同一把刺刀狠狠地刺伤自己的心脏,心脏疼得无以复加。   “啊.......”初遇双手抱头,对着天空发出痛苦的哭喊,头上的簪子也被震碎的纷掉落,长发在风中凌乱。随后“嘭”的一声,只见初遇的身体被震碎,顷刻间在空中慢慢散开,而那些支离破碎的躯体都被吸进了九州鼎。   此时的九州鼎极不稳定,一直摇晃不停,涂山雪澜与白渊等人纷纷施法。   可这数万年都未发过异动的九州鼎又会发生什么呢?大家都不知情...... 第六十四章   “母后, 这是父帝亲手做的莲花羹,您还是尝尝吧?”   涂山雪澜看了白凛一眼,没有开口, 而是死死地盯着九州鼎,生怕九州鼎会出现什么问题, 从白邪出事之后,涂山雪澜已经好几天滴水未进, 涂山的一切事宜也将如数托付给白浩, 自己便躲在自己的洞府里, 再也不出门。   ”母后,你就吃一口吧,毕竟这是父帝亲手为你熬制的。”白凛依旧劝说,白邪的离去他心里的难过不比别人少,但他知道涂山必须要靠他们撑下去,后续还有妖族的相关事宜还未处理。   “凛儿,你先下去吧,母后想一个人静静。”   “母后......”白凛看了一眼自己憔悴的母后, 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父帝,这才起身退了出去。   “雪儿,”白渊端着莲花羹用小勺子舀了一勺,轻轻地递送到涂山雪澜的嘴边, “我知道白邪的事情对你的打击特别大,我也跟你一样难受,可事已至此, 伤心无用,我们都要保护好自己的身子,事情都还没结束,散灵蛊危害三界,我们还要尽快找出解蛊之法,救三界于水火。”   涂山雪澜疲倦的双眼看向白渊,这才慢慢的张口嘴尝了一口莲花羹,兴许是太久没有进食,这一口下去,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白渊心疼的将涂山雪澜揽进怀里,无奈的叹了口气。而此时放在涂山雪澜身旁的九州鼎正在闪着金色的光芒。   一望无际的黑色的海水呈现在眼前,一位满目仓夷的长者手持收燃枘训男凶咴诤谏的海面上,手中还紧紧地握住一株红色的彼岸花,那彼岸花也不知是何故,就如同萎谢了一般,可即使如此,那位长者还是不肯丢弃。   他一边举步维艰的朝前迈进,一边喃喃的说道,“终于等到你了,这下我们的圣女有救了。”   跨过黑河后便进入一片沼泽之地,那沼泽地上长着一节又一节的芦苇,芦苇大约有半人高,只见那位长者丝毫不畏惧那些芦苇,他轻轻地晃动着手中的收龋那些芦苇纷纷让出一条道来,长者便随着那条道一路西行,再往西走大概十余丈,天空飘起大雪,每前行一步,都能觉得刺骨的寒冷,才走四五步的路程,那位长者的脚上都是血,那些鲜红的血印子,在这片雪白世界里就如同一朵朵开在寒冬里的血色玫瑰,虽然美到极致却也伤到极致。   长者没有放弃,甚至连迟疑都没有,只是咬死牙关继续前行,同时手中死死地握紧那株彼岸花。   看的出来这位长者有些年岁了,那饱经沧桑的脸上写满了故事,他本是圣女座下的莲花圣童,数万年前追随驱魔圣女平定三界战乱,斩妖除魔战功赫赫,如果驱魔宫的圣女叶倾城没有爱上那个妖王,那么他还是能跟随圣女一起承担匡扶天下之责,可惜的是圣女数万年前爱上了妖王,虽然最后圣女化作彼岸花封印了妖王,可自己的最后一丝魂魄便永世囚禁在这九州鼎内的漓火中,除非九州鼎破碎漓火熄灭,否则永远都没办法逃出。   莲花圣童寻找了数万年都没找到救出圣女的办法,之前潜入白邪的梦中想借此告诉白邪关于驱魔宫的事情,想让白邪回忆起昔日的情分救出倾城,可惜白邪早已将前世之事忘得一干二净,今日好不容易逮到涂山雪澜开启九州鼎,莲花圣童这才潜入了九州鼎,可没想到的是那株由圣女真身而化的彼岸花也一起进入了这九州鼎,他想这也许是救出圣女的机会了,只要能救出那漓火之下的冤魂,那么圣女才有可能再次转世。   想到这些,莲花圣童迈着自己流着血的双脚吃力的往前走。   九州鼎内有四季变化,有地形变异,一会儿是白天,一会儿是黑夜,一会儿骄阳正空,一会儿就是大雪弥漫,有山川湖泊有丘陵沟壑,莲花圣童不知道自己行了多久,当来到岩洞时,已经累得直接趴在地上浑身带伤。   岩洞内皆是蓝色的大火,大火中央包裹着四处乱窜的红色的烟雾,那团红色的烟雾在莲花圣童的到来后才逐渐聚拢,一张毁了的容颜,却仍是当世无双。   “弟子拜见圣女。”   虽然身心俱疲但莲花圣童还是勉强撑起自己的身子规规矩矩的朝拜了下去。   “莲花圣童,你不在驱魔宫面壁思过,跑到岩洞来做什么?”那张脸朱唇轻启,早已看不清任何表情。   “弟子不忍圣女之魂受尽万世折磨,今日弟子便要救出圣女,驱魔宫不能没有圣女,天下也不能没有圣女。”   “罢了,我已经习惯了万世的孤独与凄凉,即便能转世又能怎样呢,他都已经不在了,当年我亲手将长剑刺进他的胸腔,亲手将他封印在往生海下,亲手沉了无泪之城。如今被关在这岩洞,也是自己的劫数,怨不得任何人,天劫而已,逃不掉的。”倾城语气冰冷没有任何感情,她所有的感情想必是在她亲手封印自己爱的人开始就耗尽了吧。   当年她别无选择,但凡还有一点点的选择,她又怎么会看着他为自己断尾,却还是将他封印呢?可是他知道吗,她也化作了彼岸花陪了他数万年啊。   她的真身化作彼岸花陪他,而她的灵魂呢,却在这岩洞里日日忍受漓火的炙烤与折磨,可即便如此,只要想起他,心底还是有一丝温柔一丝温度的。   “圣女,如今只有救你出去,才能安定天下,今日我是一定要救你出去的,圣女你知道我找你的真身找了多久吗?可我不确定是不是你,只能一次次的去试探一次次的去设计,故意挑唆沧慕心去抓舒漓,让狼族卷入其中,甚至还将她带入无泪之城,让她见到被压在神坛下的妖王,我一步步的走到今天,就只是希望能救出你,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如今生灵涂炭只有圣女起死回生才能平息这场战乱,我没想过上官慕华对白邪的恨意如此深,深到要让天下人陪葬都在所不惜,若不是涂山雪澜开启了九州鼎我也不能顺利的找到岩洞,圣女,这可是唯一的机会了。”   “莲花,你怎可如此糊涂?我这是天劫,是我当年不顾驱魔宫的祖训坚决与妖王在一起的下场,我必须自己去承担,如今你平添诸多事端,又害了无数人命,我怎么可能还逃得掉?”   “恳请圣女为天下子民思虑,不要再犹豫了。”莲花圣童以头点地苦苦恳求,“莲花所造的杀孽,莲花定会以一人之力承担,绝对不会让圣女为难。如今除了九转莲心外,世间再没有他物能让人间恢复一片祥和,可这九转莲心只有圣女才能使用,圣女,你已经别无选择了。”   莲花圣童朝着倾城的魂魄拜了三拜双眼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圣童,你要做什么?”虽然只是一缕魂魄可依旧有着不可忽视的威慑力,可这威慑力几乎起不到作用,只见莲花圣童慢慢的显示出真身―九瓣莲花,那九瓣莲花在岩洞内飘散。   “啊......”倾城大喊一声,随后那缕残魂在向四周扩散,顷刻间岩洞内一片片的红色花瓣漂浮着,随着花瓣的漂浮,那蓝色的漓火反而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完全熄灭。   当漓火熄灭后,那些红色的花瓣慢慢的聚拢在一块儿,最后变成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那女子一头黑的如瀑布的长发随风飘扬,冷艳的脸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见她随手一挥,那九瓣莲花便立刻握在手心,最后形成了九转莲心。   “圣童,你这也算是天命所归,你助我逃出漓火,我自然也会完成你的重托。”倾城潇洒的离开了岩洞。   此时的天刚刚亮,涂山雪澜难得能睡个安稳觉,自从成为涂山的狐后开始,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好好睡得这么舒坦过了,此刻正靠在白渊的怀里做着甜美的梦。白渊看着自己睡得安稳的良妻,嘴角边露出暖暖的笑容,他轻轻地抬起手,将涂山雪澜额前的一缕头发捋顺放至耳后,那双眼温柔的像是春日的和风暖洋洋的。   “母后,母后,不好了,不好了。”   “你大呼小叫的干嘛,没看到你母后此刻睡得正香吗?”看到白凛冒冒失失的冲进来,白渊忍不住训斥了几句。   “请父帝恕罪,孩儿不是有意冒犯,只是有急事不得不惊扰母后。”白凛朝着白渊跪了下去,“孩儿今早去祭拜三弟,可当我到达巫山时,三弟的灵柩周边有仙泽守护,那强大的仙泽令我无法近身,孩儿不敢擅自做主,特来禀明父帝母后。“   白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起身与白凛等人一起来到栖宫。   当白渊等人赶到时,巫山神坛内盘旋着无数只彩虹鸟,那五彩的羽毛如扇子一般舒展开来,停放白邪尸身的冰棺周遭被强大的仙泽保护着,令他人无法近身。   可就在此时神坛仿佛要炸开一般须臾之间地动山摇......   “是不是神坛出事了?”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后的涂山雪澜忙问到。   “回禀狐后,之前二殿下急匆匆的将狐帝给叫走了。”   “可知是为何事?”   “女婢不知”   涂山雪澜听到女侍这般说,赶紧起身披了件轻纱直往栖宫赶去。   当她赶到神坛时,只见乱作一团,四周全是乱石,“狐帝,你们怎么样了?”   “狐后,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快走。”白渊看到涂山雪澜的出现,脸上写满担忧。   “我怎么能不来?出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可以瞒着我呀?”   “我是怕你着急,看你难得睡得那么香甜,就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涂山雪澜没在理会白渊,而是双眼死死地盯着冰棺,那冰棺上覆盖着的仙泽越来越凛冽也越来越强大。   涂山雪澜取出九州鼎,意外的发现九州鼎此刻也正在回应着,一直震个不停,越靠近冰棺震动得越强烈。   正在此时六角兽发出阵阵哀鸣,樾冀也纷纷赶来,六角兽的阵阵哀鸣竟引得冰棺在慢慢摇晃,涂山的冰棺由亲人的心血注入,只能冰棺内的人自己打开,不能由外人开棺,如若是外人强行开棺势必会遭到反噬,所以纵然大家心里有千万个疑问,最终还是没人敢上前开棺。   “狐后,你想做什么?”白渊将正欲往前走的涂山雪澜拦住,“你可知那冰棺是由我们的心血注入,如果你强行开棺,势必会遭到反噬,你会性命不保的。”   “我知道,”涂山雪澜此时的眼神是那么的坚定,“可我真的放心不下邪儿,如不是有变故,也不会有如此反应,万一是邪儿活过来了,万一是他活过来了呢?你看看这周遭的仙泽,如果不是起死回生,又如何解释?”   涂山雪澜说着说着就靠在白渊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三个孩儿当中,她心里最深感情的那个始终是白邪,而白邪从小到大所受到的折磨都比其他人要多很多。   樾冀领着六角兽走进了试图接近冰棺,“我想我应该能打开冰棺,毕竟我不是你们涂山的人。”   “不行,你跟在白邪身边那么多年,如果你出现意外,那我们该如何向白邪交代?”白浩赶忙制止。   “如果我真出了意外,你们就说我躲在自己的梦里不过问世间事好了。”樾冀坚决要开了那冰棺,可当他靠近冰棺时却无法抵御冰棺强大的仙力,瞬间进入进退两难的局面只能依靠着自己那点微弱的灵力苦苦支撑。   白渊等人见状,纷纷将自己的仙力传输给樾冀,可樾冀本是精灵之身,一时间难以承载这么多的仙力倾注,反而令伤势更严重。   而就在这时九州鼎自动开启,只见漫天都是红色的花瓣,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最后那些花瓣聚齐在一起,一个优雅而冷艳的绝世美人儿站在大伙儿面前,那美人儿手中还捧着一朵莲花。   最早认识驱魔圣女的人已尽数身归混沌,如今怕是连涂山的狐帝与狐后,也不知道此女子的来历。但樾冀却是记得那么清楚,当年就是这毒妇,亲手将自己的主人封印在往生海下数万年,数万年的孤独与寂寞,数万年的时光,又如何偿还得了的。   “你怎么会出现?你不是数万年前早已香消玉殒了么?”   “樾冀,当年是你主人乱杀无辜,我身为驱魔圣女不得不将他封印,而我自己也化作彼岸花;陪伴了他数万年,更何况他还杀了我爹......”   “你胡说,你爹根本就不是他杀的,是东海蛟龙,那老龙王想用你爹来威胁你,逼你交出离魂珠,你爹娘坚决不肯,他就杀了他们,当主人赶到的时候,你爹娘已经死了,那老龙王便趁机嫁祸给了主人,可谁知你从不相信主人,一心只信奸人所言......”   “那木灵呢?不也是被他所杀吗?”   “主人并未杀木灵,木灵自小就跟在你身边,对你言听计从,主人怎么可能会去伤害他?那日木灵与主人在雪山切磋,木灵心甘情愿臣服流光琴,愿意栖身于流光琴,从此便成了流光琴的琴灵,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那流光琴如今何在?”当年倾城对木灵当自己弟弟一样看待,可突然与妖王一道出门,却再也没有回来过,她派人寻遍四海却依旧未寻到一丝踪迹,一日有人告诉她木灵被妖王所杀,再加上自己父母的事情,倾城便自然的将这笔账一并算在妖王的头上。   “琴灵再次转世后变成流觞,已经被人害死了。”   “是被何人所害?”   “我说驱魔圣女,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待你将我主人救活,一切问题就都清楚明白了。”   “妖王何在?”   “就在这个冰棺里。”樾冀屏住最后一口气,说完这话后从嘴里涌出一大口的鲜血来,驱魔圣女见状衣袖轻扬便将樾冀解救出来,随后她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朝冰棺的方向走去。   第一世身为驱魔宫的圣女,却爱上了妖族的王,那时年轻,她宁可不做圣女也要跟他在一起,几次忤逆驱魔宫的长老,最后跨过地狱漓火委身做了一阵子的凡人,只为了与他厮守。   可毫无仙法的她必须要经过人世间的生老病死,他不知从何处听闻只要杀了妖兽并取内丹,修炼成离魂珠便能免遭生老病死轮回之苦,可这离魂珠修成后,成了大家眼中的香饽饽。   数年间各方势力都想杀了她从而获取离魂珠,可离魂珠与她气息相关,他护住她的同时杀了不少人。最后,她选择重回驱魔宫解救天下苍生,并亲手将他封印在往生海下数万年,自己也化作彼岸花,于此同时离魂珠也不翼而飞,没人知道它的下落。   第二世妖王巧遇良机转世为涂山的三殿下,只因当时真身被压制在神坛下,再加上彼岸花的与涂山之人的阻碍,只有部分灵魂再次转世,便成了白邪,同时白邪再次助彼岸花修成人身,便是舒漓,当舒漓死后,白邪坠入魔道,于是那部分残存的灵魂也因此合二为一,再次成了妖王,而舒漓却落入凡尘,转世为初遇。   如今小初遇的灵魂与驱魔女重合,致使驱魔圣女重生,可白邪呢,却躺在冰棺里,一个人静悄悄的躺在这,承受着孤独与寒冷,没人可伴,没人可暖。   这三世所经历过的,感受过的,伤害过的碎片,慢慢的在脑海中织成一张网,注定了相爱的人,不论绕过多少世,轮回多少次,最后这命运的网还是纠结在一起,逃不掉的。   白邪,这一世,你真的没有负我,可如今的我,要如何面对你呢?   倾城每走一步,脚下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眼泪也顺着脸颊一直往下流,那保护着白邪的仙泽,用它强大的力量阻碍着倾城前行的脚步,可纵使如此,倾城毅然绝然往前走去。   当她的手触动到冰棺时,从手心传来的寒凉直入肺腑,她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仙力倾注在手心,她慢慢的作法,这冰棺不管谁开启都会遭到反噬,同时是以血阵开启。   倾城盘腿坐在冰棺旁边,设置了屏障,以防他人靠近,同时用自己的鲜血布成血阵,以血阵来开启冰棺。血阵之内有片片红花飞舞,红光闪烁,不知道消耗了多少鲜血,当冰棺开启,白邪一身红装满头白发的站在倾城面前时,倾城才慢慢的睁开眼睛。   “你是倾城?”白邪看着自己眼前这个绝世美人泪光闪烁。   “你都想起来了?”倾城调整了一下内息,此番救白邪耗费了不少心血与仙力,若不是自己的心血已与白邪相通,怕是要一命换一命了。   “嗯,不管你是舒漓是初遇还是倾城,你都是我最爱的女人,生生世世都离不开的女人。”见到眼前的女子,虽然还是一样的年轻貌美,可再见时已仿若隔世。   倾城慢慢的站起身来,盯着满头白发的白邪看了许久,容颜未老发已白,心里闪过一丝苍凉之感,她颤抖着声音说道,“可你如今怎么成了这番模样了?”   就这一句,令大伙儿泪目了,白邪那时抱着舒漓万念俱灰,悲痛万分的场景历历在目,须臾之间满头青丝变成白发,从此这位绝美的少年,就如同一个怪物一般受尽别人异样的眼光,行走于三界之中。   “我?”白邪呵呵傻笑了一番,“这都是樾冀的鬼主意,他说白头发才是我的标志,毕竟我活了太久太久了,是这天上地下唯一一个活了十几万年的怪物了。”   正在大伙儿沉浸在白邪死而复生后的喜悦中时,突然有小厮前来禀报三界已进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天界前来求助,并扬言之前的事情都可以既往不咎,只希望涂山能出手解三界之危。   涂山雪澜看了白邪一眼,她知道白邪的为人,之前受尽屈辱与伤害,如果白邪说不救,那么涂山肯定置身事外,如今的涂山只想安稳度日不想过问世间任何事,她见白邪未曾开口,便想回拒了天界的使者。   “当年我们涂山的三殿下被他们天界如何欺辱的,天界如今就一句既往不咎便想让我涂山援助?这未免也太不尊重我涂山了吧?如今天下一片混乱都是他们自己人闹出来的祸事,理应由他们自己解决,今日又怎么求到我涂山门上来了,今日我们涂山有喜事要办,就不留来使吃饭了,送客。”   “且慢。”倾城看了一下来使,又看了看白邪,“今日我心情好,可以跟你一道去救人,解了这天下之危,只是我必须面见你们天帝。”   “天帝说过,只要你们答应解此危机,我们尽量满足,我这便回去禀报,还请各位屈尊移驾天宫。”那使者见倾城愿意救人便喜滋滋的回了天宫。   待使者走后,白邪非常紧张的问倾城,“那上官慕华制作出来的毒蛊,何其厉害,至今找不到解药,你确定有把握解了蛊毒,并救治那些受伤的人吗?”   “不单单是人,还有妖族,你身为妖族之王,怎能弃妖族不顾?”   “你的意思是妖族也要救?”让驱魔圣女救妖族,白邪可是从来都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但凡当年驱魔圣女能这么想,那么也就不至于妖族会被三界排斥与唾弃。   “那天族狡猾,要帮他们救人必须达成协议,只有三族签署和平协议,这天下才能太平,才能繁荣昌盛,我之前一直以为驱魔圣女的责任,就是杀尽世间妖魔,永保人间太平,如今才明白驱魔圣女的使命是维护三界的和平,让三界都繁荣昌盛,没有战争硝烟,才能活着,否则数万年过后,这三界又会陷入新一轮的战乱中。”倾城微微顿了顿,“只是此次若想化了危机,还需要一件法器。”   “是何法器?”白凛好奇的问。   倾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九转莲心,又看了看涂山雪澜手中的九州鼎,”法器就是九州鼎。”   涂山雪澜下意识的握紧了九州鼎,脸上闪过一丝丝不解,“这九州鼎究竟是何物?竟然如此厉害?”   这九州涂山雪澜也是无意而得,却不知来历。   倾城脸上闪过一丝苦涩,随后又消失不见,只见她慢慢的娓娓道来,“这九州鼎原本是驱魔宫历代宫主守护的圣物,是第一任驱魔圣女在南海极寒之地所采取的桐木所做,此桐木能静心化戾,当年第一任圣女便用此来化解过一次危机,才有了数万年的太平,光九州鼎的作用只能是平息战乱,无法令那些受伤的人复原,甚至也不能恢复生灵。”倾城摊开手掌,又继续说道,“但如果有了九转莲心的作用,再加上圣女之血就能令万物恢复生机,自然也包括那些受伤了的人与妖。”   “不行,我不赞成你去救人,要用你的血去救人,那这些人还不如不救。”   倾城看了白邪一眼,“怎么都成妖王了,说话还这么孩子气,我是圣女,这是我的使命,但在此之前,我必须要见天帝,要让天帝保证不再为难妖族,与妖族和平相处,我的心愿也算了解,同时我欠了的,也算还清了。”   “我不想失去你。”   白邪将倾城抱在怀里,“我们好不容易才重逢的。”   “我不会死的,相信我,我们都不会死的。”倾城推开白邪,转过身走向涂山雪澜,“不知狐后能否借这九州鼎一用?”   涂山雪澜郑重的递过九州鼎,”既然这鼎本就是驱魔宫的圣物,那我们涂山也应物归原主,圣女又何来借用一说?“   ”那就多谢狐后了“倾城从涂山雪澜手中拿过九州鼎,便化作一片花瓣从栖宫消散,那白邪见状也随之而去......   “驱魔圣女,你说什么?”天宫里天帝坐在正殿一副威仪之姿,“让天界与妖界签署协议,互不干涉,以保永世太平?别忘了你是天族之人,你们驱魔宫世代都是为天族效力。”   倾城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如今人界遭逢此劫,归根究底不过就是天族与妖族不合,数万年前的那场战役,我牺牲了我自己,这才还三界一个太平,如今若不从根源解决问题,会再次发生战乱,一旦战乱受伤的不单单是人界还有天族的利益也会受损,若想三界安宁,只有签署和平协议,才能永保太平。”   “可妖毕竟是妖,就算是妖王保证不侵犯人界,也没办法保证所有的小妖小怪,倾城,你曾经为了妖王背叛过天族,那漓火之刑还没让你醒悟吗?”   “数万年我为了三界安宁,亲手封印妖王,并自毁元神,如今驱魔宫早已四散飘零,找不到任何继承人,短时间内,你们无法找到平息战乱之人,当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抑制散灵蛊之毒,同时签署和平协议。才能化解危机。”倾城没打算再退让,因为她比任何人清楚,如今的白邪不是当年的妖王,他的心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戮。   而她也厌倦了这种无休止的杀戮,以杀止杀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源。只有和平才能享受太平,她之前错了一次,如今再也不会用杀戮来解决杀戮,那样只会酿成新一轮的杀伐罢了。   那天帝深思了许久,最后承诺只要倾城救了人界,让妖族从此不再作恶回到万窟山,天族也自然不会再为难妖族。   虽然这不是倾城最终的梦想,但事已至此也算最稳妥的解决方式,于是点头应允,并表示她恢复人界之日,便是签署和平协议之时。   从天宫离开,倾城觉得自己的心脏微微有些疼,额头一直冒虚汗,白邪见状忙扶住倾城,“倾城,你没事吧?”   倾城摇摇头,示意自己无碍,这才化作一缕青烟往人界奔去。   如今的人界一片荒废,村子一个接着一个被毁,甚至连活着的人都没有,偶尔还能听到一些怪兽的鸣叫,那乌鸦的啼叫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诡谲阴森。   一连走了好几个村子都是此番颓废之景,而这些已被屠杀抢夺洗劫一空的村落还残留着一些散灵蛊。   “你知道这些蛊毒是怎么炼成的吗?”   “具体炼药的过程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是用少女的精血,还有怨念所提炼而成。”白邪听到倾城的问话,便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这些毒蛊不似一般的毒,是由人的怨念所化,可这些怨念太深,九转莲心都无法净化,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经历过什么,能形成这么强大的怨念。”   “这个简单,我们去一趟药师宫的炼丹房估计就有答案了。”   二人查看了一番,便即刻前往岱屿山的药师宫。可这次刚到岱屿山就能感觉到瘴气比之前的要强烈好几倍,而这烟雾毒瘴中都能感受到邪念与怨俊   “这个毒妇不知道又在修炼什么,早知道当年就应该一剑砍了她。”   “生死有命,一切自有定数。我们走吧。”倾城说完从指尖滴出一滴血来,便破解了毒瘴。   这次来药师宫跟以往不同,以往会有很多的小药徒纷纷阻止外人进入,可这次守卫的竟无一人,之前白邪也让六角兽打探过药师宫的地形,所以二人很快就顺利的进入炼丹房。   当二人进入炼丹房之后,隐隐约约能听到有女子凄惨的哭声。哭声时强时弱听不真切,也就无法辨别是从何处传来。   白邪屏住呼吸想辨清楚哭声,可仔细听了许久还是听不真切,于是便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   而倾城则是直奔目的地往丹炉走去,当倾城靠近时。丹炉旁边围绕的怨气就一股劲儿全部冲向倾城。   “倾城小心。”   倾城回头冲白邪笑笑,并未停止前行的步伐。   可就在此时,只见从房间的暗道里有一个少女被扔了出来,那少女看到白邪与倾城二人,吓得蜷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喘,而她的身上隐约可见多处伤痕。   “小姑娘,你怎么会在这?”倾城看到这女孩身上都是伤痕,心头一紧,忙上前抚慰。   可那小女孩竟当倾城是恶人,半句都不敢多讲,只是低下头小声的啜泣。   ”不是说了让你别哭么?你若想为你爹娘报仇,只要你跳进炼丹炉,你就有了本事给家人报仇了。”上官慕华手携摘星剑从暗道内走了出来。   当她出来后看到白邪与倾城先是一愣,随后便露出凶狠的目光,“白邪,上次打不过我,这次带帮手来了?”   “上官慕华,你作恶多端,今日我是代表天族而来,要么你自刎谢罪,要么我将你抓回天族。”倾城很认真了看着上官慕华,以及上官慕华手中的摘星剑。   上官慕华也发觉倾城是在看摘星剑,下意识的用手握紧了剑,“你又是什么人?怎么之前都没见过你?”   “你不觉得我跟舒漓还有初遇有点像吗?”倾城似笑非笑的回答,“准确的来说,我就是舒漓的前世,也就是上古时期平定了三界之乱的驱魔圣女。今日天帝命我前来平息战乱,我想了想,觉得应从源头解决问题。而你便是这源头。”   “你,你想怎样?”上官慕华虽然不曾见过驱魔圣女,可驱魔圣女的丰功伟绩早已在三界传了数万年,若真是圣女驾临,恐怕她的小命也就此而终,上官慕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我只要你解了这场蛊毒,从此不再做任何危害三界之事。今日便可饶恕你。”   “白邪杀了我爹爹,是白邪先杀了我爹爹。”对于上官慕华而言,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爹爹如何惨死的,心头的那份怨恨就从未消停过。   “上官骏作恶多端,私自炼出散灵粉,也是命中该有此劫,而你比你爹更有出息,直接炼成了散灵蛊。你若今日不说出解蛊之法,休怪我对你们药师宫赶尽杀绝。”白邪将倾城护在身后,看向上官慕华的眼神里没有半点怜惜疼爱之色。   “白邪,我想问你一句,你有没有半点喜欢过我?”   “不曾。”冷漠的语气将上官慕华心头最后一丝希望给浇灭,上官慕华摇摇头,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伤感而绝望。   “既然如此,那就亮神器吧。”既然无情又何必执着?上官慕华拔出了摘星剑,只见此剑一出,天帝失色,黑云压境,狂风大作。   白邪也亮出了夺魂箫,两大神器的对峙,引得天地间一片慌乱。   大家都在积极备战,却只有倾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如同看客一般,看着这二人的对弈。   谁知上官慕华突然改变了战略直接举起剑往倾城这边刺过来,可当剑快要刺进倾城的胸口时,那摘星剑也不知何故竟然掉在了地上,失去了一切法力,同时天空也渐渐放晴。   一声“参拜主人”打破此刻的沉浸,只见一位白衣少年郎跪在倾城的面前,那白衣少年郎白邪曾有幸见过,便是摘星剑的剑灵。   “你倒好,过得潇洒,这数万年不见,竟然另投新主了,如今你倒是主人主人的叫的亲呢。”   “星辰无意冒犯主人,还请主人见谅,星辰也并未另投新主。”   “先不管这些,你既然称倾城为主人,又为何杀了舒漓?”白邪得知剑灵竟然是倾城的人后,内心并没有高兴多少,毕竟曾经摘星剑还杀了舒漓。   “那舒漓本就是彼岸花修炼而成,身上并无主人的记忆,连魂魄都不齐全,我当时并不知情,这才误伤了舒漓,我也是伤了舒漓之后,才发觉她是主人的真身转世的,主人,此事也不能全怪我。”星辰剑灵依旧跪在地上再次为自己辩解。   “既然你也是个背信弃义的东西,那我就先收拾了你的新主再来收拾你。”倾城拿出手中的九转莲心再次向上官慕华发起进攻。   那上官慕华没有了摘星剑的帮助,此刻竟变得如此不堪一击,瞬间就被秒杀,倒在地上,身上都是血痕。   “你如果再不说出解蛊之法,我会用锁妖绳将你锁起来,一刀一刀的割破你的皮肤,往你的身上放毒虫,也让你尝尝当年舒漓所尝的情毒之苦。”   “告诉你又何妨?你们也拿不到解药,就算拿到了。”上官慕华仰起头来哈哈大笑,“白邪,你以为打败我,你就赢了吗?我告诉你,我上官慕华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我那么喜欢你,可你对我视而不见,既然我得不到你,你也得不到你心爱的女人。”   “你......”   上官慕华朝白邪招招手,“你靠过来我就告诉你解蛊之法。”   白邪慢慢的将身子靠近上官慕华,而这时上官慕华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刺进了白邪的心口。   “上官慕华,你这个毒妇,比你爹狠毒千万倍。”白邪捂住心口一掌拍在上官慕华的身上,而此时浑身是伤的上官慕华经不住白邪的这一掌,此掌落身上官慕华从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白邪,我告诉你解蛊之法就是彼岸花,也就是你最爱的女人的血,只有她耗尽精血,才能解了毒蛊。”   此时的倾城按耐不住了,从白邪身后窜了出来,举起剑正欲杀了上官慕华。   又岂知那剑灵星辰突然将上官慕华护在身后,“主人,你不能杀她,你不可以杀她。”   “为何?我与她有何渊源?她作恶多端我竟不能杀了她?”   “因为她的前世是你坐下的女童―风华,曾与金童一起服侍过您,那时您与妖王相恋,也是风华为你们传递信息,在她受伤之时,是妖王用自己的心头血救了她,她注定与您有一段俗世的纠葛。而你欠她娘亲一条命。”   听到此处倾城迟疑了一会儿,如果说上官慕华就是她坐下的女童的话,那么她却是欠了她一条命,当年若不是女童的母亲出手相助,倾城早就被东海蛟鲮所杀。也正因为那场战役,才耽误了剑灵星辰与风华的婚事。   倾城收起了剑,语气冰冷,“我确是欠你一条命,可如今你此番作恶,纵然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今日我便亲手斩断你的仙根,从此你上官一族无缘于修仙,同时也不得离开岱屿山,世世代代行医救人。这对你已是最大的宽容了。”   倾城说完再次举起剑,斩断了上官慕华的仙根并散去她半生的修为,同时又重新封印了摘星剑,“星辰剑灵背信弃义,已不再是我驱魔宫之人,现命你世代守护岱屿山的安危,永世不得离开岱屿山,你可愿接受惩处?”   “谢主人仁善,我定守护好岱屿山与药师宫,谢主人体恤。”   白邪与倾城料理好药师宫之事,便离开了药师宫,而接下来就是如何恢复人界的祥和与安宁...... 第六十五章   从药师宫出来, 白邪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牵着倾城,而倾城虽然心里也挺难舍, 但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去完成,这是她的责任与使命。   “白邪, 你现在去一趟天宫,我要去一趟驱魔宫, 你务必拿到天帝的议和书。”   “要去我们一起去!”   “如今你是妖身, 你若去了驱魔宫对你的元神有很大的损伤。”   “我去过。”   “不, 你没有去过,你之前去的只是圣灵带你进入的梦境,你并未去过真正的驱魔宫,如今我们有各自的使命,你先去一趟天宫,只有你顺利拿到议和书,我们的使命才算完成,不然三界还是会有一场战乱。”   “好, 那我先去天宫,等我来到议和书,再去驱魔宫提亲,这一次我说什么都不会放你走了, 不论生死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好,那我在驱魔宫等你。”   得到倾城的承诺后,白邪这才愿意去天宫, 倾城看着白邪离开的背影,内心深处的伤感就似严寒处映雪而红的梅,虽然优雅却是那么凉意袭人。   驱魔宫在无泪之城的尽头,而无泪之城的入口早已被倾城封印,如今唯一能入无泪之城的地方就是那往生海旁忘川河畔处的生死门。   生门是出口,入口则是死门,倾城开启了死门上的阵法,口中轻念咒语,慢慢的死门则被打开,倾城脱下鞋袜赤脚走进了死门。   死门设置的道路则是刀山与火海以及地狱烈鬼加上宿世冤魂,刚入死门之时就像在刀山上行走,刀子一寸寸的从脚底刺入,顷刻间脚上全是血,每走一步地上都是血印子。倾城咬紧牙关艰难的往前走去。   好不容易挨过刀山,接下来就是火海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的火海,那火有漓火与冥火还有炎火,每一种火焰的燃烧都能消损自己的元神,此时的倾城全凭一口气撑着。   当倾城经过这些死亡考验之后,才进入无泪之城,之前无泪之城是一座非常热闹而幸福的小城,也是她与妖王定居的城镇,这里的每个人都非常好客热情,对他们也好,她在这个城镇还有一对父母。   数万年后再次踏进这座城镇,虽然样貌未变环境如昨,可却被她亲手变成一座毫无生机的死城,每个人看似活着其实跟死了无异,日复一日的做着重复的事情,从未间断过,也不跟别人打交道,只是循环的做事。   倾城看着这些于街道上来回忙碌的人群,心头的伤感再不断的扩大,不能的扩大,她抹了一把眼泪,沿着记忆的长河走到一所竹屋前,屋内有一对年近花甲的老人,那位老婆子双眼盯着屋外,好像在期盼着什么似的,而那位老头儿却是一直厨房内做饭,二人不曾开口多说一句话,只是做着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   看到这些倾城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只见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叫了一句“爹,娘。”就已经泣不成声。   倾城朝着竹屋内叩了三个响头,便离开了这座小城镇,每走一步地上都是血色的脚印,而那些血还伴随着花香味,那轻轻浅浅的花香味在空气中慢慢的飘散。   越过无泪之城一直往西就来到了冰川雪峰,这冰川望不到头,而雪峰却是看不到顶,倾城拖着极度疲倦又带伤的身躯,艰难的朝前迈进,那血印子在雪地里更加的清晰明朗。   倾城盘腿坐在雪地上,脑海中浮现出曾与妖王一同在雪地里练剑,弹琴的场景,如今虽然已经找到转世后的妖王,可这该死的宿命,还能让他们重新在一起吗?   她不敢多待,人界目前的状况惨烈,只能稍作停留与怀念又要迈着带伤的脚步朝前走去。   当她越过雪峰就能看到一条黑河,那长长的黑河水上还飘着阵阵妖气,经过黑河就能看到一大片沙漠,当她走到沙漠中央,太阳正中时,那沙漠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倾城被卷入漩涡中,当漩涡停住,映入眼帘的是驱魔宫三个大字。   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只是用石块造成的宫殿,虽不豪华却非常结实与壮观。   倾城启动了石门上的阴阳阵法,石门才慢慢开启,走进宫内,再也不见往日的情景,这个曾归属天族却被天族忌惮的驱魔宫,仿佛一夜之间也随着她从世上消失一般,故地重逢再也不是当年的盛况,倾城看着如此萧条的驱魔宫,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流出。   都说物是人非如今却是真实的写照。   倾城往神殿走去,只见神殿内挂着历代驱魔圣女的画像,驱魔圣女死后便又下一任圣女亲手挂上逝者的画像。   倾城看着历代圣女的画像,虔诚而自责的跪了下去,“倾城不孝,并未将驱魔宫发扬光大,反而让驱魔宫就此萧条败落。今日倾城要用自己的鲜血来还天下一个安宁平和,还望历代圣女相助。”   倾城将自己的血倾注在九转莲心里,只见九转莲心越长越大,整座驱魔宫内飘散着红色的花瓣。   倾城看着那满头飞扬的红色花瓣,嘴角露出欣慰而幸福的微笑,她慢慢的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白邪俊美而妖媚的脸庞......   从天宫拿到议和书的白邪,非常高兴的往往生海赶去,他承诺过倾城一定会去驱魔宫提亲的,当他刚到往生海时,那已经很久不曾闹腾的海不知何故再次闹腾了起来,海面上还飘扬着红色的彼岸花瓣,忘川河畔一行又一行的孤魂在花瓣的指引下经过黄泉路走向永生。   白邪驻足停留,那花瓣将白邪团团围着,在白邪身边盘旋了一会儿才飘走,似做告别之意。   白邪想伸手抓住那些花瓣,可当他伸出手时那些花瓣早已飘走,留给他的只是一缕惆怅与悲情还有思念。   此时人界在彼岸花的庇护之下,慢慢的恢复了往日的生机,那些损毁的村落与田庄也已被修复,那些中了蛊毒的人有些已入轮回之道,有的已经恢复如初,片刻之间天地一片生机怏然,人间一片祥和安详。   白邪将妖族带回了万窟山,并与人界划清界限,同时用擎天柱封印了出口,他将妖族交给了樾冀并令六角兽从旁协助,自己则一人去了人界。   白邪来到云落村直奔何尚德的家中,只见那何尚德正在厨房煮饭,此时的白邪就如同溺水的儿童抓住了最后一丝救命稻草,只见他奔向何尚德抓住何尚德的领口焦急的问道,“老伯,你看到初遇了吗?你知道初遇去哪儿了吗?”   那何尚德用奇怪的眼光看了白邪一眼,“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野人?怎么如此粗鲁?年纪轻轻就一头白发,莫不是个妖怪吧?”   “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想问问你有没有看到初遇?”   “初遇是谁呀?”   “你的女儿初遇啊,你不记得了吗?她出生那会儿天空全部都是红色的花瓣,你再想想,你仔细想想,她的名字还是你让我取的,她从小到大特别的调皮,各种调皮捣蛋的事情几乎都干过。”   何尚德听白邪如此说,心头也觉得空落落的,但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感觉有什么东西被遗忘,他推开白邪,“你这妖怪,不要瞎说,我与我老伴儿虽然想要孩子,可一直没有,你如果再说我有什么女儿,我要对你不客气了,你这样乱说话是再污蔑我,会毁了我一世清名。”   白邪被何尚德赶了出来,一脸绝望的走在路上,为何所有的人都没听过初遇,也没有人知道驱魔圣女,仿佛驱魔圣女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三界之中,众生和平共处,天地一片祥和之景,没有杀伐没有血腥,可众生竟然忘了倾城,记不起舒漓,只有白邪一人记得,只有白邪一人记得,那个他曾用了三世来爱的女子。   当他绝望的回到往生海时,义无反顾走向地狱之门,如果辗转三世都爱不到一个人的话,那么不如了结了此生,看能不能许一个来世,如今九州之地三界之中没有驱魔圣女,也没有妖王,或许他才能与自己心爱的女子再续一场情缘吧!   冥河暗道阴灵纷沓而至,有序投生,白邪抱着必死的信念,来投永生,但他并不想别的阴灵那样,只见他一人默默的走在最后面,直到往生之门的尽头,有一个老妇人此刻正在熬汤,一碗忘情汤药,忘却前尘过往,那些怨仇爱恨都像自己做过的一场徒有遗憾的梦境,醒来后自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是忘情汤药,你确定不要喝吗?”熬汤的老妇人在白邪伸手讨要忘情汤药时,抬眼看了白邪一眼,微微叹息道,随后看了一眼旁边的记忆树,通体透明的树干,以及桃心的树叶,此时竟觉得如此伤情。   “纵然伤情,却始终都不想忘记,所以这汤药我就不喝了!”白邪看了那熬汤的老妇人一眼,心中有所触动。   “其实忘了也未必不是坏事,之前也有一位红衣少女,她当时的情伤比你深得多,她不想记得但又害怕遗忘,所以就将记忆挂在记忆树,而她的记忆之果也掉落万丈冥渊......喂,我都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这么急着去投生啊......”   老妇人话未说完,白邪就转身走向轮回道,可这一世轮回,又真的会跟自己心爱的女子相遇吗?辗转几世又是否能抱得美人归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下部开《蚂蚁修真记》各位小可爱们点个收藏哈! 第六十六章   大千世界, 道法无边,何谓修道,又何为忘情?辗转三世, 你爱的人是否还深深地爱着你?如果失去最爱的人,纵然有无边的仙法, 又有何意义呢?   何为正,何为邪?叶倾城私恋妖王, 纵使她三世都以身殉道, 在天下人的眼中她又何尝不是妖道之人呢?   若不是她贪恋情爱, 又怎么会有上万年前太古时期的神魔大战?同时也不会有散灵蛊毒祸害天下给三界四海九州带来的覆灭之灾,以身殉道恐怕也解不了世人的偏见与离恨,于是她就在道消身陨之时,将世人的记忆也一并清除了,以后没有人知道驱魔宫,没有人知道白邪,更不会有人记得叶倾城,不论是叶倾城还是舒漓还是初遇, 最后都消失在三界四海九州之中。   一场初遇,三世离殇,就此消散了!她以为自己会渐渐遗忘这辗转几世的红尘,可却不知道自己虽然道消身陨, 然灵魂却不渡轮回道,而是飘到了冥渊。   冥渊又被世人称作穷极渊,是鬼界最神秘之处, 数万年来从来没人涉足过,甚至当世之人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叶倾城的魂魄一路跟着一道绿光,从往生海急速下坠,先是越过一片汪洋大海,海面有如数的炎火在闪耀,炎火每闪耀一次都能看到有无数的光点在波动,那些光点像是有道法高深的修士再为其铺路,在这冥河暗道构成一道特殊的风景。   如今的叶倾城只是魂魄之身,没有感情没有思想,甚至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但却死死的盯着那些光点,光点所到之处,都能晕开一朵好看的红色彼岸花。   穷极渊共有三个世界,第一个世界水天一色,风月无边,第二个世界是柳暗花明,繁花似锦,而最后一个世界,也就是最底层的世界,这个世界与别的世界不同,整个世界呈现一片红色的花海,花瓣如龙骨爪,花开无叶,红的似炎火,甚至娇艳中还有丝丝入骨的清香。   叶倾城的魂魄随着花瓣翩翩起舞,再往深处探去,花海尽头有一泽水潭,水潭中有一个圆乎乎的镶嵌着花边的白球,这白球似乎是有生命一般,此刻正在大口大口的饮着水。   泉水叮当,花瓣翩翩,如此美好,这里没有纷杂的人群,没有妖魔鬼怪,甚至除了那个白球,感受不到任何生命,可也正因为有了那个镶嵌着花边的圆鼓鼓的白球,才让这儿注入了生命,有了新生的力量。   叶倾城蹲下身子想触碰一下那个白球,谁知她刚蹲下,白球就突然弹跳起来,水潭里的水溅了她一身,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愣愣的盯着那个白球,既熟悉又陌生,同时还很好奇。   突然那个小白球骨碌滚了出去,一边滚还一边发出诡异的笑声,白球所滚过的地方,都能溅起一路的水花,水花所经过之地,能看到冥火闪闪。   叶倾城寻着白球跟了一路,直到白球停在一座古城门口,这古城与别的古城似有些不同,城门口没有任何守卫,只有四条盘踞着正在吐火的火龙,龙珠含在口中,此龙通体透明,龙须绕着城门盘绕,尤其是那双翅膀,似要展翅而飞。但这座古城包括这四条火龙,却是修仙之人的灵识所化,若叶倾城料得没错,这便是驱魔一族无上阵法,九转阵,只是不知是谁还有如此强大的灵力能开启此阵。   身为鬼魂的叶倾城来不及细想,再看向白球时,只见白球停在城门口就消失了,倾城看着这四条盘踞的火龙,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那四条火龙看到倾城出现,仰头长嘶一声,纷纷围绕在倾城身边,对着倾城喷火,如今的倾城只是孤魂,哪里能经得住这般折腾?   瞬间就在这场漫天大火中化作灰烬,等她醒来过来后,发现自己置身于西溱.......   “娘娘,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铛儿喜极而泣,扑进倾城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如今的铛儿已经及笄,早已不是之前倾城见到的那个小女孩了,长大了的她褪去了稚气多了些青涩。   倾城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掉入了穷极渊魂飞魄散了吗?   可怎么会到了西溱?还有九转阵到底是何人开启?   “铛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在西溱?”倾城勉强支起身.子,羸弱的身.子疼痛非常,她忍不住轻声咳嗽了两声,铛儿见状给她披上御寒的风衣无奈道,“那日我瞒着岛主出去找您还有转世的玲儿,谁知刚到北冥就看到很多妖魔中了蛊毒,大肆屠杀人类,人间就如同地狱,哀鸿遍野,原本以为三界之中会有一场恶战,最后却看到满天的彼岸花瓣,我就马上回河风岛,找岛主爷爷想办法救你!九州三界也就只有你会一而再的牺牲自己拯救苍生了!”   想起那日之事,西溱上下一心,由岛主开启九转阵,这九转阵是驱魔一族最神秘的阵法,但却极其凶险,此阵需要一名修仙者的修为化作火龙,以火龙为形入鬼界,再以龙血施阵,以炎火引灵,九转阵引渡之人只能是火龙一族,能受炎火洗髓脱骨之苦,只有这样才能让人起死回生。   但布阵之人修为受损,轻则伤重则修为散尽而亡!   “那岛主怎么样了?”倾城调整内息,身子虽然还是很弱,但比之前稍微好点,只是不知何故这次醒来总觉得食欲大增,这才刚醒来一会儿肚子就饿得咕咕叫,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莫过于岛主的伤势。   “岛主用自己的修为幻做四条炎火龙,最后在穷极渊找到娘娘您的魂魄,还帮您扫平一切障碍,好让你能顺顺利利的回来,所以岛主的情况很不乐观......娘娘,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去看看岛主!”如此恩德她是无以为报的,但最起码还能给岛主渡一次修为,才刚走到门口就被铛儿给拦住,“娘娘,岛主现在在闭关,估计得百年之后才能出关,岛主已经吩咐过了,岛中一切大事交由您做主,甚至还让您代为管教修然仙长!”   既是如此,倾城这才稍微宽下心,不过让她管理整个西溱似乎有些不妥,她素来就喜欢自由散漫又喜欢折腾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让她一直待在这儿,估计也待不住,此时有伤在身,也就不好四处奔走,索性等旧伤痊愈再说。不过这位修然仙长她倒从来没有听说过,不知道为人如何?好不好相处?   既然有了些兴趣也就不不妨问个明白,“对了,之前在驱魔宫也没有听说过这位仙长的名讳,不知是哪个长老的坐下弟子?”   “他是岛主早些年外出寻找娘娘时,在灵山附近收养的小灵兽,后因仙缘修成人身,岛主对他这个小儿子倒是宠溺得很,幸好现在不在岛上,不然恐怕大家都没办法安生了!”提到河风岛这个惹不起的小仙长,铛儿眼神闪躲似有害怕惶恐之意,仅仅一瞬就消失了。   “你是不是怕他?别怕,以后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的!”倾城道,眼睛往别处瞄,“对了,你们这儿可有厨房?我好像醒来后有点饿了!”   “有的,我这就吩咐下去让厨娘多做一些吃的给娘娘送来!”   “厨娘未必能做出我想吃的东西,这样好了,你带我去,我自己去做!”身为驱魔宫的圣女娘娘,万万是没有自己下厨的道理,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己会做饭,而且一定做得非常的好吃,就像自己天生就是干这行似的,铛儿先愣了愣,最后不得忤逆就只好领着倾城去了厨房。   西溱的厨房通体的琉璃瓦拼接而成,雕花的扶栏隐隐于山涧,炊烟一路轻扬给这座桃花纷纷的仙岛带来了烟火气。厨房门口有对石狮子,此处狮子正咧开嘴笑得十分灿烂,倾城刚走到门口就能感受到强大的灵气,想来这对石狮子是守门之将,以防敌人贸然侵入。   厨房内有好几个厨娘正在忙活,见到倾城行了跪安礼,倾城免去俗礼后就在厨房内四处找寻,厨房很大,有长清殿的两倍大,但能用的食材基本上不多,都是一些桃肉,桃花,冰雪莲,海参,茸丝,这些食材很是名贵,不过现在的她并不想吃这些,反而想吃一些酸辣可口的开胃小菜。   厨房看了一遍果真是有些为难,倾城的脸色也慢慢暗了些,那不争气的肚子竟在众人面前叫嚣着自己的不满。   铛儿朝一众厨娘使了个眼色,厨娘会意后就纷纷退了下去,厨房内只剩下铛儿一人在身侧伺.候,铛儿不解道,“娘娘,这些对我们修仙之人可是灵丹妙药,娘娘不会是都不想吃吧?”   倾城无奈笑笑,“虽然很饿,可这些实在是吃不下,想吃点开胃的小菜,比如凉拌蕨根粉,爆炒鸡丝这些......”   “娘娘,您可是修仙之人,怎么喜欢吃这种东西?要知道您可是三界举足轻重的上神,就连天帝也要敬重几分,娘娘,我给您做点桃肉醉虾和桃酥饼吧?”   铛儿话音未落就开始挽起衣袖干了起来,如今的铛儿比之前长高了不少,干起活来更是十分利索,没多久一盘桃肉醉虾和一份酥饼就已经端上了桌,虽然这些不是倾城想吃的东西,可肚子实在饿得难受,也就打算凑合着吃一点,可谁知才刚咬上一口,只觉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竟全部吐了出去,随后整个人晕了过去。   “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快,快传信给修然仙长,圣女娘娘突然晕死了......” 第六十七章   近日一则火爆的消息传遍四海九州, 那就是上古神族驱魔圣女病重,整个驱魔族束手无策,现广纳杏林圣手为其救治, 以万两黄金作为酬谢。   当然辗转几世大家对驱魔宫知之甚少,至于这位驱魔圣女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但既然是神族那自然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所以那些个挂名或者不挂名的江湖郎中纷纷往西溱奔去, 为的就是万两酬谢的黄金。   隐世数万年的西溱一夜之间变得热闹了起来, 过往的客船不止, 人群络绎不绝,不过这西溱的河风岛是何种修仙圣地,又岂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可以随意进入的?所以在岛屿入口处就已经安插了仙婢把关,有能力者才能给圣女娘娘瞧病,虽说一天来的人不少,但真正有幸能进入仙岛,一睹圣女娘娘尊容的也就那么三三两两。   再来看看那这位圣女娘娘,此时躺在翠梦云床上, 罗绮锦绸为被,整个人脸色惨白,气血两亏,眼袋发黑, 又终日昏昏沉沉,甚至严重时连气息都很微弱,实在是让人担心, 甚至连天族派来圣手都无计可施,只见他仔细瞧了半天都瞧不出什么病来,最后就只是给了些固本培元的丹药,服下虽然没什么坏处,但圣女的病也始终不见好。   河风岛几个掌使仙婢商量后,决定放出炎火信号让修然仙长回岛,可这信号也放出去四五天了,这位仙长仍然不见踪迹,大家这才不得不广纳杏林圣手,却不曾想这位玩世不恭的仙长却突然又回来了。   “不是说过了,没什么事就不要打扰我游历么?女人就是麻烦,生个病还要把我给找回来,再说了找我回来也于事无补啊,我又不是大夫!”一个十五六岁模样打扮的少年,刚入岛就被一群仙婢领进叱佛林,那少年长得十分清秀,白色的道袍上卷云镶嵌其中,淡淡的浅蓝广袖,增添了几分俏皮,一路上噘着小嘴,不悦的情绪呼之欲出,不情愿的进了倾城的洛红殿。   “修然仙长,娘娘都一连病了数日终是没见好,你要是再不回来的话,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该如何向岛主交代?修然仙长已经两千岁了,早已是独当一面的少主了,恐怕此事还是需要您回来主持大局!”铛儿扳着一张脸,圣女娘娘都命在旦夕,可这位风流仙长还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心里想的却是怎么偷偷溜出去玩,一点也不顾驱魔炎火龙族的安危。   “知道,知道,铛儿姐姐,你都当值这么久了,应该累了,你先下去休息休息,从现在起由我来照顾圣女娘娘,你快去吧!”修然仙长笑着说道,直接将铛儿给推了出去,随后关上了殿门,顷刻之间偌大的洛红殿内就只剩下这位玩世不恭的仙长和重病的叶倾城。   修然轻手轻脚的走到翠梦云床边,拨开那罗绮锦绸被,只见一位绝色倾城的女子紧闭双眸,气息微弱,脸色惨白,但即便是这样也掩盖不了那种凄艳的病态美。   好标致的美人儿,四海九州无人能及,修然由衷而叹,虽然他游历四海九州见过不少的美人儿,但如此标致又堪称一绝的莫过于这位驱魔圣女,修然被这美色深深吸引,正欲伸手去触碰,却被一只柔弱无骨的手给拂开,床榻上的女子微微睁眼,凄冷的说道,“铛儿去哪儿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   声音虽带着几分病弱,但却透示着一股威仪,让修然猛然缩起手,不敢再造次,他唯唯诺诺的说道,“我见这位姐姐实在是长得太美了,一时没忍住......”   叶倾城别过头去缓缓的说了句,“你虽然不是驱魔宫的人,但好歹是岛主的养子,切记今后行事不可如此轻浮,以免被人诟病,今日之事我权当你是小孩子在胡闹,但对于岛上其他的仙婢,你要是敢如此造次,我定饶不了你!”   叶倾城一开始还以为这位仙长是位道法极高,修为不俗,仙风道骨的修士,可今日一见就凭那一身的吊儿郎当的样子,就知道是位纨绔子弟,当然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就是这样,如果岛主知道他养了这么个孩子,估计也很是失望之极吧。   “你只是辈分比我大,但也不见得就年长,却一副长辈的样子来教训我,实在是不好,要不是因为你生病了,此时我估计会跟那个一头银发的美男子聊上几句,好不容易这次游历碰上个有趣的人,却被你的病给搞砸了!”修然果真是孩子心性,噘着小嘴一脸委屈。   这次外出游历刚到北冥,就看到有一个满头银发的美男子坐在海边垂钓,海风凄冷,海水汹涌滂湃,哪里是钓鱼的好时节?更何况这北冥的蝣鱼,可是北冥的隗宝,别说是钓了,就当世之人想见上一见都是十分难的事儿,这个满头银发的美男子,竟能坐在那钓了三天三夜,而每到半夜都会发出一阵凄凉的痛哭声。   钓不到鱼会哭的,这可是当世第一人,当然更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个长得好看的美男子竟是用红绳来钓鱼,这倒也是件轶事,游遍大江南北的修然也是第一次见到,所以就打算上前问个究竟,可不论他说什么,那男子都不为所动,再走近后才知道那男子是个睁眼瞎,更可怜的是还失聪。   修然感慨:只是可惜了这么一副好皮囊。   但也就只是匆匆见了一两次,修然就被这炎火信号给急招回来了。   “你说的那个满头银发的人可是北冥族人?”虽说没见过,光听修然的描述倒觉得有些意思,倾城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谁知话音刚落,肚子就突然剧烈的疼了起来,脉象不稳心浮气躁的,又开始吐得昏天暗地。   “你这到底是个啥病啊?就连天界的杏林圣手都诊断不出来!”修然给倾城输了些仙气,又扶着她躺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我又不会看病,把我弄回来也没什么用啊!”   “大概是怕我撑不住,所以想让你回来主持大局,一旦我羽化,西溱总要有人接管的,别忘了岛主现在还在闭关。如今西溱位分最高的也就只有你了!”倾城气息微弱,已经一连病了数日都没进食,早已饿得饥肠辘辘,按理来说修仙之人大可辟谷,每日餐风饮露就行,可她反而像个普通人,仙法与修为越来越弱,甚至一顿不吃就饿得两眼发黑,但吃下去胃里又翻江倒海,   这数日的折腾,也让她瘦了一圈,看上去更加的病弱了,若不是自身气场强大,恐怕就与那邻家病娇小妹一般。   只是这病一直找不到病因,也不是个办法。   “不过你这样病着也不是办法,我不仅要照顾你,而且还不能出去玩。”修然也许是被保护得太好了,心里想的始终是怎么去玩,对于这修仙之事,也不怎么上心,倒也不是不知轻重之人,之前总觉得圣女只是刚从穷极渊回来,仙法受损,有些体虚而已,可如今回来一看,还真是病得挺严重的,自然也有点担心与着急,他眼睛一转,“如果我把你给治好了,你是不是就可以不用管我,随便我怎么出去玩?”   “你就那么不喜欢在岛上吗?”太古时期神魔一役,驱魔宫所剩的几人逃到了此地,再加上与世隔绝,知道的人自然不多,但这儿民风淳朴环境优美,灵气充沛,是个修仙的风水宝地,只是西溱不像瀛洲蓬莱灵山等地,会定期收一些外门弟子,西溱所居住之人基本上都是驱魔炎火龙族,有多少人想进来都进不来,想不到还有人想方设法跑出去,实在是令人费解。   倾城再次认真的打量这个看似纨绔不可一世的少年,其实刚从他的仙法里可以感受到那十分充沛的灵力,倒也不像是个懒散不上进的主儿。倾城心中多了几分好奇。   关于这个问题,修然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自然也不会跟倾城多说什么,只是神色微微黯淡了很多,然后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我天生放荡爱自由,也不想修仙,不想被束缚也是正常的,再说了修仙有什么好玩的,哪里有人间快活?你说是吧?”   “你觉得好就好,不过你若是想找什么人的话,就这种找法就像是大海捞针,等我病好后,我会帮你一起找的!”倾城再次确认了修然也不像是懒散爱玩之人,但变着法子偷偷溜出去,除了找自己的亲人,她已经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修然微微一愣,眼神闪躲,转移了话题,“先不说这个了,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只要我治好你的病,你就让我出去耍个几年的,你可不许赖皮,我这就去查看上古典籍!”   也许人心里都有一个敏感而脆弱之地,任何人都不能轻易触碰,一旦触碰就如洪水宣泄一般,悲伤也接踵而来,修然回到自己的寝殿,屏退所有的仙婢,开始翻箱倒柜找出一堆的上古典籍,一个人极其认真的寻找着,希望能找出关于这种病因的记载,最后不负苦心人,在翻到第三百二十册 典籍时,终于找到了些蛛丝马迹…… 第六十八章   修然抱着典籍冲进洛红殿, 很是骄傲的将典籍扔给倾城,口中直囔囔,“我就说过我一定能治好你这个奇怪的病的, 你先起来,随我去一趟蓬莱仙山。”   言毕, 就开始拉躺在床上的倾城,此时的倾城仍是一张惨白的脸, 只见她轻咳, 一脸不信, “那你倒是说说,我这到底是什么病?”   修然凑近了些,指着古籍上的符文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了出来,“若身弱体虚,脸色苍白,印堂发黑,腹痛难忍,伴有呕吐者, 均为误食妖果,听闻蓬莱仙山有一处避子泉,此泉顺天而成,日月浇淋, 泉水可助患者除掉妖果......你看,这不就是你现在的症状么?”   倾城半信半疑,虽然这说的倒也像是那么回事, 但总觉得不对劲,“你确定这是什么妖果么?我怎么感觉像是灵果?你这古籍不会是天命星官随意杜撰的段子,毫无根据的吧?”   “你这是小瞧我了,这些古籍可都是我云游四海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般人我还不愿意给他看呢,不论真假,咋们还是要去一趟蓬莱仙山的,蓬莱仙山可比瀛洲好玩多了,怎样,要不要去一趟?”   蓬莱仙山与瀛洲、灵山齐名,但蓬莱的修仙者比较高调,所以也比瀛洲闻名,更何况这蓬莱仙山有无数的奇珍异宝,各种灵兽,每年前去拜师学艺的人络绎不绝,不过倾城只是听说过而已,如果能去一趟,说不定能寻得一两只灵兽回来,倒也不错,只是她已经不能再另投师门,毕竟她曾是舒漓那一世时就已经拜入瀛洲长清殿天枢的门下。   虽然想去看看,但如今她的身子,好像不宜出门,倾城叹息道,“我这身子还是就守在这里等着羽化吧!”   那语气三分无奈,七分酸涩。   “你可不能羽化,毕竟是我义父散尽修为才将你从穷极渊拉回来,你要是羽化了可不就枉费了我义父一番心血?放心,我会陪你一起去蓬莱仙山的,只要有我在,不会让你这么快就羽化的!”修然说完也不管倾城愿不愿意,直接将她扛在肩上就跑,轻车熟路就逃出了河风岛。   从河风岛出来两人停在北冥的海域,如今的北冥海水仍是冰凉,海浪翻滚云涌,倾城于北冥尽头注目了一会儿,没看到修然所说的满头银发的少年垂钓者,心中有些失落,但这份失落又不知是为何。   “想不到还是来晚了一步,不然咱们肯定能看到那个银发翩翩的少年!”当然对于倾城的失落而言,修然的失望反而更甚。   “走吧。此地风大浪凶,不宜久留!”倾城开启玄冥伞,载着修然一路南行。   蓬莱在九州之南,东临灵山,仙山中以灵鹤为主构成一道极美的风景,二人刚到仙山脚下的彩云镇落脚,这彩云镇是蓬莱最为繁荣的镇子,镇上有不少的杂耍团在表演节目,爱热闹的修然自然不会错过每一个地方,刚到镇上就骨碌往人群中钻去,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找不到人影了。   倾城被涌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在加上身子不适,体力不支倒在一家买坚果铺子的小摊前,顿时大伙儿围了过来人群中嘈杂议论不断。   “姑娘,你没事吧?姑娘......”面对这一幕摊主自然很是惊慌,但又不能装作若无其事,只好停下手头的活儿,扶起倒在地上脸色惨白的倾城,就在倾城被扶起的一瞬,她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已迷倒众生。   摊主找来板凳让倾城坐下,并帮倾城顺气,等倾城苏醒过来后他又倒了碗温水,“姑娘一看就是外地人吧?刚才你晕倒在这儿,想必姑娘一定是舟车劳顿才会如此,不过看姑娘气色不是很好,是生病了吗?”   倾城放下茶碗,起身揖了礼,“多谢老伯,我确实是外地人,跟着表弟出来寻找失散的亲人,只是刚到此地,我那贪玩的表弟不知道去哪儿了,就留我一人在此,给老伯您添麻烦了!”   “姑娘身子虚弱得很,这马上就要到中午了,姑娘又是一个女儿家,不如就去寒舍休息一下,等找到你表弟,再做打算如何?老朽在这儿也待了几十年了,认识的人也不少,定会倾尽全力帮姑娘寻找亲人的!”老伯一脸和善,倾城看了一眼天空,此时烈日当头,再一个人走下去的话,又不知道会晕在什么地方,再加上确实是有些饿了,河风岛的饭菜都是些桃酥饼,桃花羹,经常吃这些也没有什么食欲,于是便冲老伯点头致谢,“既是如此,那就只能叨扰老伯了!”   那老伯怕倾城累着,就开始收摊回家,老伯的家坐落在郊外,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屋外搭了一个鸡舍,养了群鸡,一个绑着麻花辫的女孩正在给鸡喂食,虽看不清正脸,就那背影也能知道是个可爱灵动小姑娘。   听到有脚步声,那小女孩放下手中的簸箕,飞快的跑了过来,一头栽进老伯怀里,甜甜的喊着,“爹爹,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老伯很是宠溺的将自己女儿给抱起来,“今天你有没有乖乖在家?有没有惹你娘亲生气啊?”   “我才没有,我今天帮娘亲去田里收麦子来,喏,爹爹看看,我的小手手握镰刀都握疼了,您看看都有淤青了!爹爹呼呼!”小女孩把手放到老伯的嘴边,老伯也是很宠溺的给她呼呼,看着这温情的一幕,倾城幸福而笑,谁知肚子突然剧烈疼痛,仿若有什么东西狠狠地踹了她一脚,她扶着一旁的木桩,疼得眼泪都冒了出来。   老伯将怀中的女儿又轻轻放下,“铃儿,你先扶这位姐姐进屋休息,姐姐身子不舒服!”   期初倾城并没细看这个叫玲儿的小姑娘,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当玲儿蹿到自己跟前时,心中似有一股暖流流过,原来这个叫玲儿的小姑娘,竟是河风岛的玲儿,想到玲儿前世如此凄惨今生也算有个好的归宿,心中很是欣慰,所谓的轮回因果大概就是如此吧!   玲儿小心翼翼的扶着倾城,“姐姐,你随我这边来,姐姐,您慢点,我这就去给您倒碗茶水来,您先休息一下!”   玲儿扶着倾城去了自己的小卧室,简单的卧房没有多余的装饰,鹅黄的油灯让屋内更增添了一种别样的温暖,倾城靠在床榻休息,这一刻觉得世间美好如斯,而肚子里的妖果,似乎也感受到宿主愉悦的心情,竟在肚子里一个劲的乱窜。   “姐姐,你长得真美,你笑起来特别好看!”玲儿端着茶碗走了进来,坐在旁边的小矮凳上,盯着倾城眉眼弯弯很是可爱。   倾城给了玲儿一个大大的暖暖的笑容,“玲儿,你也很美,真的,你前世肯定是一个特别温柔善良的小女孩。”前世之事,玲儿已经忘了,但倾城却记得很清楚,若说倾城特意忘记过什么事情的话,那就是与妖王白邪有关的一切吧!   玲儿似乎听了这话心情不大好,原本明亮的眼神瞬间黯淡了,“姐姐,我前世可能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所以......”   倾城瞧见了玲儿眼中的难过与失落,甚至还有隐忍的泪痕,一颗放松的心又开始揪了起来,“玲儿,怎么了?”   玲儿看了倾城一眼,只见她慢慢的卷起自己的衣袖,那条白皙的手臂上有着无数道烧伤的疤痕,“娘亲说这些是我天生带来的,所以我前世应该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所以这辈子都不配拥有美貌,也没有人愿意跟玲儿一起玩!”   看着那些驱之不散的疤痕,倾城的心猛然一疼,她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几岁的孩子,这个像花儿一样盛开的年龄,本能的伸出手想为这个女孩拭去眼角的泪痕,却又停在半空,如此深刻的伤任何语言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玲儿,姐姐答应你,一定会想办法祛掉你身上的伤痕,你相信姐姐吗?”倾城转动着自己的手指,试图用仙法祛除,谁知才刚用仙法,肚子就疼得难以复加,甚至连修为也在消散,于是又不得不松开聚拢的手指。   看来要想治好玲儿身上的伤,就只能去一趟涂山讨得盛世美颜丹了。   “姐姐,玲儿的伤不打紧,只是姐姐,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姐姐,你坚持住,玲儿这就去给您请大夫!”   “玲儿,别去,我这病不是寻常的大夫医得了的,我躺一会儿就好,玲儿别担心!”倾城一边安慰玲儿一边稍作调息,片刻过后才感觉到轻微舒适。   “玲儿,饭做好了,你扶姐姐出来吃饭吧!”厨房内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声音洪亮如雷贯耳,玲儿应了一声:“好嘞”就扶着倾城很是小心的往厨房走去。   简洁的厨房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摆了一些色泽明亮鲜艳的菜,虽说大抵是些野菜果蔬类的,可红红绿绿的让人心头欢喜看了就有食欲。   尤其是那道酸菜鱼,更是让人垂涎欲滴,胃口大开,倾城一碗饭瞬间就见底了,她举着碗盯着老妇人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大娘,我实在是太饿了,能不能再来一碗?”   “你这孩子,瞧你说的是什么傻话,肯定好几天没吃饭了吧?这也不是些什么山珍海味都是些野菜果蔬的,我是听我家老头子说你身体不太好,又赶了好几天的路,想着肯定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所以就做了些开胃的菜,你喜欢就好,这饭啊,绝对管够!”老妇人乐呵呵的给倾城盛了一大碗。   就在倾城吃第四碗米饭时,门口一道白影闪过,一个白衣少年站在倾城旁边,拉着她的手微怒,“你怎么吃这些?你是不能吃这些食物的,我不是给你准备了桃酥饼和云酿吗?”   “可是,这个很好吃,你要不要一起尝尝看?”倾城并没有听他废话,而是又舀了一大碗鱼汤,还很是得意得扬了扬手中像被野猫啃过掉漆的碗。   “真的很好吃?”修然是修士,又是河风岛的继承人,自然不敢在外面吃这些东西,每次出来都是辟谷,就往闹市跑,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当然他不敢吃这些东西,主要是怕影响自己修行,但此刻见倾城吃的如此之香,也有些按耐不住了,咽了咽口水。   接着修然也吃了满满的两大碗,吃到一半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放下碗筷对倾城道,“你知道我在大街上看到谁了吗?我在那群杂耍团里竟看到了那个满头银发的少年,不过他好像过的很苦,我们现在去找他......”   未等大家反应过来,倾城与修然就已经不见了,只是桌子上多了些碎银子。倾城跟着修然走得很急,而她的心中似乎在期待着什么,至于是什么,她也不清楚...... 第六十九章   倾城跟着修然跑了一路, 若不是还有几成修为,照这样的速度跑下去难免不会让人虚脱,当二人跑到一座山头时才停步, 这座山头极其荒芜,杂草丛生, 甚至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凉风习习, 吹乱了长发, 倾城微愣, “你将我带这儿来做什么?这是什么地方?”   如此偏僻之处倒也不像是有人居住之所,倾城心有疑虑,见修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一所很小的破屋不发一言。   “修然,你究竟让我看什么?”倾城又问了一句,这时修然才慢慢回过头来看了倾城一眼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别出声,一会儿就知道了!”   果不其然大约过去一炷香的时间, 只见从破屋内走出来一个衣衫褴褛的银发少年,那少年身上着一件淡蓝色的轻衫,衣服破旧不堪,甚至还淡了颜色, 裤腿还破了好几个洞,一双脏兮兮的手,正用打艚的工具不停的正在打磨着, 一边打磨一边还四处偷瞄,生怕被人抢了去。   而他所打磨的不是别的,正是一架精巧而细致的古琴,琴身为桐木色,色泽明亮,随意撩.拨一二只觉铿锵顿挫五音俱全。   这把琴的构造像极了上古神器――流光琴,倾城微微一愣,这流光琴很早就从九州大地消失,如今这个普通的凡人是如何打磨出来的?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喂,你别过去,小心有埋伏!”眼看倾城正迈步前行,修然想拦住她,可终究是没拦住,再一细看,倾城已经走到那满头银发的少年面前。   倾城友好的同那满头银发的少年打招呼,“你这琴是自己造的吗?能不能卖给我?”   那少年长长微卷的睫毛闪动了一下,他似乎能感受到倾城的气息,竟丢下手中的工具,慢慢的摸索着,往声源之处寻来,修然曾说过这少年是个睁眼瞎,起初倾城还不太相信,但如今看来确实是个瞎子无疑,见他快要摸到自己,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而那少年似乎没有放弃之意,竟继续摸索着前进,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整个人险些倒下,就在他快要倒下之时,倾城伸手扶了他一把,谁知他却飞快的扑向倾城,一把将倾城抱在怀里死活都不肯松开,蠕动着嘴角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痛苦的发出嘤嘤呀呀的声音。   “你......你个臭流氓,我好心扶你一把,你竟然占我便宜,你走开走开啊!”倾城开始挣扎,谁知她越挣扎,那少年反而抱得越紧,虽说这少年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身上却有一股很好闻的沉光佛香,这股子佛香好像在哪儿闻过,很是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大抵是因为这股香味,让倾城一时恍惚竟没能推开他,那少年蠕动了半天终是不能发出一个字来,可从那双眼睛里流出了血泪来,鲜红的眼泪落在倾城艳红的肩上。   “你别哭啊,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哭了?你的家人呢?”倾城最怕人哭,此刻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到这人又是个睁眼瞎,又是聋子,还是个哑巴,说什么也听不到,再多说也是对牛弹琴,于是求助似的看着修然,谁知这该死的修然竟在那吃瓜,完全不想参与。   “你看戏看够了没有?”此时的倾城僵持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只能任由那银发少年抱住。   “这么精彩的时刻,我怎么好意思打扰?想不到我们的圣女娘娘还有这么窝囊的时刻?简直是太精彩了,不过我观察了这家伙好几天了,他一向都是没什么情绪的,今日怎么见了你,就跟见到自己失踪的媳妇一样,实在是令人费解!也许你跟他前世有什么渊源也说不定!”   “我可是驱魔圣女,惩奸除恶,斩妖除魔,再者我尚未婚配,又哪里是人家的媳妇?你莫要胡说,以此来玷.污了我的清誉!”她对眼前这人一点记忆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是人家的媳妇?倾城白了修然一眼,再次伸出手想推开抱着自己的男人。   这男人长得非常俊美而邪魅,尤其是一双狐狸眼更是勾魂,只可惜没能投个好胎,若是投生在一处好人家,说不定也是位翩翩公子,日后还能祸害不少姑娘。   倾城不禁有些惋惜,趁那少年不注意时,微微用了仙法使得自己成功脱身,脱身之后飞快而逃。   “我说圣女,你怎么就这么点出息,就这样的一个人也能让你落荒而逃?”修然跟在倾城身后,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还不时发出笑声来,似乎看圣女出丑是他的乐趣所在。   “你还在一旁说风凉话,要不是你带我来这儿,我至于被这个瞎子整得这么惨吗?”倾城无奈至极,如此一来二去的折腾,身子也沉了不少,似乎困意在慢慢的侵袭,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我倒是觉得此人挺有趣的,不然也不会带你来见他!”修然顿了顿,又往四周看了看,此时天色渐进黄昏,太阳也慢慢西沉,看来今日到不了蓬莱只能再觅个地方落脚,他自己一人哪怕是躺树上也没多大关系,可如今还带着个拖油瓶,“我看天色不早了,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明日一早再去蓬莱吧,我看你又开始犯困了!”   “也只能如此了,不过我走得慢,不如你前去打探,有客栈了就给我捎个炎火信号就行!”   “你一个人不要紧吗?”虽说这女子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圣女,但这时就跟一凡间女子无疑,修然不得不有些担心。   “没事,我一个人没关系的,我想你时不时溜出去也是在找人,带着我始终不太方便,不如你一个人可以四处逛逛,但不能跑远了,如今我仙法大不如前,若是遇到强劲的敌手,恐怕难以应付!”倾城微微道,眼底有一丝温色,她自然知道修然出来的目的,既然如此她也不会多加阻拦。   “那行,真有事,捎个信号给我,我会马上出现!”修然仍是有些不放心,离开之前往倾城随身带着的包袱里又塞了些桃酥饼和云酿。   等修然离开后,倾城调转方向往后走去,那个满头银发的少年,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脚步声时轻时重时缓时急,尤其是那双破了的靴子,脚指头也露了出来,在地上摩擦的脚指头还有着血迹,不过这少年似乎对这些漠不关心,只是慢慢的朝前摸索着,艰难的行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双手在地上探寻,似乎是在找脚印,依照脚印来辨别方向。   若是遇到岔路口,他便会纠结好久,其中有次是倾城故意两条路都走了一段,谁知那少年也摸索着走了一遍,最后发觉自己走错了时又返回原来,重新开始。   有那么一瞬,倾城觉得有趣极了,竟然反反复复折腾了人家很久,直到炎火信号出现,这位圣女娘娘才收了心停止这场你追我赶的游戏。   夜色越来越深,浓黑的像是一副油画,在这泼墨的画作上,星星点点,明月当空,别是一番光景,月光下一个略带疲倦的少女和一个满头银发面容淡漠的少年正一前一后行于月光之下,油画之中。   夜色微凉,微风习习,倾城裹紧了衣衫,将手交错藏于袖中,身子缩了缩,这时那少年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些,只见他走到倾城身侧,高大的身影替她挡了些凉风。   倾城有些恍惚,眼底有些愠色,她侧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侧的男子,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熟稔的气息仿若一人,陌生的竟是看着这张脸想不起丝毫的过往来。   倾城微微叹息,只好由着这人跟了自己一路。   灯火通明的客栈,依旧有熙熙攘攘的人群,进进出出的宾客满座于庭。   这所客栈与别处不同,这儿不仅可以食宿还有雅趣,比如听书,看戏,唱曲,博弈,有人高谈阔论,有人长吁短叹,有人琴音错落,有人评书说文,这唱曲咿咿呀呀长吁短叹的,虽是大雅之举,但总觉得唱戏的人有些幽幽哀怨,于是倾城便找了处听书的地方,上好的雅间里,有清逸的茶香,有煎饼果子,茶点果酒,一边吃着小零嘴,一边听那说书的老先生讲一段荡气回肠的话本子,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当然,与她共桌的还有那个满头银发的少年。   “话说,在上古太初时期,有一个倾国倾城的上神,这位上神传闻是四海九州唯一的上神,一身浩然正气,斩妖除魔,匡扶正义,三界九州之内无人不尊无人不服,可惜啊,这么好的一个女神仙,竟为了一己私.情置苍生不顾,非要与那妖王琴瑟和鸣,生死同穴,妖王终究是妖,绝非善类,妖王最后杀了一万只妖兽取了内丹,杀了妖兽还不解气,还杀了不少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可怜这位女上神最后不得不化去身形,以身化花,以魂镇渊,散去一身的修为,取出七窍玲珑心,这才将妖王压在神坛几万年……”   “那后来呢?这妖王跟女上神的命运如何了?”当然底下自然有吃瓜群众开始了八卦闲聊模式。   “这情是何物?这是让人生不如死,死不能寐的人间至毒,一杯入喉,万劫不复,万劫不复啊……”说书人也开始长吁短叹了起来,后面他讲了些什么,倾城也没有听进去,只是握着茶碗的手越发紧了,侧头看了看自己旁边的银发少年,她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总有些落寞,再看看那少年,青光瞎的双眼竟愠出一丝悲伤。   看来,这妖王与上神的故事,果真是有些伤感而沉重了!就连这个睁眼瞎也觉得悲伤。   就在大家沉浸在这个悲伤的故事中,突然有人大喊一声,“不好了,西厅有人为了一把琴打起来了……”,于是这些人又往西厅奔去…… 第七十章   此处酒楼可是云水涧最好的一家茶楼, 共有四个阁院,分为东、南、西、北,东厅唱曲, 西厅琴棋书画,南厅品茗, 北厅吟诗作对或是听书,这东南西北四厅, 虽然布局相似, 但相隔较远, 彼此互不打扰,只因来此的人比较杂乱而多,有文人墨客,商户官员,也有江湖侠客,甚至还有名门世家,再者就连修仙问道的修士也会在此落脚,如此一来, 倒也是个聚齐八卦之地,修然选了这么处地方,自然别有深意。   不过来这儿的人虽然各行各业五花八门,却从没有像今日这样因一个下棋的跟一个弹琴的对骂了起来。   如此粗暴又不解风情的事, 在这个风情万种的酒楼发生,自然围观者甚多。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那个下棋的听说是从南浔来寻亲的, 而那个弹琴的却是从北冥而来,二人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可不知因何,北冥的人久居深海,身上自然带了些湿气,而那从南浔过来的人却受不得这寒潮,二人比邻而坐,南浔那人说是染上了寒潮身.子奇痒无比,手臂上无端生出一条绿色的长咀虫,于是二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给杠上了。   “你凭什么说是我的寒气让你身上长虫,你哪只眼睛看到了?简直是胡搅蛮缠……”北冥的男子气急败坏的撩拨手中的琴弦,琴声争鸣铿锵,旁人只听得琴声激烈,却听不出内藏的玄机,这琴音玄杀自古以来就不是什么神秘之事了。   再看那南浔下棋的男子,似乎也能轻易洞悉其中的奥秘,他一边满嘴跑火车一边开始摆弄棋盘,黑子白子此消彼长,看似方位错综,其实内有乾坤,最后黑白两子摆成阴阳八卦图,而这阴阳八卦图,又与一般的有些不同,初看时看不出任何端倪,仔细看就能发现这幅图里多了枚棋子,而这么棋子正落在朱雀正中。   擅长精巧布局的倾城不由得感慨,这招实在是高明,如此精湛的棋艺不得不令人佩服,若想破解此局,除非紫薇星落,可这紫薇星又称作帝星,凡人之力如何能落?除非星河扫尾,只是这星河又当如何扫尾?   此时一琴一棋暗自较量,就目前的形势而言,下棋的明显略胜一筹,就二人周身灵泽涌动,波麟点点,虽说是场技艺的较量,实则比试的却是灵力的高低,此番较量对平常百姓而言,倒是没什么影响,可对于修仙者而言会有损仙灵,尤其是对倾城,就更是严重,毕竟如今的倾城,仙力低微,修为所剩无几,若不是有上神之体护身,恐怕已是性命堪忧。   只见她一边暗自观察,一边试图用仙灵护体。   那暗自较量的二人,见没能分出胜负,又加上了些功法与阵法,随着功法的增加,倾城只觉头痛欲裂,勉强支撑着,但双眼依旧死死盯着那个北冥的人。   那人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可记忆是零碎而杂乱的,越想将记忆拾取,不适也随之增进,思虑一寻修为也少了几成。   “你说这二人谁会赢?”如此斗法,实属有趣,尤其是那个下棋的人,在操纵大局的掌控者手中,黑白两子无非就是用来摆弄而已,落子无悔,以一胜万莫过于此,棋盘之上,变化莫测。无人能轻易看透。   当然那弹琴的自然也不落下风,只是这二人这般切磋,一为大雅,二来高明,对于修仙者而言,难得有如此有趣的斗法,怎能不令人称奇?   只是当前的倾城哪里顾得上这些?腹疼难忍胃里翻腾,整个人气息紊乱,好几次用仅剩的修为来维持着,不想让人看出一丝破绽,即便是额头冷汗涔涔。   那位银发少年用他那青光瞎的狐狸眼看了一眼倾城,不知道是用心感受还是真的就看出了个明白,只见他突然迈开了脚步,衣衫褴褛的他与这酒楼的档次实在不符,此番大胆的举动自然能吸揽大多鄙夷的目光,尤其是他那脚指头在地板上走过都能划过一条血痕来,可这少年毫无畏惧,也许是因为看不到吧,世间万物在他眼中已是一副浓墨重彩的黑油画,没有丝毫光亮,如果说这个世界对他而言是黑暗的话,而那个站在他身后的倾城倾国的女子,是他生命中的唯一的一道光,也只有那青光瞎的狐狸眼在看向她的时候多了些温情。   “你要做什么?别去!”倾城情急之下喊出声来,却忘了他是个聋子什么都听不到。   这时倾城气沉丹田,周身零散的灵气再次勉强聚拢,顿时胸口的沉闷感才微微减弱,她睁大双眼紧紧瞪着那银发少年,丝毫不敢放松,前方两人暗自斗法,这聋哑人过去不得分分钟被灭,就在倾城揪着一颗心为其担心时,谁知那少年竟然毫发无损的穿过层层仙障,直接走到那弹琴的少年身边,伸出手去开始四处乱.摸,那弹琴的少年愣了一下,不知这瞎子是要做什么。   就在这微愣之时,北冥少年手指撩拨的速度瞬间就慢了下来,随之只觉胸口一闷,一口老血从嘴里涌了出来,那北冥少年正欲狠狠教训这个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来的瞎子,谁知就在他看到银发少年的模样,眼睛瞪大如铜铃一般,聚齐手掌的仙法又散了去,随后只见他正襟朝那银发少年深深鞠了一躬,激动的喊道,“白邪师兄,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沦落至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这是忘了我吗?我是墨沥啊,你的师弟墨沥……”   白邪是谁?墨沥又是谁?   围观之人面面相觑,那弹琴之人如果真是北冥传人墨沥,那这位穿着破旧的衣衫又聋又瞎,怎么可能会是北冥传人的师兄?   这实在很难让人相信!若说这人是北冥传人的师兄,估计坐下的满堂宾客都能成为天帝的生死至交了。   众人之中一部分人露出不屑的神态,一部分人抱着看戏吃瓜的态度,自然还有人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关注事态的发展情况。   不过对于这件事,修然与倾城的态度又是截然不同,从第一次见到这银发少年开始,修然就觉得他与一般人不同,邪魅又不可一世,再加上绝美的容貌,就算是穿着破旧不堪的衣衫,也掩盖不了那份飒爽与霸气,就如同俯瞰天下放眼九州的君王。   而倾城则是好奇与担忧参半,好奇的是这人到底是不是如北冥那人所说的真是他师兄?而担忧的则是那银发少年到底想做什么?会不会受伤?虽然二人相识也不过才   不过接下来却让大家捧腹大笑,那银发少年慢慢的摸索,先是在那个自称为墨沥的脸上不停的揉捏,墨沥好好的的一张脸都快搓得变形了,却只能保持着一个姿势,想他北冥一族也是修仙界的正统,早些年又在瀛洲修行过,若是他强行将他口中的师兄给推开,自然会落个残害同门之罪,就算这个残疾人不是他的师兄,只是一介凡人,那他身为修仙者如此对待凡人也会遭世人唾骂,甚至可能会被逐出师门,此时只能僵持着身子,什么都不做,因为他什么也不能做。   那银发少年摸了一会儿墨沥的头跟脸后,又往胸.口摸.去,这一摸让墨沥整个人都呆住了,身体不由往后倒去,整个人狠狠地摔在地上。   就这啼笑皆非的一幕也引得众人哄堂大笑起来,墨沥可是正统修士,哪里受得了被人当众讥讽?可眼前的人是个瞎子跟聋子还是个哑巴,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虽说在修仙界有道侣也是正常,可他是个正经的修仙者。那一刻墨沥只恨自己不是个聋哑人。   这一幕,放在其他人身上,可是当众亵渎之罪,但“行凶”之人,又是个瞎子,眼睛看不到,你能奈他何?只能自己生生受着,甚至连发脾气都不想。   当然人群中自然也有人嘲弄讥讽,也有人直呼辣眼睛,而修然倒也是个懂事的,生怕倾城引起不适,到时当众吐了,于是便幻出一把折扇,用扇面挡住倾城的眼睛,谁知倾城仙法慢慢弱了些许,撑不住时就真的张嘴吐了出来。   “你也太不给面子了,还真的当众吐了?”修然略显尴尬,憋住笑,可此时也不能不顾倾城的面子,要知道这位当众吐出来的人,可是四海九州三界之内的驱魔圣女,岂能不要面子?   所以修然只好用仙法将倾城的呕吐之物直接给变没了。   “我没把控好,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倾城拂开折扇,再次盯着那银发少年,正如她心中所想,那银发少年真的只是摸了一下那北冥传人胸口衣衫的符文,双手微微颤抖,有些激动又有些无奈,然后就向案几上的琴摸去。   当银发少年的手指碰到琴弦时,琴音乍然而起,一指撩拨四弦,每根弦均能发出不同的音律,那无意的轻轻一划,流露出来的竟是一首凄凄婉婉的曲子。   这曲子初听只觉惊艳,再听却是惊艳中略带些伤情,就连半躺在地的墨沥都吓了一跳。   这人若不是白邪,又怎么会有如此精妙的琴艺?可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曾经叱咤风云的妖王,怎么会成为这番模样了?   惊讶的不仅仅是墨沥,还有倾城,这首曲子刚出来,她就头疼难忍,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每一个画面鲜血淋漓,让人不忍直视,心中的疼痛在不断的扩散,腹中深种的妖果也开始伺机作乱,倾城抓住一旁看热闹的修然,整个人倒了下去。   修然觉察出倾城的异样,给她渡了些修为,随后扶着她回了房。   倾城这次晕倒的时间比以往都要长,再看看那微微隆起的腹部,可见妖果已经在她腹中逐渐长大,若不尽早赶到避子泉,恐怕事态会越来越严重,此事不能再耽误了。   修然决定次日就启程前往蓬莱,当晚还出去溜了一圈,仍然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不过这都过了那么多年,想找到亲人,是件特别难的事情吧?只是寻了大半世,仍是一无所获,难免有些沮丧。   次日凌晨,倾城才清醒,而这一晚上总是隐隐约约听到有琴声传来,这琴声不远不近,好像就在……   倾城披了件轻衫,拉开门就看到那个银发少年坐跪在门口,而这幽灵的琴声也由此而来,再看看这少年的双手似乎磨了一层血泡。   这是为她谈了一宿的琴么?可是这人为何偏偏对她这么好呢?他们究竟有何渊源?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该不会是她曾经叱咤风云鼎盛时期,斩妖除魔之际,误杀了他的双亲,他也由一个贵族世家公子,一夜血洗前庭,忍受不了这些痛苦与困境,于是一夜白头,沦落成如今的模样,所以这是来找她寻仇的?   初次见面,一顿乱.摸,再次见面直接恶心她,那下次见面岂不是要肆意杀了她?   脑补了这些后,倾城有些自责,伸出手打算扶起这个跪在地上给她弹了一宿琴的少年,谁知道就在二人手指交叉相握时,倾城似乎遭受雷电攻击一般,手指出出现一条红绳,她猛然将手缩了回去,再往空中扔了炎火信号,片刻修然就赶了过来,“想不到这家伙还挺痴情的,竟然在你这弹了一晚上的琴,怪不得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他!”   修然绕到银发少年的身后,轻轻的拍了他一巴掌,玩弄着人家的银发,“白头发的,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家圣女娘娘了?我跟你说,这婆娘虽然长得不错,但凶得很,你是吃不消的,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不如跟我一起回西溱修炼好了!”   “你跟他说话,他也听不到,再者你别乱说话,我可是驱魔圣女,早就封情绝爱,不招惹任何桃花!看上我倒是没可能,寻仇还差不多!”倾城顿了顿,似乎想起别的事情来,“对了,昨日在西厅弹琴的那个叫墨沥的北冥人现在在哪儿?”   “他啊,应该走了吧?你找他做什么?”   “有事,估计没走远,我们现在跟去还来得及!”倾城说完率先出了门,手中的玄冥伞发出异样的绿光,玄冥伞本就是是冥界法器,能辨阴阳识诡谲,这时发出绿光,一定会有别的事情或者特殊的人群靠近。   “那这家伙怎么办?”墨沥指了指仍然跪在地上的银发少年。   “就扔这儿吧!反正他一时也死不了!”昨日之事让她更加确定这个银发的人与北冥是有渊源的,若想弄懂这些怕是只有找墨沥问个究竟了。   墨沥本来打算回瀛洲找天枢问个清楚的,可刚走出云水涧就感到身后有人,而这人脚步轻盈,一般很难让人发现,墨沥从瀛洲回到北冥后就一直四处游历,一来寻找失踪了的白邪,二来是想寻找恢复北冥水源的方法。   迄今已有数百年的时间了,他永远没办法释怀,数百年前,上官慕华放出散灵蛊为祸天下之事,九州大地一片荒芜,北冥自然也不能幸免,而他当时正接受处罚,关在玄灵盏中面壁思过,等他出来后,却只见满天的红色花瓣在空中肆意飘洒,而大地也恢复了往常的生机勃勃,他一向敬重的白邪师兄也因此失踪了。   他为了重振北冥一族,也就离开了瀛洲,但这数百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白邪,便苦修琴艺,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白邪,可是这数百年来终是徒劳无功,直到在云水涧遇到那个少年,他才看到一些希望。   只是那与白邪相像的男人,身上没有半点白邪的样子,实在很难让人信服,所以打算回瀛洲找天枢想想办法。   墨沥知道有人跟着他后,就绕道另外一处偏僻的小道,他本想用隐身咒,却发觉对方的修为竟在自己之上,所以也就放弃使用任何咒法,他缓缓说道,“既然都跟了一路,何不现身呢?”   “不愧是北冥传人,我们藏得如此深,还是被你发现了!”倾城淡然一笑,笑容中仍有几分病态。   出现在墨沥面前的是一男一女,男的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嘴里挂着玩世不恭的微笑,而那女子长得实在是美,美到摄魂,只是这份柔美中带着几许病娇。这一男一女墨沥昨晚也算是见过的,凭着修士的内门摸骨的术法,就知道这二人不是凡人,若不是银发少年的事,他还打算前去与这二位打个招呼,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再见面了!   他与这二人是初次见面,能被人找上,恐怕是与那位银发的少年有关,昨日那银发少年可是与这位姑娘一同来的,说不定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二人各怀心事揖了一礼。   率先开口的是墨沥,“姑娘虽是散了不少修为,但还能维持成这样,可见修为实在是高深,恐怕……”墨沥顿了顿,抬头看去却被倾城身上的上神之光,晃得睁不开眼,这女子竟是上神?   不过也不足为奇,毕竟散了不少修为还能跟踪自己的,肯定不是等闲之辈了,放眼四海九州三界之内,能成为上神的本来不多,只是不知自己眼前的这位是何方之神?   虽然他不认识多少上神,但古籍也看过不少,像涂山九尾狐族天生就是神族,还有九天龙凤一族,虽然一时间还不知自己面前的这位容颜一绝的女子是何神籍,但还是依照北冥一族行了拜见之礼。   倾城也回了礼,“你不用拜我,我不是什么上神,我是有事找你帮忙,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解我心中疑惑?”   “上神请问。” 墨沥做了个请的手势,于是二人并排而行,按照以往修然对这种打探别人隐私的事情一向很感兴趣的,可今日却一反常态,远远的跟在后面并没有跟上前,似乎对前面二人的谈话毫无兴趣,当然也只是别人以为不敢兴趣而已。   “不知上神所问何事? ”墨沥与倾城始终保持着一肩之隔,不敢离得太远,又不敢靠得太近。   “昨日你称那个银头发的人为白邪师兄,他到底是何人?又师承何处?”倾城开门见山,也不想多绕弯子,毕竟腹中的妖果越长越大,她没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如果再不想办法除掉话,只怕会给自己带来祸端,说不定还会给三界带来一场灾难,所以她不想浪费一点点时间。   原先墨沥还以为倾城知道那银发男子的来历,听了这番话,心中有些失落,但也不好过于表示,毕竟这上神与白邪师兄是敌是友都还不明,是万万不能将白邪的事给说出去的,如是友兴许还能一起想想办法,可若是敌的话,那就是害了白邪,“原来上神是为了那人而来,昨日之事是小仙不才,可能是与师兄太久不见,一时认错了人,若是给上神带来了什么困扰,实在是抱歉,不过我看那少年是与上神一起出现在云水涧,还以为是上神的故交,不过以上神的身份背景,不知是如何认识一介凡人的呢?”   “不怎么熟,半路上突然出现的,以为是谁家走散了的,既然你不认识,那是我打扰了,我还有别的事,就此别过!”   “等等,我见上神有些病容,不知上神是不是身子不适?在下认识一位神医,专治疑难杂症,若是上神信得过在下,在下愿意为上神效劳!”虽然倾城轻描淡写你说是半路捡到的,可他看那银发少年看倾城的眼神是不一样的,既然自己分辨不出来,那么不如就让天枢师伯来处理,就算师伯也辨别不出来,还有师尊太上真人,当然他不仅要带上这位上神,还有那个残疾人也要一起带上。   “我这病很是奇怪,这天界的神医看过都束手无策,不知墨公子说的这位神医师承何处?名号是……”这九州之地还有她没接触过的神医?这让倾城有些好奇,若真有的话,那就可能是瀛洲的……   “我认识的这位神医,是瀛洲的天枢师伯,也是太上真人坐下的第三弟子,他平日为人低调,又极好音律,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三界之中很少有人知道他还会给人治病,不知上神是否信得过我,可愿随我走这一遭?”   听到天枢的名号,倾城眼神躲闪,只见她微微低了下头,她当时消除了很多人的记忆,不想让人记得有关于她与妖王前世今生的宿命纠葛,不想让人记得三世的倾覆之灾,更不想让人记得那些蚀骨疼痛之感,可当时她本就法力有限,修为散落,真元化作彼岸花,以此救世,自然没办法消除所有人的记忆,就比如她还记得自己在瀛洲有一位师父,而这位师父就是墨沥口中的云淡风轻喜好音律的神医天枢。   她不敢去瀛洲,也不敢去触碰回忆。甚至更害怕去面对这些,谁知离他们很远的修然突然窜了出来,“既然是神医,又是瀛洲太上真人的弟子,自然是要去信得过,我这位姐姐若有幸能得天枢师父的医治,想必这腹痛的毛病也能药到病除,既然如此那就有请这位小仙官带路吧!”   “修然,你能不能干点靠谱的事情啊?你可知道我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天枢师父了……”倾城瞪了修然一眼,果然是猪队友,这一路上可随时随地都在坑她。   “你不是想知道那人的身世吗?去瀛洲估计是最好的,而且天枢又是神医,正好于你有利,这不是一举两得吗?若是瀛洲也治不好你,咱们再去蓬莱也不迟!”修然自然有自己的考虑,更何况虽然倾城没有开口明说,但总归是想见见自己的师父的,还有他感应到自己要找的人说不定就在瀛洲。   墨沥载着他们二人御剑,须臾之间就三人就已到了东海,东海此刻如同死海一般,毫无生气,凌空之上,看着曾经很是浩大而热闹的四海之首,如今竟是如此萧瑟,心中不由得感慨一番。   “想不到,东海也成了这番模样!如果没有那些事,又该有多好!”墨沥眼中有些失落,还有些难过,也许是想到北冥了吧?幸儿如今没有战事,九州大地一片祥和,只是他的白邪师兄却从这个世间消失了,而当世之人却冷漠的将他遗忘。   “沧海桑田,世事无常,如今这人间一片祥和,三界和睦相处,数万年来终于盼来了这一天,不管牺牲了什么,我想都是值得的,也都没有遗憾了!”倾城也是万般感慨,只是如此感慨却有多了宿命之论,特别是说到遗憾二字,心中似有郁结难解,心底似乎有个声音在问她:“你是否当真就没有遗憾?”,所有的遗憾,最终都是过往,她不知道有没有遗憾,只是有一瞬心口空空如也,像是张口的天幕怎么也填补不了的空白。   “有什么好感慨的,只要大家都活着就好,走了,我们该去瀛洲了!”修然友好提醒,与其感伤过往不如活在当下,或者憧憬未来,浪费时间在这长吁短叹,不如早点去瀛洲,这万一去晚了,说不定又没了。   如今的瀛洲跟昔日不同,昔日刚上岛随处可见练剑打坐的弟子,可如今他们三人都入岛了大半日,竟没看到一个人影。   好不容易在长福殿看到一个小弟子,墨沥就赶忙迎了上去,“这位师弟,岛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都没有看到天鹏师父?不仅没有看到师父,就连其他师伯也没有看到?”   “回墨师兄,今日我们瀛洲出事了?师父与师伯他们都在九天真王宫商量正事,你这会儿来,也算是赶上热闹了,正好一并去瞧瞧……”那小弟子说完,也马不停蹄往九天真王宫奔去。   一听说有热闹,修然也什么都顾不上,紧跟了上去。   九天真王宫的大殿内挤满了人,人群中窃窃私语,殿中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老人,那老人眉间一点红,花白的胡子绑成一小戳麻花辫,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手中拿着一个金色馒头不停的啃,口中还说着一些令旁人都觉得匪夷所思的话。   “我说你们瀛洲这些道貌岸然的仙人,说什么正道正义,竟然在背地里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家就养了这么点鸡,就都被你们给偷光了?偷了我的鸡不成,还把我儿子给拐跑了,今日若交不出我儿子,我一定要把你们的丑行公之于众。”   “我说这位老伯,你那个儿子从来都没上过我们瀛洲,我们瀛洲也不可能让他拜师的,你还是去别处看看吧?至于你说的偷了你们家的鸡,我们瀛洲堂堂正统修仙大家,怎么可能会偷你家的鸡?你可不要倚老卖老,赖上我们瀛洲……”有个弟子一脸正义威仪,位于天英身侧,虽然年纪尚轻,但派头不小,想必是天英重新收的徒弟,也是这瀛洲仙门的大师兄了。   那老伯貌似不吃这一套,依旧耍无赖,口中还骂骂咧咧的,似乎从未将这正统道修的大家放在眼中,吃着馒头还爆粗口,引得众人极其不适,当他撩起衣袖时手臂上那只绿色的咀虫是如此的明显,等等那只咀虫怎么如此熟悉?   倾城盯着他的手腕看了很久,再看看他眉心的红点,这老伯怎么看都觉得奇怪,但一时间又说不上哪儿出了问题!只能简单的初步判断为似人非人。   不过更让修然感兴趣的则是老伯手腕上的绿色咀虫,当时他可是跟踪了那个下棋的许久,最后得知他会在云水涧落脚,才带着倾城去了云水涧。不过那下棋的男子眉心并没有红点,倘若真如那下棋的少年所言,那么这位老伯也是来自南浔,如此一来南浔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两人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刚老伯说瀛洲拐跑了他的儿子,莫非那下棋的男子就是这位老伯的儿子?若是如此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修然挑挑眉,一切都在掌握中。   “我说老伯,像你这种办法在瀛洲可是行不通的,何况这儿可是九天真王宫,你一个老人家,又怎么对付得了这么多修仙者?当然对付这群无耻之人自然是要用无耻之法!”原本藏身于人群中看热闹的修然此时已走入正殿,蹲在那老伯身旁并朝他招招手,“我说老伯,你想不想知道对付这群道貌岸然伪君子的方法啊?”   老伯先是一愣,然后好奇的将耳朵凑了过来,谁知这时修然竟反手抓住老伯的手腕,“我说你这赤鬼王今日可算被我逮住了,这下看你怎么逃!”   修然跟了这赤鬼王也有大半年了,每次都被这厮狡猾而逃,今日在瀛洲的九天真王宫正殿,自然不敢乱来,更何况这里可是有他的命门克星――叶倾城。   “你,你到底是何人?你是如何识破我的?”这位被修然称呼为赤鬼王的老伯一点也不着急,反而继续啃着手中的馒头,只是不停在口中咀嚼并没有咽下去,每咀嚼一次手中的绿色咀虫颜色就深了很多。   “倾城,快来帮我!”为了隐藏身份,倾城与修然商定好,在外面直呼其名就好,倾城自然知道这赤鬼王的厉害,就单凭修然一人恐怕很难将其制.服,当她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眼前一亮,毕竟这么美的女子,可是世间少有,尤其是天枢,见他扯动了动嘴,碍于人多什么都没说,倾城默默的低着头,取出她的法器玄冥伞,转动着伞柄,这把小巧可爱的伞发出清脆的声音,这声音低低诉诉,很是好听。   赤鬼王听到这声音,瞬间晕了过去,而他手腕处的绿虫竟越钻越深,倾城收起玄冥伞转过头对修然道,“这绿虫已经与他合二为一,我虽然让他三魂进入沉睡,但一炷香时间就会醒来,你想做什么。就抓紧时间吧!”   其实倾城也不知道修然找赤鬼王到底是要做什么,但她相信修然自有主张自然也不会多过问,而是起身朝太上真人鞠了一躬,“我与修然并非有意冒犯真人,只是情况紧急,还请真人见谅,今日我们姐弟二人受人之邀,才会前来瀛洲叨扰,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各位见谅,只是舍弟好不容易找到这赤鬼王,定是有要事相问,真人能不能腾出间屋子给舍弟?”   其实一开始太上真人就已经看出了那老伯是赤鬼王,正愁不好应付时,修然就跳了出来,主动揽起这事,当然这对太上真人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自然也不会拒绝。   “师父,不如就让他们姐弟二人住在我的长清殿吧,正好我那儿也没什么人!”天枢屈身道,眼中流转的情意,是如此的明显。   “既是如此,那你就带他们去长清殿吧,但你要小心,这赤鬼王可是狡猾得很,务必要保护他们姐弟的安全!”太上真人一副明洞世事的样子,让大家也稍微宽下了心。   “是,师父!”天枢应道,便领着倾城二人回了长清殿。   长清殿与数百年前并无二样,东院与西院虽仅有一墙之隔,但却比那时更冷清,刚踏入长清殿,倾城脑海中闪过一些林林总总的画面,这些画面有的模糊有的又很清晰,尤其是看到西院石桌上放着的温炉,倾城轻轻地走了上去,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温炉,温炉似乎有记忆一样,竟在与她互动。   通过温炉,她看到四个人正围在一处吃东西,食物被放在温炉中煮,四个人当中除了自己与天枢之外,其他的两人都看不清脸,也想不起什么来,只是那四人吃得非常非常的高兴,还饮了不少君山桃花醉,林间舞剑,月下弹琴,浊酒一壶,两三友人,点滴情.事,一切宛如少年暮色的梦,很美很纯很柔。   “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身体不舒服?”天枢从见到倾城第一眼,就觉得这女孩与舒漓气息相同,开始以为二人修的是同一宗法,但细细想来定然不是,舒漓只在瀛洲修炼过,所以她是不可能认错人的,这么熟悉的气息,一定是舒漓。   倾城转身朝天枢跪了下去,“师父,我是叶倾城,也是您的徒弟舒漓,师父,对不起,我这么久才回来看您!”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不过没关系,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我还以为你们都不想回来了!”天枢扶起倾城,一向云淡风轻的天枢此刻竟是老泪纵横,“你们三个都是我的骄傲,尤其是你跟白邪。”   天枢说完往门口看去,“对了,白邪去哪儿了?他没来吗?五百年前你与白邪牺牲了自己,拯救了苍生,才有如今的繁荣太平,三界和睦,九州欣荣,可白邪却在一夕之间消失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倾城木然,很多事情她都不曾忘记,有些就算记得不深刻,但总是在脑海中有些模糊的幻象,可唯独这个叫白邪的,在她脑中始终是一片空白,甚至就连这个名字都陌生得很,“师父,你能跟我说说这个叫白邪的事情吗?好像很多人都认识白邪,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师父你能跟我讲讲吗?”   “倾城,你......”天枢看了倾城一眼,欲言又止,曾经如此相爱的两人,是如何做到彼此不相识的,若是白邪知道,曾经那么深爱的女子,已经不记得他了,又该有多难过?   “你是不是受过什么伤?我见你脸色不对,让为师给你看看!”天枢从上到下打量着倾城,除了看到她修为溃散,真元受损之外,再感受不到其他,若想了解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何事,恐怕只有进入她的神识灵海中了,如今的倾城已是上神之身,这灵海自然与别人不同,想要顺利进入还需倾城自愿放弃一切执念,以真元引渡才能成功找到灵海,可这对倾城来说也是极大的伤害!更何况她的真元已经受损了,怕是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倾城犹豫了一下,她当然知道师父想的是何种法子,她倒不是不愿,而是怕师父受伤而已,“师父,……”   “你说,你到底把他怎么了?你不说我打死你……”西院的某处房间传来修然叱喝怒骂之声,甚至还有一股强大的妖气在四处冲撞,倾城看了天枢一眼,便不顾一切冲了进去,可里面的一幕竟让倾城不知所措…… 第七十一章   倾城推开房门, 只见屋内妖气冲天,那赤鬼王通身绿得发光,一双血红的眼睛凸得吓人, 而那条咀虫在他体内乱窜,此时与修然对峙, 修然手持长剑依旧嬉皮笑脸,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状态, 也就正因如此才更加激怒了赤鬼王。   赤鬼王似乎有点瞧不上这个对手, 裂开嘴一直在笑, 笑一会儿就开始啃他手中金色的馒头,馒头啃了大半天,却一点都没见少。   倾城如今的修为不如之前,推开门之时,一股强大的妖气迎面直扑,倾城轻念剑诀,赤炎剑夺鞘而出,红得似火的剑在空中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 最后剑尖直指赤鬼,赤鬼恍惚了一下,随后扔出手中金色的馒头,顿时馒头如一根根金色的丝线, 编成一道天罗地网。   “倾城小心!”修然知道倾城身子虚弱,往后退了一步将倾城护在怀中,“你先出去等我, 这种鬼王我一个人就够了!”   “你要是真的能降服他,会想方设法带我去云水涧,然后又将我带到瀛洲来吗?”倾城笑了笑,虽不知鬼王与修然有什么过节,但既然今日已经遇到了,断然就没有不顾之礼,此时的赤炎剑正在试图冲破这张天网,试了几次没有成功后,倾城便收回了剑,她知道玄冥伞是赤鬼王的命门克星,可如果再用一次法器的话,自己也会被玄冥之光,毕竟如今的她已经回到自己的肉身,修的可是火系术法。   “说什么叱咤九州的驱魔圣女?依我看,不过就是一个没张开的丫头而已,还以为能有多大的本事,看在本大爷今天心情还不错的份儿上,今日就先放过你们,等下次再好好的会会你!”赤鬼王轻蔑一笑,亲手将馒头捏碎,顿时只见一大波金色的水扑天而来,这金水中还有大量的毒气。   随后金水便与赤鬼王也一同消失了!   “该死的,又让他给逃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修然心中仍有不甘,本想追出去,可连方向都摸不清了,再加上身旁的倾城气息越来越弱,整个人神志不清晕了过去。   长清殿的东院,琴声优雅而灵动,粉嫩的帷帐里有一个十分精致的女子躺着,只见她双眸紧闭,白皙的脸蛋上有丝丝汗渍,苍白的唇瓣微翕,脉象很弱,似有似无。   “天枢师父,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倾城她到底怎么样了?怎么好好的就成这样了?”屋内修然急得来回不停踱步,双手不停的揉搓。   要知道倾城可是驱魔一族最厉害的王牌,身为驱魔族人是誓死都要守护好他们的圣女,倾城可是他带出来的,要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是万死难辞其咎,圣女牵涉的可是四海九州,如今九州三界四海一片新荣,也是因为有了圣女,倘若圣女有损,他就是罪人。   修然越想越急,越急就越心烦,与在一旁安静弹琴的天枢形成明显的对比。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弹琴?我同你说了半日的话,你能不能吱个声?”   “桌旁有水,自己倒点!”天枢淡漠道,手指依旧拨弄着琴弦。只是这次拨弄的频次速度也越来越快。   修然很是听话的倒了水,狠狠地喝了一大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我能做些什么?她要是出事了,我只能以死谢罪,可我现在还不想死……”   琴声乍然而落,天枢抬头看了修然一眼,“她只是一时吸收了大量的毒气,再加上她腹中的小东西在不断的长大,自身修为不够,这才会陷入昏迷的,不过如今最重要的是要弄懂她腹中到底是何物,想救活她不难,度些修为就好,但要想弄清楚她腹中的东西,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了,除非能说服她放弃执念,进入神识灵海,但这神识灵海一旦开启,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预料,只是她心中执念过深......”   天枢欲言又止,只是柔和的看着床榻上的女子,他此生一共就收了三个徒弟,不论哪一个都是以苍生为重,哪怕是身为妖王的白邪,想起白邪,天枢的眼眶微微湿润。   突然敲门声起,门外的墨沥道,“天枢师伯,我这次出去特意带了个人来见您,您见了一定欢喜。”   墨沥这些年一直在寻找白邪的下落,天枢听到墨沥这么说眼睛放光,“快,快,把人带来,把人带来,一定是白邪,一定是我的白邪回来了!”   天枢在房内思绪纷杂,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白邪已经消失了几百年,师徒二人再次相见,总有一些复杂的情绪在脑海中翻滚,昔日种种也一一展现。   期盼了很久的木门终于被推开了,腐臭中夹杂着沉光佛香的味道,脚趾头在地上重重的摩擦,撞击声一阵又一阵,甚至还有沙哑的咿咿呀呀声由远而近。   天枢虽然心中已猜到了几分,但仍是不敢回头,他仰头逼回眼泪,最后缓缓地转身,只见一个满头银发的少年正跌跌撞撞小心翼翼摸索着前行,脚趾头都裹露在外,原是白皙修长的手也变得粗糙无比。   “白邪,你怎么成如今这幅模样了?这数百年来你与倾城到底经历了什么?我这个师父一无所知,白邪......”天枢眼眶湿润,他扶住白邪坐好,看着他成如今这副模样心中有一丝疼痛,他看了看倾城,再看看白邪,这原本好好的一对佳偶怎么就被命运折腾成这样?   天枢先是抚琴一曲,琴声婉转如林间嬉闹的小鸟,山中自由流淌的小溪,鸟语花香,春光无限,白邪晃了一下脑袋,瞬间进入睡眠状态,天枢随手一挥,白邪就已经被换上干干净净的瀛洲校服,身上自带的沉光佛香味,也慢慢的散了出来,换上干净衣服后的白邪也恢复了以往的风流倜傥英俊帅气,他与倾城二人此刻躺在一张床上,看上去是如此的登对。   天枢设了一道仙障,整个瀛洲岛就连一直苍蝇都飞不出去,而他则盘腿而居,房内点燃了二十四根火烛,火烛成一字型排开放在床边,他逼出自己的神识,潜入到白邪与倾城的神识灵海中。   天枢最先进入地狱鬼门,鬼门一开,冥道的罗刹鬼怪层出不穷,在那群鬼魂之中,有个长得高大邪魅的男子,那男子浑身是伤满目伤情,迈着血步趟过雪山火海,当他成功抵达往生海后,就坐在海边任凭海水侵蚀他的每寸带血的肌肤,阴灵往渡争先恐后却只有这个满头银发的男子坐在原地失声痛哭。   一壶浊酒烧心灼肺,就在他过轮回道时,却主动封印了五识,再次投生却变成了一个又聋又瞎又哑的残障。   他投上的是一个刚出生就死了双亲的孤儿,一个人在山林长大,饮过马尿,跟狗抢过食物,因为他的身体状况,无法跟让旁人正常沟通,所以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后一个人漂泊到北冥。   想不到好好的一介妖王竟沦落至此,多少令人有点唏嘘,不过这五识,虽说是自己主动封印,要是想破了封印也不是件难事,而这找回来的关键人物,就是自己最爱的人。   天枢本想继续查探,却被白邪的灵海给弹了回来,他重新聚齐精气神,再次潜入了倾城的神识灵海,倾城是驱魔炎火龙族,她的神识灵海在一片红光普照的火海中,四条看护的火龙盘踞,不让任何人靠近。   天枢本以为会与这四条火龙有一场殊斗,谁知倾城的神识却自行引路,天枢紧随引路灵龙来到一片红色的花海中,在花海中央有一汪泉水,此泉水从天而流,泉水中央有一层仙泽,而在这处以修为浇灌的泉水中,有一个圆乎乎的白球,白球周边裹着一圈红色的花瓣,这白球很是软萌可爱,正在吸纳强大的仙灵。   天枢忍不住伸手触碰,可就在指尖即将碰到时,那白球突然弹跳起来,往天枢怀中蹭了去,蹭了天枢一身的水。   天枢被这白球给萌到了,双手紧紧抱着舍不得松开,谁知这小白球突然变成红色,周身涌现出大量的妖气,但这是倾城的神识灵海中,如果天枢妄动仙法的话,势必会伤害到倾城,最后天枢咬破自己的手指,以血画就符咒来封印白球体内的妖气,再将白球重新放入泉水中,重新回到泉水中的白球,像是个贪吃的孩子,正在大口吸纳灵气。   “你倒是吃得痛快,却不知道供你灵气的人,修为都要散完了。你可知修为散尽,即便是神也会羽化的!”   听到天枢这样说,那白球就没再吸纳灵气,而是直接跳入泉水中,泉水深处传来嘤嘤的哭声。   想不到这白球竟如此懂事通人性,天枢坐在泉边又念了一遍清心咒,将这咒语一并封印在白球体内,做好这一切后才从灵海中出去。   探寻两人的神识灵海,已是耗费了不少修为,回归肉身后,天枢灭了二十四根火烛,同时将他们二人给唤醒。   “啊......”醒来后倾城看到自己旁边躺着一个很好看的男子,吓得大喊一声,用被子紧紧地包住自己,双手警惕性的护在胸前,再细细看着这男子的脸,还有那一头银发,又看了坐在琴案前的天枢,“师父,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不是跟你们一起上岛的吗?”天枢依旧在抚琴,虽说二人都已经醒过,可那神识灵海多少会有些损伤便抚上一曲,以助二人恢复。   是这样吗?不过此时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反正他也都已经上岛,但摸清他的身份不就是此次上岛的目的之一,“师父。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天枢抚琴的手指稍微停了会儿,然后又轻轻向琴弦扣去,口中淡淡说道,“他叫白邪,是为师以前收过的徒弟,本是位霁风朗月的上仙,却因造化弄人,宿命轮回,为了一个自己爱的女人,由天道堕妖道,成了叱咤九州的妖王,但他秉性敦厚,心性善良,即便是入了妖道,成了妖王,也从不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只可惜他爱的女人,却为了天下苍生选择牺牲,而他也万念俱灰,主动封印五识,甘愿入了这轮回道,从此成了凡间的废物,眼不能看,耳不能听,口不能言,没有感觉,没有痛苦,所以你看他即便是双脚磨起血泡身上伤痕累累,也不觉得一丝痛苦,只是这样却如行尸走肉的活着......”   天枢一边拨弄琴弦,一边轻柔的说到,声音轻柔缓缓,感受不到任何情绪,就如同讲述一个从别处听来的戏本子,只是心里的情绪,也就只有自己能明白,毕竟他拨弄琴弦的手指在他讲述这段故事之时,越收越紧,越收越紧。   “想不到他竟是个情种!只是有点可惜,本该是一对有情人,却因种种终是没能在一起!”听完这个故事,倾城看向白邪的眼神里多了一些温和,甚至有点觉得惋惜,毕竟这么好的男人,那个福薄的女子终究是没能得到。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能让他如此倾心相对?   不过惋惜归惋惜,但此时还不是惋惜的时候,倾城从床上下来坐在天枢的身边,充满希望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天枢,“师父,你去过我的神识灵海了,可探到我神识灵海中到底藏了什么?你可有受伤?”   探入神识灵海需要二十四根火烛,而这火烛势必会耗损修为,更何况天枢还一次性探入了两人的神识灵海,这让倾城不免有些担心。   “一个白球,白球周身还有一圈红色的花瓣!而且你的修为也停滞在灵海中,默默的保护着这个白球,倾城,你可知道这个白球是从何处而来的吗?”关于这个白球的来历,天枢一时也不知道,可能还需要一段时日,不过不是一无所获,也总算是弄清楚倾城修为消散的原因。   “白球?”倾城思考了许久,莫不是穷极渊见到的白球?但那白球到底是什么呢,“师父,我那时以身殉道,灵魂坠落到一个叫穷极渊的地方,曾经在那儿见到过这个白球,可是这个白球怎么会在我的神识灵海中呢?”   这时白邪从床上摸索着起身,小心翼翼的向倾城这边走来,兴许是听了天枢讲的那个故事,倾城对白邪有些不一样了,她使了个小法术,将白邪面前的障碍物都给变没了,没了障碍物之后,白邪很是利索的就坐到了倾城旁边,失明的狐狸眼很是温柔的看着倾城,若是别人一定不会相信这么好看的男人竟是个残障。   天枢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看来这一对是注定了生生世世要在一起的,只是希望这一世能有个圆满的结局,“倾城,为师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你可能有身孕了!神识灵海里的白球。恐怕就是你腹中的胎儿。”   本来天枢打算先隐瞒一段时间,但如今倾城肚子也是越来越大,此事恐怕也瞒不住,不然就将自己的猜测都说出来,日后出什么事情也好有个应对之法。   “身孕?我?”倾城轻轻抚上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这怎么可能呢,她尚未婚配,也没有跟世间任何男子有过肌肤之亲,这一定是妖怪,这肚子里的一定是妖怪,“师父,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我们驱魔一族,是不能自行婚配,师父,你是不是弄错了?修然说这是妖果,是我将妖怪给吃了,所以才会这样的......师父,这一定是妖怪,我不可能有身孕的,师父……”   “这胎儿身上确实有妖气,但灵识很强,周身有四条火龙再加上你的修为守护,不可能是妖,为师虽然将妖气封印在他体内,但要想彻底根除,恐怕还需要靠他自己,胎儿尚未成型,现在还没办法定义是神是妖,只能等生下来再耐心教导,为师相信你,你能以身殉道拯救苍生,自然就能教导好他,就算生下来是妖,肯定也跟白邪一样,是个好妖!”   听天枢这样说,倾城露出怀疑的神色,如果师父说的没错的话,那么确实是有了身孕,她不知道寻常女子知道这个消息是何种感受,但此时的她只觉天旋地转,她一点也不想当娘亲,一点也不想,一个未出阁的圣女娘娘,一个封情绝爱的女子,马上就要当娘亲了?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三界九州四海之内的一个天大的笑柄!   当然这还不是最搞笑的,最搞笑的是,那么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总不至于自己一个人就能生孩子吧?   “师父,您要不要再找个神医仔细给我瞧瞧?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可能突然就有了身孕,一定是弄错了!”   天枢笑而不言,起身正欲离开。   “师父,你知道孩子的父亲是何人吗?”这是在是令倾城头疼的问题。   “我的傻徒儿,这种事为师怎么知道?不过今日为师很高兴,走,我们晚上搞个火锅庆祝一下!”   火锅?这真是是稀罕东西!倾城好像脑海中有关于这火锅的记忆,但怎么都不完整,只是模糊中回想一些零碎的画面。   那晚应该是长清殿最热闹的一个晚上,温炉里煮着食物,餐桌上喝了好几壶酒,大家说说笑笑好不热闹,众人都微微有些醉意。   “天枢师父,你倒是挺会玩的,还能整出这么个好吃的玩意,这比我们河风岛的桃酥饼好吃多了。吃了这顿火锅以后,我再也不想吃我们河风岛的桃花羹,桃酥饼干!”修然夹了一筷子滚烫的食物就往嘴里塞,一边吃着火锅,一边大口喝酒,这真可谓是人间一大趣事。   “我早就说过河风岛的东西很难吃,是你自己不信的!”倾城也夹了些菜往嘴里送,从离开岛后吃了不少喜欢的开胃的食物,整个人都感觉圆润了点。   天枢一脸得意,“这也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做,我之前有个很顽皮的小徒弟,她喜欢吃火锅,有次她带着我另外两个徒弟出去采购食材,还把东海的镇海神兽给砍了!”   如今重提往事,天枢一脸自豪,要知道没有两把刷子是不可能将东海的镇海神兽给砍了的。   而天枢口中的这个小徒弟就是舒漓,也是倾城的第二世,对于修仙之人而言,凡尘一世不过一瞬,但天枢看向倾城的眼神中总是多了分温柔,就算是倾城将那一世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在天枢眼里,不论是倾城还是舒漓都是他那个顽皮的小徒弟。是白邪心中最爱的女子。   “师父,不知道是哪个小徒弟,能让你记忆这么深刻!”听到师父提到别的小徒弟,倾城有些吃味,说话的语气都酸了几分。   天枢给倾城盛了一碗滋补的鱼汤,一脸宠溺的微笑,“师父说的这个小徒弟,就是你的第二世,那时候的你还是朵花,随着白邪一起来瀛洲修炼,你是不知道你有多调皮,能闯的不能闯的祸,你基本上都干了一遍。   但那时白邪总是默默的替你善后,你做的任何事情都会帮你处理好,有一次你将为师从灵山带回来的六月飞雪给弄死了,这六月飞雪是何种珍贵的药材,白邪怕为师责怪你,自己偷偷的去灵山偷了一株回来,你是不知道他回来的时候,全身鲜血淋漓,一直跪在为师面前,却还求为师不要责罚你。”这数百年来天枢都是冷淡着一张脸,仿若这世间的一切都跟他无关,可今日是如此高兴与激动,讲述自己两个徒弟的过往就如数家珍一样,如今倾城与白邪都在自己跟前,只是没了流觞......   “师父,我是不是还有一个师兄啊?我记忆中好像还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师兄,我两个师兄经常在一块下棋弹琴,有时候我喊他们吃饭,都不搭理我……”   “你还有一个师兄叫流觞,只是后来他不小心魂飞魄散了,这也是为师心中最不能释怀的事情了,倾城,是为师对不起他……也是为师害了他……”   倾城听着这些,心中也有一些难受,她给天枢斟满酒,“来,师父,倾城敬您!”   天枢将倾城手中的酒给偷偷换掉,“你现在可不能喝酒,一点酒都不能喝,记住了没,你就以茶代酒吧!”   带着几分愁绪与隐伤还有思念,天枢将杯中酒一口饮尽,窗外的圆月挂在黑色的夜幕中,可却再也没有人在月华下弹奏流觞曲水了。   九曲亭他也很久没有去了。   相聚自然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可那些隐藏在心底的思念却也如滔滔江水一样奔流不息,月光如华,思念如流觞。   白邪虽然听不到也看不到,但他好像能感受到大家的情绪一样,突然他放下筷子慢慢的站起身来,猫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往倾城这边挪动,却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壶,那大半壶的茶水全都泼在倾城身上,而茶壶也应声落地,大家也都纷纷停下筷子来看戏,白邪伸出手再次在倾城身上摸索,手指探寻到湿漉漉的衣服时,就用手不停的捏搓,试图将水分拧干。   可他双手探寻的位置,竟是那高耸山丘之处,气氛说不出来的尴尬,倾城红着一张脸,轻轻地推了推白邪,换做其他人敢如此对她,肯定是拔剑相向,可自从听了师父讲了那么多关于她与白邪的事情,虽然那是她第二世经历的,可对于这个为了自己深爱的女子如此深情的人,她怎么都狠不起来,不仅恨不起来,甚至还有些妒忌那个女子。   “哈……倾城,没想到咱们的圣女就这么被人治的服服帖帖的,果真还是瞎子的福利比较好,好撩妹,尤其是像白邪这种长得帅的瞎子!”修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看来这丫头的桃花运开始了,活了几万年的铁树终于要开花了,虽然这男人又聋又瞎又哑,但长得好看,长得好看也是一种优势。   “你现在还是个孩子还在长身体,好好吃饭!”倾城怼了回去,起身对天枢说道,“师父,徒儿先回房换件衣裳,一会儿我再来收拾厨房!”   天枢点点头,又继续低下头喝了一大口酒,兴许酒意正浓,对流觞的思念也就更浓,想到那日惩处白邪时,若不是自己一意孤行,也不会害死流觞,而他就那样看着流觞在自己面前灰飞烟灭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三个徒儿他都没有保护好,所以这一次一定会好好保护白邪还有倾城的!这是他身为师父理应做的。   倾城离开后,白邪也开始摸索着跟了过去。   “喂,倾城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去干嘛啊?快回来!”修然想将白邪给拦住,话才刚喊出口,当他反应过来白邪听不到时,突然就开始笑了起来。   “由他去吧,毕竟倾城对于如今的他而言就是心上唯一的一道光!”天枢的语气有些沉重,他看了修然一眼问出了自己心中一直很是疑惑的问题,“你不是驱魔族的人,你修的是水系术法,这跟驱魔族的火系术法有悖,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一路跟着我两个徒弟?倾城也不是你姐姐吧?你与赤鬼王之间有何恩怨?”   修然噘嘴笑了笑,“师父果然是师父,一口气就问出这么多问题,我先想想我要回答哪个好呢?”   天枢饮了一口酒,云淡风轻,“这吃火锅差的就不是时间,你可以慢慢说,反正我今夜有的就是时间……”   “我与倾城确实不是姐弟,她是害怕泄露身份,所以我们便以姐弟相称,不过我虽然不是驱魔宫的人,但却是河风岛的少主,我是很小的时候被岛主收养的,他虽然待我如亲生的儿子,可我总想弄明白自己的身世,圣女娘娘生病,天族的人都无能为力,我就蛊惑她出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救治她的办法,好不容易在赤鬼王身上找到了一丝蛛丝马迹,没想到还是被赤鬼王给逃了!”修然转动眼珠灵机一动,“天枢师父,你活的时间比较长,你可知这赤鬼王是何来历?”   天枢淡然一笑,“你既然想知道,为何不去问倾城呢?”   “她现在病怏怏的,一门心思都在她的肚子上,我也不想让她分心,更害怕加重她的病情,我看你也挺喜欢讲故事的,今天给大伙儿讲了不少故事,我想你应该也不介意再多讲一个吧!”   天枢一开始并不打算将这桩事说出来的,但看在修然处处为自己的徒弟着想,又帮他找回了白邪,索性这桩陈年旧事告诉他也无妨,“相传在太古初期,南浔有两位世家公子,含着金钥匙出生,可惜这两位世家公子放着好好的富贵生活不要,非要去修仙,一日这两人约好偷偷的溜出去,然后去找传说中的驱魔宫,想拜入驱魔一族,驱魔是最早的神族,那时没人知道驱魔宫在哪儿,也没有人见过驱魔宫的人,只是知道驱魔一族逢妖魔必出。   于是这两个小公子就想尽一切办法跟妖魔扯上关系,就只是为了引出驱魔族的人,正逢那日是驱魔族第一任圣女成年外出历练之日,那时圣女的仙法还不是很强,第一次历练也没什么经验,刚走到伏魔山就被一群妖魔围攻,驱魔圣女与一群妖魔厮杀,圣女终是寡不敌众,以为自己会命丧群魔之手时,有一个小公子冲了过来,替圣女挨了一锤,而自己也当场丧命,驱魔圣女想尽一切办法让他死而复生,甚至开启了驱魔族最高阵法之一的轮回图,入阵助他投生,谁知这轮回一开,百鬼盛行,不仅不能助他投生,反而害了他,最后驱魔圣女只好将他收进玄冥伞中,以道教化,让他做了玄冥伞的器灵 ,而另外一个公子,却也因心术不正,入了鬼道,做了这赤鬼王,不过这赤鬼王倒也有一个缺点就是见到玄冥伞便所有的能力都消失了,不过让我好奇的是你从赤鬼王身上找到了什么,竟能让人冒如此大的风险,甚至不惜利用倾城......”   这利用二字说的可能重了点,但仔细分析却也能称之为利用,其实对修然而言,只是互相帮忙路上有个照应,也算不上利用,被天枢这么一说,反而恼羞的红了脸,“天枢师父严重了,不管我做了什么,或者即将做什么,我都不会伤害倾城的,这点你大可放心!”   “希望如此!”天枢说完便扬袖而去,修然看着火锅里的食材,一个人不停的往嘴里塞,还多饮了些酒,吃饱喝足后便化作一团云烟散开,这次他一定会成功的!   倾城在知道白邪曾经为自己做过这么多事情上,对如今的白邪怎么都狠不起来,所以不论他做了什么,她都能原谅,毕竟如今的他已如同废人,虽说如此但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也还是她的白邪师兄,可在感情上,她总不能释怀,只要想到白邪曾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付出这么多,心中就觉得烦闷郁结,似乎胸口压了一大块石头,这口气堵得很难受,以致在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将衣服给撕碎了。   幸而这次带的衣服不少,可是......   在穿上衣服之时,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肚子又大了一圈,照这样下去,再过几个月不就成了个大肚婆,想到这倾城就更不开心了。   看着铜镜里那张绝美的脸,再看看自己的肚子,最后倾城只能换了件宽松的衣衫,随便用根发簪绾好长发就往厨房那边走去。   长廊尽头,月光倾斜,庭院里寂静无声,就只有一轮孤月清冷的挂在夜空中,本是如此美好皎洁的明月却没有欣赏之心,今日这一趟瀛洲,让她吸收了太多太多之前都没有接触过的事情,其他的倒不说,在这修仙界里遇到任何都不觉得奇怪,甚至连修然一路以来精妙的布局她也无所谓。   可还是有点难过,甚至还有点失落,难过的是白邪曾经那么真切的爱过一个女子,而失落的是她却怀了一个不知道生父是谁的怪胎。   这两件事放在一起,哪里还有心情赏月,一人漫无目的从东院走到西院,西院很是冷清,凉风习习,让人不寒而栗,甚至还能隐隐约约听到哀怨的琴声。若是以往她肯定想进去瞧个究竟。   可如今……   夜半不闻琴,泪湿罗衫裙,皓月星空挂,愁绪诉别离,此情此景一个人的夜始终是安静的寂寥的。   走着走着,一个人就走到了九曲亭,在那九曲亭的回廊上,有一个白衣翻飞的银发少年,那少年背手而立,背影萧条而寂寞,很是伤情,月光披散落在那一头银发上,像极了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   “不是没喝酒么,怎么就先醉了!”倾城暗自嘀咕了一句攀着台阶迎了上去,倾城笑的很甜,那少年也长得真好看,光看背影就醉了。   倾城步伐沉重,头也昏昏沉沉的,快走到白邪身边时,整个人头重脚轻,抓住白邪的衣袖,两人顺着台阶滚了下去,当倾城反应过来后,她的双唇竟紧紧地贴在白邪的唇瓣上。   “你干嘛不躲开点,这要是被人看到该怎么办!真是够倒霉的了,你没事一个人站在这里干嘛?”倾城将唇移开,正欲起身谁知白邪那双手竟紧紧地抱着倾城,他抱得很紧很紧,似乎等这个拥抱等了很久很久,突然一滴眼泪从那双青光瞎的狐狸眼中流了出来,于白邪而言泪不是泪,是这纠葛了几世的情。   那一滴泪深深地刻入倾城的心中,她心中猛然一疼,伸出手轻轻地拭去,就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却引得白邪翻身将她圈在怀里,再次热烈而激动的吻了上去。   倾城面颊绯红,这个吻绵长而温情,好像曾经也有人这么温柔待她,可脑海中记忆里始终是一片空白。   “白邪,你做什么,放开我,你快放开我,你三番两次这么对我,我是觉得你可怜所以不杀你,但你要是太过分了,我肯定会一剑杀了你!”倾城用力推开白邪,委屈的狠狠地擦着自己的唇,本是红润的唇都快被擦得滴出血来了。   白邪张开唇发出了三个音,那三个音无法分别是对不起还是我爱你,但不管是什么,他看着倾城的眼神始终是温柔的,明亮的。   “白邪,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亏我还觉得你是个正人君子,还替你感到惋惜,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哼!”倾城越想越气,倒霉的事一出接一出,自从遇到白邪后,就没一件顺心的事,   谁知她走得急,竟一脚悬空从九曲亭的长廊里掉了下去,白邪感知这些,什么都不顾,纵身一跃……   这九曲亭下,便是大千世界里的万丈红尘,而这万丈红尘迄今为止无一人敢踏入。   刚掉下来就感受到无穷无尽的毒气层层叠叠,各种妖兽鬼魂争先恐后。   “你怎么随我一起掉下来了,你不过就是一介凡人,从这里掉下去你会死的!”虽然在大家眼里他是个残障,可倾城却没这么想,白邪其实心中什么都能明白,只是因为身体上的残伤,行为上会让人觉得怪异而幼稚,虽口不能言,但内心清明敞亮。   白邪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是将倾城圈在自己怀中,不让她受毒气的侵害,而他自己却用那副残破的身躯挡住一切。   倾城第一次感受到被人保护,被人重视,昔日与妖魔战斗,双手不知沾染多少鲜血,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狠人,不需要任何男人的保护,可就这一瞬,就这么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慢慢放下防备,她转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召唤出那件红色的狐狸毛做成的宝衣。   二人躲在宝衣之下,顺利到达万丈红尘。   可这万丈红尘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真如名字一样是红色的吗? 第七十二章   这是一个粉丝的世界, 粉丝的天空,粉色的草地,还有更为恐怖的是粉色的山泉, 一眼看去全部都是粉色,还有扑鼻而来的青草花香。   这个世界很美, 美得像是一幅画,画中有一男一女很是好看, 白色的衣衫道袍在这处更显得灵动而静好。   唯一不足之处就是可这里不能用仙法......   倾城记得她是晚上经过九曲亭时掉下来的, 按理来说现在还是晚上, 可这红尘处竟是白昼,这儿的阳光似乎也比较温和。   只是对于倾城而言,这已经是超脱三界九州了,她扶住白邪急速的往前走,希望能找到一个能落脚的地方,太阳始终高悬正空,从来都不想多移动一步,而光照几乎一样不偏不倚不多不少, 很是匀称。   倾城对于方位的辨别一向很准,也擅长布方位阵法,可此时的太阳一直在正中,似乎从未移动过丝毫, 若是如此断然不能以方位来定,如果不能用方位来定的话,那若想走出这片粉色的世界, 恐怕是难上加难。   她开启玄冥伞,试图用玄冥伞引路,谁知这把有脾气的伞来到这儿就跟失灵了一样,一点作用都没有,不论她怎么摆弄这把小伞始终是徒劳,万般无奈之下,倾城将手指塞进自己口中,她是至阴之血,说不定以血布阵就能破解此法。   可就在她准备将手指塞进口中时,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却被白邪紧紧地攥在手中,未等倾城反应过来,就被白邪拉着往前走去,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左右,两人来到一所粉色的小木屋,屋前有一排桃花树,粉色的花瓣纷纷扬扬,很美!   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同样是一片粉色,屋内陈设皆是粉粉的,虽说倾城是九州三界的上神,但也有一颗少女心,早些年在瀛洲生活时,就曾与白邪说过,自己喜欢粉色,但也不是所有的东西都需要粉色,这一眼看去全是一片粉红,多少让人引起不适,甚至连眼睛都会疲劳。   倾城只觉头晕目眩,刚进这所小木屋就马上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闭上眼后才舒服些,不过白邪倒是对这个世界非常熟悉,只见他轻车熟路的就去厨房倒了杯水。   倾城似乎是真的渴了,当时并未多想,端起就喝,再细细看去茶碗是粉色的,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如果是个虚拟的世界,这人也太变态了?   倾城在心里暗骂了句变态,白邪看了倾城一眼,眼神中有些失落,他好像有些不高兴,随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一个人默默的去了厨房。   不知为何见白邪眼神里的那抹失落,倾城心中多少有些难受,若是她没猜错的话,这万丈红尘应是白邪心里的世界?   倾城笑了笑,想不到你内心深处是这样的?还以为你皎如月华,内心也一定是冷若冰霜的!   想通了这一点,倾城也不再害怕,她继而喝了杯水,让自己调整过来,随后去了厨房,厨房内噼里啪啦的声音此起彼伏,白邪正手持菜刀杀鸡,俗话说会做饭的男人非常有魅力,倾城靠在门边看着白邪做菜,见白邪如此熟练,自然就知道是下过一番功夫的。   本来想多站一会,却闻不得厨房内的油烟味,倾城退了出去,只好四处逛逛,看看有没有别的发现,只是这地方又过于隐僻,方圆百里就只有这一所屋子,如果真的是白邪所幻化出来的世界,那确实是孤独了点。   一个人在院子里四处走走看看,站在桃树下看着这片粉色的天空,有那么一瞬间让倾城觉得若是一辈子与一个自己爱的人就这么平平淡淡的生活,也是一件幸事。   如今天下欣荣和睦,再也不见当年的哀鸿遍野,偶尔弹琴,吟诗,作画,跳舞,煮茶,赏花,这该是多少人心中的桃源啊?   白邪一定是见惯了经历了太多的杀戮,所以在内心深处才会有这么一块干净而粉嫩幸福的世界。   当然这世界是好是坏暂先不论,但目前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因为一会儿她又要睡了,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直到厨房飘来菜香,倾城才止住自己如河流奔腾不止的思绪,转身急速走进厨房,粉色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堆粉色的食物,这一整片的粉色令人眼花缭乱,就连对食物的欲.望都猛然下降,虽说没什么食欲,但如果不吃一点的话,似乎对不起在厨房忙活大半天的白邪。   倾城闭着眼睛三下五除二就将碗里的饭给吃个干净,吃好后困意来袭,此时竟什么都顾不上,直接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迷糊中,似乎有人给她轻轻地脱下鞋袜,并给她掖上被角,她很想起身说句谢谢,只实在是太困了,索性就什么都不顾 ,只想一心与周公约会。   像是一场久远的梦,梦中有个小男孩依偎在自己怀中,声声喊着“娘亲”,倾城被这一声“娘亲”给吓醒了,醒来后四周空无一人,就连白邪都不知所踪。   她披上外衣疯狂的冲出这个小屋,此时屋外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光亮,人在极其黑暗中,安全感也会下降,已经很久没有拔剑的倾城,召唤出了赤炎剑,紧握赤炎,趋步慢行。   刚摸黑行就数百米远,就听到一声巨吼,一只赤虎妖凌空振翅,尖锐的爪子狠狠地划破倾城的肩膀,猝不及防的进攻,让倾城受了伤,那赤虎妖换了个方向继续袭击,而倾城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躲避开赤虎妖第二次追击。   倾城点了自己的穴位,以防伤口加深,这时的她已经顾不上肩上的伤,再加上这里不能使用仙法,那就只能拼死一战了。   传闻中的赤炎剑能守天地,镇八方,赤炎一出妖魔让道的说法,可这儿一片漆黑,就算是拥有无上神力的赤炎,恐怕也很难一击即中这只巨大而凶猛的赤虎妖,倾城顶着伤,挥舞着手中的剑,没有仙法与修为的她,就只是一个凡人,一番战斗,就已经落于下风,头发凌乱,手上都是血。   “想不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你了,叶倾城,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那只巨大的赤虎妖突然出现在倾城面前,尖锐的翅膀在空中展开,翅膀上有二十一根回形针,每一根回形针上都有一根黑色的羽毛,给这个暗夜增加了几分恐惧。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还有你与白邪到底是什么关系?”这只赤虎妖若跟白邪毫无瓜葛,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儿若真的是白邪的心海的话,那这里的一切都会跟白邪有关,可是自从倾城醒来就没有看到白邪,难不成白邪是被这妖怪给吃了吗?   倾城再次举起赤炎剑,倘若白邪真被这妖怪所吃,她是万不能让这妖怪逃出去的。   “倾城,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要知道,如果你杀了我,那么白邪也就活不成了,我是白邪封印在这里的五识,这几百年了,我终于能够修成这幅模样,你可知道我有多高兴啊,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将我当成白邪,我带你去骑马射.箭,遨游天下,我陪你赏花弹琴下棋,白邪能为你做的,我也一样可以,只要你愿意这儿的一切都是你的,来吧,快来我的怀抱,让我好好的宠你......”   白邪的五识?这果然是白邪的心海,可白邪又去了哪儿呢?是不是只有杀了五识才能救白邪?但要是破坏了五识,白邪就一辈子都不能享受常人的快乐了。   就在倾城左右为难之际,只见一缕白影冲到倾城面前,抱着她开始跑,虽然看不清那人的脸,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沉光佛香,是如此熟悉,倾城安心一笑,轻轻的靠在白邪怀中,但她仍然没有放松,只因那只赤虎妖此刻仍是在后面追赶。   那赤虎妖速度极快,似乎是与白邪同行,不愧是白邪用五识豢养出来的妖物,灵力十分强大,而这时的倾城修为所剩无几,且身上的伤口还在不停的留着血,这一伤一残是无论如何都干不过这妖物的。   随后倾城只觉身上的疼痛感加剧,而白邪的手臂有血流出,但纵使如此白邪抱着她不停的奔跑,似乎只有跑到一处安全之地,两人才能摆脱追杀。   其实逃跑是没用的,这毕竟是白邪自己豢养出来的,就如同心魔一般,只能战胜!   “白邪,别跑了,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这是你的五识所豢养而成,只要战胜了他,咱们才有可能活着从这里离开,我知道这是你心中的花海,可这到底不是真实的,你应该回到真实的世界去,只有在哪儿,你才能拥有正常人的生活!”倾城一直都相信白邪只是眼瞎但心不盲,只要唤醒他,就一定能重新拿回五识。   白邪微卷的睫毛闪了一下,可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往前跑去,而那药物竟嘲弄似得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以为这样就能唤醒他吗?那是不可能的,他一辈子都不可能重新拿回五识,从他放弃了自己的五识开始,他就注定了是一个废人!”   “少废话,拿命来!”倾城不想多说,举起手中的剑,幻化成真身,一条火龙在空中盘旋,与赤虎妖即将展开一场厮杀…… 第七十三章   黑漆漆的的夜空, 一条火龙腾空而起,顷刻之间天地一片火光,火光四射, 耀得人睁不开眼,倾城如今不能使用仙法, 只能拼死一搏,即使有上神之躯, 如此凶残的战斗怎么可能不受伤?   火光倾斜而落, 将这个粉色的红尘世界, 烧得个干净彻底,二人缠斗难分胜负。   手起刀落,倾城已缓缓从空中落下,身上的流火也随之而来,白邪紧紧地抱着她,一步步的往前走去,再看看那只赤炎虎,已是灰飞烟灭, 如影散去。   夜空由黑变白,原本的粉色也在慢慢褪去,青草蓝天阳光温暖如斯,倾城躺在柔软宽大的床上, 一张绝美的脸满是伤痕,手臂上多处淤青。   白邪打来热水,正轻轻地给她擦拭着, 他掏出一个小巧的五光十色的琉璃瓶,倒出一颗丹药,将丹药捣碎涂在倾城的脸上跟身上。   “疼,别碰我!”有些委屈,也有难受,倾城往旁边挪了一下,继续用被子盖好,可能是太疼了,她眉头深锁,撇了撇嘴,又继续睡去。   赤虎虽然能力比倾城强,但却始终没有下狠手,倾城也就因为这点才用自己的真身将赤虎给击败,从而也粉碎了白邪所造的这一方红尘世界。   听到倾城喊疼,白邪皱了皱眉,他俯下身轻轻地轻吻着那些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痕,亲吻过的地方,伤口也在慢慢愈合。   给倾城涂好药后,白邪又去了厨房,给倾城熬了一锅鸡汤,倾城一直睡到下午才醒,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白邪,刚起身穿好衣服,就看到白邪端着一大碗鸡汤走了进来,“昨夜你与赤虎斗了很久,全身是伤,我特意熬了些鸡汤给你补补,如今你已有了身孕,这营养是一定要跟上的,我厨艺不精,就只能炖些简单的汤了”   倾城看着白邪的眼睛,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刚刚白邪的样子好像能看到了?但她还是有些不确定,难道说她击败了五识,所以白邪就恢复到正常人的生活了么?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我能看见了,谢谢你,倾城,你长得真好看!”白邪舀了一勺汤放在嘴边吹凉,“先把汤给喝了,一会儿还要去割草呢!”   割草?为什么要去割草?倾城一万个问号,愣愣的看着白邪,“你是打算一辈子在这儿吗?为什么要去割草?”   “你不喜欢这样的日子吗?这样安逸的生活不好吗?倾城我想跟你过这样的日子,不去理会世俗的纷争,也不去管什么天下苍生,我就想过普通人的日子,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生活,我会一直宠你,爱你,”白邪又装了一勺汤耐心的喂着。   倾城迟疑了一会儿,这样的日子确实是理想中的,可是现在还不能如此,毕竟她与白邪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是驱魔圣女,而白邪……   何况白邪心中始终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她与白邪之间怕是再无可能吧?   “白邪,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之间又不熟,我是不可能跟你一辈子窝在这个鬼地方的,这儿只是你的心海,不是真实的世界!”倾城推开白邪,又重新蒙上被子,困意来袭,没多久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说“我们之间不熟……”,他失落了,他们之间真的不熟吗?辗转几世,他的心中只有她,而她说跟他不熟……   白邪不舍的看了倾城一眼,在她额前留下深深一吻,然后转身离开了……   “倾城,倾城……醒醒,快醒醒,你已经睡了四五天了!”修然见倾城一连睡了四五日都不见醒,便给她渡了些仙法,然后又把她给喊醒。   “好困,别吵我……”肚子越来越大,困意也越来越明显,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睡一会儿,不然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毫无精神。   “我们该去灵山了,别睡了!”   倾城猛然惊醒,推枕而起,不可置信盯着修然,“怎么好好的,又要去灵山了?”   其实倾城并不想去灵山,但也不能就一直这样住在瀛洲,虽然在天枢心里,她依旧是自己最小的徒儿,可自己如今是倾城,并非是舒漓,一直住在这儿,也不符合规矩,来看过自己的师父就够了,而她迟早会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怎么了?不是说好了,如果瀛洲治不好你,我们就去灵山的吗?我看这天枢师父医术并不高深,你从来瀛洲以后整个人都胖了一圈,而且还越来越能睡了,你要是再这么胖下去,估计这四海九州可没有人敢要你了!”修然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着倾城,没错,确实是珠圆玉润了不少,而且食欲大增,这谁要是娶了去,十有八九会吃穷吧?   女子难养,此话说得一点都不假。   “没人要倒也无妨,大不了我就跟着你凑合着过,虽然你年纪比我小了几万岁,而且还好吃懒做,又不懂心疼女人,更不会花言巧语,但你很听话啊!听话的夫婿自然比不听话的要好,你说对吧?”   “叶倾城,你是不是吃撑了净说大实话……”在修然心中,叶倾城就跟自己的家姐一样,他伸出手狠狠地捏搓着倾城有点圆润的脸,即便是有些圆润,但那精致的五官依旧配的上“绝世无双,倾国倾城”之称。   “别捏我,疼……修然,信不信我打你……”   “谁让你说我听话的,我才不要做个听话的人……”修然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他反而更用劲的搓着倾城的脸,还不时的把玩倾城有些凌乱的长发。   门“吱”的一声开了,一白衣银发少年走了进来,就在他看到屋内嬉闹欢声笑语时,眼中闪过落寞的神色,脚步声也变得沉重起来,扯动了嘴角,将心中的苦涩又咽了下去,他走到床边,将一个小小的药瓶递给倾城,待倾城接过后,便躬了一躬,行完礼后,转过身故作潇洒的离开。   倾城握紧那个小药瓶,心中五味杂陈,而那个瓶子里装的可是九州之地众人难得一求的涂山盛世美颜丹,倾城轻叹了一声,将那药瓶子仔细藏好,再回想白邪刚刚看她的眼神,总觉得有些酸楚。   “倾城,你说这瞎子是不是喜欢你啊?听天枢师父那天晚上讲述的故事来看,这白邪一直都在默默的关心着你,这不还将涂山的盛世美颜丹都送给你了……”修然说完就要去抢,却被倾城推开了那只不安分的手,“怎么这么小气?我就想看看这传说中的盛世美颜丹有多厉害,看一眼都不行吗……”   那天晚上?倾城隐隐约约感觉不对劲,那天晚上她不是跟白邪掉入一个叫什么万丈红尘的地方了吗?那她是怎么出来的,还有白邪……不是应该能看到了吗?可是刚刚他为什么还要用手摸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修然,那天我回来换衣服后可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那天晚上的事儿?修然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随后才道,“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就是你经过九曲亭的时候不小心掉入了噬心湖,若不是白邪及时赶到将你从湖里捞出来,你现在恐怕也不能安然无恙的躺在这儿睡大觉了,不过你堂堂一个上神,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怎么好好的走路还能掉入噬心湖的……”   九曲亭的噬心湖是白邪与舒漓还有流觞曾经寻遍瀛洲悉心构建的,流觞与白邪那会儿喜欢在九曲亭下棋弹琴,可舒漓对弹琴下棋没多大兴趣,但又喜欢跟他们在一块,因为只有这样她就可以不用去修炼,后来日子实在无聊就挖了这座湖,同时将自己的所有心思也都扔了进去,所有的喜怒哀乐也都在湖中。   所以……她其实看到的不是白邪的心海,而是她自己的……可是白邪的五识为什么也会被封印在里面呢?她又该如何唤醒白的五识让他做一个正常人呢?   “可能是走路走累了,再加上夜深露重的,看不清路,所以才掉下去的吧!”倾城随意捏造了一个借口,除此之外她也解释不通,但掉入如果真的掉入噬心湖,连自己都受了如此重的伤,白邪又岂会无事呢?   “白邪,他可有受伤?”   修然错愕,想起那夜发生的事情,竟然止不住大笑起来,“受伤倒没受伤,就是……”   修然故意停下来,并没有往下说,急得倾城拍了他好几下,最后终于止住笑声,正色道,“那天他把你从湖里捞起来后,你却双手死死的抱住他,一刻都不松开,甚至还往他的怀里钻,他把你送回房后,你就抓住他的手,还深情款款的说,白邪哥哥,人家怕怕,你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修然一边说一边学着倾城当时的样子,气的倾城大吼一声,“修然,你不好好说话会死啊……”   “好好好,我的圣女娘娘,我好好说话!”修然收拾那腔怪调,继续说,“当然还不是最劲爆的,那晚你还主动亲了他,可是没想到他离开瀛洲几天的功夫,你就说要跟我凑合着过,还说跟他不熟,叶倾城,你这是生生的伤害了一个痴情男的心啊……”   真是这样吗?修然的话值得信吗?倾城一脸茫然。   “傻丫头,快收拾一下,我们向天枢辞行,等会儿就动身去灵山……” 第七十四章   倾城辞别天枢后, 就与修然离开了瀛洲岛,离开之时,天枢还特意跟倾城说了一些有关于白邪的事情, 不过都是些不重要的俗事,倾城也没挂在心上, 刚出瀛洲岛就碰上瓢泼大雨,倾城举起玄冥伞, 二人本打算御剑而行, 但如今的倾城身子越来越重, 御剑还不如步行,可修然哪里肯徒步,所以就只剩倾城一人抄小路而行。   就在她刚走到东海时,正好海面上有一艘小船,老船夫似乎知道有人急需,一早就在岸边等候,“姑娘,您可是要去灵山?有人很早就帮你预定了船, 姑娘,请上船吧?”   倾城一开始还在想着怎么渡过这片海域,紧接着就看到这艘船,对倾城而言无疑就是雪中送炭, 那位老船夫戴着斗笠,皮肤也经过无数的风吹日晒而变得黝黑,虽然戴着斗笠看不到表情, 划桨的手粗糙无比,一看就是长期在海上讨生活的人,倾城试探了一下,发现这老船夫并不是修道之人,自然也就放宽了心,便主动上了船。   “老人家,你可知道是谁帮我预定的吗?”能知道她今日出岛,还能预测到她的所需,这人一定是自己所认识的人,可既然是认识的人,为何不主动见上一见呢?   但这些倾城并没有说出口,上了船后,她先是警惕性的四处查看了一番,并未发现异常后,才坐了下来,海水翻滚,一个浪潮过来,倾城衣衫被打湿,索性的是船上的人都相安无事。   老船家继续掌舵行驶,他思考了一下不知自己要不要言明,最后只是轻描一句,“姑娘,那人也不像坏人,我只需要负责将你安全送出东海就好,只是今日的浪大了点,姑娘,您坐好了,我们需要加速了!”   老船夫所谓的加速可以说是日行千里,刚还在慢悠悠晃动的船只,瞬间就往前驶去了好几丈远,倾城有些头晕,便躲进船舱里头,沉沉的睡了去,睡梦中总觉得有人将她拥入怀中,固定住她的身子,以此来减轻头晕之症。   “老船家,还有多久到啊?我有点晕船,能不能划慢点!”倾城实在是晕的难受,微微睁开眼想看看到了什么地方,就在她刚睁开眼时,只见有道人影从船头跳了下去,海面激起一圈水花,倾城好奇的跟了出去想看个究竟,“船家,刚刚是不是有人落水了?”   船家往水里看了一眼,坚定道,“姑娘,您怕是睡昏头了吧,这船上就我们两人,老夫并没有看到什么人落水啊?姑娘要是累了,就进去再躺一会儿,我约莫着中午就能出东海了,船里有些小零嘴,姑娘要是饿了可以先吃点垫垫肚子!”   不提起倒还好,这一提起的话,还真是有些饿了。倾城肚子“咕咕”叫了几声,她略显尴尬,随后不得不回到船舱内,找了一堆的小零嘴啃了起来,这些小零嘴就像是为她刻意准备的一样,都是些酸酸甜甜的果子,吃起来清脆可口还能饱腹,啃了两个果子后也没有那么饿了,晕船的症状也减轻了,眼看着马上出东海,倾城站在船头欣赏这一带的风景,如今的东海浩大磅礴,是四海之首,是其他海域比不了的,海风将她的长发吹得凌乱,她伸手捋顺自己的长发,漫不经心的问道,“船家,你在这干了多少年了?怎么之前都没有见过你呢?”   “姑娘仙风道骨,想必是瀛洲的弟子吧,像你们这种修仙的人,出门都是御剑飞行,又哪里会走水路,我在这是因为这儿离家里近,不瞒姑娘说,我中年丧偶,膝下还有一一个苦命的养女,虽说是个养女,但我对她就像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只可惜我这个乖顺的女儿从小就眼患有眼疾,纵然是能通晓天下药理,也无济于事啊!”   其实倾城确实是很少走这条路,还是舒漓那一世,要想偷偷溜出来玩基本上都是白邪带着她御剑,就算是她想自己御剑白邪都是不准许的,说是她御行术太差,怕她受伤,而她也乐在其中,正好也不用自己耗费灵力去御剑,还能出来耍。   只是这些甜蜜的过往,倾城却已经忘得干干净净,她记得一切,唯独忘了白邪。   倾城听了老伯的一番话很是动容,她掏出自己的钱袋子,找了一块最大的银锭子,硬塞给老船家,谁知老船家竟退还给倾城,“姑娘,我虽然很缺钱,但我渡船了数十年,做的可是小本诚信的生意,姑娘的船费,之前那个公子已经给了,所以老夫是不能多收这笔钱的!”   老船家说的很是诚恳,一点也不像是在敷衍人,而最后倾城也只能自己又收回了,出了东海之后开始南行,从南绕过三座大山就能到达灵山。   那老船家又按照原路返回,当船行驶到中心地带时,他竟主动跳下水,随后只见他捞起一个银发的少年,那少年浑身是伤奄奄一息,老船家拿出自己数十年的经历,将那少年平放在船舱里,又挤压腹部让他将体内的积水给排出,虽然腹中的积水被排出,可少年伤得实在是太重,气息很是微弱,恐怕要好生调养。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但看你也是位正人君子,怎么会沦落到这般田地,也罢,像你现在这种情况,是无论如何都配不上刚刚那位姑娘的,不过要是我家丫头不嫌弃的话,你配我家那个丫头倒也不错,不如就先将你带回去,好歹给我那闺女做个伴......估计也就只有她能医好你的伤……”   老船家的那位闺女,长得如花似玉,温婉乖顺,可天生就有眼疾,看东西看不清楚,但即使是这样也不耽误她天生对药理的敏锐,也常常帮一些乡里相邻号号脉,虽说不赚钱,但逢年过年什么的,还是给这相依为命的父女送来一些吃的用的,这也算是乡里的一番心意。   虽说郝家有好女,但人美眼瞎,所以都到了出阁的年龄,却没有任何人敢上门求亲,倘若能将这好看的白衣银发少年带回去,二人也都是身体有残缺,如此也不算是谁高攀了谁,老船家喜滋滋的将这位重伤的银发的少年拖进了船舱,随后只见他高高兴兴的掌舵,哼着小曲,往家的方向行驶。   再看看倾城,出了东海之后就开始向南行,这南边的路比北边要小很多,且一路上山路崎岖,小道狭窄,放了好几簇炎火信号都不见修然回来,最后没办法只能先自己找个落脚之处,一来可以原地等人,二来又饿又乏,行了大半天的路,也是时候好好休息休息了。   若想去蓬莱势必要经过灵山,传闻的灵山隐藏在天干山脉之后,非肉眼凡胎可见,与瀛洲一样,只有仙缘之人才能找到,而这天干山脉又在群众拥簇之巅,换句话说只要爬上山巅,才有可能找到所谓的灵山,但倾城的运气似乎好了点,正巧逢上灵山一年一度的春季招生,也就只有这时候灵山的仙门会被迫对外开放。   灵山招生分为两种,一种是内门弟子,一种则是外门弟子,内门弟子毋庸置疑,都是仙缘极高之人或是些修仙世家的小主,在四海九州说得上话的家世背景强大之人,而外门弟子则是散修,灵山只会传授一些入门心法,至于能不能成为内门弟子也要看自己的悟性以及运气了。   不过倾城对于能不能成为灵山的弟子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对她而言能顺利进入灵山才是正经事,为了行事方便也就换上男装,随着这些前往灵山拜师学艺的人一同住在慕青镇,这慕青镇是灵山附近最繁华的一个镇,听闻这个镇子的人都会几招仙法,像这种点石成金隔空取物瞬息移影的事情也是司空见惯,数见不鲜,倾城也对这个镇充满了好奇,谁知刚到这个镇上,不幸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日天刚拉下夜幕,月华披霜而来,倾城在镇上找了家客栈先行住下,可刚躺下时就听到有人大喊女鬼索命,接着有好几家修仙世家的公子哥也都消失了,没多久小小的客栈里挤满了人,这里的人都有些仙法,能在入夜直接将人给掳走的,这倒也是头一遭,所以那店家也是束手无策。   再加上掳走的都是些大家公子,一旦惹怒了这些修仙大家,别说自己的店不保,恐怕小命都保不住了,这如何能让人不谨慎后怕。   店家将所有住宿的人都挨个叫到前厅,说是以此来保护他们,同时也是调查这桩事情的真相。   能上灵山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听说这件事后,必然是人心惶惶,只是在这一众人当中最淡定的莫过于倾城了,   只见她歪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听着他们分析整件事,听得多了就有点恹恹欲睡,索性关闭五识舒服的睡上一觉再说。   那店家从未见过如此傲慢的人,一个瞬息移影就落在倾城身边,正欲伸手狠狠地将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拍醒,他的手即将靠近倾城时,就被一股强大的结界力量给弹开,店家被击得后退了好几步,狂吐鲜血,众人纷纷怒视倾城,而倾城伸了个懒腰,看着这一屋子敌视她的人,“你们是还没抓到女鬼是吧,那你们继续,我太困了,先回去睡了!”   “不许走!”   “哦?” 第七十五章   倾城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 那人很是高大,一张络腮胡的脸,更显得几分霸气, 不过那人眼袋发黑,手臂粗糙, 那一柄月牙弯刀上雕刻着日月共舞的图腾,虽然看上去彪悍而高大, 但修为不高, 刚刚站起身的倾城又回去坐好, 无所谓的说道,“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不能回房睡觉?”   “现在大家都在这儿,你却要一个人回去睡觉,难道是做贼心虚么?而且刚刚你还出手伤了店主,就想这样一走了之?也得问问在坐的各位愿不愿意!”那彪悍的男子扬起刀在众人面前晃了晃,脸上的笑容是如此不屑。   “是么?既然你说我伤了店主,请问一下这位大叔, 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呢?还有我从进入这所客栈开始就一直在房间里睡觉,连门都没出去过,现在这里闹出了事情,大家不去帮忙抓女鬼, 反而来为难我,又岂是君子所为?”倾城并不想参与这些事情来,本来就只是想快点去灵山, 谁知竟遇上这档子事,如此下去只怕会耽误自己的行程。   “你一个男人竟挺着这么个大肚子,如果不是妖怪谁信?你一个妖怪混到我们这群人当中,谁知道你图些什么!”人群中仍是有不少质疑之声,可是这一切就好像是有人在暗中操作一样,所有的矛头最后都指向倾城。   倾城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如果是场局,那么总会有人露出破绽来,她微微一笑,犀利的眼神横扫在坐的每个人,果不其然在角落里有一个正在啃着玉米棒.子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看上去跟她的年纪不相上下,一头长发被高高绾起,显得干净而利落,正翘起二郎腿,在她身后还有四个随从,这些随从功法都不弱,只是正主的功法与修为,倒是一言难尽。   那小女孩似乎也感受到倾城的目光,只是瞥了倾城一眼,继续啃着她的玉米棒子,似乎这所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你们自己没能力抓住幕后女鬼,反而将这些事情都推给我,我告诉你,这儿都是有修为的人,就算是仙法灵力再低微的,谅那冥界的女鬼也不敢出来造次,我看八成是有人故意捣鬼!”倾城将有人故意捣鬼几个字特意加重了语气,双眼紧紧地盯着那个啃玉米的小女孩,果不其然那小女孩愣了一会儿神,又继续啃了起来,但那脸上闪过的片刻情绪,仍然是能让人顺利捕捉。   倾城继续说道,“如果我能在一炷香之内抓到所谓的女鬼,那么我是不是就能回房睡个回笼觉了?”此言一出,大家都瞪大了眼睛,昨夜那女鬼可是一连夺取了三四条人命,好好的一个人凭空就失踪了,当然这还不是更恐怖的事情,听说那女鬼长得特别漂亮,只要有人与之对视一眼,就会全身溃烂,瞬间就会化作灰烬。如此诡异的事情若不是女鬼索命又能做何解释呢?   每年来慕青镇的人也有不少,但真正能成为灵山内门弟子的却少之又少,一直以来都没出现过如此怪异的情况,灵山与其他修仙世家仍是有些不同,今年是灵山第一次招收女修,在这之前灵山一直只招收男修,想不到这才第一次公开招收女修就出了这等岔子,若是此事没办法妥善处理的话,只怕以后灵山就不再公开招收修士,这对天下而言又岂不是一件憾事?   当然围观的人听到这大言不惭的话,几乎没人敢相信,甚至还报着看热闹的心态,倾城虽然仙法受限修为也没几成,但脑子还是很灵光的,“试问一下昨夜可有人亲眼看到女鬼索命?”   “这.......”店主顿了顿,仔细回想了一下关于昨夜的事情,说到亲眼所见确实是没有人看到,只是听到有人说,可门口确实有几摊血水,这是无法狡辩的事实,“虽然没人看到,可是门口的血水,也说明了昨夜确实是有女鬼来过的!”   “好,既然没有人看到,那这“女鬼索命的谣言又是谁传出的?”倾城继续问道,至于那门口的血水,一会儿自然能明了。   店家看了一眼立在一侧的下人,随后只见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惶恐的走上前,她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小声说道,“昨夜子时,正好轮到我值班,我先是去后厨看了看所剩的菜肴,可谁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几声猫叫,那猫叫的很是凄惨,我平日胆儿小,一个人就不敢去后厨了,谁知刚折回来时,正好看到门口有四个人,可是呼啦一下那几个人就凭空消失了,再一看就只剩下一摊血水,我怕有更多人的遭殃,就大喊呼救,那女鬼回头看了我一眼,还冲我笑了一下,随后我就晕了过去……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那女孩说完看了店家一看,店家点头示意她退下,她才敢退下,默默站在一群杂役女工旁边。   倾城思虑了一番,刚那女孩说话时眼神露出的惊恐与害怕不像是装的,看样子并不像在说谎,但此处却有三大疑点:第一,她既然是当值,从前厅到后厨要绕过半条街,子时大多数人都已经入睡,且这半条街理应没有行人,她一个人的话手中肯定会拿着灯烛,若真是鬼的话,应该会怕灯烛才是。   第二:如果真是女鬼索命,那也不会有同时将四人一同约出来的道理,慕青镇不同与别的镇子,这里聚齐的可都是修士,任何一个修士的灵力都不一定会比女鬼低,若真想逃命,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又怎么可能会被女鬼给暗害了?   第三:如果真是女鬼索命,那也不会单单留下这位小女工,而且还回头冲她一笑,那一笑之间肯定也会将自己身份暴露,但如果是想借这名小女工传递一些信息,那自然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倾城还是将目光以及猜测全部锁在那个啃玉米的小女孩身上,而刚好只有她身上有四个随从,如果随从就是传闻所说的被暗黑的修士,那么这一切就只是一场局,而这场局的矛头就是……   糟糕,倾城暗自紧张了起来,似乎感觉到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就在她正准备开口时,那个小女孩突然站了起来,不知她用的何种功法,出其不意的就移到了倾城的身边,“你刚刚说的在一炷香之内捉到女鬼,忘了提醒你,香已经烧了一半了,你只有半炷香的时间了!”   “不是还有半炷香吗?半炷香足够了!”倾城没再废话,镇静自若,“昨日入店时,也都是有核实身份,并登记在册的,还请店家将名册拿出来,逐一核对清楚,看看是否真的有人丧命!”   店家命掌柜的取出名册并逐一核对清点在场的人数,昨日进店的一共是五十七人,可是在场的却有六十一人,也就是说多了四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店家不解的问。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四个人定说是这位姑娘的随从吧,姑娘设了这么一个局,为的不就是传出女鬼索命的谣言,好让这些人知难而退,可是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姑娘虽然没有伤人性命,但这等卑劣的手段也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姑娘上灵山拜师学艺还能带随从,可见也是修仙大家,修仙讲的是仙缘,你一个姑娘小小年纪,竟生出此等邪恶的心思来,就不怕给家族蒙羞吗?”   自古以来修仙者讲究的是仙缘与勤奋,而仙缘不过就是入门奠基石而已,可若一开始就搞些旁门左道,又何谈修成正统匡扶正义,除魔卫道?倾城身为驱魔圣女,是没办法容忍这等事情的发生。   “就算我用了些卑劣手段,那又如何?这修仙胆识也是极其重要的,若这些前往灵山拜师学艺之人,胆小如鼠,还不如就此原路返回,也好过在入师的时候死在半途比较好,再者我既没伤人性命,也没有谋财,这也不算是什么卑劣的手段吧?这四海九州乃至整个三界,没有人敢教训我,怎么难不成你还想教训我不成?”   话音刚落,那个小女孩只见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恶狠狠的盯着倾城,“你是疯了不成?你可知道我是谁吗?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普天之下还没有我不敢惹的人,今日念你年纪尚小,又是初犯,我暂且先饶过你,日后再看到你这样,我一定会狠狠地教训你!”倾城揉了揉手掌心,刚刚那一巴掌确实用了点力气,以致手心都有些红肿,不过惩戒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不用点狠劲,估计也没啥作用。   “你这死婆娘,今日你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那小姑娘恼羞成怒,亮出了自己的法器,她的法器是紫金玲珑鞭,此鞭一出天地失和,瞬间狂风大作暴雨初临,一道道闪电在屋内流窜。   原本倾城只道这小孩贪玩修为不济,谁知却拥有如此高深莫测的法器,这法器的器灵已经超过了一般的器灵,如果没有猜错,这小破孩竟是上神之躯,只是目前的修为还停在灵设。   若论单打独斗此时的倾城不一定是这小女孩的对手,可如果论法器的话,倾城的炎火剑无人能及,若开启炎火剑,恐怕这所酒楼还要这酒楼里的人都无法全身而退。   就在倾城思考之余,鞭子落在她肩上,此时肩上有一道伤痕,倾城后退了几步,那绾起的青丝也散落开来,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出现在大家面前。   “萱儿,又在胡闹了!”一个柔和而清脆的声音飘了进来,那个小女孩听到这个声音忙收好她的鞭子乖巧的站在一旁,等待着那人的出现。   随后只见一袭白衣,一个仙气十足的男子正面带微笑款款而来…… 第七十六章   一袭白衣, 一张俊秀的脸,此人自带仙气,面带浅笑, 腰间一枚狐狸纯色玉佩,浅蓝色的流苏穗很是灵动而耀眼, 那人进来后先是朝满座的人点点头,然后一脸宠溺到对那小女孩说道, “试问有谁敢欺负你这丫头啊?要是闹够就随我一起走吧, 你爹娘可还在等你呢!”   “不, 小叔,明明就是她欺负我的,她应该跟我道歉!”小女孩噘着嘴,指着倾城一脸不悦,似乎是在为刚才的那一巴掌而耿耿于怀。   原来这个小女孩就是涂山的小殿下,也就是涂山雪澜与白渊的长孙,涂山白浩的长女,而这个她喊小叔的人, 无疑就是涂山白凛。   原来有如此强大的背景,怪不得能如此理直气壮。   白凛走到倾城跟前屈身作揖道,“我家萱儿从小就被惯坏了,既然这位仙友并无大碍, 那此事就此作罢,至于这里的一切损失,我涂山白凛一定会加倍补偿!”   涂山九尾狐族可是享誉三界四海九州, 而这位涂山白凛年少时曾拜入灵山玉真仙人门下,听闻仙术学的一流,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为数不多的上神了,这灵山招收弟子,竟能请动这位上神,可见这次的招收对灵山来说可谓是兴师动众意义非凡,大家都恨不得去巴结一下,哪里还敢怪责下来。   那店家更是吹得一口彩虹屁,“上神驾临,是小店的荣幸,此事是我思虑不周,跟小殿下没有任何关系,上神不要责怪小殿下,倘若上神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只是希望上神能提点我家风霖一二!”   “想不到涂山的人如此包庇,也实在是令我大开眼界,看来这灵山不去也罢!”倾城冷冷的说了一句,轻蔑一笑,便假装离开,涂山虽说隐世,但声誉在外,如此将一军,那涂山白凛自然心中会有所芥蒂。   “你以为你是谁,竟敢如此放肆!”白羽萱握紧手中的紫金玲珑鞭,若不是白凛及时阻止,恐怕又会对准倾城再来一鞭。   “敢问这位姑娘,希望我们涂山如何处理此事?”白凛依旧保持着那副谦谦君子的微笑,似乎刚刚倾城所言,并没有令其盛怒,反而耐着性子笑着问,旁人看不出来,白凛倒是看得一清二楚,这个肚子微微隆起的女子,身上有上神的祥瑞之光,如今封神的仙家本就不多,这也让白凛很是感兴趣。   当然倾城本来就没打算要四处树敌,这对她没什么好处,既然这位白凛上神曾在灵山修炼过也拜过师,如果有他的话,想混进灵山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了。   倾城顿了顿道,“涂山可是上古神族,而听闻白凛上神又是个非常通情达理之人,此事虽说没有殃及性命,但却是让大伙儿白白耽误了时辰,在座的各位有很多都是修仙大家之后,也都是惠有仙缘之人,若因此而丢失了进入灵山的时机,实在是可怜,不妨白凛上神将大伙一并带上灵山,也算是给大伙的一个交代,不知白凛上神意下如何?”   倾城这一番话说得可谓是滴水不漏,白凛若是应允了,也正中下怀,可若不应允,只怕会有损涂山的威望,白凛横扫众人,这些人当中虽有很多都是排的上号的修仙世家之后,但难免不会有一些混入其中的小渣渣,若是全部带入灵山的话,恐怕会对灵山不利,但若不带上灵山眼前这一关又不好过。   倾城一开始就只是想快点上灵山,当她沉默下来细细思考时,却也发现此法不妥,正想着怎么解围时,只见白凛朝大家揖上一揖,谦和有礼道,“各位从九州四海汇聚至此,无非就是想拜入灵山,想必大家也都知道,这修仙之人讲究的是仙缘,若是没有仙缘,即便是入了灵山也会被驱逐出来的,不如今日大家先好好休整休整,明日一早就在这慕青镇为大家一一测试仙缘,通过测试者,后日便随我一同上山,大家觉得如何?”   思前想后这也是唯一两全其美的法子,自然也不会将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带入灵山了,当然白凛身为灵山的弟子,又是涂山的殿下,如此有身份的人说的话,旁人怎会反驳,别说不敢有意见,就算有意见也不敢当众说出来,大家又交头接耳说了几句后就各自散了去,而倾城也困得不行叫后厨准备了几道酸酸辣辣的小菜后也就回了房。   刚吃过躺下后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对话,倾城本不想理会这些无聊的对话,可这内容实在是有趣得很。   声音为一男一女,男的温柔细腻,而女的调皮可爱,仅凭那一句“小叔”,就知道是谁了。   “小叔,你怎么会怕一个女人呢?这可不是你平日的作风,你可是九尾狐族仅此我爹的骄傲,又师承灵山,她不过就是一个乡野来的粗鄙丫头,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她还敢教训我,小叔,你不帮我出这口气倒也算了,你怎么还帮她一起欺负我!”白羽萱的声音中带着委屈,估计那一张可爱的小脸也拧成一团了。   而白凛吹凉茶水,十分优雅的饮了一口,语气不急不缓道,“萱儿,小叔有没有教过你看人不能太过于肤浅,难道你修炼这么久,就只看得出她是个乡野丫头么?如果你连她的仙级都识别不出来的话,以后就留在凤苓山好好修炼吧!”   “我不要去凤苓山,要是去的了话,我就要嫁给大孔雀,我不要嫁给孔雀!”   白羽萱夺门而出,摔门的声音都把倾城吓了一跳,而后屋子里就恢复了死一般的安静,恢复安静过后倾城又开始嗜睡了,如今肚子越来越沉,贪睡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谁知刚躺下就听见耳边有人喊她的名字,挣扎着起身却瞧见一张带伤的脸,“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伤成这样了?”   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与倾城分开有好几日的修然,谁知这才三日功夫,本是帅气的修然脸上多了几道惨烈的伤痕,修然的心法与修为在这四海九州之内虽不是上乘,但寻常之辈自然也不是他的敌手,如今却能落得如此倒也是令人瞠目。   “唉,别提了,本来我是打算来慕青镇与你会合的,谁知刚出瀛洲就碰到赤鬼王,我一路上追随赤鬼王去了一个叫大鼓村的地方,这个村子非常的奇怪,村口放着一个两米宽的鼓,凡是进村的人都要连续击鼓三次,第一次鼓声很轻,第二次可谓是震耳欲聋,而这第三次可以称得上是惊天动地,三巡鼓声过后就能看到一口井,那井口挂着一条布幔,布幔上挂成一个彩球,彩球在空中飞速旋转三下,那口井便自行移动,然后就会出现一条花路,沿着花路走去,才能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你猜猜这些人都是在干嘛?”修然故意卖了个关子,一副任何人猜不透的表情。   “不想猜!”倾城自然是懒得猜的,因为她知道就算她不猜,修然也会把什么都说出来的,果然修然暗自说了句“没情.调”后又继续说道,”大鼓村真的是掩人耳目的,其实那儿就是一个二手灵器的交易市场,我一开始还以为就只有些散修,鬼修和魔修,谁知还会一些正统修士,甚至我还看到了那个北冥的墨沥,我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那儿碰到他,凭着在瀛洲那几日的交情,我正想上前打个招呼时,谁知那人突然咻的一下就不见了,我在集市上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后就打算出来的,结果一把仙剑飞了过来,那把仙剑是相当厉害,此剑一出,天地变色,星河璀璨,日月同辉,那把剑就跟魔怔了一样,不停的刺杀我,所以,我才搞成这幅鬼样子!“   修然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倾城,虽然我这一趟倒是十分狼狈,不过我可是给你带回来一个非常好的宝贝,保证你会喜欢,但在这之前,白邪给你的那个小药瓶的盛世美颜丹能不能给我一两颗?我这幅鬼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   倾城仔细的看了一眼修然脸上的伤,伤口很深使得面目可憎而狰狞,好在他是修仙之人,耗费些修为,用些丹药自然也能痊愈,不过更令她好奇的是修然口中的好宝贝,是个什么样奇怪的东西!   “丹药不急,你这伤随便涂点修复的丹药都行,不过你倒是说说给我带了个什么好宝贝?”   说到这个宝贝,修然很是得意,他掏出一个金碗给倾城,此碗纯金铸造,碗边上刻了一圈花纹,花纹如水波灵动,碗口小巧而平整,但内里容量极大,“这个碗就是我在交易市场掏来的宝贝,那店主说这个碗吃饭的时候会让米饭色泽光亮,且能看到美女跳舞,从而增加人的食欲,我寻思着你正好需要这个东西,所以就买回来给你了……”   面对这个玩意,倾城虽说有些无奈,但也是修然的一番心意,自然也不会嫌弃,最好只好收下了,只是这盛世美颜丹,她可能给不了……   “盛世美颜丹已经不多了,待我先去趟灵山,再从蓬莱回来时就要去看玲儿,我答应过她一定会治好她身上的伤,这盛世美颜丹也不能随便给你,要不你自己去一趟岱屿山的药师宫,那里曾经是一代药王的地盘,说不定你还能找到一两颗灵丹妙药。”   当年与上官慕华一役后,念及旧情虽然没有取了上官慕华的性命,但却亲手斩断上官一族的仙根,世代与修仙无缘,而摘星剑当日也被倾城亲手封印,而剑灵星辰也因此永坠黑暗,生生世世守护着岱屿山一众子民的安全,这世间能引日月星辰力量的仙剑,屈指可数,甚至可以说是除了摘星并无其他。   若修然在交易市场见到的剑就是摘星的话,恐怕岱屿山的九辰星河阵已经遭到破坏,而摘星也被人盗了出来。倾城引导修然去药师宫无非就是想让他去探探风声,若是她料得没错,可是能轻而易举的破了倾城所设的阵法,又能悄无声息的偷走剑的,究竟是谁呢,此人又有何目的?   这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太平与繁荣,是不是很快就要结束了?若想知道这一切缘由,恐怕只有误导修然去一趟了,毕竟她自己如今这身子,估计都没法成功走到药师宫。   “不去,不去,打死我也不去,那岱屿山阴森诡谲,寸草不生,听说还有一个什么破阵法,去的人无非就是送命,我说倾城你至于这么害我么?我跟你说,我要是死了,你那个瞎眼的白邪可就完了!”修然阴险一笑,虽然倾城表面上对白邪的事情毫不关心,但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二人之间绝不简单,而白邪似乎也成了倾城的命门。   “哦?那你倒是说说,这白邪怎么就完了?”倾城故作面无表情的说道,但眼里的愠色还是没能逃过修然的法眼。   “那家伙的病估计还能治,只是麻烦了点,需要情人泪治眼,风铃草治耳,蓝芩珠治口,这风铃草跟蓝芩珠倒是能找到,只是这情人泪实在是太难了!”修然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倾城一眼,又转了话锋,“不过现在还不是救白邪的时候,你得先想办法把我脸上的伤给治好,你看看这么深的疤长在我这张俊美的脸上,实在是有辱我高贵典雅的气质。”修然把脸给凑过去,开始冲倾城撒娇,岂知倾城充耳不闻,而是淡淡的说道,“你的伤不碍事的,但是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明日白凛要在慕青镇亲自测试仙缘,只有通过测试的人才能随他顺利入灵山,你明天可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千万不能让他看出我的身份来!”   倾城如今虽说没多少修为,但始终是上神之身,若是真的被发现身份的话,很多事情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了,修然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随后胸有成竹道,“这个好办,此事交给我处理,保证不会让他看出你的真实身份!”   修然见磨了大半天都没讨得一颗盛世美颜丹,便也不再多逗留,又一个人偷偷的溜了出去,倾城一人躺在床上,屋外静的出奇,夜色深沉连外头打更声都听得清清楚楚,然而倾城心中所想的反而不是明日的仙缘测试,而是修然所说的能治好白邪的三件物什,前两件虽说极其凶险,但等她恢复修为自然能取到,可是这情人泪,想到情人泪,倾城的心中猛然一疼,转眼天已亮,而仙缘测试也随之拉开了帷幕即将上演...... 第七十七章   次日晨时, 大家用过早膳后,就纷纷赶往镇上的野外竞技场,根据派系排列好队形, 等待着这场对有些人而言能彻底改变命运的测试。   灵山的仙缘测试与瀛洲不同,瀛洲四面环水, 且以东海作为屏障,瀛洲于仙雾缭绕之处, 凡是能以肉眼找到瀛洲的人, 就表示有仙缘, 但是灵山不同,灵山的测试仙缘这一关就显得非常的简单,只要将手放在试灵石上,只要灵石发出蓝光,就一律能上灵山,但是至于能成为外门弟子或者内门弟子,就得看自己的根基以及悟性了。   不过对于那些没有大背景的人来说能成为外门散修,也是人生当中的一次高光时刻, 不过令大家觉得意外的是,在排队检测的人当中还有涂山的那个小殿下,只见她乖巧的站在人群后面,跟这周遭热闹的环境有点显得格格不入。   吉时一到白凛便拿出灵山的试灵石开始依次检测, 这试灵石看上去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成半圆形,检测了四人都没有让这块看似普通的石头发出蓝光, 后面的人也开始怀疑这块石头的真实性,一直到第七个人。   这人着蓝色长衫,头发披落下来,右手的袖口空荡荡的,而他的左手却握一把钝刀,当他走到测试台前,轻易就将刀给放下,左手放在试灵石上,起初那灵石并没有任何反应,过一会儿后,只见石头上乍现一缕蓝光,那蓝光若隐若现,虽说是若隐若现,但好歹给那些凡修有了一丝看得见的希望,凡修本就不易,更何况还有一堆的修仙世家公子同台竞技,能混个外门弟子也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了。   只是在这场选拨中,那位店家的儿子测了多次都没有测出一点仙缘,最后不得不垂头丧气的离开,当然这场仙缘测试其实一点悬念都没有,那些有名望的正统修仙世家都已经纷纷入选,不过也会出现一些难以预测的意外,比如这场测试中还有一名鬼修。   鬼修本身修的就是诡谲阴暗的玄冥术法,自古鬼修就被人瞧不起,虽说这几百年来三界也算是相处和睦,但很多正统修士多少是有些不入眼的,此时虽然没有表明立场,不过这热闹倒也值得瞧上一瞧。   这名鬼修长得有点煞风景,颚骨很高,眉骨宽,大小眼,而且还是扁平足,只见他摇摇晃晃的往试灵台走去,很是粗鄙的一掌拍在试灵石上,那石头不仅没有发光,反而出现一团黑气,白凛看了那人一眼,劝说道,“阁下修的是鬼道,与我们灵山的剑道相冲,恐怕灵山的心法会对阁下不利,还请阁下另投师门,请!”白凛做了个请的手势,面容始终是谦和有礼,可谁知如此婉拒反而激怒了这名鬼修,只见他很是轻蔑的仰头大笑,“我看你们正道也不过如此,大家只是修习的方式不同而已,凭什么我们就要低人一等,如今三界和睦,九州同乐,四海安宁,你今日不让我入灵山,我就偏要去!看你们能奈我何!”   “ 你不过就是一名鬼修,修习的都是些旁门左道的诡异术法,竟敢如此猖獗,我小叔说了,你与灵山的心法相冲,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都听不懂,就别走修仙这条路了,你再怎么修也不能成为神,顶多修成妖。”白羽萱站在白凛的身边,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虽让人看了不爽,但此时没人敢出来反驳半句。   “你一个小娃娃竟然如此出言不逊,看来是平日里欠少管教,今日就让我来替你父母管教管教!”那名鬼修说完亮出了他的法器,这个法器不是别的,正是一个金色的馒头,他一边漫不经心的啃着馒头,馒头屑四处而飞,但凡沾染上馒头屑的人,全身开始溃烂,其痒无比。   而这名鬼修,就是前不久倾城他们遇到的赤鬼王。   “倾城,你帮我拿一下东西,我去帮忙!”在一旁休息的修然,见到这赤鬼王就跟上了头一样,把自己手中的玩物都悉数扔给倾城,而这些玩物其实就是一些凡间的小玩意,而且每个小玩意都藏着无数的灵气,这些灵气混杂在一起。   今日的倾城则是穿一件寻常的粗布衣衫,手中还拿着一根大葱,也不知修然是从何处弄到的大葱,不仅味道浓郁,而且块头很大,那么大的一根葱扛在肩上能挡住大半张脸,此时的倾城不仅扛着大葱,还手中拿着一堆的小玩意,甚至那张绝美的脸还点了好几个特大的痣,这也就是修然说的不让旁人看出倾城的真实身份来,不过这样一装扮,比一个农妇还不如,如此装扮连倾城自己都认不出来,就更别说是他人了。   “修然,冷静下来,先观战,我总怀疑这赤鬼王一路上都在跟踪我们,白凛可不是一般人,你看白凛那一副淡漠自然的样子,哪里还需要你去帮忙?再说了那白羽萱可是他的亲侄女,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出事呢?你先稍安勿躁,我们静观其变!”   比起修然的毛躁,倾城就显得沉稳得多,她将那些小物件连同那根大葱一同交还给修然,自己则悄悄地躲在一处静静地观战,倘若赤鬼王真的是一路跟踪他们到了此处,这时又碰上白凛上神,除非白凛放水,不如这赤鬼王插翅难逃,至于放水是不太可能,毕竟涂山九尾狐族可是出了名的护短又不讲道理。   “我说你个糟老头子,打不过就啃馒头,你就这么点出息么?看你那个馒头也没什么特殊的嘛!”白羽萱一个侧空翻整个人落在竞技场的石柱上,随后只见一道紫色的鞭子从半空袭来,那鞭子十分灵活,一路避开障碍物直捣黄龙,不过赤鬼王反应极快,就在紫金玲珑鞭即将落在他身上时,他反而不急不慢的一个反手掏就轻易的将鞭子给弹开,如闪电一般的鞭子直接劈向一旁的石柱,石柱瞬间被劈碎。   白羽萱何时受过这种气,将手中的鞭子直接化作两柄长剑,一青一白雌雄同体的两柄剑,此时交织在一起,盘旋而卧像是两条长蛇,白羽萱轻念剑诀,剑便脱手而出,此剑能无限延展,剑身仙泽大剩,随后数道剑光筑成一道剑栏,剑栏筑成后顷刻间光芒万丈,白羽萱年纪尚小,却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筑成一道精湛又成熟的剑阵,这已经是很难得,大伙儿无不佩服。   但与那老谋深算的赤鬼王相比,小姑娘自然是嫩了点,赤鬼王的一张脸在空中无限放大,突然眉心出现一个红点,红点这时如同一朵水仙花一样向四周扩散,而他手中的金色馒头也越来越大,大得如同一张天幕,那些面包屑就如同细微的沙尘,这些沙尘从天而落,黄沙卷土,狂风大作,百米之外令人难以视物。   瞬间什么都看不清,只听到一片凄惨叫喊,这时一道凌厉的剑气直冲倾城袭来,倾城虽然早有准备,但那磅礴的剑气还是将她尾发给削了几根,她转动手中的玄冥伞,手持玄冥从黄沙中挣脱,随后整个人直往空中飞去,从空中俯瞰,这地上的一切就如同蝼蚁一般,众人均在这场黄沙中逃生,再看看白羽萱,她已经找不到自己的敌人,只是持剑不停的乱刺,虽然没有死亡,但却有不少人负伤,倘若再想不到破解之法,只怕大家都会丧生在这场黄沙中。   “嗖”的一声,一柄长剑从后方驶来,若倾城身手敏捷,微微侧身躲过了这一剑,剑身布满黑气,强大的黑气似那幽暗之灵的积怨,源源不断的涌现,倾城虽有玄冥伞护体,但她的修为很低,一个随便的散修都能轻易就取了她性命,更别说是称霸鬼界的赤鬼王了。   若是拔出赤炎剑,并已真身炼化这场黄沙,那自然能解了眼前的危机,可这样一来她的身份也随之揭露,驱魔一族虽是极其隐蔽,但涂山可是上古神族,对于驱魔族的事情肯定也是知晓一二,涂山本就不属于三界,倾城是没办法清除他们的记忆,但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到底要如何才能解了眼前的危机呢?   倾城陷入两难之地,她双手擦拳进行思考,当她来回揉搓时手指上的那根红绳突然显现了出来,倾城灵机一动,以意念化成了手指的红鲤线,再用这条红线来引路。   “想不到你还挺聪明的!”赤鬼王突然又重新换了一张面孔出现,此时的他是一个帅气的小伙儿,着一身白衣,眉清目秀很是讨人喜欢,若不是眉心处的那一点红,恐怕倾城也很难认出他来。   “赤鬼王,你跟了我一路到底是何意?你先将我们引到瀛洲,又让我掉入到红尘万丈中,然后又跟着我们到了慕青镇,你到底想做什么?”倾城握紧了手中的玄冥伞,这玄冥伞可是赤鬼王的克星,如此一来一旦自己抵挡不住,最起码还能顺利逃脱。   “你生得这么美,我想看看不行么?谁说我就是跟着你了,大路朝天各走各道而已,再说了,灵山也没有说鬼修是不能拜师的,我想去灵山拜师,你有何高见?”赤鬼王笑得一脸谄媚。   “既是如此,那你干嘛要残害无辜,你看看这些在黄沙中厮杀的人,难道他们就不无辜么?你如此残暴,又如何修得了正道?修鬼道虽然很难,但对于你而言是最康庄的,比修正道要容易得多,也不会有损真元,你又何必作践自己?”对着这么一张帅气的脸,倾城忍不住多讲了几句,虽然她心中也知道,这赤鬼王肯定是什么都听不进去。   “你堂堂一个上神,现在是在可怜我吗?”赤鬼王挑挑眉,嬉皮笑脸的样子很是欠揍,他歪着脑袋似乎想调.戏倾城一番,谁知这时一道白影掠过,那道白影仙法强大,赤鬼王微微一愣便化作一团黑烟散了去。   倾城看到正缓步走来的白凛,干脆两腿一蹬两眼一闭开始装.死,白凛扶住倾城,“这位姑娘,你是被赤鬼王抓来的嘛?现在没事了,都结束了,赤鬼王已经被我打跑了!”   不过白凛这话倒也是说的半真半假,真的是赤鬼王确实是见到他就跑了,而假的就是那赤鬼王可不是被白凛打跑了,而是自己跑的,想不到这白凛倒挺自信的,倾城憋住笑,朝白凛躬身致谢,“多谢上神救命之恩,我是来参加仙缘测试大典的,不曾想自己法力低微被抓了,幸亏今天有上神,不然我恐怕就成了一具骸骨了!只是不知道这次的测试大典现在还能继续吗?”   此时天空放晴,黄沙褪去,而那些来参加测试大典的人,虽然身上有些伤,但还不至于验不出仙缘,白凛点点头,郑重道,“这次测试中途发生此番变故,也是本上神思虑不全所致,若因此而埋汰了人才,那才是损失过重,所以测试依然进行,你准备一下开始测试吧!”   倾城感激的点点头,便与白凛一起从空中缓缓落地,倾城一落地就看到正躺在地上闭目休息的修然,她狠狠地将修然给一巴掌拍醒,“你这是受伤了还是睡着了?刚刚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我找了你很久都没找到!你以后能不能别让人这么担心!”   修然睁开双眼,夸张似的围着倾城转了一圈,“刚发生了什么事?我只听到很多惨叫声,还有很多黄沙飞舞,那些沙子飞到我眼睛里,我实在是太困了,就不小心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睡了一会儿,倾城,你别生气,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绝对不会让你担心的!”   倾城笑着捶了修然一记,笑道,“这还差不多,你呀,始终是个贪玩的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   听到这几句话,以及话语中那点滴入怀的关心,修然红了眼眶,在心中默默地说了一句:“等我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自然会让你省心!”   人生中有两句话最是难得,一是“对不起”,一是“谢谢你”,修然不知道自己将来某天会不会对倾城说“对不起”,但此刻他特别想说声“谢谢”,只是蠕动了嘴角,终是没办法说出这三个字,这姐弟二人各怀心事的站着等待着接下来的仙缘测试。 第七十八章   后面的仙缘测试很快, 基本上没多少人能顺利通关,而修然与倾城是最后一组,本来先测的是修然, 谁知修然这家伙,说是想睡觉, 怎么都不肯去测,竟化作一片树叶藏在倾城的袖口, 倾城就当他是孩子心性贪玩而已, 也就没在计较, 当正轮到她测试时,她故意弄乱了自己的长发,将自己整得更丑了些,可能是这幅丑模样,让大家都接受不了,只见人群中各种质疑声都有。   “你看看,这么丑也想修仙,真当修仙能让她变美么?”   “就是, 就是,依我看呐,说不定还没到灵山就已经被人给赶出来了!”   “果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也不自己掂量掂量!”   倾城在大家的质疑以及谴责声中, 把玩着手中的大葱,对于这些流言蜚语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当她走上测试台时, 被白羽萱给拦住了,“你这乞丐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这儿可是我们灵山测试仙缘的地方,你去别处乞讨,快走,别妨碍我们!”   倾城看都没看白羽萱一眼,越过她直接往前走,白羽萱受不得被人蔑视,气急败坏扬起手中的紫金玲珑鞭,倾城此时虽仙法不足,修为很弱,但一个侧身就轻而易举的确躲开了,白羽萱见一鞭轮空,又想再来一鞭子,白凛斥责道,“萱儿,不得胡闹!”然后又对倾城说道,“灵山一向待人亲善,对所有的人都一视同仁,今日姑娘既然是来测试仙缘的,请随我这边来!”   倾城点点头,将手放在验灵石上,那验灵石飞速旋转,随后只见一道红光闪现,而后透过灵石看到倾城身上盘旋着一条赤炎火龙,倾城自知真灵显现,急忙将手从灵石上抽回,她对着白凛说道,“我这不是蓝色的光,就表示我没有仙缘,既是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且慢!”白凛缓缓开了口,只见他很是淡定的走到倾城跟前笑着行了大礼,“白凛眼拙,竟不知姑娘是上古驱魔神族,只是不知上神为何如此大费周章非要进灵山?于修仙界而言,灵山比不上瀛洲更是比不了驱魔宫。”   倾城并没打算将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毕竟这是她的私事,但如果不能说出一两件让人信服的理由,估计想要上灵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若是没有白凛引路,就凭她现在的修为,自然是没办法进入灵山的,于是倾城信口说道,“我有一个朋友叫白邪,这人天生聋哑瞎,听闻灵山有一株仙草能治好他,可我又不敢贸然前去打扰,正好遇上灵山招收新弟子,所以就想趁此机会去灵山碰碰运气......”   这话也不算随口胡说,那风铃草确实是在灵山沧海一隅,如果能去灵山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拿到仙草。   白凛的神色很是激动,他看着倾城一字一顿说道,“你是说白邪还活着是吗?他真的还活着吗?太好了,想不到他真的还活着,可他既然活着,为何我们怎么都找不到他呢,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白凛越说越激动,眼眶都红了一圈,数百年前倾城用自身之血,解了三界四海九州之危,而白邪也因此失去了踪迹,涂山雪澜动用了一切可动用的人脉一直寻找至今都没有找到,竟不曾想今日能从一位上神口中听到白邪的消息,而这位上神是驱魔宫的人,若是如此的话,那这位上神一定就是驱魔圣女叶倾城了。   “应该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不过他现在又聋又哑眼睛也瞎了,要治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风铃草,蓝芩珠和情人泪,而这风铃草就在灵山的沧海一隅,集齐这三样东西,说不定就能治好他!”看白凛此刻这般激动,倾城已经猜出他们二人的关系,相信这下她就能顺利的进入灵山了。   “风铃草在灵山,蓝芩珠在蓬莱,只是这情人泪......”白凛若有所思不知该如何开口,就算没有情人泪。顶多就是看不清这个红尘世界,不管如何先拿到另外两样东西再说。   “情人泪怎么了?很难拿到吗?”倾城猜到了跟自己有关,因为一提到情人泪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各不相同,但所有人都将“欲言又止”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无妨,我们先拿到东西再说!时候不早了,明日一早我们上灵山吧,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拿到白邪需要的东西!”他已经站在这儿同倾城说了不少的话,如果再继续下去,恐怕其他人会心有猜疑,虽然白凛心中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此时也只好压在胸口,等有时间再问也不迟!   接着,白凛便统计了一下这次能成功入山的人,并与次日带着大家一起上灵山,而当晚倾城也很早就进入了梦乡,一向不做梦的倾城这次不知道为何竟潜入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境中。   湛蓝的天空下镶嵌着胖胖的白云,在那白云底下,有一个小男孩正在收集露水,清晨的朝露散发着香甜,那小男孩很认真,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似乎知道倾城要入梦,所以对于倾城的到来一点都不惊讶,而是继续采集露水,直到倾城轻轻地喊了他一声,他才微微扬头恶狠狠的说了一句,“若不是请你入梦,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就这样心安理得的过着?你果真是个恶毒的女人,亏我主人对你这么好!”   “你是?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让我入你的梦?你主人又是谁?”倾城一脸茫然,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可这遗忘的到底是什么呢,很多次她也想补全这些记忆,不论怎么努力,总是徒然,就比如眼前的这个小男孩,虽然眼神那么恶狠狠,但她总觉得见过这个小孩,即便是如此恶狠狠的眼神,她也能一一受了,毕竟这是在梦里,她总不能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吧。   “又装失忆了?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就那么不喜欢我主人吗?他为了你失去了一切,你怎么狠心将他给忘了,既然你忘了他,那么我也就没必要再跟你客气!出招吧!”小男孩二话不说,开始亮兵器,他的兵器是一柄短刀,别看那短刀小巧精致,但威力不容小觑,就在他拔出短刀时,倾城被震退了好几步,整个人掉入了荷塘中,她抓住身侧的莲花:“你到底跟我有什么仇啊?竟设计一场梦来杀我!”   身为驱魔圣女,斩妖除魔,仇家自是不少,可这么多年也没碰见过这么小的孩子来寻仇的,若不是在梦中发挥不出自己的灵力,她一定会狠狠地揍这屁孩一顿,可现在的她想上岸都是难事,就更别说是教训这小孩了。   “恶婆娘,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杀了你,快说,我主人到底在哪儿?”小男孩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倾城,短刀变长剑再次朝倾城刺了过来,这时一只毛色纯白头上有六个角的妖兽飞奔而来,它用自己的尾巴将倾城从泥沼中拖了出来,又对着那个小男孩叫喊几声,好像是在责怪那小男孩不该如此对待倾城,那小男孩心中仍有怒气,对着那六角兽怒道,“她是伤害主人的凶手,每次主人受伤都是因为她,你怎么能救她呢,只要杀了她,主人就会回来的,只要杀了她,主人才能摆脱这宿命的纠葛!”   六角兽并没有理会,而是俯下身子示意倾城坐上去,等倾城坐上去后便驼着倾城一路狂奔,而那个小男孩却在后面一直追,六角兽跑到一个山洞才放下倾城。   “樾冀只是伤心,并不是故意伤你,你别放在心上,主人的事情我知道不是你的错,这是主人自己的选择,我也相信主人一定会回来的,主人与你真心相爱,可命运却是如此捉弄,樾冀花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才造出这个素心梦,他邀你入梦,只是想知道主人的下落,可他是个暴脾气,一看到你,想起主人的遭遇,就难以释怀,他无心伤你,你别介怀,如果你有主人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追随了主人数万年,他是我们唯一的亲人了!”   倾城又哪里真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但仔细想想刚刚若不是六角兽及时出现,现在的她恐怕就被那小孩在梦中给偷偷的杀了,想起这些还是忍不住有些后怕,倾城感激道,“你刚刚救了我,我自然不会怪责那个小男孩,只是我过去有很多事情都忘了,我身为驱魔圣女斩妖除魔无数,很多仇家我自己都不清楚,不知你家主人又是何方妖物?”   “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数百年前,我道消身陨,魂魄坠入穷极渊,被人救活后,很多事情就已经记不清了!”倾城有些羞惭的低下头,她确实是不记得了,不过既然能令她忘记的东西,一定也没有那么重要吧!   “我家主人是妖王白邪!”   白邪?倾城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却被六角兽推入这个无底洞中,而她也从梦中惊醒,醒来后天色已亮,大家都在收拾行李准备上灵山。   这白邪不是她的大师兄,天枢的弟子么?怎么会是妖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此时的白邪又在什么地方呢? 第七十九章   白邪被船家老伯带回家后, 在床上躺了四五天,在这四五天内反复做着同一个梦,梦中有血腥有温和的阳光, 还有一个妙龄少女,那少女着一身红衣, 时而翩翩起舞,时而烹茶做饭, 时而手握长剑斩妖除魔, 女子步态轻盈身姿曼妙, 好几次他走近后,她就从眼前消失,所以他从没看清楚她的模样。   这名船家老伯名叫郝俭,连州人士,而这连州正好是南浔管辖之地,他膝下有一女名叫郝情,郝情长得国色天香,顾盼生姿, 灵动可爱,可惜一双眼缠着白纱,虽然天生患有眼疾,但对药理很是敏锐, 那些看不起病的村民时常会来她这里问诊,在她十五岁的时候一次机缘巧合被一家医馆相中,便留在那做了名药理师, 负责问诊抓药,从而谋取生计添补家用。   前几日她刚从医馆回来,一进门就听到自己的爹爹拖着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她很利索的就拦住了自己的爹爹,“爹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性,既然受伤了就应该让我给他治病,你怎么能把人给藏起来呢?”   “我说情儿,你每天那么忙,爹爹这不是怕你操劳过度么?”郝俭打着马虎眼,其实他本是想快刀斩乱麻,直接把白邪送到自己女儿的闺房,这样一来生米煮成熟饭,自家这个患有眼疾的女儿就成功的嫁出去了,谁知道郝情竟然回来的这么早,反而被她撞个正着!   当然自家爹爹这点小心思,郝情还是知道的,但她没有点破,而是拄着支杖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末了留下一句,“把人给带进我房间吧!”   郝情的闺房一股浓浓的药味,简陋而狭小的空间里,堆满了各种草药以及各种捣药研药的坛坛罐罐,虽说工具不少,但摆放整齐而干净。郝情轻车熟路找到自己的工具箱,等白邪被送进来后就开始小心翼翼的为他号脉,不过白邪的脉象很是平稳号不出有什么伤,她又轻轻褪去白邪的外衣,纤细的手指在那果露的肌肤上探寻,郝情猛然缩回手指,仿若被雷击中,整个人瘫坐在地,只觉心中猛然一痛,那双本就带伤的眼,顷刻被刺痛着,这人到底是谁?怎么会令她如此难受?   “怎么了?闺女,你怎么坐在地上啊?”郝俭感觉不对劲,提着一篮子蔬菜就冲了进来,见郝情失魂落魄坐在地上,眼中流出血泪来,他也跟着吓得不轻,忙将自己的女儿扶起来,好生一顿宽慰,“女儿,别怕,这人也是个可怜人,爹爹本来是想带回来给你凑个伴儿,你若实在不喜欢,等他伤好后,我们就把他赶出去好吗?”   其实郝情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这辈子老死在家也不可能会觅得如意郎君,爹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她虽然看不清这人的相貌,但也能感受到这人的轮廓。若不是天生残疾,定是位风流翩翩的俊俏公子。   “爹爹。女儿没事。刚刚女儿也给他诊断了一下,他并无大碍,休息两日喝些药就会好,等他醒了,爹爹送他出村吧!”郝情未曾多言,而是自己去抓药,熟练的抓起一些草药放在捣药罐里,轻轻的捣药,将药捣碎后又碾成粉末,再用水冲泡,冲好后开始一勺一勺的给白邪灌下,灌了一大碗药后给白邪掖上被角,自己则是一个人继续研习药理。   斜阳渐晚,蝉鸣阵阵,厨房里炊烟袅袅,菜香四溢,暮色已深,白邪喝了药后逐渐转醒,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摸索着起身,在陌生的环境中,几处碰壁,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刚踉踉跄跄走到门口时,却被人紧紧的给拽住,“你虽然没受什么伤,但体力透支,若无旁事,还是要多休息休息!”   郝情说了一番话后,才突然想起来白邪听不到,她无奈的摇摇头,苦笑一阵,暗自说了句:“爹爹也是费心了,给我找了个又聋又瞎又哑的男人。不过这样一来,我们也不用彼此嫌弃!还是爹爹想的周全。”   白邪猛然推开那双抓住他的手,玩命的抗拒,似乎那双抓住他的手有毒似的。他大叫着,然后像疯了一样的冲了出去,一路上磕磕绊绊摔了无数次,膝盖上都磕出血来,他好像感受不到疼痛,爬起来继续往外跑,顾不上身上的伤,口中拼命的叫喊着,想要逃离这一切,只是这样的白邪又如何能顺利的逃脱呢?   刚跑到门口又被郝俭给拖了回来,在郝俭的眼中自家的这个女儿聪明伶俐又能干,只是患有眼疾。但一点也不比那些达官显贵的小.姐差,岂能让人这般羞辱,一而再的逃跑?   当时若不是看中白邪的痴情与善良,再加上跟自己的女儿也算是同病相怜,这才带回家的。可这人竟如此嫌弃自己的女儿,这让爱女心切的他如何能受得了?他将白邪拖回来后直接丢进了柴房,虽然白邪听不到,但郝俭还是扯开嗓子大喊道,“我女儿是如何配不上你了?你还敢逃跑,我看你能逃到哪儿去?先将你关个几天,等你想清楚了,我再把你放出来!”   柴房的门被锁上了,白邪倒在谷堆里,身上白净的衣袍上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膝盖上有一大块淤青,有一缕月光透过窗纸的小孔射了进来,洒在白邪的脸上,虽只是一缕光晕,却让人心头也跟着柔和起来,夜色越来越沉,白邪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苦涩与孤寂,眉眼深处的忧伤深深浅浅明灭可见。   在不远处的小屋子里传来嘤嘤的哭声,那哭声很小很小,生怕被人听到,只是再小的哭声一到深夜都能被放大。   狭小的屋子里,昏暗的灯光下,小灶里还熬着药,药香味阵阵飘向四处,郝情擦干眼泪坐于案前,手指在宣纸上临摹着什么,初看是一座绵延的山脉,山脉四周仙气缭绕,细看在那群山峦脉之间,有一红衣少年,那少年一头白发,身后跟着一只六角兽,左手一壶酒,右手一支箫,虽只是一个背影,但此人气场强大,仙风道骨,宛如画中的仙人。   这副画从郝情出生时就开始临摹。每次心情不好,或者受了委屈时就会拿出来绘上几笔,十多年过去了,今日终于画成了,可是心里为啥如何难受?似乎她与画中之人有着莫大的恩怨,就像刚与白邪碰触时,那一瞬间的百感交集一般强烈震撼。她不是郝俭的亲生女儿,她是很小被郝俭捡回来的,这数年来她在医馆干活,也会四处打探一些南来北往的患者,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关于身世这一块始终没有任何进展,后来心中的执念也就慢慢淡了。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郝情一句“进来”就脱开而出,因为她知道这么晚还会来敲门的就只有自己的爹爹,果不其然郝俭端着一大碗鱼汤走了进来,“情儿,这么晚还在熬夜,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吃得消,这是爹爹今日出海时捞到的一条很大的鲫鱼,爹爹炖了汤,你快趁热喝了吧?”   这些年郝俭选择在东海附近摆渡,是因为东海与瀛洲比邻而居,他也希望能有一位好心的仙人能治好郝情的眼疾,若是没有生意之时就会去海里捞点鱼来,给自己的女儿炖汤喝,日子虽然清苦,但也甘甜。   “爹爹,你都辛苦一天了,理应早些休息,怎么还给女儿熬汤啊?爹爹,你不仅是女儿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是女儿的眼睛,你说你要是累坏了,你让女儿怎么办?”郝情将碗里的汤一分为二,自己只喝了一小口,余下的汤给自己的爹爹。但郝俭面露难色,他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被海蛟咬伤的血痕,偷偷的将汤给倒了。   随后用勺子敲了敲碗,“你听,爹爹都喝完了,还是我的乖女儿孝顺,虽然爹爹四处张罗你的婚事,但你要是真的嫁人了,你让我这个老头子一个人要怎么活!”   郝俭言毕,抹了一把眼泪,这位老父亲的心也跟着难受了一阵,他的女儿如此优秀,怎么命运就如此不公呢?   “爹爹,那女儿就一辈子不嫁人,一辈子陪在爹爹身边,伺候爹爹终老!”郝情甜甜一笑,其实她从爹爹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血腥味,也许是因为视力障碍,所以嗅觉跟听觉反而更加灵敏,她不仅知道爹爹受伤了还听到爹爹用鱼汤来浇灌她养的海棠花,虽然心中知道,却也不从点破,郝情慢慢的摸索着将药罐里熬的药倒在碗里,“爹爹,这是我特意给你熬的药,只要爹爹调养好了身子,才能继续出海捕鱼,爹爹说是不是?”   “对对对,我的乖女儿说得对,爹爹这就把药给喝了!”   这大概就是父女之间的默契,即使什么都不明说,仍然能让对方感受到自己心中沉甸甸的关爱,郝俭喝了药后又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等到自己的爹爹离开后,郝情又端起一碗药往柴房走去,谁知她刚摸索着打开柴房的门时,看到白邪发了疯似的嚎啕大哭,双眼虽然紧闭,悲伤却如此深刻。   白邪似乎又陷入梦境中,只是不知是何种梦境竟让他失态痛苦到这般地步,只是如今的白邪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与倾城有关,难道是倾城在灵山受了什么伤?   白邪从梦中挣扎着醒来后,再次疯狂的冲了出去…… 第八十章   次日一早一行黑压压的人群, 在白凛的带领下踏上了灵山,刚入灵山就看到各种奇珍异兽,且每只灵兽都长得非常十分可爱与灵动, 好像置身于动物世界中。当然这还不是更令人称奇之处,灵山素闻除了灵兽之外还有花式多样的灵草。   倾城一路上左顾右盼, 试图寻找传说中的风铃草,这风铃草长得像是喇叭花, 茎叶细长, 在灵山的沧海之隅, 且还有四只看护神兽,而这四只神兽倾城也在上古时期有幸与之交过手,那时的倾城都没占得任何便宜,更别说如今修为溃散宛如凡人。   才刚踏入山门,倾城因体力缘故整个人大汗淋漓,不似别的修士,当然其他的修士自然将倾城当做拖油瓶了,不仅神色鄙视言语上也逞了一番口舌之快。不过倾城也不觉得有什么, 毕竟如今的她什么没见过,又怎么会经不住这些谩骂轻视之言?   “修然,你还有没有吃的?我快饿死了……”倾城偷偷混到修然身边,委屈巴巴的说道, 都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这话倒是一点都不假,更是十分吻合倾城当下的状态。   “现在知道饿了?那我送你的金饭碗你还不要?”修然说罢,便再次拿出了他的那个金饭碗,只见里面有好几个蒸饺,蒸饺冒着热气,此时的倾城也顾不上什么形象问题,一手抓了几个饺子就往嘴里塞,不过这金饭碗倒是挺奇怪,里面的食物源源不断,倾城都吃了很多了,却一只不见底。   “喂,你这老妇女,吃够了没有?再不走快点,我们天黑都到不了凌霄阁。”其中有一个修士催促着。   可能起初大家都没有太在意,都处在能上凌霄阁拜师的兴奋喜悦之余,如今行了大半日才刚行到半山,照此下去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到凌霄阁,自然很多人心中会愤愤不平。   “你有没有点同情心啊?没看到这位大婶饿了吗?如果不吃饱,万一在路上出了什么事,世人岂不是会说我们灵山礼待不周。”白羽萱怒斥了几句,那人一开始还打算反驳几句,一看到说话的人是这位涂山的小殿下,又碍于白凛上神的情面,只得生生咽了这口气,谁知白羽萱突然走到倾城身边,看了金饭碗里的食物一眼,只见油锃发亮的五光十色的食物,瞬间打开了白羽萱的味蕾,伸出去就想抓起一把往嘴里塞,可又碍于情面跟礼数最后只是咽了咽口水。   其实白凛一早就看出倾城虽是上神之躯,但修为所剩无几,好几次想问明原因,又找不到合适的契机,他飘然落于倾城身侧,看了一眼那碗里的食物,虽然食物本身并没有问题,不过那只金饭碗……   白凛躬身行礼,小声道,“上神若是吃饱了,我们就该行路了,不过在下还有一些不解之题,还请上神不吝赐教!”   白凛这一番话,让白羽萱惊讶了许久,嘟嘴啊了半天却蹦不出一个字来,她盯着倾城看了许久,再反观一旁的修然却是十分淡定,似乎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遭。   倾城将金饭碗递给修然,有些疲倦地伸了个懒腰,而白凛随手一挥,将时光定格成静止画面,四周也安静了下来。   “上神可是驱魔圣女叶倾城?”毫无悬念的开场,两人都没有觉得突兀,倾城只是淡淡一笑,算作默认,“在下不才,刚好略通医术,我看上神这几日容易疲倦,且修为消散,不妨让在下诊治看看?”   白凛的医术远近驰名,倾城将自己的手给伸了过去,谁知白凛仔细号了一会儿脉后竟开怀大笑起来,倾城不解,自己如今这幅样子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心中虽有不解,但面上还是保持一贯的沉稳,良久倾城问了句,“敢问白凛上神,我究竟患的是何症?可还有药治?”   “上神莫慌,你这是喜脉,不过令我费解的是胎儿不知何故并未成型,恐怕只有回涂山一趟,让我母后为上神调理身子了,毕竟母后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但据我所知胎儿不会危及母体的性命,而你现在的这些症状都是正常的,所以上神不必担心,等我先将风铃草跟蓝苓珠取回,找到白邪后就马上赶回涂山。”白凛比任何人都清楚,倾城肚子里的可是九尾狐族的血脉,只有将倾城带回涂山,才能顺利诞下小狐狸崽。   “话虽如此,但如今我的修为所剩无几,若是碰到心怀不轨之人,恐怕难以应付......”   未等倾城说完,白凛道,“放心,我白凛一定会保护上神的安全,绝对不会让上神受到一点点伤!“白凛目光横扫一眼众人,静止的画面又重新鲜活了起来,大家休息了片刻又纷纷往山上赶去。   也不知道白凛与白羽萱说了些什么,只见白羽萱喜滋滋的跑到倾城跟前,非说要伺.候倾城,一路上不是嘘寒问暖就是端茶送水,别说倾城不适应,就连一旁的修然也忍不住讥诮就几句,甚至还很直接的说白羽萱从一个目中无人趾高气扬的小殿下,变成一个伺.候别人的小丫鬟,不过白羽萱似乎对这些并不在意,反而更是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倾城,但凡有任何人靠近都被她给瞪了回去。   行了大半日的路程,才到凌霄阁,白凛将大伙儿安排在西厢房里,等待着次日的择试灵选,不过这择试灵选,靠的是个人的真本事,能成为内门还是外门弟子也算做是天选地卜之事了,当然像白羽萱这种肯定就是内门弟子了,至于其他人的人也就看自己的造化。   倾城来灵山本就不是为了什么拜师,而是想去蓬莱,而蓬莱仙山在灵山之巅,也就是说要想进入蓬莱就必须经过灵山,若想顺利到达蓬莱,就必须经过灵山的化泉湖,传闻只有平安而顺利渡过化泉湖才能进入蓬莱,只是如今的倾城体力透支,只好在灵山小住几日,等恢复后再去试试化泉湖。   白凛将倾城与白羽萱安排在同一个屋,说是方便白羽萱照顾她,不过这对倾城而言有没有人照顾倒是其次,她心中所想的仍是如何能取到风铃草。至于这沧海之隅又在何处?   这次来灵山大家都没有御剑,而是徒步,自然能让倾城对灵山的地形也有所熟悉,她刚休息一炷香的时间就开始在宣纸上描述着地形图,谁知刚描到一半时朱色木门就被人给推开。   “真看不出来,你竟是驱魔圣女,可是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幅丑模样啊?”   白羽萱端了几道小菜坐在桌前,顾自倒了杯水一口饮尽,她仔细盯着倾城,这时的倾城面容憔悴且一副如此丑陋的模样,实在是很难让人相信竟会是三界四海九州的第一美人,还是自己的婶娘。   见到好吃的倾城就挪不开眼,马上开吃,也顾不上形象,片刻之间一盘酸爽的小菜就已经见底了,倾城继续开吃漫不经心的说道,“其实皮相对我而言,本就没那么重要,长得再好,若是修为不精进,仍然会被人欺负,你既已经来到灵山修炼,就要潜心修行,切不可贪恋美色,而荒废了自己!”这时的倾城就如同一位长者,循循教导着。   从小叔跟自己说了倾城的事情后,白羽萱自然不再排斥倾城,而是将她当成自己的婶娘相待,要知道这涂山一族可谓是相当护短,这时的白羽萱一副乖巧的模样,“婶娘教训得是,我一定会勤加修炼,绝对不会给你们丢脸的!”   “你喊我什么?婶娘?这是为何?我跟白凛上神可是清清白白的!”倾城虽说是活了好几万年,也算是活成人精了,但并未婚配,自然不想人家这么喊她,这要是传出去可是有辱名节的事情。   “白凛叔叔说你失忆了,我期初还不太信,可没想到你真的什么都记不住了,我白凛叔叔洁身自好,活的云淡风轻的,哪里会有什么风流债,你是与我三叔白邪在一起过,而且你们还爱了三生三世.......”   “三生三世?”倾城不可置信。   “对,就是三生三世!”从她出生开始,白凛就会经常跟她讲述白邪与倾城的这宿命纠葛。   紧接着白羽萱便开始讲述着这漫长的三生三世,她说的极其夸张,比那些说书人都要讲的绘声绘色,再配上夸张的动作以及神情,就像是将倾城所经历过的全部热情演绎了一遍,不过倾城对于这些一点印象都没有,那副淡定的神情就像是在看一个十分怪异的表演,不过不得不说这个表演还十分有趣。   倾城一边欣赏着表演,一边吃着可口的饭菜,也许是节目太过于精彩且饭菜又十分美味,不一会儿功夫,一桌子的食物就已经全部下肚,吃饱后又倒了杯清茶润润喉,随后双手一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静静的看白羽萱的表演。   “婶娘,你怎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要知道我白邪叔叔好可是爱惨了你,第一世他为了你断尾,第二世他为了你挖心取血,第三世他为了你连狐狸毛都拔了,婶娘,我知道这些都是宿命,你与他之间注定了有这样一场虐缘,可你们都辗转几世,仍然能爱上对方,这就表示你们之间一定是有缘分的,这一世我们九尾狐族愿尽全族之力也要让你们重新在一起.......”白羽萱越说越激动,那慷慨激扬的语气,仿佛已经让人看到一场逆天改命的壮举。   “其实羽萱姑娘,我与你白邪叔叔也不是很熟,俗话说这强扭的瓜不甜,咱们也没必要强人所难,你说是吧?”想她堂堂一个驱魔圣女,受万世敬仰,又怎么可能委身于一个不熟的男人呢?这是万万不能的事情,但眼下最重要除了自己腹中的灵胎外,还有沧海之隅,得尽快找到沧海之隅取到风铃草。   要是白邪真的是自己腹中胎儿的生父,那肯定是要将他这通身的疾病给治好,她不可能嫁给一个残疾人,自然她的孩子也不可能会有一个残疾的父亲。   “婶娘,看来你真的是失忆了,如此说来的话,我三叔岂不是难受死了,爱惨了你,却被你给忘了!”白羽萱的语气中也有一些委屈与酸涩,但一瞬间就恢复了原样,她突然挽上倾城的胳膊高兴说道,“先前我曾听母妃说过,说是灵山有株风铃草能治好失魂症,不过你这是失忆症,就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了,但话说回来既然有方法有总比没有要好,再说了,婶娘肯定也希望跟三叔完婚的,我们涂山虽说隐世数万年,但好歹也是上古神族,婶娘嫁过来也算是门当户对,再加上我们涂山九尾狐族可是出了名的护短,涂山的女婿又是十分的惧内,所以婶娘,你绝对不会受任何委屈的,日后要是三叔敢欺负你,我第一个给你出气!”   “就你三叔目前这个残疾模样,还欺负不到我头上来!”倾城笑着嘟囔了一句,却不曾这一句倒也被白羽萱听了去,“婶娘,你说三叔他怎么了?”   “哦,没事,就是人有点不太灵光,不过治好了还能用,你既然是白凛的侄女,那对灵山应该也非常熟悉,不知你可听说过沧海之隅?”   “听说过,可是没去过,就连三叔都没去过,就更别说是我们了!”提到这沧海之隅,白羽萱微微叹气,要知道这个地方可是灵山的圣泉所在地,即便是灵山的内门弟子都不一定能有幸一见,就更别说是外门弟子了,当然纵使是内门弟子也不一定能去,就算是去了能不能活着出来也是个问题,听说那看护的凶兽十分厉害......   倾城愣了愣,想不到这沧海之隅竟是灵山的圣泉,可若是如此的话,只怕这定是个极其隐秘之地,倾城简单绾起长发,“我吃太撑了,想出去走走,你这丫头就别跟过来了,免得你小叔等下找不到你!”   “不行,小叔说过了,让我寸步不离的照顾你,如今你灵力低微修为消散,万一有什么事情,我如何向小叔交代?”   “无需交代!”倾城扔下这四个字就出去了,谁知道刚走到门口正迎面撞上修然,这修然从到了凌霄阁就一直不见人影,这突然风尘仆仆的赶过来,不知道又有什么事。   “倾城,你快随我去一趟,快点!”修然见到倾城拉着她就跑。   “你是不是找到沧海之隅了?”   “你跟我来就是了!”修然什么都没有说,看他那副着急又胸有成竹的样子,倾城心中已经明白了很多,而白羽萱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第八十一章   灵山的沧海之隅极其隐蔽, 在灵山圣泉之巅,倾城与修然稳妥落在圣泉边,那滚烫的泉水正冒着热气, 腾腾热气让人怵然停步。   “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跟在他们身后的白羽萱一脸惊讶,这个地方连她都不知道, 而修然不仅是外人,还是第一次来灵山的人, 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圣泉?   “我……我可能就是运气好, 正好发现了吧!”修然捋顺自己的长发, 搪塞两句,然后不自然的看了倾城一眼,发觉倾城并无察觉后才放松了下来。   “小心点,四神兽要出来了!”倾城并没有在听他们的谈话,而是很谨慎的盯着圣泉中的水,只见热气越来越多,泉水翻腾不止,而从四周开始, 慢慢聚拢开来,一阵云雾缭绕,仙灵骨葆。   再细看,有几只动灵正往这边聚齐, 一般出现这样的情况无非就是有重大的神兽出没,果不其然顷刻之间只觉地动山摇,等众人凝神屏声时一只参天庞大的神兽正迈着笨重的步伐从圣泉中心走了出来。   此兽额前有一顶鹅公花, 眼睛一个大一个小,前庭突出,一双翅膀经过风雨洗礼更显得风霜,尤其是右翼上有深深浅浅的刀疤。   此兽名唤真翼龙,是龙族的一种,上古时期,倾城在无泪之城时有幸与之交手,此兽十分凶残,且能原地爆破,当年倾城能在它手中逃脱,也是运气,只是今日恐怕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这还只是第一只神兽,倘若四只同时出现,恐怕就凭他们几人很难脱险。   真翼龙已经感受到他们几人的气息,正加快了速度,圣泉里的泉水翻滚云涌,浇起一层水花,那滚烫的水花若是溅落在人身上,唯恐全身溃烂,可这还不是最为恐怖的,那只真翼龙额头的鹅公花,其实为一朵食人花,花能随人的心性变化莫测。   “快,屏住呼吸,关闭五识!”倾城一声令下,其余二人纷纷照做,白羽萱下意识将倾城护在身后,三人往后退了数丈。   以为退后就能安全,谁知身后一只突然出现一只飞天遁地的独角兽,此兽面容和善,正裂开嘴笑的正欢,头大身体小,扭着性感的小蛮腰,用它那硕大的头直接撞了白羽萱,白羽萱吃疼的呼救。   “用隐身术!”倾城大喊一声,随及三人均用起了隐身术,只见那两只神兽彼此对望了一眼,尔后泉水像疯了一样肆意涌出,形成四根冲天的水柱,水柱的水热烈而滚烫,源源不断此消彼长。   那四根水柱片刻之间变化做四头水龙,水龙在沧海之隅的圣泉上空盘旋,从水龙口中吐露出大量的水珠子,水珠子噼里啪啦宛如交错的算盘子。   “倾城,我们这样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可有别的法子?”修然他们已经躲在石壁处将近一炷香的时间,若是一直这样躲着,恐怕还没找到风铃草就被活生生的给饿死了,修然看着盘旋在上空的火龙,越发的着急,传闻这风铃草每天只在午时出现,这眼看就要到午时了。   “还不急,再等等!”这才只有两只神兽而已,若是没记错的话,另外两头神兽则是冲天猴跟藏狐。   冲天猴变化莫测,而藏狐妖媚无良,倘若这两只神兽联手,不过论媚术,应该不会有谁比九尾狐族还要厉害吧?   倾城看了看白羽萱,这丫头虽不算媚,但长得还算水灵,魅惑一个人……不……一只神兽应该不在话下。   “羽萱,你们狐族的媚术,你学得如何了?”   “婶娘,我们狐族的媚术可是上天入地无人能及,要不婶娘怎么会被我三叔迷得团团转?”白羽萱邪魅一笑,就是这一笑,让倾城心中笃定了让丫头去魅惑那只藏狐。   “我是在问你,你同我说他做什么!”倾城淡淡的说了句,不过口气虽然淡得出奇,内心却是云海肴动,毕竟这些天通过别人的口述,多多少少了解了些关于白邪与自己的前尘纠葛,但这些纠葛可能是在心中并没有留下什么印象,所以并不深刻,每次听完都像是别人的故事。   “既然你们的媚术如此厉害,一会儿……”倾城附在白羽萱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那白羽萱听得眉开眼笑,似乎这是件特别好玩有趣的事,一会儿功夫白羽萱就褪去隐身术,不仅如此还换了件十分性感而果露的衣衫,匆匆跃于四头水龙中央,手持玄冥伞,正在翩翩起舞,那曼妙的舞姿,婀娜的身段让人挪不开眼。   修然见到这一幕才顿时明朗,不禁竖起大拇指,“倾城,你这一招实在是高啊,没想到你竟让菜羽萱去色.诱四只神兽,这白羽萱可是涂山的小殿下,一旦被涂山的人知道,指不定会伺机报复,这放眼四海九州之内也就你敢这么做了!”   修然憋着笑,可能是憋太久了,一张脸红红的,实在是憋不住了,便放开笑了起来,而他这一笑,竟将另外两只神兽也给一并引了出来,这下四只神兽齐齐出山。   “我这叫物尽其用,涂山九尾狐的媚术可是无人能及,即便是……”倾城话音未落,只见一只毛色纯白柔顺的狐狸正摇着尾巴徐徐而来,这只狐狸虽不及九尾狐,但同样是白狐中的极品,不论是毛色还是狐媚程度都有的一比。   藏狐一般为雄,此时这只藏狐见到翩翩起舞的白羽萱双眼发光,整个身子也随之起舞,白羽萱见成功引出了藏狐,便化作狐狸真身,白色的狐狸九头尾巴在不停的摇摆。   当然此时的藏狐自然通晓白羽萱的用意,九尾狐族与藏狐一族自古水火不容,藏狐对着天空大喊一声,倏而整个身子越来越大,大到几乎快要将这个天空给撑破,半空浮云点点,水珠流窜,这四头神兽血脉相通,瞬间就统一战线,结成同盟,白羽萱只觉体力不支,持伞的力度明显不够,虽有玄冥伞相护,但那些从水龙口中吐露的水珠子仍有细微洒落。   “你去帮羽萱,我想办法去踩风铃草!”那四头看护神兽的任务,无非就是风铃草,如今四神兽都已经出山,自然无人看护风铃草,眼看马上就要到午时了,倾城便打算自己一人去寻草,毕竟她如今的修为低微,能做的事情太有限了。   “好,那你自己小心!”修然叮嘱了几句,便手持利剑于水珠中腾飞,“小丫头,你来帮你!”   “那婶娘怎么办?你怎么可以上来,婶娘一个人多危险?你快下去!”白羽萱急了,虽然她知道凭自己的修为肯定斗不过这四只凶残的家伙,可是如果婶娘有什么闪失,她又如何向白邪叔叔还有涂山交代?   “她没事的,你放心!眼下最重要的是要速战速决,只要制服了这四只凶残的家伙,我们才能顺利拿到风铃草!”   “好,我引来藏狐,你去对付冲天猴!”白羽萱晃动她的九头尾巴,瞬间天空出现几道白光,白光明晃晃的,让人睁不开眼,同时那些水珠在白光的照耀下也顿时失去了光泽,那四头水龙见水珠被消灭,似乎心有不甘,仰头长鸣,那四头水龙又合为一体,这时只觉一头逆光金鳞的火龙出现在众人面前,这只火龙比之前的真翼龙更难对付,它不仅能化形且能一化多,修然轻念剑诀,筑起一道白光剑栏,剑栏虽能阻碍它们的进攻,却仍是无法御敌。   而这时玄冥伞竟从白羽萱的手中飞出,伞身依据逆时针飞速旋转,在旋转到第四圈的时候,伞突然变得奇大无比,像是一张天然的屏障,挡住那些圣泉水的侵蚀以及火龙的进攻,可这到底不是长久之计,毕竟还有一头凌空而来的真翼龙。   真翼龙展开双翅凌空而来,它额前的鹅公花,也随之而来,那一朵花张开血红大口,似乎是要将这几人给吞没。   花瓣从空撒开,血红的花瓣撒在圣泉中,那沉浸的圣泉湖水又开始奔腾起来,倾城小心翼翼踏着湖水往湖心走去,湖心四处金光点点,不过也不知道为何这些金光对倾城造不成伤害,而倾城也大胆起来,飞快的往湖心奔去。   “太好了,婶娘要拿到风铃草了!”白羽萱露出激动的笑容,一旦拿到这草,婶娘就会恢复记忆,然后再找到白邪叔叔,如此一来事情就都圆满解决了,只可惜……这丫头把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   就在白羽萱露出胜利而得意的笑容时,肩膀被人猛力拍了一下,她只觉整只手疼痛无比,甚至连剑都握不紧,她警惕性的看了一眼四周,却并未发现异常,而站在她身边的就只有修然,可是这修然不是婶娘的弟弟么?按理来说是不会对她这般粗鄙的,难道是……?   最后白羽萱将目光锁在那头藏狐身上,此时的藏狐似乎打斗得有些累了,正趴在一旁喝水,就连喝水的一瞬还不忘回头对着白羽萱微笑,白羽萱给它递了个白眼。   看来……这神兽也没有那么恐怖!还不是轻易就拿下了。白羽萱放松了警惕,正逢这时手臂没有了支力,正打算返回原地找个地方休息,等倾城取回风铃草再成功撤退,可谁知……   就在她放松警惕的那一刻,窜天猴从后空腾来,一脚狠狠地踢了过来,白羽萱只觉腿部肌肉在慢慢萎缩,身子猛然下坠,手中的剑也顺势而落。   本来快到湖中心的倾城见到这一幕,从虚怀处拿出自己的赤炎剑,剑已快意出鞘,剑身赤炎龙盘踞,伴随着一头火龙腾空而上,那火光粼粼火龙盘踞的赤炎剑稳妥妥的接住白羽萱,并让她平安着地。   “婶娘,多谢!”早就听闻这驱魔一族可是赤炎火龙的后裔,如今一看实在是名不虚传,仅仅只是一把剑就能发挥如此强大的威力,若是婶娘显出真身,岂不是秒杀真翼龙?   突然白羽萱想看到倾城的真身了,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如果真要显出真身,只怕会对胎儿有损,这可是万万不许的事情。   窜天猴见白羽萱已成功逃脱,又将视线转移到修然身上,此时的修然一人与之对峙,还有两头龙一只狐狸。   圣泉湖中金光斑驳,绿水倒灌,而这时在湖心之处,只见一株海草破水逆光而出,那草茎叶细长,长得像一朵喇叭花,通体明亮而散着灵光,茎叶上还滴着水珠,那水珠圆润而光滑,晶莹剔透,煞是美丽。   倾城蹲下身子,仔细看着这株灵山特有的草,这株草周身仙气飘飘,灵力精湛,如果就这样被人连根拔起势必会引起动荡,于是倾城拿起昔日白邪赠送的那个无光十色的小瓶子,正打算拔一截装进瓶子中,谁知……   就在她手即将触到那株风铃草时,那四只神兽又再次发起进攻,同时左右夹击将倾城围困于湖心。   “婶娘小心!”眼看此时的情况,白羽萱急得大喊,可如今就她们三个人根本就不是这四头神兽的对手,早知道就应该把小叔喊过来的,有了小叔说不定就有胜算了。   倾城本打算再次用隐身术,可这四头神兽离她如此近,使用隐身术已经来不及了,倾城迟疑了一下,玄冥伞还挂在天边行成一道天然屏障,而那把赤炎剑也在白羽萱那儿,如今的她赤手空拳几乎没有一件法器傍身,如果硬碰硬的话,恐怕自己讨不得半点便宜,既是如此……倒不如……   “修然,你不是婶娘的弟弟吗?你快去帮忙啊!”白羽萱催着修然,如果修然能过去帮忙的话,胜算应该会更大,可是这该死的修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双眼呆滞无神,站着一动不动,更别说是帮忙了,好像元神出窍了一般。   “修然,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又不动了?关键时刻你怎么又不顶用了?”白羽萱又推了修然一把,见他实在不动,也就没在为难,而是放出涂山特有的信号。   “小姑娘。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熟悉的声音没过倾城的头顶,那四只神兽也随着声源转移目标,依旧是那个脏兮兮的着一身破旧的衣衫,手捧金色大馒头的老者,那眉心一点红,早已将他的身份给曝光。   倾城只是微微邹了邹眉,不曾多说什么,而是继续在思考该如何能顺利取到风铃草,既不会影响药效,同时还能让自己毫发无损。   “你这丫头,快把风铃草给我,你若不肯给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赤鬼王手中燃起一簇冥火,冥火越燃越阳。   “你要风铃草做什么?还有……灵山戒备森严,你又是如何上山的?又怎么会顺利找到圣泉湖?”这一切不像巧合,甚至说从倾城踏出西溱的河风岛开始,无形之中似乎有一根线无时无刻不在牵引着她,引导着这一切的发生,从遇见白邪开始这一切就像是一个局,可她竟一招不慎误了进来,只是不知道这幕后操作的人究竟是谁?又有何目的?   倾城侧眼看了白羽萱一眼,那丫头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只是她旁边的修然……怎么会失了心魂?如此重要的时刻,他的心魂怎么会离体?   倾城来不及细想,此时若再不取风铃草,一旦时辰已过,就不知要等到何时,管不了这么多了。   倾城轻念剑诀收回了赤炎剑,将玄冥伞留给了白羽萱,如今有了赤炎剑后也有了些底气,虽然修为不足,但就这一身的剑术再不济,也能支撑到白凛的到来。   倾城蓦然起身,手握长剑,杀气也油然而生,谁知这时那赤鬼王却淡漠一笑,手中金色的馒头化作一张天饼,此饼铺满整个天际,那金色的馒头屑也从空而撒。   这张馒头做成的天饼,倾注了不少修为,虽不让人致死,却能慢慢消耗修为,这一招简直是针对倾城而为。   这还不是更可怕的,再看看那四头虎视眈眈的神兽,见惯了大场面的倾城十分淡定,可是在不远处的白羽萱急得只跳脚,可是她如今能剑都提不起,一只手臂肿得厉害,疑似中毒之像,心中只盼望着白凛能快些赶来。可是平日来的很快的白凛,今日就跟失踪了一样吃吃不到,白羽萱无奈只好将身上带的信号一次性给放了。   “今日,你们一个都逃不了,别指望白凛会来救你们,他此时可是在传授新晋弟子心法,忙得很!”馒头化作的天饼瞬间缩小了一倍,又变化成一块馒头,金色的馒头发出奇异而光怪陆离的光。   “你到底是谁?究竟有何目的?”如此熟悉的气息,又对自己的以及白凛的事情如此清楚,想必一定是自己身边的人,可这身边的人……?   倾城看了一眼元神出窍的修然,又看赤鬼王一眼,心中已经联想到了种种,但有些细枝末节还未想清楚,只是眼下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倾城将一簇心火燃于指尖,口中轻念咒语,那簇心火越来越旺,那冲天的火光似乎要将天幕给撑破,瞬间天空一阵金光一阵火光,此起彼伏此消彼长。   “我说小丫头,你如今就这点修为,是斗不过我的,只要你乖乖将风铃草给我,我保证不会为难你,再说了,你要这风铃草也没有什么用,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你觉得如何?”赤鬼王叽叽喳喳说了一堆,一边说一边玩味似的看着倾城,那嘴边抹上的笑容,像极了某个人。   倾城冷淡一笑,如今的这簇赤炎火,是她以心火而燃,如果心火一灭,那自然也会殃及自身性命,不过这心头之火又怎么可能会随意熄灭?   “我说赤鬼王,你与我同宗术法,你能知道我的命门,我自然也知道你的命门,你如果不想两败俱伤的话,就不要为难我,这株风铃草对我来说十分重要,你一路上跟着我,莫不是就为了这株草?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你也太差劲了点?只是你不清楚我的脾性,但凡我看上的,怎么可能会有让给别人的道理?”倾城再次以心火灌之,顷刻之间天地失衡变色,圣泉的湖水越发激涌,火光冲天,四处流窜。   赤鬼王所修的术法为火系术法,与倾城同宗同脉,只是这火系术法在圣泉似乎占不了上风,水火本就难容,倾城修为所剩无几,又以心火与赤鬼王相抗,一时间体力不支,那簇心火也越来越弱。   倘若援军还不到的话,别说修为就这体力也估计得耗费在此了,倘若如此的话只会消耗更多。   “倾城,我可是好心跟你说,如果你再执迷不悟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赤鬼王怒斥,那个金色的馒头又重新旋转了起来,那馒头屑四处漂散,馒头屑所到之处,都能激起一层的涟漪。   “赤鬼王,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吧,既然你这么想要风铃草的话!”倾城一个侧身,本是想拔下半截风铃草来的,谁知她手刚触到那草时,那株草细长的茎叶直接划破倾城的手指,从指间滴落的鲜血从茎脉直接流入湖心,湖心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随着波越来越激,波纹也越来越大。   那赤鬼王见倾城取到了风铃草,心下很是着急,突然一只金色的碗直往倾城这边飞来,倾城躲闪不及,那只碗直接扣在倾城的上空,只是一瞬那又消失不见,再一转身,赤鬼王手中的馒头顷刻间化作一把利剑,剑尖直指倾城。   然而那把馒头化作的剑却被赤炎剑给弹开,赤炎剑化作一头火龙,火龙吐着火球,球身经过之地,将一切焚烧干净。   “这是什么情况?”匆匆赶来的白凛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闻声问道,白羽萱推了推站在一旁的修然,此时的修然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问你话呢,萱儿,不是让你照顾你婶娘,你是怎么照顾的?怎么让她陷入危险之中?”白凛欲上前帮忙,只是眼前的情形不是很乐观,而自己就算想帮忙却不知从何着手,手持利剑正欲冲上去。   “小叔,你怎么才来?我的信号炎火都放完了,你不知道刚刚我们有多凶险!”白羽萱带着哭腔,委屈巴巴的看着白凛,见到白凛之后好像才有了主心骨。   那赤鬼王似乎也害怕白凛,见到白凛后神情越发不自然,可就在这时风铃草已经自发飞到倾城手中,那赤鬼王见此情形,便飞快的出剑,筑起一道剑栏,剑栏上所散发的白光宛如一头头白色的带子,带子随心而动,随意念而化形,清然入骨深.入.持.久。   同时那四头神兽也开始发起进攻,倾城这边已经是势单力薄,就仅凭一人死撑,虽说风铃草已经到手,可那赤鬼王似乎是不到目地不罢休,倾城倘若有成功突围,也不是件容易之事。   倾城用剑割破自己的掌心,鲜红的血顺着剑尖流淌,从头至尾,圣泉湖也因这至阴之血的融入,而灵力大增。   以血为剑引路,再借用心火之威,那四头畜生法力越来越低,原本胜券在握,倾城也能脱身而出,谁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倾城感觉有人狠厉一脚踹在她小腹上,随后一股鲜血从小腹涌出,倾城痛得父母冷汗涔涔,整个人往圣泉湖跌落。   “婶娘……”   “圣女娘娘……”   “倾城……”   大家齐齐呼喊,可惜已经太迟了,倾城跌落湖中,整个人成直线下坠,白凛怒斥修然与白羽萱,“修然,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与倾城上神同宗同脉,那四头畜生压根就伤害不到你,你为何在如此重要的时刻竟元神出窍?这时候是你该神游的吗?还有你白羽萱……你的紫金玲珑鞭是干什么用的……”   经白凛提醒,白羽萱这才使出紫金玲珑鞭,鞭子化作长绳将湖水搅动,圣泉湖水水花四溅,可仍然没有倾城的身影。三人在湖边眼巴巴的望着,时光逐渐流逝,可掉入湖中的人却再也不见了。   修然神色黯然,蠕动嘴角,眼眶微红,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而这一切已经脱离了掌控。   湖边的人暗自伤心,而湖底的人,却正在经历一场洗髓厉劫。   湖水透心凉,每一寸湖水穿透肌肤渗入骨髓,就连骨髓也跟着疼痛,小腹传来的疼痛感让人逐渐清醒,水下的世界寂静无声,每一寸湖水流经之地,鲜红的血液也便淌了一池,鲜血的血液也慢慢冰凉。   倾城总能听到有人在轻声唤她,好几次她想睁开眼,可这寒凉的湖水让心也跟着越发的凉,周身修为慢慢散去,灵力也顿失,血液开始凝固,冷到极点。   从湖心而入,不知自己下沉了多久,等到意识慢慢恢复后,倾城努力睁开双眼,一道亮光从眼前闪过,她用试图用意念来掌控自己,追寻着那道亮光,尔后再次来到一座仙山,从山底往山顶看去,证座山像是一尊站立的仙女,仙女面带微笑,手握赤炎剑。   倾城浑身是血,匍匐前进,行至像前便一头栽了下去,从而长跪不起。   这时佛像显身,一个妙龄少女踏浮云而来,见到倾城以后,那少女缓缓开口,“倾城,你可知错?”   “弟子知错,师尊,弟子真的知错了!”   原来倾城所跌入的湖便是传说中的化泉湖,而倾城也经过这一番洗髓后,昔日种种已然悉数想起,前往过往也一一深刻明晰了起来了。   “这三世情路,都是你一念造成,倘若当时不是你妄动凡心与魔尊相恋,也就不会有这番坎坷,本来你与白邪并没有这世情缘,只因你将情果深中,而你的情果如如今也已经长大,这才促就了你们这世的情缘……”佛像顿了顿,“只是我们驱魔一族就此没落,要想重振,恐怕难上加难,不过你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换的这三界四海九州和睦相处,也是你的造化。”   “师尊,你的意思是我肚子里的便是昔日种下的情果?”倾城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之前的疼痛感再次袭来,倾城眼眶湿润,如鲠在喉。   “没错,倾城,如今你腹中的胎儿在经化泉湖水的洗髓,已经褪去魔性,化作人身,待十月过后便能顺利诞下,只是你还是要小心谨慎,据我所知九天星辰阵法并不能封印摘星剑灵,恐怕此时剑灵已出岱屿山,你务必要小心谨慎……”   “多谢师尊!”   这位佛像原来是驱魔一族首任驱魔圣女,倾城磕头谢恩,随后只见周身灵气充沛,再次醒来,已落在一处湖边,湖边清浅还有几条小鱼在游玩,而她的身边还躺着一个白衣少年,那少年一头白发很是俊朗…… 第八十二章   湖水轻轻浅浅, 有几条漂亮的墨绿色的鱼在水中嬉闹玩耍,苍翠的油槐树此时正躺着两个人,男的全身是伤, 看不清容颜,只是那一头明晃晃的白发, 在阳光下很是耀眼,不过最耀眼的要数他身旁躺着的女子。   同样的那女子也是一身的伤, 衣衫已破, 腥血点染, 一张带血的脸,虽说面容模糊,但那立体的五官煞是好看,正印染了她的名字,还有那微微隆起的腹部,已是孕味十足,看样子倒是伤得不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气息微弱。   直到正午阳光灼热,那女子才慢慢醒转,微卷的睫毛在阳光下晃了晃,随后用胳膊支撑着身子坐起身来, 她看了一眼四周,又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才推了推身边躺着的男子, 满脸皆是担忧,“白邪,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怎么了?怎么全身是伤?是谁伤了你?”   倾城唤了那白发男子几句,那男子仍是没有反应,猛然间倾城才想起,白邪这通身的疾病。   她取出五彩琉璃瓶,从瓶中拿出那株能治疗耳疾的风铃草,再将风铃草捏碎,把汁液一点一点滴入白邪的耳中。   风铃草是灵山的瑰宝,此时在白邪耳边围绕着阵阵灵气,乍一听似乎有水声回荡,水声一波又一波,荡气回肠。   白邪被这水声震醒,吓得一激灵,拼命的往前跑,刚跑一半又折回来,他不停的用手掏耳朵,从耳朵处掏出一条巨大的绿色虫子来,那虫子刚从耳朵出来就咧嘴冲白邪微笑,那一脸\笑,令人毛骨悚然。   “白邪,你听得到又如何?你依旧说不了话,你就是个怂包,软男,废物!哈哈哈……”绿虫说着最戳心的话,一直嘲弄着眼前这个白发男子。   其实如果听不到倒也算了,可如今的白邪刚好能听到,可却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憋得通红,蠕动嘴里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   “你这只丑虫子,到底是何来历?为啥一直藏在白邪的耳朵里?”倾城将白邪护在身后生怕白邪受到一点点伤害,谁知白邪听到倾城的声音后,反而将倾城抱在怀里,一双手死死的不肯松开。   “嘲笑又如何?他若不是不敢面对,怎么可能关闭五识从往生门跳下来,可惜……如今他却成了一个废人,不过……”绿虫顿了顿,眼睛往倾城的肚子看去,“原本你们是没有缘的,但想不到你肚子里的灵胎儿,竟然成全了你们这份缘,即是如此,看在你肚子里的灵胎份上,我就再送你们一程……”   那绿色的虫子拍拍圆鼓鼓的肚子,只见那肚子瞬间变得十分庞大,而从他口中流出一条绿色的浅水来,那条绿带浅水在空中凌舞,时而盘踞,时而欢腾,像是注入了生命一般,十分灵动,好不热闹。   只是如今的倾城将近有七个月的身子,行动实在不便,且又在化泉湖受了重伤,修为尽失,与凡人无异,再加上还要保护一个身残的白邪,实在是有点力不从心。   那绿虫正是看到了这一点,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绿色浅水从空而下,像极了一条绳子,此绳盘成一张网,迅速就将二人困在网中央,网越拉越紧,几乎是要将二人生生给勒断,此时的倾城被白邪护在怀中,那水化成的绳子又细又坚固,倾城分明听到皮开肉绽的声音,她看向白邪的眼神中多了几许心疼与温和。   白邪经受如此剧烈的疼痛,只是邹了邹眉,将倾城抱得更紧,倾城被白邪保护得好好的,那水绳没有伤害到她。   这水绳也不知道是何物所成,很是坚硬,这时候的倾城没了修为,那把天下无双的赤炎剑,就像平日里切菜的菜刀一样,一点威力都发挥不出来,几经挣扎过后仍是于事无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白邪已经不醒人事,而倾城也仅靠一口仙气撑着,那绿虫似乎觉得这样一点也不刺激,又想了个法子,只见它邪魅一笑,那水绳又变化出成千上万的褶子蜂,褶子蜂比一般的杀人蜂个头要大些,额头上有两只很长的钳子,钳子一白一黑很是诡异,然更为诡异的是它尖锐如匕首的嘴,看这架势倘若被它咬了一口,恐怕连皮带肉都能被它给揪下来。   成片的褶子蜂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袭击,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霎时天空黑压压一片,绿虫突然化作人形端坐在云空,只见他哈哈大笑几声道,“想不到堂堂驱魔圣女竟是如此无能,不过也难怪,你们驱魔一族销声匿迹,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这才区区数百年,一个驱魔圣女一代妖王就成了这般没用的人,也不知昔日那些崇拜你们的人,如今又是何种感想!”   绿虫一边感慨一边用轻蔑的眼神仔细打量着倾城他们,那轻蔑的眼神,让倾城心中十分不爽,若是之前,就这么个臭虫子,灭掉它可是弹指一挥而已,可今时不同往日,虽说仙法不足修为不够,但脑子还是灵光的。   倾城不急不缓的冲绿虫一笑,淡然道,“想不到先乾仙使倒是好雅兴,不仅跑到白邪的耳朵里兴风作浪,这好不容易出来了,又逮住我们不放,只是仙使似乎忘了一件事,轮回图是我所创,想必我对轮回路最是清楚不过,你身为轮回路的看护仙使不好好当值,却惹出这么大的祸事,若是天界问责,你该如何担待?你若是识相点的话,就马上给我回往生之门去,此事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相安无事就好,但你要是如此冥顽不灵,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   原来倾城最开始没有开口,而是在暗中观测,这虫子虽是仙使周遭夹杂着幽冥界的幽怨之气,再加上这大量的褶子蜂,这褶子蜂是轮回道上一道很重要的风景,专吃那些不服从管理的恶灵,能顷刻之间唤出这么多的褶子蜂,就只有先乾仙使。   先乾仙使被人识破身份之后噘着一张嘴,脸上非常不悦,微微震惊了几许,继而道,“就算是你识破了我的身份,那又如何?你还是斗不过我的,你如今都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你私自盗取风铃草,灵山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要知道这风铃草可是灵山的镇山圣物,只有历代掌门才能得以一见,你自身都难保,你觉得我会怕你么?”   话虽是这样说,但先乾仙使还是心有余悸,毕竟当年驱魔圣女以血肉之躯铺就,用灵力修为造成的轮回图,可是她毕生的心血,在他人眼中这轮回图毫无作用,甚至是消散自己修为与灵力,甚至还有可能让自己魂飞魄散的邪恶阵法,但倾城却是耗费了不少时间与精力磨造而成,为的就是找回自己的爱人,那份执念无人不为之动容,更何况......   糟了,先乾仙使往后退了一步,倾城手中转动的玄冥伞已经发出数道白光,白光如雨鞭打在他身上,他只觉身上疼痛,一口血从口中流了出来,而他唤出来的褶子蜂也被玄冥伞挡在外边,别说是要去咬人,就连它们自己都进退两难,只是在玄冥伞外徘徊不前。   “圣女,为了公平起见,咱们一人让一步,我也从白邪的耳朵里出来了,以后也不会再打扰他,虽然他现在看不到也不能讲话,但他能听到呀,这也是一件好事情,你说是吧?还有你刚刚可是说好只要我乖乖回去,咱们之间可以一笔勾销,如果你还有什么疑虑的话,我还可以赠送你一个惊天大秘密,只要你饶过我,你觉得如何?”   其实倾城并不打算伤害这先乾仙使,毕竟按照辈分跟年纪来说,倾城可算是老婆婆了,但这只虫子可是生生折腾了白邪十几年,这些年来白邪什么都听不到,受尽世间的冷眼与嘲讽以及伤害,想想是多么的可怜,所以倾城打算先不放过这只虫子,而是慢慢的留着玩几天。   “要我放过你,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我现在这副样子,实在是没有能力去解除玄冥伞的法力,这玄冥伞虽说是我的法器,可是从来都是不听话的,它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你求我不如求它,只要它答应放过你,我自然不会为难你,可若是他不肯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办法,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的了!”   倾城随手将玄冥伞给丢了出去,谁知这伞立刻飞到先乾的身边,在他身边不停的飞旋,先乾的法力不及玄冥伞,而褶子蜂也不知何故竟成群结队的往西南方飞去,在西南方的上空出现大片的火烧云,那红的似血的云朵将天空也染成一片红。   “圣女娘娘,不好了,出事了,你快看,你强大的对手要出现了!”先乾大喊一声,忙跑到一颗参天古树下躲了起来。   倾城顺着西南方的红云看了很久,传闻红云乍现天地有变,这数百年来四海九州三界已是和睦相处,又何曾出现过变数,之前的变数都与妖王有关,可是如今的妖王......   倾城看了一眼躺在自己怀里的白邪,如今的白邪哪里是什么叱咤风云的妖王?这副身残之躯,就只是一个没人疼爱的可怜娃而已,仔细想我定然不是妖王为祸,可如果不是妖王的话,那又会是谁呢?   “你刚刚说赠送我一个惊天的秘密,你到底知道什么?你最好将你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倾城拔出赤炎剑,如火炽热的剑直指先乾,这只倔强的小虫子,若是不来点硬功夫,恐怕不会说出真话,这厮看护轮回路数万年,肯定能知道不少的秘密。   “你这凶婆娘,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既然你自己打听不出的事儿,我告诉你也无妨,只是你能不能先把你的剑还有你的破伞拿走啊,你这样,我可不敢将秘密都告诉你!”先乾委屈巴巴的小可怜模样,却丝毫没办法让咱们的圣女娘娘动恻隐之心,反而圣女娘娘虽然撤走了伞跟剑,但用手中的红绳将先乾绑在古树上。   “现在你可以说了!”盛气凌人的语气,无形中透出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力量。   先乾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絮絮叨叨讲述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原来数百年前,岱屿山药师宫一役,驱魔圣女斩断了药师宫宫主上官慕华的仙根,并令摘星剑灵以身殉道,誓死守护岱屿山的村民,最开始岱屿山的村民过着风调雨顺和顺丰衣足食的日子,当地的村民一直以为是神仙庇佑,所以就在山下建了一座神仙庙,每日都有不少的人前去朝拜,这座神仙庙香火鼎盛,远近驰名,就连相邻的村村也会来此贡拜,这一晃也就过去了百年。   可好景不长,突然有一日来了一个跛脚的道人,那道人一头红发,说话疯疯癫癫着一身破旧道袍,此人眉心有一个红点。   谁知这道人满身酒气,身无分文,找不到留宿之地,看到很多人说到神仙庙,于是就疯了一样的冲进神仙庙,当晚电闪雷鸣大雨盆泼,没人知道发生了何事。   只是次日神仙庙已经被毁,那神像倒在地上,早已是四分五裂,狼狈不堪,而在神庙的角落里有一个婴儿,那婴儿满脸红光,瞪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来神庙里的人,他不哭也不闹,就只是看着这些人,那双眼睛如雪一般明亮,眼珠子转的飞快,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当地的村民不敢擅自领养这个小婴儿,甚至还有人扬言说这个婴儿是个妖物,要将其杀死,就在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之时,有一个白发飘飘的老人赶了过来,那老人仙气萦绕,一身傲骨,手中的桃杖还是鲜活的,正透着阵阵桃花香。   那位老者什么都没说,就将那婴儿给带走了,可是从那以后岱屿山再也不安宁,不是有鬼祟出没,就是有洪灾旱涝,村民民不聊生,没过多久人丁日渐稀少,岱屿山也就此荒芜了。   讲述这些时,先乾微微叹息,眉宇之间有些浓郁的化不开的愁绪,但就那一瞬间消失了。   这个故事虽然不算完整,不过也让倾城猜到了大概,那个道长就是赤鬼王,而那个婴儿就是修然了,至于那个老人自然是河风岛的长老。   但仍然是疑点重重,赤鬼王在南浔之地,离岱屿相隔甚远,赤鬼王又永坠黑暗幽冥,早些年就已经将他封印,如果没有人的怨念,他是不可能出来的?还有那个婴儿,如果真的是修然的话,那么修然的真身又是什么?怎么会无端在那场风雨交加的暗夜平白的冒出来一个孩子?还有......   倾城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那就是摘星剑的剑灵,按理来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身为守护岱屿山的剑灵是不可能视而不见置若罔闻的,除非剑灵已经不在摘星剑中。   如果剑灵弃剑而逃,但是她为何什么都察觉不到?   还有她当时用来封印的九天星辰阵是不是也遭到了破坏?如果剑灵不再剑中,那么剑灵又去哪儿了呢?   还有修然......一路上看似是在帮她,实则是按照自己的目的有序的进行着,让她一步步的走入圈套,引她出岛,让她见到白邪,然后碰到墨沥,还有那个下棋的少年,记得在瀛洲的时候,那赤鬼王就说过他是来找自己下落不明的儿子。如果说当时在云水涧与墨沥暗自切磋下棋的少年就是赤鬼王的儿子的话,那么如今那个下棋的人又在何处呢?   那少年一副霁风朗月与世无争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赤鬼王的儿子!   看来要弄懂这些事情,势必要自己亲自上一趟岱屿山了,可是白邪伤势严重,是没办法带着他一起同行,只有将白邪送回涂山,有涂山狐帝跟狐后在,一定会护他周全,说不定不用蓝苓珠也能治好他的残疾。   “你知道南浔之地的赤鬼王吗?他又是如何逃出来的?”倾城问道,这赤鬼王可是关键的人物,只要找到赤鬼王,说不定很多事情也就迎刃而解,就算是这些事情都跟赤鬼王无关,但他的出现定会给人界带来灾难,她身为驱魔圣女是不允许有任何因素影响了三界四海九州的和睦。   “你的意思是赤鬼王出现了?可是南浔之地不是早就在上古时期被你封印了么?他怎么可能出得来?”先乾一脸不信,要知道当年赤鬼王可是在人界作乱很久,甚至还用少女的精血来修炼,倾城不得已才将其封印在南浔之地,魂魄永生永世锁在忘川之滨。   “你所说的那个疯疯癫癫冲进神庙的道长就是赤鬼王,而眉心的那个红点就是当年封印的阵法,可如今赤鬼王眉心的红点并未消失,所以说也并没有完全解除封印,但不知为何他能行动自如,而他的身体里似乎藏着不一样的灵魂,之前在瀛洲与他对峙过,当时我启用了玄冥伞的弑魂法让他进入沉睡,就发现了他身体里还藏着别的魂魄,可我修为不足,并不能探究清楚,如今想想有很多可疑之处!你在轮回路时可见过什么奇怪的人过往生门?”   先乾歪着小脑袋想了许久,随后猛力拍了一下脑门,“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当年白邪跳下往生门时,早已是万念俱灰一心求死,可他不归往渡,所以就自己封闭了无识,而我也就伺机钻入他耳中,想因此来感受一下凡尘俗事......”   “说重点,当时你还发现了什么?”倾城有些不耐烦了,一边捣碎五彩琉璃瓶中的仙药,然后小心翼翼的敷在白邪的伤口处,先乾的事情她也清楚不少,自然是不想听的,当年的先乾本是天界的一名小将,因看护不力便贬下界,就在冥界做了地仙,看护从往生之门经过的阴灵,用天帝的话来说仙门看不好,这鬼门总能看得住的,而当时倾城绘就轮回图时他也帮了不少的忙,所以倾城自然不会取他性命,顶多捉弄一番而已。   “重点就是,当时在白邪身后还有一个少女,那少女长得十分漂亮,只可惜身上有一股药渣味,这名少女是横死的,怨气不少,她似乎不甘心轮回,在南浔之地停留了一会儿,后来她就突然双眼流血,看不到路了,就被其他的阴灵给推入了往生之门......”   “这名少女投身在何地?”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当时也随白邪跳了下来,后面的事情就不清楚了!”先乾一脸吃瓜相,那酸酸的语气,像是错过了一场大戏似的。不过也确实是一场大戏!   “这么看来我猜的果然没错!”倾城点了点头,所有的问题逐渐明朗起来,“那名少女一定是跟赤鬼王交换了什么,而那赤鬼王也借助那少女的躯体再次返回人界,所以现在见到的赤鬼王只是生出来的执念,并不是真正的赤鬼王,而真正的赤鬼王应该还在南浔之地。而我在瀛洲感受到赤鬼王体内藏着的魂魄,一定是那名少女的,现在只要找到那名少女,就能证实这一切,只是这名少女不知道投身在何地,如果知道的话,这一切就会简单很多!”   这眼前的迷雾拨开一层又一层,倾城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肚子,要不是这大肚子削弱了自己的法力,这闯一趟地狱之门又有何惧,可现在的她脑子灵光有什么用,行动跟不上。   “你这么分析倒也说得通,那少女一定是跟赤鬼王有所交易,不过就算我们知道那少女所投之处,可是我们能做什么呢?这万一投的只是个普通人家,而她也是个平凡之人,那么赤鬼王这如意算盘岂不是打错了?”这也是先乾一直没想明白的地方,这女子究竟是跟赤鬼王有何交易,如果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那么赤鬼王的计划岂不是都泡汤了?   倾城看了一眼那红红的天空,心中有一丝不祥的预感,“只怕执念过深,最后会毁了自己,怕的是那赤鬼王也是被人利用遭人控制!”   先乾似乎是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大计划,哇塞一声惊呼起来,“要真如你所说,能控制赤鬼王的人一定是非常厉害的人,要是以后有幸见到,我一定喊他一声爷爷!”   倾城笑而不言,心中那股不详之感越来越强烈,而脑海中竟闪现出修然的脸,她连忙甩甩头,希望这一切都是她多心了。   这时白邪也慢慢的醒了过来,他醒过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依靠听觉来判断方位,探寻到倾城的位置时,他不由分说不顾一切将倾城抱在怀里,一双手在倾城的身上探寻,似乎是想知道倾城有没有受伤,当他的手正好放到倾城的肚子时,那肚子里的小东西在里头欢腾跳跃。   倾城轻轻地拍了一下白邪的手笑着骂道,“你这又是做什么?我这么大的肚子,成天跑上跑下的,累都要累死了,好不容易肚子里的小东西睡着了,你倒好又把他弄醒了,这不又要开始折腾我了!”   白邪虽口不难言,但耳能闻,倾城这几句话,让白邪笑的很幸福,他双手神圣的捧着倾城的肚子吻了下去,再抬头那双青光瞎的眼眶里盈满了泪花。   ”白邪,我真的没事,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疾病,让你做一个正常的人,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会有一个残疾的父亲!”曾经的妖王,如今的残废,莫说是倾城了,想必白邪的心中更是煎熬吧!那一刻倾城暗下决心,等自己平安诞下麟儿一定会想办法治好白邪,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白邪嘤嘤几句,然后只见他颤抖而谨慎地从怀中掏出一大包药材,各种珍稀药材都有,虽说都是些名贵珍稀之物,却也是疗伤的圣药,白邪双手在那堆药材里摸索,挑选了一些安胎的补药给倾城。   原来这些药是白邪偷偷从郝情那边拿的,就想着都给倾城,幸而没有被郝家父女知道,不然的话白邪恐怕又得挨一顿打了。   “白邪,你......”感动的泪水隐忍在眼眶,从化泉湖出来,倾城就已经将这一切都全部记起来了,这三世的情缘纠葛,虽情路坎坷,但白邪从未负过她,一心一意倾尽所有只为她一人,纵使如今的白邪身残至此,但心心念念的却只有倾城一人,如此情深,又怎么能不让人动容呢?   倾城再次深深地拥紧白邪,从眼眶涌出的眼泪也应声落在白邪的肩上,“白邪,谢谢你!有你,我很幸福,以后我叶倾城一定誓死相随不离不弃!”   这是爱的箴言,也是倾城此时此刻发自肺腑许下的承诺,不管前路如何,她都会与白邪携手相走,至死不渝!   白邪抱紧倾城笑的一脸灿烂,虽浑身是伤,衣衫也是血迹,但这一刻心是幸福的,于他而言这几世的伤害也能一一释怀。   “我说你们别这么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圣女娘娘,你检查一下那些药,我好像在那个少女身上闻到过,总觉得很是熟悉!”   经先乾提醒,倾城这才反应过来,她认真而仔细的检查了那包药材,里面有:六月飞雪,陌上茶桑,千城谷草,万年冰蚕等,这些药本身就很名贵,有些还是北冥才有的药,但有一味药是岱屿山特有的,也就是之前上官慕华炼制情毒的处方药,这味药叫――“情深不寿”   这个名儿是上官慕华自取的,但这药的配方却是三十七种巨毒的虫子,再以人的精气血炼化而成,在倾城还是舒漓的时候,就被迫喝下情毒,当时五脏六腑具废,身上的肌肤一寸一寸腐烂,毒液渗透骨髓,一杯入喉万劫不复!   那种蚀骨弑魂的滋味,如今想起来,仍然没法忘怀,倾城长叹,眼中的杀气也越来越浓,她将那味药材紧紧地攥在手心,眼睛红得如那熟透了的石榴,那抹杀气并未持续很久,在她看向白邪的时候又散了去,她看着白邪一字一顿道,“你这药材是从何处得到的?这味药对我意义非凡,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药材的主人?”   倾城不相信这些药是白邪所采,一定是上官慕华给他的,当年之事也在脑海中一一浮现了出来,她在舒漓那一世确实是脓包了些,被人欺负成那样,但如今的她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当时也因上官慕华前世的双亲有恩于自己,这才放了她一马只是斩断了她的仙根,却不曾取了她的命,可辗转至此,那些伤害又再次被想起时,心中的疼痛感也会被放大。   白邪虽然看不到倾城的神色,但能感受到她的情绪,他先是一愣,试图将倾城拥进怀里,以此来宽慰倾城,谁知却被倾城推开,他有些沮丧,有些失落,甚至还有些难过,他不能带倾城见郝情,要知道他能逃出来是多么的不容易,他不能让倾城受一点点委屈跟伤害。   只要一想到自己被关进柴房,所经历的伤害,他就不想再提起郝情父女两,于是他拼命的摇摇头,以此来明志。   “你认识给你药材的主人?所以你是想保护她是吗?你确定要保护她是吗?你要知道,她当时逼我喝下情毒,你没尝过情毒,你体会不到肌肤一寸一寸溃烂的感受,你体会不到蚀骨灭魂的悲痛,你给我的药里有一味叫情深不寿,就是情毒的处方药,可如今,你竟然想保护她,你知道吗?那时候你还是妖王,你要娶她,而我却饮下这无解的毒药,每想你一次,身烂一寸,心伤一份,骨裂一指!我饮过人世间最毒的毒,名叫情毒,一杯入喉,从此万劫不复!从此万劫不复!”倾城反复呢喃着,过往之所以能成为过往,是因为不会被提起,也故作遗忘,可倘若有一天思念的河流一旦打开,这一切又将重新席卷而来,以铺天盖地无法阻挡之势。   不过这一次倾城也更加确定了,那与赤鬼王做交易的少女一定就是上官慕华,如今也只有白邪才能找到转世的上官慕华。   在白邪听完倾城所说的这一番话后,他突然拉着倾城往前走去,脚下就跟生了风一样,而眼神一向温和的白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有一丝愤怒,倾城所说的那番话让白邪的心彻底疼了起来,疼得很是悲怆。   “你们去哪儿,等等我!”想看热闹的先乾一路小跑跟在其后,三人往西南方行去,越往西南走,就越能看到那冲天的红云,红的像将要落山的太阳...... 第八十三章   西南方的红云越来越浓郁, 倾城等三人从日中走到日暮,行了将近半日路程,才找到一个落脚的村子, 这个村子与岱屿比邻,但却十分萧条, 村子不大,村户挨得很近, 村头与村尾相接, 按理来说应该人口很是集中, 可倾城他们从村头走到村尾都没碰到几个人,况且大多数是一些妇孺,连个健硕的男丁都没看到。   这种情况实在是少见,倾城他们也很是好奇,好在巷子口有一家面摊店正在营业,虽然店内没什么客人,但店家还是一遍又一遍很认真的擦拭桌子,店内摆设也是很简朴, 虽说简朴,却是一尘不染。   见到有客人进来,店家立马迎了上来,带着浓烈的乡音问道, “几位客官是住店还是打尖?”   倾城刚坐下,就感到有一股妖气,她再次看了看店家, 这位店家看上去三十多岁,一身洗得发白褪色的长衫,头发用一个简单的发簪随意别住,手指粗糙还有老茧,佝偻着身子,精神有些恍惚,一看就是干过不少农活的人,倾城仔细确认都没有在她身上看到妖气,不过如今的世道,人妖神魔和睦相处,若是妖,只要不作出伤天害理之事,自然也能在人界容身。   想到这儿,倾城冲店家微微一笑,“老板娘,来四碗阳春面,多放些辣椒跟醋!”   老板娘应了声“好嘞”,就喜滋滋的去后厨准备。   “我们明明只有三个人,为何要四碗面?”先乾不解的问,他看了倾城一眼,又低下头紧紧地攥住自己腰间的荷包,他本来就没多少银子,好不容易攥了点老婆本,可不能被这样被别人给掳了去。   “我一份不够吃!”倾城抚上自己隆起的小腹,温柔而宠溺的微笑,那一刻在她身上散发着一种母性光辉,甚至开始幻想着自己当了娘亲之后的日子,一所静谧的小木屋,屋前一排的桃花树,桃花翩翩飞舞,门前还有一条小溪,溪水缓缓而流,而她躺在树上喝酒,树下有一可爱俊秀的小男孩正在扒土逗狗,世间没有纷争,而她所获无上的幸福。   至于那小孩的模样,肌肤如雪,黑发如瀑,像她,但眉眼之间如果......   倾城看向白邪,这一刻的白邪端端坐着,正在给倾城倒茶水,倘若小孩像白邪这般俊美,也好像还不错......   想到这儿,倾城竟咯咯发出笑声,引得旁人一脸冷眼。   没多久,老板娘就端上四碗满满的面条,可能是没什么人,所以碗里的料也是非常的足,就连碗中的青菜与肉丝也比倾城在别处吃的要多很多,然价格却是很低。   倾城大半天没吃什么东西,一碗面条没多久就见底了,就在她快要吃完时,白邪还将自己碗里的肉丝青菜都夹给倾城,在她准备开吃第二碗之时,老板娘又送了份清淡的紫菜汤来。   “这位小娘子都身怀六甲,还是不要走动的好,要是动了胎气,可就麻烦了,咱们这个小地方没有大夫,要想找大夫,就要去邻村了,这里离邻村要走很久的路了!”老板娘可能是太久没见生人,反而越发的热情起来,又看着倾城一个人挺着个大肚子,身边也没个能照顾她的人。   看看陪在倾城身边的这两个男人,一个看上去像没长开的孩子,而另外一个不仅头发白了,就连眼睛都瞎了,而且从他进店这么久都不曾开口讲一句话,说不定还是哑子,就这样的两人怎么能照顾好这个漂亮的小娘子。   老板娘也许是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见此情形,忍不住多嘴了几句。   “老板娘说得是,我一定会很小心很小心的,今日随夫君还有幼弟回娘家,可能是有了身子的缘故,没走多久就非常疲劳,只好来这儿找个落脚之处......”倾城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从我们刚进这个村子开始,就总觉得不太对劲,为何这里如此萧条荒芜,除了些老弱妇孺之外,并没有壮丁,这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诡异的事情?”   听到“诡异”二字,那老板娘神色惊慌,眼神躲闪,从而起迅速起身将店门给拴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看了倾城等人一眼,这才道,“我说这位小娘子,你有所不知,我们这儿以前也是个繁华富荣的小村子,虽然人丁不旺,但大伙儿过着富足风调雨顺的生活,日子也算是过得去。   可谁知突然有一天河水倒灌,我们种的庄稼一夜之间都没了,不仅仅是庄稼,就连河里的鱼虾也一夜之间都死了,从那以后这儿年年闹饥荒跟瘟疫,那年的瘟疫,让这个村子遭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慢慢的很多人都举家迁走了,于是就剩下一些老幼妇孺,再过几年虽然没了瘟疫,却又开始闹鬼了,每晚都能看到鬼祟作怪,听说那恶鬼长得凶神恶煞,满脸獠牙,面目狰狞,一张嘴就能吃掉十几个小孩,到如今这村子就是你们看到的样子了......”   老板娘的语气有惊慌也有无措,甚至还有淡淡的哀怨,但令倾城意外的是老,这位老板娘虽不是妖,但她的情绪似乎能影响到屋内的妖气。   “那你们可有人真正看到过鬼祟?那鬼祟真如传言中的那么凶恶么?”那老板娘描绘得声情并茂,不像是在说谎,而倾城也就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这儿肯定不一般。可这鬼祟为何不伤害这些老弱妇孺?是真的不伤害还是?   “没人见过,就是前年的春上,有一个少年郎也是跟你们一样路过,进来吃了顿饭,当天晚上在这借宿,谁知当晚那个少年的房间里就传来打斗声,那打斗声持续了很久才消停,我们这儿都是些女流之辈,也不敢冲进来,一直到打斗声消失,我们才撞开房门,谁知那少年躺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我们这儿没有大夫就去邻村请来了郝大夫,郝大夫虽是女子,但医术高超,整整数月才将昏迷不醒的少年给治好了,那少年醒来后第一句话说的就是鬼祟已经侵占了我们村子很久了,并称这些年闹的饥荒与瘟疫都跟鬼祟有关,还千叮万嘱让我们不要踏出这个村子,否则的话就会有性命之危,是所以我们在这儿哪有都去不了,而我也只能继续将这个面摊店给经营起来,因为有时候总能碰到一些赶路人......”   老板娘说完还流出了眼泪,轻轻用手帕擦拭着,可又觉得有些不妥,迅速转移了话题,“今儿天色已晚,几位恐怕没办法继续赶路,不如就在小店休息一晚上,等明儿一早再赶路,小娘子行了这么久的路,肯定身子也乏了,你们几个意下如何?”   倾城本来就是想找地方借宿的,开始她还怕老板娘因之前的事情不敢留宿生人,既然老板娘都主动开了口,自然也就应势而为,她喝了一口紫菜汤,冲老板娘友好的笑了笑,“老板娘人美心善,而我也正有此意!那就叨扰老板娘了!”   “好,那我这就为三位准备两间上等客房!”   “等等!”倾城喊住正打算去收拾房间的老板娘,“老板娘您只需要给我们准备一间之前那位少年住的房间就好,至于钱嘛,双倍照付!”   听倾城这么说,那老板娘很是不解,用那怪异的眼神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夫妇同住,为何带个幼弟?   而且还要之前出过事的屋子,那间屋子很早之前就被老板娘给锁起来了,只见她面露难色,“小娘子,实不相瞒,之前那间屋子因为出过事儿,所以我就锁了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进去住过,我也不敢去打扫,这些年一直都是空置的,我这儿还有一间雅间,布局精妙,环境静美,不如......”   “没关系,我们自己去打扫好了,老板娘您带个路吧!”   老板娘不敢带路,只好精细描述了方位,幸好那个房间不是很远,就在别院的西面,从楼梯处左拐就到了,只是途经长廊处时,突然刮起一阵妖风,还有一抹怨气迎面而来。   “我说圣女娘娘,那么多房间你不睡,为何偏要这个?”先乾哆嗦着身子,紧紧地挨着倾城,不敢往旁边多移动一步,“再说了,你与妖王同住倒也算了,为何偏偏要拉上我?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令人笑话?你都一把年纪了,到时候可别弄得晚节不保!”   倾城看了一眼四周,本想探寻那怨气的来源,可就在她准备启用玄冥伞时,那股怨气竟然凭空消失了,倾城不得已就只好收起玄冥伞,她看了先乾一眼,“我说你身为地仙,竟然会害怕鬼祟,在幽冥暗道什么鬼祟你没见过啊?还有,什么晚节不保,我留住你可是有原因的,你想想,我与白邪如今的情况都不是很乐观,这万一要是遇到什么鬼祟的话,我们肯定打不过,此时就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   先乾心有不甘,原来整了半天,就只是想让他留下来当枪使的,虽有不甘倒也无计可施,谈话间三人已经到了门口。   这房间乍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那房门的锁也已生锈,轻轻一拧就断了,推开而入灰尘也随风起舞,地上还有一摊血迹,血迹上还有一些嗜血的蚂蚁。   先乾从门之后一直在抱怨,毕竟花了双份的钱却要住在这么一处,而白邪则是开始摸索着打扫卫生。   好在白邪很有耐心,有条不紊的打扫收拾,倾城四处走走看看,开始看的时候并未发现异常,多检查几次就能发现那血迹上的蚂蚁一动不动,按照方位排序,组合在一块倒是行成一个阵法,此阵法用的是行诡术,这行诡术是用人的意念来操控的阵法,简而言之就是这个阵法是以人的意念为主,并无实际形态,且能变化莫测,再将人给控制起来,不过要破除这个阵法也很简单,可能布阵之人觉得这些村民很好控制,所以也没有用很复杂与高深的阵法。   这些蚂蚁围城一个圈,组合成一个八卦图,但每个方位上的蚂蚁数量不尽相同有多有少,而最多蚂蚁的方位是西南方。   倾城一直盯着地上的蚂蚁,眼睛都不曾眨一下,预计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白邪他们也正好将房间打扫好,而就在这时,八卦图上所有的蚂蚁都聚齐在西南方,从那群蚂蚁身上还散发着的怨气也越来越浓。   蚂蚁呈现出如此异象,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倾城推开窗户,果不其然只见西南方的夜空一片红晕,甚至连月亮都变成血色,弑月而成,天灾将至。   血红的夜空,伸手可触,头顶的红晕也迅速扩散,倾城开启玄冥伞,那把如掌心一般大小的伞飞窗而出,直达天际,虽有玄冥伞做成的天幕能抵挡一时的红光,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要快点找到援军。   驱魔一族早已陨落,而西溱河风岛的岛主还在闭关,更何况西溱女眷颇多,倾城自然不想让她们出来涉险,这里又是岱屿山附近,按照位置来算的话,离东海与瀛洲最近,可如今的东海早已不是当年盛况,岱屿的药师宫也已荒废,如此的话,可能就只剩下灵山了。   可是她前几天才刚刚盗取灵山的镇山圣物,灵山不追杀她就不错了,哪里还敢指望他们来支援?   想了一圈,竟想不到一个援军,倾城有些失落,眼看那红光即将冲破玄冥伞,心下一横对先乾道,“把你的褶子蜂放出来,他们的幽冥之力说不定还能抵挡一时半会,然后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好!”先乾二话不说,再次召唤出褶子蜂,此刻天幕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褶子蜂,不过倾城比谁都知道这褶子蜂也只能抵挡一时,况且这么多褶子蜂如果长久作战,势必会殃及四海九州的农作物以及水域。   倾城再次将目光定格在那群蚂蚁身上,从蚂蚁身上涌现的怨气突然消失了。   “隐身术!”倾城大喊一声,随后她以自己的至阴之血引路,就看到有一条赤色的人影慢慢的冒了出来,虽然看不清容颜,但那黑影的气味是如此熟悉,有股淡淡的桃花香味儿…… 第八十四章   倾城屏住呼吸, 静静地看那黑影靠近,只见那黑影移到床边,并从床底下找出一个红色的精致木盒, 那盒子上雕刻着一把披星戴月的剑,那剑的花纹很独特, 如璀璨星河,光芒四射, 随后那条黑影快速打开木盒, 只见一道红光从木盒里飞了出来, 试图往窗外甭去。   倾城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所以提前设置了一个防御结界,这个结界虽不是很难破解,但所需的东西却是非常复杂,她用的是自身的心火。   “你到底是谁?布局这么大究竟是何意?”倾城加持了结界的法力,指尖上的赤炎火也越发明亮,那道黑影微微一愣,想伺机逃走, 但那满身的桃花味,很是强烈。   倾城抓住他的手腕生生破了他的隐身术,将他给拽了出来,但那人始终低着头, 面纱遮脸,看不清容颜,倾城再次往前一窜, 试图揭开面纱,可谁知这时那个黑影闪身顺利躲过,他看了倾城一眼,又看了看在旁的他人,眉头深锁,就在这时木盒里的红气悉数跑到那人身上。   倾城惊呼不妙,手中的赤炎剑已自行出鞘,剑尖直指那人。   “我已经猜到了你是谁,如果你不想与我兵戎相见的话,就回到属于你自己的地方去吧,而我也会念在过往的交情上饶过你这一次!”那通身的桃花味,还有那木盒子上的雕花,已经泄露了一切,只是对于倾城来说,这一切多希望是一场未醒的梦,因为真相到来的那一天一定是她心头的痛,但若就此停手,兴许还不晚。   “你怎么可能知道我是谁?”那人压低声音道,目光炯炯,毫不畏惧。   “修然,我一直都把你当自己的弟弟看,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或者说你到底是谁,目的又是什么?”倾城十分笃定,其实很早的时候她就有所察觉,但那时只当修然是孩子的胡闹,再加上她身体上的不适,并未多想,但这一路以来这么多不对劲之处,自然能想通这一切都跟修然有关,只是令她费解的是,修然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精心布置这一切又是为何?   那人微微一笑,并未多言,只如此一来只当是默认了,他笑道,“你是如何得知我就是修然的?我隐藏得这么深!不妨说说看!”   倾城收起了剑,笑道,“从你第一次将我带出河风岛,那时你说我的病很是严重,要到蓬莱山取避子泉开始,若是我的猜想没错的话,你应该很早就知道我怀有身孕,不想让我生下这个孩子,所以才怂恿我去蓬莱,当我们从河风岛出来时,你又跟我提白邪之事,目的就只是想让我与白邪重逢,你明知我与白邪有着几世的纠葛,而那时的我已经记不起关于白邪的任何,可白邪却记得我,不仅记得还深深爱着,被自己深爱的人遗忘的痛,远远比他身残的伤要重得多,你一路追杀赤鬼王,这一切的一切,看似毫无关联,实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修然,你到底为何要如此对我?我与你前世有何冤仇?还有白邪,他与你并无冤仇,如今的他只是一个废人,你怎么忍心连他都陷害?”   那人淡淡一笑,并没有否认这些。而是转过头看着白邪一眼,“倾城,不,我应该称呼你一声‘圣女娘娘’,我们是都没错,若说错,只能说是命运弄人,你有你想守护的人,自然我也有,若不是你与白邪,我与自己心爱的女人早就在一起了,可就是因为有你们的存在,才会让我们走到如此的地步,本来有很多次的机会,我都可以杀了你,但是我没有,甚至这一路都在保护着你,只是如今的你知道得太多了!我不得不除掉你!”   言毕红光乍现,妖风阵阵,还伴随着片片雪花,紧紧将他们三人给包围,那先乾做了很久的地仙,之前又在白邪的耳朵内藏身了那么久,在这之前还用了大量仙法去驱使那些褶子蜂,如今自然仙法不济,而此时的白邪只是一个凡人,身残至此自然没办法抵挡这些强大而霸道的法术,没多久就已经倒在一旁,口中一条鲜血流了出来。   倾城如今的修为很是低微,虽有上神之体傍身,但这富有杀伤力的雪花,如刺骨般寒凉,她轻念剑诀,无数道红光充斥着,倾城破窗而出,立在院中,那空中的红云已经冲破了玄冥伞的束缚,从四面八方涌去,妖气也在云霄之巅凝聚。   倾城以剑为笔,以血画就,一道凌厉的阵法由此而生,对于修然,她始终不舍也不忍心下杀手,更何况还有一堆的问题并未弄清楚,所以这个阵法就只是想将他困住,并不构成任何杀伤力,瞬间铺天盖地的冥花在院中飞舞,片片花瓣负载着灵力,闪着光。   像是夜幕中点点红烛灯火,又像是地狱鬼界的红精灵,若不是比斗,这漫天的红色花瓣是一道非常壮丽的风景。   这个阵法很是绵长,虽不强烈但缱绻,倾城的法力本就无法坚持很久,一巡过后仙身受损,勉强支撑,腹中的胎儿也因此躁动不安,正在不停的吸纳着灵气。   “我只想拿回我自己的东西,并不是想真的杀了你,你若执意如此。就别怪我了!”修然眼中仍有一丝不忍,但这一丝丝的不忍并未持续很久,须臾之间就已经消散。   “你到底是谁?与赤鬼王有何渊源?你心爱的女人又是谁?今日你若不把这一切解释清楚,就算是我道消身陨,也不可能让你活着出去!”倾城目露凶光,手指正滴着血,她眉头深锁,但此时什么都顾不上,凶狠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修然。   “高高在上,能操控生死改天换命的圣女娘娘,你可还记得七百年前药师宫宫主上官慕华?但凡你还有一点点愧疚之心,她也不至于会落个如此下场!”苦涩的情绪在修然的眉宇之间慢慢化开,他看向倾城的神色也很复杂,有悲喜、有伤痛、有埋怨。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提到上官慕华的名字,这前尘往事也都一一清楚明了,修然的身份也跃然于心。   “上官慕华发生了何事?当时我只是将上官一族的仙根斩断,她当时也是咎由自取,我没有取她性命,已是对她莫大的恩赐,还有你......我要是猜的没错的话,你是摘星剑的剑灵吧,你本是仙身,怎么会堕落至此?你要知道,有些路一旦你开始走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你若想重新修炼,只怕是难上加难!”   修然的本就满腔怒火,而倾城的这番话无疑是将他心中的怒火燃到极致,“若不是你断了上官一族的仙根,慕儿会去寻死?那她也就不会在幽冥地界与赤鬼王做了交易,赤鬼王答应帮她重塑仙根,前提是要借用她的身躯,重新回到人界......”   “所以你就冲破封印,从摘星剑中逃脱,成功降落凡尘,出生在神仙庙中,然后被岛主捡到收为义子,而摘星剑也因没了剑灵成为一把普通的剑,被人盗走,投放到灵器交易市场贩卖,那你要风铃草是做什么?也跟上官慕华有关吗?”   “赤鬼王虽然答应了给慕儿重塑仙根,但却要求她自挖双目,慕华她一向将家族利益看得很重,又因自己没能重振药师宫而愧对其先父,于是便答应了这个要求,谁知慕华投生后双目失明,赤鬼王也因此来到了人界,风铃草是治疗眼疾的圣药,慕华投生凡人,虽有一身本领,却双目失明,不见天日,可惜……我努力了这么久,最后却为他人作嫁衣,不过……我相信我一定还有别的法子,一定可以治好她的……”修然言辞凿凿,胸有成竹。   “你可知道赤鬼王如果附身在她身上,凭她的□□凡胎,是承载不了噬魂之力的,最后只会落个香消玉殒……”倾城微微叹息,如今的她很多事情都已看得淡然,可就感情而言,孰是孰非,孰对孰错,谁能说得清楚呢?只是爱上的人不同而已,就如同她曾经爱上那个在世人眼中毁天灭地,但对她极其温柔的妖王。   “你如此聪明,难道看不出赤鬼王的残魂到底在谁身上吗?”修然邪恶一笑,双眼血红,通身的红气如地狱之门涌现的恶鬼灵魔,那张原本带着几分俏皮的脸也越发觉得狰狞,红气越来越重,倾城从吐了一大口血来。   “所以……赤鬼王的残魂在你身体里?而我们数次看到的赤鬼王只是幻影,怪不得……”虽然明白了这一切,可是一切都太迟了,修然的良知已经被赤鬼王的意念完全吞噬,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圣女娘娘,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只要除掉你,这四海九州谁还是我的对手?”诡异的笑声穿透众人的耳膜,倾城受这妖法的影响,身.子簌簌发抖,持剑的手也不由得垂了下来。   这时只见万道红光冲倾城飞驰而来,不知从何处跳出来一个人影,那人影将倾城紧紧的抱在怀中。   “白邪,白邪……”倾城看着白邪倒在自己跟前,全身是血,她呼喊着他的名字,她哭得歇斯底里,悲痛万分,而那血泊中的男人,只是慢慢的抬起他那只带血的手,轻轻的为她擦拭脸上淌着的眼泪,露出幸福而欣慰的笑容来,于他而言,只要能生生世世守护着她,就已经说莫大的幸福了。   “赤鬼王……”倾城冲天一怒,这时一条火龙腾地而起,火球四处肆意,没有人知道这场战役谁赢谁输,只是当火光散去,世界又恢复了宁静,而倾城与白邪等人却不知去向…… 第八十五章   漫天的红色如花瓣, 且每片都蕴藏着无穷无极的力量,似乎是刚进入一场黑暗的争夺,这漫天的红色又像是人世间最美的执念。   倾城与白邪躺在红色云端之上, 此时的白邪靠在倾城身上,那通身的血早已彰显刚刚那场争斗有多么的激烈, 然这还不是令人痛心的,再看看一旁的倾城, 浑身是血, 白净的衣衫上早已腥红点点, 一张绝美的脸苍白凄艳,不过虽是如此却仍然有一种病态的娇美。   天边的红云慢慢聚拢后又往四周散去。   “咳咳”两声轻咳由远而近,又由近到远,断断续续,如泣如诉,一双红眼微微睁开,额前的碎发也被风吹得凌乱,倾城挣扎起身, 她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小腹,那儿有些轻疼,如今的她身子也越来越重,行动有所不便, 但她还是很努力扶起气息微弱的白邪,在这片红云之巅举目望去无一相熟之人,她又从云端往下看, 地上的人渺小得如蝼蚁一般,密密麻麻的像逃难一样的各处奔走。   然这一切都不算什么,更令人觉得奇怪的是这儿的一切真实得很虚幻。   倾城扛着比她高大很多的白邪一脚一脚踩在云端,谁知这一脚刚踩下去,那朵红云就立马变成其他形状,而倾城整个人也如同踩空一样,重心偏倚,与白邪两人从云端掉了下来。   “嘭”的一声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二人,一个个的指指点点,这时候一个满脸褶皱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将倾城二人给扶起,“你们二人是外地来的吧?姑娘,看你大腹便便的这都快要临盆了,出门可要小心,这要是万一遇到坏人,可就麻烦了!”   那老婆婆长得和蔼可亲,慈祥的面容,能让人瞬间忘了伤痛,甚至无形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可是再细细看去,老婆婆的手却白皙如少女,一点皱痕都没有,倾城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微微一愣,随后礼貌性的冲老婆婆笑了笑,道,“我们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这是何处,幸得婆婆好心收留,就怕叨扰了婆婆清净!”   “我就一个老婆子在家,巴不得有人能来陪我说说话,怎么可能会怕被人打扰呢?”老婆婆说得很诚恳,脸上始终是笑呵呵的,她领着倾城他们七拐八拐来到一所古宅。   那古宅富丽堂皇,外观高大而典雅,古铜色中规中矩的建筑,给人一种庄严神圣之感,正门一对石狮,石狮仰头长望,目露凶光,大门上挂着一副门神图,那门神与别处有些不同,像是刚贴上去的一样,双眼熏红,带着一些妖魅,倾城只是微微看了一眼,便随着老婆婆进了这座古宅。   一般的古宅布局精巧而别致,甚至是在建宅之前都会请风水师来看风水,可是这座古宅更像是随意构建的一所宅院,院子中的假山错落得很是随意,就连池塘里的鱼儿,死伤无数,翻着鱼肚白,从池塘里传来的腐臭味全跟长了脚一样钻进倾城的鼻子里。   倾城捂住鼻子,看了看老婆婆,只见老婆婆若无其事的直接穿过池塘往内室走去,倾城也紧跟其后寸步不移。   老婆婆将他们二人领到一处东西走向的屋子前,屋前的灰尘堆得很厚,脚踩在上面扬起一层灰,就连足尖上都沾满厚厚一层,倾城踢了一下脚,试图将灰尘给掸去,可谁知这灰尘像是陈年蜜糖黏在她脚上,怎么甩都甩不掉。   那老婆婆低头看了倾城的脚尖,脸上竟浮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只是老婆婆本就慈眉善目的,让人很难察觉,老婆婆解释道,“我一个老人家住这么一个宅子,膝下也没有个一儿半女的,我体脚不灵便,姑娘若是嫌弃的话,我这就打扫!”   老婆婆说完就艰难的蹲下身子正准备打扫,倾城连忙阻止,“婆婆肯收留我们二人,这对我们而言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等我身子轻些,我来打扫吧!”   倾城扶住白邪进了屋,屋子有股霉味,屋内阴暗而潮湿,倾城点亮了烛火,却被屋内的陈设吓得后退几丈,身子重重撞在一尊神像上,那尊神像铜漆已褪,眼神空洞,脑袋耸拉着,一只胳膊已断,而身体也被劈成两部分。   建立神像本就是为保一方平安,可如今神像被损毁到如此地步,又如何能保一方平安呢?倾城内心无限感慨,再细细看去,那神像空洞的眼神里有一丝怨气。   “嗯......”一个低迷性感又邪魅的声音穿透倾城的耳膜,从屋子另一角传来,微弱的烛火将一条微颤的人影照的摇摇欲坠,而这个声音便从这条人影口中传来。   “白邪,你终于醒了!”倾城飞快扑过去扶起那条人影,紧紧地拉着他的手,不打算松开,“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白邪虽然不能讲话,但已经恢复了听力,他直起身子宠溺的将倾城抱在怀中,咿咿呀呀呢喃着什么,虽然只是几个音节,可那深厚的情愫,倾城自然能感受得到,此时二人相互搀扶着往床边走去。   床上铺满了稻草,厚实的棉被也渗着水渍,若不是又累又困,很难想象躺在这样的床榻上是何种滋味,如今的倾城大腹便便诸多不便,在白邪的搀扶下才勉强钻了进去,刚钻进去的那一刻,一阵刺心的寒凉从脚底直往脑门上冲,从皮肤渗透五脏。   “冷!”倾城下意识的嘟囔一声,身子往白邪这边靠了靠,白邪握紧她的双手,像哄婴儿一样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嘴里还艰难的发出不成言语的音节,那些音节高低错落,急缓有序,初听十分刺耳,再细细品像极了一首江南小曲,而倾城也在这低低诉诉的小曲中沉沉睡去。   白邪就这样坐在床边,握住自己心爱女人的手,那双漂亮的眼睛虽然看不到倾城绝美的颜,但他还是就那样深情的凝望着,因为在他心中,早已深深烙下倾城之颜。   一阵妖风将门给吹开,风中的残烛也在妖风中挣扎了几下而睡去,阴暗的屋子里没了烛火更显阴森诡谲,白邪只觉后背发凉,待他回头时,胸前被狠狠地踢了一脚,他倒在一旁,已然顾不上从口中流淌的血,沉痛的胸口像断裂且撕碎了,他再次摸索着起身,踉跄几步爬到床边,将倾城护在怀里。可就在这时背部像是有一把长剑,正一剑一剑的刺穿他的身体。   因身残的缘故,他不能言不能见,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保护好自己心爱的人,以至于后背传来的疼痛都能强忍。   一直到玄冥伞自发撑开没过他的头顶,那身后的动作才停止,玄冥伞发出的幽冥之光给这屋子披上一层霜华,倾城也在这霜华中醒来,张开眼的一刻,白邪的瞳孔正在滴血,殷红的血落在倾城的身上,染红了胸前的衣衫,而在白邪的身后除了那把玄冥伞外,就是那尊四分五裂的神像,神像周身透着一股黑气,手中正拿着一柄长剑,那柄长剑正是没了剑灵的“摘星”。这一看就是有人在利用邪术控制。   摘星本就是一柄吸收日月精华,凝聚星河力量铸就,虽没了剑灵,但此剑也是很锋利,白邪的背部刺了十几个窟窿。   倾城一把将白邪给拉过来封住他的穴道帮他止血,再将他扶上床喂他吃下一枚丹药,而她自己却用心血浇灌赤炎剑,与神像对峙。   赤炎之火,心血滋润,于是屋内顿时火光四射,烈火重燃,火龙飞舞,倾城双眼的仇恨之火也似乎是要将自己给燃尽,只见她轻念咒语,万道剑光将那神像劈成碎片之后,屋内才恢复了宁静,可倾城却也倒了下去。   以为一切归于宁静,殊不知一场腥风血雨正在迎头而来。   那被劈成一地的石头,又重新聚在一起,再次向倾城他们发起进攻,就在这时嘭的一声古宅爆炸,大火冲天,白邪拖着沉重而带伤的身躯,抱着倾城冲出古宅,就在他们刚冲到门口时,这所百年老宅顷刻之间化为灰烬,那个老婆婆就站在他们面前。   “你说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老婆婆站在倾城两人面前,哭的稀里哗啦,眼泪顺着那张长满褶皱的脸往下流,白邪双眼失明,不然肯定能看到那流出来的眼泪裹挟着一股妖气,不过也正因如此,白邪也并未看到老婆婆眼底升起的杀气,背着倾城一步步的往老婆婆身边走去,虽然自己身上带伤,却还是想去救老婆婆,谁知就在他的手即将触及到老婆婆那双白皙的手时,那双手瞬间变成鹰爪,死死的抓住白邪的手腕,手腕都被钳出一道血痕,一条胳膊险些被生生拧断。   老婆婆看了倾城一眼,此时的倾城还未醒来,如今正是对付白邪的时候,老婆婆撕掉自己那张面具,一张狰狞的脸露出凶残的光,那眉心的红点如此夺目。   红点之中散出的红气越来越浓烈,逐渐往四周扩散,红气直冲云霄,同时妖气熏天,万道红光从天而落,且这些红色光束带着邪气。赤鬼王带着胜利的微笑,举起手中的摘星剑,向倾城他们刺去,就在这时一只毛色纯白头上长着六角的兽灵,飞了过去,在那兽灵身后还跟着一个大概六七岁左右的小男孩,那小男孩一头红色的发,嘴角露出看似单纯的笑容来,一边跑还一边说道,“六角,我不是说过让你慢点吗?你怎么还跑这么快,你说我们都一把老骨头了,哪里经得住这么折腾啊?”   那分明就是一个几岁的男孩子而已,但从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是十足的老成,不过这一人一兽,赤鬼王可是一点都不陌生,小男孩如今暂管妖界,至于那只六角兽,曾是白邪的坐骑,也是妖兽之王,可是这两人是如何找来的?   赤鬼王自治不是对手,三十六计走为上,一缕红气就已经消失了。   樾冀跑近后才看到白邪与倾城,他对倾城还是一样充满敌意,看到受伤的白邪还依旧将倾城背在身上,心中更是不爽,但又不能当着自己主人的面对倾城使阴招,就只能用眼珠子恶狠狠的瞪了倾城一眼,然后又继续检查着白邪的伤势,若是修炼中人,这么点伤,自然很容易就能愈合,可如今的白邪只是一个凡人,□□凡胎自然难以承受这些伤害,樾冀二话不说,就用自己的妖法给白邪疗伤。   等白邪伤势大好之后,天空的云浮开始下坠,而他们所在的地面也瞬间轰塌。   原来此处竟是赤鬼王所设置的梦境,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樾冀的素心梦可比这厉害很多,且这些年来为了寻找白邪一直在研究各种梦境,像这种简单的用意念来控制的梦,破解之法也很简单。   樾冀轻念咒语一只船出现,几人稳妥妥的落在船舱上,倾城躺在白邪的怀里,眼睛闭的很沉,白邪虽然看不到也不能说话,但还是在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倾城,生怕倾城有任何闪失。   宣纸做成的船在云端穿梭,从南到北,再又绕到西,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有序进行,白色的宣纸船,在红色的云端中是如此耀眼。   “主人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伤,我会将你带回妖界,不会再让你受一点苦!”樾冀一边驾驭宣船一边念叨着,还不时回头看看白邪,只见白邪轻轻地靠在船舱上,一双看不见的眼却很是温柔的盯着怀中女子那张绝美的脸,深情得都要滴出水来,而这个角度的白邪很是明亮帅气。   宣船一路前行,越靠近出口,几人都是大汗涔涔,身上的肌肤就像是被火烧一样,灼烈感也很是严重,倾城气息越来越弱,弱到几乎令人感觉不到。   那六角兽似乎感觉到不妙,趴在倾城的脚边,抬起自己的前爪,并用利器割伤,再将自己的血液送入倾城的口中。   “你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到底是主人的宠物,还是那凶婆娘的宠物?怎么帮着外人的?”樾冀担忧的看着六角兽,他口中虽然这样说,但看到六兽喂了那么多兽灵血给倾城,可倾城仍然没有醒,眼看六角兽有些疲倦,樾冀便用了术语,令宣船自行驾驶,而他自己却疾步走到倾城身后,他拂开六角兽的爪子,将一把玉箫放在白邪的手中,然后才开始给倾城渡气,别看樾冀小小年纪,但修为不低,渡了一成修为后,倾城气色逐渐后转,樾冀见倾城脸色好转后,又重新驾驶宣船,此时白色的船只,也进入冲破此等梦境的关键时刻,绝对不能松懈。   就白邪的手指在触到那根玉箫时,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又酸又涩,但更多的却是久别重逢的欣喜,还有低沉落于心中的激动,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抚上那根玉箫,嘴角微微上扬,玉箫被擦拭得一尘不染,条纹依旧清晰,白邪将玉箫放置唇边,缱绻的箫声婉转动听,像那山涧流淌的清泉,也像田野里欢乐逗趣的蟋蟀田蛙,再细听又像空中自由飞翔的吉祥鸟,一曲小调,万千形态。   而倾城也在这变化多端的小曲中醒来,她眯起一双眼睛,看着这个吹奏的男子,这男子一头白发在风中轻舞,手指娴熟在玉箫上不停摆弄,旋律也从口中一个个往外蹦,修长的手指,俊秀的脸,白长的发,邪魅的眼,还有那张性感的薄唇,这一切美的摄魂,美的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不由得让倾城看呆了。   倾城咽了口水,又舔.舐着自己干裂的嘴唇,她活动了一下自己几近僵硬的身躯,就在这时白邪突然放下手中的玉箫,把倾城紧紧地抱在怀里,趁倾城惊魂未定之际,便附身吻了下去,温暖的舌尖在唇齿间游离,这种久违的感觉让倾城的心也跟着温热起来,在她面前仿若飘满了花瓣,红色的花瓣倾天而下,在他们周围飞舞,她紧紧的抱着他,甚至热烈的回应着。   “六角兽,别看,眼睛会瞎的。 ”樾冀飞到六角兽跟前,试图用手将他的脸给蒙住,谁知这时候一片红云飘了过来,直接撞在了宣船上,宣船在空中打了个寒颤,又迅速翻滚几下,于是从云端上掉了下来。   且宣船周身一团红色的烈火在熊熊燃起。   几人开始惊呼,樾冀再次开启术法试图来稳住局面,六角兽蹲在白邪与倾城的身边,保护着他们二人的安全,再看看那对璧人此时还沉浸在漫天的粉红世界中,丝毫不受外界的干扰。   宣船在烈火中艰难生存,那通红的烈火都已经燃到船床来了,就目前的情况,樾冀很难把控住这一切,最后不得已就只能放弃,他向六角兽使了个眼色,那六角兽会意后冲樾冀点点头,便让倾城与白邪骑在它身上,载着他们往前飞去,而樾冀也化作一只金蝶尾随其后,宣船在大火中已经化为灰烬。   六角兽载着倾城与白邪越过灵山后,就已经迷失了方向,正前方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清楚,水雾缭绕,粼光波涌,看得出来是灵力极其充沛之地,但在四海九州之内能有如此强大灵力的地方,实在是少见,绕过水雾隐隐约约见到几个提着大红灯笼身着道袍的女修,这几名女修身穿的道袍也是很普通,头上就一枚玉簪将头发绾起,身上的配饰除了那条云水波纹的腰带外,并无其他,可这云水波纹的腰带在修仙界很是常见,也不能看出什么来,更何况有一层浓烈的白雾,自然很难知晓是何门派。   若说正统修士,恐怕很难对白邪等人很友好,虽说正邪已经能共存,魔修也渐渐被接受,但在某些正统修士的眼中,妖魔始终都是邪物,是很难共融的。   就在这时那群女修手中提着的红灯笼,瞬间摆成一条直线,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红绳,随后最末端的那人又迅速的跑到最前面去,中间的又往两边散开,随后这支队伍又呈现新的队形,有四人围在中间,其余众人从中心部位往四周重新散开,仔细看去像是一朵红色的冥花,倾城沉思了一会儿,心中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但又不是很确定,她附在六角兽耳边说道,“你能不能先隐去妖气,然后载着我们偷偷跟在后面,我总觉得这些人很熟悉,说不定对我们会有所帮助,更何况我们人都来了,不去看看也不是我做事的风格!”   六角兽很是听话的隐去了自身的妖力,载着倾城与白邪偷偷跟了上去,而樾冀化作这只金蝶一直藏在白邪的袖中。   走近后才慢慢发现,这几个人都带着白色面纱,个个都倾尘脱俗,随便拧出来一个都是人间极品,曼妙的身姿在云水之间翩翩起舞,那多由他们拼凑成多冥花开的很是娇艳。   倾城他们躲在一旁偷偷观看,这些人看似是在跳舞,其实是在排兵布阵,只是这阵法却是所有阵法当中最低等最没有杀伤力的,此阵与驱魔族的云水阵有异曲同工之妙,借助的便是云水相接的瞬间吸取天地灵气,也是唯一将云与水相融为一的阵法,但这是驱魔族不外传的独门秘法,只是这些女子到底是何来历?   太古初期倾城与魔尊的那场厮杀中,驱魔一族也受到株连,被天帝重罚,一夕之间驱魔一族就像是从此消失了一样,没人知道他们去了何处,所以后面倾城在西溱看到河风岛见到岛主他们之外,非常的激动。   难道说驱魔一族还有人流落至此?那么这些人在练习云水阵又是何故呢?   倾城满肚子狐疑,双眼紧紧的盯着她们所排的阵法,虽然阵法排的很是美观,但还是有很多不足,比如站位,再比如灯笼上的条纹,一看就是随意画就,并没有以自己的心血浇灌,看得出来这个阵法也是排得不久,应该不足一月。   倾城看得全神贯注,可能因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保持一个姿势久了,自然有些疲倦,就在这时脚下一滑,整个人险些摔了出去,幸而被白邪紧紧的抱在怀中,倾城又小心翼翼的猫着身子继续观察。   殊不知自己已经暴露了行踪,为首的一名少女信步走到她面前,手中的灯笼也化作一柄长剑,“你说谁?来我蓬莱做什么?” 第八十六章 完结篇。   蓬莱?倾城不敢相信, 这误打误撞闯进来的地方竟然会是传说中的蓬莱仙境,传闻这蓬莱仙境修仙界没有人见过到真容,想不到倾城他们会有这么好的气运。   “我们也是误闯的, 还请仙女姐姐看在我们这等庸俗之辈上饶过我们把!”倾城一手扶住腰,低声下气的的说道, 毕竟这可是人家的地盘,自然不想多生是非。   这时又有几个仙女姐姐走了过来, 其中有几人好奇的盯着倾城, 有一位附在为首的仙女姐姐耳边悄悄地嘀咕了几句, 然后为首那名仙女收起手中的长剑,开始施法试图测探倾城的元神,谁知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弹开,她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挫败感,冲倾城道,“看你大着肚子也不太方便,我就暂且让你们留在蓬莱仙境,但你们要记住了, 不要肆意妄为,随意乱跑,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保不了你!我叫紫凝, 你要是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好!”   倾城连忙点头称好,早些天一直想来蓬莱,却一直都来不了, 如今好不容易进了蓬莱之地,自然不会就此放弃,她紧紧地拉着白邪的手,似乎是在告诉白邪,只要取到蓝苓珠,就能治好白邪的眼睛。不过白邪似乎也不在意。在他心中只要有倾城在,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日子,就算他只是个残废。   紫凝挥舞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衣袖,于是那云水仙雾开始散去,呈现出一条康庄大道来,一行人浩浩荡荡沿着宽大的路朝前走去,倾城与白邪骑在六角兽身上,一边走一边看着这沿途的一切,途中有几只仙鹤在空中盘旋,在路的两边有成片红色的冥花,甚至还有一些仙娥正在给这些冥花浇灌仙气,却不知是何故,当倾城靠近这些冥花儿时,总觉得体内有一股强大的灵力在流窜。   “这花很美,颜色鲜艳,很好看!”倾城忍不住感慨,正准备凑近去看看,却被紫凝拉了回来,“我不是才跟你说过不要任意妄为,这些花可是我们蓬莱的圣物,自古以来都是我们蓬莱的仙娥用灵气来浇灌的,你要是碰坏了我定饶不了你!”   “我只是觉得这花很漂亮,忍不住想凑近点看看,并没有想伤害它的意思,还请紫凝仙子赎罪!”倾城低下头来,一副做错事的低顺模样,此等模样将“委屈”二字展现的一览无遗,明明是活了上万年的驱魔圣女,此刻在紫凝的面前宛如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一举一动之间都让人忍不住想要疼惜。   “好了,好了,瞧你那委屈巴巴的样子,这马上都要做娘亲的人了,其实我也不是故意刁难你,只是这花你真的不能碰,这是我们世代守护的,万万不能出了岔子,否则我们整个蓬莱都要为之陪葬!”紫凝的眼神中有些哀怨,同时还有一些伤感,就在倾城打算继续追问时,几人已经到了蓬莱仙境。   所谓的蓬莱仙境其实就是一座漂亮的城堡,用玄灵阵法设了一层保护结界,只见紫凝将一滴水珠在指尖把玩旋转,当水珠像铜镜那般大小时。她便将水珠丢进阵法中,随后阵法自行破解,几人这才走近城堡。   城堡皆用透明的琉璃瓦造就,就像是一座宫殿,城堡的正门有一尊女神像,这名女神像脚踏五色祥云,身披金甲战衣,目光炯炯直视前方,左手持剑,右手捧花,身后盘踞着一条火龙。   紫凝率先朝那女神像跪了下去,无比虔诚祈祷,“弟子们不负仙师重托,云水阵法终于快要练成了,还请神尊一定要保佑我们,世代长荣!”   其余的人也跟着跪了下去,可却只有倾城一人好奇的盯着神像,看了很久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是心中的感觉很是怪异。   “见到我们神尊,为何不跪?还不快跪下,我们的神尊可是了不起的圣人,就连涂山的九尾狐族来朝拜也都是受得住的!”有一名小仙娥见倾城并无下跪之意,就推了她一下,倾城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女神像上撞去,额头一大片淤青,还渗着血。鲜红的血将神像染红了一大片。   紫凝看着这一幕,她立刻拿出当家做主的气势来,“紫依,这位姑娘有孕在身,你不得伤人。如果仙师知道,肯定也会不高兴的,我们神族理应宽以待人,你记住了没有?”   紫凝正色道,教训了紫依几句,又扶起倒在地上的倾城,“姑娘,是我们鲁莽了,害得姑娘摔伤,我一定会严加管教,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只是我们的神尊,是何等身份尊贵之人,姑娘既然寄居于此,也应当遵守我们蓬莱的规矩才是,姑娘你说是吧?”   好一张巧嘴,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倾城揉了揉了揉淤青的额头,扶着腰跪了下去,而那名叫紫依的仙娥,冷哼一声,正看戏似的盯着倾城。   不过这看戏倒也说得不错,就在倾城刚跪下去时,确实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之事,倾城不小心沾染在神像上的鲜血,瞬间向四周扩散,须臾之间神像变得通红,同时在神像周围飞舞着红色的冥花花瓣,每一片花瓣都发出强烈的光芒,那些花瓣一片一片的往神像身上飞去,然后又突然消失不见。   “紫凝姐姐不好了,我们种植的冥花不知道为何都消失了!”城堡外有一名小仙娥正朝这边跑来,那小仙娥跑的很急,大口的喘着气,当她进来后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自主的惊呆了,“紫凝姐姐。神像她怎么了?怎么会发生如此奇怪的事儿?”   “嘘!”紫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也不清楚,先静观其变!”她又偷偷瞄了倾城一眼,“再叫一些人过来,一定要将这个女人给看牢了,这女人绝对不简单!”   “是,我这就去!”   如此奇特又壮观的一幕,从来都没人见过,除了一些当值的仙娥,整个蓬莱的仙娥都赶来凑个热闹,大家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一切,甚至还很是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让大家都瞪大了双眼,当蓬莱仙境中的冥花花瓣一片都不剩下时,从那神像眼中突然流出一滴眼泪来,那滴泪如夜明珠一般大小,泪珠中有一朵红色的冥花。   那滴眼泪飞到白邪的心口之处,顿时只觉心口疼痛无比,胸前的衣衫,出现一片红晕,倾城飞驰过去利索的撕开白邪的衣衫,只见在他胸口处有一朵红色的冥花,那片红是如此耀眼而明亮。   “白邪,疼吗?”倾城抚上那朵红晕,心疼得眼泪都要滴出来了,她知道白邪一定很疼很疼,但是白邪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自己生生受着。   白邪伸出手摸到倾城的发顶,他轻轻地揉着她额头的淤青,扯动了嘴角,然后从嘴里发出了第一个字,那个字叫:“倾......”   像是干涸了很久的沙漠突然有了一抹绿色,又像是沉浸了很久的死海突然跳入了一条小鱼,更像是终日炎热的盛夏之地突然吹过一缕凉风,白邪已经太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能如此发出清晰的音节,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再次蠕动嘴唇试图喊出倾城的名字,谁知刚一张开嘴巴就很自然的喊出了倾城两字,完全不像是多年没有开口说过话的人。   “白邪,你能说话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倾城喜极而泣,紧紧地拥住白邪,眼泪滴落在白邪心口上的那株冥花上,从她恢复记忆的这段日子以来,她多希望白邪能开口说一说话,她愿意安静的坐在他身边,听他絮絮叨叨的讲述这些年所经受的委屈与折磨,心酸与悲伤,可如今当白邪能亲口喊出她的名字时,这一切又显得如此的不真实。   “倾城,我能说话了,你知道吗?我曾经无数次想喊出你的名字,可是我说不出口,没想到,我还能等到这一天,真是老天待我不薄!”白邪不顾旁人,俯下亲吻着倾城,仿若世界就只有他们二人,   谁知就在这时,那神像发出万道红色的光,每一道红光都均匀的洒在倾城的身上,当红光到达鼎盛之时,那尊活了上万年的神像正在慢慢消失。   “你们这群妖怪,竟然敢毁了我们的神像,今日一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看到神像被毁,蓬莱这群小仙娥开始慌了,一个个的手持利剑,恨不得将倾城他们给碎尸万段,起初她们是看到白邪身残,而倾城又大着肚子,还有一只奇丑无比的野兽,出于好心才让她们进入蓬莱仙境的,可谁知却是引狼入室,如今不仅仙途上的冥花被毁,就连神像也被毁了,要知道这神像可是她们世世代代活着的执念。   早在上万年前,驱魔圣女――叶倾城罔顾门规,与妖魔之王相恋,给四海九州带来巨大的灾难,天帝盛怒,将驱魔一族驱逐流放,并将叶倾城压在地狱之门,永生永世不得重见天日,驱魔一族闻此噩耗,连夜带着族人逃跑,可谁能想到曾经受万世敬仰的驱魔一族,竟在一夕之间被人瞧不起,虽然惧怕实力,不敢动武,可是也没人敢收留她们,最后为了躲避追杀,风铃与河风长老各自领了一支队伍,在四海九州之内寻一席落脚之处。   然三百年过去了,河风带领的队伍就隐居在西溱的河风岛,而风铃带领的仙娥们就藏在蓬莱仙境,后来风铃长老身故后,后辈们几乎都要忘了倾城的模样,只好依照记忆中的样子雕了这座神像,而仙途中的冥花则是用来供养这尊神像的仙灵。   对于这些仙娥而言,这不单单就是几块破石头而已,更多的是执念与思念,可如今这一切突然就都没了!   紫凝一声令下,蓬莱城堡中的仙娥倾巢而出,开始操持着她们先前练习的云水阵,这云水阵法跟一般的阵法有所不同,云和水相容,看似无形却处处都是章法,若不得要法之人只能看到一群妙龄少女在翩翩起舞。   手中的红灯笼依次排开,彼此之间既相互制约又相互独立,不管方位如何变化,但始终都有一根线在无限的牵引着。   不得不感叹,这确实是好阵法!   倾城目不斜视双眼都不曾眨一下就只是盯着这个阵法看,如果将这个阵法稍加改善,再用它去对付赤鬼王的话,一定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妙,果真是太妙了!”倾城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想到能击败赤鬼王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可这两声大笑在蓬莱仙娥眼中无疑含杂了几许嘲弄之味。   “你这毒妇,竟还敢嘲弄我们,看来今日不杀了你,岂不是误玷污了我们蓬莱的名声!”这两声大笑让仙娥的怒火也加剧了很多。   一柄紫色的长剑凌空而来落在倾城的眉心,倾城面不改色轻轻地转动手指,只见指尖燃气一团赤炎火,可也就是这簇火苗让那个仙娥后退了几步,她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只见她收起长剑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这妇人到底是谁?为何你身上会有赤炎火焰?”   听到赤炎火焰,仙娥们面面相觑,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然更多的是期盼与温暖,这种复杂的神色数万年来这是第一次齐刷刷的出现在众人脸上。   “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我一个有身孕的妇人,哪里懂什么赤炎火鬼火的!”倾城收了指尖的火术,驱魔一族天生都有赤炎火,与蛟龙一族的赤炎又有所不同,蛟龙族是后天自己修炼的,但驱魔一族是与生俱来的,这些人既然知道赤炎火,要么就是东海蛟龙族,要么就是驱魔族,眼下还不知是敌是友,固然不能自亮底牌,倾城只好装傻充愣希望能蒙混过去。   “紫云,我就说是你看错了,这个妇人如此普通,就只是一个凡间的粗鄙妇女,哪里会有高贵的赤炎火?”紫凝淡淡道,脸上的那抹期盼和温暖的愠色,瞬间转化为失望,握紧剑的手也加大了力度。   听紫凝之言,大家的心中都闪过一丝失落,但失落归于失落,阵法上的排列布阵却丝毫没有松懈,经方位的变动后,这个阵法又开始旋转了起来,但是这一次阵法也比之前更加浓烈同时也注入了不少灵力。   紫凝手持长剑从阵法中央脱颖而出,剑尖直指倾城,剑法很是凌厉,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白邪见状忙将倾城护在身后,谁知剑尖刺破胸口的衣衫,正落在胸前的冥花上,这时冥花发出一阵耀眼的红光,红光直冲云霄势不可挡。   那道红光与仙娥开启的云水阵纠缠在一起,顷刻之间,云水交错,红光肆意,似乎谁都没有沾到上风,就在这时仙娥手中的红灯笼又变成一根红绳,红绳交错之间铺成一张天网,天网从南向北,从上而下,将倾城等人围的水泄不通,可就在这时一把发着绿光火的玄冥伞飞了出来,此伞一开天地失色,就连云水阵也跟着受到损伤,倾城倒是很认真的观察这道阵法,毕竟如果能利用的好的话,说不定能在不伤害修然的同时还能把赤鬼王重新给封印,这岂不是一举两得之事。   只是玄冥伞一出,她就再也不能假装自己是个普通的凡人了,谁知那几个人见到玄冥伞后脸上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大家纷纷盯着那把发着绿光的伞不敢眨一下眼,生怕眨一下眼这一切的希冀也就随风而去。   紫凝撤了云水阵,又收回了剑,随后她慢慢的走到倾城身边,看着倾城许久才打开一个小木盒子,木盒子里是一块水晶透明的玉石,紫凝以指作剑割破了倾城的手指,指尖的血便滴在那块玉石上,玉石瞬间变成红色,发出的红光,照在倾城身上,片刻之后倾城的身后显现一条火龙,火龙庞大无比,无人可及。   那群仙娥见此情况,集体跪了下去,口中喊着,“恭迎圣女娘娘回宫!”   一声圣女娘娘,让倾城红了眼眶,她强忍着眼泪,偷偷的背过身去,不敢相信这眼前的一幕,数万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自责,当时驱魔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连夜从驱魔宫逃跑,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她无助自责,就算是一次次的拯救天下,一心为善,甚至还亲自封印了万世妖王,自己的灵魂也被撕得四分五裂,可终是赎不了几万年来的罪孽。   她还以为驱魔一族已经彻底消失了,没想到今生还有重逢的时刻,然更值得庆幸的是她们都还记得她,甚至给她造了神像,为她补全魂魄修复真元,背过身去的她肩膀不停抖动,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止不住,白邪轻轻的将倾城搂在怀里,“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当时不是因为我的话,你们驱魔一族也不会沦为如此下场!”   见倾城潸然泪下,白邪的心头也跟着难受,过往的点点滴滴,也就在胸前生出那朵冥花时都被一一记起,可是这辗转几世,虽有不少波折不少伤痛,然最爱的人依旧在自己身边不曾离去,这也许是爱情最好的解读。   倾城努力逼回眼泪,转身看着跪了一地的驱魔族的小仙娥们,她哽咽道,“是我回来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也是我害死了姥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奢求你们会原谅我,但从今天开始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们,也会守护好我们驱魔族,做一个合格的驱魔圣女!”   如今大着肚子的倾城深深的向她们鞠躬,也是这样一个鞠躬,让这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谁都不肯松开,也沉浸在这份失而复得几万世的团聚中。   这次的重逢虽然隔了数万年,但对大家来说说非常值得坚持的事情,好在拨开云雾,清风明月。   蓬莱仙境的云海之巅是禁地,数百年来除了守护神女紫凝,其他的人都不敢靠近,这日紫凝等倾城用过早膳后就领着她和白邪去了禁地。   仙门重开,云雾飘渺,本来两人可踏上天梯爬上去,但考虑到倾城身体情况,只好御剑,好在赤炎剑还算体贴,能自己独当一面,并不需要多少修为,才半日功夫三人已经到了云海,群山相簇云海翻涌,三人只身落在一座清泉处,泉水清凉还泛着粼光,就在清泉的正中央有一根巨型的聚魂柱,柱子上有一个神女的魂魄,魂魄因为是重聚的,所以很微弱。   倾城看着那缕残魂,郑重的跪了下去,口中喃喃道,“姥姥,倾城不孝,这么晚才来看你,是倾城不孝,让姥姥受委屈了!”   原来倾口中的姥姥就是驱魔族的第一任驱魔圣女,倾城双亲的离世后,姥姥就常病不起,自然倾城小小年纪就已经作为圣女来培养了,可是在倾城与妖王第一世相恋时,姥姥为了救倾城,被九州鼎的神力反噬,没多久后就已经香消玉殒了,但那时候的倾城一心为民除害,为自己赎罪,以至自己三魂俱散,真元化作往生海旁的冥花,再到修成人身,到如今已经重回神界,今日她终于见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哭得声嘶力竭,她是驱魔圣女,守护苍生是她的责任,所以她不能有眼泪,不能气馁,所以她要忍常人所不能忍,行常人不能行之事。   道理她都明白,可她内心始终希望会有一个人能将她宠成女孩,容忍她的小任性,能为她亲自做羹汤,甚至能不分场合的给予她一切温暖,也许是因为那些得不到的反而更渴望,所以当白邪出现时,她便忘了驱魔族的使命,忘了责任,也忘了自己的身份,只想与白邪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恋。   她虽然得到了很多的快乐与幸福,但失去的也有很多,比如……驱魔宫,再比如她唯一的姥姥!   哭声在整个云海之巅回荡,这时一道长鞭往白邪这边挥来,在大家还未反应过来时,鞭子狠狠的落在白邪的身上,白邪痛呼一声,双膝着地,一口鲜血从口中涌了出来。   “白邪,你怎么样了?”倾城扶起白邪,轻轻的擦拭着白邪口中的血迹,满脸的担忧,她看了白邪身上的鞭痕,再看看泉水中央的残魂,心中已然明白,“姥姥,这一切都跟白邪无关,姥姥如果真的要责罚的话,还请姥姥就处罚我一人,如今的白邪只是一介凡人,经不住姥姥的噬骨神鞭,还请姥姥息怒!饶恕白邪吧!”   在倾城还是小女孩时就少不了跟噬骨神鞭亲.密接触,身上总是有深深浅浅的伤痕,一直到成年后,姥姥才没有那么严苛,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鞭子不是落在自己身上,但她比白邪更是担心,毕竟白邪只是一介凡人,没有修为傍身。   “让开!”残魂开始说话了,不过语气还是像之前一样严厉,严厉得不带一点感情。   “姥姥,你会打死他的,我不让!姥姥,我们辗转几世,却都能相遇相恋,这表示我们是有缘分的,姥姥何不成全了我们呢!我知道您心里有气,当年娘亲甘愿放弃一切也要跟身为凡人的父亲在一起,而我却跟了妖王在一起,我跟娘亲都伤透了您的心,可是姥姥……我真的很爱白邪,我真的不想跟他分开,姥姥,不要让我们分开好吗?“倾城生怕第二道鞭子又再次挥过来,便紧紧的抱着白邪不肯松开。   “城儿,我没事,你放心吧,快让开!等下伤到你跟肚子里的孩子!”白邪道,“而且啊,你仔细想想,姥姥也就你这么一个亲人,肯定是非常疼爱你的,但我们当时的确是做错了,这也是我该承受的,虽然我如今只是一介凡人,但我还是希望通过自己的能力去保护你,去做一个顶天立地的配得上你的男人!”   “白邪……”白邪的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让倾城很是感动,她默默的低下头,轻轻的喊了白邪的名字,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白邪的脾性,她退到一边,自然在倾城退开后第二道鞭子应声落在白邪的身上,这第二道鞭子明显比第一道要厉害得多,白邪整个人被鞭子直接挥进去了清泉中。   这时的泉水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而白邪在漩涡中挣扎了很久,都不见浮出水面。   倾城趴在泉水旁,她忍住腹中传来的灼痛感,一声又一声唤着白邪名字,不知过去了多久,始终都不见白邪上来,此时的倾城万念俱灰,喊得嗓子都开始沙哑,久久不见白邪心中越发的着急,她本来想求助姥姥,可当她再次往清泉的聚魂柱上看去时,姥姥的魂魄已经消失了!   “姥姥,姥姥......”姥姥与白邪就这样双双离开,倾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腹中的胎儿似乎也感受到母体痛苦的情绪,在腹中烦躁的动个不停。   也许是哭的太久了,竟从眼中流出一滴血泪来,那滴掺合着血的泪,流到了泉水中,可就在这时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泉水又开始泛起涟漪,水波一圈一圈荡漾开来,从水中升起一团强大的灵气,随着灵气而来的是一个红衣白发的少年,但不变的是那张绝美的容颜,那双邪魅的狐狸眼,且此红衣白发的少年身上竟有上神祥瑞之气。   “城儿!”白邪落到倾城身边,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我回来了,以后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倾城双目含情凝望着这张俊美的脸,这一头白发一身红衣,如此的熟稔,她呢喃着嘴角,“我知道,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终于能重聚了!”   是的,白邪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成了上神,如今的她不再是孤身一人独自奋战了。   “对了,你怎么回来的?你不说已经?”   “是姥姥。她将她的修为渡给我了,并且还治好了我的眼睛,还帮我续了仙缘……”   倾城看向泉水中央,那儿早已没了姥姥的残魂,就连那根锁了姥姥几十万年的聚魂柱也凭空消失了,倾城的心中很是伤感,轻轻的靠在白邪的怀里,两人均盯着姥姥聚会存残魂之处,心中久久不能释怀,最后两人纷纷跪了下去,给姥姥磕了三个响头。   “圣女娘娘,不好了,人间传来急报,就连涂山九尾狐族也都前去支援,你看我们要不要……”紫凝话未说完,倾城就接道,“自然是要去的,不仅要去,我们还要试试云水阵好不好用!”   “你不能去,我一个人去就好如今你可是要做娘亲的人了,怎么还如此鲁莽!”   “不行,我一定要去,要么这样我不参战,就一旁看看行不行?还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最为清楚,我也知道赤鬼王的弱点,我去了的话,我们一定会很快就平息的,之前我们几乎都是对立的,难得有一次我能以倾城的身份与你并肩作战,白邪,就让我随你一同前去吧!”   “好,那你就只能在一旁乖乖呆着,我会让六角兽与樾冀保护你!”   “好!我答应你一定会保护我自己还有腹中的胎儿!事不宜迟我们快启程吧!”   漫天的红云,密集的人群,流离失所的百姓,举目无亲的相邻,这一切都像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天灾,各大修仙门派聚齐在岱屿山,九辰星河阵的阵法也已经被破解了,没有了阵法后的岱屿就跟普通的山脉并无差别,但此次比之有所不同,这赤鬼王的妖法虽不说很精湛,但此人很狡猾,又擅长变幻之术,前些天赤鬼王从梦境中逃出来后就潜伏在岱屿山附近,同时利用修然那张容颜吸汲不少精.血,从而增加自己的修为。   虽然如此但在梦境中所受的伤,始终没有痊愈,但修然藏在赤鬼王身体的元神并未完全禁锢,所以还会时不时的蹦出来一下,试图阻止赤鬼王称霸三界宏大的野心。   当年上官慕华过往生门时用元灵与赤鬼王做了一场交易,摘星剑灵誓死守护上官慕华,最后就只好用自己来交换,换取上官慕华自由之身,可没人知道修然的元神生生受到痛苦的折磨。   谁知赤鬼王竟从修然的身躯里分离出来,自寻觅食,修然这些年借用寻找先父的名义四处寻找赤鬼王的下落,好不容易找到之后却又屡次被他逃跑,不仅如此他也在慢慢的侵占修然的身体,好几次修然都被逼无奈之下做了很多丧心病狂的事,比如一次次的陷害倾城……   虽然才过去短短几天,但赤鬼王吸食的兽灵也越来越多,与此同时天空的红云越来越重,红云乍现江河倒灌,万兽同鸣,人间哀鸿遍野,可这烈日红艳的云所散发出来的妖气,直达天界。   都已经欺负到自家门上了,天帝定会盛怒,盛怒之下就会派出天界中有级品的上神前来收服赤鬼王,可连续三日已经出动了不少的神兵天降,却不曾想到终是一败涂地,就舔着脸皮去涂山搬救兵。   短短数百年,狐帝白渊与狐后涂山雪澜已经双双归隐,涂山全由大殿下白浩统管,白浩最开始是打算拒绝这桩跟涂山无关的事情,毕竟就算三界四海九州再乱,也乱不到涂山去,可是一想到他两个弟弟还在外游玩,若是四海九州真有什么灾祸,自己的两个弟弟自然也会受到牵连,更何况前几日白凛匆匆回来说是有了白邪的下落,只是白邪如今是一个身残志坚的凡人,在这种情况下白浩作为大哥就更不能不管这场人间浩劫。   白浩召齐涂山修为极高的几名长老御剑飞往岱屿山,有了涂山的加入,其他门派也更有信心,纷纷前往岱屿山支援,当然还有一些小门小派,有的只是去看热闹还有一些估计是想去一睹上神的风采。   如果说涂山加入了的话,那么凤苓山雀族身为娘家人自然也会前往,再者就是灵山了,白凛身为灵山的内门弟子,涂山九尾狐族一向护短又不讲道理,见自己的大哥都去了,那么白凛自然也不会落下,便率领灵山新晋弟子参加,接下来就是瀛洲了,瀛洲会出山帮忙这一点都不奇怪,毕竟瀛洲一向是“以匡扶正义为己任”,这等诛灭邪祟之事,怎么可能会没有瀛洲呢?   赤鬼王坐在云端,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可谓是所有的门派都已经聚齐了,这比当年诛杀妖王还要壮观得多,四海九州三界全都来了,除了蓬莱……   不过数万年来未曾出山的蓬莱,这次缺席也不算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儿,赤鬼王冷哼一声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拿出一个金碗,碗中有一个金色的馒头,那漫馒头看上去软香香甜糯糯的,很好吃的样子,但赤鬼王并没有打算吃它,而是用匕首正一刀一刀的雕刻着,金色馒头细碎从空中慢慢的撒了下来。   那些被馒头碎屑砸中的人,身上的肌肤开始溃烂奇痒无比,身上的皮在一层一层的掉落,最后被折磨到血肉模糊倒地而亡,开始大家并没有找到原因,直到白浩大喊一声,“大家注意,别被从空中掉落的馒头碎屑砸中不然的话就跟这些人一样了,大家小心!”   经白浩提醒后,大家纷纷开始施法,将自己放在安全区域内,不过这头的人数很多,有各种大小门派,也可能是因为门派众多,反而会产生分歧,所以合作的并不完美,甚至还有人开始起内讧,此时的赤鬼王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只是躺在红云中,还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雕刻着他金色的馒头,而那个又大又圆的馒头,也在他的手中有了初步的形状。   “大哥,你说我们兄弟二人已经很久没有进行比拼了,要么我们来比试比试,看看谁能取下这赤鬼王的头颅?”白凛观察来一下眼前的情势,偷偷的溜到白浩身边小声道,自从白浩掌管了涂山后,白凛已经很久都没有跟自己大哥好好比试了,大哥经常忙得连见一面都很难,可他就不一样了,整日东飘西荡游历四海九州,今日这番场景对白凛来说正好可以用来跟自己的大哥切磋切磋。   “嗯。”白浩看了白凛一眼,他也深知自己一直忙碌,也很久没跟自己的弟弟一块儿玩了,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但又担心白凛年轻气盛,于是再次叮嘱白凛一定要注意赤鬼王手上的馒头,兄弟二人相视一笑便手持法器冲上云霄。   白浩的法器是一柄青光剑,此剑剑身由上古青绿玄铁所铸,吸汲天地灵气再加上自身修为锻造而成,此剑是灵器中的上品,轻易不会出剑,剑鞘是涂山的狐狸毛所制,在场的人虽然听说过这柄神器,但都没能亲眼一见,此时见白浩拿着这柄剑,人群中一片惊呼。   白凛的神器相比来说就显得简单多了,只是一把古琴,但这古琴与别的琴又有些不同,此琴名叫一弦,没错,顾名思义这把琴就只有一根弦,但这琴却是涂山雪澜在白凛千岁飞升上仙时,亲手所造也是送给白凛的贺礼,琴身很是小巧,方便携带,别看就只有一根弦,却能弹奏七十二音节,一百七十二种旋律,手指看似轻轻的在琴弦上撩拨,就能听到顿挫的旋律。   两位上神的比拼,可谓是赚足了目光,几千双眼睛盯着他们。   正在雕刻金色馒头的赤鬼王,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灵气冲向自己,此番灵强大到自己的心脉险些震碎,他停下手中的活儿,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只见两位仙风道骨的少年往自己这头飞来,他们二人有说有笑,丝毫不觉得这是一场嗜杀。   不过赤鬼王也算是经过大风浪的人,他稍加调息,让紊乱的气息恢复正常后,开始飞速的转动着手中的匕首,那把匕首像突然间被注入了灵魂一样,在他指尖不停的舞动,在匕首舞动到第八下时,手中的馒头才最终成型,原本是金色馒头在赤鬼王注入邪念之后,开始变成赤红色,再仔细看去,那个赤红色的馒头被雕成一面四角旗,旗面上有星河图案,赤鬼王将雕好的旗子放在金碗中,默默地等待白凛他们。   白凛飞上云霄,修长的手指轻轻撩拨琴弦,琴音响起,山河暗涌,红云层叠,强大的杀气由琴而来,一道道落在赤鬼王身上,当然赤鬼王丝毫也不退怯,他微微一笑,金碗抛上天幕,此时金碗越来越大,像是一座金钟罩,从金碗里投射出数万道红光,若是被红光击中,能当场毙命。一时间战场一片混乱,大伙儿自顾不暇,有些灵力高深的仙人不得不保护那些低弱之人。   白凛撩拨琴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同时琴音也越来越急,自然攻击力也越来越强,一番弹奏过后,琴声戛然而止,那把古琴又变成一柄长剑,白凛看了白浩一眼,兄弟二人已心意相通,二人纷纷持剑齐头并进,将涂山变化莫测的剑法展现的淋漓尽致。   此时二人时而腾空而起,时而左右夹击,刀光剑影,暗杀长涌,那赤鬼王先是微微一愣,似乎是在观察极高造诣的涂山剑法,然后取出那面四角旗,只见他挥舞着旗子,瞬间一整片天空全是红色,红得像是鲜红的血,红云在慢慢涌动,再一看白天已变成夜夜,星河璀璨,星河之下,流火肆意,每一簇流火从夜幕深处滑落,很是美妙,然这美妙的流火此时只是杀人无形的暗器而已。   被流火所伤的人,虽不会立即毙命,但会消弱灵力与修为,重则还会损伤真元。   瀛洲的几位仙师开始用纷纷使用法力设成一道屏障,试图抵挡这漫天的流火侵蚀,然法力低弱的人越来越多,一番争斗过后,双方势均力敌,谁都没讨得半点便宜。   就在这时,夜幕深处一群仙风姿色的女子,手提大红灯笼缓缓走来,她们走的很稳,不急不慢的,人数不是很多,才区区二十人,但这二十人中个个姿色不凡,身着白衫,腰间云水波纹的腰带素雅而宁静,她们都戴面纱虽然看不清容貌,但个个身姿婀娜 ,定不是凡品。   在这群队伍最后还有两人,这两人均穿大红束袖装,男子一头白发一身红衣,冷峻的脸庞看不到任何表情,如果说要有表情的时候,那就是看着自己身边的女子,那女子更是堪称一绝,骑着一只六角兽,隆起的肚子孕态十足,那六角兽走得很慢,好像生怕会有所颠婆,从而伤害了背上的女子,在六角兽的另一侧,则是一个几岁的孩子,那小孩一头红发,邪气得很。   不过当这支队伍出现之时,人群中引起不少的骚动,就连涂山的白浩与白凛夜都惊呆了,也正因大意,兄弟二人都不慎被流火所伤,白凛及时封住穴道,并吞下一枚丹药,这才有所延缓,白浩伤势不深,只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大哥,二哥,你们打了这么久一定很累了吧?你们帮我保护好城儿,接下来交给我吧!”白邪冲自己的两位哥哥温柔的说道,拿起夺魂箫就冲两位哥哥飞去,此时白色的长发在空中飞扬而过,很是壮观,通身一股上神的祥瑞之气。   “你怎么会出现?你不是已经?”赤鬼王疑惑道,白邪早在转世时就已经封闭五识,自损真元,按理来说,白邪此生与仙缘无关,别说是仙了,就连低贱的妖都做不了,身上为何会有上神之气?   难道说他已经入了神籍?这怎么可能呢?他可是妖王啊,而且他早就没有了上神之躯……   “你是不是很意外?不过我倒是一点也不意外,要知道我们九尾狐族本就是神族,我能飞升上神不是意料中的么?”白邪歪嘴斜笑,轻蔑的目光横扫了赤鬼王一眼,然后看向自己两位哥哥道,“大哥,二哥你们的伤势如何?”   “白邪,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白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使劲掐了一下白浩的大腿,疼得白浩叫出声来,这时的白凛才像个孩子一样高兴的大笑,他一把将白邪抱住,猛力拍打白邪的后背。   辗转百年,这数百年来他去了不少地方,甚至连鬼界都去了,可是寻觅百年都没找到白邪,如今白邪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这怎么可能不让白凛感慨万千?   白凛抱着白邪喜极而泣,反观身侧的白浩,白浩毕竟是做了帝王之人,沉着冷静,虽然内心很是激动,但脸上却是一点表现都没有,他只是拍了拍白邪的肩膀,哽咽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对了,大哥二哥,我给你们引见一下!”白邪拉着倾城走了过来,“这位是倾城,是我几辈子都想娶回家的女人!”   “大哥二哥好!”虽然倾城的级别比涂山还要高,但还是随了白邪行了礼。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圣女无需客气,等此事了结,我涂山一定登门拜访,绝对会让你风风光光嫁入涂山的!”白邪与叶倾城辗转几世的爱恨情仇,白家人自然都看在眼里,难得二人如今还能在一起,自然不会再阻拦,但此时战火纷飞之际,也不好商议婚事,只好等灭了赤鬼王之后再来商议。   这一边兄弟相见肯定有说不完的话,赤鬼王便借此机会发起进攻,一柄长剑直接冲倾城刺了过来,当剑尖即将落在倾城的后背时,却被一条红绳阻隔开,红绳的另一端在白邪的手上晃动,红绳自发结成一张天网,天网将赤鬼王困在中间,然这张天网困不住他多久,只见他挥舞着手中的旗子那些流火又像疯了一样向四面大方涌来,更可怕的还有那星河残璀璨的夜幕,如同一张要将人给吞没的狮子口。   摘星剑聚齐星河之力,筑起一道剑栏,剑栏筑起的那一刻,星河也在慢慢陨殁。   “不好,星河在陨落,一定要阻止,不然的话我们将永坠黑暗!”倾城惊呼一声,看着星光越来越少,倾城轻念剑诀,赤炎剑划过夜空,像一团烈火正在灼灼燃烧。   “城儿,你有孕在身,让我去!”白邪知道倾城想做什么,整颗心揪成一团,很担心。   “白邪,你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记住,一定要想办法逼出赤鬼王体内修然的魂魄,只要逼出了修然,摘星剑才能镇住星河陨落,你记住了没有?”如果星河陨落,三界将永坠黑暗,到那时一切都晚了,倾城对那群戴面纱的女子道,“排兵布阵!”   “是,圣女娘娘!”众人齐喊,这一声圣女娘娘也给大伙儿带来了希望。   随后那群提着灯笼的少女纷纷按照一字形先行排开,然后最后一人又跑到前头,中间的人又往四周散去,像是一朵在黑幕中盛开的冥花,花瓣红艳欲滴,一道又一道波光闪闪,倾城手持赤炎剑一袭红衣格外的显眼,她御剑而行,在夜空穿梭,将每一颗即将陨落的星星封印在它自己运行的轨道中,但此法却极其消耗修为,倾城本就修为很低,施法过多后整个人有些不支。   这云水阵需要借助云与水相互作用,彼此融合,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虽说之前有测过天象今晚会有暴雨降临,可如今都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却仍然不见一滴雨水,云水阵一旦开启将没有办法关闭。   “敬长灯,畏江河,星河鹭起,九州同欢,列阵!”倾城再次将队形做了调整,正好这时看到正在使用玄冰盏的墨沥,北冥墨沥与他们也算是有同门之谊,若有他相助,这水自然不成问题,但云的话……   倾城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幕,心中暗想,如果撕开黑幕,说不定能重见光明,这样就自然有了云。   心中这样想道,便持剑乱砍,希望能将夜幕给生生撕开,她顾不上身上的伤,连肚子里的孩子也顾不上,一阵阵的疼痛感直冲心肺,但她只能强忍着,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当星河力量在慢慢消弱时,赤鬼王手中的摘星剑威力也在不停的减弱,若威力减弱自然就不再是白邪三兄弟的对手,可狡猾的赤鬼王明知自己寡不敌众,眼瞧着自己即将落败,他便放出了修然的元灵,可修然的元灵倘若受到损伤的话,定然会影响到星河结界的形成,一旦星河无法重聚,三界四海九州也就只能毁于一旦。   白邪始终记得倾城说过的话,不得伤害修然,可是如果不伤害到修然又要将赤鬼王一举击毙,这是件很难的事情。   那赤鬼王也看到了白邪的难处,于是再次手持摘星剑刺向白邪,白邪虽然闪身躲过,但那锋利的剑仍然割下他的一缕白发,白发在空中翻腾然后缓缓落下。   白邪微微一愣,随后幻化成真身,一条赤红色的九尾狐正摇晃着它的九条狐狸尾巴,九条尾巴根据五行八卦的方位而封印各处,将赤鬼王围困在中间,再轻轻开启五彩琉璃瓶,小小的瓶子再次飞上空中,然后在夜幕中越变越大,从瓶口投射出五彩光束,每一道光束都像是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   九尾正好依据方位阵法封住赤鬼王的恶灵之力,而五彩琉璃瓶又正好能逼出他体内的元灵,这时只见修然的元灵正在一点一吸纳进瓶子中,当身体没有修然的元灵支撑,赤鬼王就像是一具空壳,就连摘星剑都拿不稳了,白邪见状将修然的元灵再次封印在摘星剑中,而赤鬼王在慢慢消失。   就在大家都以为一切将结束时,一声凄苦的惨叫从夜幕深处传来过来。   “城儿……”白邪见状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此时的倾城正以一人之力与星河斗争,虽然剑灵已经驻守在摘星剑,但这对星河似乎没有任何帮助,墨沥正在以四海之水注入云水阵,可是夜幕并未撕开血口,而云层也终是没能露脸,再看倾城手上不停的淌着血,鲜红的血将赤炎剑也染了大半,赤炎剑有了倾城的鲜血滴入后,燃起熊熊烈火,火光瞬间冲破云霄,随着一声叫喊,倾城已换做一条赤炎火龙,飞了上去。   火龙顺着夜幕游走,龙爪将夜幕撕开一道口,从那道口涌入一丝光亮,透过这道口能看到几片残云,虽只有几片,但对云水阵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四海之水从天而入,和云相接交融,慢慢的空中又恢复了以往颜色,红云也慢慢变成白白胖胖的云团,此时的云团像棉花,让人觉得暖暖的,很是舒服惬意,甚至都想躺在上面好好的睡上一觉。   三界四海九州又恢复了以往的和睦宁静,这场胜利值得每个人欢呼,可却有一人从来都没笑过,他在云端之下等待着他深爱的女子,可他等了很久,他甚至将每片云都翻了过遍,却仍然没有找到,他万念俱灰,若不是白浩与白凛相劝,恐怕早就从云端跳了下来。   “白邪,你先别急,她一定会没事的,我现在召集涂山所有的狐狸崽帮你找,你一定要相信会有奇迹发生 !”白浩发起涂山的烟火信号,只见有无数只狐狸崽往这边涌来。   “大哥……”白邪本来邪扯动嘴角示意自己没事,可才刚咧嘴,发觉哭比笑更难看,他们这几世的纠葛,给他莫大的伤,他不想将一切寄托在天意与宿命上。   这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天际,哭声嘹亮高亢,白邪两眼放光,寻着哭声飞奔而去,终于在最大的一团云上看到了倾城,此时的倾城很是虚弱,手中还捧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圆球,圆球上还有一圈红色的花瓣。   “白邪,你怎么呆着不动,还不快来看看你儿子?”倾城轻轻的抚着白球,一脸慈爱的样子,她笑的很甜很甜。   “儿子?”白邪看着那个圆鼓鼓软糯糯的球,实在有点懵,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哥和二哥,问道“当年我出生时,也是这么奇特这么丑的吗?”   两位哥哥笑而不答。   “白邪!”倾城凶道,“这都是你渡了几世的气渡出来的,就算是个球,你也得认了!”   “好,好,我认,我认,我都认了!只要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我都认!”   三日后,在涂山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三界九州四海之内皆来庆贺,酒席整整摆了三日三夜,已经归隐的狐帝白渊与狐后涂山雪澜也出山了,可谓是场面十分壮观与热闹,这时一个白胖胖的小男孩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直接扑到涂山雪澜的怀里,“祖奶奶,父君说球球越来越胖,父君不喜欢球球了!祖奶奶,父君这可是打您的脸,球球可是祖奶奶您投喂的,祖奶奶,您要为球球做主呀!”   小奶音正在可劲儿的撒娇,还不时在涂山雪澜身上蹭着。   没错,这位可爱的小奶狐就是白邪与倾城的儿子,只因出生时像个软软糯糯的圆球,于是就获得这个名字――白球球。   “我说球球,今儿可是你父君的大喜之日,说不定你父君又在想着给你添个小弟弟呢,等过了今日,你祖奶奶自然会给你做主!”白凛摇着折扇,笑意盈盈,招呼着满座的宾客。   而在白邪的洞府中,张灯结彩,喜庆连连。   “娘子,我们该入洞房了……”白邪道   “等等,我让你给铃儿送盛世美颜丹,给她治疗烧伤,你送去了没有?”倾城道。   “送去了,娘子吩咐道事情,我肯定办的非漂漂亮亮的!”   “我让你给郝情送去治疗眼睛的仙药,你差人送了没?”倾城继续问道。   “送了!娘子,我们该洞房了!”白邪将倾城揽入怀中,将双唇凑了过去。   “等一下,白邪,摘星剑现在在哪儿?你不会把它给扔了吧?”倾城继续问道。   “我见了剑灵,剑灵愿意陪在郝情身边,我就将它给了郝情,娘子,天色已晚,我们真的该入睡了!”白邪苦笑道。   衣衫退去,春宵一刻,如此美景,怎么能因旁人而扫了兴致?谁知倾城却将他给推开,“还要有......,球球去哪儿了?我一早就没看到他,他会不会出事了?”   “娘子,那一团胖乎乎的东西,已经是我们涂山的团宠,连我都不能欺负,涂山上下有谁还敢欺负他?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娘子不用担心!娘子我们真的要睡了!”   白邪顾不上那么多,霸道而强势的吻了上去。   “白邪,你轻点,轻点!”   “娘子,我等不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喜欢此文的人,你们辛苦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新奇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