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神记事录》全集 作者:七月秋水 声明:本书由奇书网( 穿越前的幸福生活 段悠,姓段名悠,字段悠,号无忧美女。当然,字和名都是她自己取的。 以上都是废话。 然后某年某月某日,天气依稀记得是个阳光灿烂好到倒霉的鬼天气。大学第三学期刚开学不久,社团举办秋季招牌活动――秋游。 段悠觉得动物需要冬眠是非常有必要的,秋天嘛,是准备冬眠的最好选择。社长简洁深知段悠为人,虽同为宅腐女,但两者的性质绝对不同,于是,简洁简大社长便对她耳语――“最近新挖脚了几个社员,都是极品。” 刹那间,小段同学那挂在娃娃脸上万年飘忽迷茫的眼睛里迸发出绚烂的光芒,她紧紧握住简洁的手,用充满爱恋的眼光,泪光闪闪地看着她,说:“我爱你,社长大人!我去~~~”粘腻得犹如甜糯的声音让简洁大人心花怒放。然后一脚跨在椅子上,一手放在胸前。做英勇状,说:“我们走!”最后转身,两只魔爪往还沉迷在YY美男们中的段悠的可爱娃娃脸上一掐,往两边一拉,娇声道:“小悠悠,你好可爱啊~~~” 段悠咧嘴,眼眶立马就红了,颤声说:“简大人,轻点,疼~~~” 于是简大人马上放手,自责地说:“乖,不疼了哦。”简大人的心啊,那个疼啊!谁叫她对萝莉没抵抗力啊~~~ 秋游的地点还是一样的俗套,位于市郊的植物园。简大社长那个自豪啊,看着对自己社团成员的悄声议论和爱慕视线的人群,心里爽的无以言表。整个看起来像是皇帝带着后宫佳丽出游的架势,不过,那也算是变相的简大人的后宫了。真是个发光发光团体啊。 段悠斜着眼睛,用太猥琐的目光打量着新近的社员。简洁也用着同样猥琐的目光盯着那几个社员。“怎么样,是极品吧。”简洁发出“桀桀”的奸诈笑声。 段悠叹,的确是极品。不过,和段悠想象的有极大出入。她就知道不该指望简洁这个女人把那些哄骗她出门的话说全的。 “我错了,”段悠叹,“我不该相信你这个染指美少年`美少女,美少年和美少女,可爱的孩子的奇怪大婶的话的。”段悠转身看向简洁,忽然暴怒:“你说的极品就是那些穿粉色衣裙的?你知不知道我没你博爱,只对美少年感兴趣吗!!!” “我可没说是美少年啊。” 段悠暴走。掐着简洁的脖子摇晃:“不是美少年我来玩P啊!你让我扔下宿舍里的美少年来看你的极品!去死吧!!!” 灿烂金秋,在和谐的植物园里正上演着不和谐的凶杀一幕。近处的几个极品们显然被惊吓到了,看着那个长着娃娃脸的可爱女生正在行凶,以为是要谋朝篡位了。不过,行凶也没关系,因为那个正在行凶的女孩子,真的好可爱啊~~~转瞬间,极品们又从惊吓变成了惊喜。 这就是传说中的物以类聚吗?简大人的后宫佳丽都有着怎样的嗜好啊…… 为了阻止段悠继续进行造反举动,简洁扯开她的手,说:“冷静~冷静,不要在美人面前做出这种举动,会吓到人家的……”简洁瞥了眼那几位“极品”,看到她们对着自己――手下的段悠眼冒绿光,一脸饿狼相时,她就没下文了。 段悠依旧不出在状态中,眼里还冒着凶光。忽然,眼角瞥到一个白影,然后,她就愣愣地站在那里,脑中“轰”的一声爆出礼花,华丽丽的萌了! 啊啊啊啊~怎么有那么令人联想的背影啊!!!段悠一把甩简洁的魔爪,朝白影方向以闪电般的速度飞去,只留下简洁一人,一手捂心,一只手坐莲花指状,颤微微地指向段悠飞奔的方向,语气幽怨:“段悠,你这没死良心的负心人,看见美少年也不叫我一起追!”然后收起柔弱状,踏着段悠的后尘追了上去,空留下极品们大眼瞪小眼。 “前面的美少年等一下~~~”段悠以能震碎玻璃的声贝“深情呼唤”着前面的白影。 白影听到呼唤后停下,随后转身差段悠笑了一下,等在那里。同是为了美少年而追上的简洁也赶了上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然后被那笑容华丽丽的萌到了。那是怎样的笑容啊,圣洁中带着致命的诱惑,简直不像人在笑…… “极品腹黑王”!这是段悠那以空白为背景的脑中仅剩的五个字。 眼前那个男人符合了段悠梦想中极品男人的一切条件。乌黑的短发,犹如绸缎般的光滑,萌了;远山似的剑眉,是笑非笑的明眸,萌了;直挺的鼻梁,噙笑的摄人心魄的淡雅薄唇,萌了;脸颊消瘦而显得尖俏,面上平静无波却偏又露出些许圣洁温柔,萌了;挺直的背脊,宽肩,细腰,窄臀,长腿,啊啊啊啊~~~~ 可攻可受!在那五字之后,脑中立刻做出了精确的判断。 不由自主的,段悠的脑袋开始不CJ了。眼前仿佛看见这个极品是笑非笑,脱下衣服,单手挑起另一个极品的下巴,另一只手在他身上浮游,挑逗着人堕落和侵略,犹如让人置身天堂的天使,又如让人坠入地狱的恶魔,从唇中逸出轻吟,像是颂歌,又像是诅咒,那么诱人和魅惑…… 段悠被自己的想法萌到了,不行!!!赶紧晃了下脑袋,走向那个极品腹黑王。而后,在离极品腹黑王不到两米的距离时,被某遗忘人士扯住,然后用比这秋日更灿烂的笑容对着他说:“美少年,加入我们社团吧!” 某邪恶的女人把段悠小朋友甩到一边,用她那狼爪诚恳道。 小段同学从地上爬起,跟在简洁身后做小跟班,并在听到简洁的话后迅速点头。美男呐!谁不想与之朝夕相处并对之为所欲为。 “社团?”极品腹黑王皱眉,“我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 “这不是重点,只要你加入我可以把社团改为校外组织。”简洁甩一把脸,露出诚恳笑容。 “我不想加入你们这么奇怪的组织。”极品腹黑王继续皱眉。 简洁二度甩脸,泪光闪闪的大眼即刻显现,表情更加真挚。“奇怪的只是我,其他人绝对正常,”正常的都是大眼睛小嘴巴的俊男美女外加可爱萝莉正太。“组织不奇怪,内容绝对积极向上!”如果你不要积极向上也行,只要你加入我立刻改! 极品腹黑王的眉皱得更深了。简洁见状,立刻把段悠推到面前,在极品腹黑王开口前抢话:“看吧看吧,我们社团荣誉出品,你看这孩子多可爱啊~我们社团里都是这种极品,来吧,我们欢迎你,叭啦叭啦叭啦叭啦……” 极品腹黑王看见段悠极其配合的做出真挚诚恳的表情,面露奇异微笑,“那我考虑考虑。”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简洁不失时机地递上一张小纸片,点头哈腰,很狗腿的表现。 极品腹黑王答:“好,三天后我会给你答复。”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段悠,就偏偏离去,只留下一个令人无限想象的背影。 简洁也用别有深意的眼神看了眼段悠((⊙o⊙)!!!),然后也偏偏离去,只留下一句话。“小悠悠,姐姐我去打探那个美男的消息,你去准备准备,三天后我们开庆功宴~~~”徒留下背影萧瑟的段悠在角落画圈圈,“干嘛我又被抛弃了~~~” 不过,遇到美男=能够与之朝夕相处=简洁作风=段悠获利=全后宫获利。 在简洁的社团里,这是个万能公式。 总之,简洁一出手,收遍天下美人无敌手。 ―――――偶是稀饭调戏美人的分割线―――――――――――――――――――― 段悠很兴奋,还不是一般的兴奋。然后,乐极生悲便在她身上应验。 话说她转身继续寻找美少年并且沉浸在刚才为YY完的极品腹黑王中时,正身处植物园一水科植物的地盘上,并由于此时地上有积水,而段悠这一心N用的小孩极其笨拙地踩在已松开的鞋带上。 综上所述,段悠不出意料的落水了。当水漫上脸时,她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乐极生悲吗? 古人何不欺余? ――――――偶是反应慢半拍的分割线―――――――――――――――――――――― “容桑,我们有了个女儿……”好令人陶醉的男音。段悠一下子陶醉在那男音中。 “仲灵……”一个弱弱的女声轻声呼唤。 段悠无奈。很好,很恶俗。有男音,当然也该有女声,不然她这个刚出生的娃不久降落在单亲家庭了么?好吧,能不能再恶俗点,即使女穿男也好,为什么她穿了依旧是女身,而且还是婴儿,从头再来?还有,究竟是那部小说说小孩一出生就可以看见东西,纯属误导不了解生活常识的小朋友,因为她现在什么都看不见!!! 这绝对不是眼盲,而是婴儿出生的正常现象。刚出生的婴儿至少过了三天才可以看见东西…… 没错!段悠穿越了! 虽说穿越已经普遍到泛滥了,但段悠还是不能免俗的穿了,更恶寒的还是穿到婴儿身上。段悠无语向上望(因为不知道天在哪儿,只能向上望意思一下)。时空真像筛米的大筛子,一不小心就穿了。真的很普遍,很泛滥。 犹记得在落水那刻,有个好听的声音在脑袋里飘荡:去玩一下,玩够了就回来了,不必担心你在现代的所有事情。 段悠很是纠结,终是忍不住抛弃淑女形象,在心里大骂道:穿到婴儿身上我玩个P啊!――――――――――――――我是穿到婴儿身上很纠结的分割线―――――――――― 可事实就是这样,段悠不得不重新再长一遍,然后想着根据穿越的主角黄金定律遇上帅哥,然后来上一段或几段有爱故事,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XXOO,要不也是个NP什么的。这是多少穿越人士向往的美好未来啊~~~but,如果不是婴儿的体型就更美好了。 到现在为止,段悠同学还是弄不清楚自己是身穿还是魂穿。如果是魂穿还好,反正身体是别人的,不用担心被玩坏(作者:⊙n⊙b),因为根据悲情穿越定律,受虐几率很大,虽说现在不知道是主角还是配角谁被虐,但如果是真身穿的话那就得好好保护自己了,因为自己的身体是自己的,好吧,真么说有点怪,……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身体是自己的所有物,弄坏了会心疼的…….(作者:巨汗.==bbbbb典型的损人利己) 不过,由于客观原因,即身体归属问题不清,和主观意愿,即自己怕痛,所以段悠决定好好爱护现在的身体,毕竟现在还不清楚身体的归属问题,自己只拥有使用权,不具备所有权。在某些坏境条件下,段悠还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偶是被称作好公民的分割线――――――――――――――― 充实生活小片段 经过N天,小段同学那双假盲眼终于看得到东西了,并且了解到现在的一些情况。第一:这对俊男美女是自己的父母。这有当时俊男所说的话和这些天俊男美女的表现可以看出。第二:这对俊男美女有很多亲戚or朋友or邻居,这由这些天自己的小嫩脸被掐次数和所听到的不同的声音可以判断出。这一点让小段悠很不爽,在现代时自己的脸就在受罪了,来到古代自己还要继续受罪。段悠已经快抓狂了,长了个娃娃脸有罪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偶是老被人掐脸的分割线――――――――-―――― 段悠很无语。整天不是躺着向上望就是被抱着向望,偶尔七大姑八大姨来串门什么的顺手掐一下她的小脸,这日过的实在太无聊了。没有传说中的美男,当然,她现在的俊男老爸除外;没有唯美有爱的剧情,当然她的俊爸美妈的唯美剧情除外。但是,她被虐了,而且很踏实的表现在她的小脸上。 这样的日子使得段悠产生了不正常的想法:如果自己“不小心”装傻了多好,不用每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了。 段悠在脑袋中闪过这句话后,浑身打了个冷颤,她什么时候成了生活的悲观者了,她从来都是乐观积极向上的新一代四有青年,怎么可以让这点无聊击败自己,成为失足青年呢?不行,要坚决扼杀住这个苗头!!! 于是乎,段悠决定结束这无聊的生活,让自己的生活更充实…… 片段A: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而某段……汗如雨下…… 亲戚甲看着段小朋友手脚并用的在空气中划动,疑问的看向邻居乙,道:“这孩子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看看?” 邻居乙边嗑瓜子边平静地答道:“不用担心,她这几天都要抽一下羊癫疯,习惯就好。” “呃?我怎么看着都觉得是四肢抽筋呢?”亲戚甲满头黑线。 而某段边比划边骂:“我这是在为爬行做准备,不是羊癫疯!!更不是抽筋!!!”然后哭丧着脸喃喃自语:“为啥古人都不知道生命不息运动不止这个道理呢…….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而这堆话到了两个大人的耳朵里只是“咿”“呀”“啊”的标志性婴儿语言,并且她们认为这宝宝已经达到了自娱自乐的高雅境界。 片段B: 某段露出刚冒出头的小牙齿,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美中年。据说此人准备荣升族长高位,得好好巴结巴结才行啊。于是某段伸出两只肉肉的小爪,不,应该是丰满的,可爱的少女藕臂,示意要让准族长抱抱。某美中年就陷入了某段那萝莉式笑容中,然后就无意识地抱起了某段。某段那个得意地笑啊,两颗小牙就往美中年脖子上咬去,咬得是那个惊天动地,昏天暗地,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而美中年渐渐皱起眉头,把奋斗在颈间的某段拎了出来,然后瞬间又变回万年笑脸,对着众人说:“这孩子真热情啊,虽然亲得过于大力了些。” 而某段看着那红红的牙印和满襟的口水,傻笑着,脑袋里很自然就顺着想下去:这算不算是我的初吻?这个准族长会不会负责?我可以走后门了吧…… 片段C: 某段如八爪鱼般手脚并用的挂在俊男老爸身上,笑容可掬的扯着俊男老爸的衣襟,试图营造出俊男老爸衣衫不整的形象。 俊男老爸透析出某段的意图,于是扯开某段有不良企图的狼爪,想要与某段保持好一个安全距离(让自己免遭某段迫害的距离)。某段见状,抛出个“你逃不了”的眼神,左瞄右瞄,于是朝俊男老爸露出个诡异的笑容。俊男老爸忽然汗毛倒竖,背脊发凉,顿时有中不好的有预感。 果然。某段开始大哭,声音传至八百里延绵不绝。吓死路过的鬼怪无数,惊得四周飞禽乱飞震得万山走兽齐吼。 俊男老爸双手捂耳,作势要离开。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鬼祟有多鬼祟,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而这一幕刚好给匆忙赶来的美女老妈撞了个正着。于是,就有以下的一段情景对话。 美女老妈:“仲灵,你把孩子怎么了?”声音中带着颤抖。 俊男老爸:“容桑,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声音急切,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美女老妈:“好,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可她毕竟是我们的女儿,你就忍心让她一个人在那里哭而你就这样离开吗?” 俊男老爸:“不是,我、我没有……”欲辩无言。 俊男老爸瞪着没有半滴眼泪纯属干嚎的某段,恨不得掐死她,但只能伸手去抱她,一边安抚妻子。 某段露出得意的眼神,对俊男老爸上下其手,继续把美如谪仙的俊男老爸营造出衣衫不整的形象,心想着:我叫你装神弄仙! 片段D: 某段趴在一堆书里,翻着一本厚厚的显得有些年头的书。 俊男老爸见此,大喜。走过去,蹲下,慈爱地问:“宝宝在看书呀?看得懂上面写什么么?” 某段头也不抬,继续研究。 俊男老爸好奇地凑过去,然后对着某段赞道:“宝宝真聪明,竟然看那么深奥的书啊……” 某段依旧没抬头,不过却出了声。“看不懂啊看不懂,净是繁体文言文,就这本了,拿去给厨娘做火引子最合适了。”说完合起书,然后抱着书离开。 俊男老爸哭笑不得,暗叹:这个破坏历史的小祖宗。 不过想归想,俊男老爸深刻了解某段这个人形武器的威力,不能抢救那本刚刚在合上书时自己瞄到封面上写着“史记”二字的典籍。他虽然心痛,不过还是顺着她,否则要做火引子的就是整个房子了。 某段蹲在厨房里和长得很丰满很慈爱的厨娘说:“看吧看吧,只要有易燃物、足够的空气和着火点,就能够点燃这堆柴,甚至烧了一栋房子。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不要紧,我们找栋房子来实践实践。邓爷爷说得好啊,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厨娘:“……”邓爷爷是隔壁那养了黑白猫妖的老邓不? 片段E: 某段用一种包容的、慈爱的、祥和的、救赎的、圣洁的眼神看着这位据说是完美美少年的前任族长的儿子。 美少年看见段悠那纯有爱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冷。 某段利用年龄优势对美少年上下其手,并全方位目测了一下其身高和身材,然后对美少年说:“远黛般的秀眉,阴柔又不失俊朗的脸庞,精致的五官,瀑布般柔直黑顺的长发。嗯,长相10分。” 某段又伸手捏捏美少年的胳膊,再偷袭他的胸腹。“不是生猛肌肉男,身材比例完美,身高目测179cm。嗯,身材10分。” 某段继续掰着手指数到:“前任族长的儿子,算是家世显赫了吧,10分;气质属飘逸阴郁型,符合众多少女心中形象,10分;学历……虽不是什么用五辆车来拉书的程度,但也属知识渊博,10分;特长,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哇,女红会不会?呵呵……你不会很正常,我也不会,好吧,特长10分…….” “性格10分。” “无桃色新闻,嗯…….”当某段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一眼美少年后,继续道:“政治面貌10分。” “再加上个人主观因素…..哇!果然满分!你还真是如传闻中的那样完美啊!”某段双手合十,目露狼光。“你好完美!据我所知,人要残缺才凸显期更美,不过,你没有残缺的说……据某姐姐说,这么完美的男人,一定是gay!我解释下,gay就是说你是男子,但你的心上人和你一个性别,这说法俗称‘断袖’‘龙阳’‘断背’‘玻璃’…… 但我不会歧视你的,我是维护世间大爱的美少女!多问一句,你的心上人帅吗?“ “我不是……”完美美少年欲要争辩。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眼前这个不到四岁的可爱小女孩总给他一种很可怕的感觉,并且这种感觉还伴有一种像是在黑暗地带的腐烂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某段用一种“我了解”的眼神看着他,安慰道:“我明白,你要顾全全族的颜面。但是,你要明白,错过了就会遗憾,而你将来在迟暮时回想这一段感情时就会发现,名利地位都是虚无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有爱人在身边是痛苦且遗憾的,然后你就会郁郁而终含恨而去,这不是很可悲么?所以,你就放心大胆地去追求你的幸福吧!我是你强有力的后盾,永远支持你!” 完美美少年看着叭啦叭啦叭啦叭啦叭啦……不停在说的某段,挣扎,“我真的不是……” 某段愣了一下,然后又用一种全新的目光重新打量着完美美少年,说:“现在不是,我们可以改造。你天生就是一受,我的眼光不会错的!据某权威小说记述:好男人不是已婚就是玻璃。你认命吧,我们的完美美少年~~嘎嘎~~~” 完美美少年放弃挣扎,一副绝望的表情。难道要他自残来破坏自己的完美以示性向吗? 他看了一眼那目光带着狼性兴奋地某段一眼,立刻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他想到了某段提到残缺美时更加兴奋的眼神了…… 片段F: 侍女A在某拐角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地看着,并且不是的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哦”“啊”“不要”的声音。 侍女B听见后也串过去,问:“呀,你看的是小小姐的绘卷么?是不是最近的《耽美锦绘》?” 侍女A听后用一种“你不知道啊”的眼神看着侍女B,骄傲地说:“不,我看的是小小姐最新出集的《绝爱之绘卷》,啊啊啊啊~~~真的太令人感动了~~~” 路过的侍女C、D、E:“是吗是吗,我也要看~~~” “咕叽咕叽……” 某段甩把脸,笑得那个圣洁啊~~~果然腐这种有爱活动还是人多一起比较有乐趣啊~嗯,决定了,就把新出的《绝爱之绘卷》进行有爱的九五折出售吧~~~ 话说之前某段曾经因培养新一代腐女而头疼。本来嘛,这种事在现代还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更何况是思想更为保守的古人?所以,某段在头疼一段时间后忽然想起了浅羽绫大人的一本讲述如何培养腐女的书籍,并借鉴其经验培养了一批又一批高素质品行的新一代腐女。 这个世界真是太有爱鸟~~~ 至此,特意鸣谢浅羽绫大人~(浅羽绫,小说作者,代表作有《落花无意惹春风》《洛阳桃花开》《人人都爱美少年》(耽美)《穿越文化研究馆》(耽美)《穿越进行时》《高中五班日记》《韶光逝》) ――――――――偶是稀饭浅大人的分割线――――――――――――――――――――――――――――――――――――――――――――――――――――――――――― 而现在,阴风阵阵,驻守圣祠的侍卫们身上一阵发冷。 侍卫甲:“你说最近那几个姑娘看我们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啊,总觉得有一种温和慈祥而又包容的感觉,可为啥我总觉得毛毛的?” 侍卫乙:“是你的错觉吧。不过最近总觉得有人在偷窥我,我一看过去只有几个姑娘在一起很正常地说笑,但我和几个哥们一起时又看到她们,她们看到我们几个在一起时就会脸红,真是奇怪……” 侍卫丙:“是啊是啊,现在她们看我们的眼神变了,不再羞羞答答,虽然这样是好很多,但为啥那眼神和笑容看着那么令人背脊发凉呢?” 侍卫丁:“对啊对啊,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是什么东西在角落里腐烂了一样……” 侍卫甲、乙、丙同时点头。 阴风吹过,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出现了,同时,皮肤先于大脑反应,几个看上去英俊的侍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片段G: ……. 片段H:(作者:表乱想哦~~~读者(怒!):是你自己乱想好不好!作者:哦呵呵……O(∩_∩)O~) ………. 片段I: …….. 片段…… 段悠总结:生活真是充实而又美好啊~~~ ――――――――――偶是腐化众女的分割线―――――――――――――――――――――――――――――――――――――――――――――――――――――――――― 命运之轮开始运转 呼啦啦~~~时间飞逝啦~~~ 夏日炎炎,某段终于度过了她愉快而又充实的八年穿越生活。呃……刚穿的那段时间除外。 在某段成长的日子里打听了不少关于这个世界的事。 这里曾经有过很古老很神秘的夏商周时期,有过很唯美浪漫但也很动乱的春秋战国时期;有过踩着小日本来称臣的汉武强盛时期,有过各民族进行文化融合的魏晋南北朝时期。 而现在,某段脚踩这片土地的所有权时期是姓隋的,哦,不,是姓杨,国号是隋,这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隋朝啦~~~现在呢是隋朝的第一位皇帝执政。虽说这皇帝在历史上的风评时不错啦,他在位时被称作开皇之治。不过有传闻说隋文帝是个妻管严,很怕他的正方原配宣皇后;而且他的基因也不好,生了个只会奴役人民的坏儿子来做皇帝,鄙视之~ 咳,扯远了。总之,要表达的主旨是:原来这不是个架空的时代啊~~~ 不架空就不架空吧,那咱来当个先知? 段悠如是想,但马上就否定了。 第一:历史上、生活上、电视上、小说上都有描述过重点太多东西的人没好下场,要是某个人拿着刀子架在她的小脖子上逼问他历史的进程,那就不好玩了。 第二:段悠的历史学的不怎么样,充其量只能拿来唬唬人。当初她考大学时太紧张了,以至于她在历史答卷上写了啥都不记得了……所以当她收到梦想中的大学通知书时处于极度惊恐(?)and惊喜中……. 第三:这些个历史和自己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但如果不小心改变了历史的进程,谁也无法预料会对后世造成什么巨大的影响。丝丝缕缕环环相扣,历史所左右的,所抹杀的,远不是常人所能想象。 第四:没有第四…… 此刻,段悠就坐在村口后山的溪边思索着上述问题。 看着在小溪里溪水的莫问姑姑和上舞姐姐,段悠叹气。 一般来说,小孩子很喜欢玩水的,而现在还是八岁的段悠也不能例外。看着莫问姑姑和上舞姐姐在水里朝自己摆手,自己动摇了下下。但转念想想后,又坚定的摇摇头。根据穿越的万能定律,女主在戏水时一定会遇上一枚帅哥,且帅哥会在看见女主时惊为天人,然后展开一段唯美的爱情故事,再然后…… 段悠看看自己水中模糊的倒影,再看看自己有点婴儿肥的小手,摇摇头。 惊为天人?她看是惊吓才是吧…… 作为腐女附带功能的丰富想象力又开始启动了。段悠想象着一个有点胖的八岁的自己在溪里戏水,然后回眸一笑的样子,脸色开始发青。真是太令人感到不愉快的画面了,那和在《唐伯虎点秋香》里面四大才子呼唤“美女”时的场景一样,太不唯美了! 不过,即使段悠不想玩水,也不能逃避被拖下水的命运。 莫问姑姑和上舞姐姐互换了个眼神,然后齐齐朝坐在岸边的段悠泼水。 段悠没想到娴静的莫问姑姑和很淑女的上舞姐姐会朝自己泼水,愣了一下,然后再看看自己浑身都沾了水的衣服,咬咬牙。不唯美就不唯美了,她们俩都不要形象了,她还唯美什么?于是段悠果断的下水反击。 这一刻,穿越的万能定律开始启动,而段悠的命运之轮也开始运转。 ――――――――――――――――偶是稀饭玩水的分割线―――――――――――――――――――――――――――――――――――――――――――――――――――― 当段悠玩累了躲在一旁休息时,不小心瞄到了不远处的树丛边上有一块光鲜华美的衣料。 段悠嘴角抽了抽,对自己这5.2的眼神感到颇为无奈。 段悠看了看那两个不觉疲倦的美女,想到“惊为天人”这词估计就是为这两人打造的吧,而自己只能算一片绿叶。 算了,段悠想了想,走到莫问姑姑那里,伸出小手扯了扯她的衣袖,然后白胖的手指朝树丛那边一指,说:“有人。” 莫问姑姑和上舞姐姐齐齐往那边一看,顿时警醒。 莫问姑姑大喝道:“谁在那里,出来!” 那边的树丛一动,从中走出几个人影。 这回,段悠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惊为天人”了。 果然是美男啊!果然是名不虚传呐!穿越的众姐妹果然没有骗我呐! 段悠在心里狂撒花。 只见两个衣着不凡的美男好几个和几个不起眼的大约三十岁的随从站在一起。 其中一美男大约二十岁,头发用一根紫色发带束起,面若白玉,眉若远黛,深邃星眸,红润朱唇,衣着虽不是很干净但却不显狼狈,嘴含浅笑,文质彬彬,有种儒生的飘逸感觉。 “玉树临风”这词汇是段悠此时的感觉。 段悠又瞥了眼另一个美男,打量了下身高。好吧,虽然年龄小了点,但这绝对不会影响他在不久的将来走向祸水这一很有前途的职业。 只见这一美少年也用一根紫色发带束起墨黑般的长发,一双带着点浅棕色的黑眸灵动的看着她――身边的两位美女。哼,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学会坏的,怎么可以用那种色迷迷的眼神看着美女,要看也是看美男!(小七:这、这、这也太裸露了吧,女人!段悠:会吗?正常人不都这么认为的吗?小七:……我现在发现我不正常了……) 段悠一边腹诽一边继续猥琐的打量着眼前这看起来十三四岁的美少年,笔挺而立,面带英气,一身暗紫色的长袍衬得他更是潇洒。说是这样,但在他身上依旧找不到成熟的感觉。 而此时莫问姑姑和上舞姐姐也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在美男和美少年身上来回逡巡。 咳,你问她们为啥也用这种接近于猥琐的眼神打量着美男和美少年?因为她俩也被段悠这个超级大腐女给腐化了…… 美男和美少年这两人从来都是被爱慕的目光注视着的,什么时候有过被人这么放肆地打量过? 现场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美男和美少年身边的随从见状,不禁出声大喝道:“放肆!你们怎敢用如此不敬的眼神盯着我们公子看!“ 莫问姑姑和上舞姐姐瞟了眼一直被当做空气忽略过的随从们,然后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那眼神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美男都没发话,你这丑男在这里汪汪什么?! 那随从大怒,想破口大骂。不过话还没到嘴边便被美男制止了。 那美男彬彬有礼地一揖,对着两位美女道:“失礼了。”声音轻柔优雅,有点翩翩佳公子的味道。 三女六只眼同时放出璀璨光芒。 美男继续道:“可否借问落神村是否在这附近?” 听及此,莫问姑姑和上舞姐姐微敛眸光,眼中不再是警惕,而是敌意。 “你们去落神村干什么!”莫问姑姑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敌意。 美男丝毫不在意,依然轻柔优雅的说道:“家母出自落神村,但因逝前依旧对故里惦念非常,故嘱托小儿在她去后将她的骨灰带回家乡。” “你的母亲是不是叫乐弦?”莫问姑姑呀然,随后又带着点伤感的问道。 “正是,不知姑娘如何……”美男也呀然。 莫问姑姑看了眼低头不语的上舞姐姐,对那美男淡淡地说:“我就是落神村人,我可以替你们把乐弦的骨灰带回去安葬。你们就请回吧。落神村有规矩,不准外人入内!” 美男踌躇,“可家母临终前吩咐小儿要给他的姐姐上舞姨娘带上一句话,但……” 莫问姑姑不耐烦地挥手,说:“你要说快说,我帮你带。”说完瞥了眼上舞姐姐。 而上舞姐姐依旧低头不语,面无表情,没人知道此刻她在想什么。 美少年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家母临终前要小儿带的话是:对不起。” 听到这儿,莫问姑姑和上舞姐姐都是一愣,继而在空旷的山野间听到一声水滴落水面的铃翠之声。 莫问姑姑看了眼美男,低低地叹了一声,说:“你的话我会带到的,回去吧,否则你们便再也回不去了……” 话音未落,就朝美男一挥手,凌空取出一只陶罐,又一挥手,三人便消失在溪中。 ―――――――――――――偶是看见美男两眼放光的分割线――――――――――――――――――――――――――――――――――――――――――――――――――― 回到村里,段悠才从莫问姑姑口中得知那个美男的老妈乐弦是上舞姐姐的亲姐姐。而这件事还得从二十年前说起,但说起这事还不得不提一下落神村的历史。(段悠:还这是有够嗦的。小七:不听这点罗嗦你以后会吃亏的……段悠:会吗?小七:不会吗?段悠:会吗?小七:不会吗?段悠:会吗?小七:……) 落神村是上古一大妖怪修炼且即将升仙居住的宝地。但由于天界的种族歧视因素,大妖怪升仙后最多只能做个散仙。所以本着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原则,大妖怪后来便不愿升仙。 在后来一阳光明媚的春日,那个大妖怪救了一个受了伤的女子,然后他们便上演了一幕女子为了报恩,以身相许的戏码,而那个大妖怪也因为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再见奸情而娶了那个女子,从此过上了王子与公子的幸福生活。 可是,这是在古代,而且还是中国的古代,这里只有公主,没有王子,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悲剧。 王子,哦,不,应该是大妖怪在一天遇上了来寻找这个女子的一个男人,咳,表乱想哦,这个男人是女子的弟弟。这个男人将他的身份和目的告诉大妖怪后,大妖怪便带着他找到了公主,然后又上映了一部弟弟千里寻姐,姐弟相见飙泪相拥的剧情。 再再然后,大妖怪和他的公主搬出去和公主的家人一起住,倒也相安无事了一年。 一年后,公主怀孕生下孩子。稳婆接过孩子后大惊,然后晕倒了。因为公主生下了一只皮毛雪亮的小白狐狸! 公主原来是一名门望族的千金,这件事自然是整个家族所不能容忍的。公主既舍不得自己的本家,更舍不得自己的孩子,所以公主便哄骗大妖怪带着孩子先回落神村,并在孩子身上附上书信一封,然后公主就英勇就义了。 当大妖怪发现那封书信时已经晚了。大妖怪带着孩子飞奔着去救孩子他娘时,看到的只是公主冰冷的尸体。 大妖怪本想杀了众人为爱妻报仇,可爱妻留下的信里说不准伤害她的亲人,所以最后只能前边抱着爱妻,后面背个娃,一步一个脚印的回到凄凉的落神村。 当孩子长大了以后,我们的大妖怪便自毁元神,追随爱妻的身影去了。 当真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啊~~~ ――――――――――――――――――――――――――――偶是在听唯美爱情悲剧的分割线―――――――――――――――――――――――――――――――――――――――――――――――――― 过去的那些事儿 段悠在听莫问姑姑说完这个故事后的第一反应不是“这对狗男女好可怜啊”而是“看吧看吧,世界上只有男男在一起才不会发生悲剧”。 莫问姑姑点头,表示同意。(小七:真是一群彪悍而又令人无语的生物啊……) 段悠感叹完后才后知后觉的说了句“原来这里是叫落神村啊!” 莫问:“……”真不是一般的反应迟钝啊。莫问真想问问她长了那么大到底都注意什么了。(小七举手回答:“我知道我知道,都注意双只的美男去了!”段悠拍飞小七:“错!我注意的都是单只的美男和双只的美男去了,单只的美男是创造出更加轰轰烈烈唯美纯真的禁断之恋的主要因素啊!) 段悠接受来自莫问姑姑发出的强烈的鄙视眼神,干笑几声,问道:“那内不得入内又是怎么回事?” 莫问姑姑发挥出元老级的万事知能力,解答:“在大妖怪之后,落神村又搬进了其他的大妖怪,并且大妖怪和凡人生下的孩子都有先知的能力,可以预测凡人间天下将要发生的大事,因此引来了许多不安好心的人,特别是一个叫做嬴政的家伙,把我们族里的圣女捉走了以后又杀了许多先知,最后族长不得不启动阵法,封闭了入村的路,并设置迷魂阵,再定下这条规矩,最后西去了.” 段悠听完这段话后纠结了。她纠结于大妖怪和凡人生下孩子成先知这件事情上。人和生的孩子=人妖?人妖=先知?!太震撼了,原来人妖还有这能力…… “但那个二十年前又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那个乐弦和上舞姐姐是姐妹吗?那个美男看上去都二十了,为什么上舞姐姐才十五?”段悠充分发挥不懂就问的好习惯。 莫问看了眼段悠,默。 大约过了五分钟,在段悠用眨巴眨巴大眼睛的可爱攻势下,莫问决定替段悠补上落神村的一些常识。 “我们是大妖怪和凡人生下孩子的后裔,是吧?”莫问姑姑问。 “呃,听了前面的故事后,我想,大概……可能……或许……是吧……”段悠很含蓄的否认自己是人妖的后代。 “你从小是不是就见我长这样直到现在都没改变过?”莫问姑姑接着问。 “好像……是吧……”段悠不确定地回答。 “是吧”?莫问姑姑拼命忍住要翻白眼的冲动。 “我们村叫落神村。”莫问姑姑说。 “嗯。”段悠点头。 “我们是大妖怪和人生下孩子的后裔。”莫问继续。 “……嗯。” “我们住在落神村,所以我们被称作落神族。”莫问继续教导。 “嗯,”段悠受教了。 “我们身上都有大妖怪的血统,而大妖怪的寿命很长很长。” “嗯。”段悠点头,好像有点懂了。 “所以我们也可以活很长,并且长到一定时期后生长速度会比一般人,呃,比一般人慢一些。不过,生长速度延缓的时期因人而异,有些人在七八岁时就开始延缓,有些则在十四五岁,还有些在五六十岁。”莫问姑姑淡淡的瞥了眼段悠。 不知道为什么段悠开始心神不安。 “我看上去才十八,但事实上,我已经有八十岁了。这就是你为什么叫我姑姑,叫上舞姐姐的原因。上舞看上去十五,可是她已经三十五岁了。”莫问姑姑毫不在意地揭露她和上舞姐姐的实际年龄。 女人的年龄越大代表越老,可她们都不怕老。只有看起来老的女人才会害怕别人知道自己的年龄。 “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么?”段悠举手。 “说。” “那个,我爹娘多大了?”了解父母的年龄很重要啊很重要。 “仲灵叔叔和容桑婶婶?”莫问姑姑问。 ……叔叔……婶婶……段悠看着眼前这位看上去十八实际八十的少女用“叔叔”和“婶婶”称呼自己的父母,嘴角抽啊抽。 “仲灵叔叔一百零八岁,婶婶一百零三岁。”莫问姑姑答。 “……”==!!!不知道为什么,段悠突然想到“老蚌怀珠”这个词。 莫问看着嘴角一直抽啊抽的段悠,加了句话,“我们每个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以活上三百岁。” 得,每个人都成长寿的乌龟了,而且还是可以走路说话单挑群殴的忍者神龟。 段悠点头,再次表示受教了。心里想着等哪天心理建设好了再吸收这个落神族的常识。 莫问姑姑可不知道段悠的心理活动,已经说上瘾了。“我们圣女和族里的其他人不一样,她的一生只能长到十二岁便不再生长,注意了,是不再生长。我们其他人只是延缓生长速度,但该老的还是会老,可圣女不会老,永远停留在十二岁,活到三百岁还是以十二岁的样貌死去。” 段悠开始替那位圣女感到悲哀了。十二岁意味着还不能及鬓、成年,不能接触到十八禁不禁的问题,不能去网吧(古代有网吧?),不能收到别的美男给的情书,不能…… 莫问姑姑看着感慨万千的段悠,投下一直重磅炸弹。“你别跟我说,你爹娘没告诉过你你是圣女这件事情啊.” “轰!”五雷轰顶。段悠被雷到了。 “五雷轰顶”就是段悠现在的全部感觉。 终于知道刚才谈到年龄问题时为啥心神不安了。她宁可做剩女,也不愿意做圣女啊。 段悠很郁闷啊很郁闷。 好吧,其实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明不白的穿越到一个地方,肯定有什么理由的。其中小说比较明显的,例如本人是觉醒啊、魔王啊、公主啊、祭品啊、长着翅膀的鸟人啊、改变命运的祭司啊、还有什么无所不能的机器猫啊什么的…… 而段悠似乎就是这么个角色。 平复了一下下,段悠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建设。 莫问姑姑看着先前如遭雷轰而后一脸果然如此的段悠,然后也郁闷了,难道叔叔婶婶没有告诉她这件事吗?再想想段悠无比粗大的神经后,就又释然了。试想想,一个连自己住了八年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人,还能指望她能知道更多的事吗?==! 段悠知道自己的角色后,然后就要知道剧情的发展,最后找到回家的路。如果要等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家伙接她回家,不知道何年何月,因为三百年这个数字已经吓到她了。她不想成为老妖怪!而且还是长不大的老妖怪!!!(小七:如果那个家伙知道你把他称为东西的话,你大概就不用回家了。段悠:它难道不是东西吗?小七:……我不想把你的话接下去……) 过了十分钟后,段悠又深吸一口气,问道:“那圣女需要做什么吗?” 莫问姑姑反问:“那你平时有做什么吗?” ==!“......好吧,传授你们耽美的真谛算不算?” “……”莫问姑姑无语。那算是吗?应该算是吧…… ―――――――――――――――――――――――偶是非常郁闷的分割线――――――――――――――――――――――――――――――――――――――――――――――――――――――――――――――――― “我们接着来讲二十年前的事……” 段悠双手托住脸,做洗耳恭听状。但她在心里想,莫问姑姑真像个话匣子啊,一开了就合不上,以后无聊要找人聊八卦就找她了! “因为年代久远,那个族长的魔力渐渐消散,他所设置的迷魂阵失效了,并且进村的路渐渐能够通行,所以在二十年前有一风神俊美的美男子入了村。”莫问姑姑回忆。 “然后乐弦就和那美男子上演了一部轰轰烈烈缠缠mian绵可歌可泣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段悠接着莫问姑姑的话。 “嗯嗯嗯,对呀对呀。不过家有家法,村有村规,那美男子进来了如果不永远住在这里就要由族长消去他的记忆放他离去,并且乐弦不能跟随。但是乐弦这孩子舍不得他们的这段感情,于是就和那美男子私奔了。” “啧啧啧啧,勇气可嘉勇气可嘉啊!后来乐弦就和那美男子生下来那个溪边的美男?”段悠很八卦的明知故问地问道。 莫问姑姑点头。“他们本来是出不去那层层守卫的圣祠的,不过有人从中帮了他们引开守卫” 段悠灵光一闪,立刻想到了上舞姐姐。 “是上舞。”莫问姑姑了然的开了眼段悠,继续道:“是上舞引开了守卫,所以他们才得以离开。等到人离开了以后,上舞就去请罪,被打的差点死去,并且后来被关在后山十二年,直到你出世那年才放了出来。后来族长就立了个律例,但凡私闯落神村的凡人,杀无赦!” “不就是拐了个小女生吗?至于么……”段悠摇摇头,对这种暴力行为不赞同。(小七:这已经脱离暴力范围了吧……难道段悠你更令人发指?!段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你想尝试么?小七:……不,不用了,我是和平主义者……) 莫问姑姑,睨了她一眼,鄙夷道,“你以为我们是这么不讲理的人么?要怪就怪他拐谁不好偏拐了个先知,而且还是血脉较浓的那一支分支,最后才弄出这种事来,让你上舞姐姐受罪……” 段悠继续八卦道:“那个美男子是什么人物,竟然让乐弦都被拐跑了?” 莫问姑姑皱眉,努力回想,“好像是叫宇文什么的……想不起来了……” 宇文……貌似是一个很有了不得的姓氏啊……(小七:貌似?!……段悠的神经果然很强大啊……) 劫 宇文…… 一个在隋唐时期的名门姓氏,一个盛极一时的权臣望族,一个被yu望驱使的权贵。如果说它的强盛仅仅是由一个女子口中得来的,那么那个女子的仙去也将会给它带来覆灭。 宇文……宇文述。 当年,就是宇文述拐带了乐弦。 这是后来老族长,也就是前任族长告诉段悠的。 洛神一族有能够预测世事的能力,当年宇文述知道这件事之后就想方设法的骗走乐弦,并且让乐弦帮助他登上权利的宝座。他预先知道隋文帝会把北周取而代之,并且会一统山河,于是就帮助隋文帝鞍前马后,打下江山,最后成为朝堂宠臣,盛极一时。 而乐弦,只是他登上权利的一块垫脚石。因为不管是哪个家族都不会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做妻,并且要纳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做妾已经让个大家族笑话了,更何况还是做妻?乐弦最后是以妾的身份留在他身边. 乐弦早亡是老族长早就预料到的事,洛神一族是上古将要升仙的大妖怪的后裔,所以落神族的人都有仙骨。因为仙人都不可伤人,而乐弦又必定为了宇文述伤人,所以剃掉了仙骨,成了妖。 神,妖。两个相生相克的存在。 落神族是介于神与妖的存在,如要强制改变,那将会降下天劫。一个成妖或成神者者的天劫。 而乐弦只是一个牺牲者,一个为了爱而被降下天劫的牺牲者。 一将终成万骨枯。乐弦只是宇文述脚下的一具枯骨,在乐弦之后还有千千万万具枯骨。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偶素痛恨坏人的分割线――――――――――――― ―――――――――――――――――――――――――――――――--―― 老族长看着一脸天真段悠的眼神渐渐迷茫,段悠是唯一一个老族长看不到过去和未来的圣女。真不知是福是祸啊…… 老族长预言,在不久的将来,落神一族将会有大劫落下。而段悠这个看不到命数的孩子或许可以改变既定的轨迹……(小七:老族长,建议你还是不要太信任段悠了……段悠pai飞小七:我难道就不值得信任?!不值得?!!不值得?!!!小七(在空中):这个……有待商榷……) 老族长看着段悠,最后还是决定把历代只有族长的知道的秘密告诉她。虽然,她现在只是个八岁的孩子。 当老族长带着段悠到一个寒冷干燥而又堆满珍宝异常辉煌的地下密室时,段悠想到了“金玉其外败絮其内”这词汇。别看老族长平时挺简朴的,可这地下藏了不少好货啊…… 老族长不理会段悠看他的表情,只是带着段悠走到一座寒玉棺前,弓下腰,轻轻抚mo着那带着阵阵寒意的剔透玉棺,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温柔。 段悠看见那寒玉棺里躺着一个女孩,虽看不清她的面貌,但却还是能感觉到她的风华艳丽。 “这是神女,神的女儿。”老族长鸟也不鸟段悠一眼,继续温柔地看着玉棺里的女孩,恬静道:“自那和凡间女子殉情的大妖怪后,她就在这里躺着了。” (⊙o⊙)段悠此时就是这样的表情。原来,超级大boss在这里…… “她可以给任何人带来福祉,当然也可以带来噩梦。因为她的苏醒和守护,当年嬴政才不至于灭了全族,保留血脉。可是圣女却是救不回来了,被捉去练了长生不老药。至此以后,她再也没有苏醒过来……” 段悠愣愣地看着那个躺在玉棺里的艳丽女孩,虽然面目模糊难辨,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对那女孩有种熟悉的感觉。 老族长站起,面色肃穆的看着段悠,“圣女面貌永远只能停留在十二岁,但如果找到方法,圣女就能继续生长,可这方法我们至今也没有发现。”【奇书网s】 段悠本来兴奋的火焰被瞬间浇灭。 老族长看着焉了的段悠,淡淡道:“神女曾经说过,如果圣女要成长,关键在她身上。可千年来,我们都没办法打开这寒玉棺。只要打开了寒玉棺,一切谜底将会揭开.” 段悠想,你们活了那么久都不知道打开的方法难道我会知道?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段悠很平淡的“哦”了一声,不再发表任何言论。 老族长终于正眼看了那个长得粉可爱粉可爱的萝莉,想到,或许只是天意吧,这个看不到过去与未来的孩子…… 在那之后,段悠与老族长很有默契的不再提到这件事,而段悠只是把那件事当做是做了一场梦,一场老族长金屋藏娇老牛吃嫩草的梦,一场老族长不是清官的梦。==! ――――――――――――――――――――――――――――――――――――――――――――偶是在做白日梦的分割线――――――――――――――――――――――――――――――――――――――――――――――― 日子还是那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过着桃红柳绿,莺莺燕燕。虽然这和以前没多大区别,但最终历史的脚步还是没有任何人挡得住,该来的还是要来,该讨债的还是要讨债,该还债的躲也躲不过。 而落神村的劫难依旧无人可以扭转拦截。 铁蹄声踏响着大地,戈戟划过地面的声音异常凄厉,整齐的脚步声和行走时衣甲的O@声,回荡在落神村村口。 “是这里吗?”坐在马上的男子满脸的戾气,眼中的嗜血与疯狂渐甚。 “是。”答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段悠在溪边见过的美男,乐弦的孩子。 “宇文夕,如果得到了神女,做了皇帝,我杨广绝不会亏待你。”那个满脸阴戾的人,哈哈大笑,霍然是日后的名帝,隋炀帝,杨广。那个以横征暴敛,鱼肉百姓而出名的皇帝。 宇文夕没有答话,只是淡淡的看着犹如桃花源地的落神村,心中一片哀戚。 母亲,你真的要让你的桃源故土毁灭殆尽?那句对不起是为了生前的叛离还是死后的背弃?为何如此眷恋故土的你却把这里的事告诉父亲?明知是深渊还是踏了进去…… 杨广对宇文夕的沉默微微皱眉,但却还是马上转身率众前进。 一股强大的杀意迫近,落神族人慌了。那些曾经被称作先知的人在乐弦骨灰回归之后便被夺走了先知的能力,这是妖与半仙力量的区别。一旦处于弱势,就会被强大的一方主宰生死。 爱,有时候是对无关且无辜的人一种致命的伤害。 乐弦因爱杀戮,为爱成妖。虽明知只是被利用的一方,却心甘情愿。 爱,真是盲目而又自私。 士之耽兮犹可说(tuo)也,女之耽兮不可说(tuo)也。 熊熊的烈火无情地吞噬着那如画的景致,将士的刀戟在冲天的火光中泛着冷漠嗜血的红光,疯狂地吸食着毫无自保能力的村民的鲜血。孩童原本天真稚嫩的声音在这浓烈的杀意中变得凄厉异常,仿佛再也寻不回欢笑。 宇文夕站在村口,不再往前踏进一步。那原本宁和美丽的仙境已变成了修罗地。而这一切,都是他摧毁的。 火光映照着他苍白的脸,细碎的发遮住了他的双眸。伴着一声重重的叹息,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淡淡逸出三个字:“对不起。”那么愧疚,那么无奈。但那声音湮没在那“噼里啪啦”的烈火声中,寻不到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段悠在俊男老爸和美女老妈的保护下进到圣祠中。圣祠里供奉着历代族长和圣女的灵位。 段悠看到那些灵位,面色立刻“刷”的变得苍白。难道来这儿是要给她立牌位的吗? 美女老妈轻拍段悠的背,安抚道:“宝宝乖,不要怕,等会儿爹爹和娘亲给你施法隐去身形,希望你能逃过此劫。” 俊男老爸把美女老妈拥在怀里,抚着段悠的小脸,缓缓道:“宝宝一会儿往没人的地方跑,一定要跑的远远的,不要回头。” “那娘亲和爹爹不和宝宝在一起么?”段悠急了,这怎么那么像生离死别的剧情啊? 美女老妈好俊男老爸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俊男老爸说道:“我要去帮帮你那伯伯,他身为族长却也只是一个人,必定护不住神女。当年我为了自己的闲适而把他推到了这个位子上,现在是时候该还那么多年的债了……” 话未说完就在段悠面前一挥袖,开始施法。 “宝宝,我会和你娘亲在圣祠设下结界,一时半会是没人进得来的,你醒了一定要往没人的地方跑,不要回头,要好好活着。” 段悠双眼渐渐朦胧,一阵浓重的睡意袭来,可她依旧支撑着,细声地说了句:“我要和爹爹娘亲在一起,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啪嗒”。那是泪水滴落在段悠脸上的声音。美女老妈再也忍不住抱住段悠轻泣起来。 段悠只觉得脸上的湿意越来越重,知道是美女老妈哭了。 俊男老爸施完了法,安抚的把美女老妈的头揽在怀里。美女老妈无限眷恋不舍的把段悠平放下,并轻语道:“宝宝,你要好好活着,连着我们那份也一起活着。” 俊男老爸用劝慰的声音问道:“容桑,你愿与我一道么?” “上穷碧落下黄泉,不离不弃,生死相随!”斩钉截铁的回答。 当段悠费尽力气睁开双眼时,只朦胧地看到俊男老爸与美女老妈相携而去,朦胧地看到他们的脸在浓烈的火光下,浮起一抹虚淡却又相谐的笑意,朦胧地看到,他们,越走越远…… 最后段悠朦胧地睡了过去。 ――――――――――――――――――――――――――――――――――――――――偶素睡了过去的分割线―――――――――――――――――― 落花之遇 当段悠醒来时天已经泛着鱼肚白,她爬起来想也不想的往当初老族长安放神女的地方奔去。路上皆是淋漓殷红的血,曾经和她一起打闹的伙伴与侍女都已倒在地上,失去生气;曾经她扬言说要烧的房子如今已变成一堆废墟;本是桃花源地的小山村现已变得苍夷一片。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那横卧狰狞的尸体和冲天的火光,她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害怕。来自和平年代的她面对着这冷兵器时代的残酷,真的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她只是在心中压印着浓重的伤心与难过。真的不害怕,只是很伤心,很难过。这是对亲人与友人离去的伤心与难过。 曾几何时,她也会对着古人伤心了,即使是穿越来之后也只是把这场穿越当做是一场游戏,只要做了任务,就能够回家了。她一直认为这些人只是游戏中的NPC,是她不得不依靠的游戏人物,而今,她却伤心了,为了那些她曾经认为是游戏人物的死去而伤心、难过…… 真的,只是伤心而已,只是难过而已…… 她尽力向供奉神女的地下室奔去,一路地跌倒,爬起。再跌倒,再爬起…… 当她赶到时,远远地便看到那些兵将将寒玉棺抬出地面,而她的俊男老爸、美女老妈分开地躺在地上浑身是血,老族长和族长也伤痕累累,鲜红的血还从他们的身上流淌着。 段悠缓缓的绕过那些士兵们走到美女老妈的身边,蹲下,伏在她身上,肩膀不可抑止地耸动,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泪水如珍珠般倾落在美女老妈的颈边。 而这一幕,没有任何人看到……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轻的把段悠抱起,轻轻地拍抚。 而段悠一直闭着眼睛,但泪水还是不住的从眼眶中往外溢出,她闭着眼睛说:“我没有哭,真的没有哭,这些眼泪都是娘亲哭时蹭上来的,我这的没有哭啊,真的哦,真的……” 柔和如落羽般温雅的声音在段悠耳边响起:“乖,我知道你没有哭,你是好孩子,即使哭了,也依然是好孩子。” 听到这话,段悠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扯开嗓子大哭起来。她抱住那人使劲的把眼泪鼻涕都往他身上蹭,哭得一点形象也没有。 而那人只是轻抚段悠的头,再也没有说一个字。 当段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慢慢地收了声。她揉这朦胧的双眼,低低地抽咽着说:“我、我只是伤心而已,难过、难过而已。” “嗯,我知道。” 段悠揉清了双眼,抬头看眼前人时,被狠很的震撼了一下。 只见此人面若白玉,皮肤微显剔透,墨色长发披散着,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眼睛,眸色竟是深浓的紫色,整个脸庞十分柔和,让人看起来竟慢慢卸下防备。 风华绝代,这个词无比的适宜眼前这个人,他的美超越了性别,并散发着神圣的气息,宛如遗落人间的谪仙。这样的人,只是仰望便觉得心满意足。 段悠只是楞了一下,而后便转过脸去。她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心情欣赏没,美男,而且还是个像强效空气清新剂一样把她身上腐的气息清除了的美男。 美男看了看周围,然后眉头皱的极深,他淡淡的道:“麒麟现世,天下必将动乱。不知是谁把那么残暴的神兽给放了出来,若得麒麟立契,必与鲜血献之。没想到我落神族竟会是它挑中的祭品。” 段悠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一是没心情,二是刚把嗓子给哭哑了。 美男只是轻轻一挥袖,地上本躺着的尸体都消失不见了,连血迹也没有留下。如果不是那残损的墙屋,或许段悠会以为这场屠戮只是一场梦。 “他们去哪儿了?”段悠扯着他的衣服,哑声问道。 “已安息于地下。”他看着段悠,又道:“你以后便跟着我吧。” 段悠这才想起自己真的无处可去,无人可依了。她看着眼前的人,再看看他那被她蹭了一身涕泪的衣裳后,才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你是谁?”(小七:段悠的神经无时无刻都是那么的强大,有时候,迟钝也是一种强大!) “我叫祀微,你可以叫我祀微。”美男,不,是祀微含笑地揉了揉段悠的头发,淡淡地说。 段悠皱皱鼻子,问:“可不可以叫哥哥,叫名字很不礼貌的。”段悠看着祀微,不知为什么在脑海中浮出了一个人的身影,很亲切的身影。但这身影却让她感到越发的孤寂。 他依旧笑的那么淡,“不要紧的,还是叫名字吧。”他笑得那么温和,像是淡淡的旬阳照在初融的清水上。即使这样,段悠还是察觉到了其中的疏离和淡淡的……强势。 强势?……为什么这样一个温和的人竟会令她感到强势…… 说是让段悠跟着,但却是段悠说去哪祀微便去哪,而且还是让祀微抱着。 所以,当他们走到每一个村庄时,人们都会看到这样一个画面:一个美如神柢圣洁如莲的男子抱着一个七八岁稍嫌明丽的可爱女孩走在路上。这是一个令多少宅男宅女心情澎湃、感情汹涌、情绪激动、热血上头的画面啊!可素可素!这画面摆在面前却一点想要YY的念头也没有,污岁的感觉也没有。对于这样的人来说,任何一点的龌龊想法都是一种亵du。这样的人,就想那高洁的莲花,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 每当段悠在YY美男时,祀微就以神灵般圣洁的微笑清洗段悠脑袋里腐的物质,而且还能让段悠心怀愧疚。、 竟然在神柢般的祀微大仙前进行不干净的思维活动,真是太不该了太不该,这简直就是一种犯罪行为啊! 段悠第N次在心里忏悔:我有罪啊我有罪。但在此之后有进行第N+1次的YY,然后进入恶性循环状态,最后咱们的段悠同学便坠入了罪恶的深渊,不可自拔。 所以每个人看到每若神柢的祀微,再看到一脸纠结而变得狰狞的段悠时,都被吓了一跳,禁不住呢喃:“这反差也太大了吧……一个神,一个魔,神魔竞走到一起了,这什么世道……” ――――――――――――――――――――――――――――――――――――――――――――――偶素被净化了的分割线―――――――――――――――――――――――――――――――――――――――――――――― 、 时间:某晴日。地点:某不知名小河边。人物:祀微、段悠以及一只婴儿。过程:咳,这个……咱们慢慢说。 段悠看着一个婴儿,疑问道:“现在的世道很乱么,怎么一个孩子可以像垃圾一样随地乱扔呢?还是,古代也有人口爆炸,为了减轻压力少一个是一个?” 婴儿听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段悠发现后哇哇大叫,兴奋不已(?!),这孩子听得懂她说的话?难道?不会?也是?穿来的吧…… 祀微依旧笑的清淡,美的人神共愤。他丝毫不在意段悠的胡言乱语,淡淡道:“这不是一般的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因为他会朝我翻白眼,这说明他听得懂我说的话!”段悠兴奋不已,认为找到组织了。 “嗯,他是神子。神的孩子。”祀微还是那么淡雅,“不过……只是不知道为何,他变成了这般模样。” “放肆!你这小妖竟敢如此藐视我!”小婴儿怒了。 原来不是啊…… 段悠同学无视他的愤怒,用手指戳戳他的小脸,不死心地问道:“好好学习,下一句是什么?” “放肆!”小婴儿怒气更盛,“你竟敢、竟敢如此放肆!”小婴儿的双颊因过度的愤怒而变得通红,但这更显可爱。 段悠有点点失落,不过这只是一瞬的事情,而后她有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地怪叫着:“哇哇!好可爱~~~”说完还不忘用手捏捏他的脸。 终于知道那些怪叔叔、怪阿姨、怪姐姐和怪哥哥们为什么那么喜欢捏她的脸了,真的是好柔嫩好可爱~~~捏别人脸的感觉原来是如此之好~~~ “你、你、你放肆!你竟敢对我如此无礼!”小婴儿怒极,口吃了。 段悠不理会盛怒的小婴儿,继续捏捏他的小脸,笑眯眯的对着祀微说:“祀微祀微,这婴儿我们要了好不好?” 要……==! 祀微淡淡地看了婴儿一眼,随即平淡地说:“如果你能让他愿意一起跟着不捣乱,便可。” “这样啊……”段悠双眼盯者婴儿,笑眯眯地问:“小帅哥,一起好不好?” 段悠般出某人教的萝莉必杀技。 ==!婴儿看到段悠那饱含期望泪光闪闪的大眼,从盛怒的状态直接当机掉。 从没有人用这么,呃,这么可爱的表情看过他,这让他想生气也生气不起来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简版萝莉必杀技!(段悠:……还简版,有没有精装版的?小七:有!还有其他的版本,比如说升级版.加强版.精华版.优化版.剪贴版……段悠:剪贴板?!) 祀微看着段悠如此活泼可爱的一面,不知为何,心中渐渐涌起一点点宠腻之感。他抿着嘴轻笑,宠溺地轻揉她的发。 段悠拨开她的手,咕哝道:“别揉啦,头发会乱的,会打结的,我不会整治这头发……” 听到段悠咕哝,在之前又受到萝莉必杀技的攻击,小婴儿渐渐平息怒气,但却鄙夷地说:“女孩子家家,竟然连头发都不会梳。” …….竟然,被一个婴儿鄙视了……==!祀微依旧哭笑得那么淡雅圣洁,继续揉着段悠的发,“我以后就帮你梳发吧。” 段悠瞄了以下祀微那如瀑布般下垂的柔亮青丝,点头。而后继续拐带婴儿。 “小帅哥,我们一起走了好不好…….” “不好,我为什么要和你们这些低等的小妖在一起。” 低等么…….段悠偷偷地瞥了以眼祀微,无反应。嘿嘿,那么他应该不是妖,要是妖都长那样,估计神仙都不用混了。 “我不是妖。”段悠斩钉截铁 婴儿看了段悠,再看了看祀微,继续反诱拐斗争,“他是。” “他不是妖如果说是妖我觉得你比较像该被人收得那一类。”段悠双插腰愤愤不已。“他是。”婴儿坚持。 轮到段悠怒了,竟敢如此亵du她那宛如神祗的祀微大人,不可原谅! 段悠又一个毛病,就是不论喜怒哀乐,当每一种情绪达到极致时,面部都只是一个表情,那就是笑,而且还是很灿烂的那种.比方说…….现在.。 婴儿看见前一刻还愤愤不已的段悠先在笑得那么灿烂无比,不知为何,头皮被她笑得发麻 “笑什么。” “啊,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知道我把你这个所谓的神子扔进水里会里怎样呢?”段悠哭笑得很天真很纯洁。 “……”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如此天真的女孩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你确定你不是变态吗? “跟,还是不跟。”段悠很纯洁很无辜地问着,脸上的笑脸容越发的灿烂。 “……。”婴儿含泪他算不算是史上第一个被凡人威胁的神仙? 段悠看着一脸郁卒点头的婴儿,然后笑咪咪地对祀微说:“好了好了,他同意了。”“来了又说了一句”果然用暴力解决问题果然比较方便快捷啊~! 祀微见状无奈的摇头。 婴儿飙泪,这个女孩果然是个变态~ ――――――偶是拐带可爱孩子的分割线――――-―― 当祀微召出一只幻化成人形的狐狸抱着婴儿时,婴儿抗议:“我不要这么低等的妖抱我。” 段悠笑眯眯地看了眼婴儿,轻飘飘地说了句:“我讨厌种族歧视。” 婴儿噤声。 段悠思量了下,决定还是不要对婴儿太过威吓,否则以后在人心里留下阴影就不好了。 “其实,抱你的姐姐也不错啦,你看她长得那么漂亮,要什么有什么,这是多少人梦想中的怀抱啊……。” 婴儿含泪,你也知道那是人的梦想,可我是神啊! 又捡一只 婴儿是拐到了,可总不能总是婴儿婴儿地叫吧?于是段悠便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神忆。”婴儿头也不抬,心情低落 “这样啊……那以后我叫你宝宝好不好。”段悠以大姐姐形象和蔼可亲地问。 ==!你都说了我能反对吗? “宝宝这是一个很美好的称呼呢……”段悠低下头,小声的呢喃。宝宝……曾经有很多人都这么唤过她,真的是个很好的称呼呢!....因为她曾是许多人的珍宝比如说俊男老爸和美女老妈 神忆咳,现在是宝宝,从美艳的狐狸姐姐怀中伸出脑袋,看着疑似在伤心地段悠疑惑道:“你怎么了?” 段悠抬起脸笑得无比天真,天真得有些没心没肺,“没有啊,我只是在想你以后该怎么称呼我而已,毕竟一起拿别人都叫我宝宝来着。” 宝宝满脸,黑线刚才以为她在伤心,果然只是错觉,祀微眼中飞快地闪过黯然,低声道:“那你以后叫我什么呢?” 只有他知道她被叫做宝宝的儿时,是一段不可磨灭的记忆,一段温馨而快乐的记忆。 \奇\“那个啊,叫我段悠吧!段落的段,悠闲地悠,还是比较习惯这个名字啊。”段悠傻傻地供出原本使用的真名并含蓄地透露了他的秘密 \书\祀微没有注意段悠话中隐含的秘密,只是在心中细细品味着段悠,断悠,断却忧愁。 \网\“这是一个很好的名字。”祀微低头弯腰抱起段悠,轻柔着他的发,貌似好像.大概.可能.段悠的头顶已经成了祀微的专属擦手区,段悠觉得她的头发已经成了祀微的专属抹布了,虽然祀微的手从不沾尘土。 段悠默然后再换个角度,想想其实如果是宛如神祗的祀微大人的专属抹布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祀微大人的抹布而且是专属的抹布,(小七:“段悠你又堕落了,竟然心甘情愿的做抹布……”) “啧啧,看不出来你一小女娃竟然还懂得取名,段悠,的确是个不错的名字。”宝宝又一次从美艳的狐狸姐姐怀中探出头。咂咂嘴………….. ==!你还不是只婴儿神仙! 其实,段悠着名字是由段悠的外婆取的。自从段家老大被段家的那对火爆夫妇取了名之后,段悠的外婆便从此不再让他们替孩子取名了,因为他们取名字的水平真是不敢恭维。 “你们也不看我是什么人,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晓古今诗书,明帝王之道,我的名字当然会取得好。”段悠这话说得很有门道,反正自己没说名字是自己取的,是他们误会自己,这不叫骗人~啦啦啦~~~~ 宝宝“……”段悠真是…….自信呀! 而祀微大人淡笑不语。 自从多了个宝宝之后,段悠便开始了她的正太养成计划,并努力把他培养成绝世强攻。神子啊….段悠开始YY《圣经》里头温和的夜叉王和阴艳的阿修罗的惊世之情。 啧啧……..这孩子真是有前途啊~ 宝宝不时接收到段悠阴凉猥琐的眼神,硬着头皮向段悠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僵硬的笑容。 这时,祀微总是轻抚段悠的发,于是段悠就“哗”的一声,腐的气息自动自发地清除。 腐的存在是必要的,强效的空气清新剂的存在也是必要的。 宝宝终于发觉原来祀微这比神仙还像神仙的妖怪的存在是那么的必要,这妖已强大到可以清除掉段悠那总是粘在她身上不干净的眼神,感激ing~ 祀微,你是广大腐女与被腐者的救赎啊,救赎啊,救赎啊~~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灿烂明媚的阳光像不要钱一样大把大把的从天空中泄下来落在路上欢呼雀跃。 段悠眯着眼看了看那灿烂无比圆胖胖刺眼的骄阳,心里默了一下。又是这么阳光灿烂好到倒霉的鬼天气,记得当初传来的时候也是这个天气,这样么……今天不会也给她整出一个倒霉的事吧…… 事实证明,慈祥可爱的上帝老头(小七:!、?咋跑中国来了.上帝:窜门。小七:……)还是挺照顾段悠的。段悠没事,不过有人就挺倒霉的。 当段悠看见那被高高绑在柴火堆上的双眼紧闭面无人色的小女孩时,心被狠狠地撞击了下。 MyGod!火刑?!这娃是吸血鬼还是巫婆?这里不是中国吗这么会西欧中世纪的火刑。 啊啊啊,她讨厌万恶的封建社会! 段悠看见那小女孩无力地睁开眼看了以群围着她的人,虚弱地笑了一下,继而又闭上眼睛,一副昏了过去的样子。 段悠看了眼那群情绪激动地村民,个个面红脖子粗看上去很暴力的样子。……呜,还是二十一世纪的文明人可爱。 段悠小跑过去,看中一位看上去面善些的大叔,可怜兮兮地扯扯他的衣袖。纯洁地仰头45度泪光闪闪:“叔叔叔叔你们在玩什么呢?” 出现了,传说中的加强版萝莉必杀技! 玩……宝宝一头黑线看到段悠可怜兮兮的样子顿悟原来柔弱可怜也可以这么用 事实证明萝莉控无所不在 那位比较面善的大叔在这么激烈的气氛中不由自主的放低声音:“小娃娃这里不是能玩的地方哦,快点回家了。” 段悠充分发挥出小女孩的任性兼死缠烂打精神,继续说:“你看那个小姐姐也在上面玩,她都不下来,我也要玩。” “胡闹!”声音突然大起来,大叔看了眼扁扁嘴一副快哭出来的段悠,又地低声道:“那是只猫妖,我们要烧死她,不然她会吃了你哦,小孩子家家的,还是快回家吧。” 段悠听后,适当地露出害怕的表情,撒腿往人群外跑出,而大叔也不再注意她双眼.又愤怒激动地盯着绑在木桩上的女孩. 段悠气喘吁吁地跑向祀微,还没有到就先张开手,示意祀微抱她.祀微低笑无奈地弯下腰借助段悠一把抱起。 段悠喘完了气,但在此时却看到疯狂的村民已经在柴堆上扔了火把,大火开始噼里啪啦的蔓延。 段悠扯扯祀微的衣袖,问:“祀微,祀微,我们救她好不好?” 宝宝抗议道:“段悠,她只是妖好不好,你同情心不要太泛滥了,乱捡东西回来!” 段悠斜睨了他一眼,凉凉地说了句,:“你也是我捡回来的。”继而又45度仰角泪光闪闪道:“好不好?” 祀微迎风而笑轻轻道,:“好。”少顷,便飘飘然抱着段悠落在火前,一挥手便招来一片雨云。滴滴雨水落在火堆上,浇灭了嚣张的火焰! “仙人呐!”村民纷纷跪下口中惊呼…… 宝宝在不远处被狐狸姐姐抱在怀里,听见那群村民朝着祀微跪拜,急呼“仙人”,心里不平衡了。明明是妖怪,竟被当做神仙来崇拜,而他这个真品被晾在一边,宝宝有看了那美如谪仙的妖,自嘲地笑起来了,然而又继续狐狸姐姐的怀里。 万物之存,必有其理。罢了,罢了…… 那个曾经被段悠搭讪过的大叔看到祀微怀里的段悠,懵了。原来都的仙人来着,那么,刚才……我没有对小仙女做过什么过分的是吧……(段悠指控:他有,他刚才吼我!) 祀微笑若逸仙,用淡淡的语调传至每个人的耳中,“这个孩子,我要带走。“而后转身向那少女捏诀,口中喃喃:”以吾之名,予尔重生,立契与否?“ 一声细微的猫叫轻轻地震动空气。祀微只低语一声:“结契。”那少女便瞬间化成一只小白猫伏在地上,似乎昏过去了。 段悠示意祀微把它放下,然后小心翼翼的踩在刚才还在燃烧,现在只剩下焦黑的木炭上,再小心翼翼的吧脏兮兮的小白猫抱在怀中,最后温柔的轻抚白猫,朝祀微灿烂的一笑,奇Qīsūu.сom书祀微在刹那间觉得天地都明亮了起来。那笑容看上去很温柔,很温暖,似乎那抹温暖会一直一直陪着他,直到永恒。 雨歇,云散,阳光又泄了下来,依旧活泼可爱。如果不是地上泛起的湿润的泥光,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当村民们回过神时,刚才的仙人已经失去踪影。 段悠清理好刚才被雨淋湿并且沾了尘土会谈的衣裳后,又帮小白猫清理了一下。折腾了许久,段悠累得不想说话。看了一眼她刚才把泥巴都蹭到身上现在却清新洁净的祀微,段悠眼角微抽,她怎么忘了,身边有无所不能的非人类――祀微大人,她干嘛要这么辛苦啊…… 撇撇嘴,段悠赌气的把头发抓成鸡窝,对祀微叫道:“祀微祀微,帮我梳头,你说过要帮我梳头的。” 祀微看着段悠幼稚的行为,无奈的笑了笑,低声说:“好。” 祀微走到小溪边,把手伸进水里,低声喃喃着什么,然后从水中捞出一把梳子。剔透的蓝绿把阳光过滤,只在石上映出一道道水似的绞光,梳子边镂空处优雅的水波浪状,梳齿上闪烁着清亮的光华。这样的梳子犹若用水制出,多人疼心魄,清雅无双。 宝宝看着那把梳子,内心狠狠的震撼了一把,化魂造物,他竟已经到了如此境界。那么,这不是也意味着他能解开自己身上的封印? 段悠看着哪柄梳子,惊讶不已:这梳子好漂亮,大仙不愧是大仙,连给人家梳头的梳子都这么闪亮亮的。 宝宝看着祀微轻柔的数着段悠那一头鸡窝,满是可惜的说道:“用水魂所制作的梳子给你梳头,真是暴殄天物。” 听到老是嫌弃人很是的宝宝难得这么含蓄的夸奖,这把梳子,暗贬段悠,不禁有点奇怪。能让宝宝夸的东西,一定很了不得吧…… 忽然的,段悠又意识道,她貌似、可能、好象把神圣不可让人亵du的祀微当成奴仆来使唤了。汗!她什么时候这么罪恶了……(小七:你一直都是罪恶的发源地。) 微微的在心中忏悔,她垂着眼皮,双手不停的绞着衣袖,低声说:“那个,我自己梳好了。” 没反应。 段悠微讶,重复道:“我自己来好了。” 依旧没反应。 段悠转头。痛!总算体会到什么叫“天做孽犹可怒,自作孽不可活”了。段悠把她的脸皱成一个包子,摸摸刚刚不小心被扯到的头皮,早知道就不要把头发弄这么乱了…… 祀微淡雅温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不要乱动。”微微的带着点笑意。 祀微她,他怎么了…… 段悠又点惊讶,因为祀微少有的坚持。这么久以来,祀微对段悠可谓是有求必应,如果段悠说想做女皇,祀微说不定就会真的弄出个龙椅给她坐,可是他却在今天梳头发的这件事上表现出汉罕见的固执。难不成,他也终于意识到她的头发不是抹布了?==! 祀微就这么梳着,没有人出声,除了流水的淙淙声,再也没有什么声音了。 宝宝是弱势群体,不敢出声,祀微一直都是安静的物种,段悠正在进行丰富的心理活动,没有出声,而狐狸姐姐和白猫,可以直接忽略掉。 现场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当段悠回过神来了之后,察觉到这奇怪的气氛,干笑了几声,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气氛,可刚开口祀微就出声了,“好了。” 说着,不知道从哪拎出一面小镜子递给段悠。段悠照了照,朝着镜中的自己做了个鬼脸,满意的看着那本来乱糟糟的头发现在服服帖帖柔柔顺顺的垂着,并且泛着水润润的光泽。 段悠感慨良多――大仙不愧是大仙,能化腐朽为神奇啊…… 宝宝看到段悠臭美的表情后,翻了个白眼,继续窝在美艳的努力姐姐怀中,眼不视见为净。 祀微定定地看着他那毫无装饰的秀发,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是,什么…… 心中一动,祀微从怀中抽出一根红绳,红绳两头各系着一个银色的圆铃铛,奇怪的是那铃铛在红绳轻轻晃动下发不出任何声音。祀微轻轻捏着红绳中间部分一抖,红绳便一分为二。 他轻轻挽起段悠左耳边的那一缕青丝,捻起其中一根红绳细细缠上,在至她胸前的那部分发上把红绳打了一个蝴蝶结,结处是哪个哑铃,然后又在右边的头发上重复着同样的动作,那样的轻柔,那样的小心翼翼,好像在呵护着心中的至宝。 段悠好奇的玩着哪个铃铛,很是稀奇。大仙出手的东西定不是什么凡品。 果然,宝宝不甘寂寞的声音响起:“牵魂铃?你把那牵魂铃给她扎头发?!” 祀微大仙不甩他。扎好头发后朝着段悠轻轻一笑,光华万丈!段悠支撑不住,阵亡了。GOD!不要笑了,按的小心肝承受不住啊。 宝宝看着二人,若有所思。牵魂铃…… 白猫虚弱的醒来,祀微敛起笑意,随意的抽出一段白锦什么也没说就把白猫的眼睛蒙了起来,段悠好奇地问:“为什么要遮住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比较危险,被她注视太久的人会死。”回答的是宝宝。 段悠嘴角抽了抽,美杜莎之眼?那不是长在蜥蜴上的么,啥时候长在猫身上了……这个古代真疯狂,这东西也可以嫁接。 “你以后便叫白瞳吧。”祀微大仙轻声说。 带同“喵呜”了一声,表示尊从。 段悠笑着一张脸,把白瞳抱到怀中,然后笑眯眯的对着祀微说:“祀微祀微,我们去帝都好不好?” 祀微和往常一样,没有意见。而宝宝他们则是不得有意见。就这样,段悠就成了这一行人或者说是一行妖中的王。 帝都,长安,我终于,可以见到你了,隋炀帝,杨广。 帝都夜遇 古老而繁华的长安在南风的吹拂下焕发生机,路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在人多的像海的人潮中,瞥见有胡姬轻舞的几家酒肆,偶有棕发蓝眼的藩人牵着马从身边经过,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好一派繁华长安! 这就是开皇之治吗?事实证明隋文帝杨广还是有才的。不过,有句话说的好,“一代创业,二代守业,三代败业”,隋文帝比较惨点,不仅被自己的儿子整死,还在第二代就让杨姓的天下改姓李了。哎…… 段悠这正史不好好学,专门研究野史的同学,看着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路人很,叹了一口气。这里有谁会想到隋的江山只有短短的三十七年呢? 段悠这一行妖买了辆马车,众妖坐在车里安定恬然。当然,段悠不是妖,除外。 她掀开旁边的帘子,好奇的朝外张望,这是她第一次到古代的大城市里,以前都是呆在落神村那封闭的小世界坐井观天,虽然有人偶尔外出采购,有一点点文化上的传入,但还是比不上亲身经历来的好。 宝宝看着段悠那毫不矜持的形象,继续一脸鄙夷。虽然他只是个孩子,但没有人说过婴儿不可以鄙视小孩,即使他是个几百岁的婴儿…… 说也奇怪,他总感觉段悠不是个孩子,总觉得那看似幼稚的举动总是透着刻意的痕迹,刻意……装傻? 宝宝用无限的复杂的眼神望着段悠。 祀微察觉,微微抿唇。 而段悠则继续好奇的东看看西望望。谁知道她是不是刻意的呢。段悠在东瞧西望东瞧西望,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目光微微一滞,瞳孔紧缩。 那个人,那个人,那个人是…… 眼光一暗,说不定是认错人呢?可是,可是总有点比甘心啊…… 只是片刻,段悠又继续东瞧西望东瞧西望。 宝宝在发觉祀微不悦后,早就继续窝在狐狸姐姐怀抱里了,而祀微则合眼休憩。谁都没有留意那一瞬间停滞的目光。 段悠一行在众人的注目下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住进了客栈。不过,那些凡人都在看了他们的样貌后脑中只有模模糊糊的的几个身影,//奇\\书//网\\整//理\\只能感觉到那一种惊艳而又高洁淡雅的气质。 毕竟,帝都的能人异士太多,即使祀微法力高强,术法高深,也会担心段悠会不小心受到什么伤害。 人,是一种奸诈而又狡猾的生物,他们可以把狡诈卑鄙的手段都能说成是智取,还有什么是擦不白抹不黑的呢? 段悠一到客房后就有点倦了,她往那不是很柔软的床上一扑,闭眼装死,直到那火红似血的残阳把金红的余光洒尽,才又活了过来。而她复活的原因很明了――她饿了。 段悠很疯狂的扫荡着那一盘盘连她也叫不上名字的菜,反正好吃就好,那些乱七八糟的菜名知道了也不能填饱肚子。(真现实…) 宝宝继续一脸的鄙视,看她那吃相活像饿了八百年的样子,那个妖有饿过她么?虽说平时吃的没那么丰盛,可也还算美味,为何她还会露出那样的吃相,真丢脸…… 宝宝到处乱瞧,再也不看段悠了,装作不认识她,一副标准的纯洁不谙世事的样子。 祀微看着吃相豪迈的段悠,轻轻道:“慢些,没人会与你抢。” 段悠心说:确实是没人抢,你们都已经升级到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大boss了,而我这一株幼苗还需要茁壮成长啊~ 其实当小二来收拾桌子时,桌上的菜也没被消灭多少,毕竟以段悠的小胃袋是装不下那么多东西的,而祀微他们也不吃人间的食物。而段悠吃相豪迈却还是浪费粮食,真是该被雷劈啊。 吃饱了就需要消食,所以段悠就让祀微带着她去遛遛(遛狗么…),而宝宝则无条件被留在客栈,和白瞳还有狐狸姐姐在一起玩。(宝宝:%>_<%不是的…) 段悠难得双脚沾地,漫步街道。不没过多久她据郁闷了,因为天黑了。 天黑了不算的郁闷,郁闷的是天黑了,在古代的街上散步。 一个郁闷的人――她,段悠。在郁闷的时间――夜幕降临。郁闷的地点――古代街道。做郁闷的事――逛街! 她终于想通了,古代人日出而做日落而息,不可能在普通夜里进行什么像现代灯红酒绿胡天乱地的夜生活,当然,妓院除外。不过,妓院会让她进么…… 看了看祀微,神一般的存在……妓院之行就算了吧,虽说妓院是剧情发展的重要地点…… 想了想,她决定去皇宫。本来嘛,她来长安的目的就是来找杨广晦气的,不过也仅限于找晦气而已,她可不敢一刀宰了他。历史偏离轨道,那是一件很大条的事,她可不想做历史的罪人呐! 十五夜,月亮又圆又胖,真是个适宜鬼怪出没的夜晚啊~森森的屋瓦上掠过一个白影,而白影怀中似乎抱着个孩子,在这个夜黑月圆很有氛围的大幕下朝皇宫方向飘~去~ 黑色巍峨的皇宫像一座巨大的牢笼困住一颗又一颗醉迷权欲、争名逐利的心,黑色巨影隐隐的在黑夜中散发出阵阵寒意。 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削尖了脑袋往皇宫里挤,整一个用森森白骨堆砌的宫殿,他们住着不觉得难受么? 段悠这么一想,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一阵阴风吹过,惊得她向祀微怀里挨得更紧了。 祀微没有出声,只是轻轻用手拍着她的背安抚着。他对这样的亲近不反感,也不排斥,相反的还在心里觉得很愉悦,因为,段悠的举动分明是潜意识里对他的依赖 不过段悠此时并不知道她的举动对祀微大人产生了怎样的影响,依旧缩在温暖的怀抱中。 冷情寡欲的妖心一旦萌出了不寻常的情感,那将会是怎样的结局? 在皇宫里那一条条道上,一列列军队很是森严的巡逻着,防备着宵小贼人刺客,守卫皇宫安全。 可素可素!祀微大人是无所不能的啊,他抱着段悠从容的在一座宫殿前飘然而落,周围的将兵却看不见这一人一妖。这就是力量的对比啊~ 祀微大人径直走向宫殿,可在踏上阶梯前的一刻停了下来,双唇紧抿,然后后退一步,小心的抱着段悠跃上屋顶。 段悠眨眨眼,不明所以。 祀微看向虚无的空气,轻轻地说了一声:“出来吧。” 空气似乎有些轻微的震动,墨绿的瓦上泛起层层水纹似的波光,而后在那波光的中心缓缓升出一抹倩影。 段悠瞠目结舌。这皇宫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小七:东西……) 只见那抹倩影款款走近,粉色发带把墨色长发松松扎起,两缕发散落颊旁,黛色柳眉,桃目潋滟,小巧秀鼻,樱桃朱唇,剔透面颊,好一个小家碧玉。 “神仙?妖怪?”段悠话一出口,就惊觉无比的熟悉。 “各自参半。”小家碧玉羞羞却却地开口,一双桃花目弱弱的看着段悠。这副样子我见犹怜,邻家小姑娘的感觉。 “呃……妖仙?”段悠见小家碧玉弱弱的样子,不禁再问:“什么类别的?” “麒麟。雄为麒,雌为麟,人间称其为神兽,可群妖与仙家都知其嗜血残暴,麒麟一出,天下易主。”祀微淡淡地说,脸上风轻云淡的笑。 “咦?”段悠看着眼前不胜娇弱的小家碧玉,问道:“麒麟?残暴?她?”怎么看她都像被施暴的那一个。 祀微不言,定定的看着她。 被这么盯着看,小家碧玉有些羞怯的垂下脸,后退一步,“我,我,我叫离麒……”弱弱地开口,小家碧玉又后退一步。 离奇?真是个离奇的名字……等等,麒?公的?!(小七:==!) 段悠瞪大眼睛,似乎是不可置信,而后带着兴奋得颤抖的声音,亲热道:“伪娘!”==! 幸好祀微先前已先设下结界,声音传不出去,否则别人听到了定以为她和眼前这小家碧玉是失散多年的亲人。==! 段悠那个激动啊,这是划时代的变装啊!而且还变得那么的成功啊啊啊啊啊~~~ 离看着本来很可爱的女孩子一听到他的名字后面目狰狞,看上去异常的……兴奋? 他们认识吗? 小小地再后退一步,再弱弱的开口,“那个,怎么了?” 祀微稍稍无奈的叹一口气,继而又看向离,淡淡地道:“是你把落神族挑做祭品的吧。”声音中带点冰冷。 “那个……不是,是杨广说要夺走神女,顺便把隐居的落神族杀掉来给我吃的,而且,我也不挑食……”离再再后退一步,声音越发的小了。 “你与他立契的条件是什么。”声音有点寒意。 “帮,帮我找一头麒麟,”声音细入蚊呐,“叫神麒,您知道他在哪儿么?” 离奇……神奇……段悠听到那名字,嘴角微抽,这名字和段家老大的名字有异曲同工之妙啊,起名字的那位果然强大。 “知道。”祀微冷淡而疏离地开口,“不过他不想见你。” 听闻,离猛的一抬头,风一般立在跟前,急切道:“他在哪儿?告诉我!”半分羞怯也没有了。 “不行。我答应过他不会把他的行踪告诉任何人。”祀微没有半分感情的开口,话语中隐隐露出些许威压。 “怎么……怎么会,连我也不行么?!”离麒急切地问。 “不行,即使你是离麒。”祀微淡雅自若。 “怎么,怎么可能……他不会抛下我的,他不会这么对我的,要知道我费尽心思才从镇妖山里逃出来的,他不会这么对我的。”离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语。 离麒,神麒,都是麒啊~~~段悠天生敏感的腐女小雷达探测到了一丝异常的波动。难道说…… 段悠双目放光,上下打量着离麒。能把一个纯雄性动物改造成一个完美伪娘,爱的力量果然伟大啊~~~ 祀微面无表情,抱着段悠欲要离开。忽然他往旁边一偏,一股劲风从段悠颊边掠过。 段悠心头一惊。 祀微转过身,稍稍皱眉。不好,祀微生气了。段悠在心里拉响警报,祀微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一看到离双目通红面目可怖,从羞怯的小家碧玉摇身变成残暴魔兽,这个样子让段悠吓了一跳。 离赤红双目,声音粗怒:“说,神麒在哪儿,否则我就杀了你们!” 啊啊啊啊!假象,先前那个弱弱的小家碧玉哪儿去了……呜呜……她终于相信眼前的这头麒麟残暴嗜血了。 祀微看着段悠受惊的表情,轻拍了她的背以示安抚,而后双目微眯,对着离冷冷道:“我是看在神麒的面上才不追究你用落神族做祭品的过错,而你竟还不知好歹的欲要伤我们,不可宽恕。” 说着,只见一缕缕淡白色的光线从祀微指尖溢出织成一张网,铺天盖地地往离身上罩去。但离也不是等着挨打的主,他挥手就朝那光网扔出一个红中带蓝的火球,一闪身躲过第一次捕捉。可那火球直直透过光网砸在结界上,光网丝毫没有受损,而结界也只是轻微的震动了一下。 离心下大惊。竟连他的天火也焚不毁这光网,而天火撞在结界上只是轻微的震动一下而已,这妖,究竟强大到什么地步…… 就趁着他吃惊的空挡,那网已困住他,而这网却像实物一样把他层层裹起来,任他怎么挣也挣不脱。 “你!”离依旧赤红双目,奴颜相向。 祀微一手抱着段悠,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手中幻化出一把红色光刃,似乎像要就地处理掉他,脸上释出点点冷漠的微笑。 “等等!”段悠很适时的扯著他的手,“我先问他几个问题好不好?” 不语,缓缓抽刃。 “好不好?”眨眨眼睛。 ……微微停顿。 “好不好?”继续眨眼。 手一僵,收回红刃。 段悠微微一笑,双眼盯看在地上被包成粽子的离,沉重道:“小离啊……” 小离……==!离眼角微抽。 “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神麒的行踪呢,你们是什么关系?”段悠笑得很是纯洁。 不答。 “哦,我知道了,他在你心里一定占着最重要的位置,你一定要找到他,不然你会发疯的是不是?” 沉默。 “不止会发疯,说不定还会死掉,嗯……你爱他。”肯定语气,不是喜欢他,是,爱他。 腐女雷达一向精准,而其中判断力最甚者,段悠属其中之一。 一片沉寂,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了一声似哭似笑的回答。“是。”不是哭笑不得,是似哭似笑。无奈的笑,哀笑中哭。那么卑微,那么辛酸。 不是喜欢他,是――爱他。 听到了他的回答,段悠没有想以前一样两眼放光,兴奋激动,而是静静地窝在祀微怀里,心中一片酸楚。那一声“是”,包含了多少情感,像是垂死的人在黑暗中等待黎明,即使漫长,即使孤寂,即使心中的光慢慢磨灭,只要还剩一点点就不敢放弃,即使接下去还是令人绝望的等待。 “祀微,我们放了他好不好?”扯扯衣袖,段悠问。 不动。 “祀微,放了他吧,放了他吧……”段悠抬起脸,45度仰角,泪光闪闪。 “你能确定放了他之后不会伤了你?”祀微沉默了许久,开口。从她阻止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离麒,我带你去找神麒,你不会恩将仇报吧?”段悠把这个问题交给当事人。 “只要带我找到神麒,我定不会做出这种事。”离哑声道。 段悠看向祀微,“这样行了吧?” 祀微不咸不淡的说:“我说过不会把他的行踪告诉任何人。”祀微本就知道他们的事,即使这样,他还是心不惊,情不哀。他本就是到达仙境的妖,无情无欲很正常。 但妖终究是妖,不是仙。他始终料不到日后的结果竟是那样的惨烈。咳,这是后话了。 当段悠听到这话后,满头黑线。大仙真不给面子啊…… 不过,她还是对离说了几句话,以至于离日后形影不离的跟着段悠这一行妖。她说:“他不说没关系,你就跟着他吧,反正总有一天他们会见面的,现在有了目标总比没头没脑胡乱的找来的好吧。” 离思忖了一下,觉得这主意虽然烂,但总比现在的处境好,于是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段悠又不知不觉地拐带了一头传说中的神兽回去。==!(真像一人贩子啊~) 杨广继位 月落已经很久了,当段悠拐带了离回去后才发觉东方的那一片天已微微泛起了鱼肚白的颜色,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段悠一回到客栈倒头就睡,睡的惊天动地,昏天暗地。梦中,她仿佛回到了现代,那里有漫画,有小说,有电脑,有电视,还有万能的手机,最最重要的是,那里有她熟悉和重要的人。 离他存在的意义是找到神麒然后永远在一起。那么,她来到这个地方的意义又是什么?只是无聊的混下去么?她,从来没有意识到她活在古代,从来没有融进这里的生活,虽然这里有曾经令她感动的亲情,亲人朋友的关爱,可是,这里终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地方。她把穿越后的一切事情一直都当做一场游戏,可玩游戏也不像她这样的吧,人家至少还有个攻略,可她呢?一片迷茫。 她,该怎么办?她,好想回家…… 段悠这个没心没肺外加神经粗壮迟钝无比的女人终于在一个令人感不到任何悲伤孤寂的大白天里觉得孤独空虚,真是,无比强大的力量啊…… ―――――偶是强大的分割线――――――――――――― 昼伏夜出,指的就是段悠这种不健康的生活作息,每到太阳只露半个脸在山的那边时,段悠就很准时的起床,在月上眉梢时就到处跑。段悠对皇宫尤其的情有独钟,一会儿遛到这个妃的殿,一会儿又跑到那个嫔的宫,吓一吓那些美人,看看花容失色究竟是啥样。唯一让段悠感到遗憾的就是没能把杨广毒打一顿,只因为他是下一任帝王,身上的帝王龙气很重。 记得祀微抱着她一靠近杨广时,杨广身上那一条浑身泛着金光的龙张牙舞爪的就冒了出来,身上一股威压之气扑面而来,使得她呼吸不畅。和妖混久了身上沾点妖气很正常,可祀微大人也是妖么?段悠一直认为祀微是仙来着,可是祀微大人也对那龙帝之气微微皱眉,说是任何邪物不得干扰人间定律,这个人气数未尽。 “祀微不是神仙么?”段悠当着杨广的面问。 “不是,我是妖仙,不是神仙。”祀微平和淡雅地回答。 段悠很天真的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又问:“妖仙?那祀微的真身是什么?” 祀微露出平淡的微笑:“这个迟些时候再告诉你罢。” ???段悠一脸困惑,为什么现在说不行? 这时,离怯怯的从后面走出,看了会儿杨广,而后羞怯无比的细声道:“祀微大人,悠,那个二皇子看上去很生气……” 不是好像,是真的很生气! 杨广那双阴鸷的眼睛盯着三人,不,应该是三妖,这三只妖里除了当初与他立下契约的离麒,其余的,他不认识。 当初离麒并未认杨广为主,只是与他立下契约帮他破除落神村和地下宫殿残余的法力和结界,夺的神女而已。而离麒则把落神村里那些人的精魂吃掉,落神一族的精魂不似那些凡人,只要吃掉一个落神精魂就相当于吃掉十个凡人的精魂,是大补之物。而段悠是不知道这些事的,即使知道了她也不会责怪离,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弱肉强食是生存法则,而且她也不是一个苛怀过去的人,因为她终究是要回去的。 段悠一直相信她能回去,回到属于她,真正的家。 段悠看着满脸阴戾的杨广,笑道:“那个,神女就交个你保管了,谢谢哦,有空我会常来玩的。”话落,就示意祀微带她回去。 离羞怯地急道:“那他要怎么办?” 段悠又瞥了眼那条张牙舞爪极其嚣张的金龙,随意道:“交给你处理了。” “这样啊……”离低柔应道。抬头,纯情而羞怯地看着杨广,“好啊。” 段悠摆摆手,让祀微抱着离开了。 杨广一脸阴寒地看着眼前这羞怯的女子,戒备道:“你要做什么?” 离像是被吓着了似的低下头,却是轻轻上前一步,低柔道:“没什么,你不是要做皇帝吗?我便让你做皇帝吧。” 仁寿四年七月,文帝病逝于大宝殿,太子广即位。 当段悠听到文帝病逝的消息时,翻了个白眼。病逝,古代皇史常用词。那个杨广真是没有新意啊……杨广真狠,为了个位子杀兄弑父,这足以见得皇帝这名号很可怕。自古皇位多染血。 段悠看着窝在狐狸姐姐怀里的宝宝,伸出越发粉嫩的手指戳戳他的小脸,笑眯眯地道:“宝宝啊,虽然你和离有仇,可也不用整天一声不吭的赌气啊,其实你们可以好好和睦相处的。” 宝宝性情低落地瞥了她一眼,继续背朝段悠,不吭声。 哎呀呀,耍脾气,闹忧郁? 段悠看看正在进行非暴力不合作的宝宝,无语。不就是离把他变成了个婴儿吗,不就是她不同意祀微给他解除封印吗,用得着闹忧郁吗?宝宝还是个婴儿就拽的像什么一样,如果恢复了真身法力还不上房揭瓦?这么一想,她更加坚定了不给宝宝解除封印的决心。 宝宝用包含委屈泪光闪闪的双眼又瞥了一眼段悠,继续无声抗议。 ……段悠决定继续无视那个目光。曾经有一个学理科的同学说过:请不要45度泪光闪闪的望向身为LOLI的我,我会90度俯视你。 宝宝用余光再瞥一眼段悠,见她依旧没什么反应,不由得一阵沮丧。恶狠狠地看着微微弯腰低眉顺目穿着淡粉色女装的羞怯男子,心里一阵懊悔。当初认为眼前这个家伙是个羞怯无害的女子一时心软将他放出镇妖山,没想到将他放出后非但不感恩戴德还阴他一招,将他变成此番模样。但这还不是他觉得最愤怒的事,最愤怒的竟是眼前这小家碧玉怯弱无害的妖是一个男子!枉他为神几百年啊,竟分辨不出是雌是雄,真是倍受打击。 段悠慢吞吞地踱步到祀微怀里,软软地窝着。祀微就这样安静的抱着她,唇含淡淡微笑。 总有一天,他们会和好吧。段悠想。 ――――――偶是分割线―――――――――― 太子广即位,次年改元大业。隋炀帝自继位以来连征高丽却终以失败告终,此次征战损失极为惨重,国内起义更是沸腾,但炀帝却始终无动于衷,积极广纳财物以备来年再征高丽。可此时山野路上已是饿殍一片,饥民疯狂争抢路过的富家游人,努力搜刮可以换粮的财物,不管是女人还是小孩,都赤红着双眼,眼中透着浓浓的疯狂。 扩充物资征高丽也就罢了,可他还念念不忘再下江都游乐,开凿运河,沟通帝都与江都的水路,还让百姓沿河栽种杨树绿柳,河岸设置许多驿站,每两座驿站建一座离宫供其休息。 隋炀帝一个人玩也就罢了,可他还带上三宫六院、诸王公主、僧尼道士、各国使者、宫廷侍卫等等杂七杂八的人,阵容豪华得让人恨不得生食其肉,痛饮其血。 这样子整,国家想不亡也不行啊~~~ 段悠看着那只豪华大船,心里替人民默哀。当初离让杨广继位她没什么意见,这让宝宝很是吃惊,连祀微面上也微微露出些许诧异之色。也是,没有谁会无条件地帮一个和自己有嫌隙的人,更何况是杀亲灭族不共戴天的仇人呢?可是段悠知道,在历史上有一个叫杨广的皇帝。而她又是一个热爱历史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热爱党的孩子,不会任由个人喜好而把这段历史抹杀掉。而且,谁又知道改变了历史会不会改变未来的轨迹亦或是抹杀未来的存在? 所以,杨广称帝与其说是顺应历史不如说是命中注定。 分、离 自段悠从落神村出来后已有四年。四年来,段悠无时不刻都在关注那些很是出名的和尚道士。根据穿越黄金定律,一般传说中的出名和尚或者是道士有百分之八十是能否回家的关键因素或是向导。 而离与宝宝他们很好奇,但好奇也只是好奇,血淋淋的例子曾经告诉他们,好奇是会杀死猫的。 段悠从来没有把她心底的秘密明白的告诉过任何人,即使说了也不会有人or妖or神相信的。她曾经装作不经意地问了宝宝关于时空是否能够联系的问题,但是宝宝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从未听过这种荒谬的事,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这世界岂不是乱了吗?” 连神仙都不知道啊~~~那她是怎么穿的?还有,那个惊鸿一瞥的身影,那个人怎么也穿了?或者,只是单纯的长得相似?可这也太相似了吧,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连走路的姿势也一样…… 也许是因为还未长大,所以需要一个了解自己的人陪伴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时空里,她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 十二岁的段悠出落得越来越像她在现代十二岁的样子,依旧是不显年龄的娃娃脸,适合发挥她万年LOLI的强大力量,这也是别人在看祀微抱着段悠不觉奇怪的原因之一,不但不觉奇怪,而且还觉得理所当然。所以说,LOLI的福利是非常好的。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和妖混得太久沾染了妖气的缘故,那张LOLI脸总是透出些许异常的艳丽之气,使得段悠看上去除了让人觉得可爱之外还感到明艳异常,让人深深感叹这孩子长大之后必定是个美人。 可惜,她再也长不大。 夏日炎炎,知了鸣叫,惠风和畅,空气中带着点淡淡的清凉荷香。不管民间再怎么疾苦,也不会感染到这奢靡的皇宫。段悠自杨广登基以来就住在这皇宫里,不愁吃不愁喝。有事没事找些宫女说说美男和美男们的那些事儿,心情愉悦时出去和那些和尚道士扯扯释迦牟尼成佛前的功德,偶尔调戏调戏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宝宝,实在不行就直接窝在屋子里宅上一天。这小日子过的是贼滋润的。 荷花池旁,段悠半眯着眼极其闲适的靠在华丽柔软的贵妃椅上欣赏着水面上那两只不知是鸭子还是水鸟的禽类。 祀微拈起一块栗子糕送至段悠嘴边,段悠慢慢吞吞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啊呜”一口就把栗子糕咬到嘴里,慢慢悠悠地咀嚼,再慢慢悠悠地咽下,而后朝祀微露出一个很甜美很满足的笑容。 祀微面上浮现出温雅的笑容。 不远处,窝在狐狸姐姐怀里的宝宝看到这一幕后翻了个白眼,旁边的离羞羞怯怯地看了一眼宝宝,随即垂下眼睛问道:“大人和悠的感情真好,他们什么什么时候就在一起了呢?” 宝宝四年来在段悠的可以调解和暴力镇压下对离得态度已无先前那么生硬和仇恨,可他还是不能接受离得伪娘扮相。他瞥了一眼低眉顺眼柔弱似水的某只雄性,没好气地说:“别问我,我只是个婴儿。” “……好吧。”离无语。默默地看着那一人一妖。不知道为什么,祀微大人最近对喂食特别感兴趣,这让他觉得悠已经变成了大人的一只宠物。一只,他的专属宠物。大人现在对悠的爱护已渐渐达到了一种独占的地步,渐渐显露出妖怪天生霸占与掠夺的本性,虽然现在别人还未看出来,可他离再怎么说也是只神兽,可以窥见些端倪。暗叹一声,这对大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蓦地,东边天泛起一片浓烈得令人窒息的红光,红光渐盛,把天上的卷云也染成了血一般的色彩,铺天盖地地把天上的烈日也遮住了,世界只余下一片红光。 狐狸姐姐见此情形大骇,身体不自觉的僵住,急切地看向祀微。 离和宝宝看到此景也知道出了大事。狐狸姐姐一个瞬移便至祀微身后,嗫嚅道:“大人……” 宝宝沉默,这不是他该管的事,也是不能管的事。 离也默不作声。 段悠怕坐起来,问道:“怎么了?这天怎么了?” 祀微轻柔的抱起她,淡淡地朝狐狸姐姐说:“我自有分寸。” 对上段悠困惑的眼睛,祀微温和地笑着,缓缓道:“九芒峰出事了。”停了会儿,又道:“九芒峰是我管辖之地,山上的大妖怪心怀逆谋已久,我又四年未归,如今按捺不住要出手了。” 他轻轻地抚着她的发,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是妖把这容貌刻在心里。许久,缓缓开口:“如今那里太乱,我不放心把你一起带过去,等我把那些事处理了之后再回来接你,你就先和离他们在一起吧。” 离羞怯地站出来,说:“我可不可以和您一起去九芒峰?”离没忘记它他的目的,打定主意跟定他了。 “即使你跟我去也找不到他的,还是留在这里护着她吧。”说着便撤去先前敛起的威压,祀微淡淡地说。 威压一扫,只见狐狸姐姐匍匐在地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宝宝浑身僵硬,一脸不可置信。离诚惶诚恐地后退两步,四肢以跪拜方式伏于地上。树上知了消了声,水面那几只不知是鸭子还是水鸟的禽类动物浮在水面上瑟瑟抖着。 段悠一脸迷茫,看着他们有趣的表情,困惑道:“怎么突然这么安静了?” 狐狸姐姐:“……” 离:“……” 宝宝:“……” 知了:“……” 禽类:“……” 不是我们不想说话!而是说不了啊啊啊啊!!!众生物望着被祀微大神用元神护住的段悠,在心中大声呐喊。 祀微见到离的服从,敛去了身上的威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他平淡地道:“你们都留下来吧,我一人回去便可。”而后又如春风拂过柳梢般看着段悠,淡含雅笑,温和道:“乖乖呆着,我很快就回来。” 很快到底是多块?段悠温吞道:“那你什么时候走?” “现在就走,你要好好呆着等我回来。”祀微温声道话语中还是不自觉流露出些微强势的意味。 定定的看了他几秒,段悠点点头:“好。” 祀微轻笑,低下头用前额抵着段悠的额头,亲昵地说了句“等我”,瞬间便消失在空气中。 僵硬。段悠:“……”谁能告诉她刚才祀微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石化了大概一个世纪,段悠才喃喃道:“真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 你是那么突兀的来到我身边,又那么随意的离开,那么,我是没有理由成为你的专属物品,请原谅我的自私。 ――――――――偶是会说话的分割线―――――――――――――――――――― “这样真的好么……”一身粉绿少女扮相的某只朱唇轻启,弱柳扶风,低头询问。 “嗯,就这样了。”弱柳扶风前的小小少女坐在一把高大的檀木描金椅子上,轻轻摇晃着两只穿着可爱绣鞋的小脚,欢快道:“毕竟叛乱这种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处理好的,趁着这段时间我们到处看一下现今的世态。至于祀微……”顿了一下,又道:“他那么神通广大,一定会找到我们的,而且,我发上的铃铛……呵,你们知道这不单只是用来装饰的吧……”如果没有错,这铃铛大概就像可以让主人随时知晓自己宠物在哪里的那种铃铛吧。 离一惊,宝宝微讶。 这小小少女虽然平时有些迟钝但是却不蠢笨。 牵魂玲,顾名思义,就是牵住魂魄的铃铛,只有拥有者才可以听到。 当初,祀微让她系上牵魂玲就是为了可以绑住她,让他无论在哪里都可以找到她,即使是死,她的魂魄也不能进入六道轮回,一直一直牵在他身边,一直一直。除非他亲自解开束缚。 “那样的话……好吧。”离轻皱着两条秀气的柳眉。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有些不安呢…… 宝宝对于被两人屏蔽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满,“喂喂,你们就不问问我同不同意吗?还有没有人权啊!”(得,和段悠混久了,连人权都会用了。) 段悠幽幽得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说了句“生活不能自理者无任何发言权。” 宝宝:“……”双目喷泪,这世道,这世道……没世道! “离,宝宝,狐狸姐姐,白瞳。嗯,都到齐了,阵容不算大吧?”段悠点了点数目,“这样就行了,那么,我们先去看看陇西的唐国公李氏吧。”段悠振奋地说。 对于被敲定行程与目的地这件事上,任何人都没有发言权。咳,你问她为什么要去陇西?唐国公又是谁?咳咳,看这个姓氏,是地球人都该知道吧。没错,她就是去看传说中的唐太宗李世民! 这是一件多么激动人心的事啊~~~ 就这样,段悠包袱款款地带着众妖and一只娃娃去陇西看李世民了。 他乡遇故知 天是那么的蓝,云是那么的白,鸟儿自由自在地在她脚下飞翔……嗯?脚下?! 没错,是脚下,段悠还是受不了步行车载。没办法,这时代的交通工具太落后了,她坐了两天的马车就受不了这颠簸,改坐白云了。段悠看着脚下的风景,头一次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居高临下”。其实,高处除了看得比较远之外,脚下再怎么美丽的风景也都会大打折扣。 宝宝有狐狸姐姐抱着,白瞳有离抱着,可怜就她一人孤零零的坐在云朵上。郁郁的捏捏那云朵,QQ的,软软的,再掐一掐,嗯,韧性不错。 忽的眼前一阴,一片大大的阴云遮在她头顶,云顶上站着一群……妖怪? 离警惕的放下白瞳,伸手扯掉了覆在白瞳眼上的白锦,另一只手覆在段悠的眼睛上。 “不要睁开眼睛,即使你不害怕那些残肢碎肉,也应当小心白瞳的眼睛。”离在她耳边轻语。 “嗯。”段悠乖巧的点头。看看这些妖怪的架势,瞎子才会认为他们是朋友,事关自身安危,这热闹还是不凑的好。 离抬手,把手中的白锦覆在她的眼睛上,系好,然后在她的周围下了一个结界。 羞怯如邻家小妹的声音响起:“不知各位到此有何贵干?” “小姑娘,乖乖的跟我们回去,否则休怪我们无情!”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段悠大叹,离的女装扮相果然很成功啊~~~ “这样么……不行啊……”离的声音未歇,就听到了几声惨叫。 然后,刀剑法宝相交“乒乒乓乓”的热闹声音。 事实一再证明,千万不要事物的外表所欺骗,一旦柔弱的外表被撕开,里面是狂暴与嗜血的危险。 由于未探测好段悠这一行的实力,敌方损失惨重。离的能力就不必说了,几个道行较浅的妖怪被白瞳当场瞪成了石头,直直从空中碎成粉末。敌军首领见此不由大怒,扫了一眼战场便看见段悠安坐在离的结界内,内心郁卒,气急焦虑地攻向结界。 离见此,大惊。这妖道行不比他浅,这一击还不破了他的结界?真是卑鄙无耻! 段悠只觉周身气流通畅了许多,原来在周围属于结界的压力一下子撤掉,而后便听到离惊慌失措的声音:“悠!” 强风拂开了她覆在眼上的白锦,她最后的画面定格在离那张惊恐的脸上。最后,做自由落体运动。 而她最后在脑中闪过的不是任何遗留性怀念画面或是伤怀言语,而是一句毫不相关的话:根据穿越黄金定律,做自由落体运动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几率不死。 唐国公府。 一白衫锦袍的翩翩公子手持折扇立于湖心亭中,他看看左边手持宝剑气势压人的紫衣绝艳少女,又看了看右边的红色皮衣短裙要挂皮鞭气势恢宏的美艳女子,脸上的哀怨渐渐腾起。 看看左边,御姐,有了。再看看右边,女王,也有了。还差一个…… 他双手伸向天空,大叹:“神啊,请您赐给我一个loli吧!” 像是为了回应他的请求,周身的空气流动异常,自空中浮现出一个身影,然后“嗵”的一声那个身影掉进了白衫公子身前的湖水中溅起一个极大的水花,淋了他一脸一身。 他僵硬地收回手,僵硬地抹把脸,喃喃道:“真准呐……”==! 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段悠坐在高大的椅子上晃着两只脚,伸手拈起点心碟子里的糕点就往嘴里送。 “唔,手艺差了点,谁做的?”段悠犹如在自家一样悠闲地问着眼前的白衫佳公子。 那人一头黑线地看着她,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道:“府里的厨子。” 她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说道:“原来我那时没有看错人呐,你也穿了,小明哥哥,你穿了多久?”(详见第八章《帝都夜遇》开头) 额上青筋暴起,“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明哥哥,要么就叫哥哥,要么就叫大哥!” 没错,眼前这位翩翩佳公子就是段家的老大,段悠的哥哥,段小明!从这名字就可以看出段氏夫妇多么的……好玩。==! 平复胸中郁气,他缓缓道:“我穿了大概有十八年了吧。”他摸了摸自己那大概二十五岁的脸,再看看段悠那张极具欺骗性的万年loli脸,又道:“穿越的水土果然比较养人,不仅使人青春永驻还能返老还童,我穿来的时候是二十五岁,现在还是二十五岁,你就更好了,直接从婴儿开始长起。” 段悠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其实在这里存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那人还长不老呢?所以,她并没有问起他这十八年是怎么过来的,也没有问他过得好不好。这些事,大家心知肚明。 她抚了抚脸,刚才她就已经把她穿过来的事告诉了段小明。她穿过来才十二年,他比较可怜,直接被扔到十八年前。 她看了看他身边的御姐和女王,问:“你在玩养成吗?”御姐和女王,御姐还好,她可以理解,但她却不记得他的口味有偏那么重,竟然偏好女王。 黑线。好吧,他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他执起扇子扇了扇,郁郁的说:“其实我只是想来个十年loli养成计划,御姐是意料之中,女王却是个意外……” 我不是女王控我不是!段小明在心中呐喊。 段悠鄙视:“你这个loli控。”她从小就被他有意调教成一个优秀的loli,并深知其调教过程与手法是十分之令人发指的。 “嗯,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了吗?”他回了一句。 段悠咬指甲,“你这个猥琐大叔。” 段小明:“……”不会吧,他已经升到了这个级别吗,他怎么不觉得? 不自在地又咳了一声,他言归正传,“你是怎么从天上掉下来的,把我吓了一跳。” 她苦笑的摇摇头,低头说:“哥,我有麻烦了。”这时,她露出了与这张脸不相符的忧愁与烦恼。 他伸手就把她揽到怀里,安抚道:“乖,惹麻烦是loli的专属特权,你从小惹了那么多麻烦回来,我还不是都帮你解决了?” 这一次不一样,她的麻烦不只是那些叛军,还有――祀微。 无奈的,她只能把脸埋在他怀里,不再让人看见她的表情。 “所以我说,”段小明低沉地开口,“千万不要跟怪叔叔走,你看,这下麻烦了吧。” 段悠立刻抬头,反驳道:“祀微不是怪叔叔!” 段小明一脸鄙夷:“啧,十个人瑞的年龄加起来都不一定比他大。”确实不是怪叔叔,是怪老头。 沟通不良,指的就是现在这样么? 段小明看着把脸皱成包子的段悠一眼,笑眯眯地道:“乖,别生气,等会儿哥哥给你买糖吃哈。”==! “去死吧!”段悠毫不手软,一掌拍在段小明那张俊脸上。 惹恼loli的后果就像他现在这样,脸上有一个小小可爱的五指印章。 “唰唰唰唰”四道目光从他的两侧看向他,其中还包含着幸灾乐祸的意味。咳,不自在地又咳了一声,他又问道:“你确定你那个麒麟朋友会找到你吗?” “不知道。”段悠气呼呼地回了一句。想了想,她问道:“这里是哪里,你的府邸吗?” “No,NO,NO,这里是李渊的家,荥阳太守府。”段小明“唰”的一声潇洒地打开扇子,用自以为很帅的姿势扇着折扇。 ==!黑线。 “呀!”段悠像是想到什么似地“忽”的跳起,“这么说李世民也在这儿了?” “嗯。”帅气的一笑,他优雅地收起折扇,“不过我劝你还是先别高兴的太早,因为,他和你想象的唐太宗有点出入。” 哎? 一个LOLI的教毁 “先生先生!”一个玉面朱唇眉目俊俏的七八岁小小少年从门口冲进来,后面还紧紧地跟着一个气喘吁吁却还急着喊着“少爷”的清秀小厮。 小小少年直扑进段小明怀中“咯咯”直笑,然后看见了那表情诡异的少女一眼,笑问道:“这是先生的妹妹吗?听丫鬟们说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段悠在他冲进来的时候极快的闪到一边,然后面部扭曲地看着他们二人。 “他是你的私生子?”段悠继续一脸的诡异,“不是说穿越男主一定BL吗?这小P孩是谁?啊啊,难道你的情人是李渊?穿越这种事情都能让我遇上了,男男生子也不稀奇了。”她喃喃自语,全然不顾周围几张乌黑乌黑的脸。突然,她又“啊”的惊叫一声,恍然大悟道:“难道这小P孩才是你的最爱,这也不是没可能。所以说,你当初实在不应该接受简洁这女人让她做你女朋友的,嘿嘿,果然啊!” 低气压盘旋,段小明青筋暴起,暴怒道:“到底是谁把我的LOLI改造成腐女的,我要宰了他(她)(它?)!!! 段悠继续对着小少年狰狞地笑着,流着口水,嘴里还念叨着:“太刺激了,太刺激了,原来我身边还有小受养成的人呐……” 简洁,你怎么可以把我交到你手上的LOLI弄成了这副样子?!我要宰了你!!! 现代――“哈秋!”简洁揉揉鼻子,喃喃道:“谁在说我?” 段小明根本不知道,段悠会成为腐女其实和简洁没多大关系。当初简洁把段悠拉进社团时,惊鸿一瞥,顿时电闪雷鸣,飞沙走石。一帅气阳光一秀气阴柔的两男生搂着肩站在一起,举止暧mei,形同情人。而后段悠小朋友开始心跳加速,脸上发烫,开始情不自禁的对此二人展开无尽的联想。简洁看着一脸陶醉的她,然后告诉她,这就是传说中最纯洁无暇美丽动人的爱情――耽美。从此,段悠便沉浸在腐这项伟大的事业中不可自拔,并唆使团中各位同性女子的思想境界向她高度靠拢,然后寻找美男,并根据他们的气质相貌,性格特征自动进行归类,最后成就了一段又一段的佳话。 真是名副其实的“天生腐女”,这些设备都不用安装,生来就有,只要被激活就行了。 曾经有新进的社员看着腐得妖气冲天的段悠天真地问简洁:“社长大人也是腐女吗?” “虽然我对别人的性向如何完全不在意,但是我看到两个美男抱在一起我就觉得我的人生目标又少了,还一次就少俩。”简洁在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我怎么当初拉她进团的时候没发觉她有这方面的潜质。”握拳,一脸的苦大仇深。 正在和段悠交流的其中之一的社员:“知识面之广,变态度之甚,果然无人能及。人果然不可貌相啊~~~” “我忽然能理解你的人生了。”和段悠交流完毕的另一社员幽幽道。 所以说,段小明,你错怪简洁了啊~错怪~~~ 而现在,段小明继续错怪简洁中,还没有人告诉他这个残忍的真相,真是杯具!==! 段悠继续流口水,然后“嗯~~~”的发出正弦波音调,“这到底是不是你儿子?” 强忍着捏死她的冲动,段小明咬牙开口:“这是二公子,世民。” 段悠在心底对着段小明的行为表情已经勾上了默认的记号,笑得一脸的奸.情荡漾。 “这样啊……嗯?李世民?”刚从YY中回归神来的段悠看着眼前笑得有点傻的笑P孩大惊,这就是李世民?这就是以后征战沙场立功无数的秦王?这就是日后高坐帝位掌控天下的唐太宗?真的不是和想象中的有点出入,而是和想象中的有极大出入! 握拳,小明哥哥不会以教导LOLI的方式来教导他吧? 看着眼前柔弱的像个女孩子的小男孩,她咬牙,坚定了要把他矫正成一个真正属于帝王气概的男人的决心。 把小P孩扯到跟前,她笑得一脸亲切,犹如白雪公主她后妈。清音,咳了一声,她说:“我是你先生走失多年的妹妹,至于为什么从天上掉下来么,是因为我被一个武功高强的恶人掳去了,他运轻功在天上飞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松手了,然后我就掉下来了……” 她就这么活生生地硬掰,完全扭曲事实。要是离知道他被她描述成恶人,指不定会拆了太守府,灭掉所有听段悠讲过这句话的人。啥?你问他为什么不灭掉段悠?因为他打不过祀微…… “这样啊,那个坏人太可恶了!”小P孩一脸的嫉恶如仇。 “是啊是啊,你以后长大了一定要变得很厉害,要把所有坏人都抓起来关进大狱里。”段悠谆谆教导,为日后要做帝王的某小孩打下基础。 “嗯嗯。”某天真小孩乖巧点头。 “姐姐我这些年到过许多地方,知道很多故事,你想不想听?”诱拐儿童必备手段之一,故事的糖衣炮弹。 “真的吗真的吗?先生也会讲很多故事的。”某被LOLI控教出来的天真良善小孩答。 “那你要不要听呢?”继续引诱。 “我要我要。”某小孩就这么上钩了。 段悠瞥了一眼段小明,邪恶地勾起一抹嘴角,继续白雪公主她后妈的事业,“那么,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故事,不可以让别人知道哦,我们还是到外面说吧……” 某小孩乖乖地跟着段悠出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段悠这可爱的LOLI勾起的嘴角,段小明浑身的汗毛倒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而后,一股不知是什么东西腐烂的气息弥漫开来。耳边传来段悠那可爱的童音:“知道断袖的故事吗?我告诉你哦,相传有个美貌少年叫董贤的,长得实在是奸.情荡漾……” 而后是某只纯情小孩的困惑:“什么叫做奸.情荡漾?” “形容词,就是很美很美,比最美的女子还美的意思。细节问题不必在意,我们继续。话说那个董贤后来被皇帝看上了……”叭啦叭啦叭啦。 腐,就是由人传开来的,经人一再美化神话,再由一批女人这么一加工包装,传播,扩散,最后形成腐圈,再最后就是BL的世界,腐女的天堂。 如果简洁在此,必定感慨段悠这腐女害人无数,毁人不倦,连个小P孩都不放过,比她还禽兽啊~~~ 而现在,段小明只能让他身边的御姐阻止她继续残害未来帝王的行为。不过,事实证明,他不该让女人去阻止段悠的,因为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先有女人才有腐女,腐的力量是无比强大的!==! 一段令段小明心惊肉跳的故事后,御姐与LOLI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御姐的声音由原先很有气势很淡漠逐渐转为温和地讨论与困惑。耳力极好的他捕捉到了一些片段。 “你问什么是LOLI控啊?”可爱的童音,明显的属于段悠。 “嗯,很早就想问你了,那天我们听到你说,想问又不好意思……”温柔却又不失成熟的声音,明显的属于御姐。 “据某权威专家分析研究和解读,LOLI控,就是各朝各代直至地球毁灭都会存在的猥琐人种。能理解吗?” “不理解。”某小孩干脆利落地答。 “举个现成的例子,你家先生就是一枚无耻之极的LOLI控,老是偏爱与诱拐养成纯真无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理解了吧?” “好像……有点理解了。”御姐答。 段小明:“……”吐血。 他身边的女王开始手触腰间的皮鞭,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阴寒至极的笑容。抚了抚发,她妖媚地向段小明轻轻弯腰,恭敬道:“公子,我去吧。” 段小明轻轻点头。 某女王就这么气势恢宏却又不失妩媚地走了出去。 不久,传来某LOLI的可爱童音:“什么是御姐?所谓御姐,就是极有气势地站在LOLI面前保护她不被无耻怪叔叔拐带的美丽成熟却又不失温柔的美女;什么是女王?所谓女王,就是腰悬皮鞭,靠征服男人进而征服天下的极有帝王气势的美丽女子,然后女王就会更加有利于保护御姐和弱小LOLI……”叭啦叭啦叭啦。 就这样,某女王也和御姐一样掉进某只外表LOLI内心邪恶的圈子里。而段小明呢?段小明早就在听完段悠的那段御姐女王论后因吐血过多而失血身亡,继续放任段悠这女人妖言惑众,危害一方。 背景音效:段小明亡魂:“啊啊啊啊啊!谁来阻止她?!!” 风波一场 长空如洗,万里无云。 书房内,段悠打了个哈欠伏在书桌上,耳边段小明低沉轻柔的声音还在继续。 原来段小明在这一块地皮上还是挺有名气的才子,他在出来游玩时“偶遇”唐国公李渊,在后来的交谈中,唐国公见他气质不俗,谈吐不凡,一问之下得知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才华不凡的“段公子”,大喜。段公子喜好天下名山大川,要找到他实着不易,于是,唐国公便托他做几个月李家少爷们的西席。 可是,段大公子做的是李家少爷们的西席,为什么她这个姓段的也要在一边旁听?段悠一边继续碎碎念,一边努力压低哈欠的声音。本来嘛,夏天就是一个闷热又极易让人困倦的季节,她却被强制性的拉来上课。上了十几年的学了,她还不了解小明哥哥那教给这两个小P孩的知识吗? 可恶的小明哥哥竟然以“不再让你危害人世间的安宁”为借口把她拖到他眼皮底下盯着,害她想找一点出去和魏紫嫣红她们探讨腐的知识的机会都没有。哦,忘了说了,魏紫就是小明哥哥身边那个极有气势地没人御姐,而嫣红则为小明哥哥身边那个气势恢宏的妖冶艳丽女王。 继续打着哈欠,眼睛半睁半闭地望向门口,门口下那块地板渐渐显出一个人的身影。 眼皮一抬,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五官温和,气质儒雅,一看就知道是个知识分子。 小明哥哥那好听低沉的声音停了下来,段悠眼珠子一转,便看到小明哥哥恭敬地弯腰作揖,低沉道:“李大人。”而身边那两个小P孩立马站起,恭敬道:“父亲大人好。” 父亲大人?李渊? 段悠“蹭”的一下跳起,立在这两个小P孩的身后,恭敬地站好。她现在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是低调点好啊,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小明哥哥那关于对李渊的评价:“别看李渊这人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其实心地是大大地坏,不是两人呐~~~所以,你在这里千万别乱跑,撞见那个人就不好办啦……”虽然他当时用的是开玩笑的语气,但段悠还是明白一些事的。一个家主,又是唐国公,更是任荥阳、娄烦二郡太守、殿内少监等职,这么一个人,这么可能是清清白白,毫无心计的好人?所以,段悠对这人是能避就避,况且,这府上那么大,他们的地位又那么悬殊,八竿子打不着也很正常。 不过,你不去见他就不代表他不见你。因为段小明多次推却了要把段悠带出去露脸的要求,李渊秉承着山不就我我去就山的原则,亲自找上门来,这下她想躲也躲不掉了。 李渊赶紧让段小明起身,一手朝他儿子这方向摆了摆手,口里道:“段公子不必多礼。” 段悠低着头,一脸的瞌睡虫全都吓跑了。她学着离扮伪娘时弱柳扶风的姿态,恭谨地弯腰,大气不敢喘一下。 “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段悠在心里紧张地碎碎念。 “这位便是令妹了吧。”李渊笑眯眯地看着段悠,又道:“果然有小家碧玉之态。” 真是怕啥来啥。 段悠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段小明上前一步把段悠拉过去,段悠一个闪身便躲到了他的身后,怯怯地露出半个脸。 “舍妹比较怕生,真是失礼了。”段小明抱歉道。 段悠配合的露出一副小白兔受惊的模样,再配上她那一张万年LOLI脸,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令原本只有五分真的话一下子提到了七八分真。 “令妹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姿色,长大后定是美艳动人,不知令妹年方几何?”李渊像是没听到“舍妹比较怕生”这几个字,一直打量着段悠。 段小明看了一眼那张万年不变的LOLI脸,天真无邪的脸上却逸出些许不同寻常的艳丽之色。他转回头,低沉道:“舍妹今年恰逢十岁。” 段悠心里诧异着,忽然脑中一闪,忆起了段小明当年曾经感慨万千地说:LOLI就是要越**越好呀。 段小明当然知道李渊在打什么主意,不是自夸,他段小明才气凛然,声名在外,多少人打着主意想将他收归幕后做得力幕僚,李渊当然也不例外。他曾无数次推却了李渊的邀请,李渊仍不死心,得知了他与失散多年的妹妹重逢后,便将主意打到了段悠身上。如今李渊问了段悠的年龄,那么接下来就是―― “令妹如此姿色,又得如此兄长教导,定是才气不凡持家有道,”李渊为接下来的话打了个铺垫,将段悠夸得贤良淑德,“过了几年及笄之后,我就做主,让成儿纳了令妹,如何?” 电闪雷鸣。段悠被这句话雷到了。 李渊果然不是什么好鸟。 段悠扯扯段小明的衣袖,纯洁45度抬头,泪光闪闪,但那双眸子里传递出的却是杀气腾腾的信息:这是怎么回事儿?!! 段小明轻柔一笑:待会儿再和你解释。 段小明又向李渊一揖,朗声道:“多谢李大人美意,舍妹如今还太小,说这些事似乎过早了些,如此为她定了婆家,我怕她今后会怨我啊!还望李大人见谅。” 李渊一听,心下气急。他堂堂唐国公,又是两郡太守,如今亲自来提亲已是极大的恩惠,却没料想碰了钉子,他的颜面该置于何地? 虽然如此,李渊却还能保持住面上的微笑,很是体谅地说了句:“是我太唐突了,但这件事还是希望段公子好好考虑。”话一说完清雅离去。 等李渊走远了,段悠一脸杀气腾腾地问段小明:“这是怎么回事儿?” 段小明夸张地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人啊,一出名了之后就招人眼馋,你哥哥我才气不凡,有多少人想方设法的把我挖过去啊~~~挖过去。” 这么一说,声音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不过一看到他那笑得极其嚣张的脸时,火气又“蹭”的一下窜出,她使劲地踩了他一脚:我让你这么招人眼! “二哥二哥,为什么段悠姐姐不嫁给大哥呢?”一个四五岁的小P孩满脸困惑。 李世民沉思了一会儿,答道:“元吉,这种问题我怎么会知道?” 倒。你不知道还装什么深沉。 李元吉一脸困惑地看向段悠,眨巴着眼睛,满脸无辜状。 “咳,”段悠咳了一下,忿忿道:“我是一个极有职业素养的腐女,我怎么会堕落到要嫁给一个男人呢!” 三人的额上同时挂着黑线。 李元吉看向李世民,“她在说什么?”他需要翻译一下。 “她说她不想嫁人。”李世民一脸平静地答道。 “哦。”理解了。二哥果然厉害,可以理解段悠姐姐那奇怪诡异的语言。 段小明捧着段悠的小脸,深情道:“我们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在红旗下成长的孩子,怎么可以堕落到要做人家小妾、二奶的地步?!所以,哥哥我一定会尽力帮你推掉这门婚事,你放心。”他深情的对白完,“忽”的又变脸一般,一脸忿忿:“我怎么努力地帮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踩我!” 段悠一脸平静道:“谁叫你这么招人眼,把我也拖下水。” 李元吉:“他们在说什么?”一脸的天真无辜,真的很无辜,大大的眼睛还闪闪发光。 李世民又沉思了一会儿,平静道:“不知道。”真的很平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绝倒。 事实证明,段悠对李世民实施的改造计划是非常成功的,把一个天真可爱情感外露的可爱正太扭曲成一个冰冷的面瘫是非常的成功啊~~~ 段悠又看了一眼李世民和李元吉,其实这两个孩子也是非常有前途的说,不过,最后的结局却…… 多年后,当李世民面无表情地挥刀向李元吉时,心里仍然记得,这个弟弟年幼时一脸天真无邪地问着他:“为什么呢?”大大的眼睛闪着纯洁无辜的光芒。 夜半梦惊 是夜。 段悠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从床上爬起,她揉揉朦胧的睡眼,隐隐约约地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妖怪的气息。 段悠她和几只强大的妖混了那么多年,身上多多少少也沾染了些妖的气息,自是能够辨别的出人与妖的区别,这也是她多年来的收获之一。 不过,这气息绝对不是属于离或者是她认识的任何一个妖怪的气息,这是一种――陌生的妖气。 她光着脚下床,看见外间服侍的丫鬟睡得很沉。又想了想,她还是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回去好好睡觉。这种事这么危险,她还是不掺和比较好。虽然说她是穿越女主,不容易挂掉,但也仅仅是不易,并不包含其他。 三更天。 段悠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披上了外衣,一直朝屋外走去,然后在院子里站着。 一阵阴寒的风吹过,段悠“唰”的睁开双眼,看着自己所在的位置哭笑不得。原来这真的不是梦啊~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知小姐为何独自一人立于庭中?”温柔的声音,招摇着点点不知名的魅惑。 段悠吓得一动不动,看着眼前一身玄色长袍长发拦腰的俊美男子,忽然很想哭。 墨竹看着眼前那脸色煞白、悬泪欲泣的可爱女孩,轻笑了一下,低柔道:“小姐,莫怕。小生思慕小姐已久,今夜得见真是何其幸运。” 段悠快要哭了,心里想着,这就是穿越女必有得事故体质吗?她已经避得远远的了,怎么还会这样…… “你、你、你,不会是想……吃了我吧……”段悠被吓得结巴了。 “呵呵,小姐怎会生的这种念头,小生只是思慕小姐而已。”墨竹那秀美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段悠那柔滑的脸蛋,来回摩挲。 段悠的眼泪滚下眼眶,抖抖抖地抖出一句话:“其,其实,你更适合男子,要不要考虑下,我、我帮你介绍美男。” 秀美修长的手指顿了一下,继续摩挲,“小姐何处此言?小生见小姐对小生也不是无情的,为何如此说呢?” “那一定是你的错觉!”段悠实在忍不住他的调戏,往后一退,张口就是那么一句。 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又弱弱地补了一句:“真的,其实你更适合男子,不考虑一下吗?” 墨竹收回手,郁郁的想着他的魅力是不是下降了,为什么眼前的女孩不受他的诱惑,并且还将他推向另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还是男人…… “小姐为何总是将小生推向别人呢,这令小生实着伤心呐。”墨竹一脸哀怨地望着段悠,凄凄地开口。 段悠望天,心里哭喊着:小明哥哥来救她啊!祀微救命!离、白瞳、宝宝,不管是谁都好,来救她啊啊啊啊!!! “悠,你这样半夜和别的男子幽会,祀微大人会生气的。”怯怯如邻家小妹妹的声音由阴暗处传来,一个身着粉色秀丽柔美的女孩怀抱一只眼覆白锦的白猫从阴处走出,暴露在月光下。 只见“她”身着粉色衣裳,柔和的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至腰间,细若柳叶的眉梢下荡漾着一双如桃花般绽放水眸,玉颊柔润,朱唇轻点。 墨竹看着“她”,竟是比自己调戏的小女娃更多几分我见尤怜之感。 “离!”段悠泪奔,直跑到他那里,一伸手就抱住他的腰。 离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段悠抱着他腰上的手在轻轻颤抖,心里划过阵阵怜惜,不由自主的抚了抚她的头,犹如安抚一只宠物。==! 白瞳早在段悠泪奔过来时跳下离的怀抱,一着地便幻化成一名清秀雅丽的白衣少女,只是她的眼上,依旧覆着白锦。 “乖,不哭不哭了哦,把眼睛哭肿了就不美了。”离那柔软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柔和的安抚着。自遇见段悠以来,他没有见过她哭过,想必她定是受了欺辱才这般哭泣。 段悠抬起头,哭过后的眼睛又红又肿,惨不忍睹。 她泪眼婆娑地看向墨竹,大声指控:“他欺负我!” 墨竹:“……”黑线。 貌似他只是摸了下她的脸吧,顶多只算调戏,哪算欺负。如果他墨竹欺负一个小女娃的事传了出去,他的脸往哪搁啊。 打量了下离和白瞳,墨竹闻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一种属于同类的气息――妖的气息。虽然这种气息很淡,但以他七百年的道行还是能够闻得出来。 这种气息他也曾在段悠身上闻到,但他可以确定,段悠是人非妖。但眼前这两只…… 妖的气息淡有两种原因,一种是这只妖刚成形不久,极不稳定,介于妖与[奇]非妖之间;而另[书]一种,则是这只[网]妖极强,强大到可以淡化身上的妖气。 离轻轻抬起头,月的银白色的光流进他的眼睛,折射出一种动人心魄的细碎光芒。 墨竹微怔。 “不知这位公子半夜闯进我家小姐的范落,有何事?”轻柔怯弱的嗓音,恰似少女般的羞怯。 “咳。”虽然知道眼前这位少女极强,但是被“她”那柔光溢彩的眸子盯着却还是显得极不自在,像是他在欺负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我已在此盘踞多年,你们不应该如此不守规矩的闯入。”妖有妖的规矩,不能乱闯别的妖怪的地盘。 “是吗?不过,从今夜起,这儿便是我们的了。”离的声音虽然羞怯,但说的话是狂妄至极的。 虽然妖怪中是有这么一条规矩,但是,如若是更强大的妖怪强占也是不坏规矩的。毕竟,弱肉强食,以强为尊才是妖怪中的至高生存法则。 “……”真是嚣张啊~墨竹摸摸自己的脸,他看上去真的有那么弱么? 段悠扯扯离的衣袖,抬起头,用那双惨不忍睹的眼睛闪着泪光,带着哭腔说:“可不可以,不打他的脸?如果他破相来,要找到能接受他的男人就少了。” 听了这就话后,墨竹一个趔趄,满头黑线的看着那张满是稚气的小脸。 为什么这个孩子老是想着为他和男人配对?难道他看起来是女相? 很久之后,他终于知道,原来段悠不只是老想着为他和别的男人配对,而是每一个被段悠看到的男人她都会为那个男人和别的男人配对。这是什么嗜好?==! 而现在――他看了看段悠。她还不知道妖怪间侵占别的妖怪的地盘结果只有三个:第一,固守妖怪被吃掉;第二,入侵妖怪被吃掉;第三,固守妖怪臣服。 不打脸?被吃掉之后哪还有什么脸? 墨竹清雅一笑,解释道:“你们误会了,我一向不好斗,只要你们没有歹意,我便让你们暂居这里。当然,我捕食时你们最好别介入,你们只要不做损害我的事我也不会干涉你们在此的举动,如何?” 离看看段悠,轻柔问道:“你的意思呢?” 段悠眨眨眼,虽然她现在住在李渊府上,但这并不代表她有义务帮李渊镇宅,她又不是貔貅。 看了看墨竹,段悠开口:“但你不能打这个苑子里的人主意,否则我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最后找个丑男来压你。”这个苑子住的可不是太守府里的人,而是她的亲人,是她在这个异世里遇到的唯一一个亲人。 黑线。墨竹点点头表示同意。这个府这么大,不来这里觅食也没什么,况且这里总是弥漫着一种诡异奇怪的气息,即使来了这儿,他也没有心情进食了。 不久之后,段小明无奈地告诉他,这种气息,叫做腐。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墨竹无趣得调头,欲要离开。 “等一下,”段悠叫住他,郁郁地说:“既然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那我们是不是该互报姓名,不然以后想见却不相识。” 墨竹无奈地调回头,清雅道:“我叫墨竹,是竹妖。” 段悠看了看身旁清秀雅丽的白衣少女,开口道:“这是白瞳,猫妖。”指了指自己,又说:“段悠,是人。”再指了指离,“这是离麒,你叫他离就好,是只麒麟。” 麒麟,雄为麒,雌为麟,是为神兽,多残暴。 墨竹看向离,第一眼,诧异。第二眼,纠结。 离麒,离麒,这么说……他是只雄的了。 墨竹一脸纠结地看着那比女子还秀美娇怯的离,问道:“公的?” 公的……这什么形容?! 段悠一看墨竹那像是被一只蟑螂踩到脸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情一下大好。 她快乐地点头,“没错,怎么样,你也被骗到了吧,嘿嘿……” 墨竹继续纠结,不死心地问离:“真的?” 而离则红了红脸,娇媚无限地低下头,表示默认。 啊啊啊~~为什么他会遇上一只比女子还像女子的神兽,而且那只神兽还是只雄的…… 打死他也不会承认,在月色流泻进入他的眼睛中时,他竟然对他有一丝的心动…… 月娘轻柔婉约地倾泻她柔和的光芒,清风无限,幽情无限。今夜,真是个美丽的夜晚啊~~~ 月下幽景 “你说他就是传说中的那只神兽麒麟,而且还是只雄的?”段小明悲愤郁结地问段悠。 段悠笑眯眯地点头答道:“是啊。”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影响力果然有够大。 “果然啊,我不应该期望能和你勾结在一起的家伙是正常一些的。”段小明极度抑郁地看着离,离害羞地垂下头,后退一步躲到嫣红身后。 努力压抑着想要验明正身的冲动,段小明咬牙看向段悠,他怎么会有这种妹妹,以前贤淑诱人的LOLI哪儿去了? “别看我,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伪娘了。这孩子无师自通,多有前途啊~~~”段悠无视段小明想要宰人的表情,自顾自地说着:“天才啊~百年难得一遇啊~~~” 段小明喉头卡着一口血,要涌不涌的。他要淡定他要淡定他要淡定他要淡定…… “这孩子眼睛上怎么系了条白布啊,不会是有眼疾吧?”他平复了翻涌的血气,又淡淡地问段悠。 看着清秀雅丽的白衣少女一眼,段悠慢慢吞吞地说:“也算是有吧,不过她的眼疾不是一般的眼疾,每一个看过她眼睛的家伙都死得惨不忍睹,是古代版的美杜莎之眼啊。” “可怜啊~~~”段小明开始叹息。 “确实是有点可怜。”段悠附和。 “那些被她看过的孩子真的很可怜。”段悠又补充。 “……”你确定我们叹息的是同一个对象?段小明黑线。 不理会正在吐血的段小明,段悠看向离,示意他过来。 “狐狸姐姐和宝宝呢?”段悠温吞地问着离。 离还是那么害羞地低下头,缓缓道:“当时太混乱,你落到半空中就消失了,连气味也搜寻不到。我们打退叛军后就商量着兵分两路去找你。宝宝和狸侍一起,我和白瞳一道。我已经给狸侍发出消息了,估计晚上就到。” “这样啊……一起也好。”段悠喃喃,而后又看向段小明,天真无邪地开口道:“哥哥,你应该不介意多几个家伙一起开饭吧?” 段小明抹抹嘴角的血迹,回口道:“我说介意你难道就不啃我了吗?” 段悠煞有其事的点头:“说的也是。”这就是混熟了的结果,连到脑袋过滤一下都不用,完全的了解她土匪的本性。 傍晚。 天边的云朵被残阳映得火红一片,东边的天已经布满了黑幕。 段悠坐在椅子上看着风尘仆仆的狐狸姐姐和宝宝,摇晃着两只小脚,笑眯眯地说:“刚好,正赶上开饭,时间算的不错嘛。” 宝宝愤怒:“你还说风凉话,也不看看我们是为谁才这么辛苦!” “好啦好啦,别生气,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们先吃饭好不好?”段悠自知说错了话,理亏的扯到一边。 离和狐狸姐姐虽然道行已经进入了无需进食的境界,但是为了给段悠面子不得不沾染这些世俗之物,真是郁闷无比啊~~~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段悠虽然宅,而宅女一般是极其讨厌运动的,但段悠为了健康着想还是进行了这一极其悠闲的运动。 当然离和宝宝他们必定也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进行所谓的饭后运动。离可不想再蹦出个什么妖打算把段悠当宵夜了。 这几天天气都不错,虽然那些花花草草在夜色中没有白天那么娇媚,但清冷的月辉洒向世间,为天地万物都笼上了一层银纱,这么看上去别有一番滋味。 段悠看着眼前的景色,张口就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终于明白古人为什么那么喜欢对着月亮嚎了,如此景色不念叨两句,寂寞难耐啊。 离看向那披上月纱的小小少女,娇小的身躯在月色的映忖下显得有些凄凉,孤寂。她是想家了吗?想落神村了吗? 段悠背手望月,做沉吟状。眉间拧成一个“川”字,颇有些才子不得志的意味。 段小明看到那清索的身影,心一下酸。她原本是养尊处优的孩子,却穿越到了个什么都没有的古代,又因为长不大,而不得不依附别人才能生存下去,这样的孩子,不得不让人心疼啊…… “想家了吗?”段小明站在旁边,把手放在她的肩上。 “你在开玩笑吗?”段悠转过头,一脸笑意的说:“我不是想家,是十分的想家,超级的想家啊……”幽幽的月光照在她那满是笑意的脸上,而那双眼睛却盈满泪水。 一使劲,他把段悠往怀里一带,让她面朝里,不让人看见她的表情。她想家,而他,何尝又不是呢? 滴滴泪水洇湿了他的长衫,他也只能轻轻抚着她的背予以安抚。 “其实,我们还是可以回落神村的……”离虽然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打扰他们的,但是一看见段悠和别的男子靠得太近,他就要出声了,她和一个男子靠得那么近,传了出去她的名节就可毁了啊~段悠从段小明怀里转过身还,她的眼睛如平常一样,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她用平常得过于异常的声音说:“不,你不明白,你不了解。” 看着离困惑的表情,段小明补充:“其实落神村不是……”话未落就被段悠止住,“哥!”她扯了扯段小明的衣摆,摇摇头。这件事她不想告诉任何一个人。 毕竟是兄妹,段小明连看都你不看就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他不自在地咳了一下,掩饰过去,“其实落神村也不是什么好地方,那里充满来了太多的回忆,不好不好,忆景伤情。” 离是什么人,不,应该是妖,他自是听得出段小明的掩饰,但悠不让说,他也不多加追问,总有一日,这些事自会清楚。不过,倒是让他惊讶的是她的那一声“哥”,他记得当初落神一族除了悠都灭了,那么,这个“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宝宝曾经说过段悠名字使自己取的,而眼前这位也姓段……算了,不该问的最好别问了。 离羞怯地抬头,潋滟的水眸看向段悠,怯怯道:“悠,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段悠看着娇羞不已的离,水眸折射出细碎的光华。段悠微微一愣,不受心神控制地说:“你说吧”。 离嗫懦道:“是这样的,我想解开宝宝身上的封印,不然他跟着我们也是累赘。” 段悠想也不想地答:“好啊。” 真干脆啊~宝宝在一旁心里暗暗道:以前都没见过他对这事妥协过,这回真是干脆。 像是回答得过快,冲击到了大脑中枢,段悠一回神,问离:“你刚才问的是什么?” 宝宝:“……”还想着她怎么那么干脆呢,原来是走神了。 离见段悠如此,又怯怯的重复了一遍。 段悠思忖了一会,道:“解开封印后他不会对我进行打击报复吧?” 宝宝满脸黑线。这帐她肯定会撇清的。 “我还不至于小家子的纠缠于这些事,所以,你放心吧。”宝宝作口头保证。 “不行,口说无凭,还是要立字据的。”段悠变法般的不知道从哪掏出两张纸和一支笔,一方红印泥。她叫段小明起草了一份契约,内容如下:甲方:段悠乙方:神忆(即宝宝) 乙方在解除之后不再对甲方追究其在乙方被封印时期的所作所为,不得对甲方进行打击报复。 如有违反,乙方成为甲方奴隶,并被天打五雷轰。苍天为证。 这是赤.裸.裸的不公平条约啊!宝宝再次含泪,屈辱在这两张契约映下手印。 盖完手印之后,她让离回去休息。第二天便养好精神给宝宝解开封印。 离在离去之前曾喃喃地对段悠说:“其实悠不必如此,以我的实力还可以和宝宝打成平手的。” 段悠一脸的精明:“这是双重保险,懂吗?不怕一万就怕那个万一啊~” 离听后不再发言,施施然离去。 待离走远后,段悠一脸纠结地对段小明说:“哥,我完了,我竟然会对离发愣,我完了我完了。” 段小明听后一脸的便秘样:“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恭喜,正步向正常轨道,逐渐把腐的不良思想扭转回来;第二种:你惨了,你是拉拉(女同性恋)。” “那怎么办啊~两种结果我都不要!”段悠抱头。 “乖,忘了就好了,就当这是一场错误,忘记它,睡一觉就好了。”段小明安慰。 “那好,我回房去了。”段悠失魂落魄地向房间走去。 “唉……”段小明叹息。 今夜,难眠啊。 不是问题的问题 炎热的夏季,最舒适的莫过于在清凉的竹林下躺在躺椅上,喝一口冰镇过的酸梅汤悠闲的扇一扇蒲扇。人生也不过如此了。 段悠眯着眼睛享受着常人难有的清闲。竹林在火辣的阳光下蒸腾出清凉的湿气,细碎的阳光透过密密的竹叶洒下来,在地上映出点点的光斑。 从离和宝宝进入房间解开封印已经有五日了,离在进去前就嘱咐他们谁也不许进去打扰,不用送食物,也无需送水,只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就好。 解开封印真是麻烦啊~“虽然我们现在很清闲,但你会不会觉得我们清闲过头了?”段小明从身旁的竹几上端起冰镇过的酸梅汤小饮一口,低沉的声音混合着这湿凉的空气,令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因为夏天过于闷热,段小明看着昏昏欲睡的李世民和李元吉也提不起精神教课,所以他便干脆把中午和下午的课都取消了,只教早晨的课。 段悠鄙视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开口:“你天生就是劳碌命,享不了福啊。” “真是太伤我的心了,我这么辛苦地养你,你竟然这么说,真伤哥哥我的心啊~”段小明双手捂心,做哀怨状。 “切~谁理你。”段悠继续吐槽。 墨竹眼角抽筋地看着这两个唱做俱佳的兄妹,为什么他会摊上这么一对兄妹?犹记得那个如邻家小妹的离羞羞怯怯的威胁他,要他在他解开封印期间保护好那个小女孩,不然他就用天火烧了他的竹林,把他也烧成一堆灰。 无语问苍天,他看上去真的有那么弱吗?他只不过是不好斗而已…… 段悠笑着看向那个躺在一根弯成弓形竹子上的某妖,问道:“墨竹,你那时候为什么要答应离的要求?是被他诱惑了吗?” 墨竹听后差点没从竹子上翻下来,这个孩子,这个孩子…… 段小明同情的看着墨竹,然后转过头去端起酸梅汤,接着喝。 墨竹接收到段小明同情的目光,也同情地看向他。有这样的一个妹妹,还没吐血身亡的撑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啊。他无语地看着段悠,第N+1次纠正:“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只是不好斗而已,懂吗,不是你说的被诱惑!”他绝对不会看上一个男人! 见段悠还打算追问,段小明赶紧把话题扯开,免得等下那个一向爱好和平的墨竹把她捏死了。 “来来来,我来说个笑话,话说电器用品举办讲笑话大赛,规定每个电器都要讲一个笑话,而且让现场的每一个观众都哈哈大笑,否则就要抓去阿鲁巴。首先上场的是洗衣机,他笑话一讲完,全场哈哈大笑。突然听见电饭锅说:‘好冷哦~’所以洗衣机就被抓去阿鲁巴了。接下来上场的是最聪明的计算机,他的笑话一讲完,所有的家电都笑翻了。又听到电饭锅说;‘好冷哦~’所以!计算机业被抓去阿巴鲁了。第三位是最幽默的台灯。台灯很有自信的讲完笑话,大家全部笑倒在地上打滚。电饭锅又说;‘好冷哦~’。正当台灯要被抓去阿鲁巴时,电饭锅很生气的站起来,转过头对坐在他后面的冰箱说:‘我受够了,你笑就笑,嘴巴不要张那么大,很冷哎!’” “这是一个又老又冷的笑话。”段悠很是中肯的评价,“虽然掀现在天气很热,但也不用讲那么冷的笑话吧?冷热交替,小心热伤风哦。” 段小明看着那一脸认真的LOLI,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这个笑话有那么冷吗?不过看了下墨竹,吐了口气,明显的把话题岔开了,那么再接再厉吧! “调节气氛嘛,不必如此认真,要不我再说个笑话吧。在某个家庭聚会,有四个信天主教的主妇在一起聊八卦。聊呀聊,她们就聊到了自己的儿子。主妇A说:‘我的儿子是priest(神父),当他走进大厅时,人们都叫他father(父亲)。’主妇B说:‘哼!那没什么,我的儿子是Bishop(主教),当他走进大厅时,人们都叫他YourGrace(阁下)。’主妇C说:‘我儿子是Cardinal(红衣主教),当他走进大厅时,人们都叫他YourEminence(殿下)。’主妇D慢慢说:‘当我的儿子走进大厅时,所有人都惊叫……” 这时,段小明看到了段悠身后的人,十分惊讶,他慢慢地捧着她的脸,一格一格的向后看去,让她看清身后的人。 “Oh!Mygod!”段小明惊叫出声,唤回段悠的神志。 眼前的男人剑眉星目,长发高束,眉间有金色祥云纹路,俊朗的脸上掩不住淡淡的仙气,宽大的金棕色长袍长曳至地。 段悠轻喃:“极品啊。” “咳咳。”段小明轻咳两声以示提醒。有这样花痴的妹妹,真丢人啊。 “帅哥,你看起来好眼熟哦,叫什么名字?”段悠不顾此时她的LOLI形象,一脸猥琐的问。 勾起嘴角,帅哥轻轻吐出两个字:“神忆。” 段小明看着猥琐至极的段悠,抱头。段悠啊,你可以含蓄点么?这样子很丢脸唉…… “哎呀呀,原来是神忆啊~”段悠一脸“原来是你”的表情,然后接着问:“我们见过么?” 一只大乌鸦带着一群小乌鸦飞过,然后众人脑门下挂下一串黑线。 “悠,他就是宝宝。”怯懦如邻家小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雷声大作。段悠被雷到了。 眼前这个极品男人怎么看都不可能跟那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宝宝联系在一起。宝宝解开封印后是这个样子?真是出人意料啊,果然男大十八变。 “原来他就是宝宝啊~”段悠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又平静的问:“神忆,你和祀微相比,哪一个比较厉害?” 神忆收起了笑容,定定的回看段悠,像是要看透什么。半响,他才慢慢答道:“他很厉害,我劝你不要乱想些有的没的,妖仙毕竟也是妖。” 妖怪的天性就是一味的掠夺与霸占,既定的东西即使是死也不会放手。而祀微则是妖中仙,仙人是不能有情的,而大妖本身又寡情冷漠,祀微两者兼具,这对段悠和他本身都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你可以借助神女的力量化身成仙,这样或许可以帮你。”神忆敛起了笑容,颇有几分仙家的肃穆和无情。 段悠愣了愣,而后轻轻地摇摇头,“我不想走到这般境地,毕竟成仙了就是殊途。” 神忆只是淡淡地看着段悠。林中嫩绿的竹叶在空中轻轻地打了个旋儿,然后落在地上。许久,神忆不带任何感情地说:“我会暂时和你在一起,你慢慢想想吧。” 金棕色的长袍潇洒飘逸的离去,竹林恢复到了先前的清凉幽寂。但是即使是墨竹这个不懂内情的妖也知道,大家已没有了先前的那份悠闲恬适的心情。 段悠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慢慢地躺回躺椅,阳光依旧透过细密的竹叶钻进来落在她的脸上,她闭上了眼睛,面上却透着微微的愁苦之色。 就在刚才,神忆秘密传音给她,要她慢慢抉择。 “如果你不想再依附任何人生存下去,我可以用神女的力量帮你摆脱这童稚的躯体转化成仙,但你以后便与祀微是殊途,即使祀微成了仙你们也不能够在一起,仙阶的品级划分森严,因为你属上仙,祀微终究是从妖修炼上来的。” 如果她要成仙的话,祀微一定很生气吧。而她成仙之后又能不能顺利的找到回家的路呢?小明哥哥又要怎么办?神忆,你为什么要让我想这么复杂的问题,这算是报复吗? 段小明看着眉毛纠成一团的段悠,无奈的摇了摇。“段悠,有什么困扰的事可以找哥哥商量,如果老是这么憋着,把自己憋成一个面目可憎的邪恶大变态就不好了。再怎么着我们都是从地球来的,都有共同语言不是?” “你才是大变态呢!”段悠气呼呼地回了一句,随手拎起一个水果就往段小明身上砸。 “冷静冷静。”段小明极快的闪到一边,唇边却轻轻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撒了气,段悠觉得舒爽了很多。乱想着有的没的,纯属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段悠静了下来,仰起脸,用极轻的声音说了声:“谢谢。” 段小明揉了揉她的脑袋,细碎的阳光洒在他脸上,温和,柔美。“傻瓜。” 即使找了十八年,他还是相信,他们能够回到真正属于他们的地方,那个心心念念的他们真正的家。但是在能够回去之前,他要保护好她,尽一切能力的安顿赫和保护她,即使那代价是下地狱。 一阵清风拂过,竹林里的竹叶摩擦得沙沙的响。又是几个回旋儿,几片竹叶落在地上。墨竹看着那两个正在深情款款互相对望的兄妹,默默地看了离一眼,悄悄地退回了竹林深处。 离深知墨竹离去前那一眼的意思,犹豫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哥,忽然发觉,有你,真好。”闭上眼睛,段悠深情流露。 抖抖抖~虽然这种时候不适合拍抖身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但是段悠这话说得实在是太文艺太酸太受宠若惊了。 “我忽然发现,你还是别跟我客气的好。”段小明边搓着胳膊边说:“你不适合做文艺的LOLI。” 段悠幽幽地睁开眼,幽幽地看着他,幽幽地道:“我幼小纯洁脆弱善良的心灵,被你那无情的言语和举动,给狠狠地伤了。” 把冒出来的疙瘩都给按回去,段小明用温和慈祥(?)的目光看着她,认真道:“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无论如何都会帮你,和你在一起(这句话好暧昧~)。”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如发誓般坚定:“即使,那要下地狱(这句话更加暧昧~)。” 如果说爱情可以变质,友情可以转淡,但是,浓厚粘稠的血缘关系是什么也改变不的。身上流着相同的血,即使亲手挥刃,也斩不断那已定的羁绊之情。 亲情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很奇怪。 九芒峰之战 佛说:如果你发现自己陷进无边的苦海准备溺死时,只要回头,就可以看到岸边,然后得救。(佛:我只说过“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可没说过是岸就得救了。) 九芒峰。万峰林立,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即冈峦之体势。 大殿之上,白衣飘逸,气若神氐的风华妖仙看着底下伏于地上不住颤抖两名身披铠甲的妖将,深浓的紫色双眸中蕴藏着怒意与担忧。一股*人的威压慢慢流泻出来,竟是把殿内一些千年妖怪当场震回了原形。 “大人息怒!”台阶之下的长角马鹿惊恐的说。他自跟随大人以来见到的只是大人平淡如止水般的温和与疏离,从未见过大人如此震怒。 “传令下去,要速战速决。”他等不了了,叛军竟把爪子伸向了段悠,现在生死未明,他实在放心不下。那个孩子,那个时常用疯言疯语掩饰心绪的孩子,如果再也见不到她明媚的笑容,他是否又要一个人面对千年的寂寞? “我要亲自出战。”深浓的紫色眼睛流露出冷冽的杀意。他真的要快些才好,要快一些啊。 “大人请三思!”马鹿惊恐无比的出言劝谏。 轻轻地瞥向马鹿,祀微阴鸷低柔的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马鹿噤声。 “那么,传令下去。”祀微挥着宽大的白色衣袖,转身离开大殿。 嘘了一口气,马鹿擦擦额上的冷汗。刚刚有那么一瞬,他以为站在那大殿之上的已不是祀微大人。他从来没有见过祀微大人流露出那么重的杀伐之气,只是听妖将回报,说是叛军进攻了狸侍一行,之后下落不明,大人便如此震怒。难道说这一行有什么对大人特殊的含义么? 调过头去,马鹿扬声道:“祀微大人亲自挂帅出战,务必要速战速决!” “诺!”众妖将应声答道,雄健的声音铿锵有力,在万峰林中回荡不息。 妖,只臣服于强者。 天是瓦蓝瓦蓝的,但是自西边上空浮过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铺天盖地,遮天蔽日。但仔细看去,确是一大片的妖怪正腾云驾雾飞向九芒峰去。 擂鼓声大震,祀微依旧一身白色长袍,他站在九芒峰的最高峰顶,双手背于身后,有如翩飞仙人。那双浓深的紫色双眸看向那片黑压压的妖怪,眉头微拧。 云端之上。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着绛红色战袍长发披散至脚踝的俊秀邪肆少年,他看上去至多二十岁,一身狂傲的气息,挡也挡不住的四溢开来,魔魅的纯黑眼眸震慑天地,浑身撒发出来的是*人的威压与血腥的杀伐气息。 他,就是叛军首领,兀束。 兀束,自幼便跟着祀微学习术法,和妖将比拼战技,可以说他身上百分之九十的术法都是祀微教受的,而如今竟成了反叛军的首领,这算不算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可惜,在妖怪的生存法则中,没有道义这种东西存在,只有适者生存、强者为尊。不管是不是反叛,只有最后的胜者才能为王。 兀束是天生的妖怪,比任何妖怪更像一个妖怪。他未过五百年便已有了千年妖怪的道行,那些大妖怪教授的知识与术法他一学就会,并且还能举一反三,自创新的术法招式。他如今未过千年,术法却直追祀微,比那些大妖怪更强、更具王者气息。 双方王都出战了,谁都知道,这,是决定胜负的最后一战。 没有战前的叫骂,也没有问那些“你为什么背叛我”“我为什么不背叛你”的废话。一切都是不必的。 祀微一挥手,便带着一群妖将直接腾云上天开打。 这场战争,低等小妖是没办法也没资格参加的。不过,不参加也没有关系,他们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清理战场。别看他们是妖,他们可是很热爱环境保护自然的,他们秉承着“浪费就是犯罪”的原则,把每个从天上掉下来的断胳膊碎腿给吃掉,这不仅能够解决食物问题,还能够提升自己的道行,顺带解决高空坠物威胁公共安全的问题,一箭三雕,多好的事,哪里去找啊~“哎哎,你说兀束大人为什么会反叛啊?听说他以前很是崇拜祀微大人的说。”花妖甲扭着细小的茎干,用肥大的叶子捧著花盘,拔起根往旁边另一只花妖的地方挪了挪。 “哎呀呀,兀束大人还是太年少气盛、争强好斗啊~不过谁知道他为什么会反叛啊~妖怪做事需要什么理由啊~”花妖乙哼哼唧唧。 “大人们的心思猜不着啊猜不着~”花妖甲笑眯眯地张开花盘上那长满细齿的嘴巴,“啊呜”一口吞掉落在嘴边的肉。 不管谁做王,他们这些小妖的生活还是要过的,修炼,也还是需要继续的,谁做王,又有什么区别呢? 高空之上,兀束手挥一把红色波光大刀,极其嚣张的砍向众妖将。而祀微则幻化出无数把红色光刃,以他为中心向四周划去。众妖运用各种法宝,杀敌的杀敌,保命地保命,天空五颜六色,彩光一片。 “兀束,你毕竟还是太年轻了。”祀微身上溢出的杀伐气息完完全全盖住了他平时温和淡雅的气质。 兀束用刀架住压过来的红色光刃,他咬着牙,从齿间挤出沙哑的声音,“年轻又如何,我的谋略术法已不亚于你,为何所有人都要将我与你相比!我不服!”用力一推,兀束转身一挥刀,又砍伤了几个妖将。 祀微看着那杀红了眼的兀束,缓缓把手伸向虚无的空中,他做了一个拉弓的姿势,平自就出现了一道红色光箭。 瞄准。咧咧的大风吹拂着祀微的白衣,飘逸,出尘。 放手。然后,光箭有如脱离了弦,奔向兀束。 “你真的太年轻了。”祀微淡淡地看着中箭的兀束,平静的说。 “吼!”兀束仰天长啸,悲咧的声音像是要撕裂天空。他继续挥着手中的刀,咬着牙砍杀。 祀微持续着拉弓的姿势,有凭空浮现出三支红色光箭。他一放手,三支光箭同时离弦,射向兀束。 兀束的余光瞥到了射向自己的光箭,一闪身,那光箭便直直刺向刚才与兀束拼命地妖将。一箭尚可支撑,三箭却是要命!那妖将最后看向祀微,然后一头向下栽去。 祀微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拉弓放箭。 兀束用空着的那只手在自己面前画了一个大圆,然后圆便形成了一个气盾,挡住了欲要取他性命的光箭。 祀微依旧不断地放箭,气势和力气不断变大。只听见像是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兀束一抽手闪过一边,气盾便碎裂开来。 祀微淡淡的收回手,不再瞄准兀束。 兀束正面看着祀微,刚想勾起笑容,却发现腹部被什么冰冷的东西刺中,然后那被刺中的地方像是被烈火烧灼一样的疼痛,那疼痛迅速扩散至全身。 用手捂住伤口,血像欢快的清泉汩汩流出,怎么也止不住。兀束给自己施放了一个治愈术,但伤口依旧没有变化。 祀微瞬移至兀束面前,轻轻扬起手,再补一刀。 “你不该动她的,但你却差点要了她的命,所以,下地狱去吧。”祀微轻轻在兀束耳边呢喃,浓深的紫色双眸闪过一抹诡谲的光彩。 “我死也不会把内丹交出来!”兀束一说完便向下跌去,红色的战袍染满了血,在猎猎的大风中像一朵盛开的红花。 众反叛军见首领已死便纷纷投降。既然打不过那便臣服。在妖怪中,你永远别想找到忠义,臣服于仰望强者,那是妖怪的本能。 “哎呀呀,终于打完了~”花妖们纷纷打着嗝,扭着细小的根捧着花盘走到自己的地盘上。 在一片空地上,一件被鲜血染透的战袍安静的躺在地上。 “你看你看,打完了群架还乱扔东西,真是太失礼了!”一棵被战袍压住的小草细着嗓子叫道。 “哎?是谁吃了兀束大人?”一只花妖看着不住挣扎的小草捧着花盘问道。 “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了吗?肯定不是我!”小草继续挣扎。 “也不是我~”众花草纷纷拔起根闪到一边,远离战袍。 “哎?那兀束大人哪儿去了?” 山风阵阵,大地无言。败了就是败了,没有理由,没有借口。 段悠的恶习 段悠恶习:乱捡东西、欺负弱小、虐待哥哥 “神忆,天上到底有什么好的呢,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往天上挤?”段悠坐在树底下,脱下了绣鞋,双手捧颊望天。 此时正是夕阳落完之时,漫天的红霞像一匹匹嫁娘的云缎,舒展着华丽的红色光芒。多少漫画小说都有描述过,夕阳落完之时便是逢魔时刻,万魔都会在此时来到人间勾引人堕落,然后打开大门,迎接新的同伴。 “人总有执念,有人终其一生只为修仙,但修仙之后便无欲无求。他们不知道,其实他们失去的比得到的多。”神忆站在段悠身后,负手于背,仰望天空。 “嗯,答非所问。”段悠继续捧颊,快乐的小脸荡起如夕霞般的柔美。 “既然你老说不好,为什么你还做神仙?淡看人间百态,永获长生不死,自己却永远没有心,没有一颗能够感受世间冷暖、饱尝酸甜苦辣的心。”段悠开始讲禅学,和一个神仙讲禅学,这叫不叫班门弄斧? “我一生下来就是神,没有选择的机会。一个神只有在犯错的时候才会被贬入凡间化作凡人,那对所有的神仙来说是一种耻辱。” “耻辱……么?”段悠把捧住双颊的手放下,两只眼由天际方向转向神忆,“那神仙做什么是错的?” 神忆淡漠无情的看着段悠,缓缓开口:“这是天机,不能泄露。” “切~小气。”段悠无所谓的吐槽,“老实说,和现在相比,你还是婴儿的时候比较可爱。婴儿时期的你可以大笑,可以不满,可以委屈。现在你这张脸很帅很有气质很吸引人,但却像戴了张面具,流露不出感情,很悲哀啊。” 神忆对这番话不置可否,只是淡漠的说:“天黑了,该回去了。” “哦。”段悠拍了拍脚丫,穿上绣鞋,慢悠悠的站起来。再望了一眼已经完全消散红霞的天际,心中无限感慨:夕阳还是围墙外的好看。 本来嘛,吃饱了也没事,索性叫神忆陪她出来走走,看看唐国公府外的世界是怎样的。虽然离和小明哥哥也想跟着出来,但还是给她瞪了回去。开玩笑,让他们跟着太招人眼了,她可不想出去被人参观。不过,事实证明了她和神忆出门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所以连们都没到便一个瞬移把她带到了荒山野岭,还理所当然的说人多的地方浊气重,他不喜欢。老大,是她叫你出来陪她的好不好,不是她陪你!无奈,在荒山野岭只好看晚霞了,好委屈~不过,这也让她对围墙外的景色狠狠震撼了一把。 刚想说“走吧“的段悠微微一愣,支起耳朵,便听到类似于某种小动物的呻吟声。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段悠歪着头问神忆。 “嗯。”神忆还是那么淡漠。 “那我们去看看?”段悠无辜又天真地问。“出门一定要有收获”,这是宅女段悠的原则。 “嗯。”神忆无所谓的应了一声。末了,又加了一句“天黑了,看完就快些回去。” 段悠点点头,拨开前面茂密的茅草,往发出呻吟声的那片茂盛的矮灌木丛寻去。 “这是什么东西?”段悠指着躲在灌木丛里双眼发出淡淡翠绿荧光的“东西”问神忆。 虽然在那棵树下时已经闻到了血腥味,但那时却没多想,只是陪着段悠安静的看夕阳。 轻轻曲了曲左手食指,神忆便施法将那“东西”从矮灌木丛里拖了出来。 听着那“东西”不断大叫呻吟,段悠不忍,看着神忆指责道:“真残暴。” “这是豺。” “豺?豺狼?”段悠指着皮毛满是血污的小动物,继续她的“为什么”。 “嗯。”淡漠的声音依旧听不出任何感情。 段悠借着微弱的天光,看着那既不像狼也不像狗浑身血污的小动物。 “应该是受伤了吧,不然也不会叫的那么凄凉。”看着那发黑的血已经黏在了小豺狼的皮毛上,段悠慢慢分析。 “应该是附近的猎户伤的,你要带回去吗?”神忆深知段悠有乱捡东西的习惯,不待她出口请求便先发问。 “嗯,看上去挺可怜的,和当初的你很像。”段悠继续说:“那时候你也是孤零零的躺在河边,不过,那是你可没它惨。” 愣了一下,神忆冷漠的面具出现一丝裂缝。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这是他的污点啊,要不是他当初如此大意,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段悠慢慢吞吞的脱下外衣,轻轻罩在那只脏兮兮的小豺狼身上,然后不顾小豺狼的挣扎把它抱起来。 “笨蛋,我把你整个身体都包了起来,你以为你的爪子和牙齿伤得了我?”段悠笑容可亲的对着被外衣包成一团球的小豺狼如是说。 “嗷呜呜~”小豺狼哀嚎。 不知道为什么,神忆看着哀嚎不断地小豺狼,忽然很想念当初和段悠在一起的画面,心下划过一丝怅然。虽然如今感情淡漠,但这不妨碍他用怜悯的目光看着那只豺狼,并在心里暗暗感叹――你自求多福吧。 “那么,回去吧。”神忆不忍再去想象那只豺狼被段悠欺压的画面,只好催促她赶快回去。 “好了,可以回去了。” 神忆点点头,用他那如白瓷般修长美丽的手覆在段悠眼上。下一秒,段悠便听到段小明那极夸张的声音。 “段悠啊~你身为LOLI怎么一点上也没有身为LOLI的自觉呢?你怎么可以单独和一个怪叔叔出去那么久?如果他欺负你怎么办?如果你被他拐走了怎么办?出了事又如何是好……” 神忆听着段小明的唠叨,向段悠点了点头,然后面无表情地回房。 “魏紫姐姐,可不可以帮我烧些热水来,我想替我怀里的东西清理一下。”段悠无视正在叭啦叭啦说个不停的段小明,微笑的问着魏紫。 魏紫有些好奇的看着段悠怀里被外衣裹成一团的球,问道:“这是……” “小豺狼啊,我捡的。”段悠笑眯眯地回答。转头又看向嫣红,说道:“嫣红姐姐,可不可以帮我取些金创药呢?这小家伙受伤了,很严重的伤呢!” “嗯,待会儿我会送到你房里。”嫣红收敛了平时那压人的女王气势,这会儿正如同一个姑姑温和地看着自己可爱又乖巧的侄女。 “谢谢啦~”段悠依旧不理会那继续呶呶不休得像只苍蝇的段小明,抱着小豺狼据回了自己的房间。 “段悠啊~你怎么如此狠心的丢下你这唯一的哥哥啊~”段小明捶胸顿足。 段悠轻轻掀开小豺狼身上的外衣,后者马上蹦起躲到房间角落。 “喂喂,你这样可不乖,过来,我帮你清理伤口。”虽然知道小豺狼不可能听得懂人话,但段悠还是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小豺狼依旧戒备的看着段悠,一点要过去的意思也没有。 段悠抚额,走到门口拉开门就喊人:“小明哥哥~” “亲爱的,你终于想起我拉~”段小明屁颠屁颠的奔过来。 看着一脸激动的哥哥,段悠残忍的开口:“哥哥,你帮我搞定搞定它。”所谓哥哥,就是妹妹的奴隶。 段小明垮下那张英俊的脸,委屈道:“为什么是我做这种事,别人不行吗?” “别人我不放心嘛,我叫你来做这种事说明我信任你嘛。”段悠睁眼瞎掰。 “我还不知道你肚子里那点鬼主意吗,算了,谁叫我是你哥呢?”段小明苦笑的摸了摸段悠的头,而后挽袖进入了段悠的闺房。 房内,某只动物正戒备的看着虎视眈眈的段小明。 “要不是我家可爱的LOLI亲口吩咐,你以为我会理你?”段小明臭屁的瞥了一眼小豺狼,傲慢地说。 “干你的活,别唧唧歪歪了。”段悠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包工头嘴脸。 “哦。”段小明一副被婆婆责骂的小媳妇表情。 “乒乒乓乓!” 院内,几个非人类听着段悠房内的动静,一脸悲悯。 “哎,有这样的妹妹,可悲;有这样严重的恋妹情结,更加可悲。段小明真是悲凉啊。”墨竹仰天长叹。 身旁,离轻轻笑了,“这样的段悠才是我们的段悠啊,我们就是喜欢她这一点。” 被离那莺燕笑声煞到的墨竹闭上眼睛,不再看离,并在心里努力催眠自己眼前的这只是个公的。 离也不理墨竹那像是被一群蟑螂踩过的脸的表情,继续看着段悠那热闹的闺房。如果祀微大人真的在意段悠的话,那么现在九芒峰的事也都应该处理好了吧。到时候,段悠该怎么做呢?离轻轻地拧了拧眉头,暗自叹息。 “小明哥哥,谢谢啦~”段悠笑眯眯地看着狼狈不堪的段小明。他身上的白衫都被水溅湿了,额上满是汗珠,几缕头发垂至额前。 “傻瓜,跟哥哥还客气什么。”段小明继续折腾。看了小豺狼的伤口,忍不住蹙眉,“伤的真严重啊。”腹部像是中了一箭却不见箭头,前肢也有同样的伤,但这不是最严重的,致命的伤口是心口处类似于刀剑所致的伤,只差一公分便伤到了心脏。他很讶异,被这样伤了还能活到现在并且还有力气和他们倔了那么久,难道说,他的妹妹又捡了一只妖怪回来?联想到院内的几只,又想到她的事故体质,这也不是不可能。 看着沾了热水的伤口又流出了血,段小明继续蹙眉,“看样子血是止不住了,它的伤有些蹊跷,不像是平常人伤的。”段小明含蓄的道出“这东西是妖”的意思。 段悠若有所思的看着小豺狼。她很明白小明哥哥的意思,但是,她还是想救它。反正,她这事故体质就是这样,即使她不想惹麻烦,麻烦也会找上她。 “算了,我去找神忆看看能不能帮它止血。”段悠耸耸肩,看了看段小明,就离开了房间。 段小明冷漠的看着虽然疲惫却仍旧警戒的豺狼,冰冷道:“她让你留了下来,你便留下来吧,但如果你对她不利,休怪我无情。就算,你是一只妖。” 豺狼那双纯黑的眼睛极快的闪过一抹异样的光。 相对无言。 “神忆神忆,你可不能再那么粗暴了,毕竟人家还只是一只小动物。”许久,段悠的声音由不远处传来。 “尽量。”伟大的神子神忆大人依旧是那半死不活的声音。 “什么嘛,你是大神嘛唉,难道神仙都像你这么粗暴?”段悠不满。 看着撅着嘴巴进门的段悠,段小明怪叫起来:“哎呀呀,去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打算让它血尽而亡呢。” “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你没见它刚才精力充沛的跟你蹦Q么?”段悠笑道,而后又对神忆说:“神忆,你看一下吧。” 神忆瞥了一眼小豺狼,然后问道:“确定要救?” “废话,不救我叫你来干什么,要知道让男子进女子的闺房可是件不得了的事。” 神忆点点头,不再说话。看了下小豺狼的伤口,轻轻皱眉,然后双手捏成莲花状,指尖散发出淡淡的白芒。白芒没入小豺狼胸前的伤口,血慢慢止住,而后伤口自动愈合。 “大神不愧是大神,真厉害。”段悠叹道。 “我只能治好外伤,内伤我无能为力。毕竟伤它的人力量在我之上。”神忆说完便离开了段悠的闺房。 “这个家伙真不可爱。”段悠忿忿。 “算了,洗洗就睡吧。”段小明揉了揉段悠的脑袋,“这只是你捡回来的,你看看该怎么办吧。” “随便找个地儿一扔就行了。”段悠无所谓的说:“况且它现在又受了伤,我随便一蹬它就可以和马克思见面了。” 段小明会心一笑,点点头就离开了。 段悠支着脑袋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小豺狼。算了,今晚就让它睡桌子上好了。 夜深,小豺狼睁开眼睛。黑暗中那双散发着幽幽的翠绿萤光的眼睛看向熟睡的段悠,一抹异芒划过那邪肆的眸子。 寻迹(1) 如果可以,我不愿再离开你。 九芒峰。大殿内,祀微看着伏在地上的马鹿,微微皱眉。 段悠身上的牵魂玲没有任何动静,不,确切的说,好像是有什么切断了牵魂玲的丝线,让他感觉不到段悠的踪迹,就连狸侍也不知所踪。 “马鹿,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负责九芒峰的事物。”祀微的语气中含着淡淡的威压,“我不希望下次回来是为了第二个兀束。” 马鹿抖抖抖地回答道:“是。”自回来之后,大人便渐渐显露出普通妖怪的强势与霸气,如今这改变愈加明显,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消失在空中的祀微大人,马鹿站起,马上传令。“各路妖将听令,从现在开始要全力打探狸侍的踪迹,务必要见到活着的狸侍!” “诺!”山谷中回荡着铿锵坚定地声音。 一只花妖扭扭茎干,用肥嫩的叶子推了推旁边的一棵草妖。“喂喂,祀微大人又出门了,貌似他最近很爱出门呐。” 草妖叫道:“干嘛呐,我知道你暗恋祀微大人,但也不能把我也拖下水啊~而且祀微大人喜欢的好像是狸侍大人,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兴师动众地打探狸侍大人的消息。狸侍大人美貌如花,不是你这朵未成人形的小花妖能够相比的。” “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花妖尖叫着拔起根追杀草妖,而草妖也拔根逃命。【奇书网s】 “哎呀呀,我说的是实话嘛,你干嘛这么激动?”草妖笑嘻嘻的跑在前头。 “啊啊啊啊~我一定要折断你的根!!!” 于是,一场追杀与反追杀就这么热热闹闹的上演了。 墨竹听着底下小妖的回报,拧起秀气的眉毛。九芒峰在大肆打探狸侍的消息,难道九芒峰之主对她感兴趣?看了看不远处那堆和段悠打闹的家伙,狸侍低眉顺目,一副准丫鬟的模样。墨竹不禁困惑,看上狸侍吗,应该不太可能。或者说,九芒峰之主是想通过狸侍的消息打探些什么。 墨竹挥挥手,小妖立即退下。他向那堆笑声莺莺的人走去,嘴角也禁不住向上扬。 “段悠姐姐,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人,我都不知道唉。”小元吉怀抱着木剑,眨巴着困惑无辜的眼睛。 “那些都不是一般的人哦,都是很厉害的高手,所以啊,姐姐要你现在好好学功夫,免得以后被坏人欺负。”段悠不知不觉又露出了白雪公主她后妈的笑容,笑得小元吉浑身汗毛倒竖。 “下盘要稳,出手要有力。”神忆背负双手,冷漠的指导李世民。 李世民咬牙,按照神忆的指导作调整。他的额上满是细密的汗珠,看样子已经练了有一段时间了。 “很好,你继续。”神忆淡漠的瞥了一眼墨竹,便对李世民说。 墨竹轻笑的走向神忆,低低的声音中透着缓和的气韵,“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我只问一句,你们和九芒峰有什么关系?” “除了狸侍是九芒峰之主的侍婢之外,别人都没多大关系。”神忆淡淡的看着段悠,继续道:“不过,他找的,却是段悠。他很重视她,但我还是劝你一句,别把她的消息泄露出去,否则……” “如何?”墨竹似笑非笑的看着神忆。 “段悠和段小明都会和你没完。”神忆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转身离去。 摸了摸下巴,墨竹露出了释然的笑容。“这样啊,不泄露就不泄露嘛。” “墨竹,怎么了?”段悠跳起来问道。 “没什么,只是问神忆一些事情。对了,小豺呢?”墨竹扯开话题。 段悠笑嘻嘻的答道:“我把它扔房间里了,它正和我闹别扭呢。” 所谓别扭,指的就是段悠为它所取名字的问题。那时候段悠第一个取得名字就是小豺,结果小豺狼十分嫌弃。看着一脸不屑的小豺狼,段悠又说:“这样啊,那你看看柴火如何?啊啊,废柴也不错,火柴也行,要不我们要个谐音的名字,叫菜菜或者菜花?难不成,你更钟情于旺财这个名字吗?” 那时在段悠身旁的一群人类与非人类冷汗一片。大家忽然发现,小豺这个名字其实还是不错的。==! 于是,在大家全票通过的情况下,小豺狼的名字就这么拍定了,谁也不想再和段悠讨论关于名字的话题。 墨竹为小豺狼鞠了一把同情的泪。看了一眼段悠房间的方向,墨竹问道:“和小豺同房,这样好吗?” “没事没事,它要敢对我不轨我就用神忆教我的除魔术灭了它,我看它怎么嚣张。”段悠露出邪恶的笑容,这让墨竹在这炎热的夏季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小豺,你死了我会为你收尸的。墨竹哀悼。 虽然他和段悠认识不久,但冲着她的这份笑容,他也不敢把她的消息泄露半分。拭着额上的冷汗,墨竹忽然发觉神忆还是个不错的神仙,他还是很有良知的提醒他段悠的危险性与变态性。 段悠细细的打量着墨竹,忽然满面笑容的问道:“墨竹,你很厉害吗?” 心里一震,墨竹一格一格的转过头去看段悠,声音不稳的答道:“还好吧……” 于是,段悠扬起笑脸,拉起墨竹的袖子把他拖至小元吉的面前。“墨竹,我知道你很厉害,帮我教他,教他。不用教什么乱七八糟的术法,就教一些简单的打架招式就行了。” 墨竹垮着脸,委屈道:“为什么是我?”他最讨厌孩子了,又哭又闹的,很麻烦,尤其是这种金贵的公子哥。 “没办法,离和狐狸姐姐比较精通术法,不擅长和别人肉搏。而且做淑女就一定要有淑女的气质和举止,和别人打架成什么体统。”段悠一脸的理所当然,“或者说,你也要改行做伪娘?” 墨竹就行委屈的答道:“我教,我教还不行吗?” 段悠点点头,指着墨竹对小元吉说:“乖,他以后就是你的师傅了,快叫师傅。” 某小孩用天真无辜的纯洁目光看着墨竹,然后甜甜的叫了一声“师傅”。 墨竹无奈的摸摸小元吉的脑袋,苦笑着。“乖。” 于是就这样,墨竹在段悠的胁迫下成了唐国公家里三公子的便宜师傅。 段悠和离还有狐狸姐姐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观摩着。虽然早已知道他们最后的结局,但她还是想试一试,试着改变那可悲的结局。她不奢望他们能够和和睦睦的在一起,但是至少,她希望这个孩子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 寻迹(2) 碧空万丈,雄鹰翱翔;木叶渐枯,天气转凉。竹林在这季节开始显露出些微的憔悴,几片竹叶禁不住季节更替的变化已枯萎变黄。一阵风吹过,竹林便发出“漱漱”的声音,而后那几片枯叶便轻轻落地。时而尖细时而低沉的叶笛声在这幽幽的竹林中回荡着,让人感到无限伤怀。 “秋,包括立秋、处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入秋以后雨水日渐减少,空气湿度降至低于人们生活所需限度以下,因而天气干燥,草木渐枯,人感自燥。因燥伤津,伤津而见燥症。”段小明看着一脸火气的段悠,顿了顿,又继续道:“燥是秋的主气,属阳邪,其引起的疾病有温燥和凉燥,温燥多见于初秋。”又继续瞥了一眼额上冒出“井”字的某女,段小明平缓道:“看来我们的段悠染上了秋燥,应该多吃些梨并且多喝些水或者凉茶,降降火气。” 把手中的竹叶碎尸,然后往上一抛,细碎的竹叶便呈仙女散花状落在段悠身上。 “啊啊啊啊,为什么我就不能像墨竹一样把竹叶吹出声音来呢?!”段悠气郁恼火的跳起来,落在她身上的碎竹叶便纷纷进行它们的二次空降。 墨竹把靠在唇边两只并起的手掌放下,然后摊开。里面,躺着一叶嫩绿如翡翠的竹叶。 “学叶笛需要很好的耐心,尤其是竹叶笛。”墨竹笑了笑,细致的脸映出淡淡的笑容。“我学叶笛也是学了很久才学好的,虽然,我是竹妖。” “那你学了多久?”段悠一脸惊奇。 “嗯,九年吧,还是十年?记不清了。”转过头,墨竹感伤道:“看了几百年的秋天,还是没有变啊。” 段小明拍拍墨竹的肩膀,朗声念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兄弟不就是秋天到了吗?看开点,别那么文艺,我看着难受。” 段悠吐槽:“小明哥哥,你那是没有文化人的雅气,人前一个样,人后又一个样,随便拽着刘先生的诗就跨时代的念,你就不怕他从娘胎里跳出来?” 虽然已是秋天,但段小明还是带着吧折扇,“唰”的一声打开,自认风流的继续扇扇子。“刘大诗豪现在还是个微分子物呢,连个细胞都不是,他怎么跳啊。” “伪文人就是伪文人,你没救了。”段悠摇摇头,很无奈的摊开手。 段小明抖抖眉毛,“唰”的又收起扇子。 这样乱七八糟的对话场景,众妖已经见过太多,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闭嘴不言,纯当路过打酱油的。谁知道这两个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树欲静,风不止。 良久,离讷讷出声。“悠,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你觉得该说就说,不该说就别说了。”段悠有些焦躁的抓抓头,而后看着欲言又止的离问道:“是不是关于祀微的事?” “嗯,九芒峰的事已经平定了,但祀微大人似乎打探不到我们的消息和踪迹,所以出动了九芒峰的妖将下山打探,你看……”羞怯的抬头,离看了段悠一眼的反应而后又继续低头看着大地母亲。 “我们该干嘛干嘛,至于祀微,他总会有办法找到我们的,你不用插.手管太多。”段悠冷下脸,那张异常艳丽的LOLI脸已无平日里半分的娇气可爱。 离一言不发,继续进一步细微的观察大地母亲。他刚才发现,段悠收敛起笑容露出冷漠的神态时,颇有几分仙家淡漠无情的气韵。虽说落神一族都有半仙血脉,但其亦为半妖。仙不成,妖不就。但刚才段悠的姿态神色已不是落神一族圣女该有的气韵。无欲无念,无情无爱。祀微大人变了,难道连段悠也变了吗? “纸是包不住火的,你不可能一辈子都不让他找到。”段小明轻轻捏捏她的脸,“那个九芒峰之主不简单呐,你这麻烦精,总让我头痛。” 无谓的让他捏着脸,段悠吐字不清的说:“能瞒一天算一天,虽然纸包不住火,但是总比不包来的好。” 墨竹和神忆相视无言。段小明看着神忆沉默不语。 不远处,小豺眯着眼睛窝在一丛干竹叶上,耳朵抖了抖,像是不耐于他们的聒噪。 忽然的,就这么沉寂下来。 段悠看着睡得悠闲自在的小豺,火气涨了又涨,涨了又涨。于是气势汹汹的走过去,一把拎起小豺的耳朵,笑眯眯地看着它。这笑容令在场的各位汗毛倒竖,纷纷找借口逃窜,以避免看到什么能令人睡觉做恶梦的恐怖画面。 “我不过是笑了一下嘛,干嘛都走了。”段悠继续笑着,又扯了扯小豺的耳朵,轻轻道:“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眼红你现在的悠闲和简单。虽然不知道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生活,但是现在这样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平凡、简单,能够做我想做的事。”松下扯着耳朵的那只手,段悠抱起小豺往房间方向走去,但嘴巴仍是一张一合,继续碎碎念。“知道祀微么?那是个LOLI控啊,而且还不是大叔级别的,那级别已经超过了大叔,赶过了老头,比人瑞还人瑞。我以为古代的LOLI控会少点,遇见的几率会低点,但是我错了,我应该记住那句经典名言谚语的,知道那句话是什么么?哈哈,那就是:LOLI控是无处不在的……”继续语无伦次中。 自嘲的笑了一下,段悠继续说道:“我错了,我不该招惹上祀微的,我可能毁了他,也害了自己。” 连离和神忆他们都知道了,她这个当事人再怎么迟钝也不可能不知道。祀微对她的呵护她再也承受不起了,说她冷血无情也好,寡情薄意也罢,她不想他们最后的关系和感情变质,因为她是要回去的,而他,不一定会放手。她不想让自己讨厌他,也不想让他恨她。 不理会心理活动丰富的段悠,小豺朝她翻了个白眼,貌似打哈欠的长了下嘴巴,然后跳到地上,直奔他的窝。 “喂喂,我难得和你讲讲我的事,你怎么一点表示也没有。”段悠走过去继续扯扯小豺的耳朵。 想要表示?那不简单。小豺朝段悠翻了个“你是白痴”的白眼,继续睡。这就是所谓表示。 “喂喂,不许睡。”继续扯耳朵。 没反应。 “不准睡了,起来~”推了推某只动物。 继续装死。 “起来起来。”戳戳某只动物的身体。 无视她。 看了看小豺那黑色中泛着淡淡蓝光的顺滑柔美的皮毛,虽然黑色皮毛在犬科类动物身上看上去有点丑,但此时这皮毛在小豺身上显得华美异常,微微的,还透着点贵族的气息。像是一匹极为名贵的冰丝黑段。 段悠把罪恶之手伸向小豺那漂亮的皮毛,细细地撮起一小撮,一使劲,一小撮漂亮的毛就捏在段悠的拇指与食指之间。 “起~来~” 抖了抖眼角,努力无视那只在它身上继续揪毛的手。 再撮起一小撮皮毛,“起”字还没吐完,段悠便被压在地上。 看了眼前的一张脸,段悠愣住。 华丽的纯黑色长发如一匹上好的锦缎铺展在地上,魔魅的纯黑眼眸直直盯着段悠,眉角矜持的上扬着,俊秀邪肆的脸庞离段悠靠的极近。 这是一张脸,这是一张漂亮的绝世好脸!段悠的脑袋里忽然蹦出这句话,而后眼睛向下瞟去。一片洁白结实的胸膛,看上去极为可靠的宽肩,坚实漂亮的腹肌和腰身……打住打住,再看下去就十八禁了! 段悠愣愣地再看那张脸,那张脸现在的表情为似笑非笑。这张似笑非笑的脸现在正看着段悠。 这是一个男人。 这是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 这是一个压在段悠身上赤.身.裸.体的男人。 这是一个压在十二岁段悠身上赤.身.裸.体的男人。 这是一个压在十二岁段悠身上长得漂亮邪肆的赤.身.裸.体的男人。 鉴定完毕,over。 寻迹(3) 段悠现在脑袋里关于和祀微的爱恨情仇已经全部都被踹了出去,只剩下一张张不同类型美男的脸和资料。 “美男,你觉得神忆和墨竹哪一个比较好?”段悠不在乎被压得危险处境,急急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美男有些警惕的问。在这里这么多天,他对段悠的某些嗜好还是有些耳闻的。 “你比较喜欢墨竹还是神忆,或者是离?不行,离已经被人定下了,我觉得那么多人就这两只最适合你了,你觉得神忆比较好还是墨竹呢?”段悠仍不知死活的问着。 闭上眼睛,深呼吸。温热的气息扑到段悠脸上,痒痒的,热热的。美男的两只漂亮修长的手撑在段悠身侧。睁开眼睛,他对着段悠一字一顿道:“我、喜、欢、的、是、女、人。” 段悠听后一脸纠结。良久,仿佛下了什么重大决定般肃穆的说:“要不然3P好了,你们三个漏了哪一个都是很可惜的说。”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3P,但美男还是听出了段悠话里的意思。美男邪肆的脸微微透出些寒意。“你没听清我刚才说什么吗?” “美男你是小豺吗?”段悠适时的转移话题。开玩笑,这里刚才就她和小豺,眼前这人不是小豺难道是鬼么? 敛起寒气,美男挑眉,缓缓说道:“不得不承认,你取的名字里就这个中听。” “谢谢夸奖。”段悠得意的笑着。(喂喂,你确定这是在夸你?) 段悠继续盯着美男的脸猛看着。不能想象,眼前这个极邪魅的美男是那只整天睡觉浑身黑不溜秋的小狗,(?什么时候又成小狗了?)妖怪果然是种神奇的生物啊~“嗯。”小豺极为慵懒的回应了一声,然后优雅地起身向床边走去。 某匹耽美狼盯着小豺的身材狂流口水,心里不断赞叹着:啊啊,这身高和身材的比例与神忆是多么相配啊!那腰身看上去多么结实有力啊!这人多么适合推到看上去是攻实质上是受的墨竹啊!啊,好像看看他们豪华的3P大阵容啊!啊啊啊啊嗷~此时段悠的思想就像一列急速飞驰的列车,飞快的路过一系列关于“乱配”“互攻”“**”“3P”“禁忌”之类的耽美名词。继续流口水ing~“嘶~”,小豺撕下了床上的纱缦围在腰间,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段悠,斜倚在床上。 又一次华丽丽的萌了!某女拜倒在漂亮美丽邪魅的小豺脚下!这画面多么奢华糜烂啊,多么引诱人啊,多么令人喷鼻血啊,这尤物喜欢女人是多大的浪费啊!啊啊啊啊嗷~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段悠以“我们好商量”的媒婆嘴脸缓缓靠近美男。 “你真的不好好考虑一下吗?你看墨竹不仅人长得好看家世也不错,再看看神忆,啊!别看他冷冰冰的,但他是个神,如果你们在一起,身份地位种族性别不是距离!我看好你们!” 眼角向上一挑,小豺一勾手就把段悠揽过压倒。 段悠愣。 “你似乎没理解刚才我话里的意思,要不要用行动来证明呢?”虽然是疑问句,但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 没等段悠回答,小豺一低头就是一个深深的法式长吻。 某女双眼顿时瞪大。 她的初吻,她的初吻,竟然被一个男人夺走了!==!(不是男人难道你希望你女人?) 分开紧贴的双唇,段悠气喘吁吁。一把推开小豺,某女语不惊人死不休。“你吻一个女生,你不正常!” 这是被强吻后的第一反应吗?为什么不是给强吻者一巴掌? “既然这样,那我就继续不正常下去吧。”小豺一把压住段悠,一只手抓住段悠的双手,另一只手滑进段悠的衣内,用唇堵住她欲要喊人的嘴。 当两腿间被一个炙热坚硬的东西顶住时,段悠连舌头都僵住了。脑袋里迅速窜出的不是一系列类似于在现代看过的小说里关于什么“生活就像强x――如果不能反抗就好好享受吧”的强x物语,而是鲁迅叔叔笔下经典人物祥林嫂的口头禅: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下雪的时候野兽在山坳里没有食吃,会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 啊啊啊啊嗷~现在是秋天,为什么这野兽也发情!!! 再一次分开纠缠着的舌头,小豺看着泫然欲泣的段悠,调笑道:“不要想再叫人哦,不然我就像刚才那样堵你的嘴巴咯。” 僵着,某女口齿不清道:“我……我才十二、十二岁,你个禽兽!” 耸耸肩,某禽兽无谓答道:“我本来就是兽。” 流泪,某小女孩又说:“你比大叔更恶劣,你是坏人!” 某坏人就像调笑:“我从没说过我是好人。” 接着哭,某女打算晓之以理。“你知道吗,人兽是没有前途的。” “我无所谓前不前途。”抽出那只滑进衣内的手,小豺擦掉某女眼泪。 就像哭,某女动之以情。“我收留了你那么久,你不应该这样对我。” 看那眼泪擦不尽,小豺用舌头慢慢舔干。“那这样如何?” 这下子,某女连哭都不敢了,只能努力控制自己,一耸一耸的抽噎着。 轻笑,沙哑魅惑的声音轻轻震动空气。“午憩时间到,好孩子,该睡觉了。”拉起薄被,盖在把眼睛死闭的某女身上。而小豺只是一个翻身,便像抱着抱枕一样把段悠抱在怀里,闭上眼睛,没了下文。 某女颤抖着小手紧紧地抓住被子,小小睁开一丝眼缝,思量着要不要用除魔术灭了他。 “我劝你不要用那个神子教你的除魔术,虽然我受了伤,但要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小豺不紧不慢地说道,那双魔魅的黑眸还是紧闭着。 某女惊。 一会儿,某女想着趁小豺熟睡之后逃出去告诉神忆他们。 像是识破了她的想法,沙哑魅惑的声音又轻喃在耳边:“也不要想告诉他们,即使他们联起手来最多也只是和我打个平手。”眼睛依旧紧闭着。 某女大惊。 可能,好像,貌似,她捡了个不得了的东西回来。 “我可不是在吓唬你哦。”某男威胁。 呜呜呜呜……她发誓,以后她再也不随便乱捡东西回来了…… “乖,好好睡吧。”小豺单手覆上她的眼睛,缓和道。 按道理说,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人都是睡不着的。但段悠可不是一般人啊~是我们的女主啊~况且段悠见他没什么进一步的举动,就先松了一口气。听着他均匀又绵长的呼吸声,心下暂缓,慢慢的,慢慢的睡着了。 睁开眼睛,小豺看着熟睡的段悠,纯黑的眼睛里划过诡谲难辨的光芒。 斜阳西垂,霞光涌现。候鸟成群成群的飞过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地方,寻找着记忆中那个令它们感到温暖与快乐的春城。 揉了揉眼睛,段悠爬坐起来,嘴里无意识的念叨着:“这么晚了。”回了回神,一看到床头那被撕坏的纱缦,她不由得一僵。 低头看去,小豺已化作某种像狼不是狼像狗不是狗的生物蜷在床上的纱缦中睡着了。 轻呼一口气,段悠抚额。这回,她捡回来的不是麻烦,而是一个炸弹,并且还是不定时的那种。怪不得人家常说好人难做啊。她只不过想捡只受伤又无助的小动物回家而已,还差点贞洁不保! 雄性生物果然永远都是这么危险! 段悠握拳,她决定了,以后连只公蚂蚁也不要放进来! 同一时刻。 祀微在皇宫里段悠曾住过的那间房内坐着。房内仍留有属于段悠淡淡的气息,像是衣裳不小心沾上刚开的花一样,她的味道也沾染在这一桌一椅,一瓷一画。淡淡的香气像飘渺的烟纱,抓不住,抚不着。 轻轻抚着桌上的白玉瓷杯,就犹如以前常抚着段悠的长发一样,轻柔,温和。 “不是说好要等我的吗,为何却离开了?”拿起段悠最常用的那只瓷杯,轻轻握在手心。祀微想起了段悠常扬起那可爱的小脸捧着茶杯喝茶的情景,她放下茶杯时常冲着他甜甜笑着,很可爱,很乖巧。 “为何?”看着不小心被自己捏碎的白玉瓷杯,祀微的心像是被人用尖锐的绣针刺到一般,疼痛,却不深刻。 “为何?”碎瓷片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里,泛着美玉般温和润洁的光泽。 他不知道,段悠便如同这瓷杯,美丽,却易碎。害怕被人伤害,也害怕伤了别人。与其到最后破碎,不如在还未产生更深感情前分开。 品茶者与茶杯之间,需要一定的拿捏力度与品茶方式。 寻迹(4) 寻迹(4) 段悠虽然对小豺这个危险的存在忧心不已,但好在他自那一次现身调戏段悠之后再也没有做过类似的举动,这让段悠提起的小心肝稍稍放了下来,喘上一口气。当然,某只豺狼又得寸进尺的把窝移驾至段悠的床上,段悠当然不肯,所以小豺便轻轻瞥了一眼,然后就扑到段悠身上,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轻轻的“嗯?”了一声。 段悠立马被这一极具威胁性的单音节字给吓得缴械投降,并狗腿的神手做恭敬状,干笑道:“您请您请。” 某只豺狼便傲慢的跳下地,犹如皇帝般跳到段悠床上就寝。 呜呜呜呜……某段在心里狂洒泪。 就这样,某女就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被某只邪恶的豺狼压迫着,一直到隆冬过去,次年开春。 “你说要去踏青狩猎?”段悠兴趣缺缺的抬起眼睛,看着即使是在寒春也不忘拿着扇子的段小明。 段小明点点头,笑容明朗干净。“嗯,除了李渊外,唐国公府内的所有姻亲食客都参加了,李家的那三位公子也一同前去。这么多人都去了,我们不去就显得傲慢了。况且你一天到晚都窝在屋子里,对健康也不好,应该适当的运动运动。” 段悠趴在桌子上看着屋外的景色。连续几天寒凉的春雨过后,一直躲在厚厚云朵里的太阳终于露了个脸洒下了温煦宜人的阳光。地上初融的雪水旁冒出了嫩绿嫩绿的草芽,与一些还未消融的白雪映衬着,一绿一白,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晶光,看上去煞是舒心。 “这样的季节踏青还可以,但你说狩猎,适合吗?”春是万物苏醒的季节,但也是杀戮的开始。人,就是喜欢用这种方式来宣告自己是这个食物链的主宰。 “不适合。”段小明肯定的点头,“所以猎就让他们狩去,至于我们踩踩草就行了。踏青就是去踩草嘛,我们最主要的还是出去踏踏青,换个心情。” 段悠用手支起脑袋,又想了一会儿,问道:“你觉得我这样去了会不会被九芒峰的妖怪找到?” “这个嘛……看你的RP(人品)咯。”段小明右手收起扇子拍打在左手手心上。“你就想这么躲一辈子了吗?” 把脑袋放下,继续双手伏桌,脑袋便垫在叠起的双臂上。段悠把那张脸又皱成了可爱的包子。去,还是不去?Thisisaproblem.一瞬间,段悠的脑袋里涌现出无数种不去的理由,比如说出去会被祀微的手下找到;再比如说会有传说中的刺客伏击这些与李渊沾边的姻亲食客;又比如说会有暴民想要抢劫这路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游人…… 一拍桌子,段悠猛的站起身来,高声道:“我去!”不去的理由有千万条,但段悠还是去了。去的理由只有一条,就像她的偶像敏敏(某小说女主)说的那样:谁叫咱是穿越女主呢! 段悠这突然的一拍桌子一站起来的激烈反应把段小明脆弱的心脏吓了一跳。他用手拍了拍胸口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缓缓道:“大小姐您去就去吧,用不着这么亢奋。” 在穿越小说中,如果女主与非富即贵的人家出门游玩,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遭到伏击或打劫,而这场变故就是剧情扭转的关键,最后剧情扭转的结果是好是坏,就得看女主的RP了。 段悠此时在心中祈祷自己平时积累了足够的RP,否则这次就惨定了。 临行前的一晚,段悠嘱咐离和神忆这一帮的非人类要到晚上才能跟着出去,那样比较保险。还是那句老话,不怕一万,就怕那个万一啊。虽然,他们都会隐身术。 于是在出发的那一天,段悠皱着一张包子脸抱着小豺上了马车,和魏紫坐在一起,而嫣红则和小明哥哥威风凛凛地骑着马走在马车旁边。 所谓的“辘辘有声”指的就是质量差的马车在坑洼不平的道路上前进所发出的声音。为什么是质量差的马车呢?答:你有见过法拉利在凹凸不平的路上发出过“辘辘”的声音吗?(喂喂,这个不能比的好不好?) 是的,对于娇生惯养的段大小姐来说,即使这是唐国公府内最好的马车,她也还是觉得这是辆破车。谁叫它这么颠簸呢? 所以,在忍受了一个早上的古代落后交通工具所带来的痛苦后,段大小姐终于拍案而起,让嫣红带着她骑马去了“段兄,这位便是令妹吧?” 段悠坐在嫣红身前抱着马脖子四处张望。听到温雅中带着风流与不羁的声音立刻向前望去。眼前的男人一身玄青色长袍骑于马上,意态风流,生得一副桃花玉兰之姿。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又是一个帅锅。虽然这个帅锅和神忆他们这群非人类不是一个档次的。 段小明又一副伪文人君子的斯文道:“这便是舍妹,小字悠。”而后又朝段悠说道:“小妹,还不见过李大人的大公子?” 李大人的大公子=李建成。 脑海中一闪过这个等式,段悠便做惊恐状的把头低下,怯怯的说道:“大公子好。” 虽然早已听小明哥哥说过李家的大公子李建成是一个风流但却不下流的人物,但段悠一想起那个李老头要让自己嫁给他大儿子做小三还是小四,就不由得对眼前这个所谓风流却不下流的帅锅产生抵触心理。这样的心理可以归结为“妈妈告诉小朋友说那个事坏人不要相信他”的情结。 段小明看着段悠那个小样儿,便心有灵犀半点就通。他抱歉的双手握拳朝李建成一揖,说道:“大公子,舍妹比较怕生,还望见谅。” 看着低头做小鹿受惊状的段悠,那受惊的模样衬着一身粉衣使得段悠看上去楚楚可怜,令段小明的话极具真实性。 李建成笑了笑,便也对段小明一揖,低沉道:“哪里的话,到是我唐突了,使得令妹受到惊吓,应该是我的不是。” 一阵“失礼失礼”“哪里哪里”的没营养对话后,李建成策马离去,段悠又恢复成原来抱着马脖子到处张望的姿势。 这,只是踏青路上一个小小地插曲而已。 踏青狩猎这一行队伍浩浩荡荡的往山林进发。傍晚时分,前方传来要扎营休息的口令。 段悠坐了半天的马车又骑了半天的马,自然是累得不行。一听到这个消息,段悠欢快的低呼一声,不待他人阻止便直接从马背上跳下来,不料…… “吧唧”一声,来不及阻止的其他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落地时踩到湿滑的地面然后四平八稳的趴在地上。 公车标语:请乘客在车停稳后再安全下车。 段小明:“……” 嫣红:“……” 小豺:“……” 众人:“……” 真不忍心看呐…… 段小明极快的翻身下马,把段悠从地上抱起,便向众人抱歉道:“失礼了。”然后把段悠抱回马车内,用清水沾湿手帕便轻轻地擦拭她脸上的泥水。 “脚有扭到了吗?”一边替段悠擦拭着脸,段小明又温和地问道。 动了动脚,段悠讷讷的答道:“没有。” 嘘了一口气,段小明安下心,“那就好。” “但是,”段悠用右手指了指左臂,又无辜的说道:“我的手好像受伤了。” -O-段小明嘘出了半口气,另一半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 小豺满脸黑线的看着一脸无辜的段悠,哼哼了两声,然后转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段小明嘴角抽搐的掀开段悠左边的衣袖,真真是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擦伤而已。”段小明平静的说道,然后换了一块干净的湿手帕清理伤口。 还没看见伤口时没觉得有多疼,但一看见伤口后便惊觉疼痛无比。忽然的,段悠想起了鲁迅叔叔的一句经典名言:真正的勇士,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细心的替段悠包扎着伤口,段小明一抬头便看到了她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眼角抽搐。 包扎完毕,末了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他摸了摸段悠的脑袋,缓和到:“乖,不疼了。” “刚才,”段悠吸吸鼻子,委屈道:“好丢脸。” “……” “乖,鲁迅叔叔说过:‘真正的勇士,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段小明勉励道。 ==!淋漓的鲜血也就罢了,还惨淡的人生呢!你确定你不是在打击我吗? 寻迹(5) 清月无言地爬上了树梢。段悠和段小明趁着夜黑风高夜悄悄地溜出各自的营帐,两兄妹牵着手至丛林深处与离和神忆他们会合。 “都到齐了啊。”段悠细着声音问离,一面好奇的看着坐在树梢上很美型很风流很能衬托这个月夜画面的墨竹。 看了看墨竹,段悠很是好心的提了个建议:“墨竹,虽然你现在这个姿态很不错,但是你也要注意时间地点哦,不然路过的小朋友们看见了会被你吓坏的。” 墨竹无语问天。 “悠,”离挪着小碎步向前问道:“这样出来好吗,会不会被祀微大人找到?” “如果被找到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不是吗?”段悠轻快地说道:“我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而且,出来游玩也是剧情需要嘛~” “……” 离已经学会自动忽略段悠那些乱七八糟前言不搭后语的胡话了,墨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段小明看了沉默的一群非人类,立刻想到了一句经典名言:不在沉默中变坏,就在沉默中变态。一个激灵,他连群妖变坏都不敢想象,更别说是变态了。于是,他很果断的立刻献身于调解气氛的伟大事业中。 “你们来这里就是来喂蚊子的吗?”段小明低沉一笑,又说道:“可惜我不是O型血。” “……”一阵风吹过,在寒意明显的春夜中,夜风沙沙的使劲卷着树上刚冒出枝头的小嫩苗,一群乌鸦嘎嘎的叫嚣着飞过。 段悠抖了抖,最终忍无可忍的一脚踩在段小明脚上。“已经够冷的了,你别再说那么冷的话出来了。” 段小明龇着牙抱着脚,很委屈的说道:“我调节调节气氛嘛,怎么这样也被你踩啊?!” “你天生缺人踩。”段悠面无表情的继续再加一脚。 看着这两个活宝兄妹,神忆淡漠的说道:“我们现在不是来玩的,这里很快就有别的妖怪发现,快些商量好回去。” 段悠终于停止了惨无人道的虐待兄长行为,然后对着他们说道:“我考虑过了,我不知什么时候会被祀微找到,也不能预料今后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你们可以选择离开,也可以选择留下。” 段悠摊牌了,她今后可不想整天面对着一群哀怨的妖怪。要离开还是留下,由他们自己选择。段悠不能保证她的事故体质不会牵涉到他们,所以留下就意味着有未知的事物等待着他们;离开则今后各自走各自的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离听后只是浅笑着,他抬起头,那双异常美丽的桃花目看着段悠,缓缓道:“你想撵我走我也不会走,因为你曾经说过要帮我找到神麒的。你现在想赖账也来不及了。” “现在还不是我离开的时候。”神忆的声音还是那么没人情味的冷漠,那张俊朗脸上的表情还是像在冰箱里速冻过的一样。 墨竹郁闷的看了看离,然后对着段悠说:“反正我也无聊,就先这么着吧。” 狐狸姐姐看着段悠,不语。许久点了点头。白瞳也默认。 段悠热泪盈眶,感动道:“你们真好。”她现在可以看见这些非人类身上散发着神圣的光芒。 段小明只是浅笑,他拉着段悠的手朝着他们点了点头,缓声道:“那么,多谢各位了。我们现在也应该回去了。” 神忆微微颔首。 段小明便带着依旧迷茫依依不舍的段悠回去了。 看着走远的两人,神忆便转过头去,对着身后的树丛冰冷道:“出来。”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树丛中传来,只见一只鹦哥扑腾扑腾的蹿出来,干笑道:“哈哈哈,你们继续,我只是一个渺小的过客,不用管我的。” 墨竹玩味的看着这只色彩斑斓的鹦哥,开玩笑道:“哎呀呀,虽然只是过客,但是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这该怎么办才好呢……” “大神饶命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哇!”鹦哥狂叫。 墨竹笑着看着鹦哥,开玩笑的怜悯道:“哎呀呀,原来你只看到大神啊,你竟然看不见我们吗?” 鹦哥立马狗腿的拍马屁:“各位大人风神俊秀貌美如花,是小妖有眼不识泰山,您就大人有大量饶过小妖吧。” 看着冷若冰霜的神忆,墨竹继续逗着鹦哥:“哎呀呀,可是你看到本该是敌人的神仙和妖怪站在一块了,这该怎么办啊……”尾音上扬着。 “小妖真的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鹦哥把脑袋晃得像翻涌的波浪。 “你是九芒峰派来的?” 这声音的主人一定是从万年冰窖里刚拿出来的吧,要不为什么会这么冷?鹦哥一格一格的把头调转过去,然后看见了额上只有上仙才有的祥云印刻的神忆。他难道真的撞上了妖神勾结?不要啊啊啊!!!他还没活够啊啊啊啊!!! “我、我、我不是!”鹦哥结结巴巴的泪奔道。 “真的?”这声音冰冻的很有穿透力。 “我发誓……我真的和九芒峰没关系。”鹦哥举起翅膀,泪眼迷蒙。 神忆点点头,鹦哥立马在眼中绽放出耀眼夺目的生命之光。 “既然这样,墨竹,你就处理掉他吧。”神忆瞥了一眼笑得不怀好意的墨竹,冷漠的消失在空气中。 鹦哥石化。“处理掉”是什么意思? 鹦哥立刻又扑向里面唯一一个看上去是温柔的“雌性”生物,以期望能够别被“处理掉”。但是在扑到离身上的前一秒,墨竹就一把拎起鹦哥尾巴上那撮最漂亮的毛,然后吧他倒提过来。 “你别以为我们家的离会比我更加的仁慈,你落到我手上也算是你前生积德了。或者说,你更喜欢离处理掉你?”墨竹倒提的晃悠着鹦哥,笑眯眯地说道。 他宁可我前生没积德啊啊啊啊啊!!! 离腼腆的看着鹦哥,害羞道:“墨竹,你比较喜欢叫花鸡还是烤山鸡?” 我是一只鸟不是鸡啊啊啊啊!!!鹦哥狂飙泪。 “啊,我喜欢叫花鸡,要七分熟的,你呢?”墨竹说完还舔了舔嘴唇。 “不要啊啊啊!!!不要杀我啊!!!我很能干的,不杀我我会帮你们做很多事情的,我很可爱的,留下我做宠物很好的,我还会煮饭洗衣打扫卫生捏肩捶背,我什么都会做的!!!”鹦哥尖叫着以希望用自己的剩余价值来留下自己的宝贝性命。 墨竹看了看离,然后又说道:“可是我们更希望吃掉你啊。” “不要啊~我那么可爱,我可以洗衣做饭,我还没成家,我那么漂亮,我还有毛,我还没见过世面……我、我、我不想死啊!!!”鹦哥已经语无伦次了。 “既然这样……”离腼腆的笑了,“我们就不杀你了。” 鹦哥僵住。心底蔓延出不好的预感。 “但是,”离看着惊恐的鹦哥,缓声道:“你要帮我们啊,帮我们照顾好一个人,她高兴了你就不用死了。” 鹦哥僵硬地问道:“那个人是谁?” 墨竹笑得像一个**。“呵呵,是一个孩子,一个很有趣的孩子哦。” 离向前一步接过墨竹手中倒提着的鹦哥,羞怯道:“她叫段悠。” 寻迹(6) 出门已过了几日,当段悠和段小明看着意气风发的李建成穿着紧身窄袖的猎装出现时,眼前一亮,两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大叹:有钱人果然就是看上去比较帅啊~不只是段悠和段小明,连李世民和小元吉看得都眼馋了。小元吉直接就说:“我以后也要像大哥一样威风!” 李建成命令部下保护好一起参加打猎的各家公子幕僚,又安排了一些人保护留在营地的女眷,然后就领着一大堆人浩浩荡荡的向山区进发。 看着那一大堆像是要打劫山林的人,段悠很是权威的说:“这一大帮人之中肯定有人会遇到刺客。” 段小明煞有其事的点头附和。经典穿越中的必有桥段,如果没有的话,说不定他还会失望。(什么人啊) 段小明看着兴致勃勃的段悠,悄声问道:“要去看吗?” “切~很危险的说。”段悠一脸不屑。 段小明拢起折扇,一脸的明了,“那么……” “肯定是去啊。”段悠理所当然。 段小明用一种“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进到山林之后,草木繁茂,花香鸟语,蝶飞蜂戏,但是如果没有虫子的话她会更加乐意与大自然亲密接触。 段小明拿着一把弯刀在前面开路,而段悠则抱着小豺心安理得的跟在他身后看着自家哥哥挥汗如雨,末了又如上级领导慰问下属一般鼓励道:“段小明同志,组织不会忘记你所作出的贡献的,加油吧。” 段小明一脸无奈,秉承着绅士原则,他没让魏紫嫣红跟着上山受苦,于是继续当苦力。绅士果然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段悠一直觉得好像有人在一直看着她,这种感觉让她不由得浑身发毛。不自觉的搓了搓手臂,段悠小声道:“哥哥,你有没有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盯着我们看啊。” 段小明哂笑一声,而后慢慢转过身说:“你才发现啊?这东西自从我们一进这林子起就盯上我们了,热闹不是那么好看的。”最后一句话像是对段悠说又像是对着那不明生物说的。 只听见“嗷嗷”的两声,一个黑影就从后面飞快的窜了出去,离开他们。 看着还在晃动不止的小树丛,段悠迷惑不解:“那是什么东西啊?” “危险品。”段小明继续拉着段悠前进,没怎么理会刚才那东西。只有小豺那深邃不明的目光一直追逐着那个黑影。 又走了一段路,段悠再也不觉得这个山林鸟语花香了,那些蝴蝶蜜蜂也不可爱了,到处都是高大的树木,阴森冷然,地上爬的空中飞的树上攀的总之各种各样见过的没见过的虫子数不胜数//奇\\书//网\\整//理\\。而段悠一看见虫子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忽然段小明伸出手拦住段悠,他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嘴角噙着一抹不明思议的笑。他头也不转的说道:“传说中的刺客终于隆重登场了。” 段悠听后心里撒花撒花再撒花:终于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啊~刺客兄弟~你终于上场啦~小豺看着这两个无聊又好凑热闹的人,无语望天。人类果然是一种无法理解的生物。 “是要远远地看着还是帮他们一把?”段小明征询意见。 段悠模糊地听见有人大喊了一声:“保护公子”,然后就是“乒乒乓乓”兵器相交的热闹声音。最后,她很果断的决定:看着就好。 老师说过,围观是一种不好的习惯,何况还是围观群殴?所以凑热闹的人被热闹反凑是在自然不过了。 段悠和段小明正在有滋有味的观看着群殴壮景,还时不时的评论说“这个护卫的踢腿不错”“那个刺客的暗器很拉风”等等。当刺客队渐渐显示出败迹欲要按原计划撤离时发现了这两个看得兴致勃勃的人,于是二话不说抄起家伙一个飞身一把掳走了看上去毫无反抗力的段悠,把剑架在某段的水嫩小脖子上。 段小明只能看着段悠苦笑,嘴里念道:“凑个热闹也能凑出问题来,我真是服了你了。” 段悠泪眼汪汪的向段小明发出SOS的信息,嘴里也跟着念到:“运气不好不能怪社会啊,我被抓了你也不能怪我啊~” “段兄,你们这是……”帅哥李建成眼见将要将刺客擒住却不料变成此番境地,心下不由懊恼。 “人的一生不可能毫不犯错,眼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啊。”段小明仰天长叹。 段悠嘴角抽搐,看着脸上只有后悔却无丝毫担忧之色的段小明,有一种想要宰人的冲动。她轻声细语的对着拿刀架着她的刺客颤声道:“大叔啊,您要挟是一回事儿,但是您的手千万别抖啊,您一不小心抖了一下我这小命就交待在这儿了。” 刺客大声的对着李建成喊道:“让我们离开,否则我就杀了她!” 犹豫再三,李建成往后一挥手便让家将后退。 “小妹啊,你不要害怕,你一定会得救的。”段小明用一种看似担心实则玩笑的口气对着刺客大声说道。 刺客轻嗤一声,便拎着段悠按照原来计划的路逃去。 刺客一离开,李建成便和众人追了上去,奈何刺客最拿手的本事就是逃命,怎么也追不上。而段小明则看着被遗落在地上的小豺,大有深意的笑道:“你与我一道去吗?” 小豺那双纯黑的眸子划过一道精光,而后点点头。 刺客抱着段悠的腰就这么用轻功逃遁,但是他没有料到,逃出了李建成的追捕却逃不出妖怪的堵截。 只见离轻飘飘的自空中落于地上,粉绿的纱裙被风吹起,撒开,像一朵美丽的花。他抬起头看着一脸无辜的段悠,无奈却又羞怯的说道:“放手。” 墨竹笑吟吟的凭空出现在刺客身后,伸手一拍刺客的肩膀。只见刺客一惊,便惊恐的发现自己不能动弹半分。 “你们是什么人!”刺客慌了。 神忆冰冷的从另一边走出,然后把段悠抱过来,放下。 “啊啊啊……我的主人果然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貌比天仙,我看了她之后忽然觉得天地万物黯然失色,日月惨淡无光啊。”一只色彩斑斓的鹦哥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直直的向段悠**。 这谁家的鹦鹉啊,这么狗腿?段悠眉角直抽搐。 刺客队一看到莫名出现的几个人,再看到自家首领那个样子,当即明白过来,一大帮人就这么杀过来。 神忆只是用万年寒冰的眼神瞥了这些人,嘴里吐出带有寒气的两个字:“杂碎。”然后就看见这些刺客全部瘫倒在地不吭声了。 刺客首领看见这般情景,便知道自己遇上的不是人而是山精妖怪,立刻面如死灰。 段悠看着怀里这只狗腿的鸟,就问离:“这是谁家的小鸟?” “是您啊……我是一只可爱的鹦哥,能扫地煮饭,捶肩捏背,家务万能,还能在您寂寞时充当知心蓝颜,吃一只鸟的饭干三只鸟的活,服务周到,勤俭节约,价美物廉,物超所值啊!!!”鹦哥叭啦叭啦叭一下子把自身优点用最简短的话概括出来。 “……”这是一只鸟吗?段悠满头黑线的想着。 “先别管这只鸟了,现在要先解决的是该怎么处理这些人吧,唐国公府的那些人快来了。”墨竹一把拎出鹦哥往后一扔。 “这样啊……这是个脑力活,需要极好的技术*作与大脑有效支配才能完成的。”段悠皱着眉头说着,然后看了看这几个非人类,灵光一闪。“我们只要呆在这里就好了,等到他们找到我,你们就篡改一下他们的记忆不久行了,多么简单快捷安全环保啊。” “……” 鹦哥又不失时机的蹿了出来应声附和:“我的主人果然是冰雪聪明,伶俐过人,智慧超群,天上地下仅此一人啊。” 寻迹(7) 当李建成他们赶到时,看到的便是一大堆瘫在地上的黑衣刺客,以及,几个不似凡人的人。还未来得及开口,神忆就单手藏于袖中,五指捏成莲花状,嘴里念着听不懂的词。李建成等人一阵晕眩过后便只记得自己与刺客斗智斗勇,救下了被刺客挟持的段悠。神忆施完法后也随便给自己施了个隐身术,离和墨竹见状也都各自施了隐身术,唯有鹦哥道行不足,不得不落在段悠肩上安静闭嘴。 段小明看着落在段悠肩上的鹦哥,又看到段悠被抓后疼的龇牙咧嘴,就上前把鹦哥一把倒提,然后笑看着她。 “大公子,舍妹受惊不小,还望能够应允我们兄妹先行回去。”段小明十分歉疚的上前说道。 虽然迷惑段小明为什么会在这山上,但李建成还是压下了心中的困惑于疑虑,回应道:“如此也是当然,我也顺便押解这些刺客回去,就一同吧。” 一回到营地,段小明便把段悠拖进自己营帐里,说道:“你要有心理准备了,你的祀微大仙已经找到你了。” 段悠听后只是一愣,然后低声说:“虽然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还是忍不住想说一句‘真快啊’。” “还记得那时候的黑影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就是他的部下了。” ^奇^“嗯。”段悠低迷的应了一声。 ^书^这时候谁都看出了段悠心情不好。墨竹站在一旁,他看了看有些担忧的离,然后用威胁的眼神瞥了一眼鹦哥,而后者立刻打了个寒战,认命的上前扑腾飞去。 ^网^“主人啊,您现在担忧这些事也没用,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您是那么的聪明伶俐,总会想出办法的。”鹦哥安慰马屁两不误。 段小明嘴角抽搐的看着那只油嘴滑舌的小鸟,问道:“这是谁家的鸟啊?” 鹦哥立马狗腿的回应道:“您家的,小妖名鹦哥。” “鹦哥?我看你应该叫犀利哥比较适合,你说的话真的是很犀利啊,看啊,你那笑中带着忧郁的眼神,花花绿绿颜色混搭的很有个性的羽毛,神乎其神的嘴巴,还有那为了性命什么都能放下的度量,都深深让我觉得你该改名。”段小明一脸认真的说道。 “噗!”段悠喷了。如此大逆不道篡改抄袭的话他也能说得出口,实在是佩服万分。 “知音啊!”鹦哥扑向段小明,声音颤抖,表情激动,“原来世间还有如此了解我的人存在啊,要在知道现在生活不容易啊,找到知音这更是比捡到万年修为的内丹更难啊!” “……”段悠默。这也是一种本事啊,有时候脸皮厚也是一种强大。 墨竹怀疑自己捡到不是一直鸟而是一只会摇头摆尾的狗。 这厢鹦哥还在感动的抱着段小明,那边墨竹就痞笑着说道:“今晚我们是不是要回避一下?毕竟人家熟人见面我们这些不相干的在一旁也不太好。” “再说吧。”段小明一把扯开死死黏住他的鹦哥往外一扔,然后朝他们说道:“今晚他一定会来的,到时候就我一个人陪着就行了,你们其中一个是神仙,剩下的都不属于九芒峰的妖怪,他会迁怒也说不定。” “那你不怕?”段悠声音平缓的问道。 “我为什么要怕?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哥啊,他要带走你还得过我这关。”段小明又臭屁的说道。 鹦哥又不死心的飞回来,唧唧喳喳的叫道:“你是他的小舅子嘛,他能对你做啥?” 这话一说完,段悠就瞪大眼睛,然后反驳:“鹦哥,你胡说。你信不信我把你的毛拔光,让你花花绿绿颜色混搭的很有个性的鸟毛变成稀疏的很有看点的秃鹦。” 鹦哥噤声。 神忆与墨竹思忖良久,点头同意。祀微虽然是一只妖怪,但是却是妖中翘首,他们加起来都不一定斗得过他,而且墨竹与祀微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实在没必要为了这种事丢了性命。 因为唐国公的大公子遇刺,所以女眷不得不结束这次踏青游玩活动,提前回去。李建成下令第二日让部分护卫护送女眷回去。 春夜微凉,段悠和段小明两人安静的待在营帐里。火光被风吹动,像是娇媚的舞娘在舞着火热的艳舞,闪闪烁烁,忽明忽暗。 夜风把帐帘吹起,本来就不是很明亮的火光被风吹灭,黑暗一下子充斥在这小小的空间。段悠的心一提,迎面而来的是陌生却又熟悉的温热气息。 “终于找到你了。”温雅平和的声音轻轻呢喃在段悠耳边。段悠微微一愣。 “不知道九芒峰之主夜至在下的营中有何指教?”段小明低沉的声音静静响起,然后便听见他用火折子点燃了一盏油灯。 光明又回到了这营帐中。虽然光线很昏暗,但却足以看清所有人的面目。 段悠回过神,她发现自己竟然被抱在祀微怀里,就如以前一般。 祀微看着眼前白衫锦袍的俊秀公子,温和说道:“多谢这位公子照顾了段悠那么久,你如若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我可以应允你。” 段悠看着段小明一脸的**样,虽然他笑的很不正经,但是眼中却露出些许凝重。她推开祀微,走到段小明的身边。 “悠……”怀中一空,祀微心中划过淡淡的失落。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这个哥哥和人家跑了呢。”段小明拉过段悠,话里带着愉悦。难得自家妹妹有主动向哥哥靠拢的一天啊。 “祀微,这是我哥哥。虽然落神一族已被灭族,你觉得我不会再有亲人了,但他确实是我哥哥。”甜糯的嗓音轻柔的解释着。 祀微看着段悠抓着段小明的衣袖,默不作声。 “你和她终是殊途,还是放手吧。”段小明拍拍段悠的肩膀,对着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祀微说道。 灯忽然发出一声“啪”的脆响,然后火光晃动了一下。 祀微轻启柔润的薄唇,声音清雅却又低沉,“是你断了牵魂玲的魂线?” “呵呵,她又不是你的宠物,为什么要拴住她呢?”段小明没有回答祀微的问题,只是问了一句,但更像是陈述。 段悠惊讶的看着段小明,难道他还有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吗? “你是什么人。” “我是段悠的哥哥啊,她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段小明皮笑肉不笑的回应着。 祀微冷眼看着段小明,他没料到世间还有人能断了魂线。这人,到底有什么企图。段悠说他是她的哥哥,这让他不能相信。 “牵魂玲的魂线没有断,我只是用了一些手段盖住了魂线的气息让你找不到她而已,我的本事还没有大到能斩断魂线的地步。” 看着一来一往的两人,段悠默不作声,只是抓着段小明袖子的手又紧了紧。她想起神忆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即使不知道这么做后还能不能回去,但她还是要赌一把。 “祀微。”段悠放开段小明的衣袖,慢慢开口。“如果我要成仙,你会如何?” 段悠把头低下,祀微看不清她的表情。而段小明只看到她的侧面,晦暗的灯光衬着的是一种决绝与果断。 “即使你要成仙,我也不会放手。”祀微声音和缓,听不出有任何异样。 “那么,我就成仙吧。”段悠扬起笑脸,眼中却荡漾着闪烁的莹光。 是仙还是妖(一) 段悠下定决心成仙,这对神忆来说是意料当中的事。但是即使决定了要成仙她的忧愁却还是没有消减多少。 回到唐国公府之后,段悠就要和神忆一起去帝都取回神女的寒玉棺,借助神女的力量成仙。段小明当然放心不下这个拥有强大事故磁场的妹妹,所以也不得不很苦命的跟着去了。祀微找到了段悠当然不会再让她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于是也跟着去了。剩下的譬如离、墨竹、狐狸姐姐之类,没有理由的也去了。 又一次回到帝都,此时的长安街道已不是第一次看到的那样生机勃勃,歌舞升平。人们的脚步匆匆,脸上尽是对生活的忧愁与对生人的戒备;酒肆茶铺里的老板伙计都是一律的麻木,呆呆地看着行色匆忙的人;再也看不到牵着马拉着货物异于中原人发色与瞳色的藩人,原本轻纱艳舞的妖冶胡姬也没了踪迹。 段悠看到这里不禁有些感慨,上层建筑永远都不会知道基层人民生活的担忧与烦恼,那些统治者只知道总是将江山社稷挂在嘴边,却不知江山社稷都是由贫苦的劳动人民创造出来的,贪官豪绅却还是瞧不起平民,还冠于人民“贱民”的称谓,真是万恶的旧社会啊! 找了间客栈决定先休息一晚,第二日便再作打算。段悠一路来总是避着祀微,没有与他说过什么话,真的有不得不回应的时候也总是以“嗯”“好”这两个字作答。祀微没有在意段悠的刻意躲避,他还是如以前一般温和雅然,时时为段悠安排好一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夜至,段小明在段悠房里慢慢品着茶,他看也不看段悠一眼,像是待在自己的房里一样自然。 此时气氛诡异。段悠从来没有见过他有过这样的举动,抱着小豺护在身前,防止段小明等下抽风攻击她,她可以有东西回击。 段小明依旧不理会她那幼稚的举动,继续优雅地品着茶。段悠看着他反常的行为,心里有点慌乱。 对峙良久,段悠抖抖抖,想要拿出平时虐待他的气魄地问:“你没事进我房里干嘛?”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竟然像八九十岁不久于人世的老太婆一样颤抖。 段小明斜了她一眼,慢慢放下茶杯,那张本是面无表情的俊脸立刻变得悲痛欲绝。他用一种十分痛心的语气对着段悠说道:“小妹啊,你忘了咱妈是怎么教育我们的吗?咱妈总是反反复复复复反反的强调,咱们是好人家的孩子,不能早恋,不能随便搞男女关系,不能和看不对眼的异性搞暧昧,你都忘了吗?” 段悠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却又被他打断了。“啊!妈啊,我对不起您老人家啊,您当初和老爸没人性的抛弃我们兄妹去二人世界周游全球前曾经要我好好照顾小妹,但是我没能好好教导她,让她做了有辱家门的事,我真的对不起您啊!” 段悠哭笑不得,她什么时候做过有辱家门的事了? 段小明继续捶胸顿足,“我不应该把你交给那个外表纯良内心奸诈的简洁手里啊!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这么被她毁了,由纯洁LOLI化身邪恶腐女,我有罪啊有罪!” 段小明那无限自责、悔不当初、心痛不已的说辞若是不认识的人听了必定会催人泪下,撼动人心。但是段悠只是嘴角抽搐的看着声情并茂的他,并且很希望眼前这个有点神经质的人不是他的亲哥哥,而是老爸老妈心情好的时候捡回来养着玩的。 “真夸张啊……”段悠很是感慨的说:“虽然我和你互相了解了二十年,但我还是不能适应你那千变万化的面孔。” 适度的夸张可以调节心情,调节完后就应该进入主题。段小明不理会她的感触,下一句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你这孩子真能惹麻烦啊,九芒峰的老大你也敢惹,想当初我穿过来最大胆的时候也不过是把这里最大的非法组织剿灭,再把那个组织的头干掉,从来都没惹过非人类组织。” 段悠只是很小声的说一句:“这是剧情需要嘛,别人的穿越剧本都是这样的。” “你惹也就罢了,竟然还把自己也拖了下去,这下好了吧。哎……又是我善后。我真怀疑我是你哥还是你的贴身保姆。”长吁短叹。 “只要我成了仙应该就有办法了吧,这次我不会托你下水的。” “晚了,我已经在水里了,现在这水也浑了,我出不去了。” “……” “哎,祀微是不是真的看上你了?要不然怎么死不放手啊。”段小明忧虑的问。要知道,祀微不放手的话,他们要走上回家之路一定会困难重重。 段悠看着小豺,小豺不屑的撇过头去,不鸟她。 “他只是……太寂寞了。”段悠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因为连她也不知道,祀微有没有喜欢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祀微很寂寞,他希望有人能够帮他驱逐寂寞。 “哎……人家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但是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看,除了你那张万年LOLI脸可取之外,我没发现你有哪一点附和美人的条件。难道是说,祀微他荤腥吃多了想要换换口味来点清淡的萝卜白菜?”段小明慢慢分析猜测。 小豺听了段小明的话后,也用一种奇妙的目光上下打量段悠。然后很是同意的点点头。 段悠无语了。即使是萝卜白菜,以祀微在九芒峰的地位来说也是不可能缺少的吧?段悠最后只能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黄金定律啊,即使我长得堪比恐龙,也还是会有人会被我吸引的。”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段小明摸摸下巴,“还好你不像其他的穿越女主那样能招蜂引蝶,现在只有祀微一个,我还能对付,要是再蹦出一个来我就无力回天了。” 是仙还是妖(二) “还好你不像其他的穿越女主那样能招蜂引蝶,现在只有祀微一个,我还能对付,要是再蹦出一个来我就无力回天了。” 祀微虽然没有刻意偷听他们的谈话,但是以他不是人的听力来说,他们的对话是一字不漏的都进入了耳朵。虽然很多话都不是很理解,但是他还是听出了他们对他的防备之意。 他们真的是兄妹吗?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他们能够互相理解对方的话呢?还有,为什么他和段悠会成了这种局面,是他哪里做错了? 祀微最在意的还是段悠,虽然一开始只是因为她是落神一族的最后一人才会收留她,但是不知为何,慢慢的被她吸引,他即使早有发觉却还是没抽身离开,因为他对自己太过信任了,笃定自己不会深陷,不料最后还是放不开。放不开她的笑,放不开她的身影,放不开对她的惦念。他曾经以为她必定依赖他,但是他现在才明白,原来是他离不开她。但是,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变成这样。是在他们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吗? 祀微在思考着。 那厢,段小明和段悠已经讨论到了人生问题。 第二日,夜幕垂落,月渐上树梢。段悠要趁着夜色干见不得人的勾当了。段小明意味不明的问她为什么到了天黑才去皇宫,段悠答:因为天黑比较有气氛。段小明听后在风中凌乱了。 去参与夜游皇宫的只有段悠,段小明,祀微,还有神忆。剩下的被段悠拦截阻止,毕竟这是由没有任何根基的凡人转化为仙的一种上阶仙家的秘术,不能轻易外露。但是没有人阻止祀微,不是因为他强于在场的任何一位,而是因为他的一句话:“你们以为我会屑于这种术法吗?” 啊,他确实是不需要了,要是他想要成仙早就飞升了,也不会拖到现在。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宁愿祀微别在跟着她了。 再一次见到杨广时他身上的帝王龙气已经渐渐减弱,这意味着他的帝王生涯快到了尽头。段悠不再忌惮他身上那只有气无力的病龙,直接向前说道:“我来取回属于我落神一族的东西了,谢谢你那么多年替我保管啊。” “你以为我会让你带走神女吗?”虽然纵欲于美酒女色已久,但杨广还是没有改变他那阴鸷的眼神。“我到处收罗奇人异士就是等你来的这一天。” 声落,然后走出几个衣着不一年龄不同的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年纪极轻人看上去十分的儒雅俊秀,有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 段悠看到这人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却又想不起来。 “妖孽,你们祸害百姓也就罢了,还夜闯皇宫欲要加害我皇,其罪人人得而诛之!念你还年幼,就自行了断了吧。”一个白胡子老道一身的仙风道骨,看上很权威的样子。 段悠听后嗤之以鼻,她那会儿在打听回家路的时候见过比他们更有权威更加厉害的道士和尚了,这几个实在算不上普。不过她还是很奇怪,那些曾经和她有过交情的老和尚和老道士为什么没被招来。难道是他们不愿意来被杨广咔嚓了吗? 老道士见段悠只是看着皇上,没有理会他,不禁怒从中来,大喝一声:“放肆,竟敢小觑老夫!”说着竟双手结印,嘴里念着咒术,欲要攻击段悠。 神忆只是嗤笑了一声,那老头子就一下子瘫软在地。 众人见此大惊,纷纷亮出法宝。但那个年轻人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 段悠终于把粘在杨广身上的转到他的身上,好奇的问道:“他们都要动手了,你为什么还不准备呢?” “你不记得我了吗?”儒雅青年只是安静的开口,眉眼间有着淡淡的忧郁。“那一次溪涧戏水,我还记得你。” “溪间戏水?”段悠歪着头努力回想着,好像是有这一回事,但是那是很久之前的了。那时候落神村还是人们口中的世外桃源,繁花绿柳,莺歌鸟语。但是自从上舞姐姐的外甥也就是落神村的叛徒乐弦剩下的孩子文宇夕带回乐弦的骨灰后,落神村便遭遇了灭顶之灾,全村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了她一个。 难道他是宇文夕? “你是宇文夕?”段悠试探的问。 儒雅青年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沉郁的声音令人心下堵塞。“夕哥哥自从第二次去了落神村回来之后便身染恶疾,离世已久。我是他的弟弟宇文青云,那是我第一次和夕哥哥去落神村一次,可没想到这也是最后一次。” “哎?”段悠惊奇,她记起来了,原来他就是当时跟在宇文夕旁边那个小正太啊。但是她还记得他当时走的是意气风发英俊潇洒的路线,为什么现在换成了儒雅忧郁的伤感路线?难道是男大十八变?啊,人果然是一种善变的生物。 “宇文青云,还和这妖孽说什么,难不成你和她是一伙的!”那个拿着拂尘的老尼姑顶着一张僵尸脸,凶神恶煞的说道。 段悠看着那个老尼姑,冷不丁想起了那个变态的灭绝师太。尼姑平时都是和尼姑在一起生活的,连庵里织网的蜘蛛都是母的,难怪会变态啊,这不奇怪,真的不奇怪。 段悠同情的看了老尼姑一眼,怜悯的问道:“师太啊,您的法号是不是灭绝啊?” 老尼姑顿时两眼燃起熊熊大火,大斥道:“妖孽!你竟敢侮辱本派的开山祖师,我饶不了你!” 耶?她怎么又侮辱她的开山祖师了?难道她的开山祖师是叫灭绝? 段悠不知道,在老尼姑的心理,妖孽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一种罪恶。 “少废话,纳命来!”又一个老和尚咆哮道,然后除了宇文青云之外,其他人都攻向段悠他们。 而段悠只是很无辜的看着段小明,后者则笑吟吟的看着被祀微和神忆二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摆平了那些人。 杨广一脸戾气,大怒道:“没用的东西!宇文青云,你还不快上去剿灭了这些妖孽!” 宇文青云只是摇了摇头,话语里尽是悲悯。“您没看出来吗,即使我是大罗神仙也帮不了您,更何况里面还有一个真正的神仙?”说完便不再理会杨广,独自离开。 “皇上啊,我可以取回寒玉棺了吗?”段悠一脸天真的问道。 杨广不甘瞪着段悠,脸上尽是狂暴。 “算了,没有你我们也能找到。”段悠无所谓的耸耸肩,无奈道。然后她又用一种无限期望闪闪发光的眼神看着段小明,期待的说:“哥哥,你有通天的本事,能帮得了我吧?” 段小明用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这种事是要靠RP的,这要看你的RP了。” “这样啊。” 于是就这样,段悠他们抛下了暴怒的杨广,去找神女。 不多时,段悠他们就出现在了一个地下宫殿里。段悠看着金碧辉煌的地下宫殿,里面尽是羞奇珍宝,金玉翡翠。此时,她不得不感叹:神女的尸体竟然这么值钱啊,不管谁都会把她和这些宝贝放在一起。 地下宫殿不知道是因为寒玉棺散发出来的寒意还是宫殿本身就是如此阴寒,段悠一进去就牙齿打架,她感觉到皮肤上扫来阵阵阴风,鸡皮疙瘩便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惹得她不自在地搓了搓手臂。 “冷吗?”祀微温和的气息慢慢包裹着她。阴寒的气息慢慢自她身上散开。 祀微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按道理说神女在的地方应该不会有阴气,但是这里的阴气胜过了他见过的其他地方,是妖魔霸占的最佳地域。可是除了在其他宫殿内的几个厉鬼,这个地方一点妖气也没有。不仅是妖气,连属于神女该有的仙气也不见分毫。 段悠知道祀微又帮了她一次,她只是用小心翼翼的语气说着谢谢,然后就走到寒玉棺前。寒玉棺还是没有什么没变化,剔透如晶冰的棺盖映出不清晰的面容,不知道是她的脸还是神女的脸,模模糊糊,朦朦胧胧。即使隔着棺盖,那一种风华艳丽的感觉还是没有消除。 鬼使神差般,她伸出了如青葱一样的手指轻轻抚触着冰寒的棺面,寒意慢慢的由她的手指渗入,然后蔓延至全身。她的表情很冷漠,好像天上那些无欲无求的上仙,剔除了所有属于人的感情。 段小明看到这样的情况就知道出问题了,立刻喊道:“段悠,你在干什么,快回来!” 像是被惊醒了一般,段悠想要回头,但手上却一阵蛰痛。 血,慢慢的从她的手指滴下,蜿蜒的在棺面上伸展,然后晕开来。殷红的轨迹带着散开的淡色,像是一朵妖冶异常却又纯洁神圣的彼岸花。 血慢慢渗进棺内,就连棺壁也显现出丝丝缕缕的红。 看着那诡异的寒玉棺,段悠的意识慢慢模糊,然后身体像是被抽离了所有力气,一软,倒在了地上。她最后只在耳边听见段小明惊慌的喊叫,神忆的失措声,以及祀微的慌乱。 是仙还是妖(三) 她在迷迷糊糊中看见有几个侍女模样的小姑娘在自己面前又来走去又走去走来,而且还整天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讨论些什么。 “姐姐,这就是神女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柔弱娇嫩的声音甜的好似可以挤出水来。 “嘘,小声点,别冲撞了神女大人。听说神女大人是天上的上仙,你没看见咱们殿里的那个上仙吗,整天冰着张脸,一看就知道上仙都是脾气不好的。”又有一个听起来较大的侍女训斥道。 “啊!可是她现在呆在寒玉棺里,应该不会听得到吧?” “谁知道呢……” 然后她们又低声谈论了几句,最后步伐轻盈的离开了。 神女?上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模模糊糊,然后又沉沉的睡了下去。 “你说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要说你是神女为什么你又把段悠弄成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一个很是眼熟的人端坐在一旁,白衫锦袍,举止不算的有礼温雅。 “喂喂,虽然寒玉棺上有稍稍有显示出我们回家的线索,但是你把段悠弄成了植物人,我们还怎么回去啊?啊,对不起,我忘了你不可能回答得了我的问题。”这个男人还是喋喋不休的抱怨着。 她虽然很努力的在听他抱怨,但她还是抵抗不住倦意,所以不得不在这扰人的声音中朦朦胧胧的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都已经忘记时间的流逝,分不清今天昨日。有很多的人来到这里,见过的没见过的,眼熟的陌生的,总之很多人。而她总是在昏睡与半梦半醒中徘徊,脑袋里渐渐记得这些人的面孔。 这一日,来了一个很漂亮又很邪肆的少年,一头漂亮的纯黑色长发像一匹漂亮华贵的黑色锦缎倾泻下来,秀美又邪肆的脸型线条优美流畅,一双眼睛极为魔魅,眉角矜持的上扬着。 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出现在这里。虽然平时也有很多眼生人来,但是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让她心里产生一种怪异又别扭的感觉,这好像是一种把他扒光了然后完全裸.露在她面前一样。真的很怪异,很别扭。 “虽然段悠那小孩很白痴很让人火大,而且还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脾气不好,欺软怕硬,还有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嗜好,但是她这样子要死不活的躺在床上,我的生活好像少了很多乐趣啊……我想这事情应该是你弄出来的吧,既然你有办法将她弄成那样,也应该有办法将她弄醒,否则,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也都会把你从寒玉棺中拖出来然后慢慢鞭尸。”邪肆少年慢慢走到寒玉棺前,低声说道:“我兀束说到做到!” 话一说完他就一掌拍在棺面上,震得她难受。 他的手掌离开后,极细却又清脆的“咔嚓”声便从寒玉棺中响起,寒玉棺上那血红的丝路慢慢裂开,那棺面上有如彼岸花已经泛黑的血缓缓渗入棺内,隐去。 兀束不禁困惑,他不会一掌便把这寒玉棺拍碎了吧?思及此,他起身驱前,俯身细细端详。 端详了许久,寒玉棺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他不耐,欲要离去。但是在转身的一瞬间,一阵清脆的玉碎声响起,他不禁又讶然回头,仔细瞧着。 寒玉棺顺着血红的丝路慢慢裂开,伴着阵阵的玉碎之声,寒玉棺在他面前瞬间化为粉末,纷纷扬扬的飘在空中。原本只是隔着棺壁朦胧看见的少女下一秒清晰地映入眼中――晶莹的玉屑在悄悄倾漏的月辉下闪烁着华美的光泽,少女的的肌肤白若美玉润若凝脂,发如香墨,姿容艳丽。娇怯的薄唇带着点蔷薇的苍白病态,面容虽美也是脆弱的惨白。 兀束在少女跌入地面前的一秒将她抱入怀中,冰凉的触感掠过他的心房。心,微动。 抱着冰凉的身体,兀束有些怀疑自己抱着的到底是不是一具尸体。心念一动,他不禁伸手到她的鼻前去探一下她是有气息。微微清凉的气息轻轻拂过他洁白修长手指,他不由得松下一口气。开玩笑,这要是一具尸体,他上哪儿去再找个寒玉棺来保存尸体啊,而且保存不好烂掉了怎么办啊?他可不想把段悠最后的希望也毁掉。 低头看着怀中的少女,他看见少女那如蝶翼般美好的睫毛颤了颤,然后慢慢睁开双眼。 那是一双猩红且带着煞气的美丽眼眸。 她在看见兀束时脑中一阵晕眩,很多的画面都涌进了她的脑中,然后恍惚了一下。苍白的薄唇轻轻颤动着。 他听见了她那颤动的白唇里逸出极轻极轻的滴水之声,不甚清晰地辨出那声音的意思,像是在唤着什么人。 “小豺……”滴水之声慢慢平复,然后了无动静。 抱着少女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愕然的看着怀中沉睡不醒的少女,心中激起万丈波涛。而后定了定神,毅然的抱着她离开了玉华一地的殿室。 寂寞的殿室中,月辉依旧倾泻,可清风却送来一阵阵令人心焦的响动:“快!快点去找祀微大人,小姐不行了!” 黑暗中,点点火光不住抖动。 这是毁灭,还是重生? “如果我要成仙,你会如何?” “即使你要成仙,我也不会放手。” “那么,我就成仙吧。” 是仙还是妖(四) 又是繁花绿柳的四月,蝶戏花间,蜻蜓点水,杨柳依依,绿树成荫。真真是“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盛一院香”。 只可惜鹦哥哀怨地神情把一院的美景破坏殆尽,繁花绿柳在它眼中也变成了残花败柳。它扑棱棱的飞到葡萄架上,继续用着哀怨地眼神睇着在片片树荫下缓慢移动的艳丽少女。 话说回来,当初主人说要成仙的时候它还很好奇没有任何修炼根基的人要成仙会不会出问题。果然啊,她出去时是竖着的,回来的时候是横着的。 当时祀微大人和神忆大神两个表情凝重的带着她回来,而怀里的人儿却面色灰白形如死去。那时候它真的是吓到了,如果主人真的嗝屁了,那他们会不会要它以身殉主啊?但是它大好的青春还没挥霍完,它还不想死啊啊啊啊!!! 就这样,它也面如死灰的看着他们全力救回濒死的主人,并且用以前所没有的诚心虔诚的祈祷满天神佛别那么快收了她。虽然它的主人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而且性格恶劣品行低下,还兼白目小气以欺负它为乐,但是她死了它活的也不会好,不仅活的不好,就连它活不活得了还是一个问题,所以,它得出结论:与性命相比,只是受她一点点欺负又算得了什么呢? 最后漫天的神佛终于听到它的祈祷,它的主人没有那么快被收去。于是,它泪流满面了的迎来了它生的希望,因为大神和大人们把她救回来了,或许连阎王爷也害怕她会到地府捣乱。但可能是神佛们听到了它心中真实的想法,决定买一送一的顺带解决了她危害人间的问题,只留下一口气躺床上,这样既符合了它不让她死的要求,也赢得了解救天下苍生的美誉,多好的事啊。 虽然这样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没问题,但是这只是她没问题,而不是它。它还是在主人没有欺负它的时候被欺负了,欺负它的不仅包括主人的哥哥,还包括了那只坏心可恶的竹妖以及突然冒出来的看上去是不良少年的兀束大人,还有......总之就是很多。 呜呜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 后来那一晚听说主人快不行的时候它以为世界都要毁灭了,它也要完蛋了。但是当兀束大人抱着神女大人回来的时候它眼中又燃起了生命的火花!谁不知道啊!兀束大人原来和祀微大人有仇,但是兀束大人莫名其妙的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说是也要帮主人,就当是报当年的救命之恩。神奇的是,祀微大人竟然也不反对,不知道是因为他对自己太过自信还是对主人过于担忧,总之就是答应了下来。而兀束大人也不负众望的在主人快断气的时候准时出现,这是多么令人振奋的事情啊! 但是兀束大人当时只是拧着眉头缓缓说道:“慢慢看着她断气,她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是一般的严肃。 到最后,主人终于断气了,可是她看上去还是没有要复活的迹象。祀微大人当时差点就暴走了,差点没把主人屋里所有会喘气的东西拍死。 但是老天爷没有忘记它鹦哥,当神女睁开眼睛用清灵动听的声音低低的唤着祀微大人时,大人竟然奇迹般的收回所有怒气,急急的的走到神女身边。 而它当时就被神女那双猩红且充满戾气的美丽眼睛煞到了。美人果然不是它可以消受得起的。人家都说美人会暗送秋波,但是它一看到那个艳若桃李的神女浑身的毛就都竖起来,两只爪子不住的打颤。 两天之后,它才得到消息,原来那个令它浑身发秫的神女竟然是它的主人!这简直是一道惊雷劈下,雷得它好久,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神忆大神检查了一下,只是困惑的看着主人然后告诉大家主人原来的身体已经死了,而她的魂魄却一丝一缕的进入神女的身体里面,占有了神女的身体。换个通俗点的说法,就是主人已经成为神女了。这让它无比郁闷。这样也行?换身体跟换衣服似的,真是快捷简单的成仙捷径啊。但是,它总还是觉得她那双眼睛邪乎的很,一点都没有仙人该有的圣洁慈悲,而且还带着煞气和戾气,这么看反倒觉得她是个妖怪。 它站在葡萄架子上没多久,忽然身上所有的毛都莫名的竖了起来。然后,它不得不苦命的把脑袋一格一格转过去,不是很意外的发现了它的主人在用她那双可怕的眼睛看着它。 “主人,您有什么吩咐吗?”鹦哥抖抖抖地颤声问道。 她只是摇摇头,然后对着坐在葡萄架下的段小明细声道:“水。” 鹦哥又看着那个一脸劳碌命的苦命二号端着竹几上的菊花茶走过去。 哎......鹦哥仰天长叹,他们真是劳碌命啊,知己不愧是知己,连遭遇待遇都和它差不多。 段悠刚醒的那会儿连话都说不清楚,而现在半月过去了,她勉强能把话说明白。但是这身体放了不知道几千年了,连骨髓估计都在寒玉棺里冻坏了,更别说其他的零件了,所以她现在不得不很努力的调试身体。 段小明端着瓷杯快步走到她面前,然后段悠就就这他的手,慢慢的低下头喝下杯子里的菊花茶,喝完后又慢慢的抬起头,示意段小明让开。段小明在没有得到她任何的询问后一脸伤心的走回去。 兀束看着她在绿荫下慢慢行走,那速度发指到令他几乎以为她是静止的。以这样的速度,就是到天黑也不一定走的完这才百来步的距离,这让他忍不住想要把她抱到目的地,免得看着使人把所有耐性都磨光。 段悠还是慢慢慢的走着,她一身红艳到诡异的十二层纱衣在夏风中飘逸着,最外的三层上还用更深颜色的红线绣着朵朵莲花,虽然衣服看着是诡异了点,但是深红色和她现今的容貌气质都是相当的搭配,这衣裳穿在她身上令她本已艳丽的面容更加的炫目。虽然十二层纱衣听着是挺恐怖的,但是好在这纱衣的料子极轻极薄,看上去很是轻盈剔透,女子穿上去看起来更加的赏心悦目。 虽然现在已到夏季,但是风一吹过,段悠还是觉得一股子寒气渗的身体直发凉,或许真的是寒玉棺里呆久了有点不适应。 祀微也只是慢慢慢的陪着她,没有干预她的任何举动。这些天来他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他没有说出在她沉睡不醒时的焦躁不安,也没有说出为了她他连兀束叛离九芒峰的事情都可以原谅只是为了那毫不实际的一点点希望。他,真的不想失去她。如果真的有她要离开的那一天,他会毫不犹豫不惜任何代价的困住她,让她永远留在他身边。 经过一次死别,他的妖怪天性已经没有任何遮拦的显现出来,而侵占,只是开始。 而段悠则一直在调试自己的新身体,对于祀微和她的问题就暂且抛到一边。她的面容或许是在寒玉棺里冻了几千年冻坏了,以至于她的表情冰冷死板,连神忆这个万年冰山脸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小妹啊,你在那里挪动了一个早上累了没?要不要过来休息下?”段小明看着那挪动速度连蜗牛都要发指的段悠关心问道。 段悠慢慢慢的仰起头,看着火辣辣的太阳,又慢慢慢的看向段小明,吐气如兰的说了一个字:“好。” 段小明泪流满面,终于啊,终于和他说句话了,虽然那句话只有一个字。但是他还是无比激动无比欣喜啊!要知道,自从自家的小妹变成这样后,她说话的简洁程度已经进化升级又加强,要让她开口说句话要比让鹦哥不拍马屁还要难。啊!他的付出终于被她看在眼里了,她终于明白自家哥哥其实是非常关爱她的了!吾家之女终于长大了…… 段小明还沉浸在自己的感叹中,而祀微早已先一步走到段悠跟前将她抱回到葡萄架下的躺椅上。 当段小明回过神时,段悠已经稳稳当当的躺在椅子上了。他不由得哀叹一声,悲愤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家小妹好不容易和我说句话啊!” 段悠没有理会悲愤欲绝的段小明,只是冷着脸用动听的声音很别扭的对着笑若暖春的祀微说道:“男、” 嗯?段小明疑惑。 “女、”段悠很努力地说,“授、” “她想说,男女授受不亲。”段小明理解,然后说出来。 段悠很缓慢的点头,接着又说道:“不、” “她想说‘不好’,”段小明接着说,摸摸下巴,“完整的意思是‘男女授受不亲,这样不好。’” 兀束在一旁看着段悠,似笑非笑的说着:“这样确实不好,会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 祀微没有理会兀束那别有深意的话,只是温情的看着段悠,浅笑道:“如果你介意这些,那么,我就按照凡人的礼节,向你提亲。” “......” 兀束还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但是眼里却没有了原来玩世不恭的神色,而段小明则直接当场当机。 段悠只是看了他很久,然后用缓慢的语调一字一顿说道:“不、好。” 祀微收起了如春风拂晓般的笑容,他只是安静地看着她,不安的问道:“为什么?”不等段悠张口,他又说道:“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段小明只是仰天长叹一声,他缓缓地替段悠回答道:“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们。”他轻轻敛起袖子抚了抚段悠的青丝,像是思考着什么。 兀束看着平日里淡雅平和犹如谪仙的祀微,不禁觉得有些怜悯。 又叹一声,段小明就不声不响的抱着段悠离开,独留下兀束和祀微还有鹦哥在葡萄架下。 你最大的错便是你做的太对了。 是仙还是妖(五) 微风和煦,迎面吹来还带着点蔷薇的甜腻味道。伴着阵阵花香,低沉略带点清朗的男声轻轻跟着和风拂过。 “身体调试了三月有余,现在比较好用一点了吧?” 依旧是诡异艳红的十二层纱衣,但外面绣的却已不是莲花而是朵朵绽放的蔷薇。“比较好,但是还是有点僵硬。”滴水入泉的灵净声音缓慢的回应着。 “那就再调试两个月吧。”俊朗男子一身白衫锦袍,一脸温和的说道。 “嗯。”艳丽少女轻轻应了一声,继而又缓缓道:“找到回去的线索了吗?” “有一点,怎么说呢……”白衫锦袍的俊朗男子皱眉,“那时候,就是十年前你被寒玉棺伤到的那个时候,你的血流到了玉棺上血染尽后,我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嗯?怎么说”少女睁大着那双煞气十足的血红烟波大眼。语调虽然缓慢,但仍旧含着好奇活泼的语气。 白衫男子沉吟了半响,说道:“那里有极端变态的文字提示,上面不仅有简体中文,还夹杂着英文,要是换个英语文盲来绝对看不懂。” “这么奇特?这寒玉棺到底上面来头啊,难道它也是穿越来的?中英文夹杂,搁在这儿要不是穿越且文化素质高的,估计其他人都看不懂。”红衣少女托着腮思考着,“上面写了什么?” 白衫青年一脸崩溃,“Doyouwanttogobackhome?(你想回家吗?)如果你想,please(请)找星见。” “……”的确是……很崩溃啊……这话杂乱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星见是什么?是人名还是职业名称啊?”红衣少女,也就是段悠,她开始思考星见的问题。按照她那么多年看过的小说漫画经验来看,星见貌似是以预言师之类为职业的人的称呼。 “不知道,这话出现没几分钟就消失了。”段小明无辜的说。 “这样啊……星见……”段悠语调悠长,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末了她又问道:“你说着寒玉棺是什么人弄的呢?他怎么会知道会有穿越人来啊?” “天知道。” “算了,不想了,既然这样的剧情被我遇到了,那接下来不管怎样我应该都会遇到传说中的星见顺应剧情发展。”段悠无所谓的说道。 还真是不一般的乐观啊......“既然要遇见星见,那我们是不是应该离开这里了,要不然怎么进行命运的相遇啊?”段悠又说道。 段小明满脸黑线。“你确定要离开了吗?但是这里的问题还没解决,你要怎么办?” “清蒸、水煮、红烧、凉拌,随便挑随便选,看你喜欢怎么弄了。”段悠很不负责任的把问题留给了苦命的段小明。 “为什么你是我妹妹啊,为什么我会那么傻的帮你揽下烂摊子啊,明明你已经不是LOLI了为什么那个LOLI控还不放过你啊!”段小明望天哀叹。 是的,段悠虽然已经脱胎换骨了,但是说也奇怪,神女的身体竟然和她在现代时的十五岁极其的相似,怪不得她会在第一次看见寒玉棺时对棺内的神女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自己的相貌,自己最清楚不过了,怎能不熟悉? 此时的她脸上写着的已经不是LOLI,而是妖孽!一点仙家的气韵也没有,真让人怀疑这个名为神女的身体到底是不是神仙。 不理会一脸悲催的段小明,她自言自语道:“十年已经过去了……现在那些孩子也都应该长大了吧?”语言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怅然。 “嗯?嗯。”段小明听到了她的话,接道:“杨广已经死了,听说现在都打成一锅粥了,李渊现在到处让他儿子帮他打天下,当时的小p孩估计现在已经变成威风凛凛的将军了。”段小明颇有感慨。 “我忽然很想再去看看他们啊……过两天就去吧。”段悠继续怅然。 “现在的世道很乱的说,你的身体又没调试好,这样太危险了。”段小明虽然这样说,但是话里却没有反对的意思。 “有你在不是吗?你应该是有点能力保护我的吧。虽然我一直没有问你,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知道啊。”段悠调过头去,认真的用忧郁的口气说道。。 “行了,去就去吧,别在那张冰冷的脸上用这么忧郁的口气说话,我难受。”虽然神女的容貌很冷艳,但是一想到那壳子里装的是段悠那完全脱线的灵魂,他的鸡皮疙瘩就争先恐后的冒出来。用句她的话来说,她是一乐观向上的四有青年,不适合走文艺路线。 “那么,就我们两个人去吧。” “你难道还想做有辱门风的暧昧事情吗?” “这也叫有辱门风吗?” “老妈啊!我对不起你啊!我没教好小妹啊……” “……” 是仙还是妖(六) 段小明就这样带着段悠在没有告知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了九芒峰,但他们没有告诉别人不代表别人不知道。祀微只是站在峰顶平静的看着他们渐渐远去变小的身影,眼里微微流露出愁郁。 “马鹿,你跟着他们吧,记得把他们所有的事都传回来。”祀微轻语,话语里没有一丝感情。 一定是那个神女勾引他家的祀微大人,要不然淡于女色的大人怎么会叫他这样做!一定是这样的!真是太可恶了!!竟然勾引我们家大人!!! 马鹿心理活动很丰富,但是最后,他还是不得不拉着一张满是苦瓜的脸哀怨道:“是……” 大人的命令就是一切。这是他入九芒峰的誓言。虽然,他还是对神女有很大的不满。 马鹿的身形刚消失,羞怯如邻家小妹的声音便自身后响起,“她还是走了吗?” 祀微回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已经找到神麒了?” “是找到了,但是和我想象的不一样,他为什么会这样。”离羞怯的语调里满是担忧。 “命理自有其轨迹,他知道的太多了,却还是做了不该做的事,自然是招了天谴,他不愿见你也是怕你受不住。”祀微还是那淡如止水的表情。 “星见本就是如此,他只不过是顺应天的安排,为何还会受天谴!”离轻柔的语调忽然动荡起来。 “你还不知道吗?你原本就应该死了,但是现在还活着。”祀微只是扔下这句话,离去。 你原本就应该死了,但是现在还活着。 晶莹的水滴自上而下落于地面,泥土迅速吸干那如最干净泉水般的水滴。然后一滴,两滴,三滴…… 竟是如此,原来是他害了他…… 如果他当时死去,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抬起眼,他看着已经消失了身影的二人,泪水又朦胧了双眼。 段悠和段小明兄妹二人慢慢悠悠的一路走走停停,段小明买了辆马车,又给段悠买了顶纱帽。以现在段悠的相貌,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那就不是回头率的问题了。 段悠轻轻地撩起马车上那个小窗口的帘子,尽管在车里也带着纱帽,但是她还是觉察到路上到处都弥漫着战争的气息。路上到处都是躲避战乱投奔亲属的难民,面黄肌瘦枯瘦如柴就是大部分人的外貌特征,而少部分稍稍好一点的也只是衣着破旧,看上去比较整洁。当然,那些有钱人家投奔亲属或迁离旧居的除外,他们在搬家的时候也是有请护卫护着的,要不然早被抢了不知几百次了。 段小明也不知道从哪里招来一些人护送着他们,段悠有一次走下马车时不小心被强风刮掉了纱帽露出了面容,他们虽然有短暂的惊异却也不好奇不多话。 “这些人真可怜啊,不管是什么时候,改朝换代苦的还是基层的老百姓啊。”段悠与有戚戚焉。 “拜托,不要再用这样的语调说话,我真的很难受啊!”段小明在风中凌乱。 用那没有任何表情的漂亮脸蛋瞥了一眼,段悠和认真的继续说道:“哥哥,我忽然发现其实我还是可以有一点文艺细胞的,你为什么总是打击我要走向文艺事业的道路呢?” 段小明听后如魔又似幻。他想撞墙啊! “公子,已经到了。”领头的那个护卫在外面干脆利落的说道。 “嗯。”段小明停止了他的如魔似幻,然后一副伪优雅的从容下车,他又示意让人去敲门。 段悠稍稍拈起窗帘,从帘缝中望去。只见这是一个不大的门,看上去会让人觉得只是一户平常人家的宅院。 其中的一个护卫用手掌拍了门三下,停了一会儿又继续拍三下,然后便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类似于老年人的慈祥声音。“来啦来啦,别急啊。” 门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慈眉善目胡须大把的老头。 “卫叔,把门全打开了吧,我们要把马车赶进去。”段悠看见小明哥哥很客气的朝着老头说道。 卫叔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然后把大门打开到最大。 领头的那个护卫朝着剩下的几个护卫点点头,然后就卸下马匹把马赶进院子里然后几个人便抬起马车跨过门槛进到院子里。 步止,车落。 段小明走到车旁,缓声说道:“下来吧。”说完还不忘伸手要扶她下来。早有小厮从一旁拿过踩凳放在车下,段悠慢慢的扶着段小明的手踩着凳子下来,看上去一副贵族小姐的优雅。但是在段悠心里早就已经笑翻了,并在心里感慨原来她也有做伪淑女的天赋。 “房间早就打理好了,就等着公子您和小姐回来。”那个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头说道。 段悠看了看那个老头猜测:这老头不仅是门卫,而且还是管家。 段悠还带着纱帽,虽然面容模糊不清但还是让人有惊艳的感觉。 “小姐怕生,我先带她下去休息,你们先去客厅里休息会儿吧。”段小明微笑着说完便牵着段悠离开了。 “公子此次回来是有什么要事吗?”卫叔一脸慈笑的问护卫首领。 护卫首领只是摇了摇头。 “那位小姐又是怎么回事儿?”老头还是不死心,笑眯眯地问道。 “卫老,我劝您还是别管那么多的事儿,公子自有打算。”护卫首领正色道。他在路上时当然也看到了小姐的面容,虽然是绝色,但那猩红的美眸和一股子的煞气已经盖过了她的美貌。公子不是常人,这他们已经知道。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位小姐也不是常人。这事还是少管为妙。 段小明找到了房间,他牵着段悠的手慢慢的走进去坐下,然后给段悠倒了杯茶。 “你不会也掉进俗套里了吧?”段悠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慢慢说道:“这是你的非法组织?” 段小明一脸黑线。非法组织,他还地下党呢! “我也掉进俗套里了,谁叫我们都是俗人呢?哎……”段小明很坦诚的和段悠汇报他的工作和职业以及现在事业的状况,“我就是那个传说中白教的教主。” “白教?邪教组织?”段悠再问。 “邪教组织是世人不接受新鲜事物以及思想才冠以的名号,向你保证,这是个积极向上健康发展的社会组织。”段小明一脸的诚恳。 这回换段悠痛心疾首,“小明哥哥啊,你忘记老爸曾经怎么教育过我们的吗?他总是反反复复复复反反的强调,不要拉帮结派,不能做反人民反国家的事情,不能做坏小孩……” 段小明看着那张很冰冷的脸说出这样的话来觉得实在是怪异,他哭笑不得,欲要反驳:“我没有……” 反驳无效,因为段悠又哀叹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老爸啊,我对不起你啊!你曾经遥我好好监督小明哥哥,让他不要误入歧途,但是我没能好好遵照您的吩咐让他做了败坏家门名声的事,我对不起你啊……” 段悠继续悔恨无限,“小明哥哥啊,我实在是不应该放任你自生自灭,哦,不对,应该是放任你自由发展的,你看现在,长歪了吧。啊!我有罪啊……” “……” 段小明黑线,他怀疑他的小妹到底是不是老爸老妈一时好玩捡回家的,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 是仙还是妖(七) “大人,神女在凡间落脚了。”马鹿拉着一张苦瓜脸回报道,“是白教众多分堂之一,段公子便是白教教主。” 祀微只是细细听着,但心中还是有一些不对劲。白教他也听说过,但是他以为这只是凡人的事情,没有往心里去,但是这次……段小明能遮盖魂线的气息,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你继续跟着他们吧。”祀微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命令。 “是……”马鹿很是委屈的应道。他堂堂九芒峰的大妖怪,祀微大人的臂膀,竟然要去做这种小事,说出去真是有损他的英明伟大的形象啊。哎…… 悠,即使你已经和我殊途,我也不会放开你。 人间。 段悠和段小明两人打听到了李家小孩的动向,当即决定去找小P孩们。 “公子,不用魏紫嫣红跟这么?”段悠看着那个卫老头很是尽心尽力的问道。 “不用了,以后我不在的话就让她们安排教中的事物。”段小明无所谓的笑了笑,“先让无影们跟着吧。” 卫老头点点头。 段悠看着转身过来的段小明,面前的轻纱遮住了她的视线,朦朦胧胧,隐隐约约。“走了吗?” “嗯。” 马车一路向西,段小明打听到李世民患了不知名的恶疾,来势汹汹,把他*回了幕后,李渊不得不把他召回去养病,让自己手底下的其他大将出去打仗。 车行了一月有余,终于到了长安。 段小明又找了在长安分堂的堂主,安排落脚处,毕竟现在世道太乱,就连很多茶楼客栈都不愿意继续经营下去,关门种田去了。 与上次的平常院落不同,这次段小明那个白教的分堂很张扬,生怕别人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似的。段悠抬起头,隐约的看着门顶上的牌匾,冷漠的脸蛋因为嘴角不停地抽搐而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牌匾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让她有种想要把段小明往死里打的冲动。牌匾两端挂着绢花,中间就是那三个字:怡红院。 白日里怡红院的大门时关着的,段小明叫人把马车赶到后门去。依旧是很规律的三声敲门声,然后便有一个小丫头打开了门。像先前一样,段悠是被人抬着进门的。小丫头见车进了门赶紧的就关上了后门,急急得到下去了。 “这是你的分堂?”段悠握拳。 段小明因为纱帽的缘故没有看清她的表情,就算是看到了他也知道她还是那一百零一号的表情,面无表情。他听得出段悠话里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别生气别生气,我等下再和你解释......” “哎哟,是哪儿的风把公子吹来了,叶娘真是惶恐。”一道尖细一听就是老鸨的标志性声音响起,绝对不会让人不知道。 隔着轻纱,段悠看到了个穿着打扮都很有品位很高雅的秀美女子施施然走过来,手里还摇了把轻纱宫扇。 传说中的老鸨就是这样的?段悠隔着轻纱打量那个叶娘。声音虽然很像,但是她的仪容举止却和一个优雅贵妇无异。 “公子,也不介绍介绍这位小姐,还怕叶娘抢去不成?”叶娘雅笑着问段小明,但是目光却从看到段悠后就一直粘着没离开过。叶娘细细的打量着段悠,还时不时的点一下头。瞧瞧瞧瞧,这气质,这身段,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到这小姐艳丽不凡,美若天仙。就算头牌绣柔也比不过啊。 “叶娘还是这么美丽动人啊,这位是我的妹妹,这几天我们就先住在这儿,你做你们的事,我们不会干扰的。”段小明抽出折扇“唰”的打开,优雅地笑着,一身白衫衬得他是风流倜傥。 段悠看着他,那种想要把他打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念头愈发的强烈。 “段小姐啊,您以后叫奴家叶娘就行了,以后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千万别客气。”叶娘勾起老鸨式的笑容,看着段悠像是一只猫看着一条鱼。 段悠被她笑得头皮发麻,不得不点点头表示应下了。 叶娘终于把垂涎的目光挪开,她斜了一眼段小明,嗔道:“您也不怕段小姐在这儿被狼叼了去?” “有叶娘在,段某自是不怕。”段小明还是那一副伪君子的模样,“谁都信不过,我还信不过叶娘么?” 叶娘用宫扇遮住脸,“咯咯咯”的笑起来,“还是公子说话中听,就冲着这句话,叶娘也会把那些狼崽子打出去。” “那就多谢叶娘了。”段小明又伪君子的作了个揖。 “公子这礼叶娘可受不起,”叶娘赶紧扶起某个伪君子,“公子尽管在这儿住下吧,有什么事儿奴家自会让人办。燕儿,赶紧带各位爷去休息。” 那个帮忙开门的小丫头匆匆走来,向段悠和段小明各道了个福,就带着段小明的无影卫去休息了。 叶娘也倾下腰道了个福,然后说道:“默荷楼叶娘还为您留着,现在便带二位去吧。” 段悠一直跟着叶娘东转西转,终于把他们带到一座种满荷花的院子。院子不是很大,荷塘也很小,但是一看上去别有一番风味。 叶娘把他们领进一座在外面挂着“默荷楼”的小楼里,然后说道:“二位先稍待片刻,奴家去吩咐下人端些茶水点心来。”说完又道了个福离开了。 叶娘走远之后,段悠便连纱帽也没摘下就一脚踩在了段小明的脚上。 段小明立刻疼的咧嘴,“不是说我会解释吗,你怎么又踩我?” 段悠,慢慢的摘下纱帽,缓缓说道:“怒踩你我难受,原本我还想把你打到生活不能自理的。” “我很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妹妹,我妹妹以前都是很贤淑诱人温柔害羞的。”段小明哀叹。 “那是你的错觉。”段悠面无表情的吐出话,然后又说道:“你可以解释了。” “哎……”段小明抚额,“这个怡红院呢是白教的分堂之一,叶娘就是分堂的堂主。” 段悠又踩了他一脚,继续面无表情的说道:“谁叫你说这个的,我想知道这件妓院为什么叫怡红院而不是迎春阁。” “这不是迎合妓院这个内涵的名字吗?绝对的简洁明了直奔主题,况且电视电影穿越小说里的妓院不都是叫这些名字吗?难不成你还想取个含蓄点的名字,花满楼?” 花满楼?请不要毁了花大侠的清白,况且这名字含蓄吗?段悠嘴角抽搐。 “算了,说正事,我们什么时候去见李世民?”段悠问。 “你想什么时候?”段小明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小铃铛,铃铛上系着根红色的丝带。 “我想快一点。”段悠自发的伸出手让段小明把铃铛系在她手上。 “快一点?你想今晚?”段小明仔细的把铃铛系在她手上,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段悠抽回手,晃了一下铃铛,盈翠的声音便由铃铛发了出来。“听说他病了,我想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段小明认真的看着铃铛,说道:“哎……你要是也能这么关心你老哥我就好了。话说,这铃铛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可以辟邪护体,当然最重要的是解开还缚在你身上的牵魂玲,你千万不要弄丢啊,丢了就没有了。” 段悠抬起手,红色的丝带系在嫩白如玉的手腕上,美得动人心魄。她也很认真的看着铃铛,问道:“人家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管用吗?” “不知道,用一下看看吧,反正也不会少一块肉。” “那就用用看了。”段悠叹。 入夜,月华如流水,澄澈清灵。 在一个偌大的府邸上,段小明带着段悠潜入府中一隅。 “咳咳,前方战事如何?”孱弱又不失气势的声音低沉响起。 段悠一愣,心下想道:不会那么巧的就到了小p孩的房间吧。 “公子,主公说您不可太过*劳,前方战事自有将军们处理。”一个貌似是小厮或书童的人回答道。 “此战乃事关百姓,怎能不管?” “公子,你要是真这么想,那就快好起来吧,好了又能上战场了。”小厮鼓励道。 “嗯,知道了,我会尽快好起来的,你先下去休息吧,夜也深了。”李世民让小厮下去了。 “是,公子也早点休息吧,别看书看的太晚。”小厮应道。 脚步声渐渐远去,屋内昏黄的光线还未熄灭。 段小明轻轻敲了一下窗子,然后便抱着段悠从窗外跳了进来。 李世民一惊,然后低斥道:“什么人!” 段悠慢慢地走近床前,缓声道:“二公子,不记得我了么?” 李世民听见那声音如清泉流水般动人,便不由认真看去。一身火红的纱衣在跳动不停烛光下显得异常的诡异,在那张艳丽的脸上嵌着猩红且充满煞气的美丽眼眸。这张脸,似曾相识。往旁边的人看去,他又不由得一愣。 白衫锦袍,依旧风流儒雅,俊朗无疑。李世民低声说道:“先生。” 段小明点点头,感叹的说道:“原来你还记得我啊。” “即使你整容了,那个猥琐的样子还是不会变的,所以谁都认得。”段悠当着李世民的面吐槽。 “段悠姐姐……原来你们都还在,我以为……” 是仙还是妖(八) “以为我们死了?这怎么可能!但凡穿越人士可以老死,悲催死,安乐死,穿回去再死,就是不可能意外死。”段悠顶着一张冷艳的脸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你们还是没有变啊,还是那么的让人……”李世民有点无奈又有点感慨。 “话说回啦,哥,你为什么有正门不进非要跳窗啊?”段悠没理正在感慨的李世民,突然问了一个无厘头的问题。 段小明很威风的也来了一句:“这样比较酷,而且穿越人士夜闯别人的宅院都是跳窗的说。” 事实证明,这两人脑袋又抽了。 李世民额角抽动,“你们来这里有事?”他可不想见自己屋里有两个人在讨论莫名其妙的事。 “没事,只是看你挂了没有。”段悠看了看他,继续说道:“事实证明,你还活的很好,活蹦乱跳的。” 李世民苦笑了一下,往日稚嫩的脸庞如今已变得俊朗非凡。“这恶疾来势汹汹,我已在床躺了三月有余,至今还未痊愈,不知前方战事如何了。” 段悠又仔细看了看,说道:“这是你学生,你应该有责任只好他吧?” “喂喂,你真当我是万能的啊!”段小明不满。 “你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你我是万万不能的。所以……”段悠用期待的口吻说道。 段小明黑线。 看着同样有着激动脸庞的少年,段小明最终还是唉声叹气的点头。“先声明啊,我只知道方法,但是管不管用就不管我的事了。还有,最终决定要不要帮他的是段悠你,因为要帮他是要放你的血的。” “为什么啊?”这次轮到段悠哀叹。 “因为你身上流着的不是凡人的血,凡人得到可以辟邪外加延年益寿,不放你的血难道放我的啊,我的血不像你的那么值钱。”段小明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 “放就放吧。”段悠看了一眼李世民那双期待的眼神,视死如归的说。 段小明从桌上拿过一只茶杯,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小匕首,然后慢慢的靠近段悠。“乖,这是你说要帮他的,放点血而已嘛。” 闭上眼睛,段悠伸出手,但是却抓成了拳头。 “不要怕,松手。”段小明有种磨刀霍霍向段悠的感觉。 段悠慢慢伸开手,段小明不失时机眼明手快的就是一刀,黑色的液体便从切口处涌出来。 段小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用杯子接过黑色的液体。 只有一滴,然后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段小明点点头,一滴已经足够了。他在那装了黑色液体的杯子里到了点茶水,黑色渐渐转淡,然后与茶水混为一色。 “完了?”段悠睁开眼睛看着完好无缺的手。 段小明把茶水递给李世民,然后奇怪的问了一句:“你没感觉?” 段悠看看手,又甩了一下,然后回答:“没有啊。” 段小明看着她若有所思。黑色的血,这不符合常理。黑色的血是仙家的禁忌之血,段悠附身的身体不是神女的吗?为什么会这样…… 李世民很信任他们的喝完混有黑色不明液体的茶水,然后问道:“先生,你们到底是何方神圣?” “神圣?你在开玩笑吗?”段悠看着段小明不可置信的说道,“他浑身上下哪有一点神圣的样子?” “那你们究竟是……” 段小明很是赞同段悠话的点点头,回答道:“其实呢,你只要养好病就行了,其他的呢就不用管那么多。” 段悠也点点头。 “那你们可否助我李家一臂之力?” “你这回一定是在开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打仗,打来打去死伤无数妻离子散就为了那个位子,我干嘛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啊。”段悠立即推掉。 “对不起,是我失礼了。”李世民苦笑了一下,“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段悠摇摇头,心叹道:真是打破沙锅问到底啊,到底是在战场与家斗里周旋多年,人是不可能不变的。 段小明刚想说什么,但是李世民却忽然用手抚着腹部,牙关紧咬,面部扭曲,冷汗直冒,就连手指也微微痉挛。 “这是怎么回事?”段悠看着痛苦的说不出话的段李世民,怪异的问道。 “很正常啊,他只是一个凡人,当然会承受不住你的血,况且你的血......又不寻常。”段小明犹犹豫豫,还是把最后那句话说了出来。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李世民痛苦的咬紧牙,难受的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他没有听清刚才他们在说什么。他很害怕,自己信任的人会加害他。父亲曾经教过他,身在其位,除了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他一直不认同扶父亲的话,但是…… 段悠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扭曲的十分难看,不由得同情心起,说道:“理论上我是神仙,但是实际还没检验*作过。你家先生虽然是我哥哥,但是他也只是一个凡人。你喝了我的血,你的身体接受不住就是现在这样了。” ……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少爷?”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很明显是离去了的那个小厮。 段悠和段小明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隐到一旁昏暗处。 “进、进来。”李世民看着隐去的二人,语气不稳的应道。 门被急急推开,那个小厮打扮的少年匆忙的走到李世民床边,唤道:“少爷你怎么了!” 李世民脸色煞白的躺在床上,汗水不住地从苍白的脸上流下来。 “少爷,你等着,我去叫大夫!”说完就跑到外面大喊大叫。 段悠和段小明面面相觑,然后又如来时从窗口跳出去,离开了这闹腾的院子。 李世民看着大开的窗,苍白的脸有了一丝的笑意。他们还是没变啊。 夜间的怡红院无疑是热闹非凡的。古代嘛,夜间也只有这点娱乐节目了。哎……怡红院啊…… 段悠他们又是从后门回去的,如果从前门进,说不定叶娘就得真的那扫帚把那些狼打出去了。 一回到默荷楼,一直安排在楼里叶娘的专用小丫头就积极地端上茶水点心,然后又问了还需要什么东西。段悠虽然有指使人干活的习惯,但那仅限于指使段小明和一些非人类,她可还没指使过和她一般大的小姑娘。她看着跑前跑后的小丫头心里很有负罪感,这算不算是使用未成年的童工? 当忙完了之后,段小明让小丫头先离开。小丫头也很懂事的离开,因为她懂得,有一些事不是外人能听的。 “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比如说头晕啊,气短啊,胸闷啊……”段小明罗列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不适症状。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段悠还是冷着一张脸瞥着他。 “就是随便问问,你不用在意。”段小明干笑两声,又搓着手不死心的问:“真的没有觉得悠什么不对劲的吗?” “悠,你为什么要到现世来?”淡漠无情的声音突兀的响在房间中,一听就知道是神忆的。【奇书网s】 神忆出现在这里显然让他们有些惊讶,但更惊讶的是离和兀束也来了。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段悠猩红且满是煞气的美眸冷冷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三个非人类,话语里却是满满的惊异。 “悠,和我们回去吧,你不应该待在这儿的。”离抬起头,虽然语气还是那么的羞怯柔弱,但是身上的那股弱柳扶风的姿态气韵已经消失。 “我不想回去。”段悠这回不仅脸是冷的,就连说的话也有了几分寒意。 离忧郁的拧起绣眉,紧紧地抿着唇,不出声,只是转头又看看神忆。 神忆很是凝重,他还是冷漠的说道:“你的身体还没到合适的时间就贸然到了现世,这样容易沾染人间的浊气,身体很容易坏掉。” “是这样吗?”段小明忽然插上一句,“如果身体坏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身体慢慢溃败,从内藏开始腐坏,最后化为一滩血水。”神忆不紧不慢的说道。 段小明又看了看段悠,再看了看神忆,于是决定闭嘴不言。 “我还是不想回去。”段悠很久很久才又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她又慢慢看着不再害羞腼腆的离,缓缓说道:“你已经找到神麒了吧,我已经完成了我的诺言。如果你要跟着祀微,就烦劳帮忙向他转告一声,就说我对不起他,他的情意我承受不了,他应该值得有更好的女孩来爱他陪伴他。” 是仙还是妖(九) 隐身在一旁的马鹿一听这话_点没从房梁上跌下来。他伟大的祀微大人怎么能够被这神女鄙弃呢!这怎么可以!要鄙弃也是祀微大人鄙弃神女才对! “你真的不愿意回去了吗,即使你在这里会死?”兀束似笑非笑的斜视段悠,一脸痞样。 段小明也在用鄙夷的眼神斜视兀束。话说,这小子怎么和个娘儿们似的老穿一身红,脸上又挂着不良少年的标志性坏笑,一看就是父母老师头疼的小孩,也怪不得先前这孩子会叛逆到要反了祀微。 段悠看了看兀束,冰冷的语气微微敛起,“不回去。” “那这样好办,去我的地盘不就得了,反正你只是不愿意去九芒峰而已。”兀束跨步走到桌边,捏起段悠细嫩的手,又啧啧道:“难道说现世的水土都是这么养人的吗?” 段悠抽手,反手一巴掌就打到兀束那只作怪的手。“我不去,我只想留在现世。” “真是无情啊……”兀束讪讪的收回手,眼里闪过一抹微妙的光芒。 “离,你回去告诉他吧,我不想再麻烦他了。”段悠平静的语气像是在说“我只是去散步,等下就回来”那么简单。 离不再低着头,原本那双不常见的美丽桃花目现在却勇敢地直视段悠。“如果真的不回去,那么就请你放过祀微大人吧,永远都不要回去了。因为你的若即若离是伤害一个关心和深爱你的人最锋利的武器。” “请你放过大人吧……因为我知道那种伤害是怎样的疼痛。” 段悠听后沉默很久,“我对不起祀微。” 马鹿在房梁上,他听了离的话后内心愤然。哼!他就知道一定是神女勾引大人的,连她自己都承认了! “你们离开吧,该说的也说了,让她自己好好静一静。”段小明冷着脸下逐客令。不管段悠怎么样,做错了什么,她始终都是他的妹妹,他怎么可允许外人这样胁迫她呢? 神忆最后又冷漠的问了一句:“你真的要一直呆在人间吗?” 段悠转过头朝神忆露出了一个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是啊,我决定了。” 神忆看了那张显得怪异的脸,微微敛起了冷漠的表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离开屋子。 段小明看了那张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脸,也叹了一口气,安慰道:“别露出那样的表情,天塌下来不是还有我吗?” “嗯,不关怎么样,我还有你。”在这个异世,她可以没有爱情可以没有友情,但是不能没有亲情。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回去,和她的哥哥一起回去,回到属于他们的地方。 “乖,我们一定能够回家的,不要担心。”段小明又安慰了几句后也离开了屋子。 马鹿看着只剩下段悠的空荡荡的屋子,暗自查觉到了要回去复命的时候,于是消失在了房梁上。 而在一旁,一身血红的长袍也隐隐以清风弄水之影出现,那影子便是兀束。他眯着那矜持却又邪肆的纯黑眼眸,嘴角微微一勾。他隐隐的斜看在一旁以滴水入湖慢慢隐动的秀美身影,用秘术传声道:“已经有人回去转话了,你还回去?” 秀眉轻拢,离缓声道:“回。” 兀束还是邪笑着,他点点头,算是知道了。看着笑不像笑哭不像哭的段悠,他心里也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还是宁愿看她那死人脸也不愿意看那张想要表达活人感情的鬼脸。 九芒峰。 祀微轻轻抿唇,哑声道:“她真是这么说的?” 某只被派去监视段悠的大妖怪指天画地祸水东引,“全是她一个人说的!” 离缓缓走向大殿,和声说道:“大人,她不愿意回来,您就放开了吧。不然,您会很辛苦,也会很痛苦。” 祀微的声音还是那么温雅,但是眼神却瞬间冰冷。“你对她说了什么?” “大人,何必如此执着?”离微微的人叹了一口气,“神忆告知她现世浊气太重,但她宁可死于现世也不愿回来。她也知道,她不值得你如此。” 祀微眼中寒意更甚,连话语里也不再温和:“离,我是看在神麒的面上才让你活到现在,你最好不要再干扰我的事,否则别怪我无情。” “大人…….” “还有,想要破开寒冰,你也得段悠回来,不然你永远也不会见到神麒睁开眼睛。”话已至此,祀微又看向马鹿,语气里微微渗出了些许寒意:“马鹿,九芒峰的事情先交予你处理,我要到现世一趟。” 马鹿闭上眼睛在心里哀叹一声,然后不得不应道:“诺。”神女都这样了,祀微大人为什么还是这么傻啊! “离,以后你不要再管我们的事,也不要再见悠了。”祀微说完这话便消失在原地。 离只是摇摇头,他已经尽力了。大人他不会知道,这样的爱,不仅会让他自己受伤,段悠也会伤的体无完肤。从心动到心痛,从心痛到心碎。这样的爱情折磨的不只是他们两个人,就连他们这些旁观者也会心痛悲悸。 段悠,你可知道,妖怪的爱情是那么悲怆却又义无反顾? 是仙还是妖(十) 祀微看着纱帐内的少女,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一尊没有了生气的娃娃。模糊地面容隐隐透出纱帐,艳丽的感觉却越发的强烈。 这就是他一直不愿意放手的少女吗?为何她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祀微大人,您那么晚了到一个姑娘家的房内恐怕不太合礼数吧?”似笑非笑的声音渐渐靠近祀微,但是祀微却犹如未曾听闻。 “段悠,人家都闯进你屋里了,你还打算装睡到几时?”见祀微未动,兀束又把炸弹扔给段悠。他很不高兴,她就这么想装睡下去吗?该来的问题终究还是回来的,逃避也没用。 段悠还是一动不动,纱帐下的身影有如已经僵硬了一般。 “段悠?”兀束又奇怪的唤了一声。 少女的身子还是没有动。 祀微抿唇。 兀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步向前,大手一挥便掀起纱帐。里面的人儿面色苍白,两眼紧闭,从眼睛下颚一道滑下的是一种类似于墨汁的黑色水迹,但那水迹却隐隐撒发着血腥的味道。甜腻的血腥味,像是掺了砂糖。 “段悠!”兀束一惊,不自觉的加大了声音。 祀微在兀束做出那种出格的举动之时便想要拦住,但是在看见段悠那脸色时便不由得震惊。那血腥味如不仔细闻是绝对发现不了的,他原先以为那甜腻的味道只是段悠又藏了什么点心在床边,但是却……那黑色的水迹到底是什么? “神忆!”一声狼嚎划破夜空,兀束仰头喊道。 “出了什么事?”最先来到的不是被兀束喊来的神忆,而是与段悠最亲近的哥哥段小明。 段小明衣衫轻解,长发凌乱,一脸的倦意还未去尽,显然是刚从床上爬出来的。 “段悠怎么了!”段小明推开抱着段悠的兀束,他看着犹如泪水般划过面庞的黑色水迹,心下大惊。“你们做了什么!” 兀束和祀微站在一旁,祀微面色也微微发白,而兀束则双手紧紧我成拳头。 神忆渐渐显出身形,他看了段悠脸上那黑色水迹时,脸色也不由得一紧。“这身体不是神女的吗,怎么会如此?” “怎么回事?”祀微也在一旁亚声问道。 段小明看着祀微和兀束,眼中不再是平日里风流倜傥的闲适悠然,有点棕色的眼眸在昏暗中折射出如有实质的金属冷光。“段悠不愿回去你们为何还要这样*迫她,她本就不是属于这个世事的人,她和我终究是要回去的,要不然她为什么连命也不要的待在这个浊气重的人世!” 兀束眼中绿芒一闪,问道:“什么叫做‘她本就不是属于这个世事的人’。” 段小明看着神忆在施法救治段悠,便冷笑了一声,“神忆,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她不是你们仙家的神女,这身体可是上古夭邪和堕仙者私合诞下的妖孽,是你们仙家禁忌的血脉。” 神忆的手一顿,谙声说道:“这就是――妖神?” 段小明还是那么冷笑着,“我不信你第一眼见到这身体的时候不知道。”猩红且满是煞气的美丽眼眸眼眸,身上隐隐有仙人之姿,血液竟是仙家禁忌的黑色。且不说其他,就凭那双眼睛就足矣认得出来,仙家哪会有如此煞气眼睛? 段小明当时见到寒玉棺显字的时候也没漏掉那些把这具身体的来历一并显了出来的文字。 “妖神……”祀微喃喃说道,“竟会是妖神……” “我和段悠本就不是这个世事的人,我们来自千年之后,有个怪物莫名其妙的就把我们扔了过来,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段小明抱起段悠,眼里是满满的心疼,“我们确实是兄妹,她本就是家里娇生惯养的孩子,没有遇到什么挫折,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虽然家里娇惯着她,但是她很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是来到了这里,一切都不同了,她什么都不会,不得不为了生存下去而去依附别人,这样做虽然不对,但是你们却还是这么*她,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兀束没有说话,这是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问题,且不说段悠他们不是这个世事的人,单单是妖神他已不太清楚。他需要理清思路。 段小明看着脸色不太好的祀微,语气里的疏离和淡漠谁都可以听得出来。“祀微,我们终究都是要回去的,这已不是殊途的问题。” “你们的距离已经跨过了时间空间,你们不可能有结果。” “不要执着于一段没有结局的感情,放手吧。” 放手吧…… 兀束看着不知是活是死的段悠,又看了看不发一言的祀微,心中怜悯无限。段悠,真是一个祸害啊…… 祀微的脸色发白,他看着段悠许久,哑声说道:“我还是不愿放弃。” 段小明轻轻放下段悠,他走到桌边拿起一个茶杯却没有倒茶。 “你不放手最后只能是这样。”杯子应声而落,杯子碎裂的声音清脆动听,瓷片散落一地。“悲剧。”冰冷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神忆只是垂下眼,他认真的看这段悠。后者缓缓睁开眼睛,猩红如血,煞气凝重。 果然不是仙家该有的悲悯仁慈的眼神。 “你们什么时候进来了?”段悠环视一周,当看到祀微时,眼神一顿。 “祀微……离没有把我的话转告给你吗?”段悠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你们不是找星见吗?星见在九芒峰。”祀微没有回答段悠的问题,而是说了另一件事,“回九芒峰吧。” 段小明拿出一块帕子,沾湿了点水就擦了擦段悠脸上的黑色水迹。 祀微会派人监视他们,他没有任何疑问。星见......祀微已经知道他们的目的,还会让他们见到星见吗?他想的到底是什么。 “那我们就去九芒峰吧,我们已经见过李世民了,也了了你的心愿,我们是时候该找星见了。”段小明说道,“我们在这里也待得够久了。” 段悠看着一脸无谓的段小明,犹犹豫豫,还是点了点头。 段小明把那帕子收了起来,不让段悠注意。 “这么晚了,各位还是回去吧。你们身强体健不用休息,我家的段悠还是要休息的。”段小明今夜二度再下逐客令。 祀微看着段悠那苍白的脸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点点头,然后离开了房间。神忆和兀束见祀微走了,自然也不愿待在这里。 段悠还是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但是声音却是有点担忧,“真的要去吗?” 段小明摸摸她的头,温声道:“我们不是还要回家吗?现在有了消息,为什么不去呢?” 段悠乖巧的点点头。只是去九芒峰找星见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麻烦,况且小明哥哥也在,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吧…… 逆伤(一) 虽然知道迟早都会遇见星见,但是段悠从没想过星见会是在九芒峰。她原先以为星见只是个平凡的人,好好的待在人间,等着她找上门。但是,没想到…… 重回九芒峰,她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小明哥哥,最近我好像总觉得自己不对劲,但是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也说不上来。”段悠看着一脸没事人的段小明,有点担忧的说道。 段小明只是轻轻地看她,然后用平常不正经的语气说道:“你难道来例假了?” “你去死!”毫不留情的,段悠一巴掌拍到段小明的脖子上,并且她的脸上还想努力的表现出愤怒的表情。 看着那张很努力要表达情感的扭曲脸庞。段小明叹了一口气,温和地说道:“乖,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了,不用做出那种惊悚的表情,会吓坏小朋友的,即使这里没有小朋友但是还有花花草草啊,吓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段悠听后收起了那扭曲的表情,抬手又是一巴掌打在了段小明的脖子上。而段小明还是笑吟吟的让她出气。 只要岔开话题就好了。她还不知道,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溃败了,先前的那黑色水迹就是开始。她的血是黑色的,而她已经流不出清澈透明的眼泪,伤心时若要流泪,流出的只能是甜腻的犹如掺了砂糖的黑色血水。 他要在段悠的身体完全溃败前找到回去的方法,否则……没有否则! 段小明不动声色,在心里慢慢计较。 “悠。”羞怯的声音响起,段悠反射性的抬头,看见了款款走来的离。 离还是那么羞怯动人,但是眉眼间却多了几分忧愁。 “离。”段小明含笑着向离点头,但是眼中却多了几分警戒。 “你还是回来了……”离含愁的轻语,“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我们要回来是有一定的理由与道理的,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在先前离开。”段小明没有让段悠出声的意思,他在段悠说出话前便出言打断。这事情段悠是解释不清楚的,她越是解释就越容易出错。 离到底还是无奈的点点头,然后沉默了好久。 “无事不登三宝殿,离,我相信你来不只是为了要个我们回来的理由吧?”段小明抽出扇子,但只是打在手心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装酷。 离见段小明开门见山的问,他也不好再沉默下去,只好道明了来意。“我来是有件事要拜托悠,我希望她能帮我救救仲父。” “仲父?”段悠不是很明白的重复了一次。 离轻拧秀眉,语调是带着忧愁的缓慢,“就是神麒,他在九芒峰里,不过却因为救我而遭了天谴,现在被封于万年寒冰之中,不得言语行动,犹如死物。” 段悠看了看段小明,虽然她很同情这对禁忌之恋的主角,也很有想帮他们的欲望,但是……她看了看正在含笑的段小明,没敢说话,她可不敢在找到回家的方法前再因为热血冲脑而犯什么愚蠢且低级的错误。 段小明含笑看着离很久,才缓缓说道:“要帮忙是可以,不过相应的,你也要帮助我们做些事。当然,我们也不会刻意要你做些为难的事情。” 离也看着他很久,像是在思考什么,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那么,要我们帮你,先拿点酬劳不为过吧?”段小明虽然在笑,但是段悠却看出来了,这个人无耻的商人本质开始显山露水了。 话说在穿越之前,段家二老二人世界了,就把他们那家大业大的企业交给了看上去很可靠的小明哥哥,从此以后某个接受了无产阶级二十多年教育的家伙就开始蜕变为见利忘义有利就图压榨员工剩余价值的资本主义剥削阶级。当然,这就是些茶余饭后的话题了。 “当然,我也不会很过分,我只是想知道九芒峰里有没有一个叫星见或者是星见的家伙。”段小明的话里有了点让步的意思。 “星见?你们找星见做什么。”离忽然变得有些警惕。 “没,只是有个怪物出了些难题要我们找星见要答案而已,就这么简单。”段小明说的很含蓄。确实是有个怪物把他们扔在这里让他们为难,但是也相应的给了点提示,就是要回去就要去找星见。 “这么简单?”离还是不太相信。 段小明笑了笑,然后和段悠相互看了一眼,而后者也心领神会。听离话语里的语气,段悠再不知道星见是什么人她就白活在信息爆炸的二十一世纪,也对不起她看的那么多小说电影电视剧了。 这个星见,十有八九就是离的那位了。 去救离的仲父,也相当于帮自己,这其实是一桩不错的交易。 “离,什么时候去?”段悠在段小明同意了之后问。 “越快越好,毕竟,祀微大人已经不允许我见你了,我这次是在大人不在的情况下求了马鹿才能来的。”离语气里有着淡淡的自嘲。 “呃?”段悠愣神。难道说,祀微是因为知道了离要劝她离开才这么做的吗? 段小明也挑了挑眉,说道:“既然如此,不如现在就去,早去早省心。” 离也点点头。 马鹿在院外听了个仔细,但是他没打算把这事汇报给祀微。他先前就已经从兀束那里打探到神女和她的哥哥不是这个世事的人,而且,神女要走了对大人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 段悠和段小明在马鹿的刻意放行下一路畅通。他们跟着离疾步进入一个山洞,还未走几步,便已觉得寒气*人,冷若冰极。 段悠自觉从寒玉棺出来后再没有觉得有冷这种感觉,但是此刻,她是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冷的感觉。那种冷不仅仅冻在肤,更是冷彻心底,冷到刻骨。 段小明扶着段悠慢慢走近山洞里面,大概走了一刻钟,便走到了洞的最里面。 洞内很宽敞,七颗硕大的夜明珠镶嵌在洞室的顶端呈北斗七星之状,还有若干不知名的会发光物环绕在七颗夜明珠的周围,像极了夜间的星空。 段悠除了看到这些,当然也看到了被一大块冰包裹住的俊秀男子。只见他身穿白色宽大长袍,很有预言师该有的气韵与姿态。他闭着双目,嘴角含笑,像是三月的风拂过刚刚抽芽的绿柳。他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手中握着根大约两米类似于矛的尖锐银色权杖,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离一看见冰块内的男子,很是温柔的走向前去,温声道:“仲父,我来了。” 冰块内的男子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安静的睡着了一样。 段悠看着离伤神的模样,不禁走向前去,说道:“我已经来了,要怎么做?” 话音刚落,只见原本结结实实的冰块蹦出丝丝裂缝,而且渐有扩大要碎裂之势。段悠不由得后退了几步,然后便看见冰块慢慢的碎裂,然后掉落下来。冰块越落越急,到最后竟然化成了粉飘落满地。 原本被封在冰块里的男子此刻像一尊精致的白玉雕像,尊荣华美。但是,却没有一丝的活气。 逆伤(二) 段悠看着玉雕一样精致的男子,心下讶然。 “段悠,你终于来了。”飘渺空灵的声音回荡在段悠的脑子里,庄严肃穆。 “你不用害怕,我便是星见。现在我的灵力微弱,所以只有你和离儿听到我的声音,我说的话你们一定要记住。” “你若要回去一定要记住:妖神之血转日月,破魔邪仙血染血。妖神血脉封万物,此情若痛不如忘。” “额?虽然我知道那些预言师说的话一般都很含蓄,但是我还是想知道的明白一些。”段悠很郁闷的在心里说道。 “呵呵……”飘渺肃穆的语气里微微荡漾出愉悦的气息。“你就是那个妖神,你的血可以转换日月,扭转时空,但是没有破魔邪仙的血你也回不去,奇Qīsūu.сom书当你的血和破魔妖仙的血混合在一起时你才有机会回去。妖神的血可以封印世间万物,你若要离去就先要封住他的记忆,让他忘记这段让他痛苦的情。” 段悠眼神一黯,然后在心里说道:“我知道。” 神麒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又对离说道:“离儿,你要帮段悠他们回去,这样我才能从这里解脱。” 离也轻轻答道:“是。” 神麒欣慰的笑了一声,最后渐渐回归平静。 段悠看见原本已经脱落化作粉的冰又渐渐附在他身上,凝结成一层又一层的冰晶,最后变成了厚厚的冰块。但是冰块内的白袍男子还是笑如春风,平和安然。 段悠向离点了点头就和段小明出去了,任离继续和他的仲父好好地在一起。 一出到山洞外面,一股暖流迎面扑来。段悠全身的毛孔都因这暖流舒展开来,很是舒适。闭起那双猩红煞气的明眸,山风吹着她那血红的纱裙,一瞬间飘逸动人,美若神氐。 段小明看着那凭风而立像是要羽化登仙的段悠,心下一阵抽痛。刚才他们在里面到底知道了些什么?段悠她找到回家的方法了吗? “段悠……”段小明欲言又止,表情挣扎。 “我找到回去的方法了。”段悠知道他想说什么,便把他心中要问的答案说了出来。 “星见说要找到破魔邪仙的血才能回去。”她闭着眼睛,幽幽地说。 “怎么了?”段小明有点担忧的看着她。 “没有,只是在想破魔邪仙到底是谁。”段悠睁开眼睛,一刹间,神氐般唯美的画面便成了杀戮般血腥的世界。一双眼睛,变的,就是一个世界。一天一地,一神一妖。互为矛盾,却共存一体。 如果她身上流有妖神的血脉,那么回家的路已经打通了一半。无论如何,她都要回去。即使,要让祀微忘记她。 忘记,也好。 “小明哥哥,我们先回去吧,祀微也快回来了。” “好。”猎猎的山风卷起他的话,模模糊糊的回荡在山间。 回去,回去才是他们的选择。他们不愿意留在这里,因为这里本就没有他们的存在。 回到院落里便传出那种略带幸灾乐祸的笑声,“你们终于回来了?要是再不回来祀微大概就要把整个九芒峰翻过来了。” 段悠远远地就看见身着极其嚣张绛红色飘逸长袍的兀束,再一听他说的话,原本冷若冰霜的她竟然轻轻拧起美丽绣柔的娥眉,令人看去竟是揪起淡淡的心疼。 段小明在一旁把她的变化都看在了眼里,心里一阵惊骇。 段悠竟然开始有表情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的仙性开始流失,身体慢慢瓦解? 这真不是一个好现象…… 兀束虽然站得远,但以他那不是人的视力来说要看清段悠的表情不是一件难事。当他看见段悠娥眉轻拢时,心里也掀起了惊异的涛浪。他不由得收敛起那幸灾乐祸的笑意,脸上竟也露出些奇怪的神色。 “祀微回来了?”段悠慢慢走向前去直接走进院内,没有看着兀束便那么直截了当的问。 “刚回来。”兀束敛起平时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身上竟然有着千年妖怪才有的威严肃穆和强烈的威压,“他一回来就到你们的院子来,但是没有找到你们,这会儿估计已经有人向他回报了你们回来的事。” 回头看了兀束一眼,段小明不动声色的问道:“你告诉我们这些事有什么企图。” “我为什么一定要在你们身上图点什么才告诉你们这些事呢?”兀束也转身走进院落,用很无辜的语气问着。 “兀束,你知道破魔妖仙吗?”段悠淡淡的转头,红润的水唇只是轻轻地张开。 “破魔邪仙?我只知道他是成不了仙的邪妖,却拥有强大到可以除神灭魔的力量。但是上次他被众神绞杀后再也没有出过第二个破魔邪仙了。” 段悠听后步子轻轻一顿,而后又继续向前走去,没有再说什么。 逆伤(三) 对于段悠他们出去却没人知道的事,祀微没有问段悠,也没有说什么。 但是马鹿却深深的感受到大人的震怒。祀微大人最近在大殿议事时特别容易烦躁,虽然大人没表现出来,但是看到那些被拖出去砍了脑袋做花妖养料的妖将,他马鹿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的定不下来。 “马鹿,若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你就提头来见我吧。”祀微的话没有了寻常的温雅,淡漠的语气像是立刻就会让马鹿命毙于此。 马鹿看都没敢看祀微一眼,他抖抖抖地伏于地上,颤颤颤回答道:“是。” 祀微很生气,后很严重。这是很久之前段悠曾经在心里对祀微生气时所做出的评价,如今马鹿再一次印证这句话的准确性。因为此刻的祀微没有收敛起威压,并且就这么站在马鹿身前,这差点让马鹿现出原形。 入夜,祀微就这么立在段悠房中,他走到段悠的床头坐下,下一秒便紧紧地将段悠抱在怀里。 “悠,不要回去。”微热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耳边。段悠缓缓睁开眼睛,猩红的的眼眸空洞的看着面前虚无的一点。 “我要回去。”轻启朱唇,却是没有丝毫感情的拒绝。 “不要离开我,否则我会杀了你。” “我要回去。” 祀微抱着她的手一顿,“……求你,不要离开我……”嘶哑的悲呜听起来竟如此卑微。 虚无的那一点渐渐模糊,眼前慢慢的被黑色覆盖。 “为什么你会这么执着。” 祀微抱着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这一刻,他真的希望可以直到永远。永远也不放手,不放开她。 段悠那美丽的猩红眼眸中,黑色液体渐渐溢出,华丽深沉的黑色划过她晶莹剔透的面颊,直到下颚,而后滴落。 甜腻的血腥味由段悠身上慢慢的弥漫开来,撕裂的疼痛由心脏蔓延,而眼中依旧是没有感情的空洞,虚无。 “不要哭……不要哭……”祀微愈加的抱紧段悠,声音更是卑微,“不要哭……” 心被扯裂的疼痛越加的强烈,但是段悠只是睁着没有感情的眼睛流下禁忌的黑色血泪,一直这么流着,流着。甜腻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屋子。 祀微在屋外结下结界,屋内的血腥味道因为出不去而显得更加的强烈。祀微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不要哭……” 段悠抬起手,用食指划过濡湿的脸庞,沾了点那甜腻的液体,而后放进唇中。苦涩而又甜腻的腥味弥漫在嘴里,其中还夹杂着一点点肉体腐烂的气息。 没有表情的脸顿时笑起,犹如一朵忽然绽放的蔷薇,冷冽、妖娆。 她明白了,这是一个限时游戏。根本不会有三百年的时间来给她挥霍和寻找,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坏了。身体坏了,那么妖神之血还会不会存在? 亏她还说祀微执着,她不也是执着着回去吗?回去,现在是她唯一的信念。尽管她真的不愿意祀微这么痛苦。 妖神之血转日月,破魔邪仙血染血。妖神血脉封万物,此情若痛不如忘。 妖神血脉封万物,此情若痛不如忘。 祀微,你爱着我那么痛苦,不如……忘了我吧。 忘了我吧…… 段悠的黑色血泪滴落在手掌上,她扬起似哭似笑的唇角,缓缓把手覆在祀微的手上。 “祀微……忘了我,忘了我吧……” 忘了我吧…… 祀微的视线渐渐模糊,在完全失去意识前,他还是努力支撑着意志,不甘的咬着牙一字一字说道:“我不忘,不能忘,不想忘。” “忘了我吧……”低垂着蝶翼般的睫毛,她的语调轻柔而又缓慢,“忘了我吧……” 忘了我吧……这样你失去的仅仅是一段回忆,而不是一段感情。 忘了我吧…… 祀微的视线逐渐变成黑色,意识开始昏沉。但是他闭目前还是说――不忘。 看着已经昏睡的祀微,段悠温柔的把他放在床上,然后走到门口拉开房门。视线逐渐清晰,站在门外的,是一身红色飘逸的长袍。 “兀束,现在能不能不伤他。”段悠眼里蕴着黑色的液体,虽然段悠笑着,但是那种不知道是悲是喜的苦涩气息还是不由自主的散发出来,让人感到心伤。 “好。”除了这个字,兀束知道其他的话对段悠来说都是多余的。 “谢谢。”段悠点点头。结界外的,是段小明,还有马鹿。 段小明看着此刻狼狈不堪的段悠,微微皱眉。“走吧,哥哥会带你回家的。” “嗯。”细入蚊呐的回应,却不是平时乖巧的声音。那是――垂暮之人的暗哑。 “我护送你们出去吧。”马鹿看着狼狈的段悠,心有不忍。虽然他很不喜欢段悠,但是不能否认,此刻的神女让人恨不起来。反正她现在也离开了祀微大人,就当是最后帮他们一次吧。毕竟这妖神之血可是每个妖怪做梦都想要得到的提升修为法力的东西,这一路出去必定有不少妖怪袭击他们。 “那就有劳了。”段小明只是淡淡的瞥了眼马鹿,没什么诚意的说了一句。 马鹿尴尬的杵在一边。 扶着步履蹒跚的段悠,缓步离开这里。腥甜的黑色液体一路滴落,她的视野又是一片黑暗。美丽的脸庞划过两道黑色血迹,在月光的折射下,闪烁着细碎晶莹的光泽。闭上双眼,整个人便倚在段小明的身上。 “来,哥哥背你。”段小明蹲下身子。 失去了视觉,段悠凭借着更灵敏的听觉和触觉伏在他身上,华丽的红色纱裙便犹如怒放的盛花,倾泻一地。柔和的长发披散在她的脸上,落了段小明一身,低垂一地。 段小明站起身,稳了稳身子,然后不疾不徐的往前走。每多走一步,段小明便感觉到自己的背上便多一份湿意,空气中甜腻的血腥味更多一分。 “要撑住,段悠。”段小明低沉的声音透着些许焦急和忧虑,“无论如何也要撑住,我们还要一起回家。” “嗯……”微弱的轻闷声显示出背上人的虚弱。 “我们……一起……回家…..”段悠轻轻呢喃着:“回家……” 一起回家。 两旁时隐时现的绿色幽光和垂涎的声音不时传来,绿色的幽火死死盯着他们两人。 段小明轻轻瞥了一眼,极其暴躁和不耐的吼道:“滚开!” “大胆小妖,你们还不速速离开!”马鹿一声怒吼,道路两旁的幽光闪了闪,但却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又是一声长吼,在场道行低一点的妖怪立刻现出原形,马上逃遁。但另一些道行较深的妖怪却还是虎视眈眈。 “畜生,滚!”段小明冷冷的瞥了一眼那些还不甘心离开的妖怪,语气中充满了肃杀。 马鹿看着平时嬉皮笑脸的段小明此刻变得深沉暴戾,心下一颤。 段小明解开段悠手上的红色丝带,银色的铃铛便在这杀气重重的夜晚清脆的叮咛一声,清水荡漾的空气震动一圈一圈的自他们二人扩散开来。而被这震动波及的妖怪则嚎叫不止,不少片刻都显出了原形,而那些没有被波及且道行较深的妖怪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马鹿也在其中。 马鹿嘴角溢出血丝,两眼瞪大,不可置信。 “段悠,撑住,我们回家。”段小明收好铃铛,继续向前走去。而两旁的妖怪惧与铃铛的威力,没敢再拦着。 因为,这是散魂铃啊。 段悠已经不止是眼睛流下血泪,嘴角也流出丝丝黑色血迹。浓重的腥甜味里含着淡淡的腐烂气息,充斥着牙腔间。 我们回家。 回家。 逆伤(四) 段悠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了颤,而后慢慢睁开了双眼。 昏暗的光线透过薄薄的窗纸射进来,隐隐约约的还可以在那些昏暗的光中看见漂浮的尘土。室内也是昏暗异常,香炉里缭绕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中,浓重的蔷薇花香充斥着屋内,刺激着人的嗅觉。 段悠慢慢坐起,昏暗沉闷的空间让她感到非常的不适。 门外传来一阵铁链声,门被推开,屋外阴沉的光线倾泻进来,把屋子映衬得更加昏暗。 段小明看着坐在床上不发声响的妹妹,叹了一口气。 “醒来了也不吱一声,贞子也没你这么吓人的。” 段悠迷茫的看着他一眼,不紧不慢的发出一声:“吱……” “……”段小明无语。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他缓缓的走近床边问道:“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还好,就是脑袋有点沉。”段悠还是迷迷糊糊的看着他。 “那就好,能睡是好事。”段小明拿起桌上的瓷碗,用勺子舀起,然后说道:“先吃点东西,吃完接着睡。” 段悠这会儿眼神有点清醒了,“你当是养猪啊?” “我很希望你是猪,吃饱了就睡没有烦恼,这多好。张嘴。”段小明看着皱起眉头的段悠说道。 段悠看着碗里那冒出一股子腥味的粘稠物问道:“这是什么?” “能养你身子的好东西。”段小明没理她的疑问,继续说道:“张嘴。” “哦。”段悠依言,乖乖的张开嘴巴。 粘稠细滑的口感,腥膻的味道,微微的凉意,一直漫延到全身。 “找到破魔邪仙了吗?”碗已见底,段悠问出一直压在心底的话。 段小明看了她一眼,声音平淡:“这事你就不要*心了,好好养病,我会处理好这些事的。” “哦。”段悠郁闷的应着,然后又问道:“哥哥,你为什么生气?”平时的段小明不会像今天这样冷漠,好像一切都事不关己。 “没有。”默默地收拾好东西,段小明还是冷漠的答道。 “你生气了……是生我的气吗?”小心翼翼的语调,脸上也是一副小心的表情。 “唉……哥哥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气自己,连自己的妹妹也保护不好。”段小明停下手中的活,背对着段悠,“我真是没用啊……” “没有的事!”段悠激动的叫起来,“哥哥一直都很厉害!” 段小明笑了一声,转过身来是满面的笑容:“开玩笑的,你那么激动做什么?人家说穿越玩的就是心跳,这种事也是在我预料之内的,只是没想到你那么没用,玩着玩着把自己都玩的命都快没了,真是丢脸啊。” “对不起……”段悠低下头,羞愧道:“我也不想啊……” “乖,好好养病,哥哥还有事,先出去了。有事记得摇铃。”段小明从袖中的拿出一个精致的雕花小铃铛放在她手边,然后拿起空碗离开。 门边传来上锁的声音,段悠又是一愣。什么时候,她竟然也被锁起来了? 房间还是那么昏暗,那一点点的亮光照不到段悠的床上。蔷薇的香气还是缭绕在屋内,没有丝毫要溢出去的意思。 段悠睁着眼睛无聊的看着帐子顶,慢慢的数着绵羊。没有多久,眼皮变得沉重,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撑不开。浑浑噩噩的,她在意识模糊前闪过一句话:猪式生活。 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醒了多少次。每次醒来都是段小明来喂食,吃完后又进入沉睡。这种日子真像是以前还在棺材内的生活啊。 这日段悠醒来了,不是被段小明唤醒的,而是被屋外吵闹的声音弄醒的。 “放肆!你这奴才竟然敢拦着本座!”骄纵的怒喝,像是被宠坏的女孩。 “请护法息怒,教主说了,任何人都不能进此屋。”不卑不亢的男音,很是熟悉。 “啪!”鞭子打到皮肉的声音,“你只不过跟着教主走了段路,竟然顶嘴了,好大的胆子!” “啪!”又是一声鞭响。 门外的护卫还是不卑不亢,“护法请回。” 段悠忽然想起来,这声音的主人好像是先前她和段小明去长安的那个护卫首领。张了张嘴,段悠最后还是选择闭嘴。她不想再给小明哥哥惹麻烦了。 屋外传来女子娇媚的怒喝,然后又是一阵打斗声。段悠默默听着,因为这不是她能管的事。 “啪!”“哗!”门被人踹开,一个扎着无数细小辫子身穿红衣的少女怒气冲冲的飞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根泛着蓝光的鞭子。 蔷薇的香味瞬间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点点肉体腐烂的味道。 段悠看着这个怒容满面的骄纵少女,没有说话。 “你是谁!”少女的鞭子使劲的拍打的地上,发出“啪!”的厉响。 段悠还是没有出声,安安静静的倚在床上。 少女胆大的向前走了几步,昏暗中床上的人看不清面容,但那股子腐味却更加的浓重。 “请护法速速离去!”很有女王的气势,一听就知道是阔别了很久的女王嫣红。 段悠眯着眼睛看着站在门外没有踏进门内一步的嫣红,嫣红现在的气势真的越来越恢弘了。 “嫣红姐姐,我一定要看看这里住着的是什么样的妖精,整日迷得教主茶不思饭不想!”赌气似的,少女快步走到床前,用手挑起段悠的下巴。 冷不防倒吸冷气的声音,少女迅速的放下手后退几步。 “你、你……” “护法!”嫣红顾不得段小明的命令,急急的走进去,但是在一刹那间看见段悠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在蔷薇花香的掩护下,遮盖的是腐坏的气息。 段悠那美丽动人的面容已不复存在,一块带着黑色水迹的肉缓缓从脸上滑了下来。 “嫣红姐姐……”缓慢的语调,嘶哑得像是垂暮的老人。 “小姐!”嫣红急切的叫道:“小姐要撑住!教主马上就回来了!”急急的退了出去,然后外面响起嫣红的慌张着急的声音:“教主现在在哪儿!快去找他回来啊!”隐隐的还带着哭腔。 段悠没理会乱作一团的外面,也没理会还僵硬着站着的少女,径自躺下休息。她只是起来了一会儿就感到这么疲惫,看样子,她真的是不行了。 真的,回不去了吗? 身体渐渐腐化的感觉蚕食着心房,触动着神经。她不由得抱紧自己,嘶哑的唱到:“为什么就是找不到……无邪的玫瑰花,”为什么遇见的王子都不够王子啦。 “……我并不期盼他会有玻璃鞋……和白马……”不成词调的歌声没有一丝动听可言。 “……我惊讶的是……情话竟然会变成……谎话……” 为什么幸福的青鸟要飞得那么高,为什么苹果和拥抱都可能是毒药。 “我从没……想过有了他……还孤单的可怕……我突然想起……从前陪我……那个洋娃娃……”嘶哑的嗓音渐渐低下,变成断落停顿的呢喃。 “……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不想长大…… 不想长大…… 不想长大啊……我宁愿永远又笨又傻,像从前一样,天真愚蠢单纯快乐美好。 愚蠢却又天真。 单纯并且快乐。 逆伤(五) 段悠醒来的时候是在发现自己竟然漂浮在空中,不禁哭笑不得。这算什么?灵魂?不会又穿了吧…… 细细打量周围的景致,又是一愣。她怎么跑到皇宫来了? 一身红纱的女鬼在皇宫里打出飘荡,这里转转那里飘飘。段悠想到这里不由得感到十分怪异。人家都说一身红衣的女鬼一般都是厉鬼,她现在算不算是处在厉鬼的范围了? 隐约的砍杀呐喊的声音,像是从皇城边上传来的。段悠不由得一愣,现在是什么年代? 她不由得慢慢循着声音飘去,那是――北边。 杀气四溢的宫门附近,马蹄声震响,凌乱的脚步声,戈戟刺进肉体的声音,还有喊杀声。她站在城墙上,看着尘土飞扬的城墙下。 在马上那个英姿勃发的青年手持长剑,不断地把士兵砍翻在地,杀气浓重,戾气纵横。而另一端,一个看上去年纪较小的青年也不断挥舞着长矛掠夺将兵的生命,像是一个无情的收割机。还有一个年纪看上去最长的青年也在奋力搏杀。 她轻轻地皱眉。 虽然经过时间的洗礼和淬炼,这两个她一直关心的孩子已经长大,焕发出夺目的光彩。但是这两个孩子却不是争相辉映,而是互相争鸣。 虽然已经感觉到这是哪里,但是段悠还是抱着一丝侥幸飘到城门顶前,眼前的两个大字摧毁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斑驳的城门久经风雨曝晒,城墙上的青灰色砖块像是一直守卫着皇宫的忠诚护卫,而墙上的每一颗尘土都像是在嘲笑着她的痴想。然后那些尘土慢慢凝结,然后被风吹去,城门顶端显现出两个字:玄武。 段悠看到这两个字像是被吓到一般急急的又飘到城墙顶上,张目看着城下正在交战的两人。 “难道历史真的不能改变?”她木木的看着城下,喃喃自语,“玄武门之变呵……” 李元吉见事情控制不住便急急拿过挂在马下的弓箭连向李世民射了三箭,但是却无一射中。李世民看了看恼怒的李元吉,眉头轻皱,也快速的从马下拿*弓箭搭箭拉弦瞄准李建成,松手,放箭。 离弦的箭直直越过人群射向李建成,然后扎进他的肉体。李建成中箭之后翻到在地,之后便被李世民的亲信乱刀砍杀。 段悠看到李世民又搭箭瞄准李元吉时忽然慌乱起来,难道真的不能改变吗?一想到以前整日绕在她身旁问这问那的小P孩将要被自己的教导的另一个孩子杀死,她就不顾得现在的灵魂之体,急急的飘下去欲要拦下想要射杀李元吉的李世民。 李世民似乎看到了一片熟悉的红影,手一顿,继而又继续拉弓。 “不要!不要!”她朝着李世民大喊,但是回应她的只是飞奔而来的箭矢。 那支箭就这么穿透她的身体,之后段悠便听到一声闷哼,李元吉倒在了地上。她转过身去,看到的是李世民的另一名亲信举刀砍下,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温热的液体穿透她的身体溅落在地上,不是星星点点,而是一滩一滩,像是欢快流动的小河,奔涌向前。 一声龙吟直冲云霄,段悠回头就看到了在李世民身后,一条散发着灿烂金光的巨龙飞上天际迅速转了几个圈,然后盘绕,最后又飞了下来准确的落入李世民的身体里。 李世民隐隐的觉得,那个熟悉的红色身影又站到了李元吉身边,他看见她望向这边,整个人散发着无尽的悲痛。 一滴晶莹的泪水滴落在地,然后迅速消失。她悲伤地看着李世民,然后缓缓向他飘去,但是还没走近五尺,他身上的那条金龙晃着爪子向段悠咆哮着。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我一直以为你会看在兄弟情分会放过元吉,但是你没有。”段悠定定的站在他五尺之外,幽声道:“原来这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痴心妄想。” “人不会永远停留在一段岁月,大家都变了,变了啊……” 细细的语调传进他的耳中,他不由得低下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喃喃道:“段悠姐姐……” 晶莹的泪水不断的落下,有的落到半空中就消失了,而有的则打在地上之后才消失。她看了他许久,摇了摇头,说道:“我当初没有教好你,是我的过错,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教任何人了…….” “你知道吗?无情最是帝王家,这句话一点都没错啊……” “有一天你会觉得这个位置带给你的只是无尽的寂寞与孤独,因为,高处不胜寒。” “皇宫,是帝王最大的囚笼,你要好自为之。” 段悠慢慢的消失在空中,轻柔却又深刻的悲伤回荡在他的心间。“以后,我们便毫不相干了,你要对得起今天流下的这些血啊……” 年轻的龙子安静的坐在马上,嘴里依旧轻轻低喃着:“段悠姐姐……” 在走上这条路的时候,他早就知道要失去一些东西。只是他没有想到,在幼时一直疼爱着他的段悠姐姐也包含其中。 这,算不算是报应? 逆伤(六) 段悠继续飘荡过许多地方,知名的不知名的,走过的陌生的,但就是不敢回去找段小明。人家穿越哪个不是玩得风生水起如鱼得水,为什么她就这么丢现代人的脸啊,连命都玩丢了。她没脸去见自己的哥哥了,反正现在这样子也没什么不好,顶多是吓到几个小动物而已。 段悠秉着这样的心态继续飘飘飘,终于飘到了一个让活人避讳且惊悚的地方――坟地。 段悠在几个墓碑前来回打转,仔细研究着墓碑上刻着的文字。看了许久,然后感叹道这个姑娘真是红颜薄命那个老大爷真是安享晚年,一路的看一路的唏嘘。唏嘘完了再哀叹自己命运不济。 “你不是常说运气不好不能怪社会吗?怎么现在那么悲愤?”好笑的语调,然后凭空出现一个身穿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的极品男人。。 眼前那个男人符合了段悠梦想中极品男人的一切条件。乌黑的短发,犹如绸缎般的光滑,萌了;远山似的剑眉,是笑非笑的明眸,萌了;直挺的鼻梁,噙笑的摄人心魄的淡雅薄唇,萌了;脸颊消瘦而显得尖俏,面上平静无波却偏又露出些许圣洁温柔,萌了;挺直的背脊,宽肩,细腰,窄臀,长腿,啊啊啊啊~~~~嗯?这段描述怎么那么熟? “啊啊啊啊!是你!”段悠不由得大叫道:“极品腹黑王!” “嗯?”极品腹黑王不解。 “是你把我扔到这鬼地方的,你还好意思发出这种表示疑问语调的单音节词‘嗯?’!”段悠悲愤地握爪。 “唉……哪有人像你这么玩儿的,把小命都玩儿掉了。”极品腹黑王叹气,仿佛是恨铁不成钢。 段悠继续悲愤:“这还不都是你的错,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像垃圾一样把我随地乱扔!”而后完全不顾淑女该有的形象扑了上去。 他只是轻轻一闪,段悠就扑了个空。 “好大的火气啊,呵呵……”极品腹黑王轻轻一笑,又说道:“你在这里有没有遇见煞言灵。” 段悠还在悲愤:“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听都没听过。” “就是能够一语成戳的人,不过她说的话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所以人家都称她为煞言灵。”极品腹黑王不紧不慢的说道。 段悠郁闷了,“你不会把我仍这里就是为了那个煞言灵吧……” “你说呢?”极品腹黑王轻轻瞥了她一眼,“话说回来,煞言灵的转世还和你有点血缘关系。” “呃?不会是我哥吧?”段悠收起了张牙舞爪的形象。 “唉……”某人又恨铁不成钢的叹气。“不是。” “那你干嘛也把我哥弄进来啊!”段悠又一次悲愤。 某男又叹了一口气,他感觉今天叹气的次数是以前的好几倍。“这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天命吧……” “少拿这些话糊弄我!”段悠再扑,“我不管你有什么企图,我现在就想和哥哥回家家家家!!!” 某男再闪。“我的法力有限,只能送你回去,至于你哥哥……” “什么!”还扑,“你说什么!” 这一次被扑到了,某男也不挣扎,“他不是我送过来的,我无能为力。” “是哪个混蛋!”段悠开始掐某男,虽然这人很符合她的审美品位。 “呵呵……这个不能泄露。”某男开始搬出神棍的那套说辞。 段悠近距离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看,“说,你是谁,妖怪还是神仙。” “我先送你回去吧。”极品腹黑王不理会叫嚣的她,兀自施法。 “喂喂喂!” 一层光圈慢慢包围着她,然后慢慢缩小,但在缩到一定程度时却不再改变。极品腹黑王轻轻地“咦?”了一声,然后说道:“牵魂玲?” “即使是牵魂玲,那又如何?”他又喃喃了一些细碎晦涩的语句,光圈顿时暴涨! 段悠被这暴涨的白色光圈刺得睁不开眼,双手遮住眼睛。一股晕眩的感觉袭上大脑,天旋地转,段悠晕了过去。 “丫丫滴,你这孩子咋这么不小心啊!”昏沉中,她好像听到了简洁骂骂咧咧的声音。 “呀……”段悠想起身,但是那股晕眩的感觉还是没有散去,她的手也使不上劲。 “小悠悠~~~~”一句“小悠悠”喊的那是相当的九转回肠九曲十八弯,简洁不由得扑了上去,“我在接到植物园那个猥琐管理员大叔的电话说要去认尸的时候真是吓死我了!你现在好点没?”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段悠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这张放大的漂亮脸蛋,虚弱的说。 “你还好意思说啊,你掉进种睡莲的水池了,还好那个池子不深,而且当时管理员也在附近,要不然你就做花肥了!”简洁双手捧着她的脸,深情的说:“要是你挂掉了,我们社团损失多大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段悠原封不动的把这话又说一遍,连语气音调都没换。 简洁看着昏昏沉沉的段悠,好心放过她,慢慢说道:“你发烧了,可能是掉进水池里着凉了吧,都烧了一天一夜了,明天你还能不能上课啊?要不要我帮你请假?” 一天一夜? “哐啷!”一声大响,宿舍门被人大力踹开。来人风风火火的走进来,然后又“哐啷!”一声把脚踹回去关上。 “学姐好!”气吞云天的彪悍声音,然后又是“哐!”的一声饭盒和桌子亲吻的声音。 简洁满头黑线的看着这个风风火火大大咧咧外表阳的光女孩,嘴角抽搐,“你好啊,如男。” 段悠被这震撼人心的几道声音震得耳朵发麻,不由得虚弱的喊道:“如男,小声点啊,我还没死,不用那么快的替我敲锣打鼓宣扬。” 如男本名莫如兰,是段悠的室友,但是因为性格和男生一样不拘小节大大咧咧而被段悠和其室友戏称如男。不过本人也不介意就是了。 “段悠,你打算吃饭还是去校医室打葡萄糖?”如男看着半死不活的段悠,决定把音量调小,“我帮你卖了点肉粥。” “我要吃!”段悠慢悠悠的爬起来,慢慢蠕动到桌旁。头也没那么晕了,她可以自己吃东西。看了看在一旁在自己电脑上搜罗东西的简洁,段悠想起一件事,“社长大人,你有打电话给我哥了没?” “打了。”简洁头也不回的说:“不过关机了,我打给他的助理,他助理说是在开会,所以关机了。我觉得你只是发个烧而已,没有必要兴师动众,所以也没说什么。” “哦。”段悠木木的应着。 “话说,上次他那个助理来的时候我有看见,长得不错啊……嘿嘿……”某个邪恶的女人发出意义不明的奸笑声,这让在一旁吃拉面的如男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段悠听了无语。这女人…… “小悠悠~~~”简洁那荡气回肠的声音又冒出来了,“我把你电脑里的美男图拷走了~啊~《天下第一攻》!那个小说也不错!嗯嗯,还有这个漫画,电影也是……”然后就是鼠标被激动的某人疯狂虐待的声音。 “……”段悠拿着勺子的手抖了抖,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吃着。 “吃完了就睡吧,好好休息,争取明天就好起来!”简洁心满意足的拿着U盘说道。 段悠看着把U盘攥得紧紧的简洁,鄙视道:“我认为你来这里不是来看我的而是冲着我的资源来的。” 简洁摆摆手,“知我者段悠也~我先走了,两位学妹拜拜~”说完就乘风而去,留下瞪大眼睛的如男。 如男含着一口拉面,她木木的吞下,然后感叹道:“简洁学姐不愧是动漫社的社长,来无影去无踪。” 段悠吃完粥之后便把饭盒扔进水槽里,打算醒来再洗。如男在一旁看到她的举动,开玩笑的说:“哦~不洗碗~小心以后我告诉你男人去!” 段悠鄙视她,“在我的观念中,男人注定是要和男人在一起的~你不知道吗?”说完又踢着拖鞋回到床上继续休息。 “切~”如男翻了个白眼,然后好心的帮她洗饭盒,让她好好休息。 段悠一躺到床上,一股晕眩又涌上来,脑袋开始昏沉,眼皮好似撑不住重量,缓缓地阖上。朦胧中,她好像听见了祀微那低沉温雅却又带着点戾气的声音,“你即使是死,也逃不了的……”然后耳边回荡着清脆的铃响之声,像是召唤着什么。 逆伤(七) 清泉、假山、鲜花、绿草、还有不断飘荡的轻纱,这里的一切都述说着美好。但是清冷幽蓝的光辉却不属于太阳,也不属于月亮,而是属于镶嵌在壁上的无数白色珠子。那珠子,人们称之为夜明珠。 四面都是抛光的黑色石壁,隐约的映照出躺在床上人儿。稚嫩却又艳丽的面容,嘴角边含着淡淡的微笑,像是雨后的清风,给人带来微妙的温暖。 这个人是――换体前段悠。 祀微推开厚重的黑色石门,缓步走进床边,然后脱下鞋子坐到床边。他抱起双目紧闭的段悠,和缓的语调里掩不住点点戾气,“悠,快点醒来吧……” 像是回应他的话,段悠细腻修长的睫毛颤了颤,眼睛缓缓睁开,但是眼睛里却是虚无。心里空荡荡的感觉,像是少了什么。 手脚无力的感觉,好像漂浮在水中。 她不是回去了吗?为什么现在…...她可以确定,那次回去,不是梦。 “悠,以后你再也不能离开我了……”祀微紧紧地抱着她,话语里的坚决狠戾表露无遗。 她还是沉默,她可以感觉到祀微的爱是那么的深沉狠绝,不能回头。但是,她很疑惑,她不是封印了他的记忆了吗?为什么…… “悠,不要再做这种事了,不要以为封印了我的记忆就可以离开我,我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他把头埋在她的颈间,轻轻地在她耳边呢喃。 她还是没有说话,苍白的脸像是没有生气的瓷娃娃。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情况,如果时间可以逆流,她一定不会选择跟着祀微,因为,在这一场感情的付出中,祀微无疑是付出的最多的,但是同时,伤的最深的也是他。 “悠,不要恨我,不管我做了什么,千万不要恨我。” 段悠的心就像是平静的水面拂过一丝清风,吹起了淡淡的涟漪,但是没有多久,水面又恢复到原来的平静。恍然间,心中空荡的感觉更甚。 祀微就这么抱着段悠很久,然后在段悠继续沉睡后又离开了。 浑浑噩噩中,段悠好像觉得有什么东西围绕在她身边吵闹着。 “霸王花姐姐,你说大人为什么把她锁住呢?她好可怜哦~”稚嫩犹如孩童般的甜嫩嗓音轻轻地拂过她的耳旁,然后就是脸感觉到被一种类似于毛发的东西扫过的瘙痒,鼻尖还捕捉到微微的清香。 “月见草,不要捣乱哦,不然大人回来就惨了!”很大姐姐的声音,然后在鼻尖逗留的清香瞬间离去。 “霸王花姐姐,为什么大人要把我们迁到地下的宫殿啊?这里都没有阳光……” “霸王花姐姐,这个躺着的姐姐好眼熟哦,上次听说她是大人的恋人哦,为什么现在她又被锁着啊?” “霸王花姐姐……” “霸王花姐姐……”唧唧喳喳。 段悠缓缓睁开眼睛,然后看到的就是一大堆捧着花盘或者扭着茎干的花花草草。清新的花草气息萦绕在她身边,然后就是噤声。 “呀!”周围的花花草草见她醒来都吓得四处乱奔。 段悠睡了一觉后感觉身上有了点力气,她慢慢的坐起来,然后发现,她的脚上被一根细长的金属锁链锁住,目测这根链子不算的短,但也不算的长,大概最多只到那扇石门而已。 段悠愣愣的拈起这根链子,心里划过一丝怪异的感觉。 那些花花草草草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拈着链子发愣的段悠,都有些困惑。霸王花小心翼翼地踱着步子,缓缓靠近她,企图要唤醒还在神游的段悠。 “悠大人,祀微大人说了,您要是有什么事,吩咐小妖就行了。”霸王花扭着茎干做参拜状。 段悠又愣愣地转过头看着捧着花盘倒在地上的不知名花朵,眼里尽是迷茫,“我想回家行么?” “大人说了,这就是您的家,以后您就是这里的主人。”娇怯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的颤抖,捧着花盘的大片叶子也在微微颤抖着。 段悠看着躲在黑暗处和角落里的那些花花草草,心中恍然一过,“都出来吧,你们不必害怕,现在我这个样子就是想要伤你们也伤不了啊……”她晃了晃手中的那根链子,脸上有点无奈。 那些花花草草慢慢捧着花盘,小心翼翼的伸出来。 如果刚才听到的那些话是真的,那么说,祀微打算是囚禁她了? 段悠惨白的小脸上露出一抹笑,霸王花看得是那个心惊胆战,因为她的笑容是没有温度没有感情的,看起来很空洞。 段悠看了看那些缓慢靠近自己的花草,又说道:“我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现在又活过来了?” 霸王花听到这话后整个植株都颤了颤,然后抖抖抖地回答:“悠大人……您确实已经死了,先前死了……现在还是死的……” 它停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的抬起花盘企图观察段悠的神情,但是段悠只是愣愣地看着它,惨白的小脸还是失魂落魄的样子。 它继续低下花盘,抖抖抖地说道:“悠大人……您现在是一只尸妖……祀微大人用千年妖狐的内丹和您仙体毁坏后的留下仙元才把您救回来,现在您的道行很高,不用怕太阳啊……” 霸王花看着这不见天日的地下宫殿,自知说错了话了话,然后它又抖抖抖地弥补道:“悠大人……这里很适合修养,您好好休息吧……”霸王花说完,想要抖抖抖地离开。 段悠看着颤抖的花朵,慢慢开口:“祀微真的要囚禁我吗?” 细长的想要往后移动的根须一顿,霸王花还是低着花盘干笑道:“悠大人……您不要这么想……其实这里除了没阳光外爷是挺好的……灵气很充足呵……” 霸王花小心的又一次抬起花盘,它看了看段悠脚上那根细长的链子,心中无限悲悯:悠大人真是可怜啊……但是它们这些花花草草更可怜,为什么大人也要把它们锁在这里啊!这里没有阳光啊啊啊啊啊啊!!! 四面的石壁上从不同角度映照出段悠动作,她就像是一个被锁在了一个严实并且华美笼子里的鸟,看不到宽广高远的蓝天,也看不到家的方向。 她真的会被锁在这里一辈子么? 想起当初小明哥哥和那个把她扔在这里那妖怪的话,她不禁觉得有理。她真的是很没出息啊,人家穿越是风生水起,但她却把命都给丢了,命丢了也就罢了,但她还死了两次,这不是一般的丢人啊…… 苦中作乐也许也算得上是她的优点,但是她心里却乐不起来。 恍然的感觉在心里一闪而逝,段悠就这么一直愣愣地发着呆。 心,是不是已经空了…… 逆伤(八) 段小明赶回来后除了看到一滩脓水外,还看到了一个人――祀微。 那时候祀微眼神清明,他看着地上的脓水说道:“她的身体已经溃败了,你们以为她的血能封印我多久。” 段小明没说话,他颓败的低着头,哑声说道:“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祀微看着地上的脓水,然后又转过头看着极力压抑着悲伤的段小明,消失在空气中。 段小明轻轻勾起一抹笑,继续哑声说:“你应该已经回到家了吧……话说,人家穿越如果不是自己要死,那是怎么也死不了的。” 握在手中的铃铛轻轻嘤咛了一下,段小明立即惊醒。他就知道,他的妹妹是打不死的小强,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 一个月后,段小明就在九芒峰上住了下来。虽然还不是肯定段悠一定会在九芒峰,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祀微一定不会任由段悠在他面前消损。 离从窗外看着这段时间消受得极厉害的段小明,不禁摇头。虽说他也不相信段悠就这么轻易地死去,但是这段时间他们已经把九芒峰能找的地方翻遍了,就是没有找到段悠的踪迹。难道说祀微大人没有把段悠藏在九芒峰?这也不是不可能…… “离,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段小明双眼微阖,他坐在椅子上仰着头,整个人显得很疲倦深沉。 离慢慢地推开门,缓步走近他。 “你打算怎么办?”离坐在他身旁,轻声问道。 “找。”段小明疲倦的开口说道:“不管怎么样,都要找下去。” 离轻轻叹了一口气,“这里不是很好吗?你们为何一定要回去呢?” “你是不会懂的。” “我确实不懂,如果段悠留在这里和祀微大人在一起,他们也不必受如此多的折磨。”离抬眼看他,语调微微提高。 段小明沉默。虽然离说得有理,但是他还是想回去,这或许是一种执念吧。谁也不能改变他要回去的坚持。 “我会继续找她的。”段小明很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这句话里蕴含着他不变的坚持。 离见他没有改变他的初衷,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 段小明至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睛。 段悠,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你,我们一起回去。 地下宫殿里没有日夜之分,段悠不是沉睡就是看着那些花妖草妖嬉戏,虽然这里没有阳光,但是这里灵气充足,比起在阳光下修行要好得多。那些花妖草妖已没有先前对段悠的畏惧,它们开始大胆的靠近段悠,更甚者还窜到她身边帮她梳理凌乱的长发。 祀微一进到门后看到的就是段悠惨白着脸默不作声,和周围的嬉戏声形成强烈对比。他疾步走去,周围的花草一见到大boss来了,纷纷伏于地上颤抖着叶子和根须。 他抱起一直呆坐着不出声的段悠,亲昵的把脸贴近她的颊边,轻声说:“悠,不要这么沉默。” 心撕裂的疼痛开始蔓延,段悠的眉头微不可见的颦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 “悠,不要恨我。”祀微把手放在她的心口。 还是沉默,很久她才缓慢的说道:“我没有恨你。” 祀微的呼吸轻轻一顿,然后说道:“你在恨我。”他拿起段悠的手抚在自己的心口,“你的感情,在这里。” 心下恍然而过的感觉,很奇妙,但是不真切。段悠的手依旧放在他胸口上。 “不要惊讶,你所有的感情现在都是属于我的,我把它放在了我的心里,这样我就拥有了你的感情。”温柔的话语,像是一颗甜蜜的酥糖,“你的感情,只能属于我。” 心撕裂的感觉更甚,她只是空洞的看着前面的虚无,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不要恨我……不要绝望……”祀微更加的抱紧她,温柔的话语里竟是掩不住的企求。 段悠抽回手,慢慢的转头看着这个爱惨了她的男子,缓声道:“我现在,连恨的权利,都没有了。” 空洞的眼睛里竟是连祀微的倒影也没有,没有生气,也没有温度。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的心,会痛。”祀微把她的脸埋在自己的胸前。他现在已经没有勇气看着她虚无的眼睛,他很害怕。心痛的感觉汹涌而来,祀微忍不住紧抿薄唇。 段悠的感情在他心里翻涌着,苦涩、麻木,像海水一样把他淹没。这样的感情,他怎会不明白?即使这样,他也不会放她离开。一旦离去,他怕再也抓不住她。 她,只能是属于他的。 心是那么的疼痛,但是却没有感情来感受它,只能这么任由它继续疼痛下去。 这个人风华绝代,俊美无双,更是所有妖怪的统领,但是此时却因为她而用那么悲伤卑微的语气企求着她。他禁锢了她,让她失去了所有属于人的感情并且让她变成了一具僵尸,尽管她已经回到了现代,他还是千方百计的把她抓回来。 他爱她没有错,她要回家没有错,错的是这份爱情不该生在他们之间。 要多久,他们撕裂般疼痛的心才能痊愈? 逆伤(九) 地下宫殿中永远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柔和蓝光盈溢在室内,黑色的抛光石壁映射着花草嬉戏的姿态。 段悠看着快乐玩耍的花草,心中划过阵阵涟漪,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精致瓷娃娃,你期望她还能有什么样的表情? 门缓缓的打开,然后走进两个身材窈窕的少女。花花草草听见有人开门都吓得纷纷藏了起来。 来人看见了坐在床上发着呆的段悠,便加快脚步向前去。 “悠……”轻轻地呼唤,温柔腼腆。 身旁的另一个少女疾步走到床前认真的看着段悠空洞的眼睛,心中极为气愤。 段悠慢慢的转过头,黑色眼睛里尽是空洞虚无,看不见任何东西的倒影。她的左脚上,一根细长坚韧的锁链锁在脚踝上。 “离。“缓慢的语调,没有一丝的波澜,“墨竹。” 墨竹看着苍白且毫无血色的段悠,心狠狠地被撞了一下。不能想象,原本古灵精怪充满生气的孩子竟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祀微到底是怎么想的? “段悠,你再好好忍耐两天,我们一定会把你救出去!”墨竹忍耐着火气和声说道。 “嗯。”没有雀跃,没有兴奋,只是平平淡淡的应了一声,像是一潭死水。 离看着眼前的少女,心中微疼。祀微大人难道真狠得下手去?这样的段悠已经不是他们以前所熟悉的段悠,眼前的人像是已经被剥除了七情六欲,没有活人的生气,没有暖人的温度。大人难道真的不明白吗? “悠,仲父又醒来了一次,他告诉我们你还没死,找到你后转告你一句话:身虽换,血脉不变。你要好好保护好自己,我们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离的语调极为轻微,要不是段悠靠的近恐怕是听不见的。 离看到了段悠眼前的摸样,便知道他是不能再留有以前的想法,虽然他一直残存着一丝幻想,但是眼前的人已经没有让他幻想下去的勇气。妖怪都有掠夺侵占的天性,越强的妖怪这种天性就越强烈,祀微大人以前把这种天性很好的控制住,但是现在却显露了出来,这样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离看了看段悠,下决心说道:“悠,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说完看了看隐藏在周围的花妖草妖,“你们胆敢把今天的事透露出去,就被怪我毁了你们的元神。” 颤颤悠悠的细弱回应,像是受了极度的惊吓,“是……大人……” 离和墨竹对看了一眼,然后急忙的离去。 段悠看着隐藏在周围的花妖草妖,按自觉得离后面这话是多余的,因为祀微从来不会理会那些花妖草妖,每次他来的时候它们都吓得躲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想到这里,她轻轻地靠在床上,阖上了那双没有波澜的眼睛。 虽然她没有了感情,但是她还是希望,她能够回去。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执念,她也不明白…… 虽然祀微每天会来看她,但是她明显感觉到,他来这里停留的时间越来越短,以至于最近醒来看到的只是他匆匆离去的身影。 难道,离他们真的有办法了么? 这一次她是在离和墨竹的呼唤声中醒过来的,离把她的衣服和最近对换过来,然后把自己的内丹放在段悠的嘴里含着,最后把她的样貌改变成他的样子。如果不仔细发现是没人认出来的。 段悠看见离也幻化成自己的样子,没有出声。 墨竹拿起锁在她脚踝的那根锁链,皱起了眉,“这根链子……段悠,委屈你了。”话一落下,段悠只觉得脚上一麻,然后剧烈的疼痛便又脚上蔓延至全身。 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然后便看见她的脚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弧度从那根勒得不是很紧的锁链滑了出来。 “这链子如果不折断你的脚是弄不下来的。”墨竹解释,然后又施了几个治愈术,但是即使段悠已经化为妖身,恢复的能力也没有那么快。 墨竹把段悠背在身上,然后和伪装成段悠的离一起离开的地下宫殿。 地面上此时是一片狼藉,兀束和祀微在天上相互斗法,两方的妖怪也在混在一起厮杀。到处都是法宝和法力散发威力所带出的光芒,地面上的花妖草妖也没敢像以前一样张嘴等肉掉下来。 躲在密林下的草妖郁闷了,“为什么这次他们掐架掐得那么厉害啊,害的我们都没饭吃。” “去去去,能保住这条命都不错了,你没看见先前刚刚开打的时候,五区的姐妹们都烧成了灰烬吗?”一旁的花妖抱着被熏黑了一半的花盘,很愤怒,“要不是我跑得快我估计也要交代在那里了!” 草妖怜悯地看着黑了半边花盘的花妖,说道:“原来你脸上的黑色脏东西是这么来的啊……” 花妖把花盘埋下来,哭丧道:“我没脸见人啦……” 又一个彩光从头顶上砸下来,花妖和草妖又急急的抱头逃窜,这次连草妖也忍不住骂道:“玛丽隔壁的!” 逆伤(十) 段悠他们小心翼翼的绕着战火地,打算在他们不注意的地方离开九芒峰。段悠看着在天空中那道白色的身影,心中恍然而过的怪异感觉。 祀微心中一痛,手中拉开的弓弦的手一顿。而兀束就趁着这个机会飞身欺近祀微,然后一刀砍向他。祀微猛的回神,然后闪身避开。 “在这种时候分神可不太好啊……”兀束又挥起那把红色的波光大刀砍向祀微,脸上扬起的笑容邪肆鬼魅。 祀微皱起眉,瞬移到兀束百丈之外,手中的弓依旧拉开。 祀微笑了笑,高声道:“你以为我还会第二次中你的招吗?”话音落下,兀束周围便是数把红色的波光大刀,它们都一出现便直直的飞向祀微。祀微眼中的狠戾一闪而过,而那些刀在祀微身前大约两尺处便再也不能向前。 兀束还是笑得那么妖魅,他不紧不慢的拿起手中的刀,快速飞向祀微一刀砍去,祀微反手用手中的弓架着他的刀。 “现在时间差不多了吧……”兀束看着祀微,笑得很不正经,邪魅的眼尾矜持的上扬着,莫名其妙的就是真么一句话。 祀微心中一痛,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中闪现出一抹惊慌,而后不顾现在的战况直接消失在空中。 兀束还是这么笑着,迅速的解决掉周围的那些妖将。 祀微很快的赶回了地下宫殿,厚重的石门前躺着两个血肉模糊的不知名动物,而通道里也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周围黑色的抛光石壁没有映射平时安静躺在床上的少女,周围的花妖草妖也躲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一声,他眼中顿时涌起一片腥红,怒不可遏。 原来这场战争是他们拖延他的把戏,竟然敢把他的东西带走,不能原谅! 他的手一挥,地下宫殿便到处是一片黑色的火光,黑色的业火燃烧着地下的一切,那些花妖草妖惨叫着在火中消失殆尽。没有丝毫的怜悯,没有丝毫的留恋。 额上几根黑色的丝线慢慢冒出,像是画师拿着精致稳重的毛笔在他额上细细描绘,不一会儿,一朵精致圣洁的黑莲绽放在他眉心,像是天上那些不可侵犯的上仙。但与之相对的是他眼中那狂躁的凶狠暴戾。 此时的祀微竟是入了魔!原本紫色的清雅双眸竟然漫起无尽的血色,风华绝代的俊美容颜如今却如地狱修罗般狰狞地爬满红色藤蔓,一头瀑布般的青丝渐渐退下黑润的光泽,而后染上了冬雪般的纯白。 自第一个破魔邪仙被众神联合绞杀之后,这千年来便没有见到第二个破魔妖仙。如今第二个破魔妖仙现世,那便是祀微。破魔邪仙,拥有可以除神灭魔的力量,毁天灭地,唯他独尊。 “悠……你永远是我的……”祀微脸上尽是凶戾,眼中的狂暴一览无遗。 段悠一路向密林走去,忽然耳边一声铃铛轻响,她便不由自主的从墨竹的身上跌落下去。离看着面色更加惨白的段悠,心下一紧。 “悠,你没事吧?”离看着失魂落魄面色惨白的段悠,轻声问道。 段悠只是愣愣地看着前方,嘴里喃出一句话:“他……来了……” 像是回应她的话,一股强大的威压迎面而来,离和墨竹心下具惊。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他们了? “悠,和我回去。”他看着幻化成段悠的离,缓声说道:“乖,和我回去。” 离心中极是惊讶,但却没有表现在脸上。他看见祀微眉心的黑莲时明了了祀微为何没看出他是幻化的。 想必,大人已是迷了心智。 “悠,乖,跟我回去。”像是劝说闹着脾气的孩子,祀微温和地笑着。 离没敢说话。 “祀微,你的对手是我。”兀束看着入魔的祀微,眼神一凛,而后大声对着离他们说道:“还不快走!” 离咬咬牙,便疾步和墨竹他们离开。 段悠看着脸色顿变的祀微,心中剧烈的疼痛,但是那张越发惨白的脸却没有将痛楚显露出来。眼里弥漫的水雾渐渐模糊了视线,然后水雾慢慢凝结成了泪珠,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离去的路上。 “悠!别走!”祀微悲伤嘶哑地唤着,只是想着拦下幻化成段悠想要离开的离。 “不注意身边的威胁可是会吃亏的。”兀束*起刀就上前一砍,然后还不忘催促离:“还不快走!” 段悠再听到兀束的喊声后便发觉墨竹他们走的速度越快了。她禁不住回头看,迷蒙看到了和兀束交手的祀微,他一边和兀束对大,一边深深的看着离,一遍又一遍凄凄地唤着:“悠……” “悠……”肝肠寸断,心肺俱裂地呼唤,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悲伤,疼痛,难以抑制的悲凉哀恸。“悠……不要走……”那声音听着让人便能无端端地感觉到酸楚,“……不要离开我……” 墨竹听后抿着唇,咬咬牙狠声道:“不要心软!”像是对段悠说的,但听起来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悠……” 声声的哀唤不断撕扯着她的心,可是她只能感觉到心痛,感觉不到对他的心疼和酸楚。她本已不是人了,哪里还会有属于人的感情? “快走!”兀束在后面大厉声,声音里透着急切,“快走!” “悠……” 疾步离去,那声声的哀唤和厉声呼喝随着风慢慢飘散。 离在一条岔路那里停下,疾声说道:“你们走左边,我走右边,我来布置幻阵引开大人,段小明还在林外等着你们,你们赶快离开。” 墨竹定定地看了离几秒钟,然后点点头说道:“你要小心。”然后背着段悠疾步离开。 离看着那迅速消失的身影,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右边的道路。 段悠看着飞速后退的树木,心中疼痛得似乎在下一秒就要死去。 很快,他们便到了林间路的一个岔口。这时,墨竹缓声对着段悠说道:“悠,从这里到林外没有多长的路了,你的脚虽然还不能很好的恢复,但是也是可以走的,你自己出去吧。” 段悠看着一脸苍白坦然的墨竹,用眼神询问。 墨竹无奈的笑了笑,“我还要去帮离,我不放心他。” 段悠听后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 “那么,你要小心!”墨竹说完便急急的离去。 段悠看着快速消失在眼中的身影,心里明了。爱情这东西,在莫名其妙中也是会滋长的,即使身为同性那又如何?每个人都应该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即使是祀微,也一样…… 但是,祀微的爱情,她永远都不能承受。 段悠那副离的样貌打扮还是没有退去,她拖着疼痛的脚缓步向林外走去。虽然她已经没有了感情,但是她还是希望离他们没事,如果可以,她也希望祀微没事…… 自嘲的抽动嘴角想笑,但是却终是没有。这么贪心的愿望,实现的机会微乎其微。 虽然愿望很贪心,但似乎命运就是那么让人措手不及,有时候那种妄想也是会成真的。但是相应的,代价也是极高的。 当段悠还没走几步时就感到了身后那种几乎要震慑她魂魄的威压,她慢慢的停下脚步,背对着祀微。虽然脚在墨竹施放的治愈术中疼痛有所缓和,但是他们不知道,她已是一只尸妖,所有的损伤都只能依靠自身的修为来修补,而她如今虽有一身的修为,但到底还只是一只刚成型的僵尸小妖,不能自主的运用。 她知道,她到底是逃不掉了。 眼前的身影很熟悉,熟悉到忍不住教人心痛流泪。他左手抚上心口。那里,装着他最爱的人的感情。他最爱的人为何会对离有这样的感情? “告诉我,悠在哪里?”祀微手中拿着一把血红色的剔透冰刀,刀锋上的残留的血还在不断地滴落着。他身后,被刀划过的地面都泛起了被烧焦的痕迹。 段悠抿着唇,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脸上有的只是一片冷然。 祀微缓缓向前走了一步,声音中透着不耐的冷然:“在哪里?” 段悠还是定定地站着,一点也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她冷然的背影像是要拒绝一切回答与跟随。 祀微烦躁且十分不耐。过了几秒,当段悠以为他要离开时,一阵被剖开的剧痛从心脏处狠狠地刺穿出来。 祀微手中的冰刀狠狠地从后背贯穿了她的心脏并穿透了她的胸口,修长华美的刀身由她的胸前穿透而出,鲜红的血液快速的滑下刀锋凝聚成一条浓稠妖冶的血水落下来,然后打在地上化作一簇簇动魄人心的花。 “脏了。”祀微面无表情地松开了手中的冰刀转身离开。对于离,他是最初便想杀了他,但总是因为段悠的缘故才不杀,此时他又带着他的悠远离他,他何须再饶? 想到了段悠,他的心中又是一阵被撕裂的疼痛,他捂着心口悲凉哀恸的呼唤着:“悠……回来……”四处凄然的张望着,疾步寻找着他心中永远不放手的人,却是不再理会被他亲手刺伤抛于身后的段悠。 段悠半阖上眼睛,长发凌乱的覆在她的脸上遮住了她的面孔。她的脸因为身体受创而慢慢恢复成原来的样貌,被冰刀贯穿的心脏剧烈的疼痛着,然后这疼痛慢慢延至全身,然后手背又是一痛,有血液从她的疼痛的手背冒了出来,像是欢快的涌出泉水。 从手背开始,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利器划遍她的全身,一道又一道的交错纵横,毫不心软地划破她的肌肤。 很快,她身上的衣服都被染成了血色,地上的泥土因为不能快速的吸收而汇聚成一滩。 一刀,两刀……七刀、八刀、九刀……十五十六刀……一百零一刀…… 千刀万剐! 祀微的这把冰刀还真是厉害啊……怪不得没见他用过。 段悠倒在地上安静的听着血液流出来的声音,眼里渐渐染上死气。 “悠……你在哪里?”悲凄哀恸的呼唤在她耳边渐渐减弱,然后变得飘渺朦胧,难以听清,她的眼睛慢慢被黑暗覆盖。 ……你……终于找不到我了…… ……很好……这样就很好…… 段悠在一地的鲜血中慢慢闭上了她的双眼…...猎猎的风中隐隐带来不详的预感。 离在和墨竹碰面后离便问了情况然后一起布置幻阵,但是幻阵布置好了许久,也没见祀微的身影,此时离心中开始烦躁不安。 墨竹看到离心神不定,也不禁开始担忧。段悠她现在,已经和段小明他们碰头了吧…… 谁知此时一行人快步的跑过来,见到他们看上去很是高兴。墨竹眯起眼睛仔细看着,然后一愣。 这一行人,是段小明他们。 他们不是应该在林外等候的吗?怎么会…… 离此时已经恢复成原来的相貌,见段小明他们过来心中越加的不安。 “离,段悠呢?”段小明只看见他们二人心下便慌张起来。 墨竹看见着行人中没有段悠的身影,心中也一沉。“你们没有在外面遇见她吗?” 这话一出来,周遭都是已经,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 “……悠……你在哪里……”凄切的呼唤声随着风缓缓的传来,那份哀恸的悲凉还是莫名的让人酸楚。 听到这个声音,他们紧绷的心顿时松了下来,缓上一口气。由这个方位来看,祀微应该还没有遇上段悠,段悠可能就已经先出去了。 不久之后,祀微便闯过重重的幻阵来到他们面前。他冷冷的眼扫过这一行,却没有看见段悠的身影。 当那双充满着杀伐气息的紫色眼眸在看到离的脸时猛然一顿,然后冷笑道:“原来你还没死。”看到这里时他不由得想起那个被他伤了的身影,很愚蠢,因为他竟是用最没有办法防备的背部来对着他的,可以说是毫无防备。 离听后脸色一白,艰涩地开口问道:“你……遇见过……我?” 墨竹听后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 祀微看着没有任何血迹和受伤痕迹的离,脸色也变得极差。虽然妖怪有自行疗伤和修复的能力,但这不代表他们就能够瞬间恢复,离在被他伤了之后不可能像没事一样,况且,他还用冰刀一刀穿过他的心脏…… 他的胸口顿时一窒,撕心裂肺的痛楚席卷而来,眼睛看着离那娇怯的身影时瞳孔顿时紧缩。当时只有离、墨竹和悠在一起,那么……他忍不住后退一步,离的身形只要稍微施加术法就能改变,而悠在他们的帮助下野可以改变…… 那么……他眼中透出压抑着不住的惊慌和恐惧。 那么……那时候被他亲手杀死的是…… 是…… 如果可以,他宁可这是一场噩梦,但是他在这噩梦却永远也醒不来。 End “真是可怜啊……”一个身穿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的俊美男子看着倒在血泊中血肉模糊的段悠,很感慨。 旁边另一名栗色长卷发美女看着段悠,两眼中荡漾着盈盈水光,然后不知道她又从哪个地方掏出一包面纸做拭泪状,鼻音浓重:“我的小悠悠啊,你怎么就这么挂了,姐姐我好舍不得你啊……” “她现在还没死呢。”俊美男子依旧看着段悠,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真是没出息啊!” “你还好意思说,这么可爱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让她到这种地方来!”长发美女暴怒:“鬼狼你真是太可恨了!” “简洁,在她眼中,你是她名义上的嫂子,但是你却背地里把段小明也送到这里来,”鬼狼轻轻地瞥了一眼简洁,“我们其实是一样的。” 听及此,简洁吼了一声:“谁和你一样!我是天使你是妖怪!” “他们来了。”鬼狼没有在意简洁的咆哮,很平静的叙述着他所听到的脚步声。 段悠意识很模糊,但她还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不过,这怎么可能呢?或许……她只是幻听罢了。 “悠……”凄厉悲凉的呼唤声由远及近随风而来,祀微看见倒在血泊中的人时跌跌撞撞的走过来,像是不相信眼前的人是他一直呵护有加的段悠。 林口的烈风送来浓重的血腥味,祀微看着血肉模糊不辨面容的段悠,不能相信眼前曾被他亲手杀死的人就是他所爱的人。 一定不是的……一定不是…… 他的耳边响起一阵清脆动听的铃响之音,而后那声音便像是硬生生的砸在坚石之上,破碎开来。 他艰难的开口,声音听起来极是晦涩,“……不……” 紫色眼眸中的狠戾渐渐消去,扑天盖地的悲痛溢满眼中,悲悸的眼神像是在下一秒便要碎裂。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伏跪在她身旁,微微颤着手托起她那被乱发遮盖的脸庞,想敛起她面上的发,但是手却愈发的颤抖。沾染上鲜血的发丝缓缓的滑下,露出了一张脸,那已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她那鲜红的血已不像先前一样冒得欢快,但还是将他的白袍浸透染脏。 “……不……”本来如青玉般玉润平和的声音这一秒便破碎不堪,像是要化为粉随风消散。 心头一痛,喉头便呕出一口血来。 心已痛到极致,还能有多痛?永堕地狱的哀恸,谁能解除?痛彻心扉的感情就如现在所感受到的? 他,好恨! 段悠的意识像是感受到周遭毁天灭地的哀恸与憎恨,心中越发的疼痛,丝丝裂裂犹如烈火中烧。意识回来之后,这剖心之痛便愈加的清晰强烈。但即使再痛,她也知道,这个人又回来了。他发现了她…… 为了她而如此悲伤,不值得啊…… 忘记了吧……忘记她就好了……忘记她…… 或许是回光返照,段悠费尽身上的力气把那血肉模糊的手抬起覆在胸上。而祀微像感知了她的动作,悲恸绝望的眼底闪过一抹希望。 “悠,我会把你救回来的!你放心!” 段悠没有办法开口,身体上溢出的死气越来越明显。 祀微想要抱起她,但她胸前的冰刀轻轻一动就使得她的死气愈加的泛滥。那把冰刀滴落的血像是要嘲笑他的愚蠢,狰狞的炫耀着它的胜利。 段悠本想再收集起力气,但祀微却将她抱起,嘶哑破碎的声音里透露出几分缓和,“你不愿留在我身边,那么我就跟着你……”他将她那满是鲜血的脸贴在他的脸上,蓦地,抱着她的身体毫不犹豫地从后面再推进那把冰刀,用力的刺出! 原本透出段悠胸露的刀身顿时没入祀微的心口! 而段悠此时积攒了第二次力气的手也抚上了他额上的黑莲! 忘……记我……忘记……我…… 段悠在祀微把刀插进胸口前的同时手指上的鲜血点上他眉间的黑莲,狠狠地睁开满是死气的眼――封印! “真是要疯了!他竟然真的殉情!”简洁大声惊叫:“鬼狼!还不快救他啊!” 鬼狼也极为震撼,他没等简洁的话说完便已分开了他们,施法救治祀微。 祀微的心头血与段悠的心口血慢慢交汇融合流到地上,然后散发出点点红色荧光,那些荧光渐渐将段悠包裹起来,然后附在她身上将她慢慢化成一撮撮灰烬。 段小明他们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的祀微,以及随风而散的一撮灰烬。 如果,世间真情都如厮惨烈,那么,唯有淡忘或许才能愈合那痛彻的心扉。爱如此吸引人,却也将人伤得鲜血淋漓。 如若有第二次机会,他们是不是还会一如当初的义无反顾? 情之一字,最为伤人。 三涂河水汩汩流淌着,黑色的世界里,河岸旁火红似血的曼珠沙华一片接连一片开着。花开无叶,叶生无花,莹莹的红光指引着迷失在黄泉之路的亡魂走向通往彼生冥界。 生之起源,死后归所。 段悠看着那有如梦幻般无边无尽的红色花朵,清丽的脸上荡起一抹会心的微笑,然后慢慢靠近那些能够吞噬人灵魂的花朵。 “你要干什么!”清亮的女高音刺激着她的听觉,而后突然被人从背后猛的拉开。 简洁怒气冲冲的看着眼前笑得清丽却又悲伤到极致的女孩,心里一阵紧缩。 “你个笨蛋!”不由自主地一掌拍到她身上,然后翻了个白眼。 “我现在就带你回去,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简洁一直翻白眼,语气极度幽怨。 段悠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沉静的表情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安然。 “唉……”简洁带着她慢慢走过奈何桥,拥挤的桥上,亡者生前的喜怒哀乐尽展现在她们的面前。 在桥的中间,一位青涩的少女摆弄着一口锅,手脚麻利的给过河的亡灵递上一碗碗清水。当轮到段悠她们时,少女极快的停下端过去的碗。 “有些事情是不能忘的,所以,这碗汤你便不用喝了。”少女会心地笑看段悠,然后转身对着简洁轻轻点头说道:“天使长。” 简洁也点头,然后拉着段悠继续走过桥,然后带着她继续走着。当她们走到潭水时,简洁用极度幽怨语气说道:“你下去之后这水就送你回去。” 段悠点点头,平静地走进水中,让冰冷的潭水渐渐淹没。 “唉……真是个傻瓜啊……”简洁看着又恢复平静的水面,摇摇头。 宿舍内,史努比时钟发出“滴答”的响声,昏暗的灯光从窗外射进宿舍里更显昏暗,书本乱七八糟的摆放在桌面上,清脆的滴水声回荡在水房里。一切的一切,都静止得像将要死去。 段悠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发呆。良久,一声声极力压制的低泣从她唇中溢出,无尽的悲伤,无尽的痛苦。 就让一切伤痛随着不断流出的泪流去吧…… 夜,深了。 次日,段悠顶着红肿的眼睛打着哈欠走出宿舍,如男一大早就不见踪迹,宿舍里的姐妹看着段悠憔悴到夸张地面容都吓了一跳,纷纷表示让她休息不要去上课了,但是段悠还是异常坚决的拎起包出了门。 清晨的风凉凉的拂过她的脸庞,哭过了一夜,心中的沉郁少了很多。或许真的有一天,她能够淡看这场梦,笑着回忆那些让她快乐的事。 “小悠悠,还真是早啊。”简洁笑眯眯地从拐角处走来,脸上那表情还是千年不变的猥琐,“让姐姐我带你去看点好东西吧!” “呃?”段悠一脸不解。 “嘎嘎……”就这样,简洁又笑得异常奸诈地把段悠拖走了。 风还是那么清凉平和,红色的枫叶映衬着淡淡平和优雅地气息然后随风而落。树下,那个人安静的站在枫树旁,温和地看着她们。 “这就是新进的极品社员啊……”简洁笑得一抽一抽的,很像发羊癫疯。 眼前的人一身的白色衬衫,白色休闲裤子,那面容用风华绝代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他温和地看着段悠,文静平和地说道:“你好。” 如果忘记了曾经的一切,那么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只要……你还需要。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新奇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