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逢对手之老公太腹黑》全集 作者:烟茫 声明:本书由奇书网( 简介 用了三年的时间,她终究还是无法走进他的心,以流产分手而告终! *** 她是温家地位最尊贵的公主,却沦落到了连女佣都不如的卑贱地步。父亲和继母霸占了属于她的财产,把她送到了那个帝王般的男人床上。 然而,卑贱的女奴终究无法匹配尊贵的帝王,她甚至被剥夺了做母亲的权利。万念俱灰,她毅然离开了这个家。但是,终有一天她还会归来,以主人的身份夺回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属于她的,她绝不会拱手让人! 可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究竟是谁?为何一个劲地缠着她要她嫁给他呢?拜托,她还有正事要忙呢!没空跟他磨唧。 *** “站住!”美男当街拦截,酷酷地宣布:“你得给我做老婆!” 她的第一反应:“神经病啊!谁要给你做老婆!” “你不答应?”美男不怒反喜,提醒道:“大点声说,你不愿给我做老婆!” “我不要给你做老婆!”她毫不犹豫地大声重复道。 美男高兴地对着旁边喊道:“舅舅,你听到了吗?是她不情愿嫁,不关我的事!” *** 说好的互不相干,为何一次次地相遇纠缠?情缘?孽缘? 面对纠缠不休的男子,她恬淡微笑,主动开口:“既然喜欢我,就娶我吧!” 他怔了约有几秒钟,然后以光一般的速度消失不见。 她终于把他给吓跑了。男人果然还是最怕女人缠着要名份的,一听说她想嫁给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可是还不等她吐出一口气,男子竟然去而复返,手里拿着户口本,兴高彩烈:“我答应你的求婚了,咱们领结婚证去!” *** 当她成为楚太太,前男友终于放下了尊贵的身份,向她吐露真情:“我一直都爱你,回到我的身边!” 她挽着自己的丈夫,讶异地看着这个自己曾经倾尽全部身心爱过的男人,语气淡漠地说:“可我已经不爱你了!现在我爱的是我的丈夫,还有……”说到这里,她一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清眸溢出幸福的甜蜜:“还有我们的孩子!” ———————— 先婚后爱,溺宠温心!是的,女主的名字就叫温心! 爱你的人总能打败你爱的人!珍惜对你好的那个人,因为他是上天对你最丰厚的赏赐O(∩_∩)O =================== ☆、01未来的老公 “抓住她!”男子冷酷无情的声音如冰刃般刺进她的心口,将她的一颗心撕成碎片。“必须让她流产,她不配给我孕育子嗣!” “放开我!放开我!”她疯狂地挣扎着,奈何无法挣脱那些如狼似虎的保镖,这些人跟他们的主子一样冷酷无情又残忍暴虐。情急之下,她拔出了藏在身上的尖刀,横在自己的脖颈前,嘶声喊道:“你再逼我,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看着绝望的女子,冷酷的男人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那张俊美无铸的画颜如同罩了层冰霜,嘶嘶地冒着寒意。幽邃冰冷的黑眸睨着她,好像在看一个小丑拙劣的表演。良久,好看的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那你就死吧!” 万念俱灰,她真得闭起眼睛将刀刃刺向自己的咽喉。 “叮!”他出手如电地打飞了她手里的尖刀,声音如啐寒冰:“想死么?也要把肚子里的东西弄掉再死!我说过,你不配孕育我的子嗣!谁允许你擅自怀孕,你的确该死!” 她被一群人钳制住了四肢,拖拽向手术室,那里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等着她!他们的手里拿着冰冷的器械,凶狠地逼向她…… * 午夜噩梦,温心惊醒之后坐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冷汗早已洇透了身上的睡衣,她还未从惊惧中缓过神,四肢僵冷,连牙齿都在格格打颤。 自从被强制流产之后,她就经常反复做这个恶梦,每每吓醒自己,在孤独的午夜里拥被哆嗦不止。身体已经残破不堪,就连一颗心都撕得七零八落,拼不回原来的模样。 厌恶着自己,为何搞到如今的境地!她错了,爱错一个男人的代价如此惨重,令她几乎无力复元。 良久,温心慢慢地停止了抖颤,她觉得口渴难耐,就挣扎着掀被下床,端着杯子想去外面倒水喝。 卧室里没有饮水机,像她这样身份的人,哪能生活得如此熨帖。胡兰英说过,养她就像养条狗,试问谁会让一条狗生活得太舒服安逸呢?有个窝趴着,有口饭吃,就该感恩戴德了! 温心赤着脚,步履有些急促。她真是渴急眼了,嗓子好像着了火。自从流产之后,小月里缺乏保养,整天病恹恹的。 客厅里有一只饮水机,她没敢开灯,摸着黑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常温水,仰首一口气灌下去。 她就像一头负伤的小兽般独自在暗夜里喘息了许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样的日子该结束了! * 清晨,温心起床后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洗去了满身的疲惫和晦气,容光焕发。毕竟年轻,身体恢复很快。一觉醒来,似乎已满血复活。 对着镜子梳了个简单的马尾辫,雪纺长袖衫,修身牛仔裤,普通的穿着却难掩她的青春靓丽。 她有一张本科证书。尽管这个年代已经不希罕大学生,但有一张文凭总多一些机会,更何况她同时拥有英语八级的证书还考取了翻译证! 从梳妆台的抽屉底层抽出一叠钞票,另外还有几件首饰。跟了易凌风三年,他给她的钱财和东西很少,而她从不会主动索要。可是,他给了她的,她也不会清高到丢掉。 搬出去生活需要钱,她把这点儿钱物首饰都装进了一只不起眼的购物袋里,上面放着些毛线和书。每次走出这个家,都有许多双眼睛盯着她,她不能拿太多的东西。 果然,刚走进庭院,胡兰英就过来了。“去哪儿?” “去找梦娇还书,然后……让她教我织毛衣!”温心垂首敛目,答道。 “哼,没事就到处野!”胡兰英很不满,命令道:“帮吴婶买菜去,她还要清扫院子呢!” “今天不行!”温心并没有让步,声音很轻,语气却很坚决:“我有事!”说罢,她就加快脚步,向门口走去。 “站住!反了你啊!”胡兰英尖声嚷起来:“回来!你是欠打了吧!我让安建揍死你!” 温心充耳不闻,加快脚步,逃一般地飞奔出去! * 温心并没有去找梦娇!她知道,在胡兰英的怂恿下,见她久久不归,安建一定会去云梦娇那里找她,而她不想连累唯一的好友! 站在街头踟蹰片刻,温心有些茫然不知去向。迷茫的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此时在暗中有一双黑眸早就盯着她看了许久许久! * 一辆低调奢华的迈巴赫停在距离温家不远的拐角处,一位白发苍苍面色枯槁的老人正注视着门口的方向,似乎在等什么人。 “……她一向深居简出,小产之后更是与世隔绝。舅舅如果实在想见她,我可以用点非常手段把她弄出来!” 说话的是旁边一位俊美的男子,他大约二十六七岁的年龄,身材英挺,气质高贵,仿若天生的王者,既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也无法被人忽略。 此时,他小心地措词安慰着病重的老人,只因为他知道,老人脆弱的身体再也禁不起任何的打击和失望。 “再等等!”老人声音暗哑,像许久没有睡眠劳累所致。他面容枯槁,瘦得皮包骨头,只有一双犀利的黑眸仍然摄人心魄。他目视着前方,似乎在喃喃自语:“我感觉,她快要出来了!” * 离开家,温心只想赶紧走得远远的,不再让安家人找到她。 温心脚步很急,神色匆匆,任何人看她的样子都应该知道她有急事,不会故意上前打扰她。可偏偏就有这么一个没脸色的,突然从旁边闪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嗨,美女!”来者见面三分熟,拦住她之后主动打招呼。他的嗓音有种性感的沙哑,柔柔的,暖暖的,却很好听。 由于对方出现得太突然,温心收脚不及差点儿撞到他怀里去。连忙停住脚步,稳稳神,她抬眸望向拦住去路的人! 男子修长英挺,一双眸子犹如黑曜石般幽邃而璀璨,眼角微微上挑,有点儿像传说中的桃花眼(温心记得妈妈说过,长这种眼睛的男人大多风流薄情)。他五官长得极为精致,气质儒雅高贵。一身简单的休闲装,却透着低调的奢华,浑身帅味十足。 他睨着温心,狭长的漂亮黑眸微眯,唇畔噙笑,很熟稔地问候道:“急急火火地去哪儿?”语气似乎在问候一位老友般自然亲切。 温心特意左右看了看,没看到其他的人,确定他是在跟自己讲话。咦?她……好像并不认识他吧!这个人突然冒出来跟她搭讪实在可疑,不过看他的穿戴气质长相实在跟流氓挂不上钩,让她一时猜不透他的来意。 “呃,我们认识吗?”温心警惕地后退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语气疏冷地问:“这位先生,你有事?” 男子抱着臂膀,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的困惑,顺便将她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那眼神好像在评估一堆货物,终于他满意地吹了声口哨,轻笑道:“长得还不错!” 温心沉下俏脸,她不再理睬他,准备绕过他继续赶路。 “哎,别走啊!”男子长腿一迈,再次拦住她。 温心再次被他拦住,不由愠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她并不想惹事!现在,她只想速速逃离开,去做自己的正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却纠缠不休,她有些慌张更有些着急。 “互相介绍一下我们就认识了!”男子很绅士地对她伸出白皙的大手,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很好看。他眯眸觑着她,儒雅的声音如秋季的落叶般温柔,慢津津地自我介绍道:“我叫楚奕辰,是你未来的老公!” ------题外话------ 烟茫开新坑啦!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收藏留言啊\(^o^)/~ ☆、02楚奕辰是我男朋友! “我叫楚奕辰,是你未来的老公!” 听到这句话,温心先是一怔,随即不禁大怒——没事消遣她玩呢! 她再次后退两步,对楚奕辰伸过来的大手视若无睹。秀美的下巴微微仰起,冷声道:“楚先生您是在梦游还是忘了吃药!开这种玩笑很有趣吗?” 见女子一脸的戒备,甚至隐隐的气恼,楚奕辰无辜地摊了摊双手,用极其认真的语气地说:“我是认真的!” 他的确是认真的!但他那双桃花眼却害得他明明一本正经的时候,旁人看起来却是一点儿都不正经!所以,他的话在温心眼里丝毫都没有可信度。 “请你让开!我还有事!”温心绕过他的时候就像绕过一只垃圾筒,目不斜视。 被忽略得如此彻底,多少有些挫败。楚奕辰瞅着温心的背影,无奈地问道:“你真得不答应给我做老婆?” “不答应!”温心拒绝得毫不犹豫。试问,谁会对一个大街上突然冒出来的连身份都搞不清楚的追求者感兴趣?她现在不想惹事,只想静静地走开。 楚奕辰不厌其烦地再次追上来拦住温心,看着女子愠恼的俏脸,他笑眯眯地提醒:“你如果不答应就大点声音拒绝!” 这人,有病吗?温心实在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因为他们俩已经惹来了行人的注意。而她,现在很不希望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只想息事宁人,强压心头的怒气,大声说:“我不要嫁给你!” “很好!”楚奕辰拍了一下手,转过身去。 旁边不远处停着一辆低调奢华的迈巴赫,车窗已经落下,似乎有一颗白发苍苍的脑袋探出来。温心没看清那人的脸,只看到他那双深沉的如鹰隼般犀利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令她心头一悸。 “舅舅,你听到了吗?”楚奕辰对坐在豪车里的老人耸耸肩,无奈地摊手道:“我倒是想娶她,人家不肯嫁给我啊!” 温心怔了怔,她终于明白这人为何当街拦着她求婚,原来是受人所托。只是,那位坐在豪车里的老人究竟是谁?她下意识地走近几步,又生生地滞住了脚步。当她看清那张骷髅般可怕的脸时,吓得脚底差点儿一个踉跄。 这是活人吗?除了那双鹰隼般犀利的眼眸,整张脸瘦得皮包骨,就像活着的骷髅。他似乎对她呲了呲牙,这个狞狰的表情成为压垮温心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尖叫一声,落荒而逃。 * 温心一口气跑出两条街,停下来靠着一只花坛兀自气喘吁吁。 冷静下来,她觉得刚才的事情十分蹊跷。那个老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让楚奕辰娶她?他认识她吗?……等等,楚奕辰! 温心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想起了! 难怪她看他有点儿眼熟,还以为他相貌俊美跟哪位明星肖似,却没想到他竟然就是楚氏家族的第一继承人——楚家的大少爷楚奕辰! 她一向深居简出,这三年来心思都放在了易凌风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别的豪门子弟。而楚奕辰无论身家背景还是才华相貌各方面完全不逊于易凌风! 这个完全能够跟易凌风匹敌的男人,根本就是她温心可望不可求的。但他今天却当街跟她求婚! 显然,楚奕辰受人所托,而他也不是那么情愿娶她为妻。因此,她的拒绝才让他看起来很高兴。关键是那个老人,究竟是何身份?唔,她记起楚奕辰似乎喊了那老人一声“舅舅”。 楚奕辰的舅舅……她听说过,当年楚家跟云城的厉家联姻,那是轰动全城的豪华婚礼,名噪一时。所以,楚奕辰的舅舅应该是厉家现今的男主人厉国良! 厉国良为什么要让楚奕辰娶她?他认识她吗?一位是云城的商界泰斗,一位是云家没有丝毫地位的孤女,他跟她怎么可能有任何的交集和联系呢! 这其中疑云重重,实在让温心猜测不透。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错过了一个极好的机会!一个老天恩赐给她的绝佳翻身机会,竟然被她轻而易举地拒之门外。 “不好!”温心失声低呼,她转过身就想再赶回去!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砰!”刚转过身,就迎面撞上来一个人,撞得温心眼冒金星。 今天不知道冲撞了哪位煞星,接二连三地被人撞!而且,桃花还挺旺!第一次撞她的是美男,第二次撞她的——是美女! 一位眼睛大大,鼻梁高高,嘴巴小小,皮肤白白的女孩跟温心撞了个满怀之后又将她一把抱住,这才避免双双摔倒。 女孩看起来惊惶失措,似乎后面有一群野兽在追她:“喂,这位妹子,帮个忙,千万别说看到我了!后面有流氓追我!” “啊,”温心瞠目,还没来及得说什么,就见女孩像猫一般躲进了旁边一只垃圾筒后面。 几乎与此同时,四五个凶神恶煞般的壮汉追了过来。他们显然追丢了目标,东张西望,恰好看到温心,就冲着她走过来。 温心强装镇定,因为人单势薄,她想跑肯定跑不过这几个壮汉。 “小妞儿,”其中一个壮汉恶声恶气地喝问道:“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跟你年龄差不多的,穿黄色上衣白色裤子的漂亮女孩经过?” 温心毫不犹豫地指了指旁边的灌木丛处的一条人行小径,说:“朝那边跑了!” 于是,那些壮汉毫不含糊地顺着她指点的方向追过去了。 危机解除,女孩从垃圾筒后面钻出来,笑眯眯的模样像只狡黠的小猫儿。“妹子,多谢了!” 温心瞅着她,微微抿唇。“你好像也不见得比我大多少吧!” 别的女孩都喜欢喊别人姐姐,以此显得自己年龄小。而这女孩恰恰相反,有点儿意思。 “差不多啦!谁能分得那么清楚呢!”女孩潇洒地挥挥手,豪气地说:“我叫容飞飞,青山常绿水常流,今天的恩情记下了!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只管开口,姐姐一定罩着你!” 这语气还真不像一般人。温心微微挽起唇角,轻声提醒道:“我怎么才能找到你呢?” “咳……”容飞飞刚要说话,突然眼角一扫,顿时脸色大变。“不好,他们又回来了!” 温心抬头一看,果然,方才被她支走的几个壮汉又折回来了。 “还傻看什么?跑吧!”容飞飞一把拉住温心的手,撒腿就逃。“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千万别被他们逮到!否则……咔,先奸后杀!” 温心大惊,边跑边问:“你都干了些什么,惹得他们追杀你!” “别问了!等有时间再告诉你!”容飞飞拉着温心,嘴里大叫着:“抓住我的手,千万别松开!我们要横穿马路了!” * 好不容易再次甩开了那几个壮汉,两个女孩虚脱地靠在墙壁上慢慢地滑坐在地上,只顾着喘粗气。 刚才真是好险,横穿马路的时候真叫不要命!刹车声叫骂声响成一片,两个女孩就在车流里东跑西窜,还真让她们再次甩脱了追踪。 “容飞飞,我差点儿被你连累害死,你知不知道!”缓过气来,温心开始兴师问罪。 她并不是个很热心的人,也缺乏见义勇为的动力。因为自顾不暇呢!多年在被欺压的环境里长大,也不见谁来对她见义勇为过,所以她生性有些凉薄。 “呃,好吧!”容飞飞表示买帐,她拍了拍温心的肩膀,允诺道:“好妹子,我会补偿你的!” 温心对她允诺的补偿并不是很感兴趣,这么个被人满世界追着亡命逃跑的女孩子,你能对她有多高的期望。“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得走了!” 她得赶紧回去,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截住楚奕辰,顺便问问厉国良跟她究竟有何关系。这是一次绝妙的机会,她不想错过。 “哎,先别急着走!”容飞飞连忙拽住准备起身的温心,把掌心往她面前一摊。“有钱吗?借姐几个急用,等以后加倍还你!” 温心微微张睫,有些无语。“姐姐,有没有搞错!我救了你,还要借钱给你?” 就这个满世界被人追着乱窜的女孩子,她借给她钱还指望讨还?拜托,她现在也穷得叮当响,全部家当都在她手里的购物袋里,还指望用它安家呢! “别这么小气嘛!”容飞飞歪了歪脑袋,豪气满满地说:“姐姐我只是一时落魄而已,平时并不缺钱花!等我找到了我的男朋友,随手开张支票给你就够你乐上大半天的!” 温心抿了抿嘴角,准备走人了,不过仍然象征性地问了句:“你男朋友谁呀?” 管是谁呢!反正跟她没有关系! 提起男友,容飞飞那是一脸的容光焕发,眉梢眼角都洋溢着春色和笑意,简直称得上眉飞色舞:“提起我的男朋友,那可是整座崇城的骄傲,万千少女心目中的男神啊!又英俊又潇洒又帅气又性感迷人又儒雅的绅士兼骑士,啧啧……” “姐姐,口水都流出来了!”温心感觉这女孩少根筋,更加捂紧了自己手里的购物袋,这里可盛着她的全部家当。 “切!”见温心一脸的不相信,容飞飞不由恼了,气哼哼地报出了名头:“崇城六大世家之一的楚家你知道吧!楚家的大公子楚奕辰就是我的男朋友!” ☆、03你好,楚总! “喂,你干什么啊!放开我!” 容飞飞用力地挣开了温心的拖拽,忿然地瞪大杏目瞪着对方。 温心却一脸的无辜:“我陪你去找你的男朋友啊!你不是说他随便开张支票给我就够我乐半天的!我现在正缺钱,你也缺钱,找到他不都解决问题了!” “拜托,现在我不能去找他!”容飞飞颇有些苦恼地吐露道。 “为什么?”温心澄澈的眸子看着容飞飞,表示不解。 “因为……”容飞飞抓了抓短头发,无奈地如实道:“如果我冒冒失失地跑去找他,不等见到他的面,他手下的狗腿子就会逮住我把我送回家!我老爸就会把我关起来,再也不允许我出门,懂吗?” 温心眨了眨清眸,表示明白:“噢,原来你男朋友和你老爸都不认可你和他的恋爱关系,其实,你只是单相思而已!” “哎,你干嘛说得这么直白!”容飞飞气鼓鼓的,瞪着温心。半晌,泄气地道:“好吧好吧!他其实并不是我的男朋友!因为……他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我们俩的关系!” “唔,”温心纤手交叉在一起,很悠闲自得的神情。“楚奕辰并不是你的男朋友!” “哼,早晚有一天姐姐要收伏他,让他拜托在我的石榴裙下!关键是我得想办法亲自见到他!见了面,他看姐姐我这么性感美丽迷人一定舍不得送走我了!”容飞飞眯着杏目,色迷迷地意淫着。抬头见温心又要走,忙再屁颠地追上去。“妹子,借我点儿钱啊!” 温心停下脚步,俯首在购物袋里翻找片刻,拎出两张绯红大钞递给容飞飞。“如果嫌少,你就别要了!因为我现在跟你一样——很缺钱!” “好吧好吧!”容飞飞倒没嫌弃,将两张大钞塞进口袋。“妹子,多谢了!拜拜!” 站在原地片刻,温心目送着容飞飞潇洒的身影离开。她知道,容飞飞应该是云城六大世家之一容家的千金小姐。 传闻,容博早年丧妻,因为溺宠爱女,从此再未续娶。容飞飞,应该就是容博的独生爱女! * 被容飞飞这么一闹,耽误了好长一段时间。尽管温心已经不太抱希望,仍然还是回到了那条街上。 果然,楚奕辰和那辆迈巴赫都不见了踪影。望着眼前的车水马龙,温心甚至认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站在那里片刻,温心终于还是重新打起精神。也许,楚奕辰的出现可以让她原本的计划有所改变。 * 没有去浪费时间租房子,温心直接住进了附近的连锁宾馆。 用房卡打开门,刚进到里面,就听到包里的手机在响。 温心拿出手机,见上面显示“安德森”的名字。静静地觑了两秒钟,她淡定地接通电话。 “喂,爸爸。”温心平静地开口道。 “温心,你在哪儿?”安德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还带着火药味:“你胡阿姨说你竟然一个人跑出家门……” “爸爸,我想……搬出来住一段时间。”温心打断了安德森,淡淡地解释道:“因为在家里实在太过压抑,我想换个环境生活。” “那怎么行!”安德森连忙表示反对。“你一个女孩子只身在外,万一……”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在家里老是跟胡阿姨吵架,惹爸爸生气。”温心知道安德森最担心什么,便慢慢地接道:“说实话,那件事情对我打击很大,我怕再继续下去会抑郁到自杀!” “呃,你怎么能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安德森吃惊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虽然温心看不见他,但她知道他此时正在抹汗。 “真的。”温心用平淡的语气诉说着感情的重创,嗓音还是有些沙哑。“所以我想换个环境!爸爸不必为我担心,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每隔半年,我会让李医生给我检查身体!” 安德森第一最怕她会死掉,第二最怕她怀孕。所以,只要她打消他的这两点顾虑,他绝对不会介意她离开温家生活的。哦,其实,温家早就变成了安家!她温心只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孤女而已。 听温心这样说,安德森这才松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下来。“温心啊,爸爸也是担心你。知道你现在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张和见识,不过做什么事情还是要告诉爸爸,让爸爸帮你作主为好。比如说上次怀孕的事情,假如你事先跟爸爸商量……” “假如跟你商量,他就能让我留下孩子吗?”温心冷笑一声,毫不掩饰话语里的质疑和讥讽。 “你这是什么态度!”安德森又生气了,训斥道:“起码爸爸不会同意你擅自怀孕啊!你也不必被强制打胎……” “够了!我不想再提起这件事情!”尽管千万遍地告诉自己已经放下了,但每每提及此事,温心仍然痛彻心肺。“如果没别的事,我挂电话了!” 挂了电话,温心突然就失去了力气。她倚着门板,缓缓地滑落下去,直到蹲坐到了冰冷的地板上。 她连忙爬起身——听说女子刚满小月就受凉将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现在,她唯有这具身体是属于自己的,必须要好好在乎爱惜。任性,她都没有资格。 无力地瘫倒在大床上,温心阖起眸子,静静地养神,思忖着接下来的计划。 片刻之后,她再次起身,拿过手机,连接了网络,开始上网查询楚氏家族企业最近的招聘信息。 这只女士手机是去年她过生日的时候易凌枫送给她的,她一直用着。不止因为它功能强大,运行速度极快,而是因为她根本没有钱更换一个同样的新手机。 经过一番查找,温心终于找到了楚氏企业正在招聘英语翻译的信息。录取者将会被聘为少总楚奕辰贴身的翻译兼文秘。 温心微微抿唇。很好,这真是好极了! * 楚氏企业位列东南亚500强,是一家势力雄厚的跨国财团,销尖了脑袋想挤进这个企业的人才多不胜数。更何况是在总公司担任总经理翻译兼秘书这样的重要职务,一旦被录用,薪水福利将会让人嫉妒到眼红。 无疑,这个职位的竞争者也会多不胜数。温心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第二天的应聘,她过五关斩六将,一路杀进了最后一轮的竞争。 最后一轮共有四人,只有温心是毫无职场经验的新人。但她外貌清丽,谈吐优雅,举止大方,行为得体,尤其是她流利的口语,让外籍考官大卫眼前一亮。 温心始终面带笑容,直接用英语跟考官交流。她超强的口语表达水平以及超强的理解力,使她从备选竞争者中脱颖而出。 “温小姐,你很优秀!”大卫用中文赞美了温心一句,蓝眼睛含着笑意,同时向她友好地伸出了手:“我相信你会是一位非常出色的翻译,也会是一位令人满意的秘书!” 温心眼前一亮,她知道自己被录取了。“谢谢信任!我定不负厚望,做出成绩来!” 其余的竞争者有些失望,不过大卫另外给她们安排了公司的其他职位。只有温心被成功录取为总经理的贴身翻译兼生活助理。 * 最近,楚奕辰计划去一趟美国,洽谈一宗土地生意的开发合约。 楚奕辰英语同样修到六级,但口语表达并不是很流利,另外在听力和理解力方面毕竟不能跟当地人相比。因为以前的翻译怀孕请了产假,他便让人重新招聘了一位新的随行翻译,要求具有超强的现场实时口译能力。这样,在洽谈生意的时候,才不会错过任何细微的破绽和漏洞。 办公室的房门被叩响,楚奕辰抬起头,看了看时间,知道是新聘用的翻译秘书过来了。“请进。” 温心推门走过来,她看着坐在宽大办公桌后面的那个气质卓然的尊贵男子,微微一笑,恭声道:“您好楚总,我是今天应聘的翻译温心!” ☆、04你的求婚还算数吗? 显然,楚奕辰有些被雷住了。他乍然张睫,漆黑的瞳眸凝视着突然出现的女子。她清丽的脸庞,笃定自信的笑靥,都让他有些意外甚至是微微的愕怔。不过,片刻之后,他就缓过神,殷红的唇瓣浅浅一勾,语气有些不可思议:“你的动作还挺快!” 昨天离开温家,今天就到他的公司应聘,并且被成功录取,可见她的确非比寻常。 温心看着男子黑眸明显的玩味和审度,她从容地答道:“楚总,我是靠着自己的实力谋取到了这份工作!” 楚奕辰微微眯眸,随即释然一笑,仰靠向皮椅的后背,随口赞了句:“嗯,不错。” 迎视着男子端详的目光,温心始终保持着端庄的形体,面带优雅的微笑。“我不会让楚总失望的!” 楚奕辰微微扬眉,神色居然很淡定。修长白皙的大手把玩着签字笔,慢津津地道:“既然靠着你的实力谋取到了这份工作,就好好努力地做下去!我看好你!” “谢谢楚总鼓励。”温心说完,却久久未听见楚奕辰接话。她抬目看向他,他却只是似笑非笑地觑着她,没再言语。 气氛有些僵默,楚奕辰不再开口,温心也不好继续逗留。进到他的办公室里,她原本只是报道跟他打个照面。他认可了她的求职,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格外跟她攀谈几句的兴趣。 就在温心踌躇着要如何再开口的时候,楚奕辰终于说话了:“温小姐,你还有其他事情?” 这话明摆着是下逐客令了——有事奏本,无本散朝! 温心多少有些尴尬,还有些微的悻然。再一想,无欲才能品自高。她既然有求于他,就不能再故作矜持。暗中咬了咬银牙,还是开口了:“楚总,有件事情我想请教。” “哦,请讲。”楚奕辰具有良好的绅士风度,对待女士极有礼貌和耐心。 可是,正是这样的彬彬有礼,无形中却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温心俏脸上的笑意已经维持的很勉强,她感觉答案肯定不妙。楚奕辰对她并没有再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兴趣,她仅仅是他的翻译兼秘书而已。但是,她好不容易来了,哪里能轻易死心。“我想问一下……昨天,楚总跟我的求婚还算数吗?” “咳,”楚奕辰似乎被呛了一下,他半握起拳头放到唇边轻咳一声,似乎在掩饰一些此时不易外露的情绪。不过,随即他就回答了她的疑问:“抱歉,求婚的事情……已经过期作废了!” “……”听到这样的答案,温心脸上最后一丝笑意都挂不住了。她悻悻地抿了抿唇,勉强保持着风度,道:“噢,那我知道了!” 楚奕辰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勾,算是对她的回应。 温心动作僵硬地转过身体,沉着俏脸,往门口走去。此时,她的确有点恼火,甚至是老羞成怒。 “等等。”楚奕辰大概是意识到她生气了,及时喊住她。 希望再次燃起,温心猛地转过身,亮起的清眸重新期待地觑向他。 看着女子期待的眼神,楚奕辰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邪气,觑着她,暧昧地低笑道:“虽说婚事已过期作废,不过……如果你要真得对我迷恋难舍,可以给我做情妇!” 说罢,他就伸长了健腿,舒展了身子,抱起臂膀,好整以暇地准备欣赏她生气的样子。 温心左右看了看,看看有什么顺手的东西可以拿来砸向他的脑袋,还有他那张可恶俊脸上可恶的笑。鼻翼翕张,她气得不轻。但是,看着他明显等着看热闹的促狭眼神,她就反复提醒自己别中了他的诡计。 这个家伙明显在报复昨天她对他的拒绝!她若是恼羞成怒了,正好被他逮住把柄羞辱,可能还会失去这份宝贵的工作。 罢了!一个男人而已!失去了,她可以再物色下一个目标。但是,这份工作如果搞砸了,她想再找一份就不容易了。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焰,温心努力调整几乎扭伤的面部表情,勉强挽了挽嘴角:“报歉,我对做情妇不感兴趣!” “唔,那可真是遗憾!”楚奕辰没把她气到当场发飙的确有点儿遗憾,就无奈地耸耸肩。 狠瞪他一眼,温心转身,再次离开的时候,脚步有点儿重。 “砰!”房门被重重地关上。 楚奕辰嘴角的玩味越来越深浓,轻笑道:“有点儿意思!” * 走出楚奕辰的办公室,温心简直咬牙切齿。 稳稳神,她努力平复快要气炸的心肺,突然意识到自己只顾着跟楚奕辰生气,忘记询问厉国良的下落。或者,她该赶去云城,想办法跟厉国良取得联系? 就在她思忖接下来该如何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人紧紧拽住。吓了一跳,抬起头却诧异地张睫:她看到一张娇俏的脸蛋近在咫尺——容飞飞! “嘘!”容飞飞赶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地说:“姐姐我好不容易混进来的!这么凑巧,你也在这家公司上班啊!真是天助我也!快告诉我,楚奕辰的办公室在哪边?” ☆、05让我干掉他! 温心咽回了差点儿破口而出的惊呼,她稳稳神,遥遥地指着楚奕辰办公室的方向。 “多谢了!妹子,你真是姐姐的福星!”容飞飞大喜,当即毫不吝啬地赏了温心一记香吻,风风火火地直冲她指点的方向而去。那摩拳擦掌的架式活像一个准备抢亲的女土匪。 擦了擦腮帮上的唾液,温心远远地站着,等着看下文。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到一阵嘈杂声还有叫骂声,只见几个保镖推搡着容飞飞走出了办公室。 “喂,楚奕辰,你有没有搞错!我是飞飞啊!为了见你,我都豁出去了不惜跟我老爸闹翻天离家出走!我爸爸派人满世界追杀我啊!为了见你一面我差点儿连小命都搭进去!……刚见面你竟然就让人赶我走,没良心的,难道你都不想我吗?楚奕辰!不许赶我走!我爱你啊!”容飞飞气得花容失色,直跺玉足。 楚奕辰随后走出来,他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履,神色温淡气质儒雅,面对容飞飞的疯狂示爱,他就像看着一只撒娇缠着要抱抱的小狗,根本不予理睬。只是对那几个保镖沉声吩咐道:“必须全须全尾地把她送还给容伯,少一根头发就拿你们问罪!” “是,楚少请放心!”那几个保镖将容飞飞七手八脚地扛起来,然后抬进了专用电梯里。 “楚奕辰,你这个杀千刀的!我恨你!我恨你!”容飞飞像只待宰的猪仔,叫得“嗷嗷”响。但是,这无法阻止她被送回家的命运。想到家里气到准备捏死她的老爸,她就哭得好不凄惨。 温心瞠目,突然有点儿忍俊不禁。“扑哧!” 笑声让准备回办公室的男子停住脚步,他折回身子,觑着她。 温心连忙敛了笑,心虚地低下头。 脚步轻响,男子慢慢走过来,走到她的面前,停下脚步。 知道逃不过,温心只好硬着头发抬起脸,讪讪地道:“楚总。” “是你帮她进公司找我的!”肯定句。 “不是!”温心摇摇头,如实解释道:“我只是指点了你办公室的位置而已!” “嗯,”楚奕辰颔首,摸着下巴端详她:“还算诚实!” “多谢楚总夸奖,诚实是为人处世的基本原则!”温心见招拆招。 楚奕辰挑了挑眼尾,吩咐道:“准备一下,陪我五点出发去参加一个商务派对!” “哦,好的。”温心爽快地应道。丝毫都没有质疑下午五点钟她都要下班为什么还要陪他?刚被聘用,老总就让她加班,这其实并不算坏事。 再瞧了温心一眼,楚奕辰抿了抿唇,便转身走开了。 温心深吸一口气,平复心里的激动。她知道,自己的工作应该是保住了。 * 去往商务派对的路上,温心坐在车厢里,气定神闲。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暗自庆幸昨天并没有把时间浪费在租房子上面。所以,今天才能及时找到这么好的工作。 刚刚踏上社会,这个顺利的开头无疑给了她很大的信心和勇气。 身旁,楚奕辰仰靠着座椅,正在闭目假寐。 作为崇城六大家族之一的楚家继承人,他无疑拥有极好的上流家教和深入骨髓的高贵气质。他出色的外貌和颀长英挺堪比专业男模的完美身材更是锦上添花,迷倒一大票少女的芳心。 而同样作为楚氏企业的高层管理者,他的睿智和果断同样为他赢来了无数的赞誉。风闻近几年来,楚氏企业的首席执行总裁楚文山已将企业的大部分决裁权利交到了独生爱子楚奕辰的手里。而楚老爷子更是对这个金孙爱若珍宝,宠溺纵容无比。 这个男子是集万千风华宠爱于一身,是真正的天之矫子!这样的男人无疑注定吸引无数女子的追逐,他温柔绅士风流多情,惹下的桃花债多不胜数。可是,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风流的本钱。 容家也是崇城六大世家之一,容飞飞是容博的独生爱女,同样是天之娇女。容飞飞对楚奕辰的狂爱倒追,温心亲眼目睹。可是,楚奕辰显然对容飞飞丝毫都不感兴趣,正眼都不瞧,直接让人把特意溜进公司对他当面表白的女孩给送回家去了。 不可否认,就在那一刻,温心对楚奕辰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提升。 这个男人纵然风流但知晓轻重。不该招惹的桃花,他坚决不碰…… “你这么盯着我眼睛都不眨地看,很容易让我想歪了!”慵懒沙哑的嗓音有种魅惑人心的魔力,只见方才一直闭目假寐的男子缓缓睁开狭长的眼眸,嘴角噙着几分暧昧的笑意,觑着温心慢吞吞地说道。 温心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的确不知不觉间盯着他看了许久!这的确容易引起误会,尤其对方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而她能说,其实她打量他时不过是在心里评估他的价值吗? “我……”温心知道,假如她不能拿出有力的话来反驳,那么就会被冠上偷窥他的花痴罪名,时不时被他轻视加取笑。她领教过这个男人的嘴巴那叫一个歹毒不留情。稳稳神,她镇静地接道:“我在想昨天的事情!楚总的舅舅认识我吗?他为什么突然提出要让你向我求婚呢?真得很好奇。” 提起此事,果然楚奕辰立刻就没了揶揄打趣她的兴趣。俊脸一沉,花瓣般的薄唇抿得几不可见,拒绝回答她的所有问题。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默压抑。 温心知趣地没有再开口。但心里的疑虑更深,她已经决定,等适应了这份工作,她得请几天假专门去云城寻找厉国良,当面把此事问清楚。 两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再说话。 道旁的建筑物逐渐稀疏,树影婆娑,山影幢幢,车子正沿着环山公路向着山顶方向疾速行驶。 不知是不是因为温心提起厉国良的事情,楚奕辰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甚至,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有一种凝重的化不开的哀伤。他没有再看温心,而是转头觑向车窗外的某个虚无的位置,默默地出神。 温心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或者她不该提起厉国良。她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楚奕辰和厉国良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协议,这舅甥俩为何突然找上她,然后又突然地放弃,完全想不通。 当然,无论心里有再多的想法和疑惑,温心始终保持缄默。她并不是个聒噪的女子,也看得出来楚奕辰心情并不好,因此保持安静不再刺激他是最明智的行为。 就在沉默的时候,突然车身剧烈颠簸,令所有人都诧异地张大眼睛。 “靠,这司机眼睛长后脑勺上了!”司机小王大怒,骂道:“竟然直冲着我们撞过来。” 幸好小王驾驶技术过硬,紧急时刻猛打方向盘,才免于被撞的命运。但这实在太过惊险,要知道山路两旁都是深涧,假如撞破护栏载下去,连人带车都要粉身碎骨。 楚奕辰眯起狭长的眼眸,沉声道:“加快速度,那辆大货车又追过来了!” 果然,从后视镜里看到,那辆差点儿迎面相撞的大货车已经调转车头,如同气势汹汹的王八般加足了油门紧追而来。 温心握紧了手掌,指甲刺进了掌心犹未察觉。电光火石的瞬间,她突然想起了易凌枫说过的一句话。 ——“安份点!假如让我发现你敢去勾引别的男人,我会让你们俩全部身尸骨无存!” 她从来没有质疑过易凌风的威胁!因为他的威胁从不是空口支票,每次都兑现得十分彻底。可……可是,她和楚奕辰昨天才刚刚见面,今天她才进他的公司,下午楚奕辰刚刚决定让她随行参加商务派对,易凌风怎么可能知晓?除非,他一直派人在暗中跟踪她,所以她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呵,还没完了!”楚奕辰看着后面紧随而来的大货车,冷笑一声,从腰间掏出一把微型手枪。 “给我!”温心突然伸臂探向楚奕辰,她清眸如泉般澄澈,毫无惊惧,淡定地说:“让我干掉他!不用楚总脏了手!” ☆、06正当防卫 “给我!让我干掉他!不用楚总脏了手!”温心伸臂探向楚奕辰,索要他的手枪。 看着女子淡定清澈的眸子,楚奕辰抿了抿薄唇,将手里的微型无声手枪递给了她,打量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玩味的好奇。“你会打枪?” 因为曾打算娶她为妻,他特意派人对她对做过详细的调查!关于她的各种详情他都有所了解,但他却是第一次知道她还会打枪。显然,她并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过这点,而何人教会她打枪也不难猜测。 想到这里,楚奕辰的眸光深了几分。 温心让司机小王将车篷落下,顿时车子就来了一次大变身,变成了敞篷车。温心回过头,把绅包挡在手臂上,遮掩住了手里握着的微型手枪。她知道,这条环山公路到处都是摄像头,所以这种情况下,她帮楚奕辰解决掉这个麻烦,就等于在他面前立了大功。 毕竟,堂堂楚氏的少总开枪伤人,万一被哪只摄像头录下,将会是个很难解决的大麻烦。 楚奕辰抱着臂膀,眯起好看的狭长眼眸,等着瞧她接下来的表现。这个小妞儿,胆儿还挺肥的!他倒想看看,她是不是真敢杀人! 接下来的一幕,倒是让他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砰砰砰砰!”连续四枪,却并没有射向那个在后面追赶的司机,而是全部射向了那辆大货车前面的右轮胎。瞬间,前右轮爆胎,加足油门的货车失控地向右边歪斜冲去,巨大的冲力撞断了右边的护栏,而下面则是十几米的深涧。 “啊!啊……”司机惊惧的呐喊声传来,随即被车子撞下深涧的巨大声响掩埋。整辆大货车失控地冲下了路旁的深涧,连续不断的撞击翻滚的闷响声从谷内传出来,估计整辆车都解体了! 小王继续开车,顺便按下钮,关闭了车子的敞篷,很快就将那些嘈杂的声音抛到了后面。 “还你。”温心将微型手枪递还给楚奕辰。 楚奕辰没有急着接枪,而是眨也不眨地觑着她,微微勾唇,问:“杀了人,你不怕?” 温心眨眨眼睛,笑着反问:“难道他不该死吗?” 略略思忖片刻,楚奕辰肯定地颔首:“嗯,的确该死!” “再说,他起歹意在先,我们是正当防卫!”温心很适时地说出“我们”两字,将她划到了跟楚奕辰统一的战线上。 “呵,”楚奕辰大乐,摸着下巴,玩味地道:“正当防卫!不错!” 温心微微一笑,便淡定地转过身,扭头若无其事地看着车窗外,显然已经准备结束这个话题。 那个爆胎后冲下深涧的司机自有楚奕辰帮忙摆平,她很放心!因为,她是为了他出手解决掉这个麻烦。 显然,楚奕辰很满意。她知道,男人其实都喜欢替他们挡麻烦的女人,而不是那些替他们制造麻烦还要他们费心去收拾烂摊子的女人。 懂事的女人,总能得到他们的青睐! * 车子沿着环山公路一路行驶,进到了山间豪华别墅区,最后驶入位置最好的一幢别墅门前。 电子眼在扫描了车牌之后,电子防盗铁门缓缓拉开,小王驾驶着车子驶进了院子。 进了院门,是一座喷泉假山,巧妙地挡住了视线,避免来者将院内风光一览无余。驶进了院内,绕过草坪,就看到堪比小型停车场的停车区域泊着几十辆来自世界各地的豪车。 小王停下车,楚奕辰带着温心下了车。 薄家兄弟已经闻声出门相迎,见到楚奕辰,便笑道:“楚少,你珊珊来迟!” 楚奕辰有些惊讶,道:“我特意提前赶过来,还迟了!” “大家都到了,就等着楚少,必须要罚酒三大杯!”薄家兄弟说着,目光自然转向了楚奕辰带来的女伴——温心! 楚奕辰为他们做了简单的介绍:“这两位是薄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薄洋、薄涛,这位是我的私人翻释兼助理温心!” “您好。”温心当然听说过薄家两兄弟的大名,今日首次见面,果然都是人中龙凤。她恬淡绽笑,大大方方地向对方问好。 薄家兄弟的目光倒是在温心清丽的脸庞上停留了几秒钟,似乎有几分好奇。 温心反倒有些不解,她觉得楚奕辰应该经常带不同的女子出席这样的商务派对吧!为何薄家兄弟看待她的目光有些诧异呢! 不过,等到她跟随他们踏进厅内的时候,就明白过来了。 崇城上流社会的商务派对,参加的都是上层名流。男的西装革覆,女的珠光宝气。温心随意的穿着,就像是校园里走出的学生,跟派对上那些妆容精致,身穿华贵晚礼服的名媛贵妇们格格不入。 也正因为如此,温心的穿着反倒更扎眼。她淡定地立在楚奕辰的身畔,并没有因为自己寒酸的穿戴而自卑,相反,她淡定从容,举手投足间充满了从容的自信。 “楚少来了!”很快,随着楚奕辰的到来,很多名流绅士凑近前来客套寒喧。当然,作为楚奕辰带来的女伴,温心也不会被人冷落。“楚少今晚带来的女伴真漂亮,清丽如百合花一般,不同于寻常庸脂俗粉!” 温心保持着恬淡得体的微笑,没有开口辩白什么。同样的,楚奕辰也只是笑吟吟地听着,并没有解释她的身份。 虽然在薄家兄弟面前,他刻意解释过她只是他的翻译兼助理,但进到派对之后,就没有再否认她女伴的身份。 楚奕辰风流多情,绯闻女友多不胜数,他真得并不介意再多一个温心! 既然是商务派对,当然跟商务洽谈合作有关系。温心很快就搞清了,这些人似乎在商谈城西的旧城改造计划。这可是一块营养美味的大蛋糕,谁都想分一杯羹。 楚奕辰似乎将半路上的遇险给忘了,愉快地跟众人商谈着。从他话语里隐隐流露出的笃定可以看出,他对这个旧城改造计划工程势在必得。 温心只是陪伴在楚奕辰身边的花瓶,此时当然不会多话。可是,哪怕她想保持低调,但是站在楚奕辰的身边,注定不可能被人无视。 “天啊,这不是……温心!她怎么又跟楚少在一起了!”一个略有些夸张的尖锐声音响起来,引来了众人的注意。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晚礼服裙,盘着头发,涂着烈焰红唇的女孩正用敌意的目光瞪着站在楚奕辰身边的温心,满脸的厌恶和鄙夷。 “她怎么会来这里!安妮,你爸怎么把她给放出来了!”另一个同样妆容精致,穿着专门订制的晚礼服裙的美丽女子发出的叫声更夸张。 “肯定是她偷偷跑出来的!”安妮指着温心,气哼哼地。“喂,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先是勾引易少,刚被易少甩了竟然又跑来勾引楚少!我们家柔跟楚少才是天生一对好吧!温心你这个贱人真不要脸,抢别人的男朋友有瘾啊!” 沈家柔狠狠地瞪着温心,随即抬头望向楚奕辰,她美眸含泪,委屈又伤心,开口时声音有些哽咽:“奕辰哥哥,她是你女朋友吗?” 众人都没有料到突然有这么一出闹剧,不由都满怀好奇地看着她们。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其中内幕丰富,很让人有想象的空间。而且,还扯上了易少!那不是楚家的准姑爷吗?真有好戏看了! ☆、07不希望听你说她的坏话! 面对沈家柔泫然欲泣的质问,楚奕辰面不改色,淡淡地应答道:“对,她是我的女朋友!” 他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微微一怔。 楚奕辰生性风流,身边的女伴多不胜数,换女人几乎跟换衣服一样勤。不过,在公众场合,这还是第一次承认身边的女伴是他的女朋友。 沈家柔愕然,方才她故意问楚奕辰,温心是不是他的女朋友,就笃定他一定会否认。没想到反倒弄巧成拙,促使楚奕辰在公众面前承认温心的女友身份,简直令她悔之不迭。当即,沈家柔的脸色由白转青,张了张嘴巴,竟然无话反驳。 “哼,温心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安妮气忿难当,忍不住对楚奕辰揭露道:“楚少,你千万不要被这个狐狸精给骗了!她从小不知检点,跟别的男人滥交,刚刚堕胎才一个多月呢就迫不及待地跑来勾引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你跟她在一起简直自降身价……” “啪!”温心狠狠一巴掌抡过去,阻住了安妮下面的话。她清眸满是愠恼,疾言厉色:“你说得煞有介事,我问你,你认识我吗?你知道我是谁?又怎么知晓我的事情那么清楚?我为哪个男人堕过胎?你说清楚!” 众皆鸦雀无声,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安妮和温心,都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奕辰微眯着眼眸,看似悠闲地抱起臂膀,玩味地打量着温心。他是好奇,她如此理直气壮,待会儿要如何收场。 安妮却是倒吸一口凉气。她猛然记起,安德森严禁在任何公众场合提起温心,更不允许谈论关于温心的任何事情——因为安德森就是要让温心完全被世人遗忘! 更何况,温心被易凌枫强制堕胎的事情也属闺房隐私,易凌枫并不愿被人知晓,若是她不管不顾地当众嚷出来,纵然如愿败坏了温心的声誉,可易凌枫绝对轻饶不了她!除非易凌枫自己愿意说出此事,她安妮哪里敢替他擅作主张。 众目睽睽之下,安妮面红耳赤,却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悻悻地败下阵来,胡乱对着温心啐了一口:“怎样你心里清楚!真没见过比你更厚脸皮的女人!”说罢,就赶紧闪人了。 成功逼退了安妮,温心轻吐一口气。她就吃准安妮对易凌枫的畏惧深入骨髓,未经易凌枫的准许,对方绝不敢暴露太多的隐私。好在,这个商务派对上并没有见到易凌枫的身影。 “奕辰哥哥,正所谓无风不起浪!既然有人这样说她,就证明她不是个清白的好女孩!”沈家柔不甘心地继续缠着楚奕辰,想将温心从他的身边赶走,自己取而代之。“其实我认识她!她是……她是……是个淫荡下贱的女人!我听安妮说,这个女人刚跟易少分手,说不定她真得为他堕过胎呢!你可千万别被她给骗了!” 安德森严禁任何人在公众场合透露温心的真实身份,沈家柔也不敢造次。可是,她若是不揭露温心的无耻丑事,如何甘心!她对温心的真实身份含糊其词,但却一口咬定温心跟易凌风的暧昧关系。毕竟,安妮畏惧易凌枫,她却是不怕他的。 温心微微咬着唇,冷眼觑着沈家柔,沈家柔却仔细观察着楚奕辰的反应。 这些年来,围绕在楚奕辰身边的女伴多是身份低微的模特影星或者是三流歌手,鲜少有名媛千金。假如某天他能带着某位千金名媛在身边,那肯定是他准备娶进家门的女子了。沈家柔很希望自己是那个幸运的女子!她爱慕他不止一天了,哪怕明知道他风流多情,婚后难以专一,她也趋之若鹜。 “温心,”楚奕辰没有去看沈家柔,更没有理睬对方的恶意中伤,他绅士地对温心伸出手臂邀请她。“到我身边来!” 温心立刻配合地投入了楚奕辰的怀抱,以女友的身份倨傲地睥睨着沈家柔。她知道,这个时候楚奕辰需要她来帮他拦住那些扰人的烂桃花。 沈家柔顿时气白了脸色,再也装不下去楚楚可人的模样,恶狠狠地瞪着温心,似乎恨不得咬她一口。 “沈小姐,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说我女朋友的坏话!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应该比你更清楚!”楚奕辰说完,就揽着温心转身离开了,毫不留情地将沈家柔晾在原地。 沈家柔难堪之极,再听到众人的议论声,懊恼地一跺脚,咬着唇忍着泪水跑开了。 * 一番闹剧风波过后,温心仍然稳稳地站在楚奕辰的身边,她正牌女友的身份也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能够得到楚奕辰如此青睐的女子绝非凡品,有人开始好奇地打探温心的身世背景,却无人知晓。当有人问起温心的身份时,楚奕辰就说她是他的女朋友! 楚少的女朋友,这就是至尊至贵的身份!于是,众人识趣地不再多问。 “你还挺强悍!不但胆儿肥还牙尖嘴利!”楚奕辰用手里的酒杯跟温心碰了碰,唇畔噙笑地打趣道。 温心含笑跟他碰了碰杯子,眨了眨清眸,俏皮地揶揄道:“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我还有许多让你意外的地方!” “唔?”楚奕辰饶有兴趣地觑着她,挑了挑眉毛,桃花眼里的笑意却深浓了几分。 女子适时地垂首,浅笑不语。 温心知道此时楚奕辰已经在心里重新评估她的价值。其实,她更想知道,厉国良究竟去了哪里!因为楚奕辰娶她原本是厉国良的意思!为什么厉国良要让楚奕辰娶她为妻?又是什么原因让楚奕辰放弃了娶她的打算? 这些问题,温心都想尽快弄清楚! * 回去的路上,温心很安静。因为,她在等着楚奕辰先开口。 她知道,他应该有话要对她说。 果然,行驶了一段路牛之后,接近来时被货车袭击的路段,楚奕辰开口了:“其实,那辆货车迎面相撞失败就已经失去了机会!他不可能追得上我的车!” 呃,他这意思是不买她的帐了!就算她不替他解决那辆货车,他也不会有事。温心觑向他,没反驳,静静地等待下文。 “还有,我原本想逮住那个开车的小子仔细审问到底是谁派他来的,不过……你弄砸了那个机会!”楚奕辰说完,就抱起臂膀,准备欣赏温心尴尬的样子。 温心倒是淡定,脸色并没有楚奕辰的话而明显变化。沉默片刻,淡淡地低声道:“那是我错了!不该擅作主张!” “没关系。”楚奕辰大度地表示不会计较。“下次记住就好。我喜欢聪明的女人,但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 又是一阵沉默。温心知道,楚奕辰已有反悔之意。他后知后觉,开始后悔在商务派对上对她的格外青睐,深怕她真以女友的身份自居,就适度打压她,让她懂得分寸。更不要想着因为她帮他解决了那个货车司机就可以想入非非。 简言之,他不打算跟她有进一步的发展了! 男人,都是现实而清醒的残忍动物。对于除了年轻美貌外一无所有的女子,他们都只是乐衷于玩弄她们的身体,而绝不会把她们当成娶妻的目标。 终于,温心抬起头,清眸凝视着楚奕辰,没打马虎眼,单刀直入:“方便问一下厉国良先生的下落吗?” 楚奕辰狭长的眼眸顿时眯起,盯着她的眼神染上了几分锐利的冷意。 温心丝毫都不畏惧,继续接道:“他让你娶我为妻,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渊源吧!既然关系到我,我有权利问清楚!” ☆、08再求婚一次就答应 就算知道可能激怒楚奕辰,温心仍然问了出来。她的要求并不过份,只是想搞清楚事情的原委而已。 许久,楚奕辰眼眸里冷意并没有消融,但他却转过了头,望向车窗外面,抿紧的薄唇预示着他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温心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当然也可能会被恼羞成怒的男子给扔下车。 “已经结束了!”楚奕辰开口时的声音几乎比他方才睨向温心的眼神更冷。“你没有机会再见到他!关于他的事情,我不想再提起!” 如果冷硬的态度,终于掐灭了温心的希望。 她知道肯定出了问题!不是厉国良那里出了问题,就是楚奕辰这里出了问题!无论是谁的问题,楚奕辰跟她的婚约之事都彻底作废了,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弄清这一点儿,温心也就不再做徒劳的努力。假如男人不情愿做的事情,你根本无法勉强。从易凌枫的身上,她早就明白了这点儿。 “好的,以后我不会再提了!”说完这句话,温心同样转过头,结束谈话。 * 尽管在车上闹了点儿不愉快,但楚奕辰仍然绅士地把温心送到了居住的酒店门前。 温心下车的时候道了声谢,就抬脚准备走人。 “等等。”楚奕辰及时喊住她。 温心很淡定地回过头。经过跟这家伙的几番交锋,她已经摸清了他那刁钻的脾气,当她生气失望的时候别指望能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好消息,这个毒舌的男人一般更喜欢给她火上浇油。她的眼神很淡,语气更淡:“楚总,还有何吩咐?” 楚奕辰微微勾唇,道:“如果你需要钱,明天可以去财务室先预支一个月的工资!” “……”温心没料到他如此体贴细腻,看到她住在酒店,就知道她可能缺钱。当然,自己的情况应该瞒不住他的。像楚奕辰这种身份的男人,他若准备娶妻,怎会不调查对方的底细? 楚奕辰说完就转过头,对小王做了个手势,车子便驶离而去。 * 回到酒店里,温心立即连接了无线网络,用手机搜索关于云城厉家的最新消息。 输入云城厉家等字眼,页面上立即争先恐后地跳出无数关于云城厉振宇大婚的消息。今天是厉国良的独生爱子厉振宇大婚的喜日子,娶的是名不见经传的灰姑娘夏雪。两人的婚礼可以称得上倾城之恋,其婚礼盛况空前。 温心翻来覆去地查找,占居整个页面的始终是厉振宇,并没有发现厉国良的消息。在独生爱子的婚礼上,也没有发现厉国良的任何照片。此人,似乎被媒体遗忘了! 怎么会这样?温心讶然,仔细忖度又觉得蹊跷。厉国良是厉国的男主人,独生爱子的盛大婚礼,他怎么可能如此低调?除非……想到这里,她倒吸一口凉气,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他根本就没有回云城参加儿子的婚礼! 昨天,她还看到他逗留在崇城。难道说,他并没有回云城参加儿子的婚礼吗?是什么让他弃独生爱子的婚礼于不顾也要留在崇城,是为了她吗? 无数个疑问浮上心头,让温心百思不得其解。唯一知晓答案真相的只有楚奕辰,而他却是三缄其口,什么话都问不出来。 此时,温心只纠结一个问题:厉国良既然没有回云城参加独子的婚礼,那么他现在在哪儿? * 夜色已深,楚奕辰仍然了无睡意。 他站在宽阔的落地窗前,慢条斯理地吸着烟,一边在心里想着事情。 旁边的电视里播放着云城厉家今天举行的婚礼盛况,当然这是重播的。楚奕辰并没有去看热闹的画面,狭长的眸子凝视着窗外夜穹的某个虚无的位置,默默地抽着烟,看起来心事重重。 今天,是他表兄大婚的日子。而他却并没有去云城参加表兄的婚礼,甚至一切都按照平日的行程安排,丝毫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他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再也难以挽回。 这样喜庆而热闹的日子,非但他没有去云城参加婚礼,就连他的舅舅,今天的新郎倌厉振宇的亲生父亲厉国良也缺席了。 想到此时躺在冰库里的厉国良,楚奕辰眼眸里闪过一抹深刻的哀痛。 “舅舅,我真得很想完成您的遗愿……”楚奕辰喃喃自语着,有些纠结。沉忖片刻,终归他还是下了决心。“好吧!只要她再向我求婚一次,我就答应娶她!” * 温心早就料到安妮会跟安德森告状,因此她早早地关机,让耳根子能够清静。 第二天早晨开机后,果不其然,十几条未接电话还有三四条短信。应该是安德森打她的手机不通,又发来信息质问。 温心不用看短信也猜得到大致内容,她根本懒得点开,直接删除了。 吃过早餐,温心去了楚氏公司上班。 她先去财务室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反正昨天楚奕辰开了金口,她当然不会跟他客气。 先预支一个月的工资,倒不是她急着用钱,而是为了能让这份工作更稳固些。说来她的想法有些小人之心——预支了工资,楚奕辰应该不会轻易无故开除她了! 拎着厚厚的薪水袋,温心有点儿小小的激动。她仓促间来应聘这份工作,对薪水福利待遇并不是很清楚。等到预支了第一个月的工资,才发现她刚工作月薪就已经过万。而且这仅是基础工资,不包括加班费、差旅费以及各项奖金福利补贴。 财务室的会计听说温心没有银行卡,只能支取现金,就用奇怪地眼神打量了她许久,大概是怀疑她话语的真实性——这个年代,正常的成年人谁没有银行卡? 但温心说的是实情!她真得没有任何银行卡! 在温家……唔,现在应该算是安家了,她被剥夺得十分彻底!安德森不允许她申办银行卡,说她不需要那东西! 走出财务室,手机再次催命般响起来。温心拿过一看,又是安德森。 略略犹豫了一下,这时温心恰巧看到不远处有个英挺帅气的身影闪过。她突然就有了主意,便笃定地接通了电话,边打电话边向着那抹帅气身影的方向走去。 “温心,你在搞什么!”安德森憋了许久的怒气顿时如同火山爆发。“刚离开家门就不安份,竟然又勾搭上了楚奕辰!告诉你,你别妄想依附哪个豪门公子哥跟我抢夺温氏!假如你觉得易凌枫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我会让你明白,楚奕辰同样靠不住……” 温心将手机拿离开耳朵,听着安德森歇斯底理的高分贝怒吼,她倒是神情淡定,似乎早就预料到一般。抬起头,见楚奕辰就站在不远处,似乎在等她过去。 “爸爸,你想多了!”趁着安德森换气的空隙,温心连忙插了一句:“我是楚总雇佣的翻译兼秘书,没有你想象的那种关系存在!这样吧,我让楚总跟你说话!” 说罢,温心已经走到了楚奕辰的跟前,并且把电话递给了他。“麻烦楚总跟我爸爸说一声,我跟你没有任何暧昧关系!” 楚奕辰完全没有准备,就见她把手机塞过来。拒绝不得,深觑她一眼,接起了电话:“喂,安总?我是楚奕辰!” “呃,”安德森滔滔不绝的怒骂顿时卡壳,讪讪地小声解释道:“是楚少啊!……有件事情十分难以启齿——小女有精神病,一直隔离治疗。最近不小心让她走失了,没想到竟然跑到楚少那里兴风作浪!楚少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千万别跟她一般计较,请快点儿差人把她送回来吧!我这就送她去医院,她发病的时候很狂躁容易伤到人,万一不小心伤到楚少的金躯就不好了……” ------题外话------ 下一章,看我们的楚大少如何帮着女主对付老狐狸\(^o^)/~ ☆、09兔子不吃窝边草 楚奕辰抿了抿唇角,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语气带着几分揶揄的调侃,似笑非笑地道:“温心是我公司经过层层筛选聘用的卓越人才,你竟然说她是精神病患者!安总,你这是在嘲笑我公司选拔人才的能力?” 安德森被楚奕辰的几句话给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悻悻地道:“我说得是实话!她不发病的时候看起来跟正常人并无二致,一旦发病……呃,如果楚少不相信,我可以把她的精神病诊断书给你送过去!” “不必了!”楚奕辰淡淡地应道:“我这里有更专业的医生,会让他们重新给她诊断!” 边用手机跟安德森说话,楚奕辰边抬眸看向旁边的温心。后者清眸澄澈,神色淡定,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帮她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 “楚少,你不能继续留下她啊!”安德森顿时急了,生怕生米煮成熟饭,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定揭露道:“她……她居心不良,可能是冲着你的家世去的!这关系到家丑……不能外扬!我怕楚少着了她的道,就算拼着这张老脸不要也跟你透露内幕消息——她为了能怀孕生下孩子,什么不要脸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一个多月前,她刚刚堕胎,因为偷偷怀了易少的孩子,结果被易少派人强制给她流产!为了能生下孩子继承家产,她可能故技重演又会想办法引诱楚少!楚家是崇城的名门世家,可万万不能被她玷污了声誉……” 楚奕辰倒是没有再打断安德森的话,他听着对方的滔滔不绝,微微眯眸,若有所思地觑向面前的温心。 温心仍然很镇定,只是俏脸有些苍白。看得出来,安德森的那番话还是给她造成了压力和影响。或者,对方触及了一些令她不愿回忆的伤心往事。 “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下贱货色,我的老脸都被她给丢尽了!说她是精神病患者也是为了遮丑,实在迫不得已的无奈之举!唉!真想不到她小产刚出满月就跑去勾引楚少,简直败坏家风!她轻浮淫荡,爱慕虚荣,被易少所厌弃,楚少你千万不要被她看似清纯的外表给欺骗了!”安德森不遗余力地揭发着温心的种种丑行,就是为了打消楚奕辰对温心的念想。“楚少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万万不能被这个贱女给污了清誉……” “她再不好也是你的亲生女儿!”楚奕辰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安德森的话,他皱起俊眉,有些不可思议。“哪有做父亲的这么败坏女儿的清誉!你竟然还买通医生诬陷她是精神病患者,安先生,单凭这一点儿就足够你身败名裂吧!” 安德森顿时响起抽气声,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下的无心之过多么严重,连忙纠正道:“呃,我……我没有买通医生诬陷她,她……她真得有精神病……” “我已经录音了!”楚奕辰的声音陡然冷了好几度,似乎随时准备翻脸:“而且我会聘请专家给她做诊断!假如她是健康的正常人,你就等着法院的传票吧!作为公司的少总,我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员工的合法权益不受损害!” “啊!”安德森大惊,连忙喊冤:“我没有啊……” 楚奕辰果断挂了电话,将手机递还给温心。 温心垂首,拿着手机不语。她知道,他一定有话要说。 “需要我帮你请专家做个精神鉴定?”楚奕辰问道。他的语气一改跟安德森对话时的冷峻,多了丝调侃的玩味。 温心就知道,这个家伙绝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取笑戏弄她的机会。暗暗翻了个白眼,收起了方才对他的感激之心。抬起头,她神色淡然如旧:“好,谢谢!” 她的确十分需要重新做一份权威的精神诊断,摘掉精神病患者的帽子,证明她是拥有民事行为的正常人,这对她来说很重要。不得不说,楚奕辰虑事周到,解决问题一针见血。他知道,现在对她最大的威胁就是那份精神病诊断证书。 “我帮你解决了这个烫手的山芋,难道你就不该对我有所表示?”楚奕辰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索要酬劳的机会,他倾身过来,薄唇轻亵地凑近她的粉腮,远远看去好像在吻她的脸。但他的唇并没有碰触到她,眯起眸子似乎在嗅闻她的娇颜。 温心竟然没有被他吓跑,甚至连眼睫都没有颤动,只是淡淡地提醒他:“楚总,兔子不吃窝边草,请您注意——这是在公司里!” “……”楚奕辰僵住,还不等他拆招,就见她淡定地转身,踩着高跟鞋迈着优雅的步履,从容不迫地消失在他的眼前。 * 众星拱月般,店员们簇拥着楚芊芊,帮她试穿着一件件的新品婚纱。 这家著名品牌的高档婚纱店专门对崇城的上流人士开放,每件婚纱都是著名设计师的绝版新款,自然每件都价值不菲。 楚芊芊容颜倾城,是崇城有名的美人。同时,她又是楚家的千金小姐,真正的上流社会的金蔷薇。这样财貌双全,身份家世都属一流的名媛,当然要匹配最尊贵的豪门公子! 她的未婚夫同样是崇城六大世家之一易家的大公子——易凌风! 易凌风不但拥有显赫的身家,而且相貌英俊,气质卓越不凡,极富男性魅力。他和楚芊芊当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被称为天生一对的金童玉女! 此时,楚芊芊正在试穿婚纱,因为再过一个月,就是她和易凌风订婚的日子!今天,易凌风专门抽出时间陪着楚芊芊过来选几件最漂亮的婚纱! “哇,太美了!”店员们纷纷发出夸张的惊呼,她们对楚芊芊的美丽大加赞叹。 “佳人配霓裳,简直美到逆天!啊,我要晕倒了!” “楚小姐绝色倾城,易少真是有艳福啊!” 一片赞美声里,楚芊芊翩然旋转,美丽的蕾丝婚纱扬起动人的弧度,玉色的肌肤在缕空的蕾丝下半隐半现。她娇声低笑,问旁边的俊美男子:“凌风,你看这件怎么样?” 易凌风凝视着绝美的女子,眸光深了几分,嘴角勾起,赞道:“很美。” 得到心上人的肯定,楚芊芊立刻就吩咐道:“这件要了!” “好的!”店员忙道:“我们店里的婚纱这么适合楚小姐的气质,再多挑几件吧!” “有点儿累了!”楚芊芊这话与其说给店员听,倒不如是说给旁边的男子听。带着一点儿娇嗔的味道:“都试了整整一个上午!” 易凌风马上道:“累了就休息会儿吧!”说着,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腕上戴的那块名贵手表,道:“已经到午餐时间了!我们先去吃饭!” “好。”楚芊芊在男友面前一直温柔和顺,当即嫣然一笑:“我进去换衣服!” 就在楚芊芊进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易凌风的手机响了。他漫不经心地拿起来,见是安德森打来的,顿时有些不耐烦。本打算不接的,但想了想,还是接通了。 “易少!”安德森的语气似乎是大祸临头般惊惶无措,结结巴巴:“易……易少,不、不好了!” 易凌风蹙起眉头,很是不悦:“会不会说话?” “呃,易少莫怪!”安德森稳稳神,苦哈哈地告状:“都是温心那个下作的东西,快要把我给气糊涂了!” 易凌风眸光一凛,慢慢地沉声问道:“她又怎么了?” “这个不安份的下贱货,刚出了小月竟然就离家出走,说是要自己生活!这也就罢了,没想到刚刚两天的时间,她就勾搭上了楚奕辰!听安妮说,楚奕辰还让温心以女友的身份陪他去薄家参加派对!我怀疑她贼心不死又想引诱楚奕辰让她怀孕!易少,这事你不能不管啊!” ☆、10偏执症 易凌风缓缓眯眸,周身的气息陡然冷了好几度,嗖嗖地冒着寒气。再开口,他的声音好像啐着冰渣子:“这个贱货!” “对,是贱货!”安德森的苦恼大于愤怒:“易少,你说现在我该咋办?楚奕辰好像被那贱货给迷住了,事事帮着她说话,还扬言要聘请专家重新帮她做精神诊断,如果发现她并没有神经病……我……我就要身败名裂了!” “慌什么?”易凌风冷冷地道:“精神病是可以治愈的!” “对对,可以治愈!不过……如果她的精神病治愈了,我岂不是要把温氏的管理权还给她!”这是安德森最忌惮最恐惧的事情。 “区区一个女人而已,还怕她翻天?楚奕辰那里我会去处理!”易凌风笃定地道:“我会让她明白,喜欢攀龙附凤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那好,一切就仰仗易少摆平了!”安德森悄悄抹了把汗,这两位大少爷他是一位都得罪不起。如果能让他们俩互斗,是最好不过!至于温心,原本就不足为惧!只要没有给她撑腰的人,他一根手指就能轻易摆平她。 挂了电话,易凌风的脸色几乎黑透。 楚芊芊换好了衣服走出更衣室,见易凌风气得脸色铁青,不由吃惊地问道:“凌风,你怎么了?” 易凌风抬起头,不苟言笑:“没事。” 明明有事,但他若不想说,任凭她问再多也白搭。楚芊芊就娇嗔地撇了撇嘴儿,哼道:“不想说就算了!” “真得没事。”易凌风的语气缓和许多,他慢慢站起健硕的身躯,温柔将楚芊芊揽进怀里,轻声解释道:“一个贱人而已!” “唔,”楚芊芊美眸闪动,嫣然而笑:“既然是个贱人,何必为她生气?” 易凌风被她逗得微微勾笑,伸手捏了捏她秀美的下巴,说:“我们去吃饭!” * 下班时间,温心走出公司大厦,来到路边,准备拦辆出租车回酒店。 这时,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驶过来,窗玻璃落下,露出小王灿烂的笑脸:“温秘书,上车吧!” 温心微微一怔,问道:“去哪儿?” “楚总让我送你去弘光医院!”小王如实道。 “噢,”温心明白了,随即莞尔,道:“好,谢谢了!” * 没想到楚奕辰的办事效率这么高,今天刚提出要聘请专家重新给她做精神诊断,下班的时候就派小王送她去医院! 这让温心很满意,她欣赏办事效率高的男人!如果这个男人恰巧又很有能力,那就更完美了! 弘光医院是楚氏企业控股的公司,由于网罗了海内外各医学领域的卓越人才,医用硬件设备先进,在医界拥有极大的影响和极佳的口碑。 由于是楚奕辰亲自安排,温心不必排队等候,直接在护士的引领下走进了精神学专家医学博士查理医生的私人贵宾诊疗室。 查理是一个金发碧眼四十多岁的中年西方人,戴着一副眼镜,显得文质彬彬。他显然早就了解温心的情况,并没有多询问什么问题,直接让她开始精神和心理双方面的诊断。 先是口头提问,再是书面答题。诊疗室里播放着舒缓情绪的轻音乐,此外保持绝对安静,除了一个女助手,绝不会出现无关的闲散人员。 温心在查理的协助下,全神贯注地进行精神和心理的双重检测。 四十分钟的诊疗时间结束,温心提交了问卷,也结束了所有口头答题,轻吐一口气。 查理将答卷交给助手封存,再做进一步的诊断和分析。 温心看了眼查理,忍不住开口问道:“查理医生,您能大体说一下我的情况吗?” 查理耸耸肩,如实道:“具体的详细结果要等分析之后才能下确诊书。” 碰了软钉子,温心并不气馁,微微牵起唇角,轻声接道:“查理医生能否以你多年的行医经验来大致判断一下,我……精神和心理方面有隐疾吗?” 因为是楚奕辰亲自安排过来的病人,查理当然不敢怠慢,忙认真地回答道:“温小姐说笑了!你的双商很高,怎么可能有精神病的隐患呢?至于心理方面……我个人行医经验判断,你好像有偏执症和焦虑症的倾向!” 温心怔了怔,她的心理真得有病!偏执症?焦虑症?没错!从小生活的环境,以及初恋的挫败,的确令她深受打击,她失望、伤心、焦灼……但她心里的执念一刻都没有放下过!她一定要结束现状,一定要开始新的生活,她一定要夺回原本属于她的一切!这样的执念深入骨髓,哪怕受再多的苦难打击,她都从未有过丝毫的动摇! ——难道坚持也是偏执症的一种? * 回去的路上,温心一直在认真思索着这个问题。 小王冷不丁开口:“奇怪,后面有辆车好像一直在跟着我们!” 温心醒过神,她下意识地回过头,果然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一直尾随其后。小王直行,它也直行,小王拐转,它也跟着拐转。哪怕小王故意放缓速度,它也始终没有超车。 秀眉颦起,温心有了不好的预感。想到昨天在去参加商务派对的路上遇险,她顿时提高警惕。危险似乎无处不在,但易凌风的无情狠辣仍然令她感到心悸。轻咬菱唇,心里已经有了个脱险的主意。刻意忽略心里的那抹深刻痛楚,她不去计较情感方面的挫伤,生死一线之际,就连伤心都是一种奢侈。 “小王,前面商场门口停一下,我进去买点儿东西!”温心淡然地提议道。 小王有些犹豫,道:“后面追踪我们的人来意不明,万一再发生昨天的险情怎么办?这种时候,你还是不要下车了!” 温心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道:“我总不能一直躲在车里吧!你放心,我没事!” * 进了商场,温心加快步履,往人多的超市入口走去。她匆匆回头一瞥,果然看到几个壮汉尾随而来。 温心明白了。她装作内急的样子,直接去了女洗手间。 * 十分钟之后,温心从洗手间的窗口翻出去,从商场的侧门离开了。 她搭了辆出租车。坐上车之后她给小王打了个电话:“我已经安全了!你回去吧!” 小王正急得团团转,听到温心的声音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我的姑奶奶,真要吓死我了!万一你出事,我怎么跟楚总交待!” 温心淡然地安慰道:“我命硬得很,轻易死不了!” “不行,我得告诉少总,万一出事我可担待不起!”小王当即表明态度,坚决不敢大意。 温心忍俊不禁地轻笑一声:“你以为我是谁啊!值得你家少总紧张?傻孩子,快回去交差吧!就说把我平安送回酒店了,明天我会配合你这样回答楚总的!” * 一辆奢华的布加迪停在路旁,易凌风烦躁地吸着烟,一边觑目望向外面等待着消息。 没想到楚奕辰的动作这么快,当天说的话立即兑现,竟真得派人送温心去医院接受专家的权威诊断。显然,楚奕辰想帮温心摘掉精神病患者的帽子。 素昧平生,为何楚奕辰对温心的事情如此热衷?作为男人,易凌风不难理解对方肯定是另有图谋。只是他不明白,楚奕辰也算是阅尽千帆的人,怎能轻易被温心迷住,又不是什么倾城绝色! 想到这里易凌风不由怒气翻涌,暗骂一声:“不安份的东西,真能勾三搭四!以为傍上楚奕辰我就真奈何不了你了?很快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后悔!” 好像嫌易凌风的怒气不够大,很快就有人来给他火上浇油了。 “易少,”负责去绑架温心的人打来电话,战战兢兢的声音:“目标跟丢了,绑架计划失败!” ☆、11她一直都想见的人 温心回到酒店,打开房门,进到室内,慢条斯理地换上拖鞋。 整个过程,她刻意忽略那只不停作响的手机。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打来的!温心有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她趿着拖鞋走向浴室,准备好好地冲个热水澡。 二十分钟之后,温心神清气爽地走出来,边擦着头发,边拿起手机。果然,上面显示有十几个未接电话还有五六条短信,都来自易凌风。 她平静地觑了片刻,然后将那些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全部删除。对待易凌风就像对待安德森一样,没有半分区别。 自从被他强制流产之后,温心就对他失去了所有的幻想和希望。心如死灰,不会再起任何波澜。 做完这一切,她就再次打开网页,查找关于厉家婚礼的详细视频和照片。仍然没有看到厉国良的影子,似乎整个婚礼厉国良都被屏蔽了。当然,作为厉家的男主人,他不可能在儿子的婚礼上被屏蔽,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根本没有参加婚礼! 厉国良去了哪里?他为何不回云城参加独生爱子的婚姻?假如他为了她留在崇城,为何到如今都没再露面?他知道她已经去了楚奕辰的公司上班了吗? 无数个疑问浮上温心的脑海,完全找不到解答。温心只能轻轻叹口气,一筹莫展。 * 夜晚走了困,凌晨时分才迷迷糊糊睡着。乱七八糟地做了半宿的梦,醒来时发现快八点钟了。 温心倒吸一口凉气,忙不迭起床穿衣,连洗漱的程序都直接省略,拎起包就冲出了房间。 好在及时拦下一辆路过的出租车,温心祈祷能赶在上班之前到达公司。 一路绿灯,也没有堵车,总算顺利及时到达公司,温心急急忙忙地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偏巧云梦娇的电话这个时候打过来。 “昨晚你的手机又关机了,你爸爸又打电话骚扰你了吗?”云梦娇的声音满是担忧,她最了解温心的处境,知道温心搬出来住等于跟安德森闹翻了。“你现在怎么样?工作还算顺利吗?你爸爸有没有去公司搞破坏!” 温心想说这还不是适合闲话聊天的时间,但下班时间她又关机,也怨不得云梦娇这个时间打来电话了。当即长话短说,报了个平安:“楚氏的薪资待遇很高,昨天我还刚预支了一个月的薪水,一切很顺利!梦娇,你不必为我担心,照顾好自己啊!” 正说着话,瞥见楚奕辰推开办公室的房门走进来,她忙加快了语速,匆忙结束了这个电话:“楚总过来了,我还有事要忙,先这样吧!拜拜!” 挂断电话,温心这才抬起头,恭敬地看着走过来的楚奕辰,问:“楚总有何吩咐?” 面对温心如此明显的公事化态度,楚奕辰眯了眯眸子,慢慢地问道:“昨天怎么样?” 温心以为他指的是去医院做精神诊断的事情,忙道:“查理医生很优秀,我相信他的诊断十分准确!” 楚奕辰却是轻轻摇首,慢慢地道:“我听小王说你遭人追踪了!” 温心一愕,没想到小王真得把此事告诉了楚奕辰,而楚奕辰还专程为此跑到她的办公室里询问究竟。沉默片刻之后,她点点头。 “是什么人?”楚奕辰抱着臂膀,摆明了准备跟她详细长谈。 不管怎样,人家是特意来关心自己的,再说以后她还有许多地方需要仰仗他照顾,因此温心对东家的态度还是十分恭敬有礼,有问必答。“是我前男友和我爸爸!他们俩狼狈为奸,最热衷的事情就是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迫使我对他们俩唯命是从。假如有任何的忤逆,就会遭到疯狂的打击报复。”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还主动交待补充了一句:“还有,我怀疑前天去薄家的路上遭到货车袭击,也可能是易凌风派人干的!” 她知道自己的事情多半瞒不住楚奕辰,倒不如和盘托出,反倒显得自己诚实些。假如楚奕辰是个胆小怕事之人,他就不会收留她在公司里。 楚奕辰微微蹙眉,似乎被温心连续撂出的一枚枚炸弹轰炸得有些应接不暇。半晌,他才揶揄地道:“这么说我差点儿被你连累送命喽!” 温心勉强保持淡定,她不确定楚奕辰会不会解聘她。毕竟每个人都是利益至上,她给他带来那么多麻烦,他可能会感到不耐烦。他犯不着为了她跟易凌风叫板,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她压根就不值得他去得罪易凌风! 看着女子澄澈的清眸,还有故作淡然表面下隐隐的紧张。楚奕辰浅浅勾唇,似乎有些为难地忖度:“我聘用你留在公司,发你薪水不说还要给你提供庇佑,这笔帐对你来说怎么算都稳赚不赔!你,想好了该怎么报答我?” 温心微微张睫,他话里的意思——是打算继续留下她了! 看着女子的诧异神色,楚奕辰抿了抿唇角。他伸手轻轻捏住她秀美的下巴,告诉她:“下午两点你需要陪我出去一趟,见一个你一直都想见的人!” 说罢,他俯首,在她的玉腮上轻轻印下一吻。然后,在女子继续发怔的目光注视下,他迈着优雅的步履从容不迫地离开。 房门关阖的声响惊回了温心的思绪,她这才后知后觉,记起方才发生了什么。让她震惊的并不是楚奕辰竟然吻了她,而是——他非但没有因为她和易凌风的过节开除她,还决定下午两点带她去见一个她一直都想见的人! 到底是什么人?温心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厉国良!楚奕辰终于答应带她去见他了! 这说明,楚奕辰根本没把易凌风的威胁放在眼里!他决意要留下她! 她心里所有的疑问等见到厉国良,自然就能找到答案了! * 下午两点,温心准时接到了电话,让她准备一下——去陪楚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温心下了楼,没看到楚奕辰的身影,却看到一辆黑色的宾利驶过来,车窗落下,露出一张冷峻而棱角分明的俊脸。 “温小姐,我是冷奕!”男子向温心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楚少派我来做你的专职司机兼保镖,以后就由我来接送你上下班或者出门!” 温心瞠目,根本始料不及——楚奕辰竟然给她配了专职司机兼保镖?这神马情况! 还不等她搞清楚状况,冷奕就催促道:“请温小姐上车!” * 一路上,温心有些七荤八素,短时间内接受不了这么剧烈的变化。她何德何能,竟然还要公司的少总给她配备司机兼保镖?这说明楚奕辰对她格外青睐!那么他对她的这份破格的厚爱,是否跟她现在即将见到的那个人——厉国良有关系呢? 仔细忖度一番,温心愈发笃定,这肯定是厉国良的意思。否则以楚奕辰那个家伙,怎会如此抬举她? 心里想着事情,就没有留意车子经过的路线。等到车子停稳,冷奕平仄淡漠的语气传过来,拉回了温心神游的思绪。 “温小姐,到了!” 温心抬起头,望向车窗外,却看到一片肃穆之色。等到冷奕为她打开后车门,她缓步下来,惊悚地发现——他竟然把她载到了殡仪馆! ☆、12天价遗产 ——冷奕竟然把温心载到了殡仪馆! 温心俏脸顿时变得苍白,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楚奕辰说要带她来见一个她最想见的人,见面的地点竟然是殡仪馆。尽管她不想往坏处想,但仍然疑念层生:该不会是……厉国良已经…… 脑海里浮现起初次见到厉国良时的那惊魂一瞥,皮包骨头骷髅般的脸,除了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眸,简直就像是一具活着的僵尸……当时,她吓得落荒而逃。此时想来终于明白,厉国良多半已病入膏肓,犹如风中残烛般随时都可能殒命。 同时她终于也想通了,为何厉国良不回云城参加他独生爱子的婚礼——因为他已经回不去了! 谁能想到,就在厉振宇大婚之日,阖城喜气洋溢之际,他的生父厉国良竟然已经悄然仙逝在异乡! 显然,楚奕辰隐瞒了厉国良的死讯,否则大婚当天传出丧讯多么晦气! 婚礼过后,楚奕辰才开始火化殡葬厉国良!整个过程一定是这样的! 在冷奕的引领下,温心走进了殡仪馆,沿着长长的甬道走向骨灰阵列区。 幸好她穿的是素色的职业装,很符合此刻的气氛和场合。她接过了冷奕递过来的白花,别到了胸襟处,然后向着那条略显落寞忧伤的英挺身影走去。 楚奕辰一身黑色的西装,跟温心一样戴着白花,手里捧着一只骨瓷质地的骨灰盒,盒子的正面镶嵌着厉国良的黑白照片。 温心停住脚步,嘴唇已经失去了血色,并且在微微颤抖着。此刻,她的心在不停地下沉着下沉着…… 终于见到了厉国良,却是一只冰冷的骨灰盒!——她唯一的希望又破灭了! 难怪楚奕辰改变了娶她的初衷,人走茶凉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试问,谁会固执地遵从一个死人的遗愿呢? “我舅舅一直想见见你,跟你一起多待会儿!可惜……这样吧,今天由你送他一程,也算聊慰他的心愿!”楚奕辰将手里捧着的骨灰盒送到了温心的手里。 用微微颤抖的双手捧过沉甸甸的骨灰盒,温心稳稳神,问道:“我们要去云城吗?” 厉国良是云城人,他不可能安葬在异乡,厉家人也不会允许!落叶归根,这是国人根深蒂固的观念。 “舅舅是要回云城,我们只送他上飞机!”楚奕辰的话并不多,声音还隐隐有些沙哑。看得出来,他强忍悲伤。 “唔。”温心点点头,不再多问什么。抱着骨灰盒,沿着来时之路返回。出了殡仪馆,外面有好几辆车停在那里等候着。 因为抱着厉国良的骨灰,温心就坐上了楚奕辰的专车。楚奕辰坐在她的身畔,以手支额沉默不语。 车内笼罩着肃穆的气氛,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温心正襟危坐,端庄地抱着骨灰,近乎虔诚的认真。 这个唯一对她表现出关心和友善的老人就这么猝然离世,而她根本就没有搞清他对她的这份厚爱缘自何处。 也许,答案近在咫尺。但……温心下意识地看了眼身畔的楚奕辰,却没有勇气再询问什么。男人若是不想回答的问题,既使苦苦追问,也注定得不到答案。 快到机场的时候,楚奕辰终于开口了:“没有什么话要问我?” 温心微微弯了弯嘴角,说:“你若想告诉我的,根本不必等我问;你若不想说的,我问了也是白搭,还会弄得彼此不愉快!” 楚奕辰凝视她的眼神深了几分,似调侃似揶揄又似乎自言自语般:“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 厉国良的骨灰被送上了专机,将在天黑之前抵达云城。楚奕辰给表兄发去了短信,说了精确的接机时间。 等到飞机顺利起飞,送行就结束了! 温心仍然站在原地,凝视着飞机消失的天空,一动不动。 直到脖子仰得有些酸了,她才慢慢地转过身,却见楚奕辰仍然站在她的身畔,注视她的目光里多了些复杂的玩味。 见温心在看自己,楚奕辰便觑着她,语气诚执地说:“多谢你能来送我舅舅一程,我相信他老人家死而无憾了!” 不知为何,温心对他表现出来友善总是怀着戒备。也许感觉得出来,这个阴险腹黑的家伙每次想捉弄她的时候都会表现得特别温良无害。 “不必客气!我也一直想见一见厉先生,哪怕只能见到他老人家的骨灰,也算是如愿以偿了!”温心不亢不卑,见招拆招。 楚奕辰眼眸一动,随即慢津津地道:“我舅舅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你如此真心待他,他当然不会亏待你!所以……” 温心屏住呼吸,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楚奕辰那正在翕动的嘴唇上,不自觉地暴露出她对厉国良遗愿的重视程度。因为,那可能是她翻身的唯一底牌。 见成功吊起了女子的胃口,楚奕辰狭长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狡黠,慢条斯理地接道:“他老人家十分慷慨,拿出了万泰国际集团百分之十的股权划入到你的名下,另外还拿出了百分之五的股权用来奖赏你未来的夫婿!” 万泰国际是厉家的家族企业,庞大的商业王国资产雄厚,经营的各种生意遍及整个东南亚。它的荣盛或者衰退都可能影响整个东南亚的经济命脉,称得上富可敌国。 百分之十的股权,那是什么概念?温心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更何况厉国良还允诺给她未来的夫婿百分之五的股权。两下相加,百分之十五的股权,地位简直可以直逼万泰国际的第一继承人,厉家的太子爷厉振宇! 看着温心清澈的瞳仁放大,激动到娇躯微微颤抖的样子,楚奕辰不由发出一声揶揄的轻笑,像个阴谋得逞的孩子。 就是这一声低笑,将温心从狂喜的凌乱中惊醒过来,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再次着了他的道。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厉国良老糊涂了,他将家族企业这么多的股权送给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怎么可能!简直是天方夜潭!而她竟然差点儿就相信了!只因为厉国良对她的格外青睐和厚爱,他甚至连亲生儿子的婚礼都没有参加,却坚持留在崇城只为见她一面…… 可是,她突然意识到——厉国良没有回云城,也许并非他故意耽误,而是他已经去世了,无法再返回云城!这样一想,就觉得合理了许多。 真相究竟如何,仍然是一头雾水。看着眼露揶揄之色的楚奕辰,温心不由愠恼地瞪着他,怒声低叱:“拿着我开玩笑也罢了!厉先生可是你的亲舅舅,你这样信口雌黄,对得起刚刚仙逝的长辈吗?” 见女子恼羞成怒,楚奕辰却是胸有成竹。他很认真地对她申明道:“舅舅尸骨未寒,我怎么可能拿他开玩笑!” 温心又动摇了,直觉告诉她,楚奕辰说得是真的!可是……世上真有如此便宜之事吗?假如是真的……万泰国际百分之十的股权,那完全能抵得上十个温氏!厉国良为何对她如此厚爱?非但留下遗愿让外甥娶她,还额外拿出百分之五的股权作为奖赏!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你跟我来,我给你看舅舅的遗嘱!”楚奕辰说罢,就转身向着停在不远处的专车走去。 犹豫了一下,温心还是快步跟了上去。有一个天大的秘密,似乎立刻就要浮出水面。 ☆、13楚奕辰,我拍死你! 温心怀着激动的心情跟随楚奕辰坐进了专车,见他从后座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张印满字迹的纸,递给她。 暗暗咽了口唾液,温心稳稳神,接过纸,定睛一看,“遗嘱”两字最先映入眼帘。 这的确是一份遗嘱,格式工整,内容详细,用语规范,方方面面俱到——而温心就是这份遗嘱的继承者! 遗嘱明确将厉国良名下占据整个万泰国际百分之四十五份额的股权拨出百分之十由温心继承,百分之五由她未来的丈夫继承,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才由他的独生爱子厉振宇继承! 温心有些傻了,几乎认为自己是在做梦!这是真的吗?她甚至忍不住想去掐自己的手背,看是否有疼痛感。 见温心明显有些犯晕的模样,一直冷眼旁观的楚奕辰勾了勾嘴角,淡淡地提醒道:“你看看签名!” 一句话终于提醒了温心,她暗怪自己太沉不住气,这就犯晕了吗?真是没出息!稳稳神,她继续看下去,最下面落款处……她瞠大眼眸,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但仔细再看,仍然是一片空白!没错,遗嘱的签名处是空白的! ——也就是说,这是一份没有签字的遗嘱! “我舅舅一直希望能见你一面,为了完成他的临终遗愿,他甚至放弃参加他亲生儿子婚礼!”楚奕辰同情地看了眼温心,叹了口气,慢津津地说出一个足够令她痛心疾首的坏消息:“舅舅也许是感觉到大限将至,在车上就让他的助理把遗嘱拿给他签字!由于他的身体状况已接近油干灯枯,动作很迟缓,就在他准备签字的时候,你恰巧出现!结果……他一激动就当场仙逝了!所以,这份遗嘱还没来得及签字!” “……”从云端瞬间坠落下来是什么感觉?有了希望再绝望又是什么感觉?刹那间,温心几乎想将手里的遗嘱拍到楚奕辰那张可恶的俊脸上。他在逗她玩呢!绝对是在逗她玩呢! 见温心气得直哆嗦,连嘴唇手指都抖个不停,楚奕辰舒畅地吐了口气。他伸展开四肢,保持着优雅而完美的绅士风度,继续用温柔的语气接道:“本来呢,这份遗嘱是舅舅亲自拟的,假如他签了字摁了手印自然有法律效力。不过……他毕竟没有签字!也就是说,他没有完成这份遗嘱就仙逝了,所以遗嘱无效!很遗憾,那天你出现在他眼前真不是时候!假如他签完字你再出现就好了!” 说了半天等于废话!温心严重怀疑这家伙是她前世的冤家,否则他怎会以欺负她为乐呢!每次过招,她能被他气个半死,却又偏偏挑不出他的不是来。忍住想将那张遗嘱拍到他俊脸上的冲动,她强忍一口恶气,冷笑道:“直接说吧,你告诉我这些有何目的!” “啪!”楚奕辰一拍巴掌,朗声道:“我就是想告诉你,那天我为何当街拦住你要娶你!原因就是这个!”他朝温心手里那份没有签字的遗嘱呶呶嘴角。 温心咬牙,道:“可惜,厉先生已死,这张没签字的遗嘱失效!所以,你的求婚自然就没有意义了!” “当然!”楚奕辰抱起臂膀,理直气壮:“凭我楚奕辰,倒追我的女人能编一个加强排,何需苦追你一人?” “如果你只是提醒这点,我现在告诉你——你想多了!我从未有高攀之心!”温心忿忿地转过头,不愿再看他。 “哎,这就恼羞成怒了!”楚奕辰凑过来,相较于温心的气急败坏(她快要被他刺激得失控了),他显得云淡风轻,游刃有余。“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现在你只需要知道,我现在娶你根本就无法从你身上得到任何收益,不必再猜测我的居心如何!” “楚总不觉得这话说得很多余吗?”温心原打算不理他的,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抢白他:“既然遗嘱作废,你当然不会娶我,我也不可能嫁你!所以,你最初的目的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错!”楚奕辰伸出一根手指在温心的眼前晃了晃,坏坏地眨了眨眼眸:“遗嘱作废,但舅舅的遗愿并没有作废!他希望我能娶你为妻,你有优先录用权!” “唔,”温心果然来了几分兴趣,觑着他,问:“娶我已经没有任何好处,你也愿意?” 楚奕辰语气笃定又慢条斯理地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至于够不够资格嫁进楚家,那要看你以后的表现!” * “楚奕辰,我拍死你!拍死你!拍死你!” 回到宾馆的房间之后,温心再也难忍心头之怒,把一只抱枕当成楚奕辰狠狠地拍打着。 一通拍打之后,胸口的郁忿发泄出来许多,还没等她畅快多久,旁边的手机就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温心这才记起自己还没有关机呢!她拿过来,随手打开。她估计不是安德森就是易凌风发过来的,反正不外是那些或谩骂或恐吓的话,要不就是谩骂兼恐吓的话,她早就听腻了! 正想随手删掉,却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有些奇怪,就点开了,发现这原来是楚奕辰发过来的。 “估计你该气得不轻,晚餐都没吃吧!我让冷奕给你送过去,多吃点,你太瘦了!这么瘦没有旺夫相,做我的老婆可不够资格!” “楚奕辰,你去死!谁希罕做你老婆了!”温心忍无可忍地大叫,将手机丢到一边去。 他怎么可以这么拽!连她的情绪他都能把握拿捏得如此准确。既然知道她生气,他还故意气她,这家伙多半是她上辈子的冤家,这辈子专门来跟她作对整她的! 不过,此时她的肚子还真得响亮地叫了两声,这才记起,从早晨就没吃饭,中午胡乱吃了块面包,此时早就饿得前胸贴后心了。 房门及时轻轻叩响,很绅士的“笃笃”轻响。 温心想起楚奕辰所说的“晚餐”,没想到冷奕还真给她送来了! 对冷奕,她印象还不错的!更何况人家还是她的专职司机,特意送晚餐过来,她总不好拒之门外。 过去打开房门,果然是冷奕端着餐盘站在门口。 “我可以进去吗?”冷奕像征性地询问了一句,但不等温心回答,他就不请自入了。 放下餐盘,冷奕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看着温心用晚餐。 确实饥肠辘辘,温心就坐到了那张小茶几前用晚餐。 “过来一起吃吧!这么多食物,我一个人吃不下!”温心热情地对冷奕发出了邀请。 “不必,我吃过了。”冷奕的回答一贯简短,惜字如金。 他是个很英俊的年轻人,气质冷冽,不苟言笑。似乎任何时候他都一板一眼,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极度认真,跟那个看起来永远没有正经样的楚奕辰简直天壤之别。 温心边吃饭,边不时觑向冷奕,跟他闲话家常,套问他的底细。 “你专职接送我上下班,晚上还住在隔壁保护我的安全,实在太感谢你了!” “楚少支付我的薪金,你可以去感谢他!” “……”碰了个软钉子,温心也不介意,咽了口汤,接道:“看你年龄并不大,参过军吗?我总觉得你身上有一种军人的气质!” “没有。” “唔,那是我猜错了!”温心转了转眼珠,轻笑道:“楚总对我真是格外抬爱,我受宠若惊。就是不知道……他吩咐你保护我的时候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等你吃完再说吧!”冷奕语气淡淡地道:“吃饭说话容易呛到!” “……” 好吧,想从这个又冷又硬的家伙嘴里套到话并不容易。温心打消了念头,专心致至地用餐。说实话,冷奕送来的晚餐很丰盛,而且非常符合她的口味。 等到吃饱,温心放下碗筷。 冷奕立刻起身收拾了餐具,动作麻利地端起餐盘,目不斜视地走向门口。 “留下喝杯茶再走吧!”温心客气地挽留道。 “不必,”冷奕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你若想套问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去找楚少!他是我的雇主,所有事情他都比我更清楚!” “……” 看着被关阖的房门,温心脸色有些难看。半晌,悻悻地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14我们分手了! 不知是不是昨晚那顿美味丰盛的晚餐,温心一宿好眠。原以为亲手捧过厉国良的骨灰之后会做噩梦,但她却连梦影都没有半只。也许,因为厉国良一向厚爱她,他的灵魂不忍来打扰她。 第二天,温心神清气爽地走出了宾馆,见冷奕早就在车旁等着她。 温心嫣然一笑,正准备跟冷奕打个招呼,却看到一条熟悉的健硕身影蓦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她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清眸张大,定定地看着突然闯入的那个男子。 易凌风身边带着几个保镖,满脸阴沉地走向温心。虽然带着保镖,但这纯属排场,他并没有要跟冷奕打架的意思。用他的话说,冷奕根本不配让他出手。 随着易凌风的出现,冷奕身手矫健地冲过来,护在了温心的面前,跟同样气质高冷的易凌风冷眼相对。 “你滚开!”易凌风面无表情地对冷奕喝斥道。“我有几句话要跟温小姐说。” “对不起,楚少吩咐过,不让你或者你身边的人接近温小姐!他说,你可能会伤害她!”冷奕语气还算客气,但绝对没有通融的余地。 温心倒还淡定,她对冷奕说:“青天白日的,又是公众场合,相信以易少的身份不至于做出有失体统的行为。你不必紧张,让他有话快说吧,因为我们还要赶时间去公司呢!” 她看似跟冷奕说话,实际是说给易凌风听的。提醒此人注意身份,别太嚣张。 冷奕这才慢慢地让开,温心和易凌风终于再次面对面。 自打上次的决裂之后,这是两人首次重逢。 易凌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温心,不可否认,女孩的复原力极强。哪怕遭遇再悲惨,此时的她完全看不到任何颓废或者伤心绝望的痕迹。她容貌清丽,气质高冷娴静,身材纤细挺拔,迎着早晨的朝阳,清新得像一棵茁壮的小树。唯一的变化就是,她似乎变得沉默了许多,那双剪水瞳眸更加沉静。 温心也在打量着易凌风,他更英俊了,意气风发,周身昭显着豪门公子特有的高贵和优越,每次,他目光投向她的时候,都似乎在睥睨着她。时时刻刻提醒她,他的高贵如云,她的卑贱如泥,他们之间有着多么不可逾越的距离。 无声的对恃片刻,温心终于第一次主动反击了。“你找我有事吗?” 一句简单的话,就足以将两人的距离拉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他既然永远都高不可攀,她不介意再把他推得更远些,远到这辈子彼此都别再有任何的交集! 当然,这只是温心的一厢情愿。她知道,只要她不肯放弃自己的计划,她跟易凌风早晚势成水火,不死不休! 听到温心如此疏冷的话语,易凌风冰魄般的黑眸又寒冷了几分。他抿了抿薄唇,冷冷地启音:“你长能耐了!” “我很忙,还要赶时间去公司!”温心淡然地告诉他:“如果你找我只是说这些没营养的话,对不起,恕我失陪。” 面对易凌风,她极冷极淡极漠然,没有任何情绪流露。说完,她就错开一步绕过他,准备上车。 “站住!”易凌风哪肯罢休,他盯着她的后背,声音已经有了几分怒意:“谁允许你离开温家!谁允许你跟楚奕辰勾搭到一起!温心,你成功地再次惹怒我了!” 她惹怒他的时候,通常下场一定会很悲惨。尽管此时的她看起来云淡风轻,但听到他的这句话之后,娇躯还是微微一颤。 易凌风很满意自己对她造成的心理压力,嘴角微勾,眸中的神色深了几分。 又是一阵沉默,温心再次开口,她的声音有些嘶哑。这短短的时间里,谁都无法知晓她的内心经历了怎样的波澜,也无法得知她究竟都在想了些什么。她没有回头,冷冷地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所以,她要不要跟楚奕辰在一起,都跟他易凌风没有任何关系! 面对女子的理直气壮,他不屑地冷笑:“我说过要分手吗?” 除非是他彻底厌弃,否则,她休想主动离开他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他一直是如此的嚣张,如此的跋扈,如此的予取予求! 温心知道,过去的日子里,她的百般柔顺惯坏了他!所以,他才习惯对她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沉忖片刻之后,她慢慢转过身,觑向他的清眸如凝寒冰:“我现在宣布——我们分手了!” * 温心庆幸司机换成了冷奕,所以去往公司的路上,没有任何声音惊扰她。 她沉默,冷奕比她更沉默。 此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没有废话,从不会八卦。假如换成小王,肯定会跟她讨论下易凌风的种种可恶,而那些往事都是她不愿触及的旧伤疤。 冷奕绝不会主动问起任何事情,除非必须的交流,他从来都是惜字如金。 下车的时候,温心对冷奕道谢:“谢谢你,今天早晨如果不是你,恐怕我没有那么容易在易凌风的面前脱身!” 冷奕还是那么酷,直截了当到近乎不解风情:“是楚少雇佣我,你感激的话可以留着对他说!还有,你下班回宾馆的时候我会过来接你!其余时间你若要离开公司请主动跟我联系,我负责你的安全!” “唔,”温心微微莞尔。尽管她的心情极差,但看着冷奕一板一眼的认真模样,她突然觉得很有趣。楚奕辰怎么会找这样的保镖呢,跟他简直天壤之别。 * 温心特意换了身黑色的套装,头发上别了支白色的发卡。这样简单的打扮却让她显得格外清丽,犹如一朵清新的茉莉花。 经过楚奕辰身边的时候,她感觉到他的目光追随她很久很久。 她装作没看见他,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但她知道,自己对厉国良表现出的尊重和感情,一定是楚奕辰愿意看到的。 其实,她为厉国良戴孝并非是单纯为了取悦楚奕辰。因为,她心里对这个神秘的老人也是怀着感激敬爱之情。她自幼丧母,父亲又是禽兽不如,从小到大她就在缺失亲情的环境里长大。厉国良对她的厚爱令她动容,尽管她还不清楚他对她的感情究竟缘自何处。 坐在办公室里,温心忍不住发呆。她在想,假如那天她再晚一会儿出门,晚一会儿出现在厉国良的面前,他是否就能签完那份遗嘱?那么,现在的她生活是否就有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可惜,人生没有假设,已经发生的更不可能改变!不早不迟,她是那么准确无误地阻止了厉国良签那份遗嘱,也许只因为她命比纸薄担不起他的那份厚爱…… “其实,你完全不必遗憾!假如舅舅签了那份遗嘱,现在的你就没有这么舒服的日子了!我表兄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宰了你,他不会让你抢走属于他的万泰国际!” 冷不防的,耳边响起这个声音,把温心吓了一跳。 正在沉思的她不由娇躯一颤,抬起头,不知什么时候,楚奕辰竟然进来了并且无声无息地站到了她的身边。 此人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呢?简直像贼一般!一抹薄恼浮上她的清眸,她沉着脸觑向他,丝毫都没有掩饰自己的不高兴。 见自己似乎不太受欢迎,好在楚奕辰脸皮向来够厚,并不介意女子的冷落。他抱起臂膀,若无其事地接道:“我说真的!你得庆幸没有得到那笔意外横财,否则,你早晚得意外横死!” ☆、15你了解她吗? 温心怔了怔,她听得出来楚奕辰的话里大有玄机。 “厉振宇可不好惹,想从他手里分走厉家的股权无异于虎口夺食,他不撕了你才怪!”楚奕辰淡淡地提醒道。 注视楚奕辰片刻,温心问他:“你怕他?” 话语里有不易察觉的挑衅意味。她一直遗憾,假如当时楚奕辰用点手段签了那张遗嘱,再拿着厉国良的手摁了手印,岂非逐了厉国良的遗愿?反正当时只有楚奕辰陪着厉国良,而厉国良的贴身助理也知道他准备签字的。至于厉国良是签了字死的,还是死前签了字,谁能追究?毕竟厉国良弥留之际,写字不可能像平时那样流畅,稍有点儿变化也在情理之中,关键是有他的指印就行。 但,一念之差,就错失了厉家的半壁江山。楚奕辰,有时候竟然如此古板不知变通,他的智商真让她着急。如果换作她,她绝不会跟谁客气。因为自小到大,就没有谁跟她客气过什么。 “你不必激我!”楚奕辰似乎完全看透了温心的心思,嘴角弯起一抹浅淡的讥诮:“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从来不会觊觎!” 被他的直白呛得有点儿讪然,温心悻悻地道:“我即没野心也没那本事去跟你表哥争什么!罢了,我只感念厉先生厚待于我!非亲非故的,他至死都惦记着我,着实让我感动!” 这始终是一个难解的谜!温心不知道厉国良对她的厚爱究竟源自何处。 楚奕辰也没有要替她解答疑问的意思。显然,他准备结束这个话题,顺便来了点新内容:“中午我有应酬,你陪我?” 对于他的应酬,她并不感兴趣!再加上因遗嘱之事两人意见相左,她心气难平,一时间也没什么兴致陪他去应酬。当即,毫不客气地拒绝:“对不起,中午我想休息!” “给你算加班费,薪酬是日工资的两倍!”他开出诱人条件。 温心眼珠转了转,决定不跟钱过不去。她嫣然一笑,道:“成交!” 见她答应了,他笑得有点儿阴险。 意识到可能又着了他的道,她立刻后知后觉地警惕起来:“去跟什么人应酬?” “易凌风!”楚奕辰觑着她,俊朗的笑容里分明有着一丝促狭和挑衅:“怎么你不敢见他?你怕他?” 温心差点儿气晕过去!这家伙,果然是她前辈子的冤家这辈子的克星,专门跟她做作对来的。隔三差五的,不气她一气绝不好过!“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你应该知道他是我的前男友,我现在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那倒没关系!”楚奕辰笃定地抿了抿唇,霸气地道:“有我在,他不敢造次!” * 楚奕辰两次带温心去应酬,他都没有让她特别的打扮或者换衣服。似乎,他对她便装素颜的样子很满意,觉得这样的她去哪里都不会给他丢面子! 温心同样很满意,她今天专程为给厉国良戴孝的穿着打扮真得很适合专门见易凌风。 知道易凌风突然约见楚奕辰肯定是冲着她来的!来者不善,她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楚奕辰带着温心走进了某高档商务会所的专用包厢里,见易凌风已经坐在那里。他并没有带女伴,显然也没料到楚奕辰会带女伴,更没想到他竟然带了温心来。 易凌风俊脸顿时阴沉下去,他一手撑着桌子,慢慢地站起身,睇向楚奕辰和温心的目光好像两把冷嗖嗖的冰刀。 他约楚奕辰前来就是商谈处理温心的事情,而对方却带了温心双双对对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摆明是故意跟他作对!想到这里,他不由危险地眯了眯黑眸。 “易少,久等了!”楚奕辰一脸的无辜,看起来似乎丝毫都不知晓这其中的波涛暗涌。他拉起温心的纤手,若无其事地介绍道:“这是我的女朋友温心!” 易凌风眯起的眸子又缓缓睁开,几乎被他给气炸肺。很好,此人装傻的功力的确不容小觑。他冷笑一声,开火了:“唔?你的女朋友!” 语气的火药味很浓,毫不掩饰他的不悦。他想让他赶紧把温心赶走,这小子半分都不给他面子,竟然还把人以女朋友的身份带到他面前,这在他看来简直是赤裸裸的挑畔。 楚奕辰挑了挑俊眉,再次申明:“是我女朋友!” “哈,”易凌风彻底怒了,看来中午这顿饭是吃不成了,对方根本就是故意找茬来的。“你可知道她是什么人?” 相较于易凌风的盛气凌人,楚奕辰则显得绅士而温和,他似乎奇怪易凌风的听力有问题,就好心地重复道:“她叫温心,是我女朋友!” “她是我易凌风玩腻了甩掉的女人,没想到楚少这么喜欢吃别人啃剩的骨头!”气极了的易凌风失去所有风度,怒冲冲地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楚奕辰黑眸微眯,一道不易察觉的冷芒划过。 这次,不等楚奕辰开口,温心先说话了。她没看易凌风,只是对楚奕辰解释道:“我跟易少以前有过一段,不过后来他看上了你们楚家的千金小姐楚芊芊,我和他分手了!事情就是这样!” 相信,就算她不解释,她的事情楚奕辰也应该一清二楚的。不过,这种场合需要她表明一种态度,跟易凌风彻底决裂的态度。 “恋爱嘛,分分合合很正常!”楚奕辰不以为然,笑着安慰温心:“没关系,我不介意!再说,你不经历几个人渣怎么能明白我的好!”说着,还促狭的对她挤了挤眼睛。 这话直接把易凌风划入“人渣”行列,来对比衬托他楚奕辰的“好”。尽管心事重重,又是这样火药味十足的场合,温心仍有些忍俊不禁。 不知从何时起,她总能被他气到发笑。 这家伙嘴巴一向歹毒,无理狡三理,得理更不让人!她早就领教过了!不过,看他四两拨千金地对付易凌风,还是让她不禁莞尔。 两人的言谈神情在易凌风看来无异是对他的挑畔和轻蔑,他俊脸几乎黑透,眸子中迸射出骇人的锐利锋芒。不过,他仍然压制着心里的翻腾的怒火,没有当场发作。 楚奕辰看似嬉笑随意,其实早就捏住了易凌风的要害。因为易凌风跟楚芊芊是一对,假如他为了温心跟楚奕辰当场翻脸,传出去对他有百害无一利。 但是看着温心和楚奕辰眉目传情的样子,易凌风就气到不行。这个女人,胆子果然越来越大了!她既然总是学不乖,他就该教她明白,跟他作对都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发出一声不屑的哂笑,易凌风冷冷地道:“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为什么被我强制流产?楚少还不清楚这其中的真正原因吧!” ☆、16她是你嫂子! “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为什么被我强制流产?楚少还不清楚这其中的真正原因吧!” 听到这句话,楚奕辰原本儒雅的笑意顿时僵住,突然,他俊目里寒芒暴闪,颀长的健躯如蛟龙般矫捷,突然一拳狠狠地击向易凌风。 “呃,”猝不及防,易凌风被他打了个下着,闷哼一声,下巴仰起,整个人踉跄后退数步。 温心一怔,她从没有想过楚奕辰会为了她跟易凌风动手!真的,从没有想过!这,真得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挨了一记拳头,易凌风也不是好惹的,当即就反扑上来,跟楚奕辰打成一团。 两人身手旗鼓相当,一时间难分分解。旁边易凌风的几个保镖见主子吃了亏,就跃跃欲试想来个群起攻之。 温心冷笑一声,道:“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正在跟楚奕辰打架的易凌风听到温心帮着楚奕辰说话,不由更加恼怒,侧目瞪向她:“今天我就以多欺少,怎么着……呃……” 由于分神跟温心讲话,他又挨了楚奕辰一记拳头。 “就你会以多欺少?”楚奕辰不屑地哂笑一声,打了个响亮的呼哨,只见包厢的房门被粗暴地撞开,呼啦啦涌进来一大帮子黑衣壮汉,个个掳起袖子,露出毛茸茸的胳膊,摩拳擦掌,摆明了一言不合就动手。 温心瞠目,实在想不到楚奕辰来这里之前是做足了准备的。早就料到可能跟易凌风当场闹掰,所以早就准备好了助战的人手。这家伙……看着温文尔雅,实则阴险又腹黑! 楚奕辰带来的人是易凌风的两倍,而易凌风已经挨了楚奕辰两记拳头,怎么看,都是楚奕辰占了上风。 打了半个多小时,仍然没有分出胜负,不过两人都挂了彩。楚奕辰的嘴角青了一块,易凌风更惨,挨了两拳头,下巴和颧骨部位红肿起来,估计一个多星期都不能见人。 “听说还是特种兵部队训练过的,也不过尔尔!”楚奕辰对易凌风表示鄙视。 “要不是你暗算我在先,我岂能被你打到!”易凌风吐了口唾液,渗着血丝,感觉牙床都有些松动。楚奕辰的两拳头可都是货真价实,半分人情都没有的。 “技不如人,少为自己找理由!”楚奕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西装,百忙之中还不忙回对温心飞一个媚眼以示安抚。“心肝,看我怎么揍得他满地找牙!” “……”温心被他雷得风中凌乱,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当然,易凌风被他激得更加暴怒,当即攥起拳头应战:“来呀,本少爷就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如果你输了,我揍得你满地找牙!” 楚奕辰没有理会易凌风的咆哮,他退到一边,掸掸衣角,优雅淡定地将温心搂进了自己的怀抱,挑衅地看着易凌风,训斥道:“看好了,她是我的女人,就是你的嫂子!以后不允许你再对她有任何的亵渎和不敬!否则,不但我饶不了你,芊芊也饶不了你!” 易凌风的俊脸黑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偏偏又找不到理直气壮的理由反驳。毕竟他跟温心已是过去式,而他即将跟楚奕辰的堂妹楚芊芊订婚!不过,他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恶气,尤其是当着温心的面,他更不能示弱。 “哈,居然拿着垃圾当宝贝!”易凌风怪笑一声,愠然揭露道:“她只是在利用你!她把你当成种马,等她怀孕生下孩子,就可以拿到温氏的继承管理权!不信,你可以试试,假如你不允许她怀孕,她是否还肯待在你的身边!” 好像一把尖刀刺进了心脏,又好像未愈的伤口又被血淋淋地当众揭开!温心深吸一口气,咻然张开眼睫,似乎有些陌生地凝视向易凌风!难怪他对她如此无情,原来他一直认为她的怀孕居心叵测,所以他坚决不允许她生下孩子! 是这样的吗?温心惨笑无声。 原本打算离开的楚奕辰闻言又停住脚步,他觑向易凌风的目光有些冷冽。不过,他并没有再跟易凌风争辩什么,而是俯首温柔地吻了吻温心苍白的俏脸。随即,他回头对视着易凌风挑畔的目光,半晌微微绽笑,故作无奈地道:“谁让我爱她呢!所以,我甘愿被她利用!” * 离开的过程很顺利,无人阻拦。就连易凌风都没再发出任何声音,大概是被楚奕辰强大的回答给雷得风中凌乱。 刚走到包厢门口,温心的手机响了。她下意识地拿出手机,见是云梦娇打来的。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不方便,她就接通了电话。 “温心,你在哪儿?”云梦娇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担心。 “我陪着公司的少总在外面应酬呢!”温心知道好多天没跟云梦娇见面,她一定担心自己。但此时,又不适合说太多的话,便点出了自己正在“应酬”,让云梦娇别说些太敏感的话题。 “唔,那好吧!”听说温心在应酬,云梦娇也就知趣地不再多言。“什么时候方便见面,我去找你吧!” “嗯,到时候我再跟你联系!”温心匆匆结束了这个电话,同时主动跟楚奕辰解释了一句:“我的一个朋友打来的!” 楚奕辰倒没说什么,不过原本已经没有声音的易凌风却像发现了新大陆般,又重新抖搂起了精神。 “哈,”易凌风盯着温心手里的那只手机,不无得意地觑向楚奕辰,鄙夷地哼道:“你的女人还留着我给她买的手机!楚少,是不是你在床上不行,所以她才对我旧情难忘!” 温心娇躯一颤,手里的手机顿时变成了烫手的山芋,扔不得留不得。 百密一疏,她竟然忘了这只手机是易凌风送给她的。这种场合拿出来,的确很让楚奕辰没面子! 就在温心尴尬不知所措的时候,楚奕辰已经替她做出了决定。 他一把夺过她的手机,熟练地拆卸出手机卡,然后将那只手机往地面上一摔。“叭”机体顿时四分五裂,寿终就寝。 “你的东西我帮她还了!”知道易凌风此时的脸色绝不好看,楚奕辰根本懒得多看。他伸臂揽住温心的纤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直到离开包厢,出了会所,坐进到车里,温心始终保持沉默,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楚奕辰很不满地瞥她一眼,抱起臂膀,悻悻地说:“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说出来!憋坏了身体不好!”——反正说了我也不会改!他在后面默默的加了一句 “意见?”温心怔了怔,小声地问这位大少爷:“我为什么要对你有意见呢!” “因为我揍了你的前男友,还摔了他送你的手机!”楚奕辰觑着她,毫无歉意地扬了扬眉。 温心咬住唇,似乎在克制什么情绪。许久,就在对方忍不住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其实,我想说你可以再把他揍得狠一点儿!至于那只手机……摔了的确有点儿可惜!” “……”这下换作楚奕辰被她雷住了,瞪着她一时间说不出话。 “哧!”温心终于忍俊不禁,纤手掩唇,坏坏地道:“看着他挨揍的模样,我这心口真舒畅!就算把手机摔坏也不心疼了!” 跟楚奕辰在一起,她也学坏了!唔,她本来就很坏,不过被楚奕辰这口大染缸给染得更黑更坏了! 楚奕辰眨也不眨地觑了她半晌,认真地问道:“是吗?” “当然!”温心的回答更认真。“下次见他你完全不必给我面子,只管往死里揍就行!” “呵,”楚奕辰终于笑起来,很满意。“好,听你的!” 替堂妹管教未婚夫,这是他这个准大舅哥应该做的! 温心转过头,望向车窗外,俏脸上浅浅的笑意顿时消失。那双清眸如同忧郁的湖水,沉寂无声。 ☆、17新手机 下班的时候,裴秘书就将新手机拿进了温心的办公室。 这早在温心的预料之内,她并没有感到意外——楚奕辰摔了她的手机当然会补偿给她一只新的! 不过,当她打开盒盖,看到某品牌最新款的限量版手机躺在包装精美的盒子里,还是被震撼到了。这么短的时间里,他是如何帮她订购到这款手机的?要知道这种限量版的高端手机可是有价无市,有钱也未必买得到! 刚拿起手机,还没等她研究怎么用,突然就响起了铃声。 “这世界很忙其实我都知道,离开了地面就随风飘摇,决定要走遍天涯心比天高。我就像那一只林中的小鸟,努力挣脱冲向蓝天怀抱,勇敢张开双臂闭上了双眼,远方离我只有一步之遥……” 温心的心头一颤,被歌词所打动。因为,这只林中鸟真得很像很像她! “我就像那一只林中的小鸟,举头望月孤独有谁知道?那带血的羽毛不向命运乞讨,跌倒只能让我越飞越高……” 就在温心听得入神之际,旁边的裴秘书提醒道:“温翻译,你的电话!” “唔,”温心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楚奕辰三个字。是他打来的。“喂?” “喜欢我送你的新手机吗?”男子的声音还是那么儒雅温柔,像羽毛般撩拨人的心。 温心浅笑莞尔,道:“很漂亮,谢谢!” “比起上一个呢?”男子素来难缠,这次也不例外,哪能轻易被她一句好话给打发了。 温心也不含糊,毫不犹豫地夸道:“比上一个好!” 男子轻笑一声,似乎很满意,不过仍然不依不饶:“是人比上一个好还是手机比上一个好?” “都比上一个好!”温心几乎要抹汗了,旁边的裴秘书见状偷偷地抿唇笑,她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提醒道:“咳,我该下班了!” “晚上请我吃饭!”某男大概是本着不吃亏的原则,刚送了她一只手机就缠着她请吃饭。 温心也不是软柿子,当即道:“这不好吧!你的嘴巴青了一块,暂时没法见人!这样吧,等你的嘴巴痊愈了,我再请你!” * 第二天,某高档餐厅的包厢里。 “嚯,温心,你发财了吗?居然请我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得费不少银子吧!” 云梦娇发出惊喜的赞叹。她是个娇小柔美的女孩,眼睛水汪汪的,杏目樱唇,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从小到大,云梦娇和温心都是闺蜜好友,两人即同龄又同学,简直无话不谈,极是亲密熟络。 不过,自从温心被强制流产之后就被安家人软禁了起来,云梦娇再也无法进到温心的家里去探视她。 直到今天,两人总算见面了。 好不容易盼到休息日,温心把云梦娇约了出来,特意在崇城有名的高档餐厅订了包厢,想跟闺蜜好好聚一聚。 现在的她周围危机四伏,在状况没有平稳下之前,她不想连累到好友。因此温心并没有打算让云梦娇知晓自己的居处。 “楚总让我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这个数呢!”温心比划了一个手势。 云梦娇水眸一亮,高兴地道:“一万块!” “嗯,这是基础工资,听说每月还有各种奖金津贴甚至还有置装费,加起来近两万呢!”温心对这份工作的薪金待遇十分满意,起码改善了她窘迫的经济现状。 “哇,那是该吃顿好的好好庆贺一番!”云梦娇觑着温心,打趣道:“哎,老实交待,我们的楚男神为什么对你如此青睐,是不是看上我们温柔似水貌美如花的温大小姐了!” 温心清眸一闪,俏皮地答道:“他倒是想追我,我不答应呢!” “切,你就吹吧!反正吹牛皮不纳税!”云梦娇皱了皱鼻子,嘴里调侃着,不过她真心为好友感到高兴。原本以为遭受那么惨烈的打击,温心可能会一蹶不振,至少消沉好久。没想到恢复得这么快,实在令她喜出望外的同时,悄悄地松了口气。 此时的温心,青春靓丽,优雅从容,除了气质略比以往清冷些之外,并没有看出多么明显的改变。果然,此女的抗压力和复原力都是一流的。 侍者已经端上了预订的套餐,是法国的头盘和几百块一瓶的进口干红葡萄酒。 呷了口赤色的酒液,温心若无其事地接道:“楚奕辰想让我做他的情妇,被我拒绝了!” 云梦娇却有些动心,她觑着温心,小声地提醒道:“如果他肯让你生下孩子……” “算啦!”温心并不感兴趣,断然摇头。“我不想再没名没份的给任何男人生孩子!” 也许是被易凌风伤得太深,深刻的伤痛短期内难以痊愈,她实在没有勇气再次飞蛾扑火。 “可……”云梦娇的水眸掠起一丝愁云,她实在替好友着急却又身单力薄帮不了她。“你这么下去并不是办法,总要找条出路!” 温心的出路就是结婚生子!但有安德森那个老狐狸杵在那里,温心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一门好亲事。如果不计较名份,只要温心能生下孩子,也能扭转乾坤。关键是,孩子的父亲要足够强大,强大到安德森不敢动那个孩子! 优雅地切着牛排,在温心的眼里看不到任何的浮躁,相反,她淡然从容,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和修养,任凭风雨冰霜的无情磨砺都不会削减半分。 “如果有机会,我会把握!但是我不会再做任何违背自己内心的事情!如果一个男人吝啬给我名份,那就别指望他能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也别指望他能在关键时刻护我和孩子周全!”也许是经历过一次情劫,温心将感情看得极透彻底。她,绝不可能再重蹈复辙。 “好吧!我相信你的判断!”云梦娇一直很佩服温心的聪慧,虽然,在易凌风的身上栽了个大跟头,但她相信凭着温心的聪明,同一个坑绝不会栽倒两次。“温心,你那么聪明,离开了安家,你一定能过得更好!” * 两闺蜜许久不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又开了一瓶酒,这顿饭两人吃了一个多小时。等到酒足饭饱,走出了餐厅,温心正准备去路边打出租车离开的时候,却跟一行四五个豪门千金狭路相逢。 这一行四个美女,温心至少认识三个。而且,其中有一个还是她最大的冤家对头安妮! “是你!温心你个贱人!”安妮见到温心,顿时就像只好斗的公鸡般瞪圆了眼珠子,同时身体习惯呈攻击性前倾,手指戳着温心,嘴里骂骂咧咧的:“好啊!正要找你算帐,你个贱人居然跑到这里来了!今天当着家柔的面,我要替她教训你!听着,楚少是家柔的,就你这样的下贱货色,离他远一点儿,听到没有!” 见面就是一顿劈头臭骂,温心倒是淡定。她从小早就习惯了安妮的各种欺辱和盛气凌人,也习惯淡定地把对方的种种谩骂当作狗吠。 “安妮,算了,不跟这种女人一般计较,以免自贬身份!”沈家柔倒时刻记得她千金名媛的身份,但仍然难以压抑对温心的憎恶和戒备,冷笑着接道:“再说,就她这样的女人,奕辰怎么可能看中她,不过是玩玩她罢了!” “家柔,我替你生气啊!温心这个贱人她抢你的男人,不能轻饶了她!”安妮仍然不依不饶,恨不得当场撕了温心。 “哟,这不是我哥的旧爱吗?”易珑玲满眼敌意地冷觑着温心,一手拉着旁边的楚菁菁,挤着眼睛调侃道:“没想到刚被我哥甩了,竟然又攀上了你堂哥,她攀龙附凤的本事倒真不小!” 昨天,易玲珑的哥哥易凌风被人打了,鼻青脸肿的。家人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不过,家里的佣人听到他私下里痛骂温心。所以,她可以断定,哥哥被打之事肯定跟温心有关。所以,她对温心更加厌恶和敌视了。 楚菁菁看起来纤纤弱弱,倒是十分文静的样子。不过,听到易玲珑的话,水眸不由闪过一抹寒芒。“我堂哥怎么可能跟这种来历不明的女人在一起呢!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安妮截口道:“有什么误会?当然是温心故意勾引他了!” 一群千金小姐酒足饭饱之后,此时正好拿着温心做醒酒汤。谩骂侮辱,冷嘲热讽,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云梦娇不忍看到温心被她们如此欺辱,但她又不敢跟她们争辩。尤其是那个安妮,泼辣刁钻,以前还打过她。她只能紧紧地握住温心的手,小声地说:“温心,我们走!” “不许走!”安妮蛮横地拦住她们俩的去路,凶悍地道:“今天温心要不跪在家柔面前自扇耳光认错,就别想离开!” 就在这时,从后面传来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谁敢欺负我妹子!温心是我妹子,谁敢动她,就是跟我容飞飞过不去!” ☆、18你敢跟我抢男人? “谁敢欺负我妹子!温心是我妹子,谁敢动她,就是跟我容飞飞过不去!” 话到人到!一个容貌娇俏,身躯纤长,走路风风火火的女孩瞬间来到跟前。她仗义地将温心护在身后,仰起下巴,睥睨着在场的四只豪门千金,冷哼一声,大有谁敢动她,先从我身上过的劲头。 温心没想到会再次重逢容飞飞,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时间,她有些怔忡。 “妹子,青山常绿水常流,咱们又见面了!”容飞飞回过头,对温心绽露一个友好的大笑脸。 温心浅浅莞尔,问道:“你爸爸肯放你出门了!” 容飞飞拍着小胸膛,骄傲地宣布:“我一闹绝食,他就拿我没辙!” 其余四女目瞪口呆地看着容飞飞跟温心闲话家常,想破脑袋都想不通,她们俩什么时候熟悉到可以称姐道妹了。 “飞飞啊!”易玲珑走过来,拉过容飞飞的胳膊,小声地提醒道:“你怎么跟她混到一起了!” “去,温心是我妹子,不许你们轻视她!”容飞飞毫不客气地推开易玲珑的手,以示自己坚决站在温心这边。 安妮忍不住走到容飞飞的跟前,揭露道:“飞飞,温心是只狐狸精,她勾引楚大少!” “什么?!”容飞飞狐疑地看看安妮,再看看温心,很快她就决定该相信谁。忿然白了安妮一眼,没好气地道:“不可能!我看你表姐才是狐狸精,只有她才整天想着怎么勾引楚少!可惜,人家压根就看不上她……呸!” 沈家柔俏脸顿时通红,愠恼地瞪着容飞飞,毫不相让:“哼,说他看不上我,难道他看上你了吗?” 两人都钟情楚奕辰,时时乌眼鸡般斗个不停,但是谁都没有得胜,因为楚奕辰对她们的态度半斤八两——敬而远之! “你们都别争了!”易玲珑走上前,鄙夷地看了温心一眼,然后告诉容飞飞:“飞飞,你可别被温心这个贱人给骗了!听我哥说,她已经跟楚奕辰搞到了一起!” 众口铄金,容飞飞也将信将疑起来。她转过头,疑惑地觑着温心,语气硬梆梆地问道:“她们说的是真的吗?” 温心沉忖片刻,才答道:“我是楚总的助理兼翻译,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关系!” 容飞飞紧绷的俏脸顿时重新绽笑,她豪气地将温心拉过来,对众女宣布道:“你们听见没有?我妹子说了,她跟楚少没有暧昧关系!” “飞飞,她说什么你就相信吗?”易玲珑一脸的无奈,叹口气:“唉,你这么容易相信人,我真担心你被人骗!” 对于这样的提醒,容飞飞毫不在意:“胡说,我妹子怎么可能骗我!她说没有暧昧就没有暧昧!” “切,少根筋!”沈家柔忍不住哼道。 “喂,你说谁少根筋!”容飞飞可不是好惹的,她当即掳起袖子大步走向沈家柔,摆明了一言不合就动手。 论打架沈家柔可不是她的对手,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干嘛呀!好歹你也是豪门千金,怎么一点儿教养都没有!……啊!” 说话间,容飞飞就狠狠推了沈家柔一把。 容家是崇城的名门,容博德高望众,对唯一的爱女容飞飞更是无比溺宠。因此,容飞飞的小姐脾气尤其大,一言不合就动手早就不是什么希奇事儿。尤其沈家柔一直觊觎楚奕辰,这让暗恋楚奕辰的容飞飞很是恼火。因此,沈家柔惹到她的时候,她绝不会客气。 “告诉你们,温心是我容飞飞罩着的人!你们最好都对她客气点!谁要轻视她就是我轻视我,听到没有!”容飞飞挑了挑细眉,警告地睨着那四五只豪门千金。 因为易家跟容家是生意合作伙伴,不好随意闹掰,易玲珑就佯装没听见;楚菁菁向来柔顺,因为身份特殊的缘故在众千金里面从不高声说话,就对容飞飞讨好地笑了笑;安妮则敢怒不敢言,只有沈家柔面子上实在挂不住,想翻脸,奈何沈家不如容家财大气粗,家人一向嘱咐她不许招惹容飞飞,又气又恼,跺了跺玉足,转身就跑掉了。 “表姐,等等我!”安妮素来站在沈家柔这边,当即就追了过去。 易玲珑和楚菁菁还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犹豫,是走还是留。 “妹子,一起玩吧!”容飞飞对温飞发起热情的邀请:“一起K歌去!” 对于容飞飞火一般的热情,温心实在有些吃不消。“不了,今天还要陪朋友呢”! “哎,我可都拿你当妹妹的,难道我不是你的朋友吗?”容飞飞不满地歪了歪脑袋,觑向温心身旁的云梦娇。 云梦娇心头顿时一凛,她感觉容飞飞是个比安妮还要嚣张跋扈的千金大小姐,若是不小心招惹了,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见容飞飞不悦,温心莞尔浅笑道:“好吧,一起玩!” 容飞飞爱憎分明,简单透澈,没有什么心机,能交到这样的朋友倒也不错。 听说容飞飞要带温心一起玩,易玲珑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她也想负气离开,但又不能明着得罪容飞飞,就悻悻地咬唇。 楚菁菁一向柔顺,倒没有多说什么。可是,她觑向温心的目光里却多了几分戒备的冷意。突然,她嫣然一笑,提醒道:“大哥来了!” 众女循着楚菁菁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一条英挺颀长的身影优雅地缓步踱来。男子面容俊美无铸,一双狭长的眸子,眼尾微微上挑,顾盼多情,当他温柔地睨过来时,绝对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抵挡他的魅惑。 容飞飞顿时傻了,张大嘴巴,惊喜地看着那个令她日思夜想神魂颠倒的俊影走近再走近。她瞳仁放大,几乎激动到要晕倒了。 他是专门来找她的吗?还是想通了她的好,准备接受她的求爱了!容飞飞激动地紧揪着自己的胸口,连呼吸都几乎屏住。 当楚奕辰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的娇躯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要倒进他的怀里。 可惜,楚奕辰目不斜视地走过容飞飞身边,径直走到温心的面前。 他伸手捏起温心秀美的下巴,勾了勾唇角,用怨念的语气调侃道:“小没良心的,把你的男朋友冷落在一旁,和狐朋狗友出来找乐子,你对得起我吗?” 倒气声此起彼伏。温心知道楚奕辰撂下这枚重磅炸弹威力有多大,可她实在很无奈,因为他大少爷向来随心所欲,他想玩她就得陪着他玩。而他绝不会介意她是否玩得起这个危险的游戏。 楚奕辰这样一来等于在众女面前公然承认了温心的女友身份,别人犹可,容飞飞如何能接受得了! “温心!”容飞飞是个直肠子,哪里还按捺得住。她就像一只充足了气的气球,当场气到随时都要爆炸。“你丫敢跟姐姐我抢男人!” ☆、19蓝颜祸水 “温心,你丫敢跟姐姐我抢男人!”容飞飞怒目而视,忿然喊道。 “……”温心顿时很尴尬,她想跟楚奕辰拉开一点儿距离,奈何楚奕辰的手指仍然紧扣着她的下巴,不肯松开,让她想辩解几句都困难。 “飞飞,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现在你该相信我的话了吧!”易玲珑重新抖搂起精神,得意地站到了容飞飞的身边,继续煽风拨火:“看吧!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勾引我哥哥在先,又抢夺你的男朋友!更可恶的是她还欺骗你!飞飞,你可不要轻饶她……” 后面的话在楚奕辰冷冽的目光注视下,又咽了回去。易玲珑发现,虽然楚奕辰天生温柔多情的风流面相,但他若俊颜沉冷之时,另有一种慑人的魄力,让人在他面前不敢轻易造次。 楚奕辰索性当着众女的面大大方方地将温心搂到了怀里,霸气地宣布道:“温心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我不希望听到你们任何人再在我面前提起以前的事情,听到没有!” 易玲珑看到楚奕辰的嘴角青了一块,突然联想自己哥哥鼻青脸肿的模样,顿时明白了,不由对楚奕辰怒目而视:“啊,是你打伤了我哥哥!” “没错!”楚奕辰爽快地承认道:“揍了他两拳!一拳替温心讨回公道,一拳是我感谢他的拱手相让!若没有他始乱终弃,我现在怎么可能温香暖玉抱满怀!” “好一个温香暖玉抱满怀!”容飞飞气得直咬牙,她不忍冲楚奕辰发脾气,就对着温心怒吼:“温心,都是你勾引他,我永远都不原谅你!” “飞飞,你都看到了吧!温心这个坏女人,不但欺骗你,勾引你心爱的男人,而且还挑唆他打伤我哥哥!她太坏了,我们永远都不要原谅她!”易玲珑趁机煽动容飞飞的怒火,然后满眼怨毒地看向温心,狠狠地骂道:“呸!淫贱又恶毒的坏女人!” 楚奕辰立刻默契地松开了温心,温心则默契地立刻快步逼近易玲珑。 实在太快,快到易玲珑来不及反应。 “啪!”温心一巴掌狠狠地扇过去,俏脸冷若寒霜:“既然担了骂名,我就不辜负你们兄妹俩了!” 多年来,她一直忍受着易玲珑的百般鄙视和嘲骂。既然说她挑唆楚奕辰打易凌风,她不介意再亲自给易玲珑一记耳光。反正虱子多了不咬人,既然得罪了,索性就得罪到底吧! “啊!”楚菁菁惊叫起来,吓得连连后退,娇躯瑟瑟发抖。“大哥,你怎么会看上这么凶悍的女人呢!她……她居然动手打人!” 易玲珑则捂着被打的脸颊,直接傻怔掉了。 容飞飞一呆,大概是第一次见识到比她火气脾气还要大的女人,一时间倒忘记生气了。 “啪啪啪……”一旁观战的楚奕辰笑吟吟地鼓掌,捧场地赞道:“打得好!” 温心对他投去脉脉含情一瞥,嫣然一笑:“多谢!” “哇!”易玲珑终于爆发出惊天动地一声哭喊,捂着脸逃开了。 “玲珑,等等我啊!”楚菁菁在后面喊了一声,却见易玲珑头也不回地哭着离开了。她回过头,目光觑向楚奕辰,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跟随易玲珑一起离开。 容飞飞回过神,顿时细眉倒挑,杏目圆睁,满脸愤慨地瞪着温心:“好你个温心,果然够狠够辣,怪不得能迷倒楚奕辰!不过我不会认输的!楚奕辰是我容飞飞看上的男人,你识趣趁早离他远一点儿,否则……我跟你拼命!” 看着容飞飞恨不得杀了自己的喷火目光,温心没有说话,只是无奈地看向楚奕辰。这个男人,简直是蓝颜祸水。她好不容易交到的一个新朋友,就因为他而变成了情敌。 “温心是我的女朋友,你识趣就别招惹她!否则,我告诉容伯你又来对我死缠滥打让他再关你一个月的禁闭!”楚奕辰走过来,再次将温心揽进怀里,同时冷冷地警告容飞飞。 他并没说多么狠的话,却能准确无误地捏住容飞飞的七寸。顿时,容飞飞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硬不起来了。她眨了眨大眼睛,顿时盈起了一层泪雾,伤心地哽咽着:“楚奕辰,你真狠!我……恨你!” 说罢,容飞飞跺了跺玉足,伤心地转身而去。 一群豪门千金,转眼作鸟兽散,只剩下楚菁菁还立在原地。她显然有些躇踌,但终究并没有离开。犹疑片刻,她怯怯地走近楚奕辰,怯怯地问道:“大哥,你真得让她做你的女朋友吗?听她们说,她不是个好女孩……” 后面的话被楚奕辰一记冷凛的眼神给堵了回去,她忙咽住后半句话,怯怯地垂下头。 楚菁菁一向弱不经风的样子,说话总是细声细气的,好像怕惊扰了谁一般。而且,她说话极会看人眼色,如果对方不悦,就绝不逞强。 见楚奕辰明显不满意她对温心的评价,即使心里再不痛快,也只好忍住不敢再妄言。 “我的女朋友不需要是别人嘴里的好女孩!”楚奕辰是个很温柔的男人,有着绝佳的绅士风度。对待女士,尤其有耐心,他不厌其烦地告诉自己堂妹:“只要她符合我,就足够了!” 楚菁菁实在难以理解楚奕辰对“符合”的定义,眨了眨水眸,轻咬唇瓣,低声说:“唔,只要大哥喜欢就好。” 她性子一向柔顺,自然更不会刻意跟楚奕辰拧着,当即便投其所好。只是,心里仍然不痛快。 “还是你懂事!”楚奕辰满意地随口赞了句,然后扭过头很自然地在温心的香腮上“啧”吻了一口。 猝不及防,温心怔了怔。这家伙孟浪习惯了,随便搂个女人亲吻对他来说估计跟喝水一样自然。 “哇,太火爆了!辣眼睛,不敢看!”云梦娇俏皮地吐了吐粉舌,作势捂住眼睛。 温心哭笑不得,这丫头也会淘气了,竟然趁机起哄。 楚菁菁则拼命地咬自己的嘴唇,似乎在跟谁赌气。而她的水眸里飞快地闪过一抹妒色。 “呵,这是你的闺蜜!长得挺漂亮,当然,比起你来还差那么一点儿!”楚奕辰说起甜言蜜语绝对不含糊,而且他嘴角眼梢的风流倜傥绝对秒杀任何年龄段的女性。 依偎在他怀里的温心难得还保持清醒,她浅笑莞尔,看着楚奕辰就像看着一个顽皮爱闹的孩子般。他在玩笑而已!她,当然也不会认真。 “喂,不带这样的吧!拿着人家做陪衬来讨好你的女朋友!”云梦娇作出生气的样子,眼睛里却满是笑意。 其实,云梦娇和温心的颜值在伯仲之间。云梦娇胜在娇艳,温心胜在清丽,两人犹如芍药百合,各有千秋。但楚奕辰毫不犹豫地赞温心的容貌胜过云梦娇,无疑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被人称赞美貌,温心也不例外。她清眸里的暖笑,就证明她并不反感楚奕辰的赞美。 “没办法,谁让她是我女朋友!”楚奕辰似是无奈地低叹一声,嘴里跟云梦娇调侃着,黑眸睨向怀里的妙人儿。 温心奇怪自己的清醒,楚奕辰如此大灌迷魂汤,而她竟然完全无动于衷。 尽管楚奕辰再三声明,厉国良那份未签字的遗嘱已作废,她对他已无任何利用价值。但她就那么笃定,楚奕辰如此青睐她就像她青睐他一样别有用心。而且,绝对跟爱情无关。 真相到底如何,她倒不那么在意了!只要目标一致,她很乐意跟他把这场戏演下去。 “啵!”温心随便就赏了他一记香吻,就像随手丢一枚硬币给路边的乞丐一般。她的笑灿若夏花,眼波更是温柔如春水。 “天呐,你们俩这恩爱秀得……”云梦娇表示承受度有限,连连抚胸:“有没有考虑我们单身狗的感受!” 楚菁菁的脸色更加苍白,她终于知道,就算是她把嘴唇咬破,楚奕辰也不会注意到她。略略迟疑之后,她便再次轻声提醒他:“大哥,再过些日子,伯母就回来了!如果她看到……” “如果她看到我带了个漂亮媳妇回家,她高兴还来不及!”提起老妈,楚奕辰不由俊脸一垮。 他知道,参加完他表兄的婚礼,再参加他舅舅的葬礼,老妈肯定受刺激不轻,一定会变本加厉地逼迫他结婚。如果他不事先做好准备,一准被老妈押着随便跟哪个名门千金进婚堂。 楚菁菁却知道楚奕辰所言不虚,盼孙子快要盼红眼的伯母厉元芬肯定不挑剔。恐怕只要是个女人,能给楚家诞育子嗣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是一刺,再次向温心投去冷冷的一瞥。半晌,她冷笑一声,提醒道:“别忘了还有大姐!如果大姐知道温心就是易少的前女友,而且还为他怀过孩子,她会怎么想呢?” ☆、20今晚陪我(一 “别忘了还有大姐!如果大姐知道温心就是易少的前女友,而且还为他怀过孩子,她会怎么想呢?” 楚奕辰微微眯眸,语气有种危险的温柔:“菁菁,不该提起的事情最好别多嘴!” 在楚奕辰略显冷寒的目光注视下,楚菁菁不由噤若寒蝉,再不敢多言。 楚奕辰没有再看楚菁菁,只对怀里的温心柔声道:“敢不敢陪我回家?” 温心立即很默契地配合:“有何不敢!”说完,也反问一句:“如果再遇到易凌风欺负我,敢不敢再揍他两拳?” 楚奕辰一挑俊眉,无比嚣张:“有何不敢!” 于是,温心就吃吃地笑着,花枝乱颤。 她没有忽略楚菁菁眼里的妒意,她知道,楚菁菁是楚奕辰的二婶改嫁时带过来的继女,虽然姓楚,却跟楚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也正因为如此,女孩竟然对自己名义上的堂兄犯起了单相思。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楚奕辰对这个名义上的堂妹并无任何的暧昧之意。 果然,楚家很复杂。而楚奕辰急需一个女人来帮他挡掉那些乱七八糟的烂桃花,她温心似乎有幸成为了他看中的合适人选。 两人各怀心思,却温柔相视,脉脉含情,羡煞旁人。 云梦娇几乎看傻眼睛,有没有搞错?她感觉:他们俩似乎默契得像相爱多年的情侣一般。 * 难得一个周末,也被楚奕辰给霸占了! 温心颇有些怨言,不过当她看到他带来了那份宝贵的精神诊断书,所有不满顿时都烟消云散。 不可否认,楚奕辰真得帮了她的大忙。 看到温心如获至宝的样子,楚奕辰不由微微得意:“怎么样?我办事很有效率吧!” “不错。”温心随口夸了句:“不愧是楚氏的少总,有魄力有能力!” 楚奕辰悠闲自得叩击着桌面,修长白皙的手指充满了男性的诱惑力。除了他,谁也想象不出,单看一个男人的手指也会觉得他性感。 无疑,他是个天生的尤物,专门诱惑女人的高手。怨不得容飞飞、沈家柔甚至楚菁菁等一大票名门闺媛为他痴迷难以自拔,他的确有魅惑众生的资本。 但温心对手里的诊断书比对他本人要感兴趣的多,盯着诊断书看了好久,她才满意地抬起头。“谢谢你!这顿茶点,我请了!” 楚奕辰哪里是这么容易被打发的,他伸臂握住她柔若无骨的纤手,漂亮的桃花眼里漾着迷离的情愫:“晚上陪我!” 赤果果的欲望,倒让温心微张眼睫。她盯着他看了片刻,发现他并不是在开玩笑。眼珠转了转,嫣然一笑,道:“可以,不过天亮之后你得对我负责!” “咳,”楚奕辰将手掌圈在嘴角,轻咳一声,左顾而言他:“这糕点做得不错,你尝尝!” * “呜呜,温心那个贱人竟然敢动手打我!从前连给我提鞋都不配的,如今竟敢如此嚣张!哥,她以为傍上了楚奕辰就一点儿都不把咱们易家的人放在眼里,你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见到易凌风之后,易玲珑就哭哭泣泣地把中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要哥哥为自己作主。 说了半天,也没听到易凌风的声音,易玲珑就抬起头,却猛然被他的脸给吓住了。 易凌风脸色寒沉,目光阴鸷,钢牙紧咬,狠狠地盯着手里的酒杯。许久,他仰首将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将手里的杯子摔到地上。 “叭!”水晶酒杯在柚木地板上粉身碎骨。 “她以为楚奕辰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简直是做梦!”易凌风嗤之以鼻,他根本就不相信风流成性的楚奕辰能对温心保持多久的兴趣。可是,尽管早就料到温心可能再次遭遇始乱终弃的下场,可他的心里仍然不舒服,极不舒服。 这个女人不肯安份守已,等待他的原谅,竟然还妄想高攀别的男人来改变她的处境。这说明什么?她已经对他彻底失望?还是认为他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所以对他弃如敝屣! 无论哪种可能都让易凌风极不爽。想到这里,他的心头就燃起熊熊的怒火。他恨不得干点什么事情来发泄他的火气,可是该死的,偏偏又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昔日那个任他予取予求的女人已经另攀高枝,委身在别的男人怀里,还敢跟他公然叫阵。 他不会原谅她!他一定会让她为她的愚蠢付出血的代价! 原地转了两圈,易凌风感觉自己要爆炸了。他拿起手提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咬着钢牙沉声吩咐道:“李勇,今晚想办法把那个叫冷奕的小子支开,然后把温心那个贱人给我弄来,我要亲自问问她,她到底想怎么死!” 旁边的易玲珑水眸一亮,流露趁意的笑——哥哥终于要惩诫温心这个坏女人了! 她不由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颊,再次感到懊恼,暗暗发狠,等温心落到哥哥的手里,她一定亲手狠狠教训她,让她哭着跪在她面前求饶! * 回到宾馆之后,温心立刻将那份由医界权威专家查理医生亲自签字的精神诊断书拍照发送给了安德森,同时附送那日安德森和楚奕辰的通话录音。 天遂人愿,那天安德森打来电话的时候,恰巧楚奕辰在旁边。她将手机交给楚奕辰的时候,就悄悄地打开了录音。安德森在通话时无意间暴露了他诬陷温心是精神病患者的事实,这让温心事半功倍地掐住了他的要害。 有了这两份证据,不怕安德森不乖乖就范。 能想象得到安德森接到这两样东西会是怎样的暴跳如雷,所以温心索性将手机关机,闭目养神,静待结果。 “叩叩叩!”房门被敲响,让温心想一个人静处的想法落空。 她只好睁开眼睛,走过去,透过猫眼看到是冷奕。 打开房门,她用目光询问他有何贵干。 冷奕从来没有废话,开门见山:“楚少有急事找你!” 刚想安静一会儿,这个楚奕辰是真能折腾。 不过温心并没有多问什么,立即换了件衣服,跟在冷奕的后面,离开了宾馆。 车子刚刚驶离开宾馆,前面开车的冷奕就开口道:“你现在回头看看!” 温心疑惑地转过头,顿时花容变色。 十几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包围了宾馆,紧接着从车上跳下几十个黑衣壮汉,在夜色阑珊里,潜入了刚才她住宿的宾馆。 车子很快驶远,将那些身影远远地甩在后面,再也不见踪影。 温心心口猛撞,后怕不已。幸好楚奕辰及时得到消息,否则……她不敢想象此时自己的处境。 她了解易凌风霸道狠戾的作风,也领教过他的残忍无情,可是她真得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如此大动干戈地来对付她! ☆、21今晚陪我(二 车子平稳快速地驶进了市区的一幢豪华独体别墅,随着电子防盗门开阖,车子驶进了院内,在别墅的厅门前停下。 “下车吧!楚少在里面等你!”冷奕没有回头,淡淡地道。 温心这才惊魂未定地抬起头,稳稳神,打开车门走下去。 尽管处在繁华闹市区的地段,但周围约十米宽的绿化带很好地隔除了喧嚣的噪音,在夜色的霓虹光晕里看起来很幽静,婆挲的树影竟然有几分山林野趣的味道。难怪有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山之说。 当然,温心此时并没有心情欣赏夜色里的欧式别墅,她心事重重地步上台阶,电子感应门立即在她面前拉开,她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哪怕里面是龙潭虎穴,她已没有退路。更何况,她并不认为里面比外面更危险。 走进去,四周环顾一遍,只看到亮着几盏壁灯,并没有见到任何人影。犹豫了一下,她便步上楼梯,径直上楼。 楼梯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有种轻飘飘的虚幻感,但她头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知道自己的此行意味着什么。 上了二楼,她遁着灯光走去,看到一扇门半掩着,推门进去,果然看到楚奕辰坐在沙发里抽烟。 烟雾缭绕中,她看到他晶钻般灿闪的黑眸,一眨不眨地觑着她。 “来了。”楚奕辰掸了掸烟灰,很绅士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坐。” 温心很自然地走近他,在他的对面坐下来。“你怎么知道易凌风会恼羞成怒?” 其实,这句话有些多余。但是,她若不找些话来说,两人就这么坐着未免尴尬。毕竟,孤男寡女夜晚共处一室,怎么看都摆脱不了暧昧的嫌疑。 “难道你没猜到?”楚奕辰的嘴角弯出一抹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仿佛已经看穿了她的故作镇定。 心口莫名一撞,温心恼怒起来,瞪他一眼,没说话。 “其实,他抓了你也不会怎么样!”楚奕辰睨着温心,歪了歪脑袋,欠扁地接了一句:“大不了再让你怀孕流产一次!” “楚奕辰!”温心再也忍不住,愠然地低叱。 好像看不懂女子的警告,楚奕辰无辜地觑着她:“我说错什么了?” “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让他碰我!宁死都不会!”温心发誓,她很少失控的,可楚奕辰偏偏就有把她气到发疯的本领。 “唔,”楚奕辰对她的申明很满意,点点头:“我相信你!” “……”温心哑然,她此时表现得像个对丈夫表白忠贞的小媳妇?而他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说相信她!她用得着他相信吗?真是可恶! “你是我的女人,我当然不允许他再碰你!”男子有他的理由,而且理直气壮。他眯起魅眸,对她勾了勾手指:“宝贝,过来!” 温心纹丝不动,却眨了眨清眸:“如果你想对我做点儿什么,请你先考虑清楚,天亮是要对我负责的!” “怎么负责?”男子明知故问。 “娶我!”温心最擅长的就是掐住对手的七寸,一击必胜。 楚奕辰考虑了一下,但他似乎有点儿委屈:“易凌风也碰过你,他并没有娶你!” “所以我跟他分手了!”温心大言不惭,其实她根本没指望楚奕辰娶她,她只是吓唬他而已。时值今日,她不想再随便委身给任何男人,他也不例外!“离开温家之后,我就对死去的老妈发过毒誓,除非男人答应娶我,否则我绝不再跟他发生关系!” 毒誓管用吗?当然不管用!她小时候就常听安德森对妈妈发各种毒誓。可是,妈妈已经被他害死了,而他却过得无比滋润,打雷时也没见老天爷劈了他! 以楚奕辰的身份,猎艳是他的惯性,但要他负责甚至是索要名份,那绝对是触犯了他的大忌。温心知道后果,但她就偏要触他的逆鳞。 精神诊断书已到手,安德森为了他的声誉只能答应她的条件。离开楚奕辰,她也有了独立的资本。所以,她不再惧怕失去这棵依傍的大树。 楚奕辰熄灭了烟支,手摸着下巴,认真考虑了片刻,欣然接受了她的条件。“今晚陪我!等天亮了,娶你!” 赤果果的条件交换!温心不由俏脸一红:这个衣冠楚楚的禽兽! “嗯?还有什么问题?”楚奕辰一挑俊眉。 沉默了几秒钟,温心站起身,对他嫣然一笑:“我去洗个澡!” * 绑架计划再次失败!易凌风不由反省自己到底是轻视了楚奕辰还是轻视了温心!或者,他轻视了他们俩! 他们怎么就预料到他会在今晚对温心下手?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如此透明,一举一动,甚至是情绪的波动都被他们俩轻而易举地识破? “温心,我就不信你能躲在他身后一辈子!”易凌风动了真怒,偏偏一时间又无法拿她怎么样,不由暴跳如雷,将拳头捏得“咯嘣”响。他听到自己愤怒的沙哑嗓音,低低地发着狠:“总有一天他会腻烦你!到时候,我会让你哭着来求我!” 正在怒火中烧的时候,又有人来给他火上浇油了。 安德森的电话打过来,这让他的眼皮又是一跳,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自打温心离开之后,安德森的各种坏消息是层出不穷。实在不想接电话,但他想知道温心又有什么新动作。这个昔日对他唯命是从的女子,决裂之后竟然接二连三地干出一系列让他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事情。 没好气地拿起手机,接通了,但没说话,只是喘着粗气。 任何熟识他的人都能感觉得出来他心情并不好,这个时候说话都要小心些。 可偏偏安德森同样气急败坏,根本就没发觉出易大少此时的各种不爽,急吼吼地赶着来给他添堵了:“易少,温心那贱丫头是彻底造反了!仗着楚奕辰给她撑腰,拿到了精神诊断书,还录下了我跟楚奕辰的通话,扬言要去法院告我恶意侵吞她的股权!我该怎么办啊?她这么嚣张,你不能不管啊!” 易凌风微微张睫,终于意识到温心的不简单——原来,她并非只是想傍上楚奕辰那棵大树好乘凉,而是想借着楚奕辰的势力一步步拿回她在温氏的权利! 这个贱丫头……他早就看出了她的野心,却没想到她是如此现实和势利。对他失望之后,她迫不及待地找到了楚奕辰那个替代品,继续实现她夺回温氏的野心! “我管她?”易凌风冷笑:“她是你的女儿!你做父亲的都管不了,让我来管!我以什么身份管她,她配吗?” 重逢的那天,温心正式宣布他们俩分手了!从此,路归路,桥归桥,他的确没有任何资格和立场再要求她对他守身如玉! “易少……”安德森听出易凌风有偃旗息鼓之意,不由更加慌了。如果没有易凌风撑腰,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得罪楚奕辰。“温心她……她敢背叛你勾引楚奕辰……” “我已经玩腻了她!”易凌风毫不犹豫地踢开了这个麻烦:“反正是我吃剩下的,他若不嫌恶心,就送给他好了!” “这……”安德森欲哭无泪,还想再说点什么来试图挽回。 但是,易凌风已经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随即,他手一扬,将手机摔到墙上,又弹回到地板上,打着旋。质量不错,没有当场四分五裂,却也无法再用了。 他用手指揉着眉心,反复告诫自己要冷静。一个被他玩腻并且抛弃的女人而已,他犯不着为她大动肝火。他只要等着楚奕辰玩腻她,她失去依傍之后,再好好地整一整她,让她知道背叛他惹怒他的下场究竟怎样就可以了。 当然,这需要一点儿时间!可是……该死的,他快要被气炸了!就这么看着她在他触及不到的距离之外为所欲为,看着她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娇媚绽笑,他很不爽! 就这么让他冷眼旁观,他早晚会被她气炸了肺。 一个人喝了许久的闷酒,脑子里走马观花般浮现出许多过去的零星片断,想起他和温心的初遇,想起他第一次吻她,想起他第一次占有她……她的剪水秋瞳,她的嫣红菱唇,她的一颦一笑……想起她如冬季初雪般的清冷气质……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离开他,更未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快到令他措手不及。 突然,他推开手里的酒杯,站起身,拿起旁边的手提电话,流利地输入那串熟悉的数字。 奇迹般,电话竟然接通了。她,没有再关机。 易凌风喉节窜动,思忖着该如何开口。 电话那端也沉默着,一时间,两人隔着电波都没有言语。 终于,易凌风按捺不住,先开口了:“你在哪儿?” “……”电话那端仍然沉默。 “你马上给我滚回来!”易凌风终于爆发火气,怒叱道:“否则我……” “恐怕不行,她已经睡了!”电话那端竟然响起了楚奕辰儒雅好听的声音,低柔得没有丝毫火气。“今晚我让她累坏了!” ☆、22度蜜月 “恐怕不行,她已经睡了!今晚我让她累坏了!” 楚奕辰说完这句话,电话那端是死一般的沉寂。他微微一笑,淡然地挂断了电话。 可以想象易凌风此时该如何暴跳如雷。没办法,对方主动找虐,他要不刺激刺激他,实在对不起自己。 身畔,女子睡得很沉,丝毫都没有察觉到方才发生的一幕。 楚奕辰穿着睡衣下了床,走到外面的阳台上抽烟。怕影响熟睡的温心,他并没有开灯。胧朦的夜色里,他颀长英挺的剪影颇有些遗世独立的味道。那明灭闪烁的红红烟头,似乎像他那颗难以捉摸的心。 今晚,他并没有碰她。 她说去洗个澡,让他等着她。他按捺着欲火,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等到她洗得香喷喷地回来了。当时,他眸光暗沉地盯着她,就像猎豹盯着垂涎以久的美味羔羊,可还不等他逮住她大快朵颐,她又提出了要求——让他去洗澡! 楚奕辰对着她咽了口唾液,还是依照她的要求进了浴室。可是,等到他洗完回到卧室,发现她已经进入梦乡。 卧室内里只亮着一盏暖黄的壁灯,如此暧昧的光线很适合男欢女爱。可是,他忘了,这么暗的灯光也会使人昏昏欲睡,比如说床上的这个女子——她竟然睡着了! 盯着她看了好久,他确定她是真得睡着了,并非为了逃避而故意装睡。 灯光下,女子的睡靥很宁静,像沉睡的唯纳斯,有种圣洁的美丽。看着看着,他的欲念慢慢地消失,便打消了染指她的念头。 闲来无事,他拿出她的手机打开,随意翻看着借以消磨时间。看到安德森发来的数条短信,或暴跳如雷或低声下气,内容却是基本一致——不允许她觊觎温氏的股权。 这是温心和安德森父女俩之间的较量,楚奕辰倒没打算插手。他相信,以她的强悍和得理不饶人,借着这个机会肯定能翻身。而她真正的威胁来自易凌风,他可以帮她摆平。 就在他准备睡觉的时候,易凌风的电话打过来,恰巧他帮她接了,顺便反虐了情敌一把。 抽完了一支香烟,楚奕辰回到卧室,他掀开被子,躺上大床,自然而然地将熟睡的女子搂进怀里。 “晚安,宝贝!”楚奕辰在温心的额头轻轻印下一记安晚吻,低沉的嗓音充满了不易觉察的温柔。 然后,他拥着她一起入眠。 * 睡醒黑甜的一觉,温心洗漱之后,神清气爽地走下楼梯,见楚奕辰坐在餐厅的沙发里看当地早报。 “早啊!”温心浅笑莞尔。 昨晚她睡着了,他亦没有侵犯她。在她看来,他肯定是惧怕天亮之后对她负责,所以临阵退怯了。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并没有任何的意外。 在他的床上,她睡得很沉,完全没有任何的戒备。反正在他眼里她唯一有价值的就是这具身体,他若希罕只管拿去,就当是她对他庇护的报答。他若因为惧怕负责而躇踌,那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嘴里嚷着让他负责让他娶她,其实她根本不敢妄想。 厉国良已经死了!那张天价遗嘱宣布作废,她实在没有任何资本和资格要求楚奕辰娶她。自从跟易凌风分手之后,她对男人就不再有任何的期待和幻想。 也许,楚奕辰会用她暂时来挡一挡那些烂桃花,但若让他娶她,实在缺乏动力和动机。 楚奕辰抬起头,正对上女子娇俏的笑靥,像窗外明媚的晨光,明亮干净得眩目,让他不禁看得有些呆了。 面对男子炽热的目光,温心毫无畏惧,甚至她还敢故意打趣地对他眨眨眼睛,揶揄道:“幸好我昨晚睡着了,不然现在我就要缠着嫁给你了!” “咳,”楚奕辰轻咳一声,脸上的表情有点儿奇怪,略略沉吟片刻,他站起身,说:“吃饭吧!” 温心长吁一口气,认为自己安全了。此后相当长的时间内,楚奕辰应该不会再冲动地要求她对他献身了。 她缠着他索要名份,这恐怕触犯了他的大忌。他倒胃口的同时,也会打消对她的所有欲念。 餐厅布置装饰得奢华而富有格调,而且非常安静。这幢别墅不但用近十米宽的绿化带将都市的喧嚣隔绝在外面,而且隔音设施也做得特别好。居住在寸土寸金的繁华地段,却根本感受不到都市的喧嚣拥挤,只会感觉宁静、敞亮而清幽。 除了楚奕辰,没有看到其他楚家人。这幢别墅应该是楚奕辰的私人房产,专门供他一人居住的。 小口地抿着粥,温心的吃相非常文雅。从小养成良好的家教习惯,她的气质举止生活习惯都按照上流名媛闺秀的标准培养。她原本是温家的公主,真正的金枝玉叶,可惜命运多舛,自从母亲死后,她就彻底沦落成了孤儿甚至成了安家人的奴仆。 尽管多年来受尽磨难,她骨子里的清冷和高贵丝毫未减。哪怕喝一碗清粥,她都用勺子小口小口地轻抿,从未流露饥饿贪婪之相。 楚奕辰边吃,边不时抬起头看她一眼。无疑,她是个极美丽的女孩。但她的美丽并不足以倾城,真正吸引他的是她独特的清冷气质。 她的眼波永远那么清澈,她的笑容永远那么浅淡,她的举止永远那么优雅,就像冬季天空里飘洒的雪花,悠然而从容。当然,若因此认为她是只温良无害的小白兔你就大错大错了!时不时,她会露出她尖利的爪牙,让试图踩压她的人见识到她的厉害。 他见她打过沈家柔和易玲珑,还让她们有苦说不出。该出手的时候,她绝不会心慈手软。她总能把握恰当的时机,在能力所及范围之内给对手最狠的反击。 “你总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温心有些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楚奕辰微微勾唇,眯眸魅声道:“我在想,上床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这么安静!” “……”温心差点儿呛到,她想把手里的匙子砸到他的俊脸上。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无耻!餐桌上也能发情,他实在无药可救了。 看着女子两颊飞起的红云,楚奕辰觉得更加有趣,乐不可支地笑出声。 于是,她觉得他更可恶了。 成功逗得她又羞又恼,楚奕辰这才满意地继续享用早餐。不过,接下来,他说的话再次让温心目瞪口呆。 “准备一下,用过早餐之后,我们要飞往美国一趟!” “唔,”东家的命令当然不能违抗。他说去哪儿,她就得跟着去哪儿。不过,温心还是多问了一句:“去美国做什么项目?” 楚奕辰温柔地睨着她,吐字如魅:“去度蜜月!” ☆、23记得娶我! 温心当然不会相信楚奕辰的鬼话! 他说去美国度蜜月,不过是随口随诌逗她玩的。既然他不愿意透露真正的目的,她便三缄其口,绝不多问。 也许,正因为温心的识趣,楚奕辰才喜欢把她带在身边。因为,不该多话的时候她绝没有半个字的废话。 十三个小时的飞程之后,楚奕辰的私人专机顺利抵达美国机场。前来接机的是当地的分公司总经理诺伯特,带着他的太太凯瑟琳夫人。 楚奕辰在为他们做互相介绍的时候并没有说温心是他的翻译,而是以女友的身份把她介绍给诺伯特夫妇。 凯瑟琳夫人笑眯眯地说:“听说楚总带着女友前来,诺伯特特意让我一起过来坐陪!” 温心微微一怔,没想到诺伯特夫妇竟然都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再一想,也就不奇怪。他们是楚氏在美国分公司的高层主管,自然需要精通中文。 可是,如果说凯瑟琳夫人特意为了陪她才前来接机,这未免有些夸张。她温心哪有那么大的面子?除非楚奕辰特意提前告知诺伯特,所以才有此准备?如果真是如此,她想不通楚奕辰为何要如此抬举自己。 诺伯特夫妇在当地最豪华的星级酒店设宴为楚奕辰和温心接风洗尘,席间,凯瑟琳夫人热情地和温心攀谈着,她的态度恭谨而礼貌,完全把温心当楚奕辰的正牌女友看待。 楚奕辰则和诺伯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听起来并没有太要紧的公务和生意。所以,温心不由开始怀疑他的信口胡诌难道并非空穴来风? 他带着她跑来美国,并非因为生意方面的事情,而只是带着她一起出来玩? 午餐后,去打高尔夫球的时候,楚奕辰终于向温心道出了实情。 “我们在这里玩几天,等我妈参加完表兄的婚礼和舅舅的葬礼之后,我就带你回家去见我妈!”楚奕辰耐心地教授温心打高尔夫球,如何挥杆,如何拿捏力道,极有绅士的耐心和风度。 温心则是凌乱不已,她终于相信了,他带她跑到美国来真得只是打发时间而已。也许是觉得在崇城有太多糟心事儿,尤其是易凌风总是搞事,所以他干脆带着她避而远之。 一切等他母亲厉元芬回到崇城,他会正式带她回楚家,把她介绍给他的母亲和家人。 他,是认真的! 意识到这点儿,温心有些慌乱。楚奕辰这个家伙,不按牌理出牌,冷不防来一手还真让她方寸大乱。 计划有变!或者说计划没变,按照她一开始的设想划回正轨。楚奕辰的确再次萌生了娶她为妻的念头,当然这次的原因跟厉国良和那张遗嘱无关。 也许她的识趣赢得他的青睐,觉得把她这样的女人放在身边可以给他省去不少的麻烦。他需要一个女人来应付家族长辈的逼婚,又不会约束他的自由,温心无疑很符合他。 想到这里,温心不由精神一振。 如果能跟楚奕辰顺利联姻,将会让她的计划事半功倍,为她节省很多时间和力气。 * 楚奕辰说带温心来度蜜月,竟然认真地履行着他的承诺。 打完了高尔夫球,他又带她去海上玩游艇,顺便垂钓。 其实,温心更想休息一下。毕竟十三个小时的飞程,她有些适应不过来时差。 心里这样想的,但温心表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半分的不耐烦。她兴味盎然地陪着楚奕辰垂钓,不时和诺伯特夫妇攀谈两句,面面俱到,游刃有余。 楚奕辰觑着温心,见她明明适应不过来时差,眉梢眼底有些遮掩不住的淡淡倦意,却仍然强打精神,甚至连哈欠都没有打一个。 勾了勾唇角,他倾近她,俯耳悄声问道:“累不累?” 温心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浅浅绽笑:“不累。” “撒谎!”楚奕辰毫不客气地戳穿了她的谎言:“明明很累,还逞强!” 温心不由有点儿委屈地抿了抿嘴儿。她还不是为了讨他大少爷的欢心嘛,生怕扫了他的兴致!试问,谁坐十三四个小时的飞机能不累?就算在私人飞机上可以睡眠,也有些适应不了这么巨大的时差。她不止累,简直头疼欲裂。 楚奕辰回头对诺伯特夫妇说:“我女朋友有点儿累了,我带她回船舱休息,你们继续!” 还来不及感激楚奕辰的良心发现,温心只觉身体一轻,发现自己竟然被他拦腰抱起。天呐,他竟然当着诺伯特夫妇抱她回船舱,这怎么看都暧昧。 “宝贝,我们去休息!”楚奕辰浑然不觉有任何的不妥,他俯首吻了吻她的香腮,抱着她走进了船舱。 * 豪华游艇布置装饰如同五星级宾馆般奢侈,楼梯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墙壁挂着西方风格的油画。而楚奕辰和温心临时休憩的房间,就是这艘游艇观海位置最佳的地方。 伏在楚奕辰的怀抱里,他身上似有若无的清淡气息涌入她的鼻孔,十分好闻。温心有些恍惚,竟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她有些惊讶,他的怀抱竟能给她安全感和归属感。在他的怀里,她竟然很想睡去。 而昨晚,她就在他的怀里睡了整整一夜。记忆里,他身上清淡好闻的气息,伴她一宿好眠。 “呃!”温心被他放倒在松软的大床上,这才发现他已经抱着她进到了客房里。并且,他随即压到了她的身上。 楚奕辰慢慢地嗅闻着她,似乎在端详心仪已久的美味,忖度从哪里下口比较合适。 两具身体紧贴着,没有一丝的缝隙。他身体的热度灼烫着她,令她的睡意消失无踪。 温心意识到男子再次发情了,而且这次她没有任何理由再拒绝他。 他专门带她来美国游玩,并且将她以正牌女友的身份隆重介绍给诺伯特夫妇,这种情况下,她再拒绝,未免矫情。其实,昨晚他就可以占有她,她还以为他惧怕负责才没有碰她。现在看来,是她误会了。 也许,他只是看到她熟睡所以没有打扰她。但他并没有打消染指她的念头,哪怕她再三以要他负责相威胁,居然也没吓跑他。 “乖,放松些,让我爱你!”楚奕辰温柔地吻着她,试图让她僵硬的身体舒展松懈。“我很温柔,不会弄疼你。” 他的气息弥漫在鼻端,令她恍惚。她紧绷的身体慢慢地放松,绵软……媚眼如丝地睨着男子的狂狷和灼热。 当然,温心不是那么容易被驯服的,就在男子的大手探进她的衣内时,她适时地给他泼了点儿冷水。“记得,娶我!” 探进她衣内的大手顿时一僵,不过男子却没有生气,微微一怔之后,居然放声大笑起来。 他笑得极爽朗,似乎她说了什么极搞笑的事情。这让温心有点儿小小的郁闷:难道要他娶她就这么可笑吗? 她瞪着他,有点儿生气。 直到笑够了,男子才爽快地回答道:“好!” ☆、24吃醋了? 吻,如羽絮般落下。 衣衫,一件件剥落。 温心阖起清眸,任他摆布。一具躯壳而已,假如能驳他欢心,她甘愿交付。 “睁开眼睛,看着我!这是件很欢乐的事情,别搞得像英勇赴义!”他一边亲吻她,一边打趣道。 “……”温心真想踹他一脚,这个男人真是恶劣。什么时候都不忘惹她生气,而且每次都能把她气个半死。简直是她上辈子的冤家,这辈子变本加利地来虐她。 他耐心地教授她亲吻的技巧,让她主动吮吻他的,教她跟他交缠狎昵……他带着她来到美国就为了避开国内那些乱糟糟的人和事,让他有充裕的时间来充分享受她。 温心的身体一直绷得很紧,但他极有耐心,慢慢地卸下她的戒备,慢慢地让她放松警惕,慢慢地诱惑她甘愿交付给他。 就在他准备进一步的时候,手机很恰巧地响起来。无疑,这有些大煞风景。 楚奕辰原本不想理睬那扰人的手机铃声,可是这铃声跟普通的不同。他设置了特别的来电铃声提醒,让他想忽略都困难。 恋恋不舍地推开了温心,楚奕辰深吸一口气,平复急促的呼吸,这才拿起旁边的手机。 “喂,小瑜。”楚奕辰性感的嗓音带着欲望未退的沙哑,还有一丝宠溺的温柔。 “奕辰哥哥,”手机里传出一个甜美的女孩声音,动听的嗓音如玉珠迸落般清脆:“你说会来美国看小瑜,我等了好久好久呢!一直都没有看到你的影子!”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 温心在旁边听得明白,她终于知道自己最初的判断并没有错。楚奕辰来美国绝对有他的目的,但肯定跟她温心没有关系。她不过是他随行揩带的道具,兼为他大少爷暖床,解除他旅途的寂寞而已。 “唔,”楚奕辰略有点儿尴尬,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此君脸皮绝对够厚)。他勾了勾嘴角,戏谑道:“想哥哥了?” “嗯,小瑜想奕辰哥哥!”女孩毫不掩饰对男子的狂热思念。 温心翻身坐起,准备回避。这丫要调情起码避讳一下吧,当着她的面跟别的女孩卿卿我我,太不给她面子。 她身形方动,就被某人蛟龙般的伟岸身躯给压住,他牢牢地将她锁在他的怀里,不让她离开。 “这次哥哥不是一个人来的,还给你带了个漂亮嫂子来!”楚奕辰索性当着温心的面对电话里的女孩说:“晚上我带她一起去看你!” 电话里一阵沉默,许久,才听到女孩银铃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奕辰哥哥,你找女朋友了!” “不是女朋友,是你的亲嫂子!”楚奕辰乐呵呵地接道:“很快,她就要给你生小侄子!” “唔,”女孩声音慢慢地变小,听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她现在就在你的旁边吧!” “嗯,小瑜真聪明!”楚奕辰笑眯眯地夸赞。 温心停止了挣扎,清眸觑着他,似乎在重新端详打量他。这个男人,真得让人看不透。 “呃,那……我就不打扰你和嫂子宝贵的单独相处时间了!”女孩很乖巧,小声地说:“奕辰哥哥再见,替我向新嫂子问好。” “乖,再见!”楚奕辰唇畔噙着温柔的暖笑,直到对方挂断了电话,他才放下手机。 温心不知道这个小瑜乃何许人,但她看得出来对方在楚奕辰心里的地位绝对非比寻常。楚奕辰对小瑜宠溺疼爱溢于言表,可是似乎又跟性无关,因为他不介意在小瑜面前透露温心的信息。 放下手机,楚奕辰想继续方才被打断的事情,可是温心却再也不肯配合。 “我累了,也没心情!”温心毫不犹豫地拒绝。她睨了楚奕辰一眼,想试探看他会不会跟她解释几句,哪怕是像征性的。 楚奕辰凝视着她的清眸,片刻后,低笑一声:“吃醋了!” “得,你的醋我可不敢吃,怕掉醋海里淹死!”温心伸出胳膊推了他一下,力道并不重,只是表明她的态度。“放我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 楚奕辰极有绅士风度,温心不情愿或者身体乏累的时候,他并不会强迫她。 跟他相处了这些天,温心对他了大致的了解,这让她更加笃定。很好,他越来越符合她“合作伙伴”的标准:儒雅绅士懂得尊重女性。这对她来说就足够了,至于感情和爱情……她早就不敢再奢望。 走出洗手间,楚奕辰已经离开。 温心轻轻吐了口气,现在对她来说,任何人任何物都抵不上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更加吸引力,她迫切需要补眠来消除时差的不适。 * 当地时间,下午五点钟,楚奕辰带温心一起乘车去了美国旧金山湾区。 旧金山坐落在狭长的半岛上,边缘是崎岖不平的海岸线及宁静的港湾,当然也有现代化的大厦,沿着山丘而建的豪华别墅群。 车子缓缓驶入了一幢二层的小别墅,在庭院里停下来。 那里早就有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孩等候着,见到楚奕辰下车,立即蝶儿般蹁跹地飞过来,轻盈地扑进了楚奕辰的怀抱。 “奕辰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女孩开心地笑起来,笑声如银铃一般。她掂记脚尖,努力去吻他的下巴。 楚奕辰身躯伟岸颀长,女孩身材很娇小,要吻到他的下巴还需要努力掂起脚尖。这让温心想起了一个很时髦的词儿——最萌身高差! “小丫头,还是这么瘦!”楚奕辰抱着柔若无骨的女孩,很不满意。“怎么都不长肉!” “人家想你嘛!”女孩嘟起粉嘟嘟的小嘴儿,有点儿委屈。“你好长时间没来看小瑜了!” 女孩很美,眉眼盈盈,披着丝缎般黑亮的长发,一身白衣,仙气十足。她像只顽皮的小猫般腻在男子宽阔结实的怀抱里撒娇,蹭来蹭去。 “我这不是来了!”楚奕辰语气里有不易察觉的疼惜和歉疚,他温柔地抚摸着女孩丝缎般的长发,“最近怎么样?” “还好,就是想你!” 温心站在旁边,并没介意自己被彻底忽略。其实,她觉得楚奕辰此行根本没有必要带着她,而他坚持让她陪伴,不知是何缘由。 “白瑜,来见过你的嫂子温心!”楚奕辰在跟女孩亲昵寒喧之后,终于记得要介绍温心给女孩认识。“温心,这是白瑜……我的妹妹!” ☆、25原本就是我的! 他的妹妹?恐怕是情妹妹吧! 温心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对白瑜伸出纤手。“你好,认识你很高兴!” 很官方的应酬态度,却让对方挑不出任何问题。 白瑜并没有握温心伸过来的手,而是歪了歪她那颗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温心:“奕辰哥哥终于要娶嫂子了!嫂子好漂亮!” “谢谢!”温心保持着微笑,并且主动走近一步,跟楚奕辰比肩而立。无形中,她默认了楚奕辰给予她的新身份——嫂子! 不知是不是温心的错觉,她看到白瑜水眸里一闪而过的冷色。不过,那张如花般的娇颜很快就浮起了纯洁而甜美的笑容。 “奕辰哥哥,这下我总算放心了!”白瑜再次依偎到楚奕辰的怀里,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温心在旁有何不妥。“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温心有点儿听不懂。楚奕辰跟她在一起是为了白瑜? “你喜欢她就好!”楚奕辰很高兴,俯首在白瑜的娇颜上轻轻落下一吻,魅眸盛满了别样的温柔。 就在这时,让温心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白瑜突然推开楚奕辰,转身搂抱住了温心,并且在她的腮帮上“啧”亲吻一口。女孩笑意盈盈地凝视着温心,娇憨可人:“嫂子,请你帮我照顾好奕辰哥哥!” 也许白瑜在美国居住时间久了比较西化,但温心仍然对她突出其来的亲吻有些猝手不及。她微微张睫,许久,才说:“你客气了!我和楚少认识的时间并不久,正在相互了解的过程中。如果真得有缘能走到一起,我们会互相关爱互相照顾!” 她又不是保姆,楚奕辰也不缺老妈子,她实在有些不懂白瑜所说的照顾指的是哪方面。 “唔,我祝福你们俩能走到一起!”白瑜拉起温心一只手,再拉起楚奕辰一只手,将他们俩的手牵到一起,甜甜地微笑道:“嫂子,早日给我生一个小侄子哟!” * 回去的路上,温心一直闭目假寐。 面对女子的沉默,楚奕辰并没有听之任之。他主动拉起她的纤手,放到嘴边轻轻亲吻。 于是,温心想装睡都不成了。她缓缓睁开清眸,轻轻挣脱开他的钳制,因为他正把她的玉指放在嘴里当冰棍啃。 “醒了?”楚奕辰干脆将她整个人都拉过来,抱到怀里。 温心实在受不了他的孟浪,这厮太放肆了吧!“冷奕还在前面开车呢!” “没事,他不是个少见多怪的人!”某人脸皮厚比城墙。 “……” “怎么样,你喜欢小瑜吗?”楚奕辰难得认真地凝视着温心的眼睛,等待着她的回答。 “很漂亮很可爱的女孩!”温心当然看得出来白瑜很得楚奕辰的宠爱,赶紧免费奉送几句赞美的话以博取男子的欢心。 果然,听到温心夸赞白瑜,楚奕辰很高兴。“看你们俩相处得那么融洽,我就放心了!” “……”温心沉默着,若有所思。 楚奕辰勾唇一笑,伸手轻拍她的脸颊,低声安慰道:“别想多了!” 温心转头看向车窗外流逝而过的霓虹,沉默不语。今晚,他们俩在白瑜那里吃过了中式晚餐,但她并没有吃多少。而且,她看到白瑜也没有吃多少。 她们俩在某种程度上很相似。为了博取楚奕辰的欢心,都假装喜欢对方!其实,她对白瑜完全无感,相信白瑜对她更有一种隐藏的敌意。她们俩默契地一起演戏给楚奕辰看,而白瑜的演技更高一筹。 楚奕辰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一朵烟圈。略略思忖之后,他对温心说出一段出乎意料的话:“小瑜是我兄弟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我答应过她哥哥会照顾她一辈子!她自小患有严重的肾病,并且对所有移植的肾源严重排斥,只能靠血液透析维持生命!最近几年,她病情恶化,因为国内的医疗条件限制,只好来到旧金山医治。” 许久,温心才意识到:楚奕辰在跟她解释! 无论他跟白瑜是什么关系,有无暧昧,其实对温心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态度!只要他肯跟温心解释,就说明他尊重她并且重视她,这点对她尤为重要。 嫣然一笑,她终于给了他回应:“我知道,她是你妹妹!” 见她终于绽露笑靥,楚奕辰也浅勾唇角,顺便抬手捏了捏她秀美的下巴。 * 回卧室的时候,不等楚奕辰进门温心就回身准备关闭房门。 “哎,你几个意思?”楚奕辰瞠目,很是不解的样子。 温心却是回眸浅笑莞尔:“我累了,想睡觉!” “你整整睡了一个下午!”男子愠然地提醒道。 “时差太厉害,我需要二十四小时补眠。”温心毫无商量余地对他道了声:“晚安。” 楚奕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点点头:“行!我不强迫你!我等着你自愿投怀送抱!” “谢谢,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你的绅士风度!”温心俏皮地对他飞了一记吻,然后当着他的面关闭房门,还很小人地上了暗锁。 知道男子此时一定在门外咬牙,但温心没有妥协的意思。她并非矫情,而是吃过一次亏,知道太轻易让男人得到对她绝对没有好处。 得到的太容易,就不会珍惜!这次,她不会再轻易犯傻。 * 轻轻吐出一口气,温心走到沙发里坐下,打开了手机。顿时,手机未接电话和短信争先恐后地迸出来。没想到,她消失的这一天时间里,有这么多的电话和短信,看来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无足轻重。 温心自嘲了一句,开始办正事。 所有未接电话和短信最多的就是安德森!并非因为安德森格外关心她,而是她的态度和动向关系到安德森的前途。看吧,人性就是如此自私。事关切身利益,才会对她加倍重视。 温心刻意忽略了易凌风的来电和短信,根本没有点读,直接删除。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点儿紧张,就像小心地避开一个危险的地雷。直到将易凌风的电话和短信全部删除干净,她才放松了心情,回拨了安德森的电话。 “温心,你到底在搞什么?”安德森暴跳如雷的声音顿时传了过来。 微微一笑,温心当然清楚安德森这段时间该是如何提心吊胆度日如年。她轻声地说;“爸爸,难道你不懂我的意思吗?” “想夺我的权,你做梦吧!”安德森坚决不肯服输,语气近乎歇斯底理:“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休想翻出我的五指山!” “爸爸,温氏原本就是我的!我姓温,你姓安,难道你忘了吗?”温心一手拿着电话,腾出一只手接了杯常温水,浅啜一口。面对安德森的时候,她游刃有余。这只老狐狸的伎俩她清清楚楚,如果没有易凌风从中作梗,她有把握从安德森的手里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当然,就算易凌风插手她也不会畏惧!她温心从没有畏惧过任何人任何事! “少跟我扯这些!”安德森色厉内茬,怒吼道:“如果你敢造反,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你的命够不够硬!” 威胁她?温心冷笑一声:“爸爸,你想杀我吗?我可是录了音的,如果我出现任何意外,你是第一嫌疑凶手!” ☆、26最可人疼 电话那端传来倒气声,估计安德森快要被她气到崩溃。当然,除了愤怒还有恐惧。也许安德森永远都不会想到,从小被他拿捏在手心里的软弱女儿,有一天会如此强势地跟他作对。 好像嫌安德森还不够窝火,温心适时地再次给他添堵:“我有两段录音,事关你的声誉和前途!爸爸,你千万别逼我,逼紧了我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安德森直喘粗气,此时心里的恐惧大过愤怒。 “查理医生亲笔签字的诊断书,已经证明我的精神完全正常!爸爸,女儿已经长大了,你该放出部分权利让我有机会去历练啊!”温心心平气和地跟他打着商量:“毕竟我们是一家人,你是我的亲爸爸,我真得不想让外人看笑话!难道,你不想让女儿帮你分忧吗?” 安德森知道如果跟温心撕破了脸皮,他是什么便宜都占不到。毕竟,温心才是温氏名正言顺的第一继承人!如果搁以前,他绝不会给她进公司的机会,但今非昔比,温心早已不是那个任他拿捏的软柿子。她是一朵带刺的蔷薇,美丽而棘手,即使老奸巨滑如他安德森,也不得不在她面前妥协。 “呃,果然是爸爸的乖女儿!”安德森赶紧改变了态度和语气,摆出慈父的恣态:“知道爸爸上了年纪,精力和体力不比从前,学会主动为爸爸分担重任了!很好,爸爸真得很欣慰!” “我是您的女儿,这是我应该做的!”温心笑眯眯地接道:“爸爸,明天你就召开董事会,在全体股东面前宣布我进入董事会吧!” “什么,明天?!”安德森差点儿跳起来。 “是啊!夜长梦多啊!”温心很体贴地提醒道:“如果那两段音频泄露出去你就有大麻烦了!为了洗脱嫌疑,你应该尽快让我进入公司的董事会啊!这样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安德森突然冷笑起来:“温心,你先别猖狂!易凌风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 “爸爸,你忘了易大少最近忙着跟楚家大小姐订婚呢,他哪里理会这些小事呢!”温心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淡淡地提醒道:“再说你总是麻烦不断,易凌风也没那耐心一直替你擦屁股!” 细细咂摸这两句话,安德森意识到温心的威胁绝不是危言耸听。她说得没错,假如楚奕辰一直找他的麻烦,易凌风不可能总是帮他!其实,现在易凌风就有偃旗息鼓之意。毕竟,他已经厌弃了温心,准备跟楚家的大小姐订婚,这种时候,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他安德森跟楚家的大少爷楚奕辰闹翻脸。 他安德森在易凌风的眼里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和那么大的价值! 此时虽然看不到安德森,但温心能想象得出来他悄悄抹汗的样子。她冷笑一声,乘胜追击:“如果楚少知道我受的委屈,他可按捺不住哟!到时候,闹出点儿什么乱子,再想挽回就晚了!” 打出楚奕辰这张王牌,成为彻底压垮安德森的最后一根稻草。果然,他终于乖乖缴械投降了:“温心啊,你果然长大了,虑事比较周到!爸爸能有你这么聪明的孩子做我的左膀右臂,自然值得高兴!这样吧,明天我就召开董东大会,让你……进公司历练学习!” “谢谢爸爸!”温心开心地笑道:“以后我们父女俩可要好好配合,争取让公司继承创新业绩!” “对啊!温氏可是我……我们俩的!”安德森知道温心有录音的“习惯”,因此讲话都比较小心,生怕再被她揪住把柄。“父女同心,其利断金!” * 安德森狠狠地将手机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破口大骂:“贱丫头!你竟然敢威胁我!老子从不受任何人的威胁!你再这么不识趣,我让你跟你妈做伴去!” 发狠归发狠,但他却始终不敢动温心!因为温老爷子的遗嘱是一把悬在他项上的尚方宝剑,牢牢地钳制住他的要害,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温心的,假如温心死了,那么眼前的荣华富贵也将化成过眼云烟。 原以为他能控制住温心,让她变成对他唯命是从的傀儡。一度,他几乎成功了。可是,谁能想到温心有朝一日能够逆袭,竟然翻身要做温氏的主人。 安德森痛定思痛,终于意识到,假如温心回归温氏的董事会,此后一步步将逐渐取代他至高无上的权利。不行,他坚决不能失去温氏! 原地团团转了两圈,一个主意浮上脑海,安德森目露狠色,喃喃地自语道:“谁都休想从我手里抢走温氏!我若得不到,就毁了它!” * 接下来的两天,每次楚奕辰去旧金山的别墅探望白瑜都会带上温心,这点让温心再次为他加分。 白瑜天真烂漫,极其容易满足。只要能见到楚奕辰,她就笑得快乐无比。爱屋及乌,她对温心也十分友善。 “嫂子,你真漂亮!难怪奕辰哥哥这么喜欢你!”白瑜对温心毫不吝啬夸赞之语。 温心立刻回头四下看了看,果然看到楚奕辰正从后面走向她们俩。心里暗暗吃惊于白瑜的心计,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竟如此精于算计,绝不白白浪费任何机会和力气。只要当着楚奕辰的面,白瑜会表现出对她的各种亲近和喜爱,哄得楚奕辰极为愉悦。 “你也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啊!”温心故作神秘地对白瑜眨眨眼睛,透露道:“你的奕辰哥哥非常喜欢你!” 白瑜骄傲地抬高下巴,微微自得:“奕辰哥哥说过,在这个世上他唯一真心疼爱的只有小瑜!” “是的呢!在他的心里,你比他的两个堂妹还要亲!”温心不紧不慢地奉承着她,说得却也是实话。 她见过楚菁菁,楚奕辰对其极其淡漠,至于楚芊芊……她悄悄咬唇,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那位名动崇城的大美人,不过她从楚奕辰对待易凌风的态度上看得出来他对楚芊芊也没有多少感情。 相比起来,楚奕辰的确是真心在乎疼爱白瑜。远超他的两位堂妹,当然也远超她温心!她们这些庸脂俗粉加起来恐怕都及不上白瑜在楚奕辰心里的地位。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楚奕辰走到跟前,笑吟吟地问道。 “奕辰哥哥!”白瑜作出刚刚发现楚奕辰的样子,发出惊喜的欢呼,随即蝶儿般轻盈地飞进了他的怀里,将小脑袋在他的怀里拱啊拱,俏皮地道:“我和嫂子正在聊你呢!” “你们俩背后嚼什么舌头!”楚奕辰亲昵地捏了捏白瑜的娇俏的脸蛋。 “嫂子说,你最喜欢最心疼小瑜了!”小瑜开心地吐了吐粉舌,水眸亮亮地盯着楚奕辰的无铸俊颜。 “嗯,她说得对,小瑜最可人疼!”楚奕辰有些歉疚地俯首在白瑜激动的小脸上印下一吻,这才慢慢地接道:“刚接到电话,我妈今天回崇城了,让我带着你嫂子回家……” 听说楚奕辰要走,白瑜十分不舍,但她仍然懂事地点点头,并且推开了楚奕辰。女孩故作坚强的样子愈发让人心疼不忍:“既然这样,你快带嫂子回国吧!” “小瑜,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楚奕辰暖声安慰道。 “嗯,”小瑜点点头,转过脸看向旁边的温心。“医生说再调养半年,我就可以回国了!到时候,我天天跟你和嫂子住在一起,你们可不许嫌小瑜粘人哦!” ☆、27重磅炸弹 白瑜半年后回国,这对温心来说算是个不好不坏的消息。起码最近的半年之内,小瑜威胁不到她。 回国之后,温心有许多的要紧正事做,无奈楚奕辰非要拖着她一起去楚家见他老妈! 传闻楚奕辰的老妈盼孙成痴,已经不挑拣到了“是女人能生孩子就行”的地步!放出话来,只要楚奕辰能给她带回家一个儿媳妇,什么身份家世等等问题她一概不究! 这么多年来,楚奕辰游戏花丛,就是不肯成家,可急坏了老妈厉元芬,没少在他的耳旁唠叨。现在就连楚奕辰那个不婚主义的表兄厉振宇都结了婚,可想而知他承受的逼婚压力将会更加沉重。 所以,楚奕辰早就做好了准备——温心!这是他临时抓来应付老妈的最佳道具! 温心耐着性子陪他走过场,谁让她欠他的人情债呢! 原以为只是寻常的家宴小聚,她全程充当道具,完事后各回各家!谁能想到楚家竟然阖家大团聚,就连久避世外的楚老爷子也露面了。 楚家是军门世家,楚老爷子是军界元老级的人物!他的两个儿子楚文山和楚如海则转行经商,并且将家族企业经营得有声有色。楚文山成功跟云城厉家联姻之后,愈发如虎添翼,声望财势如日中天。到了楚奕辰这一代,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楚氏推上了事业的新高峰。 在楚老爷子眼里,长孙楚奕辰无疑是他的骄傲和心肝宝贝。老爷子的重视自然让楚奕辰在楚家占据最重要的地位,所有家宴必须要爱孙到场之后才宣布正式开始,这份殊荣可不是其他人能够拥有的! 今天实在是个隆重而正式的日子,意义非凡。首先是长媳厉元芬去云城参加完了侄儿厉振宇的大婚和兄长厉国良的葬礼,回到崇城,夫家人自然要表达恭贺和安慰之意。再者,长孙楚奕辰第一次带回家女友,这意味着他的婚事总算有了眉目。其次,大孙女楚芊芊正和男友易凌风商量订婚的具体时日,易凌风也是第一次正式和楚老爷子见面。 综合以上缘故,这次的家宴隆重程度可想而知! 温心陪在楚奕辰的身畔,保持着优雅的气度,面带得体的微笑向楚家长辈们一一问好。 先是满头银发却精神矍铄的楚老爷子,然后是楚奕辰的父母亲楚文山和厉元芬夫妇,再是楚奕辰的二叔二婶楚如海和郭玉芹。 第一次见楚家的长辈,他们都为温心准备了厚实的见面礼,可见温心已经得到了楚家人的认可。这些年来,她是第一个被楚奕辰带回家的女孩,楚奕辰认可了她,楚家的长辈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收下了楚家长辈们馈赠的见面礼,温心又在楚奕辰的陪伴下和他的堂妹堂弟等人见面。 楚芊芊素有崇城第一美女的盛誉,今日一见,果然比电视报刊上更加美艳。她气质高贵,举止优雅,眉宇间满是名门千金的矜持和骄傲。此时,她笑靥如花地依偎在男友易凌风的肩膀上,倨傲地睥睨着温心。 她听说温心曾经跟易凌风有过一段,但是因为自己的介入而分手。当然,她也听说过温心怀孕流产的事情,这让她在心里更对温心多了几分敌意和忌惮。此时,她无疑是以胜利者的恣态,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失败的情敌温心。 “凌风,芊芊,这是奕辰的女朋友温心,你们这都是第一次见面吧!” 郭玉芹满脸笑容,热情地为他们互相介绍着。她听女儿楚菁菁提起过,说温心和易凌风之前的种种纠葛,此时当然巴不得看热闹。她早就看不惯楚芊芊的傲气,正好用温心来挫挫楚芊芊的风头。何况这双方无论谁难堪,对她都没有坏处。 楚芊芊轻启朱唇,降尊迂贵地道:“我当然是第一次跟温小姐见面了!”说到这里,似乎省起什么,又转头问身边的男友:“凌风,你以前见过她吗?” 从见到温心的那刻起,易凌风的脸色几乎就黑透。此时,眼神更加阴鸷,语气淡冷地道:“见过!” “见过?”楚芊芊似乎有些惊讶,声调微微提高,故作惊讶:“你们俩什么时候见过?” “她是我的前女友!”易凌风丝毫都不避讳,冷笑一声接道:“因为不守妇道被我甩了!” 此言一出,不啻于在油锅里泼了一瓢凉水,瞬间炸锅。 众位长辈面面相窥,满眼惊骇,看样子受到的惊吓都着实不轻。 郭玉芹暗自幸灾乐祸,表面上却作出诧异的样子:“怎么可能呢!温小姐竟然跟凌风……” “妈,”楚菁菁适时地开口了,顺便落井下石地小声道:“我听说温小姐曾为姐夫怀过孩子。” “天呐!”郭玉芹显然都懵了,转过头对面色铁青的厉元芬惊叹道:“大嫂,这些事情你都知道吗?” 厉元芬快要气晕了,抬起颤抖的手戳着自己的儿子:“你……你竟然把这种女人带回家……丢人现眼!” 原以为儿子总算浪子回头,终于肯收心娶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安安份份地过日子,没想到竟然带回家一个残花败柳,而且还跟侄女婿有过暧昧关系,甚至怀过孩子……这让她如何能接受。自己的宝贝儿子竟然娶一个被别的男人搞过的女人,而且还是一家人,这……简直荒唐到极点! 楚文山神色严肃地看着儿子,沉声责问道:“你二婶和二妹说的可是真的?” 无论家人如何震惊慌乱,楚奕辰始终保持淡定。甚至,他嘴角的那抹浅弧都没有改变。此次被父亲当众审问,便从容不迫地开口道:“谁没有过去呢?再说温心和易凌风的过往还要问问他们俩,不要只信旁人道听途说。” 如此轻描淡写,激怒了厉元芬,她态度坚决地说:“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你把这种女人带进家门!” 她可以不要求儿媳的身世家境,但至少应该是清清白白吧!儿媳妇竟然跟侄女婿发生过肌肤之亲,这以后要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该有多么尴尬。 楚如海也不停地摇头,劝说着侄子:“奕辰,你已经不小了,做事可要三思后行!” 这个女孩竟然跟自己的女婿有过关系,坚决不能把她娶进楚家,否则岂不是成为崇城上流社会的一大笑话!楚奕辰可以不在乎,但他楚如海可丢不起这个脸! 看着场面如此激烈,火药味十足,楚菁菁不由暗暗一笑。她故意在今天这个重要的场合才和妈妈一起扔出重磅炸弹,果然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爷爷,小冉要爷爷抱嘛!”七岁的小冉因为被推开,不依地吵嚷着缠着楚老爷子抱。 楚老爷子对楚如海打了个手势,楚如海连忙上前抱过儿子,安慰道:“小冉乖,爷爷有话要说!” 楚如海老来得子,对这个儿子自然十分宠溺。而他的妻子郭玉芹就因为这个孩子而得以被楚家接纳,带着女儿菁菁嫁进了楚家。 “嗵!”楚老爷子重重地一捣紫檀木拐杖,一双虎目不怒自威:“都不许吵!既然奕辰带了温小姐进了我们楚家的门,就说明她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我老头子不听那些流言蛮语,现在就想听温小姐说说,她跟凌风的过去到底怎么回事!” ☆、28遇人不淑并非她的过错! 偌大的客厅里一片寂静。楚老爷子开口说话,诸人自然不敢妄自插言。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温心的身上,当然还有易凌风。他们俩作为外人,正处在被楚家评估考量的阶段,是被接纳还是出局,今天的表现无疑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易凌风以绝对强势的恣态冷睇着温心,他示威性地伸手揽住楚芊芊的纤腰,寒眸里满是不屑和轻蔑。 从古至今的社会永远对男人宽容得多!他跟温心的过去不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但对温心却是致命的打击。所以,他非常笃定地等着看温心的热闹。 温心却并没有看易凌风,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吝啬给他。她站在楚奕辰的身畔,目光看向楚老爷子,用清晰的声音解释道:“我二十岁那年就跟易凌风在一起了,他是我的初恋!我们有过美好的过去,也一起憧憬过未来!他送我的东西我都保存至今,其中有一枚麦秸杆编的戒指,他说送给我,让我做他的新娘!” 说到这里,她打开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送到楚老爷子的面前。 楚老爷子定睛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果然是一枚戒指的特写。这不是什么名贵首饰,而是用麦秸杆编的工艺品,并不值钱,但却十分精致,看得出来做得很用心。 “我们之间有爱情有诺言,那是我最纯的初恋!”温心垂下眼眸,声音有点淡淡的忧郁:“三年的爱情抵不住现实,他移情别恋了,爱上了比我富有比我美丽的女孩,还逼迫我打掉了孩子!” 众人惊愕的目光从温心的身上转到易凌风的身上!原本以为是贫家女贪慕虚荣高攀易大少,没想到他们之间有爱情有诺言!那枚麦桔杆编的戒指比鸽子蛋钻戒更有说服力,证明易凌风对她动过真情! 谁都想不到,看似冷情的易大少竟然还有这份细腻的心思,可见他真得在温心身上动过感情。 但这一切都随着楚芊芊的出现而化为乌有!楚芊芊素有崇城第一美女的盛誉,又是楚家尊贵的大小姐,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她都远远胜过温心。易凌风移情别恋似乎顺理成章,喜新厌旧永远是男人的劣根性,他也不例外! 温心只是一个痴心的单纯女子,她现在的遭遇值得人同情! 没有悲情的眼泪和激烈的控诉,仅仅简单的几句话再加上手机里的一张照片,温心就四两拨千斤的扭转了乾坤,她迅速从被人鄙视厌恶转而被人同情理解! 看着众人或惊讶或愤怒或同情或哑然的神情,温心暗暗冷笑。她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为了今天她早就布好了局。顺利解决了第一个难题之后,她扭头看楚奕辰的反应,希望他能满意她的表现——因为她这个道具并没有给他打脸! 可是,她见楚奕辰俊颜阴沉,似乎含着薄恼,不由一怔,连忙暗自检讨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或者说错了! 他似乎很不满意!温心百思不得其解,她真得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哪里不对!也许,等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她得私下里问问他,向他请教更高的妙招。 温心只顾着研究楚奕辰的喜怒,便将今天另外一个主角易凌风忽略得十分彻底。她始终没有再看易凌风,所以她没发现易凌风的脸色跟楚奕辰一样难看。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那枚麦秸戒指,易凌风神色顿时大变,喉节剧烈地窜动,一时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楚芊芊最先察觉到了男友的变化,不由有些吃味。她生气地推开了易凌风搭在她纤腰上的大手,嗔道:“凌风,这个你作何解释?” 其实,她要的并不是易凌风的解释,而是他的态度。只要他说出一句否认的话或者是作出一个不屑的表情,就足以秒杀温心。 但易凌风只是盯着那张照片发呆,竟然什么话都没有说。无疑,他的态度证明了温心所言不虚。 “咳,”郭玉芹似是很无奈地摇摇头,小声地叹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呀!” 随着郭玉芹开口,惊呆的其他人也都醒过神。厉元芬稳稳神,皱着眉头对自己的儿子说:“温小姐的遭遇值得同情,但这并不会成为我接受她的理由!” 楚菁菁似是有些不平,小声地对厉元芬说:“大伯母,我觉得这件事情让温小姐一人承担有失公平!” 她早看不惯楚芊芊的倨傲还有那高人一等的优越眼神,而楚芊芊跟崇城六大世家之一的易家大少爷联姻更让她嫉妒。借着这个机会,如果能拆散楚芊芊和易凌风,那更是一举两得。 “真是荒唐!”楚文山神色很严厉,略有些反感地看着易凌风。 楚芊芊见易凌风还是不说话,不由更加生气了。她狠狠在他的手背上掐了一把:“凌风,你说话啊!” 易凌风总算回过神,这才记起要反击:“事情并不是温心所说的那样,而是另有缘由!” “什么缘由?”楚芊芊微微得意,她就知道关键时刻易凌风绝不会让她失望。 “温心是六大世家之一温家的千金,她的身份并不逊于芊芊。她说我因为芊芊比她富有而抛弃她,这个理由本事就站不住脚!”易凌风嘴里对楚芊芊解释,但眼神却始终盯着温心。可是,温心只在意楚奕辰的脸色,偶尔看他一眼也是匆匆瞥过,这让心高气傲的易凌风更加愠恼。于是,他加快了语速,接道:“只是她心术不正,妄想利用我夺回她在家族企业的权利,被我识破后两人才分手的,根本不是她所说的什么喜新厌旧!” 此言一出,众人再次哗然,谁都想不到还有这样的神转折。 “唉,你们俩各执一词,孰是孰非,旁人也说不清啊!”郭玉芹摊了摊手,很无奈的样子。 “老二家能不能接受易大少我不管,反正我不能接受这个儿媳妇!”厉元芬再次表示坚决反对。 温心见楚奕辰始终未露笑靥,知道事情有些棘手。她沉吟片刻,心里便有了主意。离开楚奕辰,她走到楚老爷子的身边弯腰深鞠一躬,神情不卑不亢:“爷爷,今天给你们一家人增添了烦扰,我深感歉意。如果因为我跟易凌风的过去你们无法接纳我,我表示理解!就这样吧,告辞!” 说罢,她转过身,没有再看任何人,准备径直离去。 其实她并未想要高攀楚奕辰,既然自己并没有令他心动的价值,还给他的家庭造成这么大的烦扰,她何苦继续纠缠呢!她的目标一直是温氏,那是属于她的,她一定要夺回来! “谁允许你走!”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温心的皓腕,将她拽了过去。 “砰!”温心重重的撞进了那个宽阔结实的怀抱里,为免跌倒,只好下意识地抱住他。等到她省过神察觉不妥,忙不迭想推开他,却反被他搂抱得更紧。 楚奕辰紧拥着温心,魅眸一扫素日的吊尔郎当,难得的认真和严肃。环视周围,当着全家人的面,他郑重宣布道:“温心是个好女孩,遇人不淑并非她的过错!我欣赏她的坚强和自爱,能娶她为妻是我楚奕辰的福气!” ☆、29给我一个机会! 楚奕辰表态之后,全场寂静无声。 在场诸人最惊讶的莫过于温心!起先她见楚奕辰神色不虞还以为他嫌她麻烦,就自觉主动提出离开。没想到他非但把她这个“麻烦”给拉了回来,还当着全家人的面表态娶她为妻是他的福气!这,到底神马情况? 难道,她对他的判断再次出现偏差?这个男人真让她看不透! “奕辰!”厉元芬第一个气极地叫起来:“你疯了!” “我喜欢她!”楚奕辰镇定自若地迎着老妈快要吃人的目光,低首吻向怀里的温心。 ——我喜欢她! 这就是他选择她的理由!如此简单任性,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既使美玉微瑕又如何?他不介意,旁人又奈何?他若不喜,纵然人间绝色也无法让他驻足。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温心知道,决定性的时刻到了。既然得到了楚奕辰的认可,她便立即振作起精神,再次积极争取。“伯母,我虽然有过一段失败的恋情,但正因为如此才更让我认识到奕辰的好!我会更加珍惜和他的缘份,珍惜我们相处的分分秒秒!他就是我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那个人!请伯母给我一次机会,我要向全世界证明我有多么爱他!” 一番话,温心说得极为动情。她的清眸噙着泪花,微微哽咽,却始终倔犟地没有让那抹泪雾凝结。如此坚强的女子,无疑令人动容。 片刻的静寂之后,只听一个娇嫩动听的声音响起:“被凌风抛弃的女孩子,一定有她鲜为人知的诟病吧!我虽然并不反对堂哥跟她在一起,但还是要劝他认真考虑,毕竟婚姻大事不能草率!” 众人遁声看过去,见说话的人是楚芊芊。她始终以胜利者的姿态挽着男友易凌风,居高临下地觑着温心,眼神里流露一抹轻蔑的冷意。 温家身份最卑微的下女,为了达成不可告人的私人目的刻意勾引易凌风,被识破后遭到抛弃,非但没有反省,竟然又闪电般搭上了自己的堂兄楚奕辰,这让楚芊芊对温心非常反感和厌恶。 郭玉芹和楚菁菁母女俩知趣地没有插嘴发表意见,这种场合还是谨言慎行的好,否则只会惹来一身骚。 楚如海把小冉交给保姆,这才对楚老爷子说:“爸爸,您觉得此事……如何是好!” 他想让老父开口否决温心,但见楚老爷子脸色非常难看,就不敢妄下断言,话到半截又改成了询问句。 楚老爷子掂着胡须,半晌,扫视四周,威严地开口道:“温小姐和凌风过去有过一段,且不去评论谁是谁非,毕竟那都过去了!如今两人都开始了新的生活,应该学会遗忘。我老爷子说了,两个孩子都不错,他们俩之间没有缘份,也许就该着跟我们楚家有缘呢!芊芊和凌风,奕辰和温小姐,两对的感情都很好,谁都不肯放弃,我老头子也不想做那种棒打鸳鸯的糊涂事!不如这样,先相处半年试试看,到时候再决定要不要继续走下去!温小姐,”说到这里,楚老爷子突然当目光转向温心。 “呃,”温心冷不防,忙应声。“爷爷,您叫我!” “嗯,”楚老爷子端详打量着温心,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接道:“果然是个很清秀的女孩,怪道奕辰如此喜欢!我老头子作主了,你要愿意就搬进来住吧!奕辰也该收收性子了,希望你住在家里能拴住他,别再让他像匹没笼头的野马般整天到处乱跑!” 楚奕辰常年游戏花丛,基本不着家,这是让楚家长辈最头疼的地方。楚老爷子此言一出,厉元芬和楚文山夫妇果然俱是眼睛一亮。 他们都希望能娶个管住儿子的媳妇。假如温心有能耐拴住楚奕辰的身心,那倒也有她的存在价值。 于是,楚老爷子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事情解决了——楚文山夫妇再也没有反对温心留下来。 “这……这如何使得!”楚如海脸色尴尬,喃喃地道:“传出去……” “哎,无防!”楚老爷子摆摆手,开明大度地说:“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迂腐!难不成恋爱分手过的女孩子都不能再结婚了?既然奕辰喜欢她,就说明她跟一般的女孩不同!让她搬进家里来,互相有个熟悉了解的过程,也许我们和奕辰一样,慢慢的都会喜欢上她了!” 既然楚老爷子都表态了,众人自然不能再反对。其实,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楚老爷子更希望温心能给楚家开枝散叶! 一时间,众人什么样的神情都有,唯有温心目露惊喜!这是真得惊喜! 她当然懂得楚老爷子的意思!真没想到事情比预想的还要顺利!曾经费尽心机也无法在易凌风身上实现的目的,换一个男人,轻而易举到令她不可置信! 有了楚老爷子的认可,她可以生下楚奕辰的孩子!被楚家承认的孩子,自然能够逃脱安德森的魔掌顺利成活长大!只要有了孩子,她的目的将会事半功倍,比预想中的计划提前一大步! 楚家果然是她的福星!曾经望而难得的,只需一个转身便唾手可得。 当然,这种时候出于女孩子的矜持,温心最佳的反应就是害羞地低垂下头。剩下的事情,自有楚奕辰帮她搞定。 “谢谢爷爷!”楚奕辰果然开口了:“我和温心一定会好好相处,绝不辜负您老人家的期望,争取早日给你生个小重孙!” 听到这话,楚老爷子更是乐不可支。转过头,乐呵呵对身旁的大儿子楚文山说:“瞧瞧这小子,嘴巴越来越甜,知道我老头子最喜欢听什么样的话,专会来哄我开心!” 楚文山脸色有点儿尴尬,但事已至此,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顺水推舟地道:“看样子奕辰是真心喜欢这女孩,他既然这样说了,应该能做到!爸爸就等着他们的好消息吧!” 对于这个宝贝儿子,楚文山同样无奈。儿子优秀独立,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做主。婚姻之事,更不会听从他们做长辈的安排。好不容易遇到让儿子心动的女孩,如果生硬拆散他们,可能出现更糟糕的局面。比如说,直接和温心搬出去同居,连楚家门都不再回来! 厉元芬开始激烈的反对之后,此时也慢慢地转过来。楚老爷子都表态愿意接纳温心,她也就没有必要死磕到底。知儿莫若母,她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那个宝贝儿子的性子。他若看中了的,就算拼尽手段费尽心机也要到手的! “罢了,既然爸爸都同意,我也不再做这个恶人!就让温小姐先搬进家里来住吧!至于婚礼,等她生下孩子再打算!” 她身为女长辈,当然更适合把话挑明。如果温心不能母以子贵,别想得到楚家的正式承认。 任凭这些人说什么,温心始终低着头,不发一言。楚奕辰则爱怜地揽着她的纤腰,不时轻吻她的秀发以示安慰。 见楚奕辰的父母和爷爷都同意了,楚如海一家自然也不好再坚持反对。不过,楚芊芊终于还是忍不住冷笑出声:“说到底,不过是让她给堂哥暖床啊!倒是这种事情她做过不止一回了,应该不在乎的!” ☆、30男人,也不过如此! 楚芊芊的语气毫不掩饰轻蔑和鄙视,以及居高临下的倨傲。 以往楚菁菁最恼恨她这种优越的态度和语气,今天却对楚芊芊的话深有同感。温心凭什么得到楚家长辈的承认?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暖床的工具罢了!可她却有能耐爬上楚奕辰的床,这是楚菁菁可望不可及的,怎能不嫉妒呢! 暗暗咬着银牙,楚菁菁不由红了眼眶。 “放肆!”这次开口喝斥楚芊芊的人竟然是楚老爷子。他狠狠一跺檀木拐杖,怒声道:“你都说些什么浑话!年龄越大越倒回去了!如海,你得好好管教女儿!” 楚如海见老父亲动怒,顿时噤若寒蝉,忙上前拉开了女儿。“你太任性了!怎么能信口乱语!” 郭玉芹趁机拨火道:“芊芊母亲死得早,我这做继母的又不敢太过管束她……原以为她是个乖乖女,没想到反纵得她越来越放肆,甚至目无尊长!唉,这都是我的过错!” 楚老爷子忙安慰了儿媳妇两句:“你也不容易,做事很尽心尽力了!是芊芊这丫头不学好,竟然变得尖酸刻薄,太过小家子气,白瞎了我和她爸爸素日的教诲!这点儿,她远不及奕辰!虽说女儿家有限,但这越来越不上道的确令人烦心!” 楚芊芊是楚家唯一的正牌千金,素日里金枝玉叶般,连大气都不曾被呵过一下,再加上她容颜倾城,走到哪里被一众人捧着赞着,冷不丁当众遭到楚老爷子的喝斥,哪里受得住。当即眼圈就红了,用手捂着嘴儿,怨念地睇向温心一眼,转身跺了跺玉足就跑开了。 “芊芊!”易凌风自然追过去,经过温心身边时,他脚步微微一顿。睇向她的目光有一抹深刻的复杂,不过很快就掩饰过去。冷哼一声,就追楚芊芊去了。 等两人离开之后,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了许多。不过,楚老爷子余怒未消,仍然训斥楚如海,责令他好好管教女儿。 楚如海垂头丧气地连连应声,脸色极是尴尬难堪。 郭玉芹在旁边看得很是气忿,小声地嘀咕道:“这也不能怪如海!芊芊那孩子人大心大,素日里说一句重话就淌眼抹泪的,如海哪里敢狠管束她啊!” “哼,就是惯的!”楚老爷子犹如火上浇油般,对楚芊芊更加嫌恶了:“这孩子,越来越不懂事!” “爸,您消消气!别跟后辈较真,气坏了身子不得了!”厉元芬连忙上前劝慰。 这时,温心终于抬起头,微抿唇角,说道:“爷爷,您用不得生气!其实,楚大小姐的心情我能理解!毕竟,我跟易凌风有过一段,她心里忌惮,不愿跟我同居一个屋檐之下情有可原。不如暂时我先不搬进来,以免激化矛盾,等楚大小姐慢慢接受我的时候,再和她见面吧!” 一番话以退为进,她知道楚老爷子肯定能给她一个交待。 “不用管她!”果然,楚老爷子一挥手,说:“这个家还不是她说了算,你用不着避讳什么,只管住进来,一切有爷爷替你作主!” “谢谢爷爷,让爷爷为难了!”温心要的就是楚老爷子的这句话,以后跟楚芊芊狭路相逢,她也理直气壮。 “你这孩子,就是太会替别人着想!”楚老爷子老脸上露出一点儿笑容,赞许地点点头:“不错,识大体懂分寸,比芊芊更像大家闺秀!难怪奕辰喜欢!” 见楚老爷子似乎很喜欢温心,厉元芬倒有些纳罕,这还真是各花入各眼。能够迷倒她儿子的同时又获得她公公的喜欢,这个女孩果然非比寻常。“既然爸爸作主,那就留下她吧!” * 一场风波,温心竟然被楚家人接纳,顺利得令她有些不可思议。 原以为楚家难以高攀,温心虽然做了许多准备也并不抱乐观的打算。没想到无心插柳,竟反倒有成活的迹象。 温心含着羞涩的笑,看起来就是一副喜悦而满足的小儿女恣态。可是,她的心里却是无比清醒。她深深知道,自己能被楚家人接纳完全是依仗楚奕辰和楚老爷子祖孙俩撑腰,他们对她的认可和喜欢的程度决定她在这个家里能否立足。 但是,他们俩对她的喜爱仅仅是建立在她的“价值”——能为楚家开枝散叶!楚奕辰需要一个能为他绵延子嗣的妻子,看中她聪明识趣,不会妄图管束他;楚老爷子则看中她为楚奕辰所喜,能诞下楚家的后人!而这也是温心梦寐以求之事! 无论他们各怀什么心思,目标却跟她一致!这让温心对楚奕辰这个“合作伙伴”越来越满意! 不过,她仍然感觉出来,楚奕辰似乎并不太高兴。虽然他一直力挺她,处处维护她,但是不再跟她有任何的目光交流。 这个别扭的男人,在餐桌上可以为她挟各种美味珍馐,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吝啬给她。好像,她真得只是一个道具而已。 温心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猜测可能是他觉得她太多麻烦,跟她“合作”,他有点儿亏,所以才拉长脸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吧!想到这里,心里释然,笃定地享受着他挟给她的美食。 这个家伙,活该憋屈!她可是一点儿都不同情他的! * 吃过一顿饭之后,温心就算是楚家的一份子了!以后,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住在楚家为楚奕辰暖床。这在楚家人看来,是对她最大的抬举。 温心也是这么认为的!楚家人利用她,她也同时利用楚家人!为楚奕辰生下一个孩子对她绝没有任何损失,相反还能让她的计划实现提前一大步! “那个东西你还留着?”冷不丁响起一个声音,把正在品茶的温心吓了一跳。 午后,她独自坐在茶厅里品茗,原指望好好规划修正一下自己的计划,还没清静二分钟呢,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又来了。 “什么东西?”看着男子俊颜阴鸷,有点儿兴师问罪的味道,温心有些不解。 “就是你手机里存的那东西!”楚奕辰魅眸冷意一闪,语气薄带讥诮:“没想到你还是个如此念旧的人!” “……”温心呆了呆,才省过来,他指的是那枚麦秸杆编的戒指。呃,她可以理解为他现在的样子是吃醋吗?或者,根本就是男人的独占欲在作祟。 男权主义至上,哪怕不爱,也不允许身边的女人有任何的逾越,即使只是思想方面的也不行。难怪他跟她赌气,正眼都不再瞧她。有本事高冷到底啊,这没坚持多久就跑到她面前发作来了。切,男人,也不过如此! ------题外话------ 本文正在强推,大家如果喜欢请给个收藏,拜谢O(∩_∩)O哈! ☆、31领证去! 楚奕辰庸懒地抱起臂膀,眯着眸子打量温心,不紧不慢地接道:“没想到你还喜欢那么无聊可笑的东西!如果世上所有女人都像你一样好骗,珠宝商们都要喝西北风了!” 只是一根麦秸杆而已,这傻丫头竟然也能视若珍宝收藏至今。她自甘贱如草屑,又怎能怪易凌风对她弃为敝屣!可是,为何心里竟然酸溜溜的?不可否认,她的这张王牌打得非常成功。那根麦秸杆有着比钻戒更高的价值和可信度,证明了易凌风对她的情和她对易凌风的爱,证明了他们俩的开始跟金钱物质无关! 易凌风那样身份的男人,要他用心编一只草戒指远比他买一只鸽子蛋钻戒更不易!而温心视若珍宝,更说明她不是拜金女。 不得不说温心走了一步好棋,既成功博得了楚老爷子的好感和认同,又成功堵住了那些诟议她的嘴巴,瞬间扭转了最不利的局面。她聪慧理智,步步为营,令他折服。不过,看到她打出的那张“王牌”,他竟然严重不爽,甚至赌气不跟她说话! 偏偏这个该死的丫头居然如此笃定,毫不理会他的“黑脸”,径直把他晾在旁边,她该喝茶的喝茶,该静思的静思,简直把他气得够呛。最后实在沉不住气,他就过来找她兴师问罪了。 温心呆了呆,他的确是为那枚麦秸杆专门跑来找她算帐的!这男人,心眼小起来真够令人叹为观止的。 “呃……其实,早扔了!”她犯不着为了那根草芥惹得楚奕辰不高兴,因此立刻安抚他。 “胡说!”楚奕辰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刚换的新手机!” 面对男子犹如被戴了绿帽子般忿然哀怨的眼神,温心一阵哑然。终于,她缴械投降了。 从包里拿出一只缎面首饰盒,打开了盒盖,当着楚奕辰的面,将那枚草戒指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筒,然后顺便把首饰盒也扔了。 温心摊了摊手,表示干净了! “哼,”男子还是不高兴,俊颜仍然阴云重重。 “好了,不生气了!”温心跳起来,扑进了他的怀里,手臂缠住了他的健腰,娇嗔道:“他的东西我全部充公好吧!你看着处理!” “还有什么?”男子不依不饶。 “一条绿松石的珀金项琏,一条玫瑰金的手琏,还有一枚银质镶钻的胸针!”温心如数家珍,真得一件未漏地交待清清楚楚。 她跟易凌风相恋三年,每年生日他都会送给她一件首饰。不见得多么名贵,却都别出心裁。也就是这份用心,一度打动了她,让她误以为自己在他的心里真得不同。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真得想多了! 在易凌风的面前,她跟那些女人并没有任何的不同!所以,他送给她的东西,除了金钱价值,在她眼里再无任何意义。她爽快地把那些东西交公,笃定楚奕辰会加倍赔偿她,她何乐而不为! “都扔了!”楚奕辰板着脸训诫道:“以后不许再留着他的任何东西!” “知道了!醋坛子先生!”温心咯咯娇笑着,掂起脚尖在他的俊颜上轻吻。“都听你的!” 不过是一场戏而已,她会按照他喜欢的角色演下去!他需要一个工具,而她何尝不是。她能说楚奕辰这个工具用起来很得心应手吗?她很希罕他! 不知怎么的,楚奕辰就跟她吻到了一起。 当温心感觉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越来越灼热,才意识到不妙。忙四处看了看,果然周围很安静,只有他们俩。 “呃,不要在这里!”温心小声地抗议道,“还有……我不做给你暖床的女奴哦!我要名份,听到没有!” “好,”楚奕辰倒是很慷慨,爽快地应道:“我可以给你想要的!” 换言之,作为报答,她也该献出他想要的! 这次,温心没有再拒绝。她顺从地任由他抱起她,向着楼梯方向走去。 “站住!”易凌风满脸寒怒的挡住去路,钢牙紧咬,目光如冰刃般扫过楚奕辰怀里抱着的温心,再狠狠地射向楚奕辰欲求不满的俊脸,怒道:“放下她!” “咦?”楚奕辰有些惊讶,问:“你以什么身份命令我?” “……”易凌风哑然,他方记起自己的身份。他跟温心已经分手了,而且这是在楚家,温心已经是楚奕辰的女人!他,的确已经失去任何资格和立场来要求温心为他守身! “拜托,看清楚她现在是谁的女人!如果后悔,那就对了!可惜你没有任何补救的机会了,请节哀吧!”楚奕辰的嘴巴一向刁毒,气死不偿命,此时跟情敌狭路相逢,当然更不会相让。 “哈,”易凌风怪笑一声,怒声道:“谁后悔了!我不过是要回自己的东西!温心,你听着,别的首饰也就罢了,就当我打发叫花子!唯独那枚草戒指你得还给我!因为你不配再戴它!” 温心想挣脱楚奕辰的怀抱,奈何他抱得那么紧,根本就不容她反抗,只好作罢。此时听到易凌风讨要那枚草戒指,猜测他可能是奉楚芊芊之命过来的。索性将脸蛋埋在楚奕辰的怀里,嗅闻着他身上清淡好闻的独特气息,并没有去看易凌风。 楚奕辰嘴角微勾,郁闷的心情顿时晴朗了许多。这丫头,还算识相,知道让他出面帮她解决这些烂桃花更省时省力。 “不好意思,你想要那玩意儿得自个到垃圾筒里找!”楚奕辰恩赐般地向着后面的垃圾筒呶了呶嘴,然后再不搭理易凌风,抱着温心径直上楼去了。 易凌风铁拳攥得咯嘣响,望着楚奕辰抱着温心上楼而去的背影,恨不得杀人。第一次,他感觉到愤怒却又无力的挫败感。虽然痛恨并且鄙视温心,但他从未想过她会离开他! 更没有想到,她会转眼投入楚奕辰的怀抱!这个男人跟他旗鼓相当,他一时半会儿还真奈何不了他! “贱人,早晚我会让你后悔!”易凌风恶狠狠地咬牙,嘶声低吼道。 * 进了楚奕辰的卧室,温心双臂一直亲昵地勾着他的脖子,清眸脉脉含情。 楚奕辰哪里受得了她这样的眼神注视,喉节窜动,不由咽了口唾液。见鬼,多少年了,他都不再轻易为哪个女人受控。而现在,他竟然像个毛头小子般冲动起来。 被扔上床的动作有些粗暴,温心终于确定,所谓的绅士果然都只是有耐心的狼而已。楚奕辰这样的,应该是衣冠禽兽了! 她仰面躺在床上,媚眼如丝地瞅着他。等到他扯散了领带,迫不及待地扑上来时,她敏捷地一躲,成功躲过他的恶虎捕食。 “哎,你几个意思?”男子扑空后,欲求不满地眯起狭长的魅眸。她在故意逗他玩呢?这个女人,他马上会让她知道,敢玩他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看到男子眼神越来越危险,温心知道再玩火可能就要自焚了。她见好就收,及时打住。“戏演完了,我们没有必要来真的吧!” 虽然她并不排斥跟他发生关系,但她时刻谨记,绝不能让他太轻易得到。她必须要想方设法让他保持对她的兴趣,这个时间越长越好!如果有幸能得他一年半载的垂青,她就能成功诞下后代,拿到最有利的筹码。 楚奕辰沉默了几秒钟,温心却毫无畏惧地迎视着他,清眸澄澈,很是无辜的样子。 她不怕他发飙,倒有点儿期待看他恼羞成怒是什么样子。这个男人城府太深,又有极好的家教和修养,想看他气炸失控的样子都不容易。 “谁跟你演戏!”楚奕辰危险地欺近她,大手捏住她的秀美的下巴,对着她的樱唇轻轻吐气。“我要和你玩真的!懂吗?” “唔,”温心暗暗好笑,脸上的神情却是极其认真。她明知道,男子多么害怕女人认真。对于这样认真且执着纠缠名份的女人,多么令他倒胃口。“既然你真心喜欢我,那就娶我吧!” 这招杀手锏屡试不爽,温心相信这次同样奏效。绝对能起到很好的降温除燥功效,让男子瞬间欲念全消。 楚奕辰抿紧薄唇,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好像看穿了她的那点小心思。 在男子如此笃定的目光注视下,温心不禁有点儿心虚。她怎么觉得,他那邪恶的样子分明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呢! 楚奕辰很潇洒地松开了温心,优雅地翻身坐起,慢津津地整理衣服。 吃过他几次亏,温心直觉他不会善罢甘休,因此没敢放松警惕。 果然,男子回眸对她邪魅一笑:“走,领证去!” ☆、32你真帅!(一 “走,我们一起领证去!” “……”温心受到不小的惊吓!她真得料想不到楚奕辰竟然杀这回马枪,令她措手不及。 看着呆怔的女子,楚奕辰不禁哈哈大笑:“怎么害怕了?” 回过神,温心一抬下巴,轻哼道:“谁怕了!谁怕谁小狗!” 太好了!楚奕辰这厮一时精虫上脑冲动发热,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一定得好好把握。 * 从民政局出来,温心捧着两本印着喜字的大红结婚证,心情那叫一个激动。 整个过程楚奕辰极其配合,让他签字就签字,让他照相就照相,直到红本到手,温心才把一直提着的心放回肚子里。 顿时,整个人都精神焕发,扬眉吐气! 太好了!半路捡到楚奕辰这只活宝,可帮了她的大忙!有了这两个红本本,她手里又多了一份筹码,想做的事情更加轻松。 “咳,你别只顾盯着那玩意儿,抬起头来,你眼前的大帅哥比什么都耀眼!”虽说她欢欣雀跃地陪他一起领证,不过她对那一纸婚契似乎比对他更感兴趣,这让楚奕辰有点儿小郁闷。 温心这才抬起头,眸光亮亮地觑着楚奕辰。突然,她俯近他,掂起脚尖,飞快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然后浅笑莞尔:“你真帅!” 说罢,她捧着结婚证,当街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回眸对他嫣然一笑,然后头也不回地上车而去。 “哎,你去哪儿?”楚奕辰没料到她竟然说跑就跑。 “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明天我照常去公司上班哦!”温心对楚奕辰摆摆手,然后转回头对司机说:“去温氏办公大厦,谢谢!” * 车子停在了温氏办公大厦的楼前,温心下车,恍若隔世般打量着记忆里的摩天大楼。 从她懂事的时候起,她就知道这幢大楼是她的!她温心是温氏未来唯一的继承人!她是天之骄女,是金枝玉叶,是深受外公和妈妈宠爱的小公主! 可是,随着外公和妈妈相继过世,她的世界彻底坍塌了。她从温家高贵的公主沦落成了最低贱的奴仆,过着佣人般的生活,被安家人随意呼来喝去。 面对这天塌地陷般的巨大变化和落差,幼小的她无力反抗,只能被动地接受命运的安排。可是,她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绝地反击,不在思忖着如何能够扭转乾坤。 安德森,胡兰英、安建、安妮,这些人霸占了她的家,霸占了她的公司,霸占了属于她的一切!她发誓,一定要不惜任何代价把他们抢走的统统夺回来! 曾经,过去的三年里,她在易凌风的身上浪费了太多的感情和时间。今后,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复仇和事业是她的唯一,她绝不会再相信什么可笑的爱情! * 安德森正在董事长办公室里喝茶看当日的本地报纸,突然房门被推开,张秘书走进来。 “董事长,有一位叫温心的小姐要见您!她说有预约的!”张秘书恭敬地禀报道。 手一抖,报纸顿时掉到桌面上。安德森抬起头,镜片后面的眼睛迸射出惊惧恼恨之色。“就说我不在!” “她说,如果你不想见她,她就要在公众网站播放一段音频!这样,你一定会想见她的!”张秘书声音有些战战兢兢。 来者不善,似乎抓住了安德森的什么把柄。如果她没有如实禀报,一些不能见人的事情捅了出去,那么她绝对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哪怕安德森生气,她也要如实复述原话。 果然,安德森顿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彩地伏在桌案上。半晌,有气无力地说:“让她进来吧!” * 温心踩着高跟鞋,满怀自信地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这里,以后该换主人了! ——这里,原本就应该是她的地方! “爸爸,见到我高兴吗?”温心故意俏皮地歪了歪脑袋。 安德森勉强打起精神,挤出一点儿笑:“你怎么来了?” “咦?”温心惊讶地张大眼睫:“我不是说要公司帮爸爸做事吗?这么快,你就忘了!爸爸,看来你的年龄真得大了,记性很差哦!” “……”安德森被堵得火冒三丈,偏偏又奈何不了她,一时间老脸青白相错,煞是精彩。 温心没去研究他的神情,反正他绝不会欢迎自己进公司的。她笃定自信地走到安德森的对面沙发前坐下,亮出了今天的第一件法宝。“这是由查理医生亲笔签字的精神诊断书!我的精神和心理完全正常,是拥有民事行为的正常人!我已经满二十三岁,可以进公司的高层学习管理和营运方面的事情了!” 安德森定定神,拿起旁边的手机,发送了一条信息。 温心右眼角一跳,突然就明白过来,他可能是给易凌风发短信。至于说些什么,她不用看也猜测得到。“爸爸,你在听我说话吗?” “唔,”给易凌风发了条短信,至于对方会不会来收拾温心就不知道了,这却是安德森唯一的杀手锏。现在的温心今非昔比,可不是他能收拾得了。安德森挺了挺腰杆,伪装镇定:“你越来越出息,爸爸当然为你高兴了!不过……你从小没有接触过公司的高层管理……” “爸爸,没有谁生下来就会的!”温心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让我接触,我永远都不会!” “这个……我还需要跟股东们商量一下嘛!”安德森为难地摊了摊手,说:“毕竟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 温心嘴角绽开一抹凉笑,语气冷了几分:“别跟我打官腔!我们父女之间用不着这样假惺惺吧!你可以跟股东们慢慢商量,但是……”说到这里,她适时地顿了顿。 安德森额头顿时冒出细密的汗珠,他拿出帕子擦了擦。“待会儿,你姑妈就过来了!有什么要求,你可以跟她提!” “姑妈?”温心冷笑:“我真弄不明白,温家的事情跟她有何关系呢!” 话音未落,就听到安德琪高尖的嗓音:“我是你姑妈,也是温氏的大股东!温家的事情怎么就跟我没有关系了!” 温心回头一看,见安德琪满面怒容地走进来了。 对方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她刚进安德森的办公室,安德琪随后赶到,可见安德森早就跟对方透露了消息。 “姑妈,”温心站起身,俏脸含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仅有百分之二的股权,应该挤不进公司的前十名大股东吧!” 安德琪差点儿跳起来,因为温心一招戳中她的痛点,不由色厉内茬尖声喊道:“你什么意思?是在嘲笑我的股权份额小!再小我也是公司的股东!董事长是我的亲哥哥……” “可是这家公司是我的啊!”温心有些不解地提醒:“姑妈你似乎没有资格和立场反对我进公司的高层呢!” ☆、33你真帅!(二 “放肆!”安德琪顿时炸毛,她习惯了温心的柔顺,仍然像过去一样把对方当成可以任意揉捏的软柿子。“别以为傍上了楚奕辰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听家柔和安妮说了你的种种恬不知耻,真是给你爸爸丢脸!以后你别再出去了,在家闭门思过,听到没有?” 面对安德琪的盛气凌人,温心始终保持淡然。等到对方发作告一个段落,她这才不疾不徐地开口:“姑妈,我是一个正常的成年人,连我爸爸都不能约束我的行为,你凭什么命令我闭门思过呢?” “你……”安德琪倒吸一口凉气,发现温心的确变了。这个丫头不像过去那样唯唯诺诺,变得犀利而有主见。不吵不闹,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人反驳不得。 “再说,我进公司的事情爸爸是同意的!”说到这里,温心转头看向安德森,道:“爸爸,你说对吗?” 安德森很想否认,可是他知道温心话语里隐含的威胁。假如他继续压制她,她就会把他买通医生诬陷她是精神病患者的事情给捅出去,到时候身败名裂事小,恐怕还会有牢狱之灾。想到这里,他忙缓和了语气,道:“是啊,我觉得温心已经大了,应该让她学点儿事情做。” “哥,你何必怕她!”安德琪却是不甘心,冷声道:“我就不信楚奕辰会一直帮着她!” 她的女儿沈家柔一直暗恋楚奕辰,却是没有结果。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内,楚奕辰竟然被温心给勾去了魂魄,看着女儿黯然神伤,安德琪就恨不得撕了温心。 “楚奕辰不过是个花花公子,顶多幸她个三朝五夕的,到时候甩了她,看谁给她撑腰!”安德琪尖酸地嘲讽道。 安德森眼珠转了转,叹口气,故作语重心长地劝说:“温心啊,你姑妈说得也有道理!楚奕辰那样的男人靠不住,你最好给自己留条退路,什么时候都别把事情给做绝了!否则……”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让温心自己去考虑。 温心却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她伸手从包里拿出两个红本本。仍然没有看安德琪,直接摆放到了安德森的面前。“爸爸,我结婚了!” “……” “……” 安家兄妹家直接雷得外焦里嫩,完全石化当场。 “按照外公的遗嘱,我完全可以进公司高层,并且开始接任董事长的预热准备工作,等生下孩子,我就要正式接任公司的董事长一职!”温心不疾不徐地接道。 她知道自己的要求都触犯了安德森的利益,他们兄妹俩不炸毛才怪。也许,他们根本就预料不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情急之下可能做出些狗急跳墙的事情来。但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必须要尽快进入公司的高层。 必须要趁着安德森没搞动作之前,她先下手为强。就算安德森再想做什么,她也能有所防范,而不是完全被动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爸爸,”温心逼视着安德森,问道:“是你主动接受我进公司还是我请律师给你发一份律师函呢?” “不可能!”否决的人是安德琪,她怎么都不相信,伸手抓住那两只红本本,反复地查看。可惜,无论她如何仔细就是看不出任何的破绽来。因为,这就是真的结婚证。“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 她仍然沉浸在震惊中难以自拔。或者说,根本就不愿相信这个残酷的现实。自己女儿无论如何都达不到的目的,温心不但达到了,而且还闪电般跟楚奕辰领了证。这个女孩天生媚骨吗?竟然将楚奕辰那个花花公子迷得神魂颠倒至此,连名份都许了她! “姑妈,如果你对这个有疑问,可以去民政局的档案处查一下!反正,你也有这方面的人脉关系!”温心趁着安德琪发呆的时候,夺回了结婚证。这东西可宝贵的很,她得防备安德琪恼羞成怒给她撕坏了。 其实不用去查,看温心笃定的样子,就能猜测得到她所言非虚。真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法子,将楚奕辰彻底迷晕了头。 “爸爸,明天早晨九点钟我会准时参加公司的董事会,到时候你要把我介绍给众股东们,并且公布我结婚的消息!”温心乘胜追击,不给安德森半分喘息的机会。“假如明早的董事会无法正常召开,我就要走法律途径了!到时候,别怪我不念父女情份!” 温心是温氏公司的法定继承人,她的要求理所当然。只是,温氏多年来被安家兄妹俩霸占,怎么可能甘心拱手相让。所以,温心想夺回公司,就得采取一些过激的手段。 说完这些话,温心就适时地告辞。她知道自己扔下的重磅炸弹,足够这兄妹俩凌乱一阵子的了。 * 走出温氏办公大厦,温心转身仰首打量这幢摩天大楼。其实,她很富有!因为她是这座大厦的主人!而她多年来却被安家人剥夺得那么彻底,她一定要夺回这一切,不择手段! “贱人!”身后响起一个阴沉冷佞的熟悉声音,打断了温心的暇思。 温心回过头,见易凌风就站在她的身后。 她并没有感到惊讶,因为知道安德森一定会通知他过来。只是,她没料到他居然那么听安德森的话。难道说,他仗义到闻听安德森有麻烦立刻就赶过来相助? 就在温心犯疑的时候,立刻有人来给她解答疑问了。 “凌风,算了!”楚芊芊从旁边的豪车里走出来,美眸红红的,看样子刚哭过。“我不想跟她一般计较,以免自降身价!” 呃,原来易凌风来找她专门为楚芊芊打抱不平来的。 温心很淡定地打开了腕上的摄录仪。这只外观和女式手表极为酷似的摄录仪专为安家兄妹准备,没想到在这里也能派上用场。 “不行!她让你受了委屈,我必须要为你讨回公道!”易凌风伸臂揽住楚芊芊,柔声安慰道:“就算你的家人都不理解你,你还有我!” “凌风,你真好!”楚芊芊欣慰地依偎到他的怀里,同时美眸挑衅地看向温心。 温心错开一步,以示跟他们俩拉开距离。“对不起,我跟你们不熟!请借过!” 易凌风松开楚芊芊,动作敏捷地拦截住温心的去路,俊颜阴鸷,沉声道:“你必须要跟芊芊道歉!否则,我绝不放过你!” ☆、34你真帅!(三 “你必须要跟芊芊道歉,否则,我绝不放过你!” 温心的胸口莫名一撞,她吃惊地后知后觉到那是伤心的滋味。原以为分手之后,她已经冷心冷情,可是此时此刻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仍然很难过,甚至是伤心。 看到自己昔日爱过的男人,为了讨新欢的欢心而当街找她的麻烦,她再次被伤到了。 为什么?她竟然还是做不到完全冷心冷情呢!她痛恨这样的自己! “啪!”温心扬手狠狠地甩了易凌风一记耳光。巴掌跟男子的面皮狠狠撞击发出的脆响,令她一怔,直到掌心传来火辣的痛感,她才察觉到自己这一巴掌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 男子的左颊顿时浮起五道红指印,刹那间的寂静无声,他缓缓地眯眸又狠狠地张睫。 “凌风!”楚芊芊惊呼一声,扑上来抱住易凌风,心疼地抚着他被打红的脸颊,倒吸一口凉气。“天呐,她怎么下手这么狠!” 易凌风缓缓推开楚芊芊,他盯着温心,目光里的惊诧多过愤怒,咬着钢牙,从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迸出:“你敢打我!” “打得就是你!”温心深吸一口气,反复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哪怕胸腔里位置被撕扯得那么钝痛,她也佯装浑然不觉。她是个无心的女人,不会再为这个冷心的男人伤心难过,绝不会!“谁让你恃强凌弱!该打!” “恃强凌弱,”易凌风怒极而笑:“你哪里弱?在楚奕辰面前装可怜就够了,在我面前别再假惺惺!” “当然,”温心眨了眨眼睛,淡淡地道:“我要装只会在楚奕辰面前装,你还不值得我浪费时间和表情!” 是表情,不是感情! “靠!”易凌风忍不住爆粗口,想上前掐死她。 “凌风,算了!她有大哥撑腰,如果惹了她,大哥一定会不放过你!”楚芊芊拉住易凌风,体贴地“劝解”道。 易凌风顿时火冒三丈:“你以为我惧怕楚奕辰吗?一介花花公子而已,我还没把他放在眼里!” 楚芊芊心疼地觑着他,美眸含泪:“我怕你吃亏啊!温心这个女人不简单,我们惹不起躲得起!” “你走开!”易凌风索性不再理睬女友,直接把她轻轻拎开,然后对着温心就扑上去。 温心没有躲,她熟悉易凌风的身手,根本就不是她能躲开的!索性立在原地,将腕上戴的摄录仪对准易凌风,打算拍下他揍自己的视频。无论何种原因,他是男人,她是女人!他动手打她,就失了分寸。没有人会原谅打女人的男人,更何况他打的还是手无寸铁,丝毫没有反击的女人。 能做的她都做了,接下来她就闭上眼睛等着挨揍。 听到拳风凌厉,温心以为下一秒钟她就会被打倒在地。可是,过了许久,她仍然稳稳地站在那里,毫发无损。她试探着睁开眼睛,讶然地看到易凌风的铁拳已经被一只大手稳稳当当地接下了。 不知什么时候,楚奕辰站到了温心的身边,并且攥住了易凌风挥向温心的拳头。谁都没有发现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更没看到他是怎么过来的!是他们几个争吵分神没有注意?还是楚奕辰的身手敏捷到鬼魅般的程度,令人防不胜防。 “打女人算什么本事?”楚奕辰魅眸微眯,睨着火冒三丈的易凌风,淡然地道:“拳头痒了跟我单挑,别跟个娘们似的,只会当街跟女人掐架!” “楚奕辰,又是你!”易凌风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你骂谁是娘们!” “当—然—骂—你!”刹那间,楚奕辰俊脸上儒雅的浅笑消失,魅眸笼起寒佞的冷芒。一记铁拳挥过去,直击易凌风的鼻子。“我还揍你呢!怎么了!” “砰!”拳头跟鼻腔狠狠撞击,两管猩红的鼻血喷涌而出,易凌风踉跄后退好几步,差点儿跌倒。 “啊!”楚芊芊再次大叫,花容失色地冲上去抱住他。“凌风,你怎么样!凌风,你不要吓我!” 楚奕辰吹了声口哨,轻蔑地对易凌风勾了勾小拇指:“你可以躲在女人的后面,我不揍你!” “放屁!”易凌风猝不及防被揍了一记,但心里有些吃惊楚奕辰鬼魅般的身手。他根本就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拳的,他就打到了他。 这是两人第二次动手,他越来越惊觉到楚奕辰的实力不可估量。此人真得如外界传言那般只是个留恋花丛的浪荡公子吗?恐怕没有如此简单。 易凌风狠狠地瞪向旁边的温心,果不其然,她一脸崇拜地看着楚奕辰,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自己。估计在她的心里,自己已经毫无价值,她根本就懒得多看了。心中怒火熊熊燃炽,他用力抹了把流出的鼻血,推开哭泣的楚芊芊,再次攥着拳头冲向楚奕辰。 “大哥,不要伤害凌风!”楚芊芊吓得大叫:“求求你不要伤害他!” 楚芊芊的求情让易凌风火冒三丈的同时还有深深的耻辱感,而这种耻辱需要鲜血才能洗涮。 顿时,两个男人野兽般当街打到了一起。 相较于楚芊芊的哭喊恐惧,温心要淡然得多。她略有些好奇地看着两个缠斗到一起的男人,在心里为他们打分。很显然,楚奕辰占着上风。不过,易凌风也不是省油的灯,因此两人都挂了彩。 两个大帅哥当街激战,自然引来了许多行人驻足观望。发现他们俩竟然都是崇城的名流公子,都不禁大跌眼镜——是什么原因让两大豪门公子大打出手? 时间越久,两人身上脸上挂的彩越多。可是,谁都没有停歇罢战的意思。似乎,一人不倒下去,这场酣战绝不会停。 楚芊芊多次哭喊劝说没有任何奏效,美眸冷芒一闪就冲上了温心,一把揪住她。“你到底想做什么?想要我大哥杀了凌风吗?他们无论谁死了,你都不会难过是吧!凌风真是瞎了眼睛,他过去怎么能看上你这样的恶毒女人!听着,快让我大哥住手!听到没有!不要让他伤害凌风!如果凌风有个闪失,我不会放过你的!” 温心想推开她,奈何这娇滴滴的大美人力气似乎很大,怎么都挣不脱。就在对方狠狠推搡她,想把她推倒在地的时候,她停止了徒劳的撕扯,而是改攻下盘。 “嗷!”楚芊芊尖叫一声,瞬间撒手松开了温心,改抱她自己的一只脚。 原来,温心用高跟鞋狠狠踩向她的脚背,尖锐的鞋跟几乎刺穿了楚芊芊的脚面,对方不跳脚才怪。 “啊,你……你这个毒妇……”楚芊芊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额头冷汗直冒。 “对不起,不小心踩到你了!”温心却一脸的无辜,“这也不能怪我,你那么下死手地推我,我站立不稳踩到你也不足为怪!” 说到底,对方是自作自受了! “你……你还强词夺理!”楚芊芊几乎气晕过去,她真得想不到外表文静的温心居然如此棘手,稍不留意就吃了暗亏。 楚芊芊的痛呼分散了易凌风的注意力,楚奕辰瞅准机会,一记扫堂腿飞去,成功地踢到了易凌风的膝盖。 “嗵!”易凌风一个趔趄,被狠狠地撂翻在地,摔得着实不轻。 随着易凌风负伤倒地,旁边的车里顿时跳出几个保镖,呼啦啦拦到了前面,虎视耽耽地瞪着楚奕辰。 楚奕辰眼皮都没眨,直接打了个响指。 瞬间,由冷奕为首十几个保镖蜂涌而至,同样气势汹汹地对恃着,人数是对方的数倍。 此时,胜负已成定局。楚奕辰和易凌风的对决已分出胜负,他站着,易凌风被踢倒在地;温心和楚芊芊的撕扯,看楚芊芊那疼到花容扭曲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并没占到什么便宜;而双方带来的保镖,楚奕辰这边的人数是对方的几倍,就算是打群架也占上风。 因此,今天这一战,楚奕辰和温心这方赢定了! 转观的行人见战斗升级,从单挑变成了群殴,都怕被殃及池鱼,纷纷作鸟兽散了。 “傻丫头,不知道外面豺狼虎豹多危险,出门竟然不跟我打招呼,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楚奕辰转过身,伸手捏了捏温心秀美的下巴。 他特别喜欢她尖尖的下巴,那美妙的轮廓是他的最爱。 温心看着楚奕辰鼻青脸肿的模样,第一次觉得男子如此英俊。她清眸亮亮地觑着他,莞尔不语。 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尊容不太美观,楚奕辰摸了摸自己肿胀起的嘴角:“很丑吧!” 轻摇螓首,温心凝视着他,嫣然一笑,轻声道:“你真帅!” ☆、35今晚嫁给你! 冷奕把车开了过来,却刻意停在了易凌风的旁边。 于是,楚奕辰揽着温心的纤腰,优雅地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履,缓缓踱过易凌风身边,然后上车。 易凌风瞪着血红的眼眸,恶狠狠地盯着他们俩旁若无人地走过他,对他视若无物,然后亲昵地手牵着手先后上车。 在易凌风看来,这是对他赤果果的挑衅和鄙视,气得他几乎要喷出一口血来。 等两人上了车,冷奕关上后排的车门,然后走向驾驶室发动车子,这才缓缓驶离而去。 随着楚奕辰离开,其余的保镖陆续撤去。 “凌风,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楚芊芊见易凌风嘴角和鼻腔都在流血,吓得不轻,捧着他青肿的俊脸,哭哭啼啼地问道。 易凌风好像没听到楚芊芊的话,他猩红的眸子兀自紧盯着楚奕辰车子离去的方向,几乎咬断钢牙。“早晚我要让他们俩死无葬身之地!” * 温心不肯跟楚奕辰去楚家,用她的话说,现在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楚奕辰也不肯去温心居住的宾馆,用他的话说,那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 对于大少爷的挑剔,温心倒也没说什么。毕竟人家从小过着优越的生活,要他为了她受委屈的确不太合适。她有自知之明,她还不值得他委屈他自己做任何事情呢! 为了她,他再三破例,已经给足她面子!她不敢太过得寸进尺,怕把人气跑了得不偿失。 于是,两人一商量,就采用了个折中的法子:温心搬去楚奕辰在繁华市区的私人宅院。 那里,她去过一次。的确很漂亮,而且很安静。如果不是亲自体验,她永远都不知道在繁华的闹市区居然还有那么一幢漂亮清幽安静的宅院,竟然让她瞬间误以为自己走进了西方的庄园里。 与之相比,难怪楚奕辰出言不逊说她租的宾馆不是人住的地方。大少爷有些轻狂,但他的确有轻狂的资本。 楚奕辰让冷奕把宾馆里为数不多的东西都搬回来,打算跟温心开始同居的生活。不对,是开始婚后生活!他们俩领了证的,是法律承认的夫妻。只是,他还有些不在状三门峡,并不认为自己跟过去有多大的不同。 充分量只是多一纸婚契,女人们比较看重那玩意儿,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当然,尽管如此他也不是随便跟人领证的。温心,仍然让他破例了。 温心往卧室里的衣橱里挂衣服的时候,楚奕辰就站在旁边。 “哎,把多余的东西都扔了!”男子抱着臂膀,淡淡地提醒道。 “……”这家伙,心眼还能再小一点儿吗? 温心无语,但也没犹豫,直接打开自己简单的行李,把那几件首饰挑拣出来,当着楚奕辰的面全部扔进垃圾筒。 “嗯,”楚奕辰满意地颔首,魅眸微眸,勾魂夺魄地盯着她。 通常情况下,这证明他大少爷发情了!很少有女人能抵抗他的诱惑,可惜温心是个例外。 她好像永远那么清冷,任凭楚奕辰如何引诱都不为所动。 只是,室内的空气似乎弥漫着暧昧的味道,孤男寡女共居一居,而且他们还是刚刚领证的新婚夫妻。 温心挂完衣服,转过身,就撞进了男子宽阔结实的怀抱里,紧接着被他狠狠吻住。 温柔而优雅的绅士果然只是有耐心的狼而已!温心攥起粉拳轻轻地擂打着他的遵劲的脊背,身体有着小幅度的挣扎。 尽管身体对她无比的渴望,楚奕辰察觉到她的挣扎,仍然停了下来。狭长的魅眸灼热地觑着她,嗓音因为隐忍欲望而微微的沙哑:“嗯?不情愿!” 菱唇微微嘟起,女子似乎有点儿委屈:“人家还没有准备好!” 他难耐地砥舔着她的粉唇,呼吸更加急促:“要准备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女子俏皮地吐了吐粉舌,然后狡猾地从他怀里溜走。 随着她娇躯离开,他的怀抱顿时一阵空虚,有些难舍地再次粘过去。 除了她,他似乎对任何女人都没这样没脸没皮地粘腻过。也许男人都是天生的猎手,她越躲藏,他越想捕捉。 “过来,”楚奕辰看得出来她是故意撩拨他,可他偏偏就欲罢不能。 “偏不!”哪知道女子丝毫都不买帐,还转身就逃。 于是,楚奕辰不由拔腿去追她。 进来的时候,温心故意虚掩房门,此时推开门就跑,结果跟门口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呃,”冷奕真得没料到突然有人撞进他的怀里,猝不及防,竟然抱住了她。 “啊,”温心见自己竟然撞进了冷奕的怀里,忙不迭推开他,略有些尴尬地躲到旁边。 楚奕辰倒还算淡定,魅眸一瞥,淡淡地问:“什么事?” 冷奕稳稳神,又恢复了他冰山美男的形象,道:“薄少邀请你今晚参加北海湾的晚宴!” “不去!”楚奕辰毫不考虑地拒绝了。 冷奕站着没动,虽然没说话,但他的意思楚奕辰应该明白。 “我要陪你嫂子!”楚奕辰这样回答。 冷奕眼角一抽,这个理由打发他可以,可他能这么回复薄洋吗?不过眼前这位大少爷的脾气他了解,浑起来谁能拦得住。“好的,薄少那边我会……” “等等,”温心拦截住冷奕,转头对楚奕辰说:“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楚奕辰觑着她,似笑非笑:“今天专属于我们俩,我不希望被任何人任何事打扰!” 尽管温心并不浪漫,刹那间听着男子温柔如耳语般的呢喃,仍砰然心动。原来,所有女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浪漫的梦幻,希望自己是男子最最重要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足把他从她的身边吸引走,在他的心里眼里,她有着置关重要无可替代的位置! 哪怕不爱,至少这一刻楚奕辰对她很珍视,而且给予了她足够的尊重。 不知什么时候,冷奕已经退了出去,并且体贴地帮他们俩掩上了房门。 温心缓缓走向楚奕辰,主动牵起了他的大手,清眸凝视着他,轻声说:“下午陪我逛街好吗?” 都说男人最头疼的事情就是陪女人逛街,不过楚奕辰再次证实了他良好的绅士风度和极佳的教养:“好。” 女子微微张睫,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他似乎从没有正面拒绝过她的任何要求! * 整个下午,温心享受着楚奕辰的陪伴,从钻饰到衣饰,只要她看中了的,都让楚奕辰买下来。 冷奕的手上已经拎满了大包小袋,而战利品还在续持增长着…… 楚奕辰注意到,温心购买的衣服里面有一套唐装改良彩绣旗袍,还有一套红宝石的首饰,一双珠光亮漆皮的红色高跟鞋。这些东西,有些像新娘子的妆扮。 果然,东西买得差不多了,温心又要楚奕辰陪她去最好的造型室做造型。 从化妆室里走出,妆容精致的女子令人眼前一亮。她高高盘起的秀发让他想起了一句古词“宝髻匆匆挽就,铅华淡淡妆成”。 他看习惯了素颜的温心,偶尔的浓妆淡抹着实令他惊艳。 “很美!”男子对她毫不啬吝赞美,眸光火热地觑着她,魅声低语:“打扮这么漂亮,是专门为了给我看吧!” 温心微微抬起秀美的下巴,倾身过去,在他的耳边呵气如兰:“今晚嫁给你!” ------题外话------ 大家注意:楚奕辰和冷奕的名字里面都有一个“奕”字,这不是巧合,其中的缘故后面交待。 作者在这里小小剧透一点儿情节:冷奕其实是本文的重量级男配!详情后续请移驾烟茫的完结系列文《暖妻之当婚不让》,讲的是楚奕辰的表兄厉振宇的爱情故事。 《暖妻之当婚不让》的大结局里有温心、楚奕辰、冷奕等人七年后的剧透情节。 ☆、36你的味道真美! 温心决定今晚向楚奕辰献身。 一则,她已经吊足了他的胃口,又有了名份,再矫情下去怕惹他不满;二则,她心里着实感激他的数番仗义相助,以身相许也算对他的报答;三则,她要怀孕生子必须得靠男人,自己一个人无法完成这项伟大的任务! 其实,最最重要的还是最后一点——那关系到她能否彻底夺回温氏的统治权! * 夜色深沉。 别墅外面埋伏着十几辆黑色的轿车,蜇伏在暗夜里静悄悄地等待着。 其中的一辆车里,李勇正等得不耐烦之际,终于等来了音讯。 “不……不好了!”几个黑影踉踉跄跄地奔出来,好像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一般,玩命般地奔逃。“行动失败,我们的人都被抓了……” 李勇一个机灵,连忙发动开车,疾踩油门,仓促而逃。 幸好他反应敏捷,几秒钟之后,剩下的那些车还未移挪动就被几十辆车从四面八方围堵得严严实实,插翅难逃。 凭着多年在道上混的经验,李勇对危险和各种突发状况有本能的应对措施,终于赶在包围圈合拢之前逃了出来。 他丝毫不敢停顿,也不敢回头看,只从反光镜里看到后面一片灯光乱闪,似乎已经有车开始追赶他。一脚将油门死命踩到底,他是今晚伏击行动中唯一逃出来的人。 * 某星级娱乐会所,豪华专供包厢里。 一位年轻貌美的女歌手正用甜腻的嗓音哼唱着时下的流行曲,一边扭腰摆臀,大抛媚眼。可惜,她再如何卖力都无法吸引到今晚的金主——对方从进来就没正眼瞧过她,却一直在跟酒瓶子较劲。 美女歌手是会所人气最高的歌手,包下她为在包厢里献唱无疑是天价。但今晚她的存在似乎就是一个摆设,好像背景音乐般完全被人忽视。 “哎,你别再喝了!”沈家南试着劝说已经有醉态的易凌风,伸手去拦对方的酒杯。“再喝就醉了!” “我没醉!”易凌风不耐烦地摆手,“你管我!” “什么事情惹你不爽了!”沈家南并没有真得夺下易凌风的酒杯。两人是发小,他当然了解对方的性子。“有楚芊芊那样的大美人陪着,你还有何不足呢!” 沈家南流露羡慕的语气,他也曾经追求过楚芊芊,可惜佳人芳心另许,他只有在旁垂涎的份儿。 易凌风轻轻摇头,欲言又止。就在这个时候,放在桌旁的手机响了。 萎靡之色顿时一扫而空,易凌风拿过手机,看到李勇的号码,黑眸闪过一抹佞戾的寒芒:“喂,事情做得怎么样?” “易……易少……不……不好了……”李勇惊惶的声音随着电波传过来,“我们派去伏击楚奕辰的人被发现了,还遭了埋伏……我……只有我逃了出来……” “什么?!”易凌风差点儿气晕过去,忍不住破口大骂:“没用的东西!” “嘀……”对方竟然挂断了电话,不知道是怕被易凌风责骂还是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 沈家南不由瞠大眼眸,他在旁边听得明白:“呃,你跟楚奕辰正面杠上了?” 易凌风还未及回答沈家南的话,手机又响了。他定睛一看,这次竟然是楚奕辰打来的。 心知不妙,但他还是毫不示弱地硬着头皮接通了。“楚奕辰,你别嚣张……” “有没有搞错!”楚奕辰略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传过来:“贼喊捉贼有意思?易凌风,你还有什么阴招损招统统施出来,我奉陪到底!” “楚奕辰,你要继续存心跟我作对,我让你永无宁日!”易凌风阴恻恻地发狠道:“这只是个开始而已!惹到我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 “你真他妈的恶心!春宵一刻值千金都被你给搅合了!”楚奕辰不胜其烦地:“怪不得温心离开你选择我,跟你这种男人在一起简直是自虐!” 提起温心,易凌风更是火冒三丈:“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个贱人,在我眼里她狗屁都不是!我就算再饥渴都不会再回头穿她那双烂鞋……” “既然如此,你急什么?”楚奕辰轻描淡写地哼道:“三番两次纠缠不休,不是为情难道是为钱?温心欠了你多少,我替她还!” “……”易凌风哑然,他发现楚奕辰总有能耐一语切中要害,瞬间令他丢盔弃甲。 是的,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假如他真得完全不在乎,又在较什么的劲?难道仅仅是因为温心的主动离开反而激起了他的占有欲! “李勇已经落到了我的手里,你要想让他少吃点儿苦头就消停些!听着,我和温心亲热的时候最讨厌被人打扰,有什么事情等我忙完了再说!OK?”楚奕辰警告完毕,就挂断了电话。 * 室内春意盎然,一片旖旎。 温心娇喘吁吁,犹如花朵般在男子的狂狷里缓缓绽放。他们共赴云雨,缠绵不休。 原以为只是逢迎而已,温心却想不到她仍然可以在狂欢中迷乱。他极温柔,极有耐心,一点点地引诱她,一点点地让她沦陷,一点点地让她彻底燃烧。 “心儿,你的味道真甜美!”男子在她的耳畔低喃,极尽温柔。 温心媚眼如丝,长发海藻般摊开,缠绵着他,极尽妖娆。 狂欢没有节制,哪怕今晚的突袭事件都没有半分影响到楚奕辰的兴致。幸好有冷奕将事情处理得十分妥善,楚奕辰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和心思。 天大的事情等明天再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当然不会浪费在易凌风那个疯子的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倦极的女子终于昏昏沉沉地睡去,打雷都叫不醒她。 看着她倦怠的睡靥,男子纵然意犹未尽,还是放过了她。 他知道,他今晚真得累坏了她! 楚奕辰披了件睡衣下床,走到外面的阳台上,点燃了一支烟,顺便给易凌风回拨了一个电话。“现在我忙完了!可以说说了,今晚你派人暗算我的事情打算怎么善后!” ☆、37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现在我忙完了!可以说说了,今晚你派人暗算我的事情准备怎么善后!” 既使隔着电波,易凌风也能想象出此时楚奕辰心的样子:充分享受完温心的身体之后,心满意足地抽着烟,顺便打个电话调侃调侃他! 易凌风听到自己咬牙的声音,但他却无法继续发狠。因为李勇落到了楚奕辰的手里,他若继续发狠,只会连累自己的兄弟吃苦。 “楚奕辰,你少得了便宜再卖乖!”易凌风几乎吐血,他就不明白,难道楚奕辰是他上辈子的克星,为何每次交手,他都败得狼狈又难堪。“直接说吧,想要什么条件!” 一时气盛,代价惨重。他想动用黑道手段来报复楚奕辰,却没料到对方如此棘手。非但没有占到任何便宜,竟然还全军覆没!别人也就罢了,李勇是他多年的兄弟,怎能弃之不顾。 “很简单,这次楚氏和易氏签订的合同,我再要五个点的利润!”楚奕辰毫不客气地提出了条件。 “你做梦啊!”易凌风哪里咽得下去这口恶气,“以为我易凌风是唐僧肉,随便能让你咬一口!” 他易凌风一身的尖刺,锋芒毕露。在崇城,谁也得让他三分!偏偏这个楚奕辰,看起来不过一介花花公子,偏偏每次交锋他都占不到丝毫便宜,实在让他郁闷又气忿。 “舍命不舍财!那就等着给你的好兄弟收尸吧!”楚奕辰慢津津地说道。 他的威胁从不是空头支票,绝对会兑现得十分彻底。 “等等,别挂!”易凌风咬着钢牙,心不甘情不愿,却不得不妥协:“两个点!” “四个点!”开始讨价还价。 “三个点!” “成交!” “……” * 易凌风将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身边的人也不敢劝。幸好还有一个沈家男,比较熟悉他的性子,在他暴虐的时候默不作声。 等到易凌风发泄得差不多,沈家男才开口:“消消气,过来再喝一杯!” “喝个屁!”易凌风爆粗口,嘶声怒道:“我想喝楚奕辰的血!” “呵,”沈家男忍俊不禁:“瞧你的模样,他是挖你家祖坟了还是睡了你的女人!” “……” “被我猜中了!”沈家男点点头,叹口气:“你该不会是为了温心吧!” 温心是易凌风的旧爱,据说已经被玩腻抛弃。可看易凌风的样子,传言似乎并不足以全信。 “她!配吗?”易凌风忙不迭否认,鄙夷又嫌恶:“满怀心机,又利欲熏心,简直让我作呕!除了楚奕辰,哪个男人也不会傻到被她利用做种马……” 说到这里,他猛然顿住。不知为什么,他想起楚奕辰的那句话——我甘愿被她利用! 假如当初他也装傻,甘愿被她利用,现在她仍然还在他的身边,他仍然可以享受她的温柔!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像毒蛇一般咬噬着他的心。他惊觉到自己的变化,无法原谅自己竟然生出如此恶心的念头。他一定是被鬼附体了才会这样想!温心那样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他有任何的留恋!一个利用他欺骗他对他虚与委蛇的女人,他根本不应该再对她有任何的幻想! “什么意思?”沈家男听得云里雾里,“楚奕辰肯让温心生孩子!” 听说易凌风的旧爱变成了楚奕辰的新欢,但想给楚奕辰生孩子,温心恐怕还不够资格吧! 易凌风没有回答,他盯着迷离闪烁的灯光,半晌冷笑道:“楚奕辰什么时候都不忘谋取自身利益,借着李勇的事情都要敲我一笔。他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真心待她!我倒想看看,他们俩的恩爱能秀到什么时候!” * 第二天醒来,温心的身体就像是被卡车狠狠的碾过一般,酸疼无比。 这个楚奕辰,平时看着温文尔雅,却是个十足的衣冠禽兽!他在床上的疯狂实在令她吃不消,平时对她有求必应,但昨晚却一直对她的求饶充耳不闻…… 枕畔还留有男子好闻的独特气息,但身边的人儿却已经不见了踪影。温心以手撑着床面,慢慢地爬起身寻找自己的衣服,却只找到扔得满地烂布条! 她摇摇头,忍着身体的酸疼,起身去了浴室。 二十分钟之后,温心神清气爽地走出了浴室。今天是她第一次正式出现在温氏高层股东们面前,必须要打扮得体。 昨天,她让楚奕辰陪着自己逛街,除了“新嫁衣”之外,还买了几身奢侈品牌的职业装,很适合今天在温氏高层们面前的穿着。 为了今天,她准备了好久,绝不能出任何的差错,争取以最好的状态在高层们面前首次亮相。只是,楚奕辰那厮却将她折腾得有点儿狠,让温心暗暗咬牙。 下了楼,温心正打算去外面找点儿吃的,一个面目和善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态度恭谨地对她打了声招呼。 “温小姐,早!” “早!”温心看对方的打扮穿着应该是家政嫂,就礼貌性地点点头。 “我姓冯,你可以叫我冯嫂!以前负责照顾老爷子,现在调派到大少爷的身边,负责大少爷的饮食起居!”冯嫂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接道:“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温小姐请随我来餐厅用餐吧!” * 桌面上摆着花样繁多的营养早餐,用餐的人却只有温心一人。 用餐的时候,温心顺便给楚奕辰打了个电话。 “喂,宝贝,想我了吗?”男子性感好听的声音略带着一丝暧昧的沙哑传了过来。 温心俏脸一红,不由想起了昨晚他在她耳边的喘息和狂狷的低喃。此时晨光明亮,昨夜的欢好恍若隔世般似真似幻。她稳稳神,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什么时候离开的,吃早餐了吗?” “嗯,有进步,知道心疼老公了!”对于女子的进步,某君立即鼓励道。 “……”温心差点儿呛到。老公?想想也是!人家毕竟是自己法律承认的丈夫,昨晚两人又有了夫妻之实。不过……咳,她给他打电话并不是跟他情话绵绵的好不好!有正事,对,还有正事。“呃,我想问一下,你有没有见到我手腕上戴的那只……东西!” 她想说手表,但想想可能瞒不过楚奕辰的眼睛,索性就不跟他打马虎眼了。 男子倒是没装傻,爽快地应道:“昨晚你累坏了!为让你好好休息,我帮你把身上的东西都摘下来了!” “唔,”果然是他在作怪,她猜的半分没错。“放哪里了?” “在我这儿!” “你拿走做什么?”温心哭笑不得。“那是人家挨揍的视频,如果泄漏出去,对我们不利的!” 原打算摄录下易凌风暴打她的视频,发布到网络上扳回一局。没想到反录到她和楚奕辰先后暴揍人家的视频,她自然不想再公开。 “留着欣赏啊!”对于温心的杰作,楚奕辰高度赞赏。“尤其是你扇他耳光的镜头,我反复看了好几遍,很爽!” “……”温心想笑,又忍住。 “不过我又想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么精彩的佳作埋藏起来实在可惜!所以刚刚我剪辑了几个精彩镜头,做了个小视频特意发给了易凌风,让他一起欣赏!”楚奕辰很大度地表示愿意分享好东西。 ☆、37你真棒 “咳!”温心差点儿呛到,忙端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她不由有点儿心虚,小声地问道:“你真得发给易凌风了!” “当然!”楚奕辰慢津津地问道:“有什么问题?” 温心只觉头皮发麻。她想到了易凌风暴虐冷酷的脾气,真不想象他看到视频之后的反应。罢了,反正已经是老虎嘴上拔胡须了,索性得罪到底。不过,从此以后她只能跟楚奕辰绑在一起,如果不幸落单,易凌风绝对会宰了她! 稳稳神,温心微微牵唇,随口表扬了几句:“没问题,你做得很好!真棒!”顺便赏了个香吻,然后挂断电话。 她,继续淡定地继续用早餐。唔,早餐的味道真得很不错。 * 冷奕开车将温心送到温氏办公大厦的地下停车场,熄了火,转过头问道:“需要我陪你进去吗?” 温心考虑了一下,认为在公司里安德森需要顾忌他的“慈善家”形象,应该不会有过激的行为。再者,她第一次出现在公司的高层面前,带着一个保镖似乎有些不妥。便道:“你留在车里等我吧!随时电话联系!” * 八点五十分,温心就到达了公司的高层会议室门口。她特意提前过来以示对股东们的尊重,另外也防备有什么突发状况耽误时间(例如路上堵车或者是安德森故意刁难)。 一切还算顺利。估计安德森听说了易凌风跟楚奕辰交恶吃亏的事情,一时间也不敢明着跟温心撕破脸皮。她顺利地进到会议室,但却发现并没有给她预留位置。 随着温心走进会议室,许多人的目光好奇地打量着她,却都不认识她。 温心从小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安德森从不让人在外界提起她。对于这个温氏的唯一继承人,知道的人多,见过的人少。 迎着众人或忖度或好奇的目光,温心大大方方地走向安德森,声音清脆地道:“爸爸,我来了!” 安德森脸拉得老长,不过再不情愿此时也无法逃避现实。他知道,今天要不把温心介绍给众股东,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勉强点点头,硬挤出一点儿笑容:“跟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温心面带得体的微笑,对着在座的众股东们弯腰鞠了一躬。“各位叔叔阿姨们好,我是温氏的继承人温心,我的妈妈是温氏的上届董事长温雅,我的爷爷是温氏的创始人温和先生!” 众股东齐齐瞠目,重新打量这位年轻靓丽的女孩。原来,她就是传说中温氏唯一的继承人,温老爷子唯一的孙女,也是温氏唯一的血脉。传说这女孩智商有问题,一直在疗养院接受治疗,从不见外人。突然间,她就这样闯入了众人的视野,实在令人意想不到。 几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颤巍巍地站起身,昏花的老眼盯着那株清新如含羞草般的女孩,激动地道:“你就是温佬的孙女!” “是的!各位爷爷好!”温心的声音些许的哽咽,她终于从中看到了久违的慈祥和和善。这几个老股东都是爷爷生前的好友,他们将会是支撑她未来在温氏立足的顶梁柱。 “好,长这么大了!”几位老股东满怀感慨地看着温心,同时又转过头责怪安德森。“安总,你有一个这么漂亮懂事的女儿怎么整天藏着不让见人呢!” 面对众人的质疑和好奇,安德森一脸的尴尬。许久,才讪讪地解释道:“小女从小患有难以启齿的顽疾,为了她的顺利成长……” “今天,当着各位前辈的面,我温心正式宣布,我是个完全正常的成年人,如果外界再有任何不利我的谣传,我个人将追究对方的法律责任!”说罢,温心从文件夹里拿出了那份由查理医生签字的精神诊断书,然后拿给那些股东们一一过目。 众人面面相窥,直觉今天这场景似乎火药味十足。 果然,安德森沉不住气,开火了:“温心,你在搞什么?刚康复没多久就急着证明这些东西,起码说明了你的不成熟!其实,在爸爸的心里,无论你神经正常还是不正常,你都是爸爸的女儿啊!爸爸从没有在意过这些……” “可是我在意!”温心坚决不给他惺惺作态的机会,脆生生地截口道:“如果我不能向大家证明我的神智完全正常,就会影响到我接下来接任董事长一职……” “什么?接任董事长?”安德森怪叫一声,几乎忍不住跳起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着安德森再也沉不住气,温心淡淡地一笑:“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温心在文件夹里翻捡出两个红本,大大方方地出示给众人过目:“大家请看,这是我和楚奕辰先生的结婚证!按照爷爷的遗嘱,只要登记结婚之后,我就可以准备接任董事长之职了!” “轰”一声,现场一片哗然。谁都想不到温氏唯一的继承人突然出现,更想不到她刚出现就带来了如此重磅炸弹。安德森坐了十几年董事长的位子,如今真正的继承人出现,他就要退位让贤了。 安德森没想到温心竟然如此激进,半分缓冲的时间都不留给他,一时间有些乱了阵脚。 “前几天,你爸爸还说你的病已经好了,依我看,这是又有旧疾复发的症状了!”安德琪站起身,语气颇为担忧,但眼神却很是凌厉:“楚奕辰是谁?他怎么可能跟你结婚,简直是笑话!” 随着安德琪开口,顿时有一票人附合。他们都是安德森这边的,自然向着安家人说话。 “就是啊!听董事长说,这个女儿从小脑子就有问题。看来,的确患有癔症!”一位名叫马志福的股东第一个响应。他故作不屑地哂笑道:“楚少是什么人物?他怎么可能突然结婚呢!再说,楚家的长孙大婚,这该是多么轰动全城的事情,为什么我们大家一点儿消息都没听到!你们听到楚少结婚的消息了吗?” 众人纷纷摇头,看待温心的目光都多了几分鄙夷。 楚家是云城六大世家之一,家境鼎盛,声势显赫。传闻楚家大少爷楚奕辰风流多情,常年留连花丛,却是片叶不沾身。多少名门千金上流闺媛都无法拴住浪子的脚步,怎么可能突然跟名不见经传的温心领证结婚?这的确太过荒谬! “我和楚少的婚姻是合法的,如果大家不相信可以去查!”温心倒是笃定,因为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今天我只是把这件事情通知大家,两天之后,我会让律师把我的婚姻状况提交上去,同时准备继任董事长之职。” 安德森咳一声,安德琪顿时醒悟过来。她很生气地一拍桌子:“还不快把这个神经病拖出去!赶紧给她打一针,让她冷静冷静,真是疯了!” ☆、38接任董事长 温心还是低估了安氏兄妹的无耻,她原以为当着众股东们的面,他们至少要做做表面的文章,不至于太过嚣张。没想到,安德森勉强披着伪君子的外衣,而安德琪却是凶相毕露。 安德森连声咳嗽,提醒妹妹不要太过份。一则,温心今非昔比,不是轻易得罪得起;二则,温心手里还握着他的把柄,万一惹急了眼,在董事会上给他捅出来,那他岂不是身财名裂。 对于哥哥的暗示,安德琪却是置之不理。她快要气疯了,哪里能容忍温心继续下去。温氏被安家收入囊中多年,想再让他们吐出来,简直难如登天。 几个保镖上来拖拽温心,想把她拉出去。 “放开我!你们谁敢碰我!”温心大叫:“我是温氏的继承人,你们谁都没有资格把我从这里赶出去!” 几位老股东都看不下去,其中跟温和生前交情最好的方秉畅挺身而出,阻拦道:“不许对一个女孩子动粗,你们快放开她!” 方秉畅德高望众,那些保镖也忌惮他三分,一时间有些犹豫。温心趁此机会抬脚狠狠踩向钳制她的保镖,对方果然痛呼着松开她去抱脚。她再一巴掌抡出去,打开了前面挡路的保镖,一路飞奔到方伯的面前,躲到了他的身后。 “方爷爷,你快救我!”温心紧紧抓住方秉畅的衣角,轻轻地泣啜着:“如果被他们抓起来,爸爸又要把我关到黑屋子里不让我见人了!爸爸说公司是他的,可是我记得爷爷说过公司是心儿的!” 温心此言一出,众皆哗然。温心是温氏唯一的继承人,毋庸置疑!而安德森以监护人的身份担任温氏公司的董事长,如今竟然想鸠占鹊巢,居心险恶昭然若揭。 “你们干什么?快住手!”方秉畅等人连声喝斥那些保镖,同时威严地逼视安家兄妹俩。“温心是公司未来的继承人,你们俩作为监护人,这样的行为恐怕容易招来非议吧!” 安德森见势不妙,忙用眼神制止住妹妹,然后清了清嗓子,解释道:“也许我跟温心之间有点儿小误会,但我们是亲父女,怎么可能有什么问题!我很高兴……温心能够进公司帮我做事,但她毕竟不成熟,继任董事长之事还要从长计议,以免公司利益因为高层的变动而受损。再说,她还稚嫩了些,阅历不足,需要时间学习历练嘛!” 这些话很好地缓和了气氛,解除了剑拔弩张的紧张局面。温心初来乍到也不想立刻跟安德森撕破脸皮,立即顺水推舟:“爸爸说得对,我还需要时间学习历练!正式继任董事长之职之前,爸爸就是我最好的老师。在座的各位前辈也是我的榜样,请你们多多指教!” 温心站出来,再次谦恭地向众人躬了躬身。 * 两个多小时的股东会议顺利结束,温心终于正式走进了温氏集团,并且被这个公司接纳。从此以后,她不再是那个被世人遗忘的孤女,而是温氏未来的继承人! 只是,有些可惜啊!她毕竟身单力薄,如果有些人脉关系,今天这个机会就该充分利用,专门请些媒体记者来曝光报道一番,那么她会被更多的人看到和记起。 心里有点儿小小的遗憾,不过万事开头难,总算有了个不错的开始。等她在温氏立稳了脚跟,再谋划下一步吧! 会议结束,温心阖起文件,正准备起身随众人一起离开会议室。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走进来许多手持相机和话筒的记者,他们大多数挤向安德森,争先恐后的提问: “安总,听说今天是温氏继承人正式接管公司的重要日子,您有何感想?” “安总,您的女儿温心才是温氏真正的继承者。现在她的继任势必造成你的离任,你心里是否有前浪即将死在沙滩上的危机感?” “安总,您为了能延长留任时间,会不会故意刁难您的女儿,借口各种理由不肯退位让贤呢!” “安总……” 面对五花八门却直击要害的各种问题,安德森是眼冒金星,几乎要当场吐血。他的回答只有一句:“是—谁—放—这—些—该—死—的—记—者—进—来—的!”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因为那些记者包围了他,还不停地拿相机对着他各个角度的拍摄。直到安德琪醒过神,让保镖驱赶那些记者。 温心胸口直跳,她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些记者是谁放进来的?她同样奇怪,不过显然局势对她十分有利。 “大家好,我是温心!安总的女儿,温氏集团未来的法定继承人!”温心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对着那些记者友好地微笑。“爸爸的身体不适,你们有何疑问就问我吧!” 于是,那些记者找到了新目标,纷纷放开了安德森转而围向温心。 温心似乎帮了安德森一个大忙,众人对她的印象更加深了一层好感,认为她是个孝顺的女儿。 “我是温心,以前没有在媒体前露过面,因为爸爸把我保护得太好,一直让我在国外留学,所以我拥有一流的英语口语表达能力,这次回国,就是准备接任温氏董事长一职!”温心落落大方地微笑着解释道。说完了,她又用极其流利的英语把方才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从没有见温心在媒体面前露过面,原来并非是如外界传言她精神有问题,而是一直出国留学深造,现在才学成归来! 记者们一边疯狂地拍照,一边提着各种五花八门的问题,从温心的国外生活到现在的状况以至将来的打算,都详细盘问。 温心一边回答,一边不着痕迹地重新走近安德森。她站到安德森的身边,答道:“是爸爸接我回来的!今年我已经满二十三岁,并且跟男友注册登记,按照爷爷留下的遗嘱,我要开始继任董事长之职的准备工作!” 安德森要气晕过去了!他想反对想制止想让人把这些该死的记者统统都赶出去!可是,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一旦他有任何过激的行为,就可能招来媒体的各种猜疑,议论他企图霸占董事长的位置,打压排挤亲生女儿。 可惜,安德琪明显没有安德森的城府和眼光,她快要气疯了。真不明白,温心这个丫头朝夕间怎么就有了这么大的能耐,简直能呼风唤雨。她觉得这些该死的记者都是被温心买通并且偷放进来的,却不曾想过,温心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无论哪种原因,安德琪坚决不能任由其发展下去,否则温氏这块大蛋糕岂不是要从他们的嘴里飞走了! “大家不要听她胡言乱语,她就是个神经病!”安德琪激忿地站出来,指着温心对众记者揭露道:“其实她是个重度精神病患者,说的话统统不靠谱,大家千万不要相信她!” 众人一怔,连连吸气,齐刷刷地再次望向温心。 温心似乎更加惊讶:“姑妈,你怎么了?难道我说爸爸对我疼爱有加是胡言乱语吗?难道我说爸爸准备培养我接任董事长之职是假的吗?难道我们父女关系融洽也是假的吗?难道我的英语也是假的吗?” 安德琪顿时语塞,她没想到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女孩竟然如此伶牙俐齿,将她反驳得哑口无语。如果她说那些统统是假的,岂不是当众打安德森的脸!如果承认是真的,那岂不是等于承认了温心继承人的身份! 一时间,安德琪有些慌乱,只能求救地看向安德森。 不等安德森开口给安德琪解围,温心立即道:“爸爸,今天当着方爷爷的面,当着各位叔叔伯伯的面,你说一句公道话吧!这次你把我从国外接回来,是不是准备让我接任董事长之职?” ☆、39他不喜欢女人 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扭向了安德森,等待着他的回答。 安德森犹如被架在火上炙烤着,狼狈又煎熬。他真得想不到温心竟然如此棘手,不但大张旗鼓地出现在众股东的面前,竟然还招来了这么多的记者。他知道单凭温心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给她撑腰。至于那个背后的人,他用脚趾头也能猜得出多数是楚奕辰。 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安德森拿起手帕擦了擦,稳稳神,勉强道:“大家安静!安静!” 于是,众人真得安静下来了,屏气凝神等待着安德森的解释。 安德森知道,此时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会被媒体摄录,并且反复推敲,有任何的疏忽大意都可能被有心之人刻意夸大其辞趁机大作文章,因此他必须字字斟酌坚决不能有任何的差错授人以柄。他再次抹了把汗,满脸的诚恳道:“小女说得很对!这些年……她都在国外读书呢!现在学成归来,准备进家族企业学习历练……” “爸爸,你说错了!”温心毫不客气地当众纠正:“不是进家族企业学习历练,而是准备接手家族企业的管理权!” “呃,”安德森恼火又尴尬,却又不便当众发作,只好勉强保持风度,道:“对……是准备接手家族企业的管理权!” 温心是法律上规定的温氏唯一合法继承人,假如安德森在这个问题上稍有含糊就可能被媒体冠上企图谋权的大帽子。 逼迫安德森当众承认,温心这才满意地微笑:“谢谢爸爸!我一定会努力,不辜负爷爷的期望,当然也不辜负爸爸的教导!” * “哐啷!砰!嗵!” 易凌风再次暴怒,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遍,最后独自站在满地狼藉里气喘吁吁。 “凌风,你的手……天呐!”楚芊芊冲过来,惊叫着捧起易凌风滴血的大手,美眸满是紧张和疼惜。“为什么要虐待自己呢!温心那个贱人到底又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喊完了,楚芊芊自己先怔住。为什么她就是那么笃定易凌风是因为温心生气呢!难道说,她感觉到了温心在易凌风心里不一般的地位? “这个贱人……”易凌风用实际行动证实了楚芊芊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他气到额爆青筋,却怎么都无法吐露实情。他怎么能够告诉女友,他被他的前女友扇了耳光,而且还被摄录下来,制作成了小视频从各个角度反复播放。 明知道这是楚奕辰故意气他,但易凌风偏偏无可奈何。因为狡猾的情敌只截取了温心扇他耳光的镜头,而他死要面子,就算活活气死也坚决不会将这视频公布于众,只能在暗地里咬牙而已。 “凌风,你这个样子我真得很难过很心疼!”楚芊芊哽咽着紧紧地搂抱住了易凌风,她咬了咬银牙,道:“我不会放过温心这个贱人的!” “你不用管,这是我的事情!早晚我会弄死她!”易凌风坚决不肯原谅温心,他的耻辱必须要用鲜血来洗涮。 听到易凌风发狠的声音,楚芊芊微微得意,因为他那么痛恨温心。不过,只要想到温心在易凌风心里特殊的地位,她就忐忑不安。不行,她坚决不能容忍这个女人的存的,必须要除去她!可是……“可是,现在大哥对温心正在兴头上,什么事情总是帮着她护着她,你若硬来恐怕只会弄得两败俱伤,不如这样,我帮你解决!” 易凌风略感意外地看着楚芊芊,问:“你怎么解决?” 楚芊芊微微一笑,笃定地道:“这件事情就交给我,看我怎么替你收拾她!” * 温心走出办公大厦,走向地下停车场,见等待在那里的男子已经变成了楚奕辰! 他长身玉立,斜倚在车门上,一双魅眸脉脉含情,薄唇噙笑,不需开口说话,只要一记眼神瞟过来,就能让任何女人魂销骨酥。 可惜,温心是个例外。她看起来总是淡淡的,如烟雾似流云,最是难以掌握和捉摸。 楚奕辰的美色是一枚所向披靡的利刃,能够攻克最顽固的堡垒,什么样的女孩都禁不住他的温柔诱惑,但他的美色在温心这里却失去了作用。她的心固若金汤,任凭他狂轰滥炸硬是纹丝不动。 可是,今天显然有些不同。温心看到楚奕辰那抹修长的健影,嘴角不由扬起,清眸亮亮的,然后她就以最快的速度扑进了他的怀里。 女子柔软的双臂紧紧绞缠着他的健腰,她仰起头,凝视着他的目光里多了一抹明亮的暖意。“谢谢你!”说罢,她掂着脚尖去吻他好看的薄唇。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有些笨拙,还险些不小心咬伤他。 男子微微愕怔之后,立即就夺回了主动权。他的健臂箍住她的纤腰,尽情地吸吮品尝她的甜美滋味。直到吻得她菱唇微微肿起,才松开她。 温心娇喘着,道:“你找来的记者!” 肯定句。 他觑着她,温柔勾笑不语。 “你怎么知道的!”这就是温心奇怪的地方。 今天的事情,她从没有跟他提起过,而他却能在关键时刻找来记者帮她,让她有些意外。 他转过目光,望向她的旁边。 温心遁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冷奕默默地站在旁边。 冷奕总是静悄悄的,好像一条影子般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存在。可是,他仿佛又无处不在。只要楚奕辰需要,他似乎可以出现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是他!”温心终于绽出灿烂的笑靥,声音清脆如风铃:“我早就该猜到是他!” 除了冷奕,谁能那么清楚地知道她的一举一动?而除了冷奕,也不会有人将她的行动事无巨细地告诉楚奕辰!这个男人不止恪尽职守,而且非常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沉默,什么时候该行动,什么时候该装傻。 “喂,他只是个传信筒而已,帮你摆平麻烦的人是我!”楚奕辰颇有些吃味地提醒道。 “咯咯,”温心不由笑起来,伸手捏着他的下巴,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你也会吃醋!” 事实证明,楚奕辰这家伙不但爱吃醋,而且醋劲还不小。 “切,”楚奕辰却表示不屑,他撇撇嘴角,哼道:“我吃谁的醋也不会吃冷奕的醋!他……”说到这里,他故意俯近她的耳边,神秘地透露道:“他不喜欢女人!” ☆、40密谋 温心诧异地张睫:“真得假的?” 楚奕辰笑而不答,揽着温心走向他的豪车。 冷奕忙上前打开车门,等到两人上车之后,他再走到前面,坐进驾驶室。整个过程,他一言不发。 楚奕辰忙着跟温心调情,并没有注意到什么异样。可是偶尔他不注意的时候,温心的目光会瞟向前面驾驶位置的冷奕,并且绽露一缕微笑。 可惜,她的示好没有任何回应。冷奕保持着永远的冰山脸,似乎永远都不会笑,更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 拿到了结婚证,并且以此作为筹码顺利进到了温氏的董事会。对于楚奕辰这个合作伙伴,温心非常满意。她对他实在没有更高的要求了,只要他肯配合,能让她尽快怀孕,对她来就更完美了。 对于这个男人,温心是极力奉迎的。她看得出来楚奕辰对她有着极浓厚的兴趣,但这分兴趣能保持多久的时间她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她能做的就是趁着他喜爱自己的时候,尽可能地实现自己的计划。 跟易凌风相比,楚奕辰的确更完美,最主要的是,他对她的迁就和维护,那是温心现在非常需要的! * 温家的宅院里,如今完全换成了安家的人。 除温心这个长女之外,安德森另外还有一子一女。二女儿安妮,仅比温心小一岁!儿子安健也有二十岁了!这充分暴露了一个真相,那就是温心的妈妈还没有去世,安德森就跟胡兰英暗度陈仓,婚外先后生下了安妮和安健。 当然,随着温家人的绝户,再无人问诘这些桃花情债。安德森光明正大地将胡兰英娶进温家,连带着他的一儿一女也都鸡犬升天,堂而皇之地霸占了温家。 温家唯一的继承人温心,她先后失去了外公和妈妈的支撑和保护,几乎沦为了安家人的奴仆。 这么多年来,安家人已经习惯了对温心的奴役和压迫,习惯坐享其成原本属于温心的一切。冷不防的,那个柔顺到近乎懦弱的女孩突然亮出了尖利的爪牙,叫嚣着要夺回温家,夺回温氏公司,安家人简直像被人捅了一刀般,反应之激烈可想而知。 随着温心被媒体曝光之后,关于她的各种报道便如潮涌般从四面八方而来,一时间竟然上了崇城的热搜榜单。原是崇城六大世家之一的温家,本已是日薄西山,逐渐被排挤出了世家的位置,冷不防曝出热门新闻。这个突然闯进媒体视线的继承人竟然直接宣布跟楚家的大少爷楚奕辰闪婚,还晒出了结婚证。 于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短短的时间里,温心就彻底变成了崇城的名人,炙手可热。 安德森最惧怕的事情全部发生了:温心年满二十三周岁,开始吵着要夺权。而且她结婚了,娶她的男人足够牛叉,是安德森撼动不了的。估计接下来,温心就会怀孕生子,按照温老爷子留下的遗嘱,他只能将董事长一职拱手相让。 这对安德森来说简直恶梦一般!他如何能够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可是,温心一旦开始反攻就不死不休,而他处处受掣,根本无力扭转乾坤。 “这个死丫头,平时看起来那么听话,真没想到还有这么深的心机和道行……”提起这个女儿,安德森就恨得直咬牙。他眼露凶光,恶狠狠地道:“早知道我就……” 他心里不由动了杀念,可是却又不能真得杀了温心。因为一旦温心死亡,温氏的股权就要全部捐给慈善机构——这就是安德森一直不敢动温心的根本原因。 温老爷子是一个善玩智力游戏的行家,他留下的遗嘱字字玑珠,从各个方面巧妙地保护他的女儿和外孙女,防止居心不良之人趁着温家人丁凋落谋取霸占财产。也许,温和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女婿,但他仍然未雨绸缪,杜绝了全部安全隐患。 女儿太过柔弱,外孙女尚幼小,当年温和弥留之际实在放心不下。他绞尽脑汁立下的遗嘱,确保孙女跟监护人的利益一致。温心健康的活着,监护人才能从她的身上得到好处。假如她死了,温氏将化为灰烬。 安德森曾花了大把的时间仔细钻研推敲温老爷子留下的遗嘱,发现这份遗嘱十分严谨,利益环环相扣。他能做的就是保护好温心,让她平安健康的长大,这样他才能以合格监护人的资格继续替她管理温氏。不过,安德森仍然找到了一点儿漏洞。假如温心智商有问题,那么他就可以一直代替她管理温氏,而且不允许她结婚生子,他就可以长期霸占温氏。 如意算盘打得很响,可惜半路杀出个楚奕辰,将他的全部计划都搅乱了。他始终觉得温心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计谋,背后肯定是楚奕辰教唆。 “德森,必须要赶紧想办法啊!”胡兰英拉着安德森的胳膊,三角凤目里满是怨毒和愤慨。“我们的家产不能让温心那个死丫头夺走!她姓温,咱们的一双儿女都姓安!她跟你根本不是一条心!” “哼,我不会任由她继承肆意而为!”安德森一拍桌案,恨恨地道:“想从我的手里拿回温氏,她想得太简单了些!” “爸爸,我早就看出温心野心勃勃,可惜你都不相信我!如果你听我的话清理门户……”安妮咬着银牙,又怨忿又愤慨:“你和易凌风一样,对她太过仁慈了!” 她绞尽脑汁,终于让易凌风怀疑厌恶温心。温心被强迫堕胎之后,她以为她再无翻身的可能。没想到温心转眼就傍上了楚奕辰,而且非常得楚奕辰宠爱,不但闪婚,还对其百分维护相助,这让安妮嫉恨到眼睛出血。 为什么,她费尽心机都无法接近的男神一个接一个地被温心拿下,而她想一亲芳泽都困难。无论是易凌风还是楚奕辰,哪怕做他们的情妇她也没有资格。 “你知道什么!”胡兰英连忙喝斥女儿:“你爸爸有他的难处,温心那丫头不能动,否则我们什么都得不到,甚至连现在住的这幢宅子都……都没有了!” 温家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温心,安德森一家是以温心监护人的身份合理合法地霸占。假如温心一死,按照温老爷子的遗嘱,所有一切都要捐赠慈善机构。这就是安家人容忍温心长大并且容忍她活在世上的唯一原因和理由! “吵什么呢!”正躺在沙发里玩手机的安健不屑冷哼:“温心那个丫头还能造反不成?就算她要造反,也无所谓了!现在公司在爸爸的手上,想掏空温氏还不简单嘛!到时候我们另起炉灶,一样风风光光!” 母女俩眼睛一亮,齐声道:“安健说得对啊!” 安德森沉忖着,半晌阴险地笑着慢慢点头:“只能做两手准备了!如果温心那死丫头非要拿回温氏,那就给她一个空壳子好了!” ☆、41一千万 温心就不明白,楚奕辰这厮明明一副公子哥的模样,体能怎么就那么好! 他折腾她的时候那是花样百出,而且越战越勇,每次都得她苦苦求饶才罢休。 夜色阑珊,倦极之下温心真想就此睡过去。不过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强撑着睁开眼睛。 身畔的男子满足之后睡得很沉,但温心仍怕惊醒他便没有开灯,只是披了件衣服,赤着脚下了床,踩着绵软厚实的手工地毯,走到了外间的起居室。 摁开了一盏壁灯,借着暖黄的光线,温心拿出那张没有签字的遗嘱反复研究,逐字逐句地推敲。她从小就见过爷爷温和留下的遗嘱,字里行间能看出爷爷对自己这个继承人的种种维护和保护。爷爷是个高智商的人,他对她这个孙女的喜爱和疼宠充分体现在那份高智商的遗嘱里。她完全是靠着爷爷的遗嘱才能活到今天!否则,就算安德森不杀她,她也早就死在了胡兰英和安妮母女俩的手里! 就因为她的利益跟监护人的利益绑捆在一起,安家人投舅忌器才不敢动她,才能容许她活下来。 温心一度认为,世上只有爷爷是真心爱她的!可是,在她看到厉国良的遗嘱后,同样熟悉的感觉让她毫不怀疑厉国良对她的感情。 厉国良的遗嘱同样在刻意地维护着温心的利益,让她的利益跟厉家万泰国际的最大继承人,也就是厉国良的独生爱子厉振宇的利益同化。假如她死去,她继承的股权必须捐给慈善机构,而厉振宇继承的股权同时也要捐出百分之五,算是对厉振宇监护不当的惩罚。 显然,厉国良已经在防备他的儿子可能因为遗产之争而对温心下手,在遗嘱里做出保护性的补救措施。 这份遗嘱同样严谨而周到,方方面面都为温心着想。可惜智者千虑,百密一疏。厉国良什么都考虑到了,唯独没想到自己来不及签那份遗嘱就已经病逝。 也许,厉国良对自己的判断太过笃定;也许,温心出现得太过突然;也许,冥冥中注定温心跟厉国良留下的遗产无缘。 轻叹一口气,温心放下那张未来得及签字的遗嘱,手指轻揉眉心。她自知无法跟厉振宇抗衡,更没有本事虎口夺食。不过……就这么罢休岂不是太便宜厉振宇了! 万泰国际百分之十的股权,这是怎样一笔天文数字!就算她无福消受,起码得让厉振宇付出点什么来补偿她吧! 眼珠转了转,她聪明地没有去正面掳厉振宇的虎须,而是拨通了厉振宇新婚爱妻夏雪的私人手机号码。 这个号码是她跟楚奕辰缠了好久才要来的,得之不易,必须要充分把握机会。 “喂?哪位。”电话那端传来女子恬淡温柔的声音,哪怕被打扰了清梦,也听不出任何的不悦。听闻厉振宇的爱妻夏雪拥有极佳的修养和内涵,是个很有素质和教养的优雅女子。 “表嫂,”温心立即热情地唤道:“我是温心,楚奕辰的未婚妻!” “唔,”夏雪的声音顿时也热情了几分。“你好!我听说过你和奕辰表弟的事情,没想到你们俩这么快就订婚了!” 温心吃吃地笑着,打趣道:“表嫂即听说过我这个人,应该也知道关于我的一些事情吧!” “是的,听说过。”夏雪并没有迟疑,直接道:“你找我多半是为了遗嘱的事情!” 夏雪如此直接,倒让温心有些哑然。她没想到对方竟然半分都没有跟自己打马虎眼。也许是对方胸怀坦荡,也许是有恃无恐,不过这种爽快磊落倒是让温心省却很多麻烦。 “表嫂是个痛快人,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温心索性单刀直入,直接切入主题。“遗嘱的事情我没打算追根究底,也没想着谋取不属于我的东西。万泰国际当然应该由表兄继承,这点儿无庸置疑。不过……”说到这里,她适时的停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你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可以说出来,如果在我们能力所及范围之内,我和你表哥会竭尽所能满足你的!”夏雪的声音多了几分谨慎。 温心听得出来对方其实还是介意那份遗嘱的,自己也因为那份天价遗嘱而被厉振宇夫妇重视。看来,她打这个电话是对的。能多争取一些总没有坏处,假如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估计厉振宇夫妇的思想觉悟也不会高到肯主动给她点什么。 “不过……唉!”温心故作为难地叹口气:“我现在的情况想必表嫂也该有所耳闻,所有人都认为我高攀了楚奕辰!所以……在我结婚之前想让表哥给我一点儿嫁妆,不至于嫁得太过寒酸!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一千万就够了!这些钱是我的婚前个人财产,真正属于我,以后的日子里也不至于太过被动,完全仰楚家人的鼻息生活!” “……” “当然,这件事情表嫂需要跟表哥商量一下,我可以等你们俩的答复。”温心的语气无奈又无助:“我一无所有,心里空虚得很。表嫂也是贫寒人家的女儿出身,应该能够理解我的感受吧!” 这次,夏雪没再犹豫:“一千万够吗?” “够……了!”温心几乎呼吸一滞。 “那好,这件事情我作主了,不必跟你表哥商量!”夏雪爽快地表示:“你发个私人帐号过来,我立刻打款给你!” “表嫂,”温心声音有些发颤。只是不甘心地想探探口风而已,没想到如此顺利。夏雪果然名不虚传,如此大气,当真具备豪门当家主母的风范。“谢谢你!你的恩情,我会牢记在心的!得了这笔钱,遗嘱之事从此一笔勾消,我心满意足!” 得了便宜,温心并没有卖乖。她真心感谢夏雪的慷慨,因为这笔钱完全凭着对方的良心,就算一分不给,她又能奈何? “不必客气!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只要我和你表哥能做到,一定尽力而为!对了,记得把帐号发过来,我好打款给你!” “好的,谢谢表嫂!太感谢了!”温心的声音有些哽咽。第一次,她感觉到羞愧。从小到大,她在狼豺虎豹弱肉强食的环境里成长,早就忘了宅心仁厚是怎么回事。突然遇到夏雪这样的女子,就像一泓清泉,映照出了自己的龌龊和不堪,令她不由心生自卑。 “别说太见外的话,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夏雪语气没有任何的鄙视或者轻蔑,她自然而亲切地道:“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晚安!”温心梦呓般地应道。 直到通话结束,她才清醒过来。稳稳神,她抑制住激动的情绪,用颤抖的手指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了自己的银行帐号,最后按下发送键。 这一千万对于温心至关重要,所以她无法做到轻描淡写。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就抱着手机,静静等待着回音。 短短的三分钟,仿佛过去了半个世纪那么长。温心终于听到了短信提示音,她忙翻看手机,果然看到了提示一千万进帐的信息。 一千万,这是她收到的第一笔钱!也是她今后夺回温氏江山的本钱!靠着这笔钱,很多事情她做起来就容易多了,再也不必像过去那样掣手掣脚! 深吸一口气,她澄澈的清眸闪过凌厉的锐芒。 ------题外话------ 厉国良为何如此厚爱温心?答案请看烟茫的完结文系列文《暖妻之当婚不让》,大结局有温心和楚奕辰七年后的剧透情节。 《暖妻之当婚不让》: 她是大龄剩女,也是他女儿的钢琴家教。她说,只想找个合适的人嫁了! 他是单身爸爸,也是云城最上流的豪门公子!他说,只想给女儿找个合适的妈妈! ** “婷婷很喜欢你,希望你做她的妈妈!”他拿出定制的鸽子蛋钻戒,送到她的面前,算是求婚! 她考虑之后回答:“我喜欢婷婷,愿意做她的妈妈,只因为我不想生孩子!” “不想生可以……”反正我也有办法让你生!他在心里接道。 N个月之后,她挺着大肚子,忿懑地骂他:“厉振宇,你这是败类!” ☆、42我只要你的人不要你的钱! 蹑手蹑脚地回到卧室里,温心爬上床,却惊悚地发现楚奕辰不见了。 她忙四处寻找,终于在阳台上发现了正在悠然抽烟的男子。轻拍胸口,她好笑又无奈地摇头,走过去,问道:“你这是梦游呢还是梦游呢!” 男子回过头,缓缓吁出一口烟雾,对她勾了勾修长的手指,魅声道:“过来。” 温心顺从地走过去,投入了他的怀抱,撒娇地道:“抱我!” 他不但抱住她,还吻她。吻着吻着,大手就习惯性地探进了她的衣服里。她对他来说就是行走的春药,令他永远索取不够。 “不要在这里!”温心及时伸出手掌挡住他吻下来的薄唇,柔声道:“我们回房里!” 大手突然捏住了她秀美的下巴,男子的声音多了一丝深沉的沙哑:“需要钱可以跟我开口!” 温心知道他肯定听见了自己跟夏雪的对话,她倒也没打算瞒他。当即便应道:“我只拿属于我的,从不喜欢跟人乞讨!” 楚奕辰微微眯眸,抿紧薄唇,反复打量着她。 温心抬起头,不亢不卑。“其实,厉振宇拿一千万买个心安,这笔买卖他并不亏!” “他可以一分钱都不给你,而且我保证他绝对不会有任何的不安!”楚奕辰淡淡地睨着她,提醒她:“甚至,他可以眼睛都不眨直接灭了你!” 温心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但她仍然不服气。“可是他继承的股权里面原该有我的一份!那份遗嘱虽然没有签字,却是厉老先生亲拟的。这件事情肯定还有一部分亲近的人知道,比如说厉家的特聘律师,比如说厉老先生的贴身助理……厉振宇可以瞒过世人,却瞒不过这些人!我不贪心,只要一千万,从此跟他银货两讫!这一千万,我拿得心安理得!” 楚奕辰觑着她,没再说话。 温心学着他素日里吊尔郎当的样子,伸手捏了捏他弧度完美的下巴,戏谑道:“我们之间就别谈钱了!我只要你的人不要你的钱!你给我婚姻就足够了,至于面包我可以自己解决!” 楚奕辰嘴角抽搐,看样子被她雷得不行。 终于成功雷到了楚奕辰,温心很有几分成就感,心情更好了。 * 温心始终坚持认为,这一千万是自己凭着勇气和智慧赚来的。所以,她在支配这笔钱的时候也是完全由着自己的想法来。 第二天,云梦娇接到了温心的电话,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售楼处,却看到温心正在认购书上签字。 “啊,你……你买房子了!”云梦娇吃惊不小。温心让她火速来此售楼处,她还开玩笑地问她是不是准备买房子,却没想到竟然来真格的。 放下签字笔,温心抬首,觑着云梦娇,微微笑道:“已经交了首付款,等着银行办理贷款!” “你行啊!”云梦娇兴奋地拍了温心的肩膀一把,笑着打趣道:“楚少送你房子也就罢了,怎么还让你贷款,这小气巴拉的不太像他的风格呢!” 温心摇摇头,纠正道:“这套房子是我个人买的,跟楚奕辰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它,真正属于我!” 云梦娇怔了怔,有些奇怪不解。“温心,到底怎么回事!” 温心站起身,拉着云梦娇的手,说:“我们出去详谈!” * “什么?一千万!天呐,温心,你发财了!” 出租车上,云梦娇兴奋地低喊着,两手紧攥着温心的手,指甲都快掐进对方的皮肉里了。 “你掐疼我了!”温心嗔怪地白她一眼,连忙抽出了自己受苦的手。 “咳,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有了一千万,为什么还要贷款买房呢!”云梦娇不解地问道。 温心买下的房子位置靠近温氏办公大厦,八十平的面积,还不到三百万。 “以后还有许多用钱的地方,我必须防患于未然!”温心却是丝毫都不敢大意,更不会因为这一千万天降横财而肆意挥霍。 “都做了楚家的少夫人了,在钱财上用不着这么紧张吧!只要楚少大笔一挥,给你开几张千万支票算什么呢!”说到这里,云梦娇忙又问道:“你真得跟楚少闪婚了吗?昨天的晚报今天的早报都在最醒目的位置晒出你们俩的结婚证,真的假的!” “真的!” “……” “不过,姐姐我更喜欢自己买花戴!”温心气定神闲,笃信地道:“房子,车子,我都可以自己买。至于温氏……那原本就属于我的!” * 在云梦娇的陪伴下,温心到4S店挑选了一辆纯白色的福克斯。为了不耽误时间,她用全款购买了那辆试驾的样品车。 办好了手续,开着新车上路,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温心为了感谢云梦娇的陪伴,就开车带她去附近的餐厅吃饭。 “温心,我真佩服你啊!”云梦娇慨叹着:“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我都不知道!” “上高中的时候!”温心微微一笑,道:“还记得高三时追求我的那个富二代吗?暑假的时候我让他教会我开车!后来,等到上大学的时候我让易凌风帮我办了一本驾驶证!” “天呐!”云梦娇有些犯晕,“你真够有心的!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 “我瞒着绝大多数人,怕被安德森知道戒备我!”提起往事,温心语气淡淡的,但她的清眸却在瞬间闪过一抹深刻的锋利。 她太孱弱了!除了美貌,再无资本。从她开始青春发育的时候,从异性的目光纷纷投射到她的脸上身上时,她就懂得如何利用自身的优势来扭转乾坤。 虽然年少天真的她吃过一次惨痛的教训,但她并没有气馁。如果一条路走不通,她就退回去,寻找另一条路,绝对不会钻死胡同。 * 温心停下车,带着云梦娇走向餐厅。她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人在暗中盯着她,更不知道,一场新的风波即将掀起。 两人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云梦娇嚷着吃不完要打包。 “哪有你这样的,刚坐下吃饭就想着打包!”温心不由摇头。 “好久没有吃这么丰盛的大餐了!”云梦娇一边吃一边说,非常开心。她长相明艳俏丽,娇憨可人,跟温心相比是春兰秋菊各具芬芳。 “慢慢吃,喜欢哪个菜,我再买一份给你打包!”温心抿着嘴儿笑看着自己的好友大快朵颐,很有成就感。 在这个世上,云梦娇是她为数不多的至亲之一。虽然她们俩并没有血缘关系,却比她的“家人”亲密一万倍。 “嗯,温心,你够意思,不愧是我最好的姐妹!” 两个闺蜜正吃得高兴,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一个气势汹汹的人影正快步逼近过来。 “砰!”一只玉掌狠狠地拍向桌面,将两个正在埋头大吃的女孩吓了一跳。 温心和云梦娇抬起头,惊愕地看向眼前这位不速之客,发现此人竟然是——容飞飞! “容小姐!”温心不知道她为何又来找自己麻烦,看这模样似乎又有什么新缘故。“你……这是什么意思?” “温心,你少给我装傻!”容飞飞气得酥胸剧烈起伏,大眼睛喷火。“抢我的男人,还背后骂我傻缺,你以为我是死的吗?” “喂,你这人好奇怪啊!”云梦娇仗义地站起身,护住了温心。“几次三番找温心的茬,她招你惹你了!说她抢你的男人,难道楚少的额头写着是你容大小姐的专用男人啊!再说,她什么时候背后骂你傻缺了!要我说,要骂就当骂,你就是个傻缺嘛!” “啊!臭丫头!你敢骂我!”容飞飞大怒,直接对着云梦娇扑过去。 云梦娇却俏皮地躲到一边,围着餐桌柱子跟容飞飞玩起了躲猫猫,边跑边回头冲她做鬼脸:“来抓我啊!追我啊,哟哟哟……” “臭丫头,看我不撕了你!”容飞飞怒不可遏,拔腿拼尽全力向着云梦娇追过去。 * 餐厅外面停着一辆限量版的法拉力,车上坐着戴墨镜的女子。她看到容飞飞追打一个女孩跑出餐厅,两片鲜艳的红唇不由微微扬起。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甜美的声音带着一丝森寒的杀气:“吩咐人——可以动手了!” ☆、43那个男人让给你了! 容飞飞叫嚷着一定要撕了云梦娇,云梦娇笑着东奔西逃,还不时停下来故意冲着容飞飞做鬼脸。 “你们俩不要闹了!”温心跟着追过去,头疼不已。这俩货,还真是针尖对麦芒。“停下来,有话好好说!” 可惜,两个女孩谁都不肯听她的话,径直追逐着出了餐厅。 外面是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云梦娇直跑得娇喘吁吁,而容飞飞一鼓作气地追上去,眼看是追上了。 “喂,你真动手啊!”云梦娇从小就体弱,论打架可不行。 容飞飞性子彪悍,被云梦娇气得眼冒金星,此时逮到她,当然毫不客气,直接掐脖子。“臭丫头,你再狂啊!你再跑啊!信不信姐姐我灭了你!” “你放开她!”温心追上来,忙拉扯容飞飞的胳膊。“有话我们坐下慢慢说,不要动手!” “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容飞飞气恼地甩开温心的手,兀自不依不饶。 就在三个女孩拉扯撕打成一团的时候,旁边有一只相机记录着整个过程。 “咔嚓!”电光火石间,温心敏锐地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暗处偷拍,她猛地转过头,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目标。就在她认为自己神经过敏的时候,那边云梦娇和容飞飞又扭成一团了。 云梦娇头发被扯,吃痛地直呲牙,情急之下就用上了尖利的指甲。 “嗷!”容飞飞大叫一声,松开了云梦娇的秀发,转而捂自己的玉容,气得哇哇直喊:“臭丫头,你敢抓我的脸!” 好不容易挣脱开容飞飞的魔掌蹂躏,云梦娇吓得抱头猛窜,嘴里还大叫着:“温心救我!温心救我啊!” 温心刚想再次追上去拉住容飞飞,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气袭来。这是神奇的第六感,靠着这种直觉,她躲过去许多灾祸。猛地扭头,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疾驶过来,竟然直向着容飞飞撞过去。 “小心!”千钧一发之际,温心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闪电般扑上去,用力推开了容飞飞。 “吱——嘎!”尖锐的刹车声响起,那辆失控的黑色轿车没有撞到容飞飞,紧急刹车之后就调转车头。 温心险险地推开了容飞飞,她的脸颊被疾驶而过的劲风刮得生疼,胸口突突乱跳。而侥幸逃过一劫的容飞飞直接吓傻了!她几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差一点儿就去见上帝了。旁边不远处的云梦娇则呆若木鸡,半晌都动弹不得。 三个女孩还没缓过神来,却惊悚地发现那辆失控的黑色轿车在调转了车头之后,竟然再次疾驶撞向容飞飞。 容飞飞嘴巴张成“O”型,叫喊声还未及破喉而出,胳膊就被人拽起,拖着她往后跑。 人的双腿永远都不可能赛过四只轮子的汽车!可是,人有大脑可以思考可以随机应变,这远非机器可以相比。当那辆可怕的黑色轿车再次撞过来之际,她们原本不可能逃得掉。可是,就在生死一线之际,温心拖拽着容飞飞往旁边的台阶跑去。 她们仅有几秒钟的时间,如果在平道上跑,只能跑出几米远,根本逃不过被车子碾压的命运。但她们的旁边是台阶,这就给了温心一点儿缓冲的余地!几秒钟,她们能够爬上三四级台阶!而黑色轿车并非越野车,它爬不上台阶! “快,快跑!快!”温心死拉活拽,拖着容飞飞拼命地爬台阶。 “嗵!哐!啷!”黑色的轿车疯了般向着俩女孩追过去,可是台阶阻住了它的去路,连续碰撞,发出沉闷刺耳的声响,当它爬到第四级台阶时终于歇菜,原地趴窝,只是发出可怕的轰鸣声,再也挪不动半分。 “啊……”容飞飞吓得腿软,好在温心死拉硬拽,她才没有摔倒。那辆可怕的索命车子就在后面发出阵阵恐怖的怒吼,她几乎不敢回头。感觉脚踝刺疼,她一个踉跄跪倒下去。 温心差点儿被容飞飞拽倒,打了个趔趄,但她用手撑住台阶没有倒下去。很快,她重新站起身,再次拽起了容飞飞,催促道:“快走!危险!” 容飞飞的膝盖磕破了,手掌也擦去了皮,火辣辣的疼。她再次被温心拖拽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继续往台阶上面爬。 终于爬到了安全地带,确定那辆可怕的车子再也追不上来,温心这才停下脚步。她惊魂未定地转过头,发现那辆车的车门被打开,司机正费力地挤出撞变形的驾驶室,企图逃跑。 “抓住他,非礼了!”温心将容飞飞推到一边的安全地带,她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边追边喊:“非礼了!抢包了!快抓住他!” 毕竟是在车水马龙的繁华路段,行人如炽,那司机徒步逃跑有些困难,很快就被见义勇为者给拦截住了。 旁边跳出一个颀长的身影,三两下就将那个企图跑路的司机给撂倒在地,然后狠狠踏上一脚。 “啊,饶命啊!”肇事司机被踩得几乎吐血,双目凸出,嘴唇乌紫,连声求饶:“饶了我吧!” “谁派你来的!”见义勇为者踩住对方的脚再次用力,几乎把他踩断气。 “……呃,我……我的车子失控……”肇事司机宁愿被踩死也坚决不肯招认。 温心追过来,见抓住司机的见义勇为者竟然是冷奕。她轻吐一口气,悬着的心顿时落回原位。 还好,冷奕一直在暗中追随她保护她。 “冷奕,抓住他,审问清楚是谁主使他行凶的!”温心立即做出决定。 冷奕略略思忖,就一手钳制住了那个肇事司机,一手拿出电话,拨通了号码:“喂,方警官,这里抓到一个暴徒!在XX餐厅附近,企图驾车行凶……” 温心见冷奕已经搞定了那个肇事司机,便转过身去寻找容飞飞和云梦娇。 云梦娇仍然瑟瑟发抖,容飞飞却恢复了本来的神气。 “抓到了吧!”容飞飞咬着银牙,怒道:“交给我爸处理!保管皮不扒了他的!” “容大小姐,我知道你们家有权有势,你老爸在崇城是响当当的人物!不过呢,咱是法制社会,坏人还是交给警察叔叔处理更合适一些,OK?”温心歪了歪脑袋,调侃道。 容飞飞气鼓鼓地瞪着温心,瞪着瞪着,她就忍不住笑起来:“嗨,你这个小妞儿,看不出来还挺仗义的!快要被轧死了,居然还记得拉着我一起跑!” 女孩的笑容很暖很灿烂,大概是记起了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的狼狈。那时,她们俩也是这样手拉着手亡命奔逃,不离不弃。 温心抿着嘴儿,轻描淡写:“多大点儿事!你见过会爬楼梯的汽车吗?我就不害怕!”说着,她还故意哼了两句小曲以示无惧。 “哈哈哈……”容飞飞忍俊不禁,毫无淑女风度的大笑起来。她乐得弯下腰去,却伸手去拍温心的胳膊(原想拍肩膀,因为弯腰没够到),边拍边笑:“你丫……还是这么逗!” 云梦娇走过来,战战兢兢地问道:“温心,什么情况?” 温心耸耸肩,嘴里虽然在回答云梦娇,眼睛却瞧着容飞飞:“不知道容大小姐得罪了什么人,老是被人追杀!古人云,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连续舍命救了她两次,不指望她报答,就希望她以后别再恩将仇报!” 容飞飞面色有些尴尬,讪讪地道:“姐姐我并非不知好歹的人,你两次相助之恩我会记住的!大不了……”说到这里,豪气顿生,允诺道:“大不了那个男人我不要了,姐让给你了!” ☆、44原来是她! “大不了那个男人我不要了,姐让给你了!” 听到容飞飞豪气万千地说出这句话,却像是一个孩子让出自己心爱的玩具,温心不由眼角抽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一言为定!”云梦娇赶紧开口,同时跟容飞飞击掌鸣誓,防止对方反悔。“反悔是小狗!” “去!”容飞飞很不待见云梦娇,哼道:“姐的男人又不是让给你的,你来凑什么热闹!” 温心在旁边摇头,这俩活宝,还真是凑到一块了! * “谁告诉我的?呃,是……是楚菁菁!” 换了一家咖啡厅,三个女孩坐下来,就方才的惊魂事件讨论一番。温心问容飞飞,是谁告诉她来那家餐厅寻找她的,那个人肯定跟今天的事情有关。 容飞飞苦恼地皱着鼻子,很是郁闷:“我跟楚菁菁很玩得来啊!她怎么可能害我!” “楚菁菁?”温心颦起秀眉,略略思忖之后,又问道:“她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她说你抢走了楚奕辰之后十分得意,还在背后骂我傻缺!我听了很生气,所以就直接来找你算帐了……”容飞飞越说声音越小,自己都觉得太鲁莽了。 “天呐,你真是颗猪脑袋!”云梦娇在旁边叫起来,很无语地叹道:“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呐!” 本来已经感觉到愧疚,被云梦娇这么一嚷,容飞飞的火气又上来了。她狠狠瞪一眼云梦娇,怒道:“没没听说过无风不起浪!我就不信楚菁菁是睁着眼睛瞎掰,她跟温心又没有仇!” “楚菁菁跟我并没有仇怨,不过……”说到这里,温心顿了一顿,淡淡地接道:“不过难保别的有心之人也会在楚菁菁面前搬弄事非,她不过是做了个中间的传话筒而已!” 容飞飞终于明白过来了:“你的意思是说,楚菁菁也是被人给骗了!” “猪脑袋,终于开窍了!”云梦娇赏了容飞飞一个大大的白眼。 “又骂我,你欠K啊!”容飞飞一掳袖子,作出女土匪的样子来。 云梦娇立即很配合地躲到温心的后面,做出“我很怕怕”的可怜样子来。 温心拍拍云梦娇,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再说飞飞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哼,少给我戴高帽子!”容飞飞一副“我不买帐”的酷拽模样,撇嘴道:“这件事情本小姐会查清楚,如果让我知道谁在背后算计我,看我皮不活扒了她的!” “楚菁菁是个突破口!但你先别打草惊蛇,就装作随口问问,是谁让她传话的,这个人就算不是雇凶的主使,也肯定跟此事脱不了干系!”温心十分肯定,有人已经下手了。而且出手极为狠辣,典型的借刀杀人。 先是通过楚菁菁传话激怒容飞飞,让容飞飞来找自己吵闹,双方闹僵之后,再让人撞死容飞飞,这样刚跟容飞飞发生过激烈矛盾的温心就成了头号嫌疑犯。 如此毒辣的手段很像是安家人或者易凌风的作风! “NND,敢拿着姑奶奶我当诱饵,以为我是死的啊!”容飞飞拍案而起,当即就气呼呼地转身就走。“我这就去找楚菁菁!” “天呐,你能不能别这么二!”云梦娇在后面哀号,为容飞飞的智商着急。“就你这模样,楚菁菁就算知道什么也被你吓得不敢说了!” “你以为姐姐我真没脑子啊!”容飞飞对着云梦娇捏了捏她的粉拳以示威胁,“不许再质疑我的智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不是傻子!” * 眼睁睁地看着三个女孩毫发无伤地驾车离开,旁边豪车里的楚芊芊几乎咬碎银牙。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这点儿事情都做不好!”楚芊芊简直想掐死那个没用的司机,可惜对方已经进了警察局,不受她控制了。幸好有先见之明,没有曝露身份,就算司机被抓也寻不到她的麻烦。 原想借着容博的手除掉温心,没想到反让温心和容飞飞不打不相识成了好朋友,这让楚芊芊十分郁闷。 贝齿轻咬红唇,楚芊芊悻悻地自语道:“这才刚开始呢!以后我会让你慢慢地品尝我的各种手段!贱人,早晚整死你!” * 离开咖啡馆之后,容飞飞立即给楚菁菁打了个电话。 “喂,菁菁,真是太感谢你了!”容飞飞的声音听起来兴高彩烈,真像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般。“幸好你及时通知我,我逮到了温心,把她狠整了一顿,太解气了!” “是吗?”楚菁菁顿时也很高兴,好奇地打听:“你是怎么整她的?说来听听!” “嘿嘿,这个嘛等我们见面再详谈!对了,你听谁说她在那家餐厅的?消息简直太灵通了,替我谢谢她,就说我请客,在崇城最豪华的星级酒店订了包厢,大家聚一聚,我想和她交个朋友!”容飞飞笑意吟吟地提议道。 楚菁菁更加得意,压低声音透露道:“这个么,我无意间看见的!” “不是吧!”容飞飞立即否决了她的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听说你根本没去那块地儿,怎么可能亲眼看到温心!哎,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只是想好好感谢你和你的那位朋友啊!” 本想把所有“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没想到瞒不过容飞飞,看不出来此人粗中有细还挺不好糊弄的。楚菁菁干笑两声,忙道:“我只是无意间听大姐说的,想着温心暗地里那么阴你,不忍心看你吃亏才赶紧告诉你的!” “你大姐!”容飞飞一挑细眉,朗声笑道:“楚家的大小姐楚芊芊!好啊,原来是她!” * 某高档娱乐会所,豪华包厢里。 一帮子豪门公子哥聚在一起,有玩牌的,有K歌的,有喝酒的,纯粹闲着没事消磨时间。 原本易凌风对这样的场合不是很感兴趣,但因为他最近心情不好,沈家南就拖着他到这里来散散心。 见易凌风一个人闷闷地喝酒,沈家南就推了个水灵的女孩到他怀里,道:“伺候好易大少!如果能逗他开心,有重赏!” 听说有重赏,女孩顿时来了精神,当即就柔若无骨地粘进了易凌风的怀里,嗲声嗲气地嗔道:“易少,我陪你喝酒吧!” “滚开!”易凌风烦躁地推开她,连正眼都没瞧。 女孩碰了个钉子,憋屈地直撇嘴。 沈家南拍拍女孩,打发她离开。然后坐到易凌风的身边,略有些无奈地低叹道:“你总是这个样子不妥吧!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说给兄弟听听!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只管开口!” “不关你的事!”易凌风喝干杯中酒,站起身,将外套往肩膀上一搭,谁都没有看,径直准备离开。 “哎,这就走!等等,我送你吧!”沈家男站起身,想追过去,却见有人已经拦截住了易凌风去路。 偌大的包厢顿时寂静下来,众人感觉到气氛怪异,纷纷抬起头,见楚奕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了,并且一言不发地跟易凌风对恃。 “又来找茬!”易凌风顿时怒从心起,阴恻恻地冷笑:“楚奕辰,你真把我当软柿子了!” 楚奕辰抱起臂膀,眯眸觑着易凌风,冷冷地启音:“我说过,有什么阴招只管放马冲我来!你他妈的挑拨两个女人自相残杀,你缩起脑袋躲一边装王八,算什么东西!” ☆、45别再自作聪明 “你他妈的挑拨两个女人自相残杀,你缩起脑袋躲一边装王八,算什么东西!” 楚奕辰骂得毫不客气,这让在座的诸人都阵阵抽气。要知道,易凌风可不是好惹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让他下不了台,肯定得当场闹掰! 风闻两人早就大打出手,连照片都被刊上了花边小报。不过楚易两家的势力了得,没几天就被压下去了。但这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见面就跟乌眼鸡似的,恨不得你死我活。 旁边已经有人在小声的议论: “听说楚少和易少闹掰是为了一个女人!” “好像是为了一个女人!” “祟城第一美人楚芊芊那可是楚少的堂妹,他总不会为了堂妹跟易少争风吃醋吧!” “不是为了楚芊芊,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温氏集团的继承人,听说两人已经闪婚了!那女孩叫什么来着……” “温心!” “对,温心!最近两天祟城热搜榜的风云人物,热度盖过楚芊芊!” 听到“温心”两个字,易凌风脸色一变。他冷睨着楚奕辰,怒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少装傻!”楚奕辰鄙夷地冷笑:“难道雇凶撞死容飞飞然后嫁祸给温心的馊主意不是你给她出的!” “胡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易凌风怔了怔,完全想不到楚芊芊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看楚奕辰一脸怒容,似乎也并非空穴来风。 “惺惺作态!”楚奕辰嗤之以鼻,冷声道:“她们俩一个是我的女人,一个是我的堂妹!你最好别在她们之间跳来跳去,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听到没有!” 易凌风抿紧薄唇,沉默不语。 就在一片议论纷纷的声音里,他突然掉头就走,什么话都没有再留下。 * 开着敞篷跑车驶到楚家大宅的门口,突然有人挥臂拦住了去路,楚芊芊只好停下车。仔细一瞧,见那人竟然是楚菁菁。 “大姐,你可回来了!”楚菁菁神采飞扬,满脸兴奋之色。“不用回家了,我们一起去北海湾打高尔夫!” 楚芊芊哪有心情去打什么高尔夫,但楚菁菁如此好兴致,她也不能拒绝得太过明显。再说,以后有什么事情还需要利用楚菁菁帮她传话呢。勉强打起精神,应道:“不必了,我有点儿累,想休息,等改天吧!” “可是,飞飞亲自来了呀!”楚菁菁有点委屈,她认为是楚芊芊不给自己面子。“她狠整了温心一顿,说这都是大姐你的功劳,非要来谢谢你!晚上她订了崇城最豪华的星级酒店包厢,邀请我们姊妹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楚芊芊顿时瞪圆了美眸,吃惊地道:“容飞飞?她在哪儿!” “嘿嘿,我在这儿!”不等楚菁菁答话,容飞飞就从旁边跳出来,并且身手敏捷地拉开了车门,将楚芊芊从敞篷跑车上拽了下来。 “啊!你放手!”楚芊芊猝不及防,完全没有防御力。更何况容飞飞从小有假小子的外号,性子烈力气大,动起手来简直妙杀所有豪门千金。“容飞飞,你干什么,放开我!” 容飞飞一鼓作气地将楚芊芊拽下车,然后推倒在地上,再狠踹一脚。“贱人,让你把我当枪使!姐姐我踩死你!” “喂,飞飞,你……你干什么,快……快住手啊!”旁边的楚菁菁怔住,她根本想不到容飞飞见面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感谢”楚芊芊。声音有些颤抖,但水眸里却流露一丝得意和惊喜。其实,她对楚芊芊的嫉恨不止一天了,从没想到楚家高高在上的公主也有被人当街狠揍的一天。因此,她只是在旁边小声地“劝”着,并没有上前动手拉架。 “啊,你这个疯丫头……”楚芊芊从没有跟人当街玩过全武行,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顿时花容失色,张口大喊:“来人呐,救命啊!这里有个疯婆子!快救我!” 容飞飞听到身后有脚步动静,知道楚芊芊的喊声引来了楚家人,她便机智地知难而退。再将楚芊芊踹了几步,嘴里恐吓着:“贱人,再敢作怪,看姐整不死你!” 说罢,容飞飞就快步钻进了停在旁边的玛莎拉蒂,一踩油门,转眼就逃得无影无踪。 等到楚家人出来,发现半躺在门口,披头散发,身上还有好几个脚印的楚芊芊,都不由大吃一惊。这是大小姐吗?在家门口,她这是遭劫财了还是遭劫色了! “大小姐,你怎么了!”范管家连忙上前搀扶起楚芊芊,吃惊地问道:“是谁对你动手了!” 楚芊芊从来都是高贵优雅,何时如此狼狈的形象示人,当即又气又急,娇颜胀成紫红色,转头怒目望向旁边的楚菁菁。“是你把那个疯丫头引过来的!” 楚菁菁连声喊冤:“大姐,我没有啊!是容飞飞说幸亏你透露温心吃饭的餐厅,让她及时赶过去狠整了她一顿,所以她要亲自来谢谢你……” “你……你竟然告诉她是我说的!”楚芊芊差点儿气炸了肺,咬着银牙:“你是故意的!” 楚菁菁瞠目结舌,委屈到不行:“大姐,我做错什么了?” “少在我面前摆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楚芊芊所有的火气都冲着楚菁菁发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看我碍眼,所以才暗地里给我施绊子!想借容飞飞来整我,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你以为我会怕她吗?笑话!” “大小姐,消消气吧!”范管家连忙劝解着,道:“这毕竟是在门口,你们姊妹俩闹得太僵不好啊!” 楚芊芊发现已经有路人好奇地围聚上来,她素来爱面子,哪里丢得起这个人。虽然余怒未消,不过还是决定暂时偃旗息鼓,等回家之后再好好跟楚菁菁算帐!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楚芊芊转身想躲进家门的时候,一辆亮银色的兰博基尼飞驶过来,快到跟前,才踩刹车“吱——嘎!”紧急制动,轮胎几乎都要摩擦出火星。 “啊!”楚芊芊吓得差点儿再次摔倒,双手不由捂住眼睛。等到车子刹住了,她才惊魂未定地拿开手,却见走下车的人竟然是易凌风。“凌风?你这是怎么了!” 差点儿吓死她!刚才如果刹车慢几秒钟,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这般完好无损。 易凌风俊脸阴鸷,沉默着走向楚芊芊,一语不发地盯着她。 楚芊芊倒吸一口凉气,不由踉跄后退。 “小心!”范管家连忙搀扶住楚芊芊,提醒道:“大小姐,你小心些。” 易凌风仍然纹丝不动,并没有因为楚芊芊的狼狈表现出关心。他盯着她看了好久,才森冷启音:“我希望你以后别再自作聪明!” 说罢,易凌风就转过身,再不看楚芊芊,径直坐上车,调转车头离去。 他特意跑来找她并非关心她,而是兴师问罪来的!楚芊芊顿时气得娇躯乱战,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竟然这样对我……就因为温心……” “大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楚菁菁凑上来,表示关切地问道:“我看易少好像很生气,难道他是为了温心才对你发脾气的吗?” ☆、46需要长期合作 “我看易少好像很生气,难道他是为了温心才对你发脾气的吗?” “胡说!”楚芊芊素来爱面子,哪里肯承认,忙低声喝叱:“你懂什么!” 楚菁菁碰了一鼻子灰,有些悻悻的:“先是容飞飞,再是易少,他们都找你兴师问罪,难道不跟温心有关系吗?” 一语戳中要害,楚芊芊又羞又气,跺了跺玉足,哼道:“不该你管的闲事少打听!” 说罢,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便转过身逃进了家门。 * “……乖,过段时间哥还会去看你!……哥也想你!……” 温心推门走进去的时候,就听到楚奕辰在讲电话。她脚步一顿,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迈步。 抬眼瞥见温心,楚奕辰加快了语速:“你嫂子挺好的,过段时间我们就要举行婚礼了!……你身子弱,还是调养为重,等好转之后再接你回来!” 温心顿时猜测出来楚奕辰此时正在跟谁通话。她若无其事地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清眸淡淡地睨着楚奕辰。 楚奕辰同样抬眸睨着她,嘴角噙笑,一手拿着手机继续讲电话,一手对温心勾了勾手指。 温心气定神闲,对于楚奕辰的亲昵示好视若无睹。 直到楚奕辰结束了通话,并且给了电话那端的女孩一个吻,这才放下手机,起身走向温心。 清眸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锋芒。男人就是这样,你若太过主动,反倒在他眼里没了价值。你若一直端着清高的架子,他反倒迁就你重视你。 “回来了!”楚奕辰先是将温心拉起来,坐到她方才坐的位置,再将她抱进怀里。“来,给老公一个吻!” “不,”温心觑着他,微微嘟嘴儿,道:“你刚才吻别人了!” “吃醋了!”楚奕辰呵呵一笑,亲了温心一口。“老公也吻你!” 这是把她当小孩哄啊!给别人一颗糖吃,也给她一颗糖吃,这样她就不会闹了! 温心清眸闪过不易察觉的讥讽,但她却并没有得寸进尺,而是从绅包里拿出一张请谏,送到楚奕辰的面前。“容家发来的请谏,我替你代收了!” 瞥了一眼,见是容博六十寿辰的寿宴派对。这次,容博大张旗鼓地举办寿宴派对,其实只是借着寿辰的机会挑选乘龙快婿而已。楚奕辰虽然对容飞飞完全无感,但他跟容博的关系处得不错,自然在受邀人选行列。 “好,明晚带你去!” 这么痛快!温心赶紧赏他一记香吻,媚眼如丝地觑着他,娇嗔道:“你陪我一起沐浴!” * 自从跟楚奕辰有过肌肤之亲后,他们俩几乎夜夜春宵。 为了尽快怀孕,温心特意计算了排卵期。她相信只要每晚坚持做功课,一定能怀上。不过,楚奕辰风流成性,为了能吸引住他,她可是使出浑身的解数,坚决不让他出去打野食。 比如说今晚,她缠着他洗鸳鸯浴,明晚再跟他玩制服诱惑……每晚花样翻新,就为了吸引他卖力些。 温心很清楚,楚奕辰对她的兴趣并不会长久,她必须要赶在他产生倦厌情绪之前怀上孩子。 “小妖精,你是要榨干我吗?”楚奕辰邪肆地咬着她的耳垂,变换着花样跟她欢好。 温心轻吟着,迷乱地跟他亲吻。 也许,男人都是通过征服女人的身体来征服她的心!两人在性事上的和谐,让他们的关系十分融洽。 他看她的时候充满了愉悦的激情,她看他的时候充满了甜蜜的迷乱。 纠缠,再纠缠。 窗帘深掩的卧室内,两具身体不知疲倦地交缠着,久久地,久久地…… * 在方秉畅等元老的支持下,温心终于有了独立的办公室,而且还给她配备了专门的助理秘书。 温心在楚氏公司待的那些日子学到的专业知识正好派上用场了!她查看了温氏公司近年来的营运数据,那些枯燥晦涩的数字再也难不倒她。如果搁从前,可能像是看天书一般难懂。 安德森认为温心刚进公司,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因此,也没有十分限制她,只是不给她分配实权。 核对了一个上午的数据,温心整理出了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她发现的问题。 正在忙碌的时候,旁边的手机响了。温心也没看号码,拿起来就接听了。 “不想死的话就识趣些!别再让我看到你尽做些让我闹心的事情!”电话那端传出易凌风阴冷的声音,充满了死亡的威胁:“弄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更容易!你以为楚奕辰能护你多久?” 温心微微张睫,她下意识地去按录音键。 可是,电话却被突兀地挂断了! 心口突突直跳,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彻底激怒了易凌风,而楚奕辰的火上浇油,更让易凌风起了杀心。难道说楚芊芊雇凶撞容飞飞这是易凌风授意的?想到这里,对易凌风更多了一层厌恶和鄙视。 这个无情又佞戾的男人,她为何会鬼迷心窍地痴恋他多年。她的初恋,她的初吻,她的初夜,统统都给了这个男人!曾经,她的整颗心都被他占满,痴痴地做着灰姑娘和白马王子的爱情梦。她以为,他是拯救她的骑士,却想不到他是埋葬她的死神! 她如果想彻底翻身,想扳倒安德森,必须要先除掉易凌风。可是,想除掉易凌风谈何容易? 温心突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也许她跟楚奕辰还需要长期合作下去! “咚咚咚!”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打断了温心的沉思。 稳稳神,温心轻吐一口气,应道:“请进。” 助理戚秘书拿着一张请谏走进来,放到温心的办公桌上,说:“是容大小姐派人送来的,还留下话,说今晚务必要温小姐赏脸!” 温心定睛一看,原来是容博寿辰的请谏。其实,昨晚她见过一张一模一样的,但那是送给楚奕辰的。而现在的这张,却是容飞飞专门邀请她的。 精神一振,温心知道,她和容飞飞之间终于建立起了友谊,并且固若金汤,不会再因为楚奕辰而生嫌隙。 ☆、47你的女人借我用一会儿 容博是崇城集权势金钱于一身的大咖级人物,他的寿辰自然轰动全城,但凡有头有脸的名流纷纷齐集一堂,热闹非凡。 温心知道,她现在需要曝光率,需要让世人记住她是温家的继承人,记住她这匹突然闯入崇城上流社会的黑马!所以,她绝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利用的机会。 原本楚奕辰答应带她参加容博的寿辰,不过容飞飞的请谏就像是上了双层保险,让温心更有信心。 容博的寿辰,作为容家的公主,容飞飞若是认可温心,她就可以得到整个盛宴的承认。 盛妆打扮,温心为此行做足了准备。她挽着楚奕辰的胳膊,大大方方地再次出现在崇城各界上流人士的面前,出现在媒体的镁光灯之前。 “我的未婚妻,温心!”楚奕辰很给温心面子,公众场合,毫不吝啬地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圈子认识。 “听说过,听说过!今日一见,果然是大美女!” “温小姐是温氏集团的继承人吧!果然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楚奕辰和温心闪婚的消息,因为媒体记者的卖力很快就传遍了崇城。当然,随之被众人熟知的是温心作为温氏集团继承人的身份。 没有人认为温心高攀楚奕辰只觉得他们俩门当户对,同时对温心这个多年乔居国外的继承者充满了好奇。 这些都是温心需要的!她要尽快融入崇城的上流圈子,弥补这些年缺失的空白。而楚奕辰和容飞飞,他们俩是她最好的踏板! 温心用流利的英语跟媒体记者交谈着,举止文雅气质高贵,在所有人的眼里,她是乔居海外多年的名门闺媛,绝对跟温家那个下等女奴没有半丝的关系。 依傍在楚奕辰的身旁,她犹如被掩埋许久的珍珠重绽光芒,艳惊四座。 温心四处打量,没看到易凌风和楚芊芊的影子,她浅浅扬唇。 她知道,楚芊芊暗算容飞飞之事激怒了容博,所以这个场合绝不会允许楚芊芊参加。而易凌风身为楚芊芊的男友,他也脱不了嫌疑,容博连他一起忌惮嫌弃了。 很好!好极了!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顺利。今晚这个重要的场合,只要易凌风和楚芊芊别出现,够份量跟她较劲的就不多了。 不过,今晚楚奕辰和温心算是宴会上出现的少数情侣之一,大多数人都是单身男女。因为容博专门为爱女挑选女婿而举办,邀请的都是崇城单身的豪门子弟。 其中,薄家双少是众多豪门公子中出色的佼佼者,走到哪里都吸引得崇城的闺嫒们眼冒桃心,偷偷追逐着他们俩修长的身影,芳心暗许。而且薄洋和薄涛一直没有固定女友,这就给了那些暗生爱慕之心的闺媛们更多幻想的余地。 薄洋跟楚奕辰一向交好,见面自然少不了一番攀谈。 “嗯,看来你这次是玩真的!”薄洋微微颔首,觑着楚奕辰身旁边的温心,对楚奕辰绽露一丝略带揶揄的笑意。 连续几次重要场合都带着同一个女人,这对楚奕辰来说绝无仅有。所以,媒体报道的可能有些水份,但事实不容质疑,这个温心在楚奕辰的身边的确有着非同寻常的地位。 楚奕辰对薄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什么时候也学得跟个女人一样喜欢八卦了!” 薄洋佯装看不见楚奕辰眼里的警告,兀自笑着打趣道:“难得有你楚大少在乎的女人,看样子真要刀马归库了!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 “很快!”楚奕辰揽着温心的纤腰,得意地道:“到时候来个双喜临门!” * 盛妆的容飞飞陪伴着老父亲出场,顿时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这次寿宴,其实是容博专门为爱女选婿举办的,邀请的多数都是崇城单身豪门公子! 豪门公子哪个身边没有女人环绕?只要没有正式宣布订婚,在世人的眼里就属于“单身”! 楚奕辰最近跟温心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还晒出了两人的结婚证。不过,这些统统都不如一场订婚宴更有说服力。只要楚奕辰没有正式跟温心订婚,他就仍然是“单身贵族”! 众人瞩目中,容博挽着独生爱女容飞飞出现,他慈祥又不失威严地对众人点头致意,一边轻轻拍着女儿的手背,低声说:“崇城所有豪门单身公子都被爸爸邀请来了,包括楚奕辰!不过,你得保证,他再拒绝你一次,你就彻底断了对他的念想!” 容博溺宠爱女,要星星不给她摘月亮,唯独选婿这件事情上父女俩起了争执。楚奕辰态度坚决,不肯接受容飞飞的倒追,但女儿几次三番对楚奕辰纠缠不休,让容博颜面尽失,就把她强行软禁在家里。 可是,容飞飞任性妄为惯了的,哪里肯屈服。几次逃走,还差点儿出现意外,这让容博十分担心。为了让爱女彻底死心,他才安排了这次盛大的生日宴会,一则广邀单身男子供女儿挑选,二则就是为了让她看清楚楚奕辰已有爱侣,不可能再接受她了。 没想到容飞飞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知道了,老爸!其实我对楚奕辰已经没什么想法了!他现在是我妹子的男人,我怎么可能跟自己的妹子抢男人呢!” “噢?”容博大奇,不由看向楚奕辰身畔的女子。这个女子果然好本领,短短的时间里,不但迷住了楚奕奕,竟然连自己这个刁蛮任性唯我独尊的女儿也被她收伏,实在令人纳罕。“你什么时候跟她变成姊妹了!” “爸爸,楚芊芊雇凶开车撞我,就是温心妹子舍命救了我!”容飞飞挣开了容博的手,拎起裙摆,在众人瞩目中,迈着轻盈的步履走向温心。 随着容飞飞靠近,聚光灯再次投向楚奕辰和温心。众所周知,容飞飞倒追楚奕辰多年无果,此次楚奕辰高调带着温心参加容博的寿宴,这明显有着挑衅的意味。素来任性的容飞飞自然忍受不了,估计接下来少不了一场好戏。 众人多数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甚至都暗中拿出了手机,准备摄录下为争一男两女当众撕逼的好戏。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差点儿亮瞎了他们的钛金狗眼。 “妹子!”容飞飞开心地奔向温心,并且颇费了一番力气将她从楚奕辰的身边拉过来。她再对楚奕辰俏皮地吐了吐粉舌,戏谑:“温心是我邀请来的,今天这个重要的场合她要陪我哦!劳驾,松开的你的咸猪手,你的女人借我用一会儿!” ☆、48别跑 楚奕辰保持着绝佳的绅士风度,微笑颔首:“容小姐,请便!” 看着男子优雅迷人的俊颜,容飞飞心口一撞,差点儿又想扑进他的怀里。不过,随即看到旁边的温心,她只好遗憾地吞了吞口水,故作不屑地哼道:“算你识趣!” * 容飞飞是容博的掌上明珠,而且容貌美丽,纵然性子刁蛮了些,仍是众多豪门公子追求的对象,也是众多名媛千金纷纷巴结的对象。而她偏偏独爱温心,走到哪里都跟温心手牵着手。 跟容飞飞在一起,温心认识了许多崇城的名媛千金。 “飞飞,你身边这位美女是楚少的女朋友吗?” “飞飞,你真得放弃楚少了!” “飞飞,你怎么跟温小姐化敌为友的!” …… 面对众多女人的热议,容飞飞索性揽着温心的肩膀,气定神闲地宣布:“我和温心是好姐妹!一个男人算什么?姐姐我把他让给妹妹了!” “哇,飞飞好大气哦!” “飞飞轻色重友,好样的!” “放弃了楚大少,飞飞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容飞飞翻个大大的白眼:“一群聒噪的女人!这个关你们什么事啊!”回过头,对温心说:“妹子,还是你好,没有那么多废话!” 温心忍俊不禁,觉得容飞飞率真可爱,就揶揄道:“其实,这些问题也是我想问的!” “喂,你能不能不要也这么俗啊!”容飞飞夸张地叫起来。 正玩笑着开心,楚菁菁、易玲珑、沈家柔和安妮等人一起过来了。 温心瞟了一眼,仍然视若无睹地继续跟容飞飞嬉笑打趣着。今晚的派对,容飞飞是主角,她在容飞飞的身边,自然不需担心其他人作怪。 “飞飞,怎么回事啊!”易玲珑第一个表示惊讶不解,她走上前来,拽了容飞飞一把。同时,目光极不友好地瞪了温心一眼。“飞飞,你居然跟这个贱人在一起!忘了是谁抢走了你心爱的男人!” 容飞飞撇撇嘴,推开易玲珑,重新揽上温心的肩膀,一副“姐俩好”的模样。她再次对着众豪门千金们郑重宣布:“温心是我容飞飞的妹妹,谁敢欺负她就是欺负我!从今往后,楚奕辰就是我的妹夫,不许再拿他说事,听到没有!” 谁都想不到容飞飞变得这么快,她可是痴恋楚奕辰多年的。难道这个温心会迷魂术吗?同时迷住了楚奕辰和容飞飞两人的心窍,他们俩都宠着她帮着她纵着她! 易玲珑目瞪口呆,楚菁菁因为昨天的事情心有余悸,沈家柔素来不受容飞飞的待见,只有安妮不管不顾地跑过来。 “天呐,你是被温心灌了迷魂汤啊!她这样下贱的货色怎么配跟你容大小姐做姐妹!”安妮夸张地尖声叫起来,同时指着温心,语气刻薄尖酸:“飞飞,你知道她以前是什么身份吗?在我们家里,她不过是个女奴而已,从小给我们一家人洗衣叠被,拖地扫院,睡狗窝……这种卑贱的女奴,连给少爷们暖床都不要的,你竟然跟她姐妹相称,这太有损你的身份了吧!” “什么?!” “啊?!” “女奴?!” “真的假的?!”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么多女人聚到一起,热闹程度可想而知。就算屁大的一点儿事情都会被无限渲染夸张,更何况是如此爆炸性的重磅消息。无异于在热油锅里泼了一瓢冷水,顿时炸锅。 或惊骇或愕怔或诧异或鄙夷的目光乱箭般投向温心,让她感觉胸口好像堵了什么东西,非常不舒服。 那些卑微的可怜的耻辱的过去就这样被安妮当众翻了出来,赤裸裸地晾晒在众人的眼前。温心感觉自己刚刚披上的华丽袍子又被当众剥了下来,重新打回原形。这样强烈的屈辱感令她变得暴躁而愤怒,清眸瞬间布满了血丝,闪过锐利的寒芒。 见成功挑起了这么多人的注意力,安妮非常有成就感,得意地继续揭露道:“哈哈,她其实就是个贱人,说什么这些年出国留学都是在撒谎!她二十岁那年就被我爸送给了易少暖床……” “安妮,”沈家柔轻轻拽了把安妮,小声提醒道:“舅舅不让你在外面说这些的!” “……”安妮猛然惊醒,想起安德森再三警告过不许在外界提起关于温心的任何事情,而她光图嘴皮子痛快,竟然忘得一干二净。 那些名媛千金们都伸长了耳朵静候下文,见安妮突然停下了,不由十分奇怪。“怎么不说了?” 安妮隐隐感觉自己闯下了大祸,不过她仍然不肯服输,索性把脖子一梗,蛮横地哼道:“我说得可都是实情!不信你们问她本,她敢指天发誓反驳我说的事情吗?” “我作证,安妮说得都是实情!”易玲珑唯恐天下不乱,忙跳出来做证人:“温心在家里半点地位都没有,她家的狗都比她高贵!二十岁那年,她被当作女奴送给了我哥暖床,做我哥泄欲的工具!她居然不安份偷偷怀上了我哥的孩子,妄想母凭子贵,真是可笑啊!后来,被我哥强制她流产……” 温心突然笑了,笑意带着无尽的讥刺。 多年被压榨被奴役的生活早就将她的神经锻炼得无比坚韧,早就不是那个受一点儿委屈就伤心落泪的金枝玉叶。她经受过最痛苦的磨砺,心肠早就比冰还冷,比石头还硬。 “唔?是嘛!”温心毫不畏惧,她嘴角噙着浅浅的笑痕,没有理会叫嚣的易玲珑,直接走向挑事的安妮。“我是你们家的女奴?你们家谁配用得起我这样的女奴?温氏公司是我的,温家的财产是我的,温家的一切一切都是我的!你们安家人住着我的房子,开着我的车子,在我的公司里打工领着我的薪水,竟然还敢把我当女奴使唤!我问你,谁给了你们安家人这么大的胆子!” 安妮水眸里闪过一丝慌乱,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真得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多年来欺侮温心已成习惯,她早就忘了安家人鸠占鹊巢,还真把自己当主人,把温心当仆役了! 这些尖酸刻薄的话私下里侮辱温心可以,但若是拿到大庭广众来讲,岂不是自掘坟墓?毕竟,安家人现在享受的一切,拥有的一切,原本都是属于温家唯一的继承人温心所有! 见安妮被逼问得哑口无言,完全没有了方才盛气凌人的气势,众女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到底怎么回事呀!” “安妮,你讲的是真是假?” “温心是温氏唯一的继承人啊!她怎么可能沦为女奴呢!”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 …… 安妮见势不妙,悄悄地退后,趁人不注意,转身想溜。 “等等,别跑!”容飞飞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想溜之大吉的安妮,毫不客气地质问道:“我妹子问你话呢!你还没有讲清楚,急着跑什么!” ☆、49以毒攻毒 “等等,别跑!我妹子问你话呢!你还没有讲清楚,急着跑什么!” 安妮被容飞飞一把拽住,想开溜都没门。她不由面红耳赤,完全没有了方才盛气凌人的气势,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哎,飞飞,你怎么回事啊!”易玲珑伸出手臂想把安妮从容飞飞的钳制中解救出来,一边数落着容飞飞:“尽帮着一个贱人为难自己姐妹,真怀疑你是被她灌了迷魂汤!” 温心走过来,对着正跟容飞飞较劲的易玲珑就扇了一巴掌过去。“啪!”一声清脆的炸响,打得易玲珑眼冒金星,连忙撒手不迭。易玲珑撒手之后,就没人解救安妮,温心趁着温心双臂被容飞飞钳制,就抬起手臂,左右开弓,“啪、啪”两声脆响,打得安妮魂飞魄散。 她出手极麻利,而且竭尽全力,转眼间就将易玲珑和安妮挨个扇了一遍。 打完了两女,不等对方有所反应,温心抢先发作。只见她秀眉倒竖,怒不可遏:“你们俩少在这里谣言惑众!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好歹别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想玩谜语大揭底吗?好啊,那我就让大家都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省得日后再谣传些不着边的谎话!” 听说温心要透露内幕真相,众人都来了精神,竖起耳朵,屏息静气地等着她公布事实。 安妮真得害怕了,她不停地挣扎着,想逃之夭夭。奈何容飞飞死死地拽住她,怎么都溜不掉。简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易玲珑捂着被打的脸,由于太过震惊意外,几乎忘了愤怒,她脸上更多的是不可思议:“温心,你……你又打我!你居然敢又打我,我要让我哥……” “你要让你哥打我吗?”温心毫不示弱,她迈前一步,清眸再次闪过狠戾的冷芒,这让易玲珑吓得再倒退半步。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温心虽算不上不要命,但她如此冷硬的态度,起码在气势上压倒了易玲珑。“拜托,请易小姐动动脑子!打女人的男人叫男人吗?有本事让他跟奕辰单挑啊!每次都被奕辰打趴下,只会对着女人耍狠!这么恶心的男人你居然还好意思显摆,真是蛇鼠一窝,不嫌丢人!” 易玲珑料想不到温心如此犀利,将她反驳得哑口无言,气极之下,就又抓着温心曾经被易凌风抛弃的事情,再次大肆羞辱对方:“贱人,你刚傍上楚奕辰几天,就这么得瑟!你忘了,当初怎么给我哥暖床,又是怎么偷偷怀上他的孩子,还被他强制打胎……” 温心怒极反笑,笑得极其诡异:“你错了!不是你哥哥抛弃我,是我抛弃他的!因为……”说到这里,她适时地略略停顿,充分调起了众位看客的胃口,这才用清晰的声音继续接道:“因为我遇到了楚奕辰!跟他在一起之后,才明白男人之间的差别!你哥哥跟奕辰相比差太远太远……一个人吃过人参燕窝之后再让她回头去嚼窝头咸菜,她怎么还能吃得下去呢?所以,我果断打掉了孩子,离开你哥哥,重新选择跟奕辰在一起!明白吗?” “哗!”整个场面瞬间爆炸,众人都被这个重磅消息给轰炸得晕头转向。原来,堂堂易少在床上竟然不行!所以,他的女人抛弃了他,转而投入了真正的男人楚奕辰的怀抱! 一个男人若是被传出那方面不行,简直比任何事情都要丢人!从此以后,易凌风以后就要顶着无数同情鄙夷的目光出门了! 温心嘴角浮起一缕冷冽决绝的笑痕,清眸却是冰寒刺骨,没有半分暖意。这个世界永远对女人不公平,一旦失身,就会打上永久耻辱的烙印,再怎么拼命洗白都是枉然。既然如此,她索性不洗白,直接来个以毒攻毒!不是都喜欢拿着她跟易凌风的过去说事吗?那她就让她们说个够! 易凌风在床上无能!这估计是比她失贞之事还要难以启齿的丑事!她们想踹她下地狱,得掂量掂量易凌风这个殉葬品的份量! “你胡说!放屁!”易玲珑顿时跳起来,恨不得咬温心一口,她歇斯底理地想扑上去跟温心拼命,但刚扑上去就被人一把推开。定睛一看,原来是楚奕辰给温心配的贴身保镖冷奕。她无法近温心的身,只好嘴里不服输地叫嚷着:“你故意造谣,胡说八道!我哥哥是真正的男人……” “噢,是吗?”温心嘲弄地笑了笑,反唇相讥:“你亲自试过吗?” “轰!”众人顿时轰堂大笑,神色暧昧地互相挤眉弄眼。 这下子,易玲珑的脸色顿时羞得几乎要渗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落到如此被动狼狈的境地,也并非偶然。她一个未出阁的名媛千金,偏偏咬着温心失贞之事不放,当众讨论这个话题妄想羞辱温心,却想不到玩火自焚,将她自个栽进了坑里。 易凌风在床上到底行不行?身为他的妹妹,实在没有话语权!除非,她亲身试过! “哇,妹子,你好毒!”容飞飞特意腾出一只手来对温心竖大拇指。“姐姐喜欢!” 当下,场面大乱。有议论的,有轰笑的,有吹口哨的,当真是热闹赛过春晚。这种情形下,易玲珑也不由怯场了,她心里打起退堂鼓,悄悄地后退着,趁人不备,就想赶紧开溜。 可是,她刚转过身,就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不由又羞又恼又气,没看清是谁,破口就骂:“你眼睛瞎了吗?好狗不挡道,滚开!” 对方没有说话,也没闪让,仍然杵在原地。易玲珑抬起头,待到看清对方的样貌,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恨不得立刻撞死算了。 天呐,居然是薄洋!易玲珑一直心仪薄洋,在他面前总是作出一副优雅文静的大家闺秀恣态。今天由于恼羞成怒,满肚子的火气无法发泄,正巧薄洋撞过来,她没有看清竟然把他当成出气筒。 易玲珑一手捂着嘴巴,踉跄后退数步,几乎悔青了肠子。她苦心维系的完美形象全毁了,这都怪温心!“薄、薄少……我……对不起……我不、不知道……”话到半截又咽住,因为她发现哥哥易凌风竟然也来了! 显然,易凌风已经听到方才温心说的话。迎着众人五花八门的目光打量,他俊脸阴沉得几乎要滴下雨。这样的质疑目光对一个男人来说是极端的耻辱,不知道他准备用什么方法来洗涮这种耻辱。 薄洋涵养极佳,哪怕被当众被易玲珑喝斥,也没有动怒。他俊容温淡,蔷薇花瓣般的唇微微抿着,声音极其温和悦耳:“你们在做什么?” 这次,不等易玲珑回答,容飞飞抢先道:“易小姐跟我们讨论她哥哥在床上行不行!” ☆、50他很介意 “易小姐跟我们讨论她哥哥在床上行不行!” 容飞飞此话一出,别说易玲珑想当场晕倒,易凌风眼看当场发飙,就连温心都忍不住眼角抽搐,被雷得外焦里嫩。这丫头,嘴巴果然更歹毒,很对她的胃口! “咳,”饶是薄洋涵养极佳,也忍不住圈起手掌抵住唇轻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我……我没有啊!薄、薄少……我没有……是她们故意消遣我!”易玲珑绝望地看着她心目中的男神,泫然欲泣:“我听到她们私下里抵毁我哥哥就帮我哥争辩了几句,她、她们就往我的身上泼脏水……” 此时的易玲珑再也顾不得抹黑温心,只想如何洗白自己,如何在男神面前恢复她冰清玉洁的仙子形象。哪里还敢说那些露骨的话,抽抽噎噎地,不胜委屈。 薄洋没有说话,目光却有意无意地瞟向仍然紧攥着安妮不放的容飞飞。 容飞飞却并没有注意到薄洋的目光,兀自跟两女较劲(手上跟安妮较劲,嘴上跟易玲珑较劲),“哎哟喂,今天我们大家才知道原来易大少在床上不行啊!难怪温心会离开他投进楚大少的怀抱,看来姐姐我的眼光还是好的!楚少就是比易少威武啊……” 温心想抹汗,这个容飞飞还真是人来疯,不惧流言,也不维系什么名门闺媛的贞淑形象,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从不惺惺作态。所以,就比绝大数女子活得洒脱。温心突然心里一动,也许容飞飞这种生活方式值得她借鉴。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何需那么多的掩饰和压抑? 但是,拥有这份任性也需要资格。容飞飞有一个可以把她宠上天去的大伽级老爸,哪怕闯下祸也有人帮她收拾烂摊子,哪怕跟淑女不沾边仍然有大票的豪门子弟争抢着娶她为妻。 自己呢?今天彻底断了清纯玉女的形象,人人皆知她以前委身过易凌风,这对她以后在楚家的前程绝对不利。也许,楚家人允许她生下孩子,但是绝不可能允许一个有污点的女子做楚家的当家主母。 这招险棋,拼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狠劲,完全斩断了自己跟楚奕辰的未来。但是,她并不惋惜。因为,楚奕辰只是她生命里的过客,是她计划里的踏脚石,没有多重的份量! 短短的一瞬间,温心脑海里转过无数的念头,很快就有了自己的主见。她的计划里男人只是一部分而已,占的比重并不高。她的目标是温氏,拿回属于她的东西,至于楚家……她不打算觊觎! 当众撕开了脸皮,把自己和易凌风的过去抖露出来,温心彻底斩断退路,不留余地。 心,竟然无比轻松!从此以后,她再也不必戴着面具生活,再也不必掩饰什么! 突然,温心周身一寒,立刻意识到有危险逼近。她下意识地抬起眼,看到易凌风俊脸如罩寒冰,如同撒旦般佞戾地大步逼近她。 温心有十分之一秒的怔忡,但很快她就醒过神,忙后退几步,嘴里边说道:“别碰我!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请你自重!你再靠近,我要喊人了!” 易凌风双目猩红,钢牙咬得咯咯响,哪里能控制得了自己,他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这个该死的女人,不但背弃他,居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侮辱他,说他在床上不行!他想杀了她的心都有。“贱人,我宰了你!” “救命啊!非礼啦!”温心先下手为强,在易凌风靠近过来时,顿时又抓又挠,哭喊得撕心裂肺。“抓流氓,非礼啦!不要碰我!臭流氓!” 下一秒钟,就有人挺身而出,拦截住易凌风,并且拳打脚踢,瞬间扭成一团。 易凌风快要气疯了!他出手如电,状如疯虎。可是,当他发现出面拦截他的居然是冷奕,不由略微一怔。很快,他明白过来,连忙四处张望,没看到楚奕辰那个可恶家伙的身影。 “楚奕辰呢?为什么不出来,只放了你这条狗出来咬人!”易凌风停下来,阴寒着俊脸,冷声质问道。 冷奕护在温心的身前,脸上的神色比易凌风还要冰冷:“我们少爷有事,没空奉陪!再说,对付你,用不着我们少爷亲自上阵!” “哈,真是一条好狗!”易凌风深吸一口气,再次对着冷奕扑上去。 趁着冷奕缠斗住了易凌风,温心绕到了容飞飞的身边去。那边,安妮好不容易挣脱开容飞飞的钳制,准备落荒而逃,却被又被温心抓住。 “你听着,这事儿搞大了!我必须要你们安家人公开道歉,否则,我就要我的律师向法院递交讼状!”温心说完了,再狠狠一推安妮。 “啊!”安妮慌乱之下,被推得后退好几步,“扑嗵”跌坐在地上。 “安妮,你怎么样!”沈家柔连忙上前扶起安妮,同时忿然遣责温心:“你这个野蛮的丫头,怎么动手打人啊!” “她满嘴胡言,败坏温家和安家的清誉,我做姐姐的就打得她!”温心毫不示弱,微微抬高秀美的下巴,哼道:“这件事情我会亲自跟爸爸说的!爸爸肯定也饶不了她!” 沈家男走过来,温柔地低声安慰容飞飞:“容小姐没事吧?我这个表妹从小被舅舅宠坏了,说话没轻没重,得罪了容小姐,还请多多包涵!” 容飞飞冷哼一声,嘟起嘴巴,抱怨道:“你这个表妹真是讨厌极了!得严加管教,以后不许她再跟我妹子作对!” “好的,我会告诉舅舅,让舅舅对她严加管教!”沈家男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容飞飞,嘴角还噙起一抹笑意:“别生气了!不过,你生气的模样也这么可爱!” 饶是容飞飞再大条也听出了男子话语里的暧昧和情愫,她倒退一步,多打量了沈家男几眼,撇了撇嘴,没说话。 就在沈家男对容飞飞大献殷勤的时候,忽然听到易玲珑的喊声。 “薄少,你别走啊!听我解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是温心和容飞飞故意整我,泼我的脏水……”易玲珑见薄洋突然拂袖而去,应该是因为今晚的“闹剧”了,她又气又急,再也顾不得许多,厚着脸皮追上去“解释”。 可是,薄洋对她的解释并不感兴趣,加快脚步,消失在宾客云集的宴会上。 趁乱的时候,温心拍了拍容飞飞的肩膀,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句:“姐姐,今晚多谢了!妹子先行一步,否则……姓易的兄妹俩会宰了我!” 容飞飞想笑,又忍住,便豪爽地推了温心一把:“快走吧!天塌下,姐姐帮你顶着!注意,别被姓易的逮了去,否则保管他能折腾死你!” * 温心趁乱从侧门溜走,开着跟容飞飞借的车子,疾驶而去。 至于那乱成一锅粥的寿宴,就不归她管了! 心情竟然无比轻松,第一次再也没有患得患失的感觉,反而有种莫名的兴奋。 很好,一切都朝着预算的方向发展……不过,楚奕辰今晚招呼都不打一声提前离开,这说明他介意她的任性妄为。 温心已经顾不上楚奕辰会不会不高兴了!反正,她也没指望他能对她海枯石烂,好歹做一场露水夫妻,让她怀上孩子,这枚棋子也就物尽其用了! 她一边开车,一边用蓝牙拨通了楚奕辰的号码。下意识的,她屏住呼吸,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因为,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还没有实现。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听到男子懒洋洋的声音:“喂?” “把人家一个人丢下,你太没良心了!”温心娇嗔地道。“我都被人欺负了,你也不管!” 男子打了个哈欠,兴趣缺缺:“我不是让冷奕留下陪你了!” 温心听出他有些不耐烦,也不敢十分拿架,忙缓和了语气,道:“你在哪儿?过来接我吧!” “这个嘛……恐怕不行!”男子有些为难:“我已经睡下了!怀里的美妞太粘人,不放我下床!” ☆、51我不喜欢跟别人分享男人 “我已经睡下了!怀里的美妞儿太粘人,不放我下床!” 温心闻言,鼻子都差点儿气歪了!她没想到楚奕辰说翻脸就翻脸,半点情面都不留。 ——这个花花公子!如果不是他对她来说还有用处,她真想一脚把他给踢到阴沟里去! 强按捺着怒气,温心悻悻地道:“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造人计划非常重要,坚决不能“漏种”。今晚,她必须要让他“交公粮”。 听到温心紧追不舍,男子微微得意:“抱歉,今晚真得没空陪你,我很忙!” 对方拒绝施舍雨露,温心又不好强上他(也没本事强上他),眼珠一转,决定来软的。她放柔了语气,带着几分媚惑:“说你在哪儿,我去找你!今晚我一定要见到你,否则……我睡不着!” * 挂断电话,扯开怀里美人不安份的玉手,楚奕辰端起酒杯浅啜着。他的神色并没有明显的变化,不过嘴角微微噙起一抹浅痕。 “楚少,你答应今晚陪我的,不许说话不算数哦!”简姝见势不妙,赶紧娇嗔道。 她是当红影星,而且走得是玉女清纯路线。不过,在楚奕辰的怀里,她火辣妖娆,就像个勾魂的妖精——因为楚奕辰喜欢主动的女人! 楚奕辰拍拍她的玉颊,邪魅地勾唇,道:“乖,安静一点儿!” 他抽出一支烟,点燃了,缓缓吐了个烟圈。 简姝陪在楚奕辰的身边时间不短了,多少对他有些了解。她看得出来,他似乎有些烦躁或者说是紧张。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说是什么人让他有这种奇怪的改变?难道跟刚才打来的那个电话有关? 最近传闻楚奕辰专宠一个名叫温心的女孩,听说是温氏集团的继承人,而且两人还闪婚了。当然,这只是小道消息,反正楚奕辰没在简姝的面前提起过,更没有提举办订婚典礼或者举行婚礼的意思。 简姝是个聪明的女人,不该多话的时候绝不多话。她只需要将他伺候得舒舒服服,让他满意就足够了。群星闪烁的娱乐圈,如果没有一个过硬的后台依傍,恐怕没有哪个女星能够常盛不衰。 只要楚奕辰肯时常把她带在身边,偶尔在媒体面前露露脸,她的身上就等于打上了楚奕辰的标签,试问娱乐圈里谁敢不给她三分薄面? “你把我从容博的寿宴上拽到这里,就为了陪着你一起抽烟?”旁边的薄涛颇有些郁闷地开口了。 薄涛的怀里也有一个女子,是个模特。美女佳酿,寻欢作乐,不过怎么看楚奕辰这家伙都有些心不在焉。 接了温心的电话之后,楚奕辰打了鸡血般明显振作起来,甚至还有些隐隐的兴奋,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不急,”楚奕辰又吸了一口烟,抿嘴儿轻笑道:“我在等你嫂子呢!” “我说你是认真的?”薄涛并不喜欢八卦,不过楚奕辰这次的事情实在让他有些疑惑不解。“该不会真得打算把温家小姐娶进家门做老婆吧!” 温心虽说是温氏集团的继承人,不过她跟易凌风有过一段,这让她的身份和形象大打折扣,如果真要将她迎娶进家门,似乎有些勉为其难。 “看她的表现!”楚奕辰挑起眉尾,修长的手弹了弹烟灰:“再敢这么作下去,我不介意换人!” 简姝抓住机会赶紧倾身依偎进楚奕辰的怀抱,吃吃地娇笑道:“楚少,我一直很乖哦!如果换人不妨考虑一下我!” “嗯,你……值得考虑!”楚奕辰捏了捏简姝尖尖的下巴,嘴角勾笑,却不由微蹙眉头。见鬼,为何所有女人下巴都不如温心的下巴手感那么好。眼前的简姝,标准的网红锥子脸,不知道整过多少次了,美则美矣,却无法真正打动他。似乎,能让他留恋不舍的只有温心,能让他失控的也只有温心。 两人正在调笑的时候,温心来了! 楚奕辰用眼睛的余情瞟了她一眼,心里暗忖:速度还挺快! 薄涛吹了声口哨,笑道:“嫂子,亲自来捉奸?我帮你看着他呢,他很规矩,只亲亲摸摸而已,还没上床!” 温心憋着满肚子的怒气,此时都忍不住想拎起一只酒瓶子朝薄涛的脑袋上来一记。不过她深吸一口气,随即笑靥如花:“谢谢薄二少,我领情了!” 见温心如此大度,薄涛反倒有些讪讪,便低下头跟自己怀里的嫩模继续调笑来掩饰尴尬。 楚奕辰已经掐灭了香烟,一只手端起红酒杯,一只手却不着痕迹地从简姝的纤腰上挪移了开。他没有看温心,却认真地瞅着杯里的酒。 温心步履并不快,但也没有任何犹豫停顿。她径直走到楚奕辰的身边,看着依偎在他的臂膀上柔若无骨般的简姝,直截了当地说:“请麻烦让一下,这是我的位置!” 简姝哪里肯让,如同水蛭般紧贴着楚奕辰的健臂,毫不示弱地睇着温心,冷哼道:“对不起,你来晚了,这位置我先占了!” 温心瞅着她,没再说话,只是一张俏脸慢慢地冷下来。 楚奕辰仍然没看她们,专注地研究一会儿红酒,就小口地浅抿一口,微微眯眸品味着红酒的香醇滋味,自得其乐,好像完全没有留意到身旁的两个女人快要掐起来。 在温心冷冽的目光注视下,简姝慢慢地有些HOLD不住了。真是见鬼,这女人为何有种令人臣服的魔力,跟她抗衡的每一秒都感觉巨大的压力。于是,简姝眼珠一转,妥协道:“楚少的另一边还有位置!” “我不喜欢跟别人分享任何东西,包括男人!”温心直接伸手将简姝拎开,然后堂而皇之地坐到了简姝方才坐的地方。 ------题外话------ 下章男主逼婚。章节名预告:《这个腹黑又阴险的男人》 ☆、52这个腹黑又阴险的男人! “咳咳咳……”薄涛忍不住咳,他发现能降服楚奕辰的女人果然非比寻常。 楚奕辰居然很淡定,他转过头,仿佛刚发现温心,有些诧异地挑眉道:“我看你挺忙的,还以为你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这么快就过来了!” 温心看得出来他疏远的态度,似乎有意拉开两人的距离。可偏偏她就是不让他如愿!秀眉一扬,毫无惧色和尴尬,声音清脆如铃:“我只是说了几句实话惹得易凌风恼羞成怒了!不过,哪怕被他活活掐死,我还是要说,在床上他比起你来差远了!” 由于薄涛喝酒的时候直接喷了,呛咳不止,身边的嫩模一边不停地给他递纸巾揩试,一边怨念地盯着温心。 温心却是浑然不觉,一双澄澈如山泉般的清眸眨也不眨地凝睨着楚奕辰,一脸无辜:“难道实话实说也是错!” 看着她无辜而娇憨的清丽容颜,楚奕辰只觉一股子火焰从小腹直接蔓延开来,瞬间烧遍四肢百骸,令他口干舌燥,喉节窜动,不由吞咽了一口唾液。 这个女人,明明一副天使般清纯的面孔,偏偏比千年的妖精还会勾人。她似乎是他天生的克星,一笑一颦都能轻易抓住他的心。她对他来说就是行走的春药,不需刻意的勾引,只要稍稍主动些就足以令他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欲火中烧的同时,楚奕辰有些微的尴尬。情场浪子竟然也有栽跟头的一天,他似乎从没有成功抵御过她的任何一次蓄意勾引!这个问题,十分严重。 “你还不明白,你错在何处!”楚奕辰非常严肃地觑着她,但是一双狭长的魅眸却燃烧起两簇兽性的火焰。舔了舔花瓣般好看的薄唇,他俯近过来,熟悉的魅惑气息瞬间笼罩着她,他的声音有种她熟悉的沙哑:“你对付易凌风我没意见,可你不该搭上我做炮灰!” 温心胸口一跳,她知道自己瞒不过他,但还是没想到他如此锐利!他已经看出他在她的心里并没有多少地位,她的肆意妄为充分说明她并没有为他们俩的未来过多的着想。而他,很介意她的漠不关心。 “其实,我除了做种马之外还有很多妙用,你应该好好发掘我的诸多内在优点,让我做你的老公远比做你的情夫更划算!”楚奕辰习惯性地捏起她秀美的下巴,熟悉的圆润线条令他爱不释手,他微眯魅眸,声音如羽般低哑撩人。 “……”刹那间,温心几乎要抹汗了。他竟然完全看透了她!她只是把他当种马而已,仅此而已!除此之外,并没打算再从他的身上谋取什么好处。顶多用他做挡箭牌抵御易凌风的种种刁难,因为目前她势单力薄,无法跟易凌风抗衡。 虽然领了结婚证,但她真得没有觊觎楚太太的宝座,也没对他们俩的未来有过多的幻想和规划。在她的计划里,楚奕辰只是枚棋子,只是个过客,没有多大的份量! 可是,这个男人似乎并不甘心。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的目的并非各取所需那么简单。 原本捏住她下巴的大手顺势摸着她的玉颊,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极其亲昵,他俯近她,魅惑的气息近在咫尺,声音略带低哑的性感:“说吧,你是不是打算要对我始乱终弃!” 温心咽了口唾液,尴尬又无措。这个腹黑又阴险的男人在充分享受她的肉体之后,竟然不满足这朝夕之欢,开始觊觎天长地久之类的承诺。可是,追着索要承诺的不应该是女人吗?在她和他这儿,怎么搞反了! 见温心迟迟没有回答,旁边的简姝按捺不住了,大着胆子插口道:“楚少,我对你一往情深,至死不渝!只要你愿意,今生今世我简姝都是你楚少的女人,绝无二心!” 简姝双手捧心,一脸的含情脉脉。美眸微微盈起泪光,我见犹怜。 楚奕辰觑了她一眼,没有作声,仍然转过头盯着温心。 强敌在侧,虎视耽耽,温心不敢大意,只好硬着头皮表白道:“离开你,我哪里再找像你这样优秀的男人!如此英俊多金又温柔多情,除非我烧包了才会始乱终弃!” “嗯,”如愿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楚奕辰还算满意,不过仍然没有松懈地睨着她:“什么时候嫁给我?” “……”温心故作深情的面部表情险些被扭伤。什么情况?这个家伙竟然赤果果逼婚来了! “咳咳咳……”旁边的薄涛一直咳,看来今晚的酒太烈,有些不适应。 简姝直接傻掉了,再也没有吭声。天呐,若非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打死她都不会相信楚大少竟然也会对一个女人逼婚!这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情场浪子,真得被这个名叫温心的女子给彻底收服了吗? “还没考虑好?没事,我可以给你充裕的时间慢慢考虑!”楚奕辰松开了温心,重新端起酒杯,温柔绽笑:“等考虑好了再来找我!” “……” 看着男子温柔含笑的俊颜,温心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等她考虑好了再来找他?这个家伙……分明就是拿捏住了她的七寸,迫她就范。他知道她现在每晚都需要跟他交欢,因为她迫切需要怀孕!他可不是白被她上的……不对,他可不是白上她的,他有交换条件,他的条件就是逼她给他一个交待。 温心无奈又无力,这个男人简直比狐狸更狡猾! 显然,他很清楚,一旦她怀孕,他就失去了利用价值,那时他再想一亲香泽恐怕是比登天还难。所以,趁她还没得逞,他先跟她谈判,以免到时被她一脚踢开。 原本他的反应没这么激烈,是她今晚的决绝让他起了警惕心。他意识到随着她的步步为营,等待着他这个“种马”的结局可想而知。所以,他并没有像平时那样随着她一起打压易凌风,而是兔死狐悲,暗暗自危。他随手拉了个哥们,招呼不打就离开了寿宴。他知道,急切期盼怀孕的她绝对会找寻他,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事实证明,他料事如神,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当中。 温心的贝齿轻咬唇瓣,许久才艰难启音:“我并非不愿嫁给你,只是觉得自己不够资格!如果你不嫌弃,我自然是愿意的!” 终于,男子无铸的画颜绽露笑意,略略考虑了一下,提议道:“这个月底就是黄道吉日,我们订婚!” 这么快?温心终于意识到他是玩真格的!清眸闪过一抹慌乱,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NND,他敢娶,她就敢嫁!嫣然一笑,答道:“好!” 然而,事情还没完。男子趁热打铁,接道:“下个月底也是黄道吉日,我们结婚!” ☆、53日记 温心想说,楚奕辰这家伙太阴险狡诈了!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把她娶回家的。如此突兀的变化,打乱了温心的原定计划,不过一切似乎并不糟糕。 她跟楚奕辰并没有利益冲突,而且可以互帮互助。从长久发展来看,他们的结合倒也不是件坏事。 再加上楚奕辰能给温心现在迫切需要的——孩子和名份!所以,她便默许了他的得寸进尺。 楚奕辰如此执着娶她,估计跟他舅舅的遗愿有很大的关系!而且,这关系和金钱无关。其次,他似乎很满意她这个“摆件”,觉得将她摆在“妻子”的位置上非常合适。 至于她跟易凌风那段不光彩的过往,这在楚奕辰的眼里也算不得什么。事实证明,他解决这个问题比她更经验老道而且彻底有效。 “啪啪啪……”薄涛双手鼓掌,赞叹道:“精彩!感人!恭喜楚大少求婚成功!” 楚奕辰微微一笑,端起手里的酒杯,跟薄涛碰了碰:“同喜!” 随着两人碰杯,简姝和嫩模也随即清醒过来,连忙变了一副神态,热情洋溢地看着温心,纷纷举杯祝贺:“恭喜温小姐和楚少哦!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双喜临门呐!” 温心呆了呆,她跟楚奕辰的终身大事就算定下了? 曾经,她费尽心机都无法在易凌风身上得到的,转身在楚奕辰这里几乎不费吹灰之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 楚奕辰说,由于温心对他的“盛赞”,他必须要好好表现才能名符其实。 夜晚,两人缠绵床榻,久久不眠。 直到楚奕辰彻底尽性,满足地睡去,已是月沉西天。 听着枕畔男子熟睡的酣声,温心的身体明明倦极,可是她的脑子却异常活跃,奇怪地清醒起来。 翻了几个身都无法入眠,温心索性坐起身,披衣下床。 她出了卧室,来到隔壁的书房,拿出一本塑封日记本翻开,随意地浏览着,一些尘封的往事历历在目,令她一阵恍惚。 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每当她极度沮丧悲伤或者极度兴奋开心的时候,她就会翻开这本日记,随手记录下自己的心情。 今晚,她为何也拿出了这本日记?难道说,她的情绪受到了什么剧烈的冲击吗?难道说,楚奕辰对她的影响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重要吗? 她一直没对楚奕辰抱有太大的希望,因为破碎的心禁不起再次打击和失望。她反复告诫自己,只有自己强大才能百毒不侵。 但夜深人静之时,她似乎骗不过自己的心。不可否认,楚奕辰的做法还是影响到了她,让她感到茫然不解。 他为什么这么做?除了他舅舅的遗愿和他需要一个婚育工具之外,她在他心里是否还有不为人知的重要地位? 温心不敢多想!她怕想多了,又会重蹈覆辙。男人狠心绝情起来多可怕,她领教过一次之后再不敢尝试。 踌躇良久,她终于提笔在日记本上写下了一行字:“一切顺利,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记住自己想要的,不许再走歪路!” * 十八岁的温心清丽纤美,眉目如画,冰清玉洁,举手投足间有种天生的清冷气质。几乎从不会见到她大声说笑,也不会见到她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易凌风注意到她之后,目光就再也无法离开她。有时,他会远远地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幅唯美的风景画。有时,他会试图走近她,却不敢轻易亵渎。但是,他显然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感兴趣的,自然手到擒开,她也不会例外。 他若想要她,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安德森对他极力巴结,只要能讨他欢心,别说温心这个不得宠的女儿,就算要安德森的老婆,也毫不犹豫地送到他的床上。 不过,直到有一次,易凌风发现安健的下场之后才明白过来,这女孩并非清丽的百合花,而是朵带刺的野玫瑰。 安健是安德森的小儿子,也是温心同父异母的姐弟。但血缘关系并不妨碍雄性发情的兽欲,安健同样觊觎姐姐的美貌和冰清玉洁,试图染指她的行为不止一次。有一次,恰巧被易凌风撞见了。 当时,温心在花园里看书,安健蹑手蹑脚地从背后走过去,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去摸她的。遭此袭击,她并没有像寻常女孩那样惊慌失措大喊大叫,只是抬起头,侧眸极其鄙夷地睇了安健一眼。 “嗷!”安健突然大叫着缩手不迭,他猛烈地甩着手臂,原地不停跳脚。而他的手指头上竟然咬着一条筷子般粗细的小蛇。 当时易凌风吓了一跳,深感意外地重新打量她。这个女孩,实在令他感到意外。至今,他犹记得她清冷淡定的眼神和嘴角噙起的那抹讥诮和嘲弄。 这个女孩有城府有计谋,而且阴狠毒辣。因为事后证明,咬伤安健的那条小蛇是竹叶青,有毒的!为此,安健伤口感染差点儿截肢。 从那以后,易凌风就对温心存了三分戒心。如此清丽脱俗的娴静女子竟然暗藏心机,让他不敢小觑。只是,他对她更多了几分痴迷和牵挂。如同中毒般,从那以后他再也无法把那抹丽影从心头抹去。 犹豫间,弹指已过了两年。她出落得更美,只消一个眼神瞟过来就足以让他魂消骨酥。 他采撷她,在她最美的年华,犹如蓓蕾初绽,芬芳妖娆,娇艳夺目。 在她刚满二十岁的那个夜晚,安德森答应把她送给他暖床。 那晚,他走进了她的闺房,看到她正伏在书桌前写日记。 女孩的侧影极美,如同画中的女神,有种圣洁的高贵。她专注地执笔书写,完全没有意识到不速之客的闯入。 易凌风信步走向她,炽热的眼神暴露了他内心的忐忑和迫不及待。这个尤物是他的,他势在必得,今晚他必须占有她! 不知为什么,易凌风前行的脚步突然停滞,好像有一层看不见的玻璃横亘在他与她之间,让他看得到她却触及不到。 满腔欲念无处发泄,易凌风用力地拍打着那层看不见的玻璃,大声喊着什么,却无人回应。他急得团团转,却不得其门而入。正在着急的时候,见女孩抬起了头。 她终于看到他,娇颜含羞,浅笑莞尔。许久,菱唇翕动,她对他说了句什么。 “什么?你说什么?”易凌风急得满头大汗,他声音带着暴躁的嘶哑:“你这个折磨人的小妖精,你到底想说什么?” 隔着玻璃,温心只是对他温柔绽笑,她的美丽遥不可及。 易凌风屏息静气,紧盯着她翕动的唇瓣,一遍遍地看着她重复着相同的话。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明白过来,大声道:“日记!你说的是——日记!” “凌风,你怎么了!” 被自己的声音惊醒过来,易凌风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的楚芊芊已经醒了,并且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什么日记?我听到你在说梦话了!”楚芊芊温柔地依偎进他的怀抱,纤细的玉指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轻轻勾画着,声音妍媚:“凌风,你梦到什么了?有我吗?” ☆、54风暴 易凌风满头大汗,他伸臂打开了室内的大灯,顿时满室明亮,驱走了黑暗的梦魇。方才梦中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十分遥远,可是某个镜头却更加清晰。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直到此刻,他仍然记得梦里面他对温心炽热的无法自控的欲念。抹一把额头,还有残留的汗渍,证明那场梦如此真实地撩拨他的欲望和狂躁。 有多久他没有碰过她了,竟然饥渴到如此地步。舔了舔焦渴的嘴唇,易凌风推开了怀里的楚芊芊,转过身去,默默地点燃了一支烟。 看着易凌风满怀心事的样子,楚芊芊意识到什么,连忙再次安慰道:“凌风,你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啊!其实你根本不必跟温心那个贱人计较,她是无福消受你的威猛,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我喜欢你,跟你在一起,我真得很幸福很满足!” 昨晚,易凌风索要了她!也许被温心嘲笑受了刺激,他需要在楚芊芊这里找回自信。初经人事,楚芊芊品尝到了性爱的甜蜜,对男友更加依恋。 慢慢地,易凌风冷静下来。他在烟灰缸里熄灭了香烟,再次将楚芊芊搂在怀里,拥着她躺下。 不知为什么,他再也提不起欲望。甚至,有种疲惫的乏倦。 “睡吧!”易凌风说完,就阖起了眼眸。 楚芊芊有些失望,她记得闺蜜们都炫耀初夜时男友如何索求无度,而易凌风却似乎仅仅是为了证明他的“英猛”才碰她。此时,虽然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却竟然感觉到一丝“兴味索然”的味道呢? 难道说,她让易凌风感到无趣?或者,他仍然对那个温心存有念想? 黑暗中,楚芊芊暗咬银牙,美眸闪过一丝怨念的恨意。 * 第二天,祟城的各大报刊媒体争相报道昨晚容博寿宴的那幕闹剧。关于温心抛弃易凌风转投楚奕辰怀抱的原因,全部保持绝对的一致——楚奕辰比易凌风在床上更英猛! 男人若是被贴上了无能的标签,那是比女人失贞更丢人的!公众对温心的鄙夷变成了对易凌风的嘲笑,同时彻底改变了对温心的印象。 她自信、果断、爱时缠绵悱恻,离开时绝不拖泥带水。的确,楚奕辰无论哪方面都不比易凌风逊色,她离开易凌风选择楚奕辰,自然有她充沛的理由! 女子拥有美貌、才华以及傲人的家世。崇城两大世家公子任她挑选,她有骄傲的底气和资格。 至于安妮曝出的冷门新闻,说温心从小被安家人奴役,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这更像是一个笑话。怎么可能呢?温家唯一的继承人,高贵如她,安家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拿她当奴仆使唤? 温心已经向公众媒体发布声名,她要求安家人公开赔礼道歉,澄清谣言,否则,她将会聘请律师严厉追究安妮诽谤之罪。 易凌风陷入一片冷嘲热讽的质疑声里,出门都要戴墨镜,否则将会被形形色色的“同情”眼光给淹死。而安家也好不到哪里去,面临着官司缠身的窘境。 打压了易、安两家之后,楚奕辰高调宣布和温心订婚,端足了胜利者的恣态。他凭着男人英猛的“能力”,硬是从易凌风的身边把温心给抢了过去。无疑,这场战局,他是强者,是抱得美人归的胜利者,而易凌风则是弱者,是被抛弃的失败者! 楚奕辰只会让男人们羡慕佩服,却不会再因为温心和易凌人的过往而被人议论嘲笑。 温心特别佩服楚奕辰,这个腹黑的家伙解决起问题来的确周到而彻底。四两拨千金,弹指间就将天大的麻烦全部摆平。 依傍在这个强大腹黑的男人身边,无疑她能节省很多的力气和时间。不过,温心没打算感激他。这一切都是他愿意做的,她一直质疑他的动机。同时,她深深戒备着这个腹黑的男人。哪天,若是他用他满肚子的坏水来对付她,那她将会死得很难看。 * “叭!”安德森摔了好几个杯子,以示自己的愤怒。 安妮瑟缩在一边,委屈地直哭。 虽然家里快要闹翻天,安健仍然一副吊尔郎当的样子,满脸的不在乎。如果不是安德森嚷着整顿家风,要求全家都在场,他早就跑出去玩了。 “德森,你消消气!”胡兰英走上前去安慰着丈夫,小声地帮女儿求情:“安妮也是一时冲动,说了些气话而已……” “气话?”安德森打断了妻子,高声叫起来:“你知道这些气话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温心才是温氏的继承人,我们竟然奴役她……传出去你以为我们能占到什么便宜!” “安妮知道错了,她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冲动!”胡兰英赶紧冲着女儿打眼色,示意她跟安德森认错。 安妮却是满脸的委屈和不服气,嘴里兀自咕哝着:“我说的不是气话,是实话!从小到大,她在我面前敢喘一声大气吗?不过是傍上了楚奕辰,就狂得不知天高地厚!哼,等楚奕辰腻烦了她,就让爸爸再把她关进狗窝里……” “德森,不要打安妮!”胡兰英死命地拉扯住安德森的胳膊,一边冲女儿喊道:“你还不快闭嘴!” 安妮这才发现安德森气得脸色腊黄,五官移位,挽着袖子要打她。吃了一惊,意识到不妙,因为印象里她从没见爸爸发这么大的脾气。“爸爸……你竟然为了温心那个贱人打我……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你还不知道你究竟闯下了多大的祸!”安德森快要被这个宝贝女儿给气晕过去。没办法,多年来,安家人鸠占鹊巢,早就忘了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这个家还有公司都是温家的,我们家里只有温心姓温!你懂吗?如果被外界知道我们虐待欺凌她,爸爸可能因为失职而被取消监护人的资格,到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 安妮气得直跺脚,可是她再不服也没办法改变事实。这个供她奢华生活的家庭,其实是温心的!温心才是这个家真正的主人!他们剥夺了她的财富,侵占了她的地位,这一切都只能在暗中进行,见不得光,更不能炫耀。因为,名不正言不顺! “你必须公开向温心道歉!听到没有?”安德森气急败坏地命令道。 “让我跟她道歉,除非我死!”安妮素来凌驾在温心之上,嚣张跋扈惯了的,哪里肯认输示弱。 “德森,以我看事情也没有那么严重!不过是温心攀上了楚少,难免得意,恃宠而骄而已!可她毕竟是我们养大的,怎么也得给你几分面子!你亲自跟她说,让她息事宁人,她也未见敢不听你的话!”胡兰英在旁边出了个主意。 安德森眼珠转了转,觉得老婆说得有道理。如果他巴巴地让女儿公开给温心道歉,反倒显得他惧怕她似的。怎么说她都是他养大的,难道还反了她不成。 想到这里,他就拿起电话,拨通了温心的手机。 “温心……唔,你已经去公司了!”安德森尽量用慈祥的语气跟她商量:“今天的早报是怎么回事?你妹妹一时任性冲动,她不懂事你做姐姐的可以教导她嘛!做事怎么如此不留余地……什么?你在召开股东大会……”安德森差点儿跳起来,他立刻将早报的事情抛到脑后,厉声质问:“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利!谁允许你私下召开股东大会!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都不跟我商量!……啊!啊!什么?弹劾我挪用公款!……什么?弹劾我滥用职权!……什么?弹劾我出卖温氏!温心,你是要造反吗?” ------题外话------ 推荐爱吃香瓜的女孩新文:《豪门独宠之夫人要上位》 相爱七年,功成名就,羡煞旁人 却还是抵不住小三上位,落得个净身出局! 更倒霉是去趟酒吧还遭人下药,被人嫖了? 吕萌愤愤咬牙 公司被占?抢回来当第一股东! 小三炫富?傍个大款弄死她! 表妹陷害?开除!开除!开除! 嫖了自己的人……BOSS!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PS: 就是这位香瓜妞儿给本文做的封面,烟茫很满意哦O(∩_∩)O ☆、55最大的蛀虫 丢掉手提电话,安德森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再也顾不得教训安妮,也顾不得多说什么,转身就急急忙忙地往外走。 “德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胡兰英疑惑不解,忙追上去拽住安德森。 “快放开,出事了!出大事了!”安德森额头不停地冒冷汗,脚步踉跄,心神大乱,结结巴巴:“温心这个死丫头……她竟然敢造反!” “她到底又干了些什么!”胡兰英暗暗心惊,她发现温心真得变了!仿佛朝夕间,昔日那个唯唯诺诺一锥子扎下去都不知道疼的懦弱女孩突然像换了个人,步步为营,招招凶险,逼得他们一家人狼狈而被动。 也许,温心并没变。在过去那段岁月里,幼小的她只是收敛了锋芒,用懦弱来伪装自己而已。她让他们一家人以为她可以任他们欺凌,认为只要赏她一口饭吃,容许她活着她就心满意足。天知道,他们错得多离谱!等到她长大了,羽翼渐丰之时,她就会亮出隐藏的尖牙和利爪,毫不留情地扼住他们一家人的咽喉,挖出他们的心肝,掏出他们的肚肠,让他们把这些年吃她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竟然敢私下召开股东大会,弹劾我许多莫须有的罪名……”说到这里安德森额头又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声音都变了。他这些年没少从公司挪用公款,尤其是温心回归公司之后,他感觉大限将近,借着职务之便,更是不择手段疯狂转移大笔款项。原以为温心刚到公司,根基未稳,两眼抹黑,短期内根本不可能发觉。等到她摸清了情况之时,他就把公司的虚空全部嫁祸到她的身上,让她做替罪羊。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刚动手没多久就被人揪住,而且还大张旗鼓地在股东大会上抖搂了出来,这让他老脸何存? “啊!这个死丫头,果然是疯了!”胡兰英倒吸一口凉气,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德琪怎么都没有通知你!” “我都不知道,德琪肯定更不知道!”安德森恨得牙根痒痒:“温心这丫头是要来真格的!她想置我于死地……哼,没那么容易!” 安德森满肚子的火气,急冲冲地往外走,冷不防差点儿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停住脚刚要发脾气,待到看清来人的样子,又赶紧将怒气压回去,勉强挤出一丝笑脸:“易……易少……哪阵香风把您吹来了!” 易凌风摘下墨镜,脸色黑得足以媲美安德森,他同样满腹怨气和火气。“我到温心的房间里去看看!” 实在想不通易凌风为何突然要去温心的闺房,有什么好看的?睹物思人?估计易凌风现在跟他一样,恨不得掐死温心! “呃,好……那你随便看!”安德森顾不得探究根由,忙对胡兰英吩咐道:“我还有事,你陪易少去温心的房间看看……” “易少,我陪你吧!”安妮顿时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走上前。 “不必,我自己过去!”易凌风摆摆手,连正眼都没瞧安妮,绕过她径直走了过去。 安妮顿时气得快要掉下眼泪。原来,无论温心在不在,他都不会注意到她!哪怕一个眼神,他都吝啬于施舍她。哪怕温心离开,他也会专程来看她的闺房睹物思人。至于她安妮,他绕过她时就跟绕过一只垃圾筒没有区别! * 温氏集团股东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随着温心公布安德森贪污挪用巨额公款,众股东们全部惊呆。原来,公司的董事长就是公司最大的蛀虫,从公布的那些去向不明的款项额度看,他几乎吞噬了整个公司的半壁江山。 这些年来,安德森几乎一手遮天,他手中的权利过大,很多重要的决策只要他签字就可以施使,根本无需股东们众议决定。所以,出现今天的局面,也就不足为奇。 “简直是一派胡言!温心,你毫无根据的诬陷董事长,究竟意欲何为!”安德琪第一个跳出来为哥哥安德森争辩:“刚进公司没几天,就急着蹦哒,你还太嫩了些!” “姑妈,这家公司是我的!爸爸只是代我管理而已!现在我年满二十三岁,又登记结婚,按照爷爷留下的遗嘱,我完全够资格接任董事长之职!”温心耐着性子再次申明,想让安德琪搞清楚状况。“发现了这么严重的问题,我当然不能隐瞒,所以才把大家都集中到这里来召开紧急会议,商量怎么解决!” 正说着,只听“砰”一声,会议室的房门被重重地撞开,安德森上气不接下气地赶过来了。 他一鼓作气地冲到了董事长的位置,狠狠地将温心推开,喝斥道:“我还没有下台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坐这个位子了!” 面对安德森的蛮横无礼,温心不怒,反倒诧异地睁大清眸:“爸爸,你怎么了?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呢!难道十分不舍得这个位置吗?可就算再不舍,你也不能贪污挪用巨额公款啊!” “……”安德森被她呛得气结,几乎说不出话来。光顾着倚老卖老给她下马威,没想到反被她抓住把柄,更被动了。这下子,他询私的事情似乎更有了动机——舍不得下位,所以趁着在职之时狂捞! “我进公司的时间并不久,可是关于财务计算问题还是懂的!”温心立即展示了最近十年的总帐目:“我用财会软件计算了这十年来公司的营利状况,发现几乎每年都在巨额亏空。奇怪的是,在官方财务报告上却是营利的!这太矛盾了,无法理解呢!尤其是最近一个月,从帐面上直接划走的就有几个亿,去向不明!我让人查询了爸爸的私人帐户,发现这些钱都是转到了你的私人帐户上,然后再通过这个帐户转到了你在境外的瑞士银行帐户!” 说着,温心就当众展示了关于安德森银行私人帐户最近一个月的流水记录! 安德森目瞪口呆,额头冷汗涔涔,身躯摇晃,几乎当场晕倒。 在诡谲多变的商场,轻敌就是死!安德森是个老油子,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万万都想不到温心如此厉害!她竟然有能耐查找到他私人帐户的流水记录!他低估了温心,严重低估!所以,今天开战这役,他注定惨败! 他以为温心刚进公司,两眼抹黑什么都不懂!等到她弄懂了方向的时候,他已经将温氏掏空,带着老婆孩子去瑞士享受财富去了!他错了!他错在严重低估温心!他忘了,她既然能够隐忍十几载,这样的城府和心机怎是寻常人!一旦抓住机会,她就会充分展现她非凡的才能! 她很聪明,知道先从哪里入手最节省时间和力气。公司的财务总额是固定的,也许轻微的亏空并不明显。但是公司亏空得实在太厉害,这个巨大的差额实在难以掩饰。当然,他还可以扯谎,说什么调取巨额资金去境外投资了!可是随即温心展示了他私人帐户的流水,就堵住了他的退路。 公司的钱走的是他私人帐户,这非但不合理,而且严重不合法!怎么看,怎么说,他都摆脱不了偷窃侵吞公司财产的嫌疑。 股东们仿佛炸了锅的麻雀,议论纷纷,看向安德森的目光震惊又鄙夷。 安德森担任公司的董事长独裁这么多年,他们早就对他意见很大,只是想不到他竟然胆大妄到如此地步!他简直把公司当成他个人的提款机,贪婪到令人恶心的程度! ☆、56这,不过是个开始! 接下来的时间,温心根本不用再说话,她好整以暇地冷眼旁观,看着安德森承受着众人的非议和指责。 当然,安德森试图解释,但他的解释在如山铁证面前却是苍白无力。安德森的几个心腹股东和安德琪一起联合起来,为安德森的罪行找寻一些生硬的蹩脚理由,却更是欲盖弥彰,越描越黑。 “我抗议!这些都是诬陷!我要让我的律师递交诉状,追究造谣者的法律责任!”安德森色厉内荏,强撑着脸面贼喊捉贼。他激动地拍案,怒斥道:“这件事情很严重,必须要调查清楚!我安德森为人正直,扪心无愧,绝不能让自己的清誉受到玷污……” 温心微微一笑,对安德森说:“爸爸,你说得太对了!其实我也不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猪狗不如的事情来!怎么说,你都是我的亲爸爸,爷爷对你那么信任,把所有的权利都交到了你的手上,你怎么能吃里扒外呢!不管有多少证据,我还是不愿相信!我认为,爸爸是清白的!” 明明她在帮着安德森说话,可是安德森的老脸却像出火般臊热。她骂得犀利又刻薄,他却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什么猪狗不如,什么丧尽天良,什么吃里扒外……什么恶毒她骂什么,而他却无法辩驳,更不能恼羞成怒。 安德森翕动着嘴唇,却呐呐地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 “爸爸,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早点洗清嫌疑,我已经报案了!警察局十分重视这样的金融大案,派遣了最优秀的方警官调查此案!”温心笑眯眯地告诉了安德森另一个更加令他痛心疾首的坏消息:“方警官已经恭候在会议室外面,就等着您过来配合调查!” 一语方罢,还不等安德森弹跳起来,就见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英俊的年轻警官方永轩带着几名警察走了进来。 安德森当然认得方永轩,此人也是崇城的豪门贵公子之一,军门出身,家族势力盘据军警两界,而且更要命得是——此人是楚奕辰的死党! “你们做什么?凭什么逮捕我哥哥!”安德琪冲过来,尖声叫嚷着。“快放开他!你们这么做是违法的!我抗议!我抗议!” 安德森被妹妹的叫嚷声惊醒过来,发现方永轩已经对他亮出了逮捕证,并且将锃亮的手铐戴上了他的手腕。两腿一软,打了个趔趄,差点儿原地跌倒。 两个警察一边一个扶住他,方永轩看着安德森,态度和语气都很客气:“安先生,有人举报您涉嫌贪污、挪用、恶意转移公司巨额资金!请您配合我们立案调查!” “诬陷!这都是诬陷!我冤枉!我抗议!”安德森拼命地挣扎,奈何双手被铐,老胳膊老腿哪里能够挣脱两名年轻力壮的警察钳制。最后,他被强押着走出了会议室。 安德琪和马志福等人想上前拯救安德森,却被几个警察推开,并且警告道:“请不妨碍我们执行警务,否则你们将会被一起逮捕!” 会议室里乱成一团,唯一保持淡定的只有温心。 她冷眼旁观,似乎在看一幕蹩脚的闹剧,嘴角微扬,清眸却无丝毫暖意,漆黑的瞳仁冷冽如冰魄。 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 易凌风坐在凌乱的房间里喘着粗气,俊颜冷沉。 他几乎翻遍了整个屋子,连墙角都没有放过,可是怎么都找不到那本日记!他知道那本日记对温心的重要性,她不可能丢掉,很可能带走了。 看得出来,温心走得很仓促,为免引起安家人的怀疑,她一件多余的东西都没有拿。她拿走的只有那本日记和他送给她的几件首饰。 虽然没有找到日记本,不过易凌风找到了其他的几件物品。 一件织了一半的男式毛衣,一张在废纸蒌里找到的写了一半的信笺,还有那只他送给她的草戒指。 毛衣按照他的尺寸织的,看得出来花了不少心思,花纹很精致,但只织了一半就弃置起来。易凌风当然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让她放弃继续织下去。 那张写了一半的信笺,是她写给他的情书,但只有一半,并且被揉成团丢弃到了废纸蒌。看样子,她并没指望能再被他看到。至于那枚草戒指,则被她放在床头柜醒目的地方,似乎早就料到他可能会再次造访她的闺房,摆明了归还给他! 当然,这只是易凌风的揣测,至于真相是不是如此,他也捉摸不透。其实,他一直没有看透她,这个女孩就像深不可测的大海,你透过她看似平静的外表根本就无法想象她隐藏在平静外表下的波涛暗涌! “凌风,我怀孕了!听到这个消息你会不会很惊讶?这条小生命来得如此突然,我也被吓坏了!怎么办呢?人家从没有做过妈妈,好紧张!也许你还没有做好准备接受这个小生命,你一定会觉得很意外!因为……我私自停用了避孕药! 我想生一个孩子,我们俩的孩子!凌风,如果你爱我,就满足我这个要求好吗?……呃,你会生气吗?可我知道你不会生气太久的!因为你从不舍得超过一个星期不理我哦!我任性一回,你就纵容我一回好吗? 好吧!我承认,这个孩子会带给我很多实质性的好处!不过,我还是因为爱你才怀了他!只要想到这个孩子身上流淌着你的基因和血液,我就好激动!他有一个强大的爸爸,庇佑他,保护他,不会再任由他随我继续遭受安家人的欺凌! 凌风,你会接受这个孩子吗?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他的!一定会……” 信显然没有写完,似乎她的思绪很混乱,犹豫、纠结……不知道该如何写下去。她已经意识到现实不容乐观,易凌风并不会因为宠爱她就轻易接受她怀的孩子,更不会轻易同意她生下这个孩子! 从信件的内容来看,她试图用一种温婉的方式通知他怀孕的事情,语气还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恃宠而骄的企图很明显。但她又没有充足的自信,所以这封信并没有写完,说明她还想再斟酌修改。 只是,后来发生的一切,让她的想法显得多余了!她被强制流产之后,那只废纸蒌就成了这封信唯一的归宿! ------题外话------ 故事到这里慢慢进入高潮,很多事情隐藏的真相将会被揭开,女主开始反击虐渣,同时慢慢收获爱情、收伏男主!看我们的楚大少如何变成忠犬,温柔守护我们的女主O(∩_∩)O 从明天开始,加更字数,每天至少更新三四千字,请大家继续支持(╯3╰) ☆、57扭转乾坤 看着搜寻到的三件东西,易凌风仍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除了那件毛衣让他感到有几分暖心,其余两件只能再次证明温心的工于心计! 她带走了值钱的首饰,却将那枚他们俩曾经最重视的草戒指弃如敝屣。非但如此,她竟然还拍摄了草戒指的照片在手机里,关键时刻证明她对他的感情跟金钱无关。这个女人,心机深沉得可怕。 若真爱,她怎能如此理智! 易凌风将那封信再次揉皱紧攥在手里,黑眸冷冽如冰。良久,他从齿缝里迸出淬着冰碴子般的一句话:“温心,我对你做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活该!” * 安德森被警察押走之后,安德琪对着温心又哭又骂,歇斯底理地扑上来抓挠。 还不等安德琪的爪子碰到温心,就被一只大手握住,并且反扭到脊背。安德琪疼得哇哇乱叫,等到她看清袭击自己的竟然是个非常年轻英俊的陌生男子,不由破口骂道:“你是哪里来的?谁允许你进公司……” “他是我的私人保镖!”温心耐心又不失风度地对安德琪解释道:“是我允许他进到公司的!因为,今天这样的场面有些混乱,怕有心之人趁机装疯卖傻对我下毒手!没想到误会了姑妈,我相信姑妈不会对我动手的!冷奕,你放开她吧!” 冷奕果然很听话地松开了安德琪,随后站到了温心的前面,摆明了谁若伤害她先撂倒我的意思。 安德琪满脸臊红,她身为长辈却毫无风度,在温心面前极为被动。此时,她想继续跟温心撕打,却根本无法靠近对方的身。她想继续叫骂,只能更显得她器量狭窄没有教养,尴尬地僵在那里,被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马志福见势不妙,悄悄地扯了扯安德琪的衣角,小声说:“好像有记者来了!” 安德琪吓了一跳,这才发现会议室里竟然涌进了许多手拿相机的记者。她刚想问是谁放这些记者进来的,又咽了回去。答案不言而喻,肯定是温心安排的! 温心刚进公司,处处被安德森限制,怎么能拥有如此大的权利?从上次温心能顺利进到股东会议室,就能看出这里面似乎有她的内应。难道是方秉畅那个老不死的吗?不对啊!温心第一次出现在股东会议室时,应该是她成年之后方秉畅第一次见到她,不应该事先通气的。 正在疑惑的时候,见温心已经接待记者,解答记者提出的各种问题。这时,张秘书走上前,在温心的耳边说了句什么,温心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好像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所有疑团瞬间解开。安德琪终于明白过来,到底是谁在暗中帮着温心!她就奇怪,温心刚进公司那天,连股东会议室的门都几乎不知道在哪个方向,怎么能顺利进来!原来是张秘书指点并且放她进会议室,打了安德森一个措手不及。 没错,张秘书是安德森的秘书,安德森许多事情都瞒不过她。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温心刚进公司,两眼一抹黑,居然能准确发现安德森贪污挪用的公款,原来有张秘书这个内奸在暗中通风报信! 明白过来,安德琪顿时怒不可遏,她冲上去,死死地揪住张秘书,厉声痛骂:“小婊砸,你竟然敢出卖董事长!我们都看走了眼,没想到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竟然出卖我们!” 众记者们正围着温心采访关于安德森贪污挪用公款被警方拘捕的事情,冷不防安德琪跳出来,抓着一个秘书大喊大叫,他们都很奇怪,便把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安德琪的身上。 当马志福拼命地拽安德琪的衣角对她挤眉弄眼打手势,安德琪终于意识到被记者们注意到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情,但一切都迟了。 “安德琪女士是安德森先生的亲妹妹,她也是我的姑妈!因为我爸爸被捕,她很难过,情绪有些失控!”温心歉意地对记者们解释道:“她说,张秘书出卖了他们!但我真得不清楚,张秘书是否有举报他们!这件事情需要警方做出详细调查结果之才能下结论!” 只需寥寥数语,就将安德琪划到了安德森“同谋”一栏,那些记者顿时像吸血的蚂蝗嗅闻到血腥味般涌向安德琪。 这下子,马志福也避之不迭。他赶紧松开了安德琪,自求多福去了! 安德琪这才想起要跑,可惜已经迟了。大批的记者从四面八方包围住了她,开始了全方位无死角的轰炸: “请问安女士,您跟安董事长是同谋吗?” “您是否参与了安总贪污的巨额款项之事!” “你说秘书出卖董事长,这是否说明你知道一些内幕呢!” …… 温心适时地退开,她知道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安德琪都不会再有力气和时间跟她作对了! 趁着安德琪被记者包围,温心走向众位股东,对他们发表了简短有力的讲话:“温氏集团的各位股东,今天的事情实在令人遗憾!为了公司未来的发展和前景,我们必须要配合警方追回被转移的巨额资金!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我们万万不可掉以轻心,一定要拿出百倍的精神,共度难关!” 众股东各怀心事,有的积极响应(方秉畅等老股东),有的保持中立冷眼旁观,有的故意抵触(马志福等人),现场一片混乱,人心惶惶。 不过温心还算乐观,因为她一路泥泞荆棘走到今天,就算温氏只剩一具空壳也不会比她被压榨欺凌的过去更糟糕。何况,安德森已经被警方控制,他贪污挪用的巨额资金迟早会吐出来。 一切都按照计划顺利进行!当然,如此顺利,楚奕辰功不可没。 再精妙的计划,若是没有施展的机会,也是枉然。楚奕辰收买了张秘书,所以温心初次进温氏集团才能精确掌握许多重要的情报和内幕。张秘书是安插在安德森身边的一双眼睛,安德森的那些猫腻自然瞒不过她。 尤其是第一次参加股东会议,也许安德森根本就不相信她能准时到达会议室,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通知她具体的会议时间。安德森也不相信她能畅通无阻地进到会议室,因为外面他早就设下了层层关卡不允许她入内。 但是,有了张秘书这张王牌,一切都变得顺利而又顺理成章。温心准时顺利地参加了第一次股东会议,不但让股东们认识了她,知道了她的存在,同时公布了她年满二十三岁并且已婚的消息。为免安德森打压封锁消息,楚奕辰又派去了记者推波助澜。当然,这一切都需要张秘书配合。 张秘书一路绿灯,那些记者才能顺利进到温氏集团的高层会议室,大肆渲染报道温心即将继任董事长之职一事,为后面的计划做好了充分的完美铺垫。 也许安德森无心恋战,只想赶紧狠捞一把就跑路,倒也没有怀疑张秘书。所以,他就为后来的继续作死埋下了隐患。 每挪用一笔巨款都瞒不过张秘书的眼睛,当然也就瞒不过温心。同时,楚奕辰动用银行里的人脉,顺利调出了安德森私人帐户的流水记录,这是最后彻底击败安德森的王牌。 这个计划里,楚奕辰是重要的谋划者和参与者,如果没有他的鼎力相助,温心的计划不可能实施得这么顺利,更不可能这么快就收网捞鱼! 虽然很顺利,但温心丝毫都不敢掉以轻心。她深深知道,一招错全盘输的道理。为了今天,她几乎等白了头发!所以,她绝不允许有任何的差错和漏洞。 “董事长已经被警方控制接受调查,这段时间里我们必须要重整公司纲领,不能发生任何混乱,更不允许有心之人趁机混水摸鱼!”温心转过头对张秘书说:“张秘书,你马上准备一份报告,由我紧急暂时代任董事长之职!” 安德森这棵大树已倒,树下的猢狲也都慌乱没了主意。最凶悍的安德琪正被记者围着无法脱身,剩下的马志福等人也没了平时的嚣张,不敢再开口乱讲话。这个时候,方秉畅等元老都站到了温心这边,支持拥护她。因为,温心原本就是这家公司的法定继承人!安德森离开,由她暂时代任董事长自然十分合理。甚至,接下来都可以考虑由她正式取代安德森担任董事长! 方秉畅等元老们力挺温心,其余众股东也没人出声反对。于是,温心当场就顺利代任董事长之职。 按照法律流程做定这件大事之后,温心回眸瞥了还在跟老记们苦苦作战的安德琪,她轻咳一声,张秘书顿时会意,就快步走了过去。 人影绰约间,张秘书似乎拉过一位记者,悄声说了句什么。接下来,情形便开始有所变化。 已经被记者的猛烈炮火轰炸得外焦里嫩的安德琪完全没有了平时的贵妇气质,狼狈而暴躁。更要命的是,哪怕快要气炸了,她仍然要压制着火气。对着老记们的镜头,她即不敢骂又不敢打,最拿手的撒泼是半分施不出来,因此想脱离包围圈简直痴心妄想。 更可气的是,见她被记者包围,平时那些围着她献殷勤巴结奉承的家伙们都不见了踪影,摆明了怕被她连累。 就在安德琪快要气晕发飙的时候,突然发现记者的包围圈竟然出现了一道豁口。就像是黑暗里的一道光亮,刹时照亮了安德琪的眼睛。她赶紧向着那道豁口退去,惊喜的发现那里是会议室的门口。 于是,安德琪向着门口发足狂奔,头也不敢回,转眼逃得无影无踪! * 安德森被捉,安德琪逃跑,剩下的喽啰难成气候。 温心趁此机会,顺利代任董事长。完成了代任手续,她就开始着手公司的高层职位变动。 董事长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全部大换血!除了张秘书,其余人员都被调走,全部换上了温心指定的人员。以前跟着温心的戚秘书也被调过来,和张秘书一起成为她的左膀右臂。 虽然进到公司的时间并不长,但温心天资聪慧,再加上张秘书的协助,她很快就制定了一套维稳公司秩序的方案。并且,她当机立断停止了几个项目的开发,尽可能地节省资金开支。在追回被安德森侵吞的巨款之前,公司最重要的就是能够维持基本的运营。 给她一点儿时间,她有信心扭转乾坤! ☆、58大获全胜 温心这边紧锣密鼓,一边大刀阔斧切除毒瘤痈肉,一边更换新鲜血液。同时,外界媒体那边由楚奕辰帮她全面搞定。 安德森贪污被捕这件事情,接下来的几天将会被记者媒体爆炒,直到将他彻底炒透炒臭为止。当然,易凌风可能会插手,但等到他压下这波热浪,安德森也臭名远扬了。 “咚咚咚”,房门被轻轻敲响。 “进来。”温心抬起头,顺便直了直腰。 高强度的工作量让她有些吃不消,她开始痛恨自己的身体。从今往后,她得注意健身。看来没有一个健康的体魄,还真得难当重任。 张秘书拎进来一只精致的饭盒,放到了温心的面前,微笑道:“楚少派人送来的!” 温心定晴一看,餐盒上有米其林的外卖标志。呃,已经到了吃午餐的时间。她这才后知后觉肚子开始咕咕叫,原来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心了! 打开盒盖,米其林馥郁的香气扑鼻而来,令她食指大动。 吃着美味可口的午餐,温心嘴角轻挽,清眸笼起一抹暖意。不可否认,有一个人时刻记挂着自己,这是件很美妙很暖心的事情。 楚奕辰真的是个细心体贴的男人,他对她的好属于润物细无声,却让她无时无刻都感觉到他的温柔。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是逢场作戏,亦或是情不自禁? 旁边的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温心的冥思,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发呆好久。张秘书早已经离开了,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温心放下筷子,看了眼电话,是楚奕辰打过来的。 她知道,能够打进总裁办公室的电话肯定通过前台秘书的层层关卡,若非重要的人物和事情,根本没有资格打扰董事长。 无疑,楚奕辰是很重要的人物!温心特意吩咐过,只要是他的电话或者关于他的事情一律接进来! “喂?”温心声音很温柔,嘴角浮起一丝暖暖的笑意。 “恭喜温董事长顺利走马上任!”电话那端传来男子略含揶揄的熟悉声音。“怎么样,今天的成果还不错吧!” “硕果累累!”温心一本正经,道:“这当然离不开楚少的鼎力相助,小女子多谢了!” “我是帮你做了些事情,不过大局还是靠你自己撑起来的!如果烂泥扶不上墙,我再如何扶持也没用。” “晚上请你吃大餐!”温心兴致勃勃地建议道:“属于我们俩的烛光晚餐!” “呵,我更想吃你!”男子邪恶地笑道。 明明很正式的官方谈话,谈着谈着就歪了!这个家伙,典型的精虫上脑,什么时候都不忘发情。当然,他对她保持浓烈的兴趣是她乐意看见的,这是她现在最需要的。 * 安德森被捕之后,整个安家就像炸了锅,乱成一团。 由于事发突然,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待到意识到情况不妙时,已经迟了。 首先是胡兰英,她想登陆安德森的网银帐号,却根本没有密码。因为安德森生性多疑,对任何人都心存戒备。所以,他侵吞的巨款百分之九十都放在他自己的名下,这下子就算是安家人想临时转移钱款也是枉然。 等到胡兰英拿着安德森的证件,想挂失帐户时却被告之此帐户已被冻结。 安德森转到国外的存款同时也被冻结,一分都别想取出来。按理说,国际帐户的冻结流程还有一点儿时间缓冲,可是如此神速同步执行,肯定有看不见的势力在暗中影响。温心当然没有这么大的本事!除了在军界和政界有着雄厚势力的楚家,安家人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有这样的能耐和手腕! “完了!这下完了!”胡兰英预感到大祸临头,无力地瘫坐在沙发里,两眼呆滞无神。 安妮则是不停地咒骂温心,不停地摔打东西,抱怨着父母亲不听她的话,如果照她的意思早点灭了温心就不会有今天的祸患。 “我说过多少次了,这个贱人留着迟早是个祸害!如果爸爸肯听我的,早就结果了她,怎么可能落到今天的地步!”安妮咬着银牙,恨恨地道:“爸爸总是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总认为他很聪明!可惜,他老糊涂了都不自知,毁掉自己不说还连累了我们全家!” 良久,胡兰英抬起无神的眼,问道:“安健呢?” “不知道!”安妮没好气地说:“整天不在家,现在这种时候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话音未落,就见安健回来了,神色慌里慌张。“糟了,我们所有人的卡都被冻结了!” 打击一个连着一个,天似乎真得要塌下来了! “凭什么呀!”安妮跳起来,声音尖厉得几乎能撕破人的耳膜:“我们的卡也冻结,这太没天理了!温心这个贱人太狠了!她居然赶尽杀绝!” 安妮愤怒到无法自抑,却忘了他们全家人的钱都窃取于温家,现在不过是物还原主而已。 “怎么办呀!怎么办呀!”胡兰英束手无策,忿然地道:“给你姑姑打电话也不接!这种时候连她都狗眼看人低,不理睬我们了!” “姑姑现在自顾不暇呢!今天的报纸上扑天盖地的都在猜测她跟爸爸是同谋,听说警方正在准备立案调查她呢!”安妮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去找表姐!” “嗯,快去吧!起码跟你姑妈借笔钱,先想办法把你爸爸保释出来再说!”胡兰英赞同道。 可是,还不等安妮走出家门,就看见赵管家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手里拿着法院的传票,颤声说:“不好了!大小姐已经上诉法院,状告二小姐诽谤,要求她公开赔礼道歉!” * 这一天的工作量真得很大,温心实在累得够呛! 午后时分,她喝了杯热牛奶,然后在休息室闭目小憩。 整个人处在极安静的状态,但是大脑却在飞速地运转着。她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重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想到哪些问题已经解决,哪些漏洞还需填补。 今天这一役,大获全胜!最重要的是,及时冻结了安德森的所有帐户,这就给温氏集团挽回了巨额的损失。被安德森卷走的巨额资金初步估算在五个亿左右,能追回来多少还是个未知数! 经过这些日子媒体的连续报道,温心这个温氏继承人逐渐走入了公众的视野,被公众所认识接纳。昔日,安德森为了不让世人知晓她的存在,刻意冷藏封杀她,却不知明珠蒙尘终将拨得云开见日出,终于还是被她等到了这一天。 随着安德森的倒台,她取而代之理所当然。当然,安家人肯定还会继承叫嚣作怪,不过她挨个给她们准备了些麻烦,她们自顾不暇之际自然也就不会再找她的麻烦。 刚刚进入公司,局势激烈动荡,这种关键时刻她需要一段时间来休养生息,需要时间慢慢巩固稳定局势,不适宜再做太大的动作。 半梦半醒,似睡非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心再次被敲门声惊醒。 戚秘书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款包装精致的男式手表盒,恭敬地说道:“温总,您要的东西买来了!” 温心坐起身,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点头道:“知道了,放在那里吧!” * “噗!” 放下咖啡杯,容飞飞差点儿当场喷出来。旁边立刻有一只大手体贴地递过来纸巾,她接过揩试嘴角,转过头见是沈家男。 自从爸爸容博的寿辰宴会之后,沈家男就正式对容飞飞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攻式。 容飞飞对沈家男倒是并不反感,因为她喜欢温柔而英俊的男人! 沈家男虽然是沈家柔的哥哥,但在他身上看不出豪门公子的一些惯性和毛病。他温文儒雅,极有绅士风度,这点儿跟楚奕辰有点儿像。 容飞飞单恋楚奕辰这么多年无果,心下难免遗憾。正式断绝了念想之后,沈家男的出现无疑恰到好处,所以容飞飞并不排斥他的殷勤和陪伴。 “什么东西让你看到喷饭!”沈家男无语地摇摇头,这丫头毫无淑女风度,大大咧咧的简直不像是女孩子。 “简直笑死人了!”容飞飞将手里的晚报拿给沈家男看,指着上面的头版新闻,戏谑道:“以前安家人总是削尖了脑袋想钻进上流圈子,恨不得让全崇城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存在。可惜无论怎么极力巴结,老是不被人待见!这下子好了,他们总算如愿以偿,居然占领了整个祟城晚报的头条,成为整座崇城的风云热门人物了!” 容飞飞咯咯地笑着,突然发现沈家男的脸色不太好看,这才醒悟过来:“呃,我忘了,你妈也是安家的人!” “飞飞,这些可恶的记者毫无职业道德,他们最拿手就是落井下石,你居然也相信他们编出来的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沈家男皱了皱眉头,辩解道:“舅舅不是那种没有原则的人,他怎么可能贪污挪用公款,反正我不相信!” 见沈家男不高兴,容飞飞也就打住了这个话题。“随便啦!谁爱咋地咋地,反正又碍不着我什么事!” 说罢,她轻轻地哼着曲儿,一副天塌下也跟我没关系的样子。 “就是!这件事情已经够乱的,你千万别再掺合进去!”沈家男温柔地睨着容飞飞,轻声地劝道:“飞飞,你太单纯了,小心被有心之人利用欺骗!温心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迷住楚奕辰,兴风作浪,可见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以后,你最好离她远一点……呃……” 话还没有说完呢,就被一杯咖啡迎面泼下,淋了个满脸透湿。咖啡还是热的,烫得沈家男白净的面皮顿时发红,滴落的汁液顺着他的喉节滚下,洇透污脏了他雪白的高档衬衫。 “你……”沈家男气结,根本没想到容飞飞的小姐脾气发作,说动手就动手,让他猝不及防,被动又狼狈。 “咯咯……”容飞飞却好像是觉得很好玩,她一手掩口吃吃地笑着,一手指着沈家男狼狈的样子,笑道:“咖啡有点儿烫吧!好在你的面皮够厚,估计没问题!” “容飞飞!”沈家男快要被她给气疯了!没办法,就算是修养再好的男人在容飞飞面前也装不下去!难怪楚奕辰对这个疯丫头退避三舍,而自己却撞上来找虐。他想捏死她,却又不能动粗,最后干脆将身上污脏的衬衫脱下来,裸着上半身,狠狠地将她搂进怀里,粗暴地强吻她。 “咯咯,你敢硬来,我咬你了!”容飞飞一点儿都不害怕,她俏皮地在沈家男的怀里躲来躲去,还不时故意挠他腰间的痒肉,笑得无比开心。 “来,你咬!我让你咬!”沈家男索性也不再佯装绅士了,对容飞飞适度地强硬起来。 可是,就是这种软中带硬的雅痞调调很让容飞飞喜欢。于是,吻着吻着,容飞飞就停止了挣扎。她双条柔软的手臂勾住沈家男的脖子,认真地跟他接吻。 嗯,是时候谈一场恋爱了!容飞飞对沈家男这个恋爱对象还算满意!新的恋情将会冲淡旧的思念!曾经,温暖了她少女时光的回忆,将会被她封锁在记忆里的盒子里,彻底埋藏起来。 结束了,她的初恋!不对,是她的暗恋! “咳,咳咳,咳咳咳……”旁边有人在咳嗽,而且声音越来越大,陶醉在热吻里的男女想忽略都困难。 容飞飞我行我素惯了的,才不管有人旁观——姐恋爱,姐接吻,姐光明正大,闲人勿扰! 沈家男却不行,他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尤其是在容家。他最先分神,转过目光,惊讶地发现,容博和薄洋就站在一边,似乎旁观多时了。 ☆、59我不贪心 沈家男顿时有些尴尬,因为衬衫被咖啡污脏,他脱掉直接裸着上半身,此时又拥着容飞飞激吻,怎么看都有些重口。要命的是被容博捉了个现场正着,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一张俊脸胀得通红,看起来倒有几分腼腆。 容飞飞也看到了父亲容博和薄家的大公子薄洋过来了,她却毫不以为然。反正她一向我行我素,性格爽直,什么事情都能做得理直气壮。“爸爸,薄少!” 容博神色还算淡然(早就适应了女儿的种种天雷滚滚,以前更离谱的事情这个宝贝女儿也做过),只是略有些意见地瞥向沈家男裸露的结实胸膛,开口道:“家男,这天气还凉,怎么就把衣服脱了!” 沈家男当然不会说是容飞飞给害得,当即垂首,歉然地道:“对不起容伯,失礼了!” 容博当然看得出来是自己的女儿顽皮,弄脏了沈家男的衬衫,他迫不得已才脱掉。但他却绝口不提容飞飞的过错,单单这点儿就给了容博很大的好感。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飞飞淘气!”说到这里,容博宠溺地看着爱女,轻声地斥道:“你啊,越来越不成体统!还不快让人给家男拿件衣服来穿,小心着凉了!” 容博的岁数比楚奕辰的爷爷小不了几岁,他老来得女,自然对容飞飞宠若掌上明珠。这个女儿要星星的时候他从不给摘月亮的。 容飞飞做了个鬼脸,这才唤来佣人,帮沈家男拿衣服。 整个过程,薄洋一直冷眼旁观,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他垂下的手掌紧攥着,修长如竹的指关节已经隐隐泛白。 容博看了薄洋一眼,打了个哈哈,道:“薄公子,我们里面谈吧!” “不必了,容伯!”薄洋恭敬地对容博躬了躬身,说:“我突然想起还有件重要的事情得赶紧去做,等改天再来拜访!” 容博有些遗憾地看了薄洋一眼,其实他更看好薄洋。无论是家世相貌教养内涵,薄洋无疑都比沈家男优秀许多。可惜,这小伙子太过含蓄,被沈家男抢得先机。再加上容博知道自己的女儿太刁蛮,而薄洋太斯文,似乎有些不般配。他怕再闹出诸如女儿倒追楚奕辰对方却避之不迭的闹剧,因此并未主动撮合。 就这样,容飞飞正式宣布楚奕辰是她的妹夫之后,沈家男成功地替补进来。薄洋虽然也流露出爱慕之意,但他的动作太慢态度有些暧昧,就连容博也吃不准,所以薄洋还没表白就被PK出局也不足为怪了。 看着薄洋颀长英挺的身影慢慢消失,容博略有些遗憾地低叹口气。他有心想问问女儿对薄洋的印象如何,回过头去却见佣人已经拿来了新衬衫给沈家男换上,容飞飞正帮着他系扣子,还故意系错,系了解,解了再系,玩得不亦乐乎。 难怪薄洋急着告辞,也许他很清楚再继续逗留会面临什么样的情景。想到这里,容博不由暗暗纳罕,难道说薄洋对自己这个宝贝女儿的德性如此了解? * 温心在一家极有格调的西餐厅订了个包厢,准备了浪漫丰盛的烛光晚餐,并且开了瓶十年的进口葡萄酒。 烛光摇曳里,她亲自给楚奕辰倒上酒,端起面前的酒杯,嫣然一笑。“大恩不言谢,千言万语都在这杯酒里,我先干为敬!” 说罢,她豪爽地仰首一饮而尽。 楚奕辰端起酒杯,慢慢地把玩着,看着赤色的酒液被摇晃出一个小小的漩涡,却没急着喝。“既然专为谢恩来的,想好要怎么犒赏我?” 温心不由汗了一把,这个男人到底懂不懂什么叫低调什么叫矜持。不过看他来者不善的样子,幸好她早有准备。 当即,温心毫不含糊地拿出了一只男式手表盒,当着楚奕辰的面打开,拿出那块特意让戚秘书买的高档男式机械表,给他戴上手腕。 为了买这块表,她特意拨出了一百万,成为了她走马上任以来花出的第一笔钱。当然,她认为楚奕辰值得她如此破费。这一百万钱跟他给予她的帮助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 “这款式是我亲自在旗舰官网上看好的,付款之后让戚秘书帮我去专卖店里取货,没耽误今天晚上的正事,还不错!”温心细心地帮他戴好,仔细端详一番,感觉很满意。 她知道很多事情瞒不过他,索性实话实话,这样可以减少很多麻烦。 果然,楚奕辰魅眸里的笑意更加温柔,这说明他的心情不坏。“又是请吃大餐,又是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你这个小东西肯定有什么目的,不防直接说吧!今晚,是想骗身还是骗心?” 温心不由再次暗暗汗了一把,因为又被他给说中了。没错,她如此卖力讨好,当然是想让他大少爷今晚在床上多多卖力。 今晚是这个月排卵期的最后一天,坚决不能错过。如果“漏种”造成计划失败,下个月她还要周而复始,简直想死的心都有。 当然,她在楚奕辰面前不能如此直白,只是俏皮地眨了眨清眸,抿嘴道:“你的心还不知道被哪个小妖精摘了去,我想要也找不到!算了,我不贪心,只要你的身体专属于我就行了!” * 温心说出这番话,其实隐藏着深意。她已经在暗暗警告他,他的身体必须专属于她!当然,她肯定他不会听明白,哪怕听明白了也会权当耳旁风。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计划完成之后,她可以拥有充沛的理由全身而退。 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哄着他开心,生怕哪里惹他不高兴就会“罢工”。 吃罢晚餐,楚奕辰兴致盎然地提出要陪她去夜观海景。 尽管这个季节还不太适合看海景,她仍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楚奕辰将车子停在海滩上,然后邀请她一起去后排座位躺下一起透过全景玻璃天窗观赏星月。 天公作美,连续刮了几天北风,将滨海城市的雾霾统统刮进海里去了。夜晚,月朗星希,在海滩边举头还能看到像模像样的星月。 温心看他兴致不错,就依偎在他的怀里一起仰首赏月。 男子抱着她,先是轻吻浅啄,慢慢的大手开始不老实。他让她坐到他的膝上,然后探手进了她的裙子里。 温心轻咬贝齿,阖起清眸,柔顺地任由他摆布。 “乖,叫我一声老公!”楚奕辰咬着她的耳垂,温柔地诱惑着。 她装作听不见,后来嫌他在耳边太吵,索性吻住了他两片鲜润的薄唇。 男人,这个时候只需要卖力就好,他哪来那么多废话呢! * 安德森被押接受调查,这一查,查出来的事情还真不少。他不止利用职业之便贪污挪用公款,而且还涉嫌出卖商业机密,以此向竞争对手公司谋取巨额好处费。 这些年,安德森就像一条贪婪的大蛀虫,将温氏里里外外啃得千疮百孔,只剩下一副空架子摇摇欲坠。温心代任董事长之时,就是大厦将倾之际,安德森丢给了她一大堆的烂摊子。 不管安德森以后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反正他已经将温氏搞垮了!温心很清楚,公司维持不了多久。除非能够加快审判流程,在公司破产之前将安德森侵吞的五亿巨款给追回来,才能让公司起死回生。 可是,法院的判决执行有一个固定的流程,在未下来正式判决书之前不可能将那笔巨款打回温氏集团的帐户,而风雨飘摇的温氏根本支撑不了太久! 温心坐在办公桌前轻揉眉心,一筹莫展。法院的判决远水解不了近渴,而财政危机迫在眉睫。除非,这个时候能有银行愿意贷款给她,帮她暂度难关。 但她很清楚,任何一家银行也不会贷款给她。大家都知道温氏朝不保夕,摇摇欲坠,谁会拿钱白填这个窟窿? 她有什么办法?再去跟楚奕辰开口?不可能!她迅速否决了这个想法!她欠楚奕辰的已经够多,如果事事依赖他,不但会被他看轻,而且将来他们俩分道扬镳的时候(肯定会有那一天)就会有一笔算不清的糊涂帐。 所以,她和楚奕辰之间最好别扯上经济方面的纠葛。 最烦躁的时候,她端起旁边的一杯热牛奶,仰首一饮而尽。热牛奶熨烫着她的肠胃,全身一阵舒缓温暖。一只手下意识地抚向小腹,那里可能已经孕育出小生命。无论多么劳累多么烦心,她都会注意健康饮食。除了热牛奶,她不乱喝饮料,也会尽量保持正常的作息。 她已经拿回了温氏,虽然只剩一具空壳。等这个孩子出生,温氏名下所有的房产财产都可以正式划到她的名下,归她所有。 温家,那是她的家,她一定要把安家人统统从她的家里赶出去! * 快要开庭的这几天,安妮简直快要疯了。她无计可施又心有不甘,急得上窜下跳,在家里吵嚷摔砸,闹得阖家不安。 为此,安德琪和沈家柔母女俩也来了,和胡兰英母子俩共同商量对策。当然,安德琪出门的时候全副武装,戴着大墨镜,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如果不幸被人认出来,肯定会被围得水泄不通。 “也难怪安妮着急,这件事情实在太棘手了!”胡兰英满脸愁容,叹道:“安妮这丫头性子太强,让她当众给温心道歉岂不是等于要了她的命。可是,要想证明她说得是事实并没有诽谤,这不是摆明了挖坑自己往里面跳吗?风箱里的老鼠,两头不讨好,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沈家柔撇了撇嘴,抱怨道:“当时我都提醒表妹了,舅舅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她在外面提起温心的事情,她偏偏不听我的……” “唉,都这个时候了埋怨也没有用,还是想点办法吧!”胡兰英知道这个外甥女肯定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就转过头去看安德琪。“妹妹,你帮着拿个主意吧!我们安家以后可咋办呀!” ------题外话------ 年除夕了,祝大家除旧迎新,2017事事如意,百运亨通O(∩_∩)O ☆、60楚奕辰,你休想赖帐! 面对安家人的一蹶不振,安德琪撇撇嘴,冷哼一声,不屑地道:“要我说,这都怨大哥!千不该万不该,他就不该养虎成患,早点结果了这妮子的性命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 “就是,爸爸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活该!”不等安德琪说完,旁边一直摔砸东西的安妮就跑过来,满怀怨恼地道:“我跟姑妈一样,早就劝爸爸弄死那个小贱人,他就是不肯听我的,结果怎么样!不但自己倒霉还连累了一家人!” 胡兰英忍不住替丈夫分辩道:“也不能怨你爸爸,如果弄死了温心,那他……” “他只不过是恋着温氏董事长的职位!也不想想,温氏根本就不属于他,他还真想着在那里怡养天年了,太可笑了!”安妮嗤之以鼻,忿忿地继续抱怨道:“这也就罢了,可气的是他转移走的那些钱竟然都背着我们,等出了事我们想把钱藏起来都不知道密码!可见爸爸连我们这些家人都不相信,真不知道他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提起丈夫的多疑,胡兰英也是气得牙痒痒:“夫妻这么多年,他竟然连我都不相信!如果早些把钱转到我的名下……” “转到谁的名下都白搭,反正我们所有人的银行卡都被冻结了!”一直没有开口的安健说话了。“要我说,直接买个杀手把温心宰了,不就结了吗?” “你以为温心是那么容易宰的!现在她依傍着楚奕辰,身边还有个身手极厉害的保镖,轻易近不得身!”安德琪想起冷奕的身手就心有余悸,下意识地摸了摸胳膊。当时,她对温心动手的时候,差点被冷奕给扭断了胳膊。 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商量出个切实有用的主意来。一家人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没想到机会竟然来了。 “夫人……夫人……”赵管家再次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胡兰英眼皮一跳,本能预感到大事不妙:“又出什么事情了!” “大小姐……大小姐她说、说准备搬回家来住了!”赵管家结结巴巴地禀报道。 也不能怪赵管家不淡定,而是温心不按常理出牌,把人都搞懵了。 现在,温心和安家人闹得水火不融,恨不得你死我活。这个节骨眼上,她竟然要搬回家里来住,岂不是自投罗网?安家人狠如豺狼,不把她撕成碎片才怪! “搬回家来住!”胡兰英怒极反笑:“贱丫头,她这是跟我示威来了!” 安德琪三角眼一亮,冷笑道:“来得正好!我们可有的是手段对付她!” “哈,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偏要来!”安妮最兴奋,两眼闪着嗜血的毒芒,咬牙切齿:“来吧,我一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 其实,温心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打算搬回家去住。毕竟,那里有着太多屈辱和难堪的回忆。而且安家人鸠占鹊巢,早就把温家的祖宅变成了他们的老巢。 温心未立稳脚跟之前,她倒没打算亲身去闯龙潭虎穴。 不过,中午时分,云梦娇过来找温心一起吃饭。温心顺便对云梦娇说让她帮忙搬家,云梦娇十分奇怪,就问她为何突然要搬家,是跟楚大少闹矛盾了? “这个月底就要订婚,再住在一起反倒不好!”温心随口找了个搬家的理由。其实,还是因为这个月的排卵期结束,她再跟楚奕辰粘在一起也没意义了。现在,她需要适应独立,适应没有这个男人的庇佑她也能活下去。 “唔,原来是这样!”云梦娇倒是没怀疑什么,她以为温心是为女孩家的矜持才想在结婚之前暂时分开。“准备什么时候搬?我帮你!” “今天下午!”温心将房子的钥匙和一笔钱交给了云梦娇,说:“找个家政嫂帮我打扫一下,再买些家俱,还有生活日常用品什么的,最好晚上我回去就能入住!” 云梦娇接过钥匙和钱,抿了抿嘴角,打趣道:“你现在都已经是温氏的董事长了,再住这种普通的公寓楼不太符合你的身份哦!起码先租一套像样的别墅,换一辆像样的豪车……” 温心突然一动,一个想法浮上心头。沉默了片刻,她莞尔道:“你说得很对!” “呃,”云梦娇怔了怔,她说什么了?好像刚才她纯粹跟温心开玩笑,一句正经话都没有有吧! “我现在是温氏的董事长,开的车住的房子当然要符合我的身份才对嘛!”温心已经有了主意,嫣然道:“梦娇,你提醒了我!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也许能帮我度过眼前的难关!” * 下午,温心特意又召开了一次股东会议,她提出从公司里调派两名擅长厨艺的保洁阿姨,还有四名身手不错的保安共计六人,去温家的祖宅里负责她在家里的起居生活和人身安全。 这六人仍然从温氏集团的总公司里领薪水,只是工作的地点从公司变成了温家而已。对于这个临时决定,方秉畅等老股东都表示理解,因为局势动荡,这乱糟糟的环境的确需要加强安全措施。如果他们的新董事长再出什么意外,这家公司真得就要破产而告终了。 虽然有马志福等人反对,不过股东会议还是以绝大多数赞同票而通过了温心的这个提议。 所以,下班之前,温心就让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同时让那六个人正式去温家的豪宅上班。 * 温家的豪宅位于老城区,虽然阵旧了些,但是气势规模仍然俱在。尤其是这幢宅子,三层楼高,加一层露天平台,前后院带着花园草坪停车场游泳池,占地近半公倾。交通便利,环境清新,市值估算近三亿。 安家人早就将这幢宅子占为已有,可是在法律上它仍然属于温家!这说明,它将来属于温家的继承人温心! 当然,安家人绝不会承认!他们虽然没有转卖这幢宅子的权利,但他们打算无限期地继续占据下去,充分享受这幢豪宅的种种奢华和便利。也许,他们怎么都想不到也无法接受,有一天温心会以主人的身份回归这个家。 * 尽管有些仓促,但温心仍然将能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下班之前,她给楚奕辰打了个电话:“今晚陪我回娘家吧!” “回娘家?”楚奕辰显然有些意外。 “订婚之前我想先搬回娘家住,你没意见吧!”温心轻声地跟他打着商量:“这个月底订婚,下个月底结婚,人生大事总要准备一下!今晚,我让飞飞帮我在家里安排了一个PARTY,邀请了许多崇城的名流,你一定要百忙中拨冗赏脸哦!” “信息量有点儿大!”楚奕辰倒是很淡定,既没有她预料中的不悦,也没有太过诧异。他接受事物的能力很强,尤其是跟温心这种女人在一起,如果没有点儿适应力还真会很被动。“妞儿,你的意思是不但要今晚搬回安家居住,而且还要邀请崇城的名流参加你的派对,让他们见证你的回归!” “OK!基本正确!”温心打了个响指点赞,同时提出一点点问题:“不过需要纠正一点儿,那是温家不是安家!就算被它们一直霸占,那仍然是我爷爷留给我的!那个家姓温不姓安!” 片刻的沉默,不知道这个腹黑的男人都思考了些什么。他在诧异于她的野心和魄力,或者是对她独断专行的薄有微词?随着相处的时间不断增加,他终将明白,她绝不是可供男人圈在笼中赏玩的金丝雀,她是翱翔九天的鹰隼,隐藏在骨子里的霸气和温家人天生的谋策野心。她会用事实向世人证明,她最在乎的是什么? 不管怎样,楚家少夫人的宝座绝不是她奋斗的终极梦想和目标。相较于婚姻和名份,她更看重的是自身的能力和事业发展,她是独立性极强的女子! 在男子的沉默里,温心脑海里也闪过很多念头,她知道楚奕辰跟绝大多数男人一样,他喜欢以夫为纲的传统女子,绝不会欣赏太过强势太过有主见的女子!按照他的喜好,她该是依傍在他的身边,由他为她撑起一片天空,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内看她尽情飞舞。 但是,她却越来越脱离他的掌控,很多事情,她根本不跟他打商量,事到临头之时,只是口头通知他一下而已。 “如果你实在腾不开身,也没什么!不过……”温心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不过第一次在娘家公开露脸,这种场合我希望你能陪在我的身边!” 虽然没有楚奕辰这个计划仍然能够施使下去,不过如果他肯赏脸,无疑她的计划将会事半功倍。关键时刻,只需他往她身边一站,这就是最好的活广告。尤其是接下来的贷款计划,有楚奕辰力挺,那些银行长们将会对她更有信心! 许久,楚奕辰终于开口了,他竟然问她:“月底订婚?” 温心一时哑然。这种时候,他是等价交换的意思?他,就那么惧怕她会悔婚?天呐!她烧包了才会整天想着悔婚!拜托,跟他结婚,受益最大的人是她好吧!略略沉吟之后,她截钉斩铁地答道:“当然!说好的婚事不许变卦!楚奕辰,我嫁你嫁定了,你休想赖帐!” “……” 呃,这样他是不是可以放心了!也许,她该时不时表演一下缠着男友要结婚的小女人,那样更能满足他男性的心理? * 容飞飞非常仗义,对于姐们的要求,那是义不容辞。 温心一个电话打过去,下午两点多钟,容飞飞就带着几车人和几车东西,开进了温家的祖宅。 按照温心的嘱咐,除了装饰PARTY用的东西,最最重要的就是记者了!这可是对付安家人的拿手法宝,屡试不爽。 当初,安德森千方百计地压制温心,雪藏她,不让她被外界知晓。现在,温心就变着法子不停地在媒体面前曝光,一遍遍刷着存在感,不停地让外界知晓她温心的存在。事实证明,她的做法非常有效,起码现在安家人已经不敢明目张胆地压制她。 公众外界都知晓了温心是温氏未来的法定继承人,温家所有的一切都属于她!这个观念植根到每个人的心里,于是后面的计划施使起来就更加顺利成章。 容飞飞作为温心的闺蜜,帮要好的姐妹布置晚宴PARTY,顺便带来了一车的记者以助声威。安家人就算气炸了,也没辙。 因为容飞飞不是安家人能惹得起,也不是他们敢往外轰走的!那些记者的镜头更不是吃素的!在温家,安家人如果敢表现出越俎代庖的迹象,那么将会成为下一轮媒体轰炸的主要对象。 所以,温心的回归计划出奇地顺利!她人还未回到温家,就已经营造出声势——温家是她的,她温心是温家的主人! * 由于容飞飞筹划安排整个晚宴PARTY,前来赴约的豪门公子以及名门闺媛络绎不绝。容飞飞性格豪爽又仗义轻金,结交无数,冲着她晚宴自然不会冷场。 由温心的授意,容飞飞特意亲笔书写了两封邀请涵。其中一份是给薄家大公子薄洋的,字面意思很官方,不过末尾流露出容飞飞想看到他带着女伴在PARTY上出现,她希望他们一直做好朋友。另一份则是给当地最大的私人银行行长任宝国,希望他能揩同夫人一起出席这个晚宴。 任宝国身为私人银行行长,当然不敢得罪崇城大鳄容博的独生爱女,因此很给面子的如约而至。 晚宴开始了,虽然温心没到场,但在容飞飞的主持下,办得隆重而华丽。 安家人由于连日霉事不断,官司是非缠身,此时在记者相机的震慑下不敢轻易造次。不过,让他们就此忍气吞声实在不符合他们彪悍的家风。 终于,安健第一个发飙了。 “他妈的,温心这贱人简直得寸进尺!我要让她知道,敢回来就一定要付出代价!”安健掳起袖子,一副痞子相。 早就快要被气炸的安妮见弟弟要去教训温心,不由大喜,连忙鼓励道:“安健,好样的,是个真男人!你打算怎么教训那个贱人?是当众泼她硫酸毁容还是在她的酒里下毒?你要做什么,姐姐都无条件地支持你!” ------题外话------ 大年初一,新春快乐O(∩_∩)O ☆、61少去跟别的男人套近乎 安家皆非善类,对于温心的强势回归,他们卯足了劲要收拾她。可是,他们料想不到,温心早已今非昔比。 温心回安家可不是找虐的!她既然敢回来就做足了充沛的准备! 也许,安家人设想了无数的可能,唯独想不到温心的人还没回来,就先请进家门一大堆的崇城名流,而且还有容飞飞做主持。 眨眼间的功夫,根本不需要多么卖力的吆喝,光临温家的每一个人都认为这是温心的家(当然事实也是如此)!原本霸占了温家多年的安家人,一时间灰头土脸,名不正言不顺。 假如没有“诽谤”的官司缠身,也许安妮还能借着安家小姐的身份在晚宴上露面,厚着脸皮刷存在感。可是她跟温心已经撕破了脸皮,如果硬要出现在晚宴只会自讨没趣。 当然,安家人脸皮素来极厚,这难不倒他们!胡兰英盛妆打扮,带着安妮和侄女沈家柔,高调亮相。依她的说法,温心和安妮姊妹俩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仇恨,她今晚专程为她们俩和解。 胡兰英端出当家主母的架子,热情洋溢地对容飞飞说:“容大小姐,你也是我们家的客人,怎么能让你操劳呢!快和朋友们一起去聊聊天,晚宴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容飞飞有些诧异地看了胡兰英一眼,她当然记得温心对她的叮嘱:胡兰英如果提出要主持晚宴,那就是准备使坏了!一定要派人盯紧她或者她的人,最好将胡兰英使坏的手段当众曝光。 看来温心果然料事如神呐!容飞飞虽然大条,但也不笨,当即就爽快地点头:“好啊!那就有劳安夫人了!” * 这么容易就摆平了容飞飞,胡兰英有些意外。几经打击,她已经不敢轻视温心了。随手拉过安妮,小声地提醒道:“小心有诈!等万无一失再动手!” 安妮心头一惊,忙四处打量,狐疑地道:“温心怎么还不出现?” 胡兰英皱着眉头考虑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她就是想诱我们动手,她却躲着不露面。等到出了事,她就可以推拖得一干二净!” 听胡兰英这么一分析,安妮也满头的冷汗,暗呼好险。“幸好我们没有鲁莽行事,不然……又中了温心这个贱人的诡计!” 母女俩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决定见机行事。 好在没等多久,楚奕辰就和温心手挽着手高调亮相。 安妮一看,顿时又气到不行,忿然道:“凭什么呀!这个贱人被易少甩了之后好像更风光了!” “算她好命,被楚奕辰看中了……”说到这里,胡兰英郁闷不已:“什么时候你也能被哪家豪门公子看中呢!” 听到这话,安妮更是火大:“她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仗着温家继承人的身份而已!如果她不姓温,给他们俩暖床都不配!” * 温心挽着楚奕辰,心里多少有些歉疚,就对他报以温柔的一笑。 同样是摆件,楚奕辰这个摆件的价值比她大多了!她在他身边充其量只是个道具,被他用来应付家中长辈的逼婚!而他对她而言,用途广泛,物美价廉! 她根本就没有为他付出过什么,就白得许多便利好处,这让她对他心怀感激,因此态度也十分柔顺。当然,这仅限于不违背她的意愿基础上,她尽可能满足他的要求,并且少对他提要求。 例如今晚的PARTY,她不需他费心,一切都安排好了,就让他陪她走走过场即可。 挽着楚奕辰,温心目光四处搜寻,终于她看到一抹颀长英挺的俊影,不由吁出一口气。一切顺利,都在预定计划中。 “你什么时候惦记起了薄大少?”身边立刻就响起了一个惊奇中带着醋意的声音。 温心一怔,她又忘了身边的这个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醋坛子!抿了抿菱唇,略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听闻任行长跟薄大少私交甚密,有他在也许我贷款的事情还能多几成把握。” “你要贷款!”楚奕辰摸了摸下巴,睨她一眼:“为何舍近求远!难道我的面子还比不上薄洋?” “不是……”温心声音顿时小了许多,她有些愧疚:“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她真不知道她愧疚个什么劲!就像个被丈夫拿住出墙的小媳妇,急火火地跟他解释。难道她的事情除了他楚奕辰,就不能找别的男人解决? 显然,楚奕辰的答案是肯定的。“以后有需要人脉的方面只管跟我开口,少去跟别的男人套近乎!薄洋可是我的好兄弟,别因为你弄得我们兄弟俩生分了!” “……”有这么严重吗?温心终于意识到这家伙的占有欲有点儿变态!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贷款的事情交给我了!”楚奕辰俊脸有些阴郁,非常不爽。他知道温氏集团风雨飘摇,迫切需要资金暂度难关。不过,他并没有积极开口,只是想看看她怎么解决这么大的麻烦。结果好奇心害死猫,他再装聋作哑下去,这个妞儿说不定要潜规则薄洋了!“我帮你担保!” 天大的问题被男子两句话轻描淡写地解决了,可温心并没有展颜。她思忖片刻,柔声跟他商量道:“这样吧!我先跟任行长谈一谈,如果实在不行你再帮我解决如何?” 楚奕辰眯眸,睇着她不语。 “现在资金短缺只是个开始而已,如果我习惯事事依傍你,就会失去独立生存的能力!也许,你并不需要一个事业成功的妻子,但是温氏需要一个真正的领导者,领导着这个世家企业走出泥泞,重创昨日辉煌!我刚进公司,各方面无疑都有些生疏稚嫩,这正是磨练我的大好时机!为了带领温氏在变幻莫测的商海里走得更远,我必须要学会独当一面!”温心仰视他片刻,就拥抱住他的健腰,同时将脸庞埋在他的胸怀里。 面对这个倔强又温柔的小女子,楚奕辰怎能真得跟她生气。虽然仍不爽,但不可否认,就是这个要强到近乎倔犟的女孩比那些一味柔顺奉迎的女孩更能打动他的心。这样的女子,决非池中之物。假以时日磨砺,她的光芒将无人能够掩盖。 他已经预感到,终将有一天,她会与他并驾齐驱,巾帼不让须眉! “我理解你!不过……也别太要强了!”楚奕辰爱怜地轻抚着她披在肩头的秀发,认真道:“记住,你并非孤军作战,任何时候我都站在你的身旁,做你最坚实的后盾!” * 记忆里,云梦娇还是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走进温家。 虽然这幢豪华的宅院属于温家,但温心在这个家里形同奴仆没有丝毫的地位。因此,云梦娇这个闺蜜也不被安家人待见。甚至,她都从来不被允许踏入宅院的大门。 云梦娇换上了漂亮的晚礼服,搭出租车到达温家,然后拿着温心给她的邀请函顺利进到了派对现场。 第一次参加上流社会的晚宴,云梦娇多少有些紧张。她看到奢华的大厅里到处溢光流彩,衣香鬓影,言笑晏晏,尽管穿着自己最漂亮的晚礼服,可她仍然感觉自己跟这个地方似乎格格不入。 心里正惴惴的时候,冷不防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那人手里的酒杯倾倒,里面的酒液都洒到了云梦娇的胸前,洇湿污脏了大片的衣服。 “对不起!”一个好听而温柔的男音顿时响起,同时递过来一叠纸巾让她擦试。“冒犯了,实在抱歉!” 云梦娇有些狼狈,她忙接过纸巾揩试着被酒液洇透一塌糊涂的上身。由于晚礼服的布料薄如蝉翼,此时湿透之后曲线毕露,等同现场版的“湿身诱惑”,她俏脸胀得通红,抬起头想责备对方两句,却看到一张英俊白净的面孔。 眼前的男子相貌身材都很出众,手工剪裁的高档西装更衬得他玉树临风,卓越不凡。可贵的是,他虽然一看就身份不凡,但却温文尔雅,没有半分豪门公子惯有的骄纵和脾气。此时,他歉意地看着云梦娇,主动说道:“如果方便把你的尺寸留下,我马上让人给你送一套新礼服换上!” 云梦娇的俏脸胀得更红,几乎能窜出火来。她羞涩地低下头,小声地说:“不必了,是我不小心先撞到你的……这……跟你无关!” 由于分神她没注意到来人,所以才撞上去。对方并没有得理不饶人,相反主动承担责任,这让云梦娇不由心生好感。此人真是名符其实的绅士,真正上流社会的翩翩佳公子。对方如此通情达理,她当然不能胡搅蛮缠,也主动承认了自己的过失。 “我看你有些面生,应该不是圈子里的女孩!”男子似乎对云梦娇颇感兴趣,问道:“方便询问小姐的贵姓芳名吗?” 云梦娇抬起头,眸光潋滟,轻启唇瓣,小声地答道:“我叫云梦娇,是温心最好的朋友!” “温心最好的朋友!”对方显然怔了怔,不过很快就回过神,对待她的态度更加热情:“原来是今晚主人的好朋友,也算是半个主人了!云小姐,认识你很荣幸!我叫沈家男!” 说着,沈家男就热情而不失礼节地对云梦娇伸出了一只手。 ☆、62投毒 温心正打算挽着楚奕辰去跟薄洋寒喧,顺便再理所当然地通过薄洋跟任宝国认识,创造下一步的机会。 刚迈步,突然被一个人拽住,定睛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只见云梦娇穿着件前胸被洇湿的礼服裙,脸色绯红神情慌乱地拉着她求助。 “温心,我裙子不小心弄脏了,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啊!”云梦娇急声道。 “怎么搞的!”温心大吃一惊,忙问道:“你刚来就有人找你麻烦?” 难道是安家人故意使坏,为难云梦娇! “不是!”云梦娇摇摇头,俏脸再飞红霞。“那人不是故意的,纯属意外!” 温心见云梦娇脸上可疑的红云,心里一动,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见容飞飞已经咋咋呼呼地过来了。 容飞飞当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她拉着沈家男,一如既往风风火火,绝对高调。“妹子,这PARTY搞得怎么样?还满意吧!” 温心和云梦娇遁声看去,温心眸光一闪,云梦娇却是狠狠一怔。 刚刚跟她攀谈的沈家男,此时揽着容飞飞,两人俨然恩爱情侣。 “楚少,温小姐,云小姐!”沈家男彬彬有礼地对三人逐一问候。 “咦?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温心有些奇怪地看看沈家男又看看身边的云梦娇。 “就在刚才!”沈家男一手揽着容飞飞的纤腰,微微笑着答道:“我不小心泼脏了云小姐的裙子,还好云小姐大人大量,没有怪我!” 容飞飞恍然大悟,上前一把拽过云梦娇,爽快地说:“我男朋友弄脏了你的裙子,我替他赔偿!来,跟着姐姐我去换一件!” 云梦娇还未及开口,就被容飞飞一阵风似地拉了去。 温心摇摇头,她委婉地告诉过容飞飞,今晚最好不要让沈家男参加晚宴。她借口跟安德琪交恶,而沈家男是安德琪的儿子,见面难免尴尬。没想到容飞飞那个二货当场为沈家男申辩,说什么沈家男是真正的绅士,绝不会因为他妈的事情对温心加以辞色,所以仍然把沈家男给带来了! 心里很是不爽,却又不便明说,温心只在心里忖度着接下来怎样才能尽量避免容飞飞带着沈家男出现在薄洋的面前! 正想得出神,突然撞上楚奕辰的目光,而后者也正觑着她,噙笑不语。 不知为何,温心俏脸一烫。见鬼,为何她总感觉随时被这个男人看穿呢!她感觉,他正事不关已地冷眼旁观,看她接下来怎么摆平沈家男! 因为,她要想讨好薄洋,就得先打发走碍事的沈家男,这样才能拉着容飞飞去跟薄洋套近乎。当然,她也可以直接省略这一步,借着楚奕辰这棵大树的荫凉攀交薄洋。可是,那样一来她便是借着楚奕辰的关系了! “咳,”温心清咳一声,决定不再矫情了。既然有捷径,她何必一定要舍近求远呢!亲昵地重新挽起楚奕辰的胳膊,她柔声道:“我们过去拜会薄大少吧!” * 薄洋仍然是独身一人,这么多年来他似乎习惯了不带女人。有关薄大少不喜女色的传闻早就众所周知,甚至还有传言他喜好男色,不过也没见他和哪个男人有过火的关系。因为薄父早亡,薄洋早早撑起整个家族,他就是薄家的主人,既使如此任性也没有像楚奕辰那样来自长辈的逼婚压力。 在无人管束的情况下,薄洋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地蹉跎着岁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女子入他的法眼。受其影响,弟弟薄涛也不肯结婚,不过薄涛跟哥哥不同,他常年游戏花丛,风流不羁,跟楚奕辰倒像亲兄弟俩。 今晚,薄涛的身边照例带着个身材火辣的漂亮妞儿,跟一大帮子狐朋狗友在饮酒作乐,欢歌狂舞。 可是无论气氛多么热烈,薄洋都保持着他近乎淡漠的优雅,不紧不慢地啜着酒,清冷地做一名看客而已。 温心带着楚奕辰走过来的时候,见薄洋的身边正站着任宝国夫妇,不由暗喜,真是天助她也! “薄少,感谢赏脸!”温心端着酒杯,保持着优雅礼貌的笑意,款款上前致敬。 果然,薄洋是绅士。对于女士,他从不会失礼。主动跟温心碰了碰杯,客套道:“能得到温小姐的邀请,我薄某十分荣幸!” 这次晚宴是以温心个人名义举办,由容飞飞出面发送邀请函,的确跟楚奕辰没有关系,尽管楚奕辰和薄洋两人是执交,但见面后仍然由温心先开口招呼薄洋。 对此,楚奕辰保持绝对的安静,旁观着女子开始展露的社交天赋。 显然,温心根据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格来制定不同的交际方式。对于薄洋这种彬彬有礼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男人,她就充分给他表现绅士风度的机会,却又绝不会像寻常女子那样喋喋不休。薄洋欣赏识趣大方的女人,因为他深受花痴纠缠之苦,最讨厌垂涎他美色拉着他扯东扯西满嘴废话连篇的女人。 “薄少身边的这两位朋友……怎么称呼?”温心适时地将话题引到了任宝国和其夫人的身上。她当然认识任宝国,下午她可是花了很长时间专门研究他的照片。 总算是问到自己了,任宝国连忙将老脸笑成一朵花,殷勤地对楚奕辰躬了躬身,“楚少!” “……”有没有搞错,是她在问候他好吧!竟然无视她,直接越过她跟楚奕辰示好。温心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果然是奸商,量人下菜碟是强项! 楚奕辰微微抿唇,似笑非笑。 好在薄洋不紧不慢地从不失礼。既然温心经过他来问候任宝国夫妇,他当然有必要给他们做个互相介绍。“这二位贤伉俪是汇通银行的行长任宝国先生和他的夫人!这位和楚少一起的温小姐相信大家应该对她很熟悉了!对,她就是温氏集团新任董事长温心,也是楚少的女友!” 楚奕辰瞟了薄洋一眼,这家伙倒是周到,什么时候都不忘维持他的谦谦君子形象。可惜,太过温吞,导致心爱的女人一直流落在外,不停地对别的男人发花痴,他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说些无关疼痒的废话。想到这里,他就对薄洋至今孤身表示理解了!这样的男人要不孤独终老,太没天理! “久仰!久仰!温小姐果然是大家闺秀,气质非凡啊!”既有楚奕辰这样的男友,又有薄洋这样的朋友,任宝国当然不敢怠慢温心,赶紧殷勤地伸出手来。 温心含笑跟任宝国握了握手,很自然地又跟任夫人握了握。“认识你们很高兴!” 于是,在温心的刻意安排下,这场交际行动算是顺利圆满地完成了! 她就是要跟任宝国认识,但又不能让他看出她刻意接近。有楚奕辰和薄洋引荐,一切水到渠成,自然而然,任宝国绝不会察觉到她接近他别有用心。 就在一群人相谈甚欢,渐入佳境之际,容飞飞那个二货带着沈家男那个累赘过来了! 温心暗呼不妙,这下子肯定会将薄洋得罪得十分彻底。薄洋离开,她再跟任宝国夫妇攀谈就能看出刻意的痕迹!可是她又不能阻止,只能硬着头皮等着接下来的发展。 “温心,你的闺蜜已经换好衣服了,就是身边还缺个男朋友!我说给她介绍一个,她竟然就偷偷跑掉不见了!”容飞飞生怕搞跑了云梦娇跟温心没法交待,赶紧过来如实禀报。 众人面部表情齐齐扭伤,但都知道容飞飞的性格,倒也无人感到奇怪。 温心浅笑莞尔,道:“梦娇应该不是那种小气的女孩,多半去洗手间了!” “噢,那就好!”容飞飞点点头,转过目光到楚奕辰的身上,咧嘴一笑:“妹夫,准备什么时候娶我妹子?” 温心清晰地看到薄洋俊脸一沉,再没说话。 楚奕辰平时见了容飞飞都是敬而远之,不过自从容飞飞宣布他是她妹夫之后就不再避嫌了。他潇洒地将双手插在裤袋里,一派从容悠闲:“订婚的时候第一个给容大小姐喜谏!” “哇,我这么荣幸啊!”容飞飞没心没肺地笑起来,不过她的笑容仍然有点儿苦涩的味道。 曾经,那个温暖了她少女时代回忆的男子终于要娶妻了,而他的妻子并不是她,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但她的性格却是拿得起放得下,既然决定结束暗恋,就绝不拖泥带水。 “楚奕辰,你娶了我的妹子要对她好,以后不许再搞些花花草草的事情,否则让我知道了绝不饶你!”容飞飞示威性地对楚奕辰捏了捏粉拳。 温心真得有些看不下去了!自始至终,容飞飞这个马大哈就将薄洋忽略得无比彻底。她心知不妙,果然薄洋已经悄然转身,招呼不打一声就离开了。 无奈地轻叹口气,趁着楚奕辰被容飞飞那二货纠缠住的时候,温心不动声色地走过去,问任宝国夫妇:“薄少走了?” “唔,幸许有什么事情吧!”任宝国连忙殷勤地答道。 温心点点头,觑了任宝国一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任行长算得上半个不动产评估专家了,能不能帮我个忙,看看我们温家的不动产能折合多少呢!” 任宝国怔了怔,问道:“温小姐要做不动产评估?难道缺钱吗?” “暂时有点困难。”温心保持着淡然的笑容,接道:“不过问题并不大,需要三个亿左右的周转资金吧!温氏名下有三幢豪宅,十几辆豪车,另外珍贵的珠宝首饰几十件!不知道这些东西能否贷出三个亿!” 任宝国想了想,肯定地说:“你家的这幢宅子依我的眼光粗略估算就值三个亿!不过,评估之后最多只能贷出两个亿。如果加上另外两幢宅子还有豪车以及珠宝……贷三个亿绝不是问题!” “噢!”温心颔首,却又轻蹙秀眉,轻轻吐出她的烦恼:“不过,按照爷爷留下的遗嘱,这些房产需要我生下温家的继承人之后才能划到我的名下!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呢!” “这种情况就需要银行方面通融了!”任宝国答道:“除了私人银行可以通融,恐怕没有别的办法!当然,楚少也可以帮你!三个亿不过是他弹弹指甲的事情!” 温心轻轻摇首,道:“公司里面的的财政问题不想麻烦他,如果事事需要他帮我,干脆这家公司我也别开了,直接划进楚家的总公司就是了!” 任宝国明白了,呵呵一笑:“原来温小姐是个这么要强的女性!既然如此,这笔贷款生意我做了!” “……”由于对方答应得太过顺利,温心反倒怔住。 不过,接下来任宝国一句话迅速就浇灭了温心的激动:“只要楚少肯给你担保,别说三个亿,就算六个亿也没问题!” “……”原来这家伙是看在楚奕辰的面子上才如此爽快!温心有些啼笑皆非。她不想依傍楚奕辰,结果还是要靠着楚奕辰度过难关。罢了,算她又欠他一次人情吧! 好歹顺利办妥了贷款的事情!说明她回到温家是正确的!如果她住在公寓楼里,开着十万块的车,怎么跟任宝国谈贷款三个亿? 受此启发,以后她就得住在温家,出行换豪车,这样可以在很多事情上获得方便。 就在温心和任宝国夫妇举杯庆贺的时候,突然晚宴现场一阵骚乱,众人纷纷询问发生了什么。 这时,一位年轻英俊的警官走出来,用麦克风向大家宣布道:“大家稍安勿躁,晚宴出现了意外情况,有人在酒水饮料里投毒……” ☆、63你的心跳得好快!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大乱,宾客们手里拿着酒杯的也赶紧扔了。还有手发抖,直接掉到地板上摔碎的,总之全场一片混乱狼藉。 “大家不要惊慌,由于我们发现及时,制止了凶手的罪行,请大家放心饮用,酒水没有任何问题!”那位英俊的年轻警官就是方永轩,温心特意让楚奕辰将他邀请来镇压场面的! 当然,温心也没指望方永轩能镇得住胆大包天的安家人,但出了事情,有这位当红警官在场,各方面自然可以方便得多。 “为了大家的安全,我们对晚宴现场以及酒水食品专区都安装闭路监控,二十四小时全方面无死角监视着每一个角落。一旦有人投毒或者搞什么动作都瞒不过我们的眼睛!”方永轩讲话间,已经有许多警察涌进来,维持现场秩序,同时将那名涉嫌投毒的女佣给戴上了手铐。 听说全方面无死角二十四小时闭路监控,众宾客的情绪才慢慢放松下来,再加上警察赶到维持秩序,因此并无人提出离开。 晚宴仍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似乎并没有受方才小插曲的影响。 别人犹可,唯独安家人大祸临头般惴惴不安。 胡兰英再也顾不得在晚宴上巩固她当家主母的地位,拉着女儿安妮急匆匆地离开了,再也没有露面。 * 温心冷眼旁观,她知道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她不急,她有的是时间和手段跟她们慢慢玩! 这时,沈家柔和易玲珑在一起交头接耳,易玲珑满脸的懊悔,沈家柔似乎在安慰她。 “我刚才明明看到薄少的,见他跟温心相谈甚欢,就不便过去打扰!想想那温心真是不要脸,都已经勾引上了楚少,还不安份,当着他的面又跟薄少卖弄风情,好像全天下的男人都任她温心玩弄于股掌之间!”沈家柔本意是安慰易玲珑的,可是说着说着,就满嘴醋意,忘记了本来的初衷。 “又是温心!”易玲珑快要气晕了,她咬着银牙忿然道:“难道说她是妖精转世吗?专门来蛊惑男人的!” 对于温心,易玲珑原本是看不起的。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发现此女蛊惑男人的本领实在超乎她的意料之外。她根本就想不通楚奕辰为什么被温心迷得神魂颠倒呢!又不是处女,也算不上倾国倾城,但楚奕辰就是对温心极其宠爱又死心塌地,让她疑惑不解又忿然不平。 “嘘,小点声!”沈家柔连忙劝道:“这个温心非常难惹,而且睚眦必报!当初因为我舅舅一家跟她不睦,现在闹得……舅舅至今被关押,今天更是连警察都惊动了,说是有人在酒水里投毒,谁知道她又搞什么花样,说不定就是她自导自演借机想嫁祸于人罢了……” 说到这里,沈家柔也是郁闷不已。她发现温心的手段的确不凡,以前还真是小瞧了对方!同时,她也为舅妈和表妹担心。因为她很清楚,这次投毒事件十有八九跟舅妈和表妹脱不了关系。 “哼,这个贱人!”易玲珑咬牙切齿,恨声道:“如果让我逮到机会绝对轻饶不了她!” * 好不容易摆脱了容飞飞,楚奕辰去寻找温心,见她已经跟任国宝夫妇举杯庆贺,显然已经谈妥了。 他走过去,温心回过头,对他默契地眨了眨眼睛。 楚奕辰眯眸,对她招了招手。 于是,温心对任宝国夫妇点头道别,走回到楚奕辰的身边来。 “成了?”楚奕辰抱起臂膀,有些不可置信。 “嗯。”女子的回答十分肯定。 楚奕辰眼皮一跳,挑眉问道:“用的什么法子?” 薄洋已经走了,很难相信温心是如何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任国宝那个奸商在没有合法抵押物和担保人的情况下贷款三亿给她! “让你做担保人呀!”温心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忍俊不禁地等着看他被雷到外焦里嫩的模样。 果然,楚奕辰一怔,张开的嘴巴好久都没闭上。 “咯咯,”温心掩口轻笑,狡黠地道:“你说过如果我搞不掂还有你做坚实后盾的,不许赖帐哦!” “哈,哈哈,”楚奕辰终于笑起来,他瞅着温心,不住摇头:“我还以为你真有多大的能耐呢!你这妞儿……” 说实话,他冷不丁听说她搞定了贷款的事情还真吓了一跳。那一刻,他心里是什么感觉真得说不清楚。有愕怔有惊悸有意外,但绝无任何积极的情绪,那一刻,他感觉到她是那么难以捉摸,远远超出他的控制和预料。说出来有些丢人,那一刻他竟真得有些惊惶失措了。 待到弄清她只是让他出面做担保,他才慢慢六神归位,却后知后觉自己的脊背竟然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竟然真得被她吓到了! 温心吃吃地笑着,娇俏地依偎在他结实的怀抱里,像只粘人的小猫般柔顺。只是,片刻之后,她微微诧异地张睫,仰首问道:“我怎么感觉……你的心跳得好快!” * 温心遍寻不到云梦娇,就给她拨了个电话。还好,很快云梦娇就接了电话。 “温心,”云梦娇小声地开口,“对不起,我先走了。” “你怎么回事!”温心颦眉,嗔怪道:“这么重要的场合,你竟然说走就走!” “晚宴都是上流社会的世家千金,我跟她们……格格不入。”云梦娇自卑地声音传过来:“温心,我觉得自己在那里很无趣!” “天呐!”温心不禁抚额,申吟道:“你又不是为她们而来!梦娇,这个时候我需要你……再说我跟你还不是一样吗?今晚是一个机会,是我们俩融入上流圈子的绝佳机会!我只是忙着谈了笔贷款的生意,你招呼不打一声就跑了,真要被你气死了!”说到这里,她压低声音,透露道:“再说,今晚我原本想给你介绍一位优质男朋友!他是楚奕辰的好友,是一位优秀的警官!他出身世家,英俊潇洒年少有为,前途不可估量,更重要的是他为人正直…” “人家那么优秀,看得上我吗?”云梦娇怯怯的,道:“温心,我觉得姻缘天定,强求不来的。” * “怎么办呀!怎么办呀!” 里面休息室里,胡兰英和安妮母女俩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 “温心这个死丫头,竟然敢给我们下套!”胡兰英胆颤心惊,她真得被吓到了。什么时候起,那个闷葫芦一般的懦弱女孩竟然如魔鬼般难缠。现在,她真得再也不敢小瞧她了。 原来丈夫身陷囹圄并非偶然!她现在可以确定他跟她一样严重低估了温心,所以才落得惨败下场。这也不能怪他们轻敌,而是因为温心几乎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他们一直以为将她牢牢地捏在手心里,根本想不到有一天她会变得如此棘手难缠。 “我们中计了!妈,我们中计了!”安妮欲哭无泪。她才刚刚记起害怕,喃喃地重复着一句话:“如果刘嫂把我们供出来怎么办!” 刘嫂就是被抓走的那个下毒的女佣! 胡兰英三角眼一瞪,蛮横地道:“那有什么?我们死不认帐,或者就说是温心买通了刘嫂故意导演了这场戏,给她来个倒打一耙!” “妈,我总觉得……”安妮战战兢兢,她真得被吓到了。“我们一家要倒大霉了!” “没出息,慌什么!”胡兰英仍然保持着彪悍的性子,双手叉腰,道:“反正又没捉到我们俩亲自下毒,就给她来个死不认帐!” 母女俩正在商量“死不认帐”的事情,赵管家又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了,报告了一个最新坏消息:“糟了!夫人,糟了!” 胡兰英吓得一哆嗦,收敛了悍色,颤声问道:“又怎么了!” “少爷跑去找二小姐的麻烦,结果动手了……”赵管家苦丧着脸,无奈地道:“当时楚少在场的,三少爷还对二小姐动手,实在不自量力,我怎么拉劝都拉不住啊……” “啊!”胡兰英一把抓住赵管家的胳膊,急声道:“到底怎么样了!你快说啊!” “楚少把三少爷揍了一顿,还让人把他给扔出门外去了!”赵管家抹了抹眼角,惨兮兮地道:“楚少说这是他未婚妻的家,不欢迎居心不良又没分寸的人!” “什么?!”胡兰英差点儿一口气没背过去,几乎要喷血:“他竟然把安健赶出去了!” “凭什么呀!”安妮顿时炸毛,怒不可遏:“她温心不过是一介孤女,这么多年来亏我们安家赏她一口饭吃才不至于饿死。没想到这个白眼狼不但不知道感恩戴德,竟然反咬一口……还挑唆楚奕辰把安健赶出去……啊,我要气死了!” “难道没人管吗?”胡兰英愤怒地喊道。 赵管家十分为难,嗫嚅道:“楚少的身份摆在那里,谁敢得罪他呀!再说……大家都认为……都认为他说得对,这个家是大小姐的……” “放屁,我看是你这么认为的吧!”胡兰英彻底发飙,她一向飞扬跋扈惯了的,哪里咽得下这口恶气。“马上给我集合家里所有的保镖还有佣人,都跟我来!” * 晚宴已经接近尾声,温心作为派对的主人,正在对现场的宾客们致辞。 她气质优雅,面带微笑,站在那里就艳惊四座,任何时候都是不容忽略的焦点。更何况还有楚奕辰这样的男友陪伴在她身畔,想不被人注意都困难。 说完了致谢辞,温心又用流利的英语重复了一遍。她标准流畅的英语博得了现场一阵热烈的掌声,正在气氛达到高潮之时,却听到一阵纷乱杂沓的脚步声,然后就是一阵喧嚣。 众人纷纷扭过头,奇怪地看过去,见胡兰英、安妮母女俩带着家里的保镖和佣人气势汹汹地闯入了晚宴现场。 “温心,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把安健赶走!”胡兰英快要被气疯了,她现在心里无比后悔,为什么不早些弄死这个贱丫头。因为悔青了肠子,所以就失去了理智,恨不得现在就当场掐死她! 现场一片哗然,搞不清到底出了什么状况。看胡兰英这副样子,是打算动武的? 温心看起来最惊讶,她不解地问道:“胡阿姨,你要干什么?” “贱人!”胡兰英两眼猩红,唾沫横飞地怒骂:“从小到大,我养你就像养条狗!你在我面前什么时候敢喘过大气?原来一切都是伪装!怎么翅膀硬了,就想反咬一口!先是诬陷你爸爸,害他含冤被捕!现在你爸爸的案子还没着落,竟然又赶尽杀绝惦记上了安健!安健是我的儿子,他是这个家唯一的血脉,你凭什么把他赶出家门!你凭什么!” 安妮连忙随声附合:“在场的各位评评理!我弟弟不过是一时年轻气盛冲撞了她几句,她竟然就挑唆楚少把我弟弟赶出去了!就算楚少身份尊贵又如何,也不能不讲道理啊!我弟弟是这个家唯一的单传血脉,温心想排挤他也不用做得如此明显吧!温心,你这么嚣张,就不怕遭人非议吗?” 众皆哗然,终于明白这母女俩为何如此愤怒了!原来,之前流言和非议并非空穴来风,温心和她的继母一家关系十分不睦。却真得没有想到,在晚宴现场也能当场掐起来。 “就是啊!太过份了!”突然,宾客里面有一个尖尖细细的声音附合着,接着就看到两名身穿华贵晚礼服的女子,站了出来,力挺安家母女。“我可以作证!温心从小丧母,是安夫人养大了她!没想到她忘恩负义,一朝得势就嚣张得不可一世,连自己的亲弟弟,家里唯一的三少爷都敢往外赶,为了霸占这个家,她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众人仔细觑去,只见站出来的两个女子是分别是易家的二小姐易玲珑,沈家的二小姐沈家柔,齐齐地站出来声讨温心。 面对安家人的愤怒和沈家柔、易玲珑的声讨,温心尤其显得无辜。她抿了抿唇瓣,十分诧异不解地道:“谁说我把安健赶出去了!你们亲眼看到了吗?” 被温心这样当头一问,还真把安家母女等人给问住了。面面相窥之后,胡兰英大声喊道:“赵管家,你过来!” 赵管家闻声战战兢兢地过来了,他面色如土,结结巴巴地道:“夫、夫人,三、三少爷他……他在书房里、里,面壁思过!” ☆、64整顿家风 三少爷在书房里面壁思过! 得到这样的回答,胡兰英差点儿没当场吐出一口血来。她怒目圆睁,歇斯底理地喊道:“你不是说三少爷被赶出家门了!” 赵管家满脸苦相,哪里回答得出来。 “胡阿姨,你不要怪赵管家了。”温心适时地开口,接过了这个烫手的山芋,主动解释道:“安健太放肆,缺乏家教!爸爸又不在家,胡阿姨一向溺宠这个儿子舍不得责罚,所以我就代为管教他了!罚他在书房里思过,等派对结束之后自然会放他出来!胡阿姨,难道我这样做不对吗?” “轰”现场再次哗然,众宾客们议论纷纷,说长道短的都有,一时间热闹非凡。 胡兰英冷静下来,浑身冒汗,她意识到自己似乎又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果然,温心不疾不徐地继续落井下石:“妻贤夫祸少,就因为胡阿姨没有尽职尽责地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爸爸才落得今天身陷囹圄的下场,弟弟又骄纵蛮横,妹妹刻薄尖酸,好好的家弄得乌烟瘴气实在令人痛心!今天,当着众人的面,我少不得做一次恶人了!我宣布,从现在开始要整顿家风!先从赵管家开始!” 随着温心话锋一转,矛头直指今晚第一个倒霉的出头鸟——赵管家! 赵管家顿时两眼圆睁,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大、大小姐……我、我……” “爸爸糊涂了,难道你也糊涂了!一味地奉承着胡阿姨,由着三少爷的性子胡作非为。今天他能当众打骂我,明天就可能做出弑父杀母的禽兽勾当!我才对他略施薄惩,你就忙着去找胡阿姨扇风拨火,唯恐天下不乱!你这种小人只会将这个家搅得鸡犬不宁!”温心秀眉倒竖,严厉斥责着赵管家。 于是,今晚胡兰英带人来找温心兴师问罪的闹剧全部都推到了胡管家的身上,妥妥的替死鬼。 胡管家连声喊冤,忙回头向胡兰英求情:“夫人,你快帮我说句话呀!” 胡兰英的脸色几乎变成了铁青色,她自顾不暇哪里能帮胡管家求情。再说,如果她求情岂不是更落人口实:宠信小人助着孽子胡作非为! 所谓众口铄金,当着崇城各界名流在场,哪怕凶悍如胡兰英也不敢造次。起初,她还拿着安健被逐赶出家门的事情来闹,可是安健并未被赶出家门,而是被关到书房思过,小惩大诫而已。温心的行为并不过火,反倒显得胡兰英这个主母缺乏风度和涵养。 所以温心顺便再给她扣一记“祸妻”加“愚母”的大帽子,瞬间让胡兰英失去了“主母”的资格,就算胡兰英开口为赵管家求情也不中用的。 此时,胡兰英额头冷汗涔涔,骑虎难下。她惊觉到,这一切都是温心故意安排的。都因为她素日强势跋扈惯了的,受不得委屈,却忘了这段时间她们安家人一直很被动。假如她能消停些,以静制动还好些,偏偏她又沉不住气,净干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惹人非议,简直是自掘坟墓。 不止胡兰英,安妮也是面如土色。她们来势汹汹,此时却是底气不足,僵立在那里,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沈家柔和易玲珑更是暗呼不妙,她们俩原想助着安家母女共同踩踏温心,没想到反倒把自己搭进来了,共同趟这浑水,悔之不迭。当即,她们俩便相互打了个眼色,想悄悄地退出去。 “沈小姐,易小姐!”温心及时喊住想开溜的两女,不愠不怒地道:“方才我听你们俩说什么是安夫人养大了我,还说我为了霸占这个家连家里唯一的血脉三少爷都要往外赶!这话我十分不解,想要请教!” 随着温心优雅又不失威严的询问,众人的目光随即集中了沈家柔和易玲珑的身上,这让她们俩悄悄挪动的双脚又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此时,安家母女俩灰头土脸,沈家柔和易玲珑自然也光彩不到哪里去,她们俩满脸的尴尬,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赶紧跟安家母女俩撇清关系。偏偏温心就是不肯放过她们俩!也不见她用多么激烈的言辞,只需三言两语,就将她们俩轻轻松松地又扯了回到泥潭里 沈家柔低着头,装聋作哑。易玲珑却是对温心一肚子的怨气,她恨恨地盯着她,不服气地哼道:“我就是这么说了,怎么了!难道还冤枉你不成!你就是这么自私又混帐的贱人,偏偏还在人前装着圣母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原本,易玲珑最喜欢拿着温心和易凌风的过去说事,不过自打上次陷入“是不是亲自试过”的纠纷之后,她受尽嘲笑,还连累得哥哥被人质疑“床上能力”,从此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再也不提那方面的话题了。所以,现在她又拿着温心的身世说事。反正把事情揭露开,有麻烦的是安家人,丢的是温心的脸,她又损失不了什么。 就算沈家柔不停地拽她的衣袖,她也装作没明白过来,置之不理。 温心当然知道易玲珑的心思,她微微一笑,半分不见羞恼,声音清脆若银铃,神态落落大方,优雅从容:“易小姐年纪轻轻怎么就如此糊涂呢!我是温家的人,爷爷给我留下了可观的遗产,难道我还需要仰别人的鼻息过日子吗?虽然我自幼丧母,但我的爸爸在世啊,怎么还要我感激胡阿姨的养育之恩,这简直是太荒唐了吧!还有,我是温家唯一的继承人,什么时候又多出一个三少爷变成这个家的血脉了?拜托,安健和安妮都是胡阿姨改嫁时带过来的继女和继子,易小姐你是从月球上移民过来的吗?怎么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搞不清楚!” 当初,温雅病逝之时,温心已经十岁了。胡兰英随即带着九岁的女儿安妮和七岁的儿子安健嫁进来,对外宣称是安德森的继女和继子。其实,众人心知肚明,安德森肯接纳这一子一女,无疑他们都是他的血脉。而胡兰英也是安德森养的外室,等他的正妻过世之后,索性都接到了家里。 可是,越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情,温心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她就是“天真”地认为安家姐弟是安德森的继女和继子,跟安德森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正是她这份“天真无邪”竟然将易玲珑和胡兰英堵得哑口无言。 这就像是她状告安妮诽谤,假如安妮请律师辩护无罪,那么就等于承认他们安家人欺凌剥削温心,如果不申辩就等于默认罪行,就是风箱里的耗子两头不讨好。 “易小姐,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搅合别人的家务事不太合适吧!”温心看着易玲珑,神色变得冷峻了一些:“今晚的派对,我不记得邀请过易小姐,你是怎么进来的!” 此言一出,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易玲珑更加被动慌乱。她悻悻地哼道:“这个家又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难道我进来还需要你的恩准吗?简直是笑话!” “当然这个家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温心十分诧异地看着易玲珑,“你说除我之外,还有谁能说了算?” “你……”易玲珑气结,偏偏又无法反驳。安德森被关押,安妮和安健不过是“拖油瓶”,唯一的当家主母胡兰英偏偏又是“祸妻”加“愚母”,用排除法一一排除之后,这个家还真只有温心说了算。 “真是猖狂!”胡兰英忍不住大叫:“温心,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可我也是你的长辈!难道我邀请安妮的朋友过来参加晚宴不行吗?” 这话算是替易玲珑解围了! “胡阿姨,虽然这是温家,可你毕竟是我的长辈,所以我还是很尊重你的!”温心看着气急败坏的胡兰英,缓缓地接道:“不过,家里一片乌烟瘴气,安妮诽谤我的官司也快开庭了,再加上今晚的投毒事件,必须得整顿家风!赵管家辞退不用,明天我会另行指派人手顶替他的职位,胡阿姨,你说这样处理可以吗?” * 温心决意清理门户,重整家风。她虽然跟胡兰英打商量,但丝毫都没有商量的余地。所以,当着众宾客的面,温心果断地开除了赵管家。这个在温家作福作威十几年之久的奸佞小人,终于被温心赶出家门。 众宾客十分佩服温心的雷霆手段,果然不愧为温家的继承人,很有魄力和能力。 晚宴终于完美落幕,送走了众位宾客之后,温心对身边那个牛皮糖般粘着她不放的男人,说:“哎,不早了!” 楚奕辰双臂紧箍着她的纤腰,魅眸邪肆地觑着她,嗓音低哑地撩拨着她:“嗯?这是在催促老公陪你上床!” “……”完了,这家伙又不可救药地精虫上脑了!温心犹豫着,该怎么不着痕迹地把他撵出去。 “小妖精,你是越来越能耐!整起人来毫不含糊!”楚奕辰对温心很是佩服,亲昵地捏了捏她挺俏的鼻尖,戏谑道:“将来不会拿这手来糊弄你老公吧!” 温心被他摩挲得发痒,心就柔柔地软下去。罢了,也许排卵期并不是那么准确呢!为了保险起见,再多“种”一晚,成功的机率更高些。于是,她便腻进他的怀里,小猫般蹭着他遒劲结实的胸膛,吃吃地笑着:“我的厉害之处只施展出一二,你要害怕就赶紧躲得远远的,缴枪不杀!” “小东西,还怕你不成!”楚奕辰垂首看着怀里媚态横生的小妞儿,哪里还把持得住。他将她拦腰抱起来,邪魅地道:“只管拿出你的全部能耐,老公我奉陪到底!” * 温心终于明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是什么意思了! 就因为她昨晚的一念之仁,结果害得她被楚奕辰那只禽兽给折腾得半死,好不容易等到他尽性,她又再三求饶之后,他才开恩让她睡一会儿。 这一睡,她就睡到第二天的日上三竿。 睁开眼睛,卧室里光线幽暗,一时间搞不清时间。她敲敲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因为今天要做的事儿还很多……天呐!当她的目光定格在墙壁上挂的那只钟表上面时,整个人都弹跳起来。 “呃,”身体的酸疼让她差点儿又跌回去。昨晚被楚奕辰糟踏得太狠,她浑身像被碾过千百遍,骨头都酥了。 回顾室内,慢慢地她的神情沉寂下来——这是她从前的闺房! 离开多久了?久到恍若隔世!再看这间卧室,竟然让她生出恍惚感。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陌生。 忽然,她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再一思量,顿时明白过来了——一定是楚奕辰干的! 卧室里,所有关于易凌风的东西都没有了!肯定是被楚奕辰这个醋坛子给扔了! 不知为什么,原本阴郁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照亮,她的嘴角浮起一丝柔柔的笑痕。毕竟,她不再是从前的她了! * 洗漱完毕之后,温心推门走出来,就看到冷奕早就恭候在那里,并且为她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早餐。 其实,温心也时刻提防着安家人,怕他们使坏下毒,因此坚决不敢吃家里的东西。她自备点心和瓶装水,以备不时之需,一日三餐她打算去公司里吃的。 没想到冷奕竟然为她准备好了早餐,肯定是楚奕辰吩咐的。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温心惊奇地问道。“怎么知道我这个时间出门!” 眼前的年轻人,安静得像条影子,时时让人忽略他的存在,但他又仿佛无处不在。 “我一直都在这里!”冷奕淡淡地答道。“你起床的时候我听到动静了!” “……”几秒钟的沉默之后,“噌”温心的脸颊顿时火烧般窜红。他一直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连她何时起床都瞒不过他的耳朵,那么昨晚……她跟楚奕辰大战三百回合的经过岂不是也被这个小子了若指掌? ☆、65爱情探戈 冷奕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该多话的时候绝不多话,而且没有任何好奇心,更不喜欢八卦。 所以,在温心羞得满脸绯红,连头都不敢抬的时候,他很识趣地转身离开,并且体贴地为她关上房门,让她能安安静静地用餐。 许久,温心脸上的热度才慢慢退去。 她坐下来,很淡定地拿起筷子。早餐非常丰盛,不知道这是楚奕辰授意还是冷奕专门研究过她的喜好,总之完全符合她的口味。饭菜还冒着热气,这很不容易做到。因为这些饭菜并非在温家做的,而是从外面送进来的。 慢慢喝着鸡丝粥,挟起一只水晶灌汤包,温心怡然享受着美味,心里莫名多了一丝感动。眼眶竟悄然湿润,不知道是不是热气氤氲的缘故。 * 去公司的路上,冷奕专心致志地开车,心无旁骛。显然,假如没有必须的事情,他没有要开口跟温心闲话的意思。 温心觑着冷奕的背影,主动开口:“你吃过饭了吗?” 对于温心的问题,冷奕通常都会认真回答:“吃过了。”说罢,他仍然紧抿薄唇,保持惜字如金的习惯。 “唔。”温心发现想跟他攀谈几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为此人根本不擅长聊天。但是,偏偏她想多跟他聊几句:“冷奕,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六岁!” “也不小了!没谈过女朋友吗?” “没有。” “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位?”温心眨了眨眼睛,笑道:“我有个闺蜜……” “不用!”拒绝得非常干脆,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 * 温心迟到了!尽管她是董事长,无人追究她迟到的事情,仍然暗自汗了一把。 都怪楚奕辰那只禽兽,折腾得她筋疲力尽,早晨害她起晚了!可恨的是,那家伙的体能好得不像话,明明是他卖力更多,而他却什么都不妨碍,早早地该干嘛干嘛去了! 来到办公室里,还有一大摊子的事情等着温心处理。不过,当务之急最最重要的就是那笔贷款,关系到公司的生死存亡。 先给任宝国打了个电话,再次确认那笔贷款只要有楚奕辰亲自担保签字就没问题,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楚奕辰的电话。 “喂,”男子的声音慵懒性感还带着一丝的痞气,“这么快就又想我了!” “……”什么叫又想他了!从来没想过他好不好!如果不是有事相求,她才懒得理他!这家伙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温心暗翻一个白眼,但语气却赔着小心:“哎,昨晚你答应的事情还算数吧!” “昨晚……”男子认真考虑了一会儿,终于恍然:“你是说在床上的时候,我答应下次让你到上面……” “楚奕辰!”温心忍无可忍,这家伙大白天也能精虫上脑,有没有正经的时候啊。 “你要不情愿就算了,下次还是乖乖躺下面吧!”男子表示做出让步,不跟她计较。 “别闹了,”温心只好放软了语气,小声地提醒:“贷款的事情啊!任行长要你亲自签字担保才行的。” “原来是为这事!”男子有些失望,咕哝道:“我还以为你想我了!”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温心有求于他,只好小心翼翼地哄着:“我们不是天天见面嘛,有什么话等在一起的时候再说!这个时间……我找你肯定是为正事了!” “你说我们俩的事情就不是正事了!”男子不依不饶。 温心发誓,楚奕辰这混蛋绝对故意的。他知道那笔贷款对她的重要性,因此故意胡扯一通让她干着急,偏偏她又发作不得。 谈恋爱的时候,女性更容易陷入情网不可自拔,纠缠不休,胡搅蛮缠,事事都要求证自己在爱侣心里的地位,希望爱侣时时刻刻对自己的重视。但在温心和楚奕辰这里,两人的性别角色似乎颠倒了。保持冷静豁达的是温心,难缠又爱粘人的变成了楚奕辰。 爱情是一场神秘的探戈舞,一人后退的时候,另一人势必如影随形,否则这曲双人舞就难以继续跳下去。 当各取所需之后,他们并没有漠然地分道扬镳,这无疑归功于楚奕辰对温心表现出强烈的热情和浓厚的兴趣。如果这是场游戏,到此时为止,他非但没有意兴阑珊的意思,相反兴趣盎然乐此不疲。 终于,一番胡搅蛮缠之后,如愿索得香吻一枚外加情话一堆,最后逼着温心做出“今晚她在上面”的承诺,这才心满意足地道:“把贷款协议传真给我,我签字!” * 私立银行手续比较简便,再加上有楚奕辰亲自做担保人,汇通银行当天放款。 当温心收到短信提示,立刻查看公司的帐户,见已经收到了三亿的贷款金额,不由长吁一口气,整个人近乎虚脱的放松下来。 这笔关系到温氏集团生死存亡的救命资金总算及时到位了,一切都是如此地顺利!无疑,楚奕辰的帮助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温心伏在桌案上,一动不动。可是,她又想放声大笑。许久,她听到自己的笑声,低低的,近乎啜泣的奇怪笑声。 喜极而泣! ——她终于保住了爷爷留给她的公司! 这是她的江山,是她的资本!只要拥有温氏,她就是自己的主人!在过去的岁月,惨痛的经历足以告诉她,什么才是成功生存最至关重要的。 * “放屁!她胡说八道!她栽赃陷害!我从没有唆使她在酒水里下毒!这背后肯定有人在暗中指使她胡说八道,就为了陷害我!” 面对警察上门传讯,安妮表现得十分愤慨,指天发誓自己被冤枉。 “可是昨晚被捕的女佣供出是你唆使她下毒的,而且还有物证!”警察毫不客气地向安妮亮出了逮捕证,说:“请安小姐配合我们去警察局里做调查!” “喂,你们怎么能无凭无据地胡乱逮捕人呐!”胡兰英连忙护在女儿的面前,坚决不允许警察碰自己的女儿。“下毒的另有其人,你们不能冤枉我的女儿!” “安太太,如果你再阻挠我们执行公务,连你也要一起被收审了!”其中一位警察严肃地警告道。 “吓唬谁呐!你以为我们安家的人好欺负,说逮谁就逮谁!我告诉你们,谁敢动安妮一下,老娘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胡兰英仍然保持着一贯的彪悍个性,双手叉腰作茶壶状,脚跺得咚咚响,非常泼辣。 可惜,她的泼辣并没有吓跑警察,相反,因为阻碍执行公务并且涉嫌恐吓警察,被当场一并收审了。看来警察的威胁并非空穴来风,从此以后胡兰英就该相信安家风光的日子真得一去不返了。 母女俩都被铐上了,推搡着往外走去。安健则带着几个保镖手拿铁棍、短匕等器械,威胁警察立刻放了安家母女俩。当然,这无疑于自寻死路。 于是,原本警察只打算抓安妮一个人的,结果顺便连胡兰英和安健母子俩也一并带上了。 直到安家人全部坐上警车,他们都还不肯相信,警察竟然就这么把他们抓起来了。从前,比这更嚣张的事情都不知道做过多少回了,从不见有任何的事情。然而,现在不比从前,自从安德森被收押之后,安家人就成了瘟疫,人人避而远之,就连素日安德森最极力巴结的易凌风也不见了踪影。 失势之后,嚣张惯了的安家人根本没有意识到大势已去,仍然保持着一贯高调蛮横的作风,这让温心的计划事半功倍。 因为很多时候,不用她出手,安家人就争抢着自掘坟墓。 就是这样除了嚣张什么都不会的安家人,却骑在她的头上作福作威十几载。这一切,当然都是安德森的功劳。 对于这个爸爸,温心时刻铭记着他的全部“恩情”,发誓一定会千百倍地“报答”。 就在安家娘仨被警察推搡着关进警车的时候,一位四五十岁左右,面目和善的中年女子走过来,很有礼貌地对安家娘仨送别。 “夫人,二小姐,三少爷,我是大小姐新聘请的管家何丽容!你们尽管放心地去吧,配合警官大人做调查,家里一切有我照管!”新来的管家何丽容笑容可掬地对那狼狈不堪的母子三人说道。 “什么?!”娘仨再次炸毛,争先恐后地破口大骂:“我们还没死呐!你算什么东西就跳出来管家了!” “你是哪里来的?快滚回到哪里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温心,你这个小贱人,想把我们一家人都赶出去,瞎了你的狗眼!” “我们马上就回来了!很快就回来了!这个家还是我们的!” …… 现场骂声一片。何丽容却是笑容不减,她保持着彬彬有礼,目送着安家母子三人被强拉上警车,带离了温家。 直到院子里重新安静下来,何丽容才缓缓转过身。 此时,温家的佣人、保镖都被集合到了院子里,听新来的管家训话。 “最近家里出了不少的事情!先是先生因为金融方面的问题被关押,现在又涉及到投毒案,连二小姐、三少爷以及夫人都被抓起来了!不过,大家别慌,这个家还有大小姐呢!既然我受了大小姐的委派接任管家一职,就少不了要讨大家的嫌!为了能尽快整顿家风,严禁家里再有诸如刘嫂之类的内贼做些吃里扒外的事情,必须要重新制定家规!现在,大家听我说……” ☆、66你要的,他给不了! 温心又召开了一次股东会议,不厌其烦地跟大家讨论如何度过眼下的难关。 听说温心已经贷到了三亿的巨款,众股东顿时精神大振,感觉公司又有了重振旗鼓的希望,他们对温心的能力也都由开始的半信半疑到由衷地敬佩。 “有什么了不起的!”安德琪嗤之以鼻,极为不屑:“肯定是楚奕辰为她作担保,否则她用什么抵押能贷出三个亿!” 马志福一如既往站在安德琪这边,连声附合:“就是就是!不过是依靠男人罢了!有什么希奇的!” 对此,方秉畅提出了异议:“不管怎么说,董事长贷到了公司急需的资金,解了燃眉之急。你们只会说风凉话,关键时刻为公司筹来一分钱的贷款了吗?” 此话顿时得到了众股东们的响应,他们都站在了方秉畅这边坚决支持温心。 自打安德森被捕之后,威望扫地,在股东们的心里完全没有了地位。至于他身边的那一票党羽也遭到了众股东们的排斥和戒备。因此,安德琪等人对温心冷嘲热讽的时候,股东们坚决站在温心这边,拥护她支持她。 温心很有耐性地等着股东们争吵告一个段落,这才慢津津地接道:“关于前任董事长安德森先生的金融案子很快就要开庭审理了!听说,在审讯的过程中,安先生交待了很多问题,其中包括他在作案的时候公司里有他的帮凶,所以他才能那么肆无忌惮地侵吞公司的巨款!至于哪些人是他的帮凶,相信在座的各位中间有些人应该心中有数!我劝她最好低调些,先好好考虑如何度过眼下的难关,别忙着给别人添堵了!” 此言一出,安德琪和马志福等人顿时脸色大变。不过安德琪秉承安家人的骄横跋扈,哪里肯示弱,当即又要开始唇枪舌剑,可是她刚一开口,突然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安德琪正满肚子的怒气,正想挂断,却见是女儿打来的,她就只好接听了。“什么事情?我正在公司开会呢……啊?!什么?!你舅妈一家都被抓起来了!” * 由于安德琪当场发飙,要跟温心拼命,结果因为影响会场秩序被保安强行给清理出去了。 等到安德琪离开,会场的空气顿时清新不少。没有了安德琪兴风作浪,其余的党羽也安分多了。 而且,没有了安德琪在旁边唱反调,接下来的会议内容无疑进行得更加顺利。 温心公布了她的几个方案,应对眼下风雨飘摇的温氏企业现状,并且虚心跟众股东们讨论如何使这些方案更加完善。 她的谦逊赢得了在场绝大数人的尊重和信服,他们都表示愿意跟她一起共同积极商讨如何度过眼下的难关。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讨论,终于敲定了几个分公司的继续发展项目,取消了一些见效缓慢的项目。其中,温氏旗下一家时尚杂志因为销量低迷,被许多股东提议要停刊。 “关于时尚风云杂志的停刊问题我做过再三考虑,决定……继续出版!”温心仰首看着众股东们,声音清朗地接道:“因为它曾经是风靡时尚圈子的热门刊物,拥有许多的粉丝和读者,不过后来疏于管理和经营的缘故,才慢慢变得惨淡。其实,我们的读者和粉丝仍然还在,只是需要一些精彩的内容重新召唤回来流失的读者!我相信,这本刊物将会是温氏旗下最先扭亏为盈的领路军!” 本来,大家对此并没有多大的信心,但温心既然如此郑重其事地提出来,他们便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对待。毕竟,温心自从接任董事长以来,她的确做出了一些让他们刮目相看的成绩。 “为了打响第一炮,我决定亲自去这家分公司参与编辑新一期刊物的内容和图片!戚秘书,你为我安排这次的行程!”温心回过头,对旁边的戚秘书说道。 “好的。”戚秘书只所以被温心提拔重用,就因为她有着跟冷奕相似的优点。对温心的命令都会彻底而有效地去执行,而从不会质疑任何问题。 * 午餐时分,张秘书准时送进来餐盒。温心还以为又是米其林外卖,没想到打开一看竟然是满满一盒肥美的大闸蟹。 “楚少说你可能喜欢吃这个,就特意让人准备了送来!”张秘书为温心布好餐,然后准备退出去。 “等等。”温心叫住她,想了想,说:“拿一半给冷奕送去!” 等到张秘书离开,温心这才慢慢地享受美食。没错,她喜欢吃大闸蟹!但楚奕辰怎么知道?仔细回想,似乎在哪次的席宴上她表现出对大闸蟹的偏爱被他发现了吧! 她并不是个喜欢情绪外露的人,一定得对她十分留意才能有这样细微的发现。 品尝着肥美的闸蟹,温心胸口深处似乎有一种久违的悸动和恍若隔世般的暖流在缓缓流淌。原来,她并非铁石心肠。 只是,关闭心门太久,让她误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心。 楚奕辰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这个问题她始终不敢深思。因为她害怕失望,更害怕再次承受那种剜心刺骨般的痛苦。 那种痛苦,一辈子一次就够了,她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再承受第二次。 还敢相信男人,还敢相信爱情吗? 她狠狠地摇头,苦笑着自语:“怎么可能呢?你跟他之间相隔着何止万水千山。你要的,他注定给不了你!给不了你!” * 温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在去分公司杂志社的路上,她一直在认真思考。 在泥淖里委屈求全活到现在,她有太多的身不由已。假如她能推翻那些压在她身上的大山,彻底自由,遵循内心真正的意愿,她最想要的是什么? 当然不是豪门少夫人的名份!她可以肯定地回答自己,她并不希罕! 其实,她并不虚荣!但也没清高到对物质不屑一顾。因为多年困窘的生活教她深刻意识到物质的重要性。但,她并不想为了物质而出卖自己的灵魂和爱情! 也许,她可以出卖身体,但绝不能出卖灵魂和爱情! 她的爱,已经死去!她的灵魂,还活着!为了能让她的灵魂真正自由地活着,所以她必须要实现自己的梦想生活! 归根结底,她想要的是绝对的自由!终有一天,她不再被动地被利用被迫胁被占有被妥协,而是能够主动地选择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选择自己真正爱的人! 由于思考得太过入神,温心几乎忽略了这个车上还有一个人。不,很多时候他就像一抹影子,静悄悄的,似乎永远都不会影响到她。 但是,此时那抹影子竟然从后视镜里打量她,若有所思。 女子轻颦秀眉,清眸凝视着车窗外虚无的一点,菱唇紧抿,粉拳紧握。这说明,此时她内心激烈的情绪。可是,哪怕内心再如何灼热危险,表面的她永远都是这么清冷。 她,冷静到可怕!几乎没人看到过她情绪失控的样子,更没有人看到她流泪的样子。这个女子,似乎有着钢铁般的坚硬的意志,又拥有藤蔓般的坚韧。所以,她能屈能伸,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同样的,她也能实现常人所不能实现的梦想。 不可否认,楚奕辰时常助她一臂之力,可是整个计划施使起来完全靠她自己的筹划和拿捏。准,而且狠!先是安德森,再是赵管家,然后是安家娘仨。她一个接一个将这些人从霸占了十几年的温家给拽了出去,几乎没费多大的力气。 因为她熟知安家人的脾性!十几年的隐忍,她就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一旦发动攻击,就是不死不休。 她的狠,无庸质疑。但从来不会看到她疯狂地叫嚣着什么,也从不会见她为什么事情喜形于色。这样的女子无疑充满了神秘感,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冷奕看到了楚奕辰最近对温心的迷恋,已经到达令人惊诧的程度。起码,他一度无法理解。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在驱车赶往分公司杂志社的路上,他竟然有些明白了,这个女子身上有着怎样吸引男人的魔力…… “中午的闸蟹味道怎么样?”温心突然转过头,对着前面“专心”开车的冷奕浅笑莞尔。 冷不防的,冷奕修长的手指一颤,方向盘差点儿打歪。顿时,他俊脸一红,几乎不敢再从后视镜里对视温心的眼睛。 他根本就没想到温心会注意到他!更没想到看似正在出神遐思的她竟然已经意识在他在偷偷看她!这让他,近乎狼狈到面红耳赤。 温心也没料到自己简单的一句问话竟然给冷奕产生如此大的影响,不禁呆了呆。很快,她就回过神,忙提醒道:“注意开车!” 冷奕是老司机,很快就调整过来状态,不过眼睛仍然不敢再瞧后视镜,刻意地躲避着她。 “……”这小伙子……竟然在害羞!温心发现新大陆般惊奇。她确定他在害羞。因为,他的耳朵都红了! 他在想什么?温心有些奇怪,不过随即一个画面跃到脑海里,她突然明白过来了——他很可能在想昨晚……她跟楚奕辰大战三百回合的经过! 顿时,温心的俏脸也羞红了!悄悄地啐了一口!这个坏小子,平时看着清心寡欲的,没想到也暗动春心了!亏她早晨的路上主动要把云梦娇介绍给他,他还故作清高表示不希罕呢! “咳,”温心清了清嗓子,继续自己方才的问题:“闸蟹的味道如何啊?你怎么不说话!” “还—好。”语气平仄干涩,似乎费了很大的劲才从齿缝里挤出来。 “唔,”温心清眸闪动,微微挽笑。“这些天辛苦你了,谢谢你一直陪伴着我保护我……” “我是在为楚少做事!感激的话你可以留着对他说!”很快,冷奕就收复失地,迅速反击了。他一贯冷情,只是刚才猝不及防才显得有些狼狈而已。恢复了万年冰山脸,他又开始刀枪不入了。 温心轻叹一口气,真诚地道:“我知道你是为楚奕辰做事,不过做事也分几种,而你是最认真负责的一种!无论无何,我感激你的认真!” 冷奕抿紧薄唇,拒绝再跟她交谈。 偏偏,温心却似乎有感而发,继续自说自话:“从小到大,我的身边真正关心我的人寥寥无几!不过,但凡对我真心的我都能感觉得出来!我看人很准的哦!所以,我觉得你真正关心我,并不单单因为楚奕辰的命令……” “你自夸看人准,却错看了易凌风!”冷奕冷冷地打断了温心的话。 “……”温心狠狠一怔,随即恼羞成怒。这个坏小子……竟然一语戳中她的要害!没错,她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这小子的毒舌功跟楚奕辰是一脉相传,那是气死人不偿命!不过看他平时寡言少语,竟然让她大意轻敌了。挨了这么一记闷棍,她非常不爽,却又找不到发作的借口,因为对方说的是实话! 她在易凌风身上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又凭什么好意思自夸看人准?可笑之极! 人在真正羞恼的时候通常并非对方胡言乱语,而是对方一语中的戳中心事才会恼羞成怒吧! 此时,温心就罕见地发怒了。她气得脸色煞白,狠狠地扭过头去,赌气看着车窗外,再不说话。 分公司地处崇城的分县,距离市区约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途经偏僻的郊区公路,车辆慢慢变得稀少。又行驶了十分钟,前面接近九十度的拐弯处赫然出现一块大大的路障牌子——前方路段正在施工,请绕道行驶! 冷奕微颦俊眉,有些诧异不解——他并没有事先接到此路段修整的消息! 下意识地减缓了车速,想驶近前一探究竟。可是,绕过路障牌子之后,就在九十度的转角处,看到前方的路段真得被堵死了!并非是因为修路,而是横排着五六辆汽车,有轿车有越野车,霸王般地将前路堵了个结结实实。 心头一跳,冷奕情知不妙,他立即挂了倒档,想快速退回原路。可是,后视镜里同样出现了五六辆车子,将他的退路也同样堵了个结结实实。 ☆、67灰飞烟灭 小心谨慎一千次不嫌多,莽撞大意一次就足够送命! 冷奕深谙这个道理,可是终归是年轻气盛,一时虑事欠周全,就踩进了雷区。 车子僵在九十度拐转处,前后被十几辆车夹堵得严严实实,两边是几米深的沟壑和高耸的土坡,他们被妥妥地困住了。 温心眼皮暴跳,情知不妙。电光火石间,她已经在考虑究竟中了谁的圈套! 但,她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一抹熟悉到令她刺疼的俊影出现,她顿时恍然。是啊,除了他,还能是谁! 这些天,任凭她如何兴风作浪,如何将安家搅得鸡飞狗跳,他都保持绝对的沉默和安静。她一直奇怪,他如此低调实在不符合他的风格。果然,他在这里等着收拾她呢! 冷奕已经锁死了车门,并且拼命地向外界发出呼救信号。可是,很快他就绝望了,因为这里的信号已经被屏蔽,他们跟外界完全失去了联系,只能听天由命。 “你待在车上别动,我下去看看能不能制住易凌风!假如能抓到他做人质,我们还有逃出去的希望!”冷奕拔出一把手枪,准备下车。 “别动!”温心连忙喝止:“易凌风可能会让人乱枪毙了你!他要抓的人是我,只要你别轻举妄动,也许他能放过你!” “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落到他的手上!”这是楚奕辰的命令,坚决不允许易凌风再次染指温心,因为她是他的女人! “现在不是义气用事的时候!听着,你必须要想办法逃出去,这样才能找到楚奕辰来救我!或者……”她惨然一笑,道:“让他为我收尸!” 说罢,不等冷奕反应过来,温心抢先打开车门冲了下去。 下车之后,她清晰地听到周围子弹纷纷上膛的声音,但她视若无睹,径直用脊背抵住驾驶室的车门,不让冷奕出来。 天空阴沉沉的,冷风呼号,吹起温心的秀发拍打着她的脸颊,她的脸颊失去了血色,唇瓣微微地抖着,胸口却在剧烈起伏。 易凌风就站在她的面前,距离她不过几步之遥。他的脸色也比她好不了多少,只是一双黑眸却是如冰魄般冷冽,毫无温度地觑着她。 手持微型冲锋枪的保镖一字儿排开,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地指向温心和她身后坐在车里的冷奕,假如他们俩有一个敢轻举妄动,立刻就会将他们俩全部打成筛子眼。 “你疯了!快闪开!”冷奕气急败坏,他根本就想不到她竟然能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这个看似冷情的女子,关键时刻竟然用她单薄的脊背抵住车门,将他挡在她的身后。 “冷奕,听我的,别动!”温心的声音由于紧张而变得嘶哑,但却有种不容人质疑的威严和魄力,仿佛她的话就是至高的命令,绝不允许违抗。 见鬼,他竟然真得不敢轻举妄动了。不是怕死,而是怕万一激怒了易凌风,可能连累温心,他们俩恐怕立刻就要结伴去见阎王爷了。 安抚住冷奕之后,温心抬头看向易凌风。 自从两人分手之后,她几乎再也没有认真地看过他。也许是受到的创伤太深太痛,令她缺乏勇气再直视这个冷酷的男人;也许是往事不堪回首,令她下意识地回避他;这是第一次,她仔细地平静地近距离地看着他。 他的脸色看起来比她还要苍白,眼眸却黑漆漆得冷冽慑人,只是她看得再仔细些能看到他眼里遍布的猩红血丝。原本颀长健硕的身躯显得有些削瘦,可见这些天他的日子并不好过。除此之外,她并没有看出他跟以往有何不同。他还是冷峻而不苟言笑,只是更加沉默而阴冷了。甚至,周身都散发一种骇人的戾气,令人不寒而栗。 两人就这样沉默相对差不多半分钟的时间,在这短短的半分钟里,几乎没有人知晓他们俩内心真正的想法。他们俩的气质竟然有几分相似,都是那么高冷,那么沉默,那么安静。 最终,温心先打破了沉默。她惨然一笑,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惊惧或者是其他情绪导致嗓音有些嘶哑:“我随你处置,请你放过冷奕!” 易凌风眯起黑眸,脸色居然不怒而笑。只是,他的笑容有种说不出得讽刺:“你果然没让我失望,竟开始勾引这条狗了!真不明白楚奕辰把这个年轻帅气的小白脸整天摆在你身边到底是何居心!是嫌你还不够水性杨花吗!” 温心知道他开口说不出任何好话来,但仍然娇躯一颤,心口寒凉。在他眼里,她竟然无耻下贱到如此地步。又是一阵沉默,她再次开口,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入耳:“冷奕不是狗,他是楚奕辰的兄弟,是我的朋友!” 她背对着冷奕,却能感觉到此时车里坐着的小伙子内心的颤动。她用靠在背后的手对着冷奕打了个手势,示意他找机会逃走。 必须要让冷奕活着逃出去,这样她才有希望等到楚奕辰来救她! “连楚奕辰身边的一条狗你都极力巴结!”易凌风眸中暴闪过一抹佞色,随即,他整个人飞扑上来,一手攥住温心的手臂将她扯开,另只手已经拔出了枪抵在她的额角,对着正准备从车子天窗逃走的冷奕说:“你敢再动一下,我就当场毙了她!” 冷奕的动作很快,他几乎快要越窗成功,可是却功亏一篑,僵在天窗处一动不动。 很快,动作敏捷的黑衣大汉飞扑过去制住了冷奕,十几把长短枪指住了冷奕的脑袋。 见制住了冷奕,易凌风这才推开怀里的温心,并且顺手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啊!”温心被打得飞出去,踉跄数步,摔倒在地。她的半边脑袋嗡嗡响,嘴角裂开,牙床松动。 易凌风暴虐起来果然骇人!他这一巴掌几乎打晕了她。 可是,他远远不解恨,径直追过去,接着一脚踩向她的小腹。 温心顾不得多想,连忙翻了个身,那一脚变成了踩在她的脊背上。骨头都几乎被他踩碎,她疼得浑身直颤,蜷缩起身子。只是,双臂护在腹前,整个人都在拼命保护着子宫的位置不受攻击。 易凌风怔了怔,随即几乎气到发疯。“贱人,这么快就怀上了!” 不知道有没有怀上,但为了这个孩子,温心几乎拼了!她坚决不允许任何人碰触子宫的位置,坚决不允许任何人再扼杀这粒还未萌粒的种子。 “是你不要我的!”温心突然扭过头,清眸含泪,无限委屈:“你凭什么霸道到不让我再去找别的男人!凭什么!” 易凌风几乎从没见过温心流泪的样子,即使她被他强制堕胎的时候都没有见她流过一滴泪。此时,她泫然欲泣,无限委屈的模样竟然让他一时间怔住。 “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并没有亏欠你什么,你还要我怎么样!难道我离开你之后就不能再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吗?”温心挣扎着站起身,哽咽着质问着这个霸道无情的残忍男人:“你已经有了楚芊芊,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为什么?”易凌风终于反应过来,他满脸黑气,神色阴鸷:“你说为什么!” 温心当然知道为什么,因为她让他丢了面子,让他男性的自尊受到毁损。男人就算不爱一个女人,也不能饶恕这个女人让他绿光罩顶,更何况,“谁更行”事件,易凌风声败名裂颜面扫地,简直不能出门见人了! 这一切,都是温心造成的,他岂能饶她! “我跟安家的恩怨与你没有关系吧!是你步步紧逼,还有你妹妹不依不饶,我迫不得及才反击的!只要你别逼人太甚,我从没有主动挑衅过你!”温心连声喊冤,她知道这些话对易凌风来说等于对牛弹琴,但她仍然不停地说,因为她需要跟他的对话来拖延时间。“凌风,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凭她对楚奕辰的了解,这么久时间不联系根本不符合他的风格。自从跟她有了肌肤之亲后,他养成了一个固定的“好习惯”,几乎每隔一个小时就会给她打一个电话。距离上次通话过去有一个多小时了,只要他给她打电话发现无法接通,再联系冷奕也联系不上,他肯定就会明白她出事了! 以楚奕辰的手段和人脉,他要弄清她身在何处并不是件难事。所以,她要尽量跟易凌风耗下去,耗到楚奕辰过来救她为止。 “你并不欠我的!”温心含泪凝视着易凌风,懂事地自责道:“是我自不量力违反了游戏规则,受到惩罚也是我活该!以我如此低贱的身份怎么配得上你易大少的高贵,居然还妄想给你生孩子……好在所有错误及时制止了,那个孩子并没有生下来!我们之间真得结束了!我从没有想要破坏你和楚大小姐的幸福,只求你能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好不好?” 易凌风看着温心的泪水,听着她的“真诚”告白,他铁拳紧握,胸口剧烈起伏,黑眸闪着狂狷的佞戾。 怎么看易凌风都极度危险!显然,她原意想安抚他的话竟然更加激怒了他!温心的身体在发抖,她深知假如他当场毙掉她,一切都完了!意识到危险,她立即噤声,忐忑地度量着他。 “贱人!”易凌风怒极反笑,磨着钢牙:“你在这里废话连篇究竟是何目的?在等着楚奕辰来救你?哈,我告诉你,他不会来了,永远再也不会来了!你趁早死了心!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你明白背叛我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温心一惊,她吃惊于易凌风的敏锐,他对她如此了解,几乎立刻就洞悉了她的念头并且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难怪他如此生气,原来他已经察觉到她在故意拖延时间等楚奕辰来救她。 可是,更让她吃惊的是易凌风的话,他竟然说楚奕辰再也不会来救她了,这是什么意思?凭她对易凌风的了解,他并不是个虚张声势的男人,他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看着温心花容变色,易凌风更加怒不可遏:“听说楚奕辰再也不会来你就吓成这个样子!真以为他是你的救星了!靠,也许我不该早早结果他的性命,也许应该让你尝尝被他抛弃的滋味,你就会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胡说!”温心不肯相信,她坚决不肯相信:“楚奕辰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你除掉!” 她了解易凌风,但她也了解楚奕辰,她感觉那个腹黑睿智的男子绝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暗算的。不过也难说,就像今天她和冷奕的遭遇,根本万万没想到。谁都不是神,都有大意疏忽的一刻,容易被埋伏在暗处的敌人逮住机会下手…… “你不相信?”易凌风缓缓地踱步走近温心,他的嘴角牵起一丝冷酷的笑意,一双黑眸却是冰冷刺骨似乎要扎穿她的胸口:“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温心下意识地后退着,遍体生寒,但她仍然抱着一丝希望。 似乎看穿了温心心底的执念,易凌风残忍地掐灭了她最后的希望:“他在美国包养的那个小妞儿突然旧疾复发危在旦夕,他要不快些赶过去恐怕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你说,这种时候他还能顾得上你?” 温心的心顿时沉下去,沉入了无底的深渊。她当然知道白瑜在楚奕辰心里的地位!假如白瑜病危,楚奕辰定会不顾一切地赶过去。 “他的私人专机应该已经起飞了!不过,我让人在他的专机里放了枚定时炸弹,用不了多久,那个混蛋就该灰飞烟灭了!”易凌风咬着牙,从齿缝里吐出啐着冰碴子的几句话,终于彻底让温心绝望。 ☆、68突出重围 “我让人在他的专机里放了枚定时炸弹,用不了多久,那个混蛋就该灰飞烟灭了!” 听着易凌风这些冷嗖嗖的淬着冰碴子的可怕话语,温心终于彻底绝望。 每个人都有软肋,而楚奕辰看似百毒不侵,可她知道他的软肋就是白瑜! 只要白瑜有事,楚奕辰就会心神大乱。一个人心神紊乱之时,思考就会有欠周密,就会做出一些错误的举动和判断。而这些错误可能是致命的!假如楚奕辰不能及时发觉飞机上藏匿的定时炸弹,那么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许久,温心听到自己微微咬牙的声音:“为了整我,你倒是煞费苦心!” “哈!”易凌风怪笑一声,不屑之极:“就凭你?未免太高估了你自己!我跟楚奕辰原本就是冤家死对头,没有你一样不共戴天!” 温心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又整理了下自己被风吹散乱的秀发。自然而然的,她摘下了一只发卡,然后重新将散乱的头发卡住。女人天性爱美,任何时候都不忘顾及自己的形象,她的行为虽说有些不合时宜,但并不奇怪。 直到把自己重新打理好,温心才慢慢向着易凌风走过去。她颦着秀眉,满面愁容,眼神凄迷:“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看着温心径直向自己走来,易凌风心口一撞,他没有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走近。 有两个保镖走出来,扬起枪口,警告道:“站住!” “让她过来!”易凌风冷笑:“就算她不过来,我也要过去!算她识趣!” 说着,他目露佞戾之色。自从传言他在床上不行之后,他走到哪里都是一片同情鄙夷的目光,他几乎快要气疯了!他发誓,等逮到她,一定将她绑在床上折磨不休!让她亲口评论他跟楚奕辰究竟谁更行! 看着易凌风眸中凶光大盛,温心很清楚他在想什么。每个人都有执念,哪怕再聪明的男人!只要他愤怒就会失去细致的判断,而她现在就需要他的一时疏忽。 皓腕被他攥住,她整个人都被他拽过去,狠狠地撞进他的怀里。显然,这只是个开始,他后面还有一系列的动作,可她不再给他任何机会。 假如易凌风能够保持冷静,他就会知道将温心这样的女子抱在怀里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情。但他已经恼怒,只想着如何教训她惩罚她,又自恃控制了局面,连楚奕辰都被他暗算,所以就没重视这个已经被他捏在手心里的小妞儿。认为她除了尽力迎合他,承受他的怒火和欲火之外恐怕没有别的出路。 但是,接下来他很快就要为他的疏忽大意付出惨痛的代价! 温心的手指缝里藏着从发卡里拔出的麻醉针,此时近身摩擦,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扎进了易凌风胳膊里,并且成功地将针里的药剂全部推进了他的肌肉。 好像被蚊虫叮了一口,易凌风的半边身子顿时麻木,胳膊更是抬不起来。他大骇,惊诧地看着怀里的女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着了她的道。他,到底还是大意了! 一着暗算得手,温心毫不犹豫,她从易凌风的腰间拔出手枪,熟练地顶弹上膛,然后指向易凌风的脑袋,威胁旁边的人:“放了冷奕,否则我就……打残他!” 不是打死,而是打残!温心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说出这句话,被自己弄得一怔。她真得没想过要杀易凌风,哪怕被他逼到此时此刻,仍然没有动杀心。 但是,她的威胁绝非空穴来风。谁若看她是一介弱女,没有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那么她一定会让他记住以后绝不敢轻视她说过的任何一句话。 枪声响起,易凌风的胳膊被钻了一枪,血从枪眼里流出来,汩汩不停。 “谁都不要乱动,否则下一枪我不敢保证会打在他的哪个部位!”温心的枪口重新指住易凌风的咽喉,再次厉声警告道。 众人目瞪口呆,绝对想不到这个看似柔不禁风的女子竟然会开枪,而且出手狠辣,丝毫都不含糊。所以,他们再也不敢轻视她。 易凌风健硕的躯体摇摇欲坠,却又在苦苦死撑,可见他的身体忍耐力快要达到极限。这让他的属下更加惊诧,不知道温心给他下的什么毒。 其实,温心只是给他扎了一针提纯的浓缩麻醉剂,只需几滴就能放倒一头水牛。易凌风能苦撑到现在没有倒下已算奇迹,更别提反击之力了。 “我教会你打枪……你居然用来对付我!”易凌风几乎要当场吐血,气得眼珠子猩红。可是怒火再盛,怎奈何这身体不听使唤。他眼前模糊,身体麻木,关节僵硬,别说反抗,就是想动动手指头都十分困难。 温心没有再去看易凌风,她回过头,对那些制住冷奕的保镖们说:“你们放开他!否则……我不介意再在易大少身上钻个枪眼!” “靠,温心你这个贱人!”李勇第一个骂起来,怒道:“如果不是易少手下留情,你现在还有机会作福作威?快放开他!” “别逼我!先放了冷奕!”温心缓缓扣动枪扳,逼视着李勇:“你知道的,我不介意跟他同归于尽!” 李勇一向认为女人是不可理喻的动物,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因此,他并不怀疑温心的威胁。“别冲动!别开枪!靠,你这个贱女人!” 终于,为了易凌风的安全,李勇妥协了。他让那些控制住冷奕的人放了他。“我数三,你放了易少,我放了姓冷的小子!”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温心极其认真地点头。 其实,她更想押着易凌风靠近冷奕的。可惜,她根本无法撼动易凌风健硕高大的身躯。连冲着冷奕打了几个眼色,也不知道冷奕能否明白她的意思。 计划有变,楚奕辰很可能指望不上了,她必须要自救。想自救必须要靠冷奕,现在她不希望冷奕逃走,希望他能留下来跟她并肩作战。可是,闻听主子遇难,估计冷奕一心只想去保楚奕辰的安全了。 假如冷奕抛下她,她就算控制住了易凌风仍然是插翅难逃。 短短的刹那间,她的心思转了数转,仍然是没有任何十足脱险的把握。 随着李勇数到三,那边抵在冷奕脑袋上的十几把长短枪缓缓撤离开,温心的枪口也慢慢地从易凌风的咽喉上挪移开。就在李勇抬起手臂之际,她的枪先响了。 “呃!”李勇握枪的手垂下去,他的手腕中弹了。眼中闪过诧异,根本想不到温心的枪法这么准更想不到她的枪这么快。 李勇受伤,在场诸人神色大变,就趁着这瞬间的混乱,冷奕如同游走的黄蟮般滑了过来,成功代替温心控制住了易凌风。 局面顿时反转!冷奕控制了易凌风,他远非温心可比——起码他有能成力挟持易凌风挪步离开! “都滚开!否则,我杀了他!”冷奕的枪口抵住易凌风咽喉。 绝处逢生!温心精神一振!她同样举着枪,帮冷奕打掩护。“把挡路的车撤开!我们没想要伤害易大少的性命,前提是你们别逼人太甚!否则,擦枪走火伤了易大少的宝贵性命,在场诸位可都担当不起!” “靠,你这个说话不算数的贱人!”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估计温心从没有想做什么君子!李勇懊悔得直跺脚,他转头看向易凌风,而对方根本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易凌风的眼神已经涣散,证明药力发作,他渐渐失去了意识。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又不像中毒,多半是中了麻醉剂。 “真是自作自受!”李勇见易凌风失去意识,便忍不住抱怨道:“如果不是你下了死命令非要抓活的,我早就毙掉她了!留着这个女人究竟是祸患!” 温心一怔,难怪她制住易凌风之后没有遭到火力攻击。她还以为是众人顾忌易凌风的性命安危,没想到是易凌风下了死命令要抓活的,不许众人伤害她!看来,今日她真是侥幸之极。 擒贼先擒王,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冷奕将易凌风牢牢地控制住,就等于扼住了这帮匪徒的咽喉,他们再凶悍也使不出力气了。 拦住去路的车子一辆辆地挪移开,前路终于畅通。 温心二话不说,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她驾驶车辆,让冷奕劫持易凌风,这样他们逃出去的胜算更大一些。 她对冷奕的身手十分信任,只要易凌风在冷奕的手里,他们就绝对的安全。 就在车子重新发动,刚要驶离开的时候。突然,温心发现他们又重新陷入了重重包围! ☆、69爱无能 前后又驶来了几十辆车,每辆车都跳下来全副武装的人员,杀气腾腾。而且,头顶上传来直升机的马达声,还有巨大的气流刮起地面飞沙走石,令场面再次变得混乱。 温心又是一惊,她不知道何人出马,竟然还出动了直升机,这也太看得起她温心了吧!情况突变,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脚下狠踩油门,她准备硬闯。 “等等!”冷奕在后面喊道:“是少爷的飞机!” 又是一怔,等到温心反应过来冷奕嘴里的少爷是谁的时候,机枪已经响起。 场面有些血腥,不断地有人中弹倒下去,非死即伤。易凌风带来的人很快就被全部摆平! 温心刹住车,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直升机仍然在上空盘旋着,巨大的气流刮得人脚步踉跄,飞沙走石更是让人睁不开眼睛。可是,温心仰起头,仍然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他! 一条软梯垂了下来,正好垂到了温心的面前。她迟疑地仰望着,果然看到上面的男子对她做了个手势。于是,她莞尔一笑,不再犹豫,抓着软梯勇敢地攀了上去。 直升机很稳,可见飞行员的技术非常过硬。同样的,温心的胆色也十分过硬。她从没有攀爬过直升机的软梯,而且还距离地面近十米。可是,她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一鼓作气地爬了上去。 一只大手握住她搭上机舱的皓腕,将她拉进了机舱门。然后,温心就扑进了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里。 熟悉的迷人气息扑鼻而来,令她一阵恍惚。她拥抱着楚奕辰,就像一个孩子拥着一个失而复得的心爱玩具,怎么都舍不得松手。 “你怎么会来?”她狠狠地咬他一口,如愿听到他的闷哼,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有他在就好!下面一堆的烂摊子自然都有他帮忙摆平,不需她再操心。 “我怎么不能来!”楚奕辰习惯性地捏了捏她秀美的下巴,狭长的魅眸里是她熟悉的宠溺还有一丝的促狭。 “你的小情人……呃,白瑜,还好吗?”温心实在想不通,除非白瑜根本没有生病!不然,楚奕辰绝不可能亲自赶过来救她,更不可能还有闲情逸致逗她玩。 “唔,”提起白瑜,楚奕辰不由蹙了蹙眉头,神色间终于浮闪过一丝阴云。“她是老毛病了,经常发作……我已经让人把她送去了医院!”说完,他顿了顿,特意纠正道:“她是我妹妹,不是我的小情人!” 看来白瑜发病是实情,可是楚奕辰竟然没有立即赶去美国。易凌风判断失误,温心也意料不到,但这却救了楚奕辰一条命。 “谢天谢地!”温心告诉他一个险情:“易凌风在你的私人飞机里藏匿了定时炸弹……” “已经拆了!”楚奕辰竟然丝毫都没有意外,神色不变地接道:“那玩意儿我已经带回来了,并且准备当场还给他!” 这时,飞行员回头对楚奕辰说:“地面反馈回消息,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楚奕辰点点头,淡淡地道:“把易凌风送的那个玩意儿还给他,我们走!” 还不等温心搞清他准备以何种方式奉还那枚定时炸弹,只听地面传来一声巨响,掀起的气浪震得机身一阵剧烈颠簸。 原来,这就是他的归还方式——将那枚炸弹点燃了丢还给对方! “呃,”温心呆了呆,下意识地从机窗望向地面。 直升机已经升高了几十米,不过仍然能够将地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只见方才她跟易凌风起纷争的地方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整个场面就像是黑帮火拼之后的样子。 果然,楚奕辰也是这么打算的。“易凌风插手黑道生意不是一天了,今天他想黑吃黑,结果反倒被暗算,损失惨重!就算侥幸不死,也得残废,就算没残废也逃脱不掉警方的制裁!我的小心肝,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威胁你的安全了!” 温心满脸的愕怔,惊吓多过喜悦。半晌,她呐呐地问道:“你——杀了易凌风!” 如果想除掉易凌风,今天无疑是个好机会!现场那么混乱,而且都是易凌风调派来的黑帮,如果他当场死了,就说他是黑帮火拼中误中流弹而亡……可是,为何她一点儿都没有喜悦的感觉,相反,有种说不出的茫然和失落。 “嗯?你好像并不高兴!”楚奕辰有些意外,他重新审度她,眯了眯魅眸,声音有种近乎危险的温柔:“还对他余情未了!” “不是!”温心否定得很快,这让她看起来有点儿狼狈。于是,她难堪地咬了咬唇,转过头,声音很轻地接道:“只是想不到……毕竟我跟他并没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他也没想伤我性命……我觉得……没必要……赶尽杀绝!” 易凌风对她留了三分情面,她也不想太过决绝。原本打算脱险之后放了易凌风,没想到事情演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完全脱离了她的控制。 “噢,原来是这样!”楚奕辰十分认真地考虑了片刻,对她说:“不过我跟易凌风是死仇,这家伙好像是我天生的冤家对头,什么东西都要跟我竞争,我想宰了他不止一天了!今天是个好机会……当然,如果你舍不得他,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留他一条性命!” 温心狠狠一怔。同样的话似乎在易凌风的嘴里也听过!易凌风说他跟楚奕辰原本就不共戴天的死敌,并非是为了她才势不两立。看来,易凌风的确是保持着不说谎的优良习惯,事实的确如此! 这两个男人之间早就结了梁子,而且积怨颇深,而她只是加剧了他们的矛盾,加快了他们兵戎相见的速度而已。 “我跟他……哪里还有什么不舍得!”温心怅然轻叹,道:“既然跟我无关,那就是你的事情,你看着处理吧!” “嗯,真乖!”楚奕辰大悦,当即就赏了温心一记香吻。“老婆真乖!” 短暂的怅惘过后,温心突然省悟到现状对她非常有利! 安家已经一败涂地,就连给安家撑腰的易凌风也栽在楚奕辰的手里!那么,放眼整个崇城,她的对手只剩下沈家了! 曾经,压在她身上的三座大山被推翻了两座,还有最后一座! “在想什么?”楚奕辰将温心揽进怀里,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脸颊上的细腻肌肤,眷恋难舍。 “我……”温心的目光转回到楚奕辰的身上,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小瑜究竟怎么回事?易凌风好像利用她设下了圈套!也许小瑜的身边有他安插的眼线,你得小心提防着些!” 提起白瑜,楚奕辰眉宇间的愁怅再次浮现。“小瑜的确旧疾复发,已经被送去了医院!你脱险之后,我得去美国探视她了!” 温心惊魂未定,很多事情出乎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楚奕辰接到白瑜旧疾复发的消息之后竟然没有立即赶往美国,而是打算等一切料理干净了再去。就单任这一点儿,他的城府就深不可测! 人人都认为他对白瑜爱若性命,但关键时刻他却反其道而行之,让敌人措手不及。 “当然得去了!剩下的事情有我呢!交给我来做好了!”温心微微一笑,赞道:“你这招实在高!出其不意,谁都想不到!” 楚奕辰略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温心,微抿薄唇,问:“想不到什么?” “想不到你竟然料事如神啊!”温心眨了眨眼睛,钦佩地道:“易凌风在你的身边安插了眼线,他根本就想不到你也在他的身边安插了眼线。所以,这次行动,你能提前知晓,索性来了个将计就计!” 一阵死寂般的沉默,气氛有些异样,令温心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果然,沉默之后,楚奕辰开口了,他的嗓音还是那么温柔,但却有着那么一丝委屈的滋味:“你真以为我是神仙?” “呃,”什么意思? 楚奕辰睨着温心,眸光沉了沉:“我只是上飞机之前习惯给你打了个电话,结果无法接通!我联系冷奕也联系不上,所以就知道你肯定出事了!” “……”什么情况?一切又回到原点,似乎跟她原本的猜测一致!难道,他并非…… “我用了五分钟的时间就搞清了你的去向,然后立即调遣黑白两道追着你的去向搜寻。为了能快点儿准确定位你的位置,我动用了直升机!”楚奕辰看着她,目光很温柔,声音也很温柔,只是嘴角弯起的那抹弧度有着一丝丝的讥讽。“很抱歉,我没有你想象中那样料事如神!不过,知道你出事之后,我立刻就猜想到小瑜病重的消息如此凑巧可能是个陷阱,所以我就让人临时排查我的专机,果然找到了里面藏匿的定时炸弹!” “……”唔,这就是整个经过!如此紧锣密鼓又严丝合缝!没错,这就是真相!这一切都符合楚奕辰谨慎的性格和缜密的心思!他的睿智无予伦比,举一反三,顺藤摸瓜,借力打力……他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将错综复杂的乱局整肃得井井有条。事后仔细回思只会惊叹他的铁腕和魄力,因为换了任何人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都不能比他把事情处理得更妥贴! 可是,除了被楚奕辰的魄力和睿智折服,温心还有一丝丝的欣慰和暖意。他仍然保持每隔一个小时给她打一遍电话的习惯,即使得知白瑜病重的消息,临上飞机之前他还是给她打了遍电话。就因为电话无法打通,他知道她可能出事,就放弃了立即飞往美国探视白瑜的打算,从机场折回来亲自乘直升机去救她。 这说明,在他的心里,她有着不啻于白瑜的地位! 想到这里,温心不由胸口乱撞,久闭的心门似乎又启开了一丝缝隙。 眸光闪动间,温心浅笑莞尔:“哎,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呐!” 楚奕辰没料到温心竟然说出这话,先是一怔,随即失笑。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调侃道:“难怪易凌风对你防范心那么重,就你这样的心机,连我都吃不消!” 温心顿了顿,仔细打量楚奕辰的神色,见他并无任何不悦,才慢慢地放下心来。他真得只是在跟她闲话而已,语气带着那么一点点的不满,但是并未因此对她假以辞色。 “对不起!”温心垂眸,有些怅然。“也许是从小生活的环境压力过大,我缺乏浪漫,太过现实……为了能活下来,我卖力地奉承讨好身边每一个有价值的人,让他们感觉到我是个有用之人。因为,只有我能为他们供献价值,才不会被淘汰……” 为了能取得安德森的欢心打消他的戒心,她装疯卖傻好多年,而且刻意地按照安德森喜欢的类型发展。对家事和公司之事毫不过问,只是一味埋头苦读而已。等到易凌风对她感兴趣的时候,她又千方百计讨他欢心,幻想着能借他的力量夺回自己在温家失去的权势!她功利心太重,目的性太强,从没有尝试过纯粹地爱一个人,或者是纯粹地对一个人好! 记得小时候她看过一本书,书的内容她几乎都忘了!但书里有一个词语,她到现在都记忆犹新——“爱无能”! “爱无能”,这是个多么诡异又可怕的词汇!从她看到那个词汇的时候,就印刻进了她的脑子里,再也无法忘记!因为她那么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似乎就是“爱无能”! 不,她爱过一个人!真心爱过!但他不肯相信! 自从跟易凌风反目之后,她就真得患上了这个可怕的顽疾,此生恐怕都再也难以痊愈。 ☆、70毁容 直升机不停地拉升,很快就翱翔在云上。穿越铅灰色的阴云,上面的蓝天犹如碧穹,仿佛到了一片纯粹琉璃世界。 “好美!”温心不禁轻叹。 “拨得云开见日出!”楚奕辰轻抚她的秀发,在她的耳边轻轻耳语:“我带你飞得更高一些,将那些阴云踩在脚下,你的视野和世界广阔了,自然就不会再纠结过去!” 依偎在楚奕辰的胸前,温心细细砸摸着他的话,若有所思。 真的吗?等她拨开层层阴云,将过去的龌龊和阴暗统统抛开,携着尊贵英俊的男子,一起优雅漫步云端,那时,她的顽疾是否能够痊愈? * 等到警察包围了火拼现场,抓获了多名持枪匪徒,并且封锁现场,在场任何嫌疑人都休想离开案发现场。 随即,救护车赶到。一时间,警笛声此起彼伏,偏僻的环山公路变得无比喧嚣。方永轩亲自带着刑警队赶来了,但他搜遍现场,几乎是掘地三尺仍然没有发现易凌风的踪影。 方永轩感觉事情有些诡异,就悄悄地退到一边,给楚奕辰发了条短信:“易凌风已逃走!” 过了片刻,方永轩收到了楚奕辰回复的短信。打开之后,他不由微微一怔。因为上面即不是询问易凌风下落,也不是询问他如何逃出生天,只问了一句:“冷奕还在吗?问问他,易凌风是否已经被毁容!” * 在天空翱翔了一个多小时,直升机终于安全降落在楚奕辰的私人宅院里。 下飞机的时候,楚奕辰亲自将温心抱下来,对她的温柔宠溺溢于言表。 冷奕早就站在那里恭候多时,因为他知道两人回来之后有很多事情要问他。 看到冷奕,温心连忙想从楚奕辰的怀里挣下来。 “别害羞,冷奕不是外人,我们之间的事情他都清楚。”楚奕辰不紧不慢地在温心的耳畔邪肆低语。 顿时,温心想到了昨晚的大战三百回合,而整个过程冷奕就守在卧室的门外。俏脸顿时羞窘,想挣扎都没了力气。 楚奕辰径直将温心抱到了沙发里坐下,接过佣人递过来的热牛奶,轻轻地吹着,然后喂温心一口口地喝下去。 温心一口口地咽着热牛奶,眼眶有点儿湿湿的热热的。他竟然对她细心至此,甚至知道她最近除了热牛奶都不碰其他的饮料。纤手下意识地再次抚向小腹,不知道如此努力,里面有没有一粒种子在生根萌芽。 想到易凌风踩向她腹部的那一脚,她不由再次不寒而栗。 “怎么了?”即使再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楚奕辰锐利的目光,他温柔地睨着她,问道:“有人伤害我们的宝宝了?” “……”温心哑然,随即那只抚在腹部的手犹如被烫到般缩了回来。天呐,她竟然如此透明,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宝宝?天知道是不是有宝宝了! 也许是看出温心此刻的讪然和纠结,楚奕辰很体贴地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将注意力转向一直侍立旁边没有吭声的冷奕。 “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楚奕辰已经知道结果,但仍然多问了一句,主要是替温心问的。 冷奕在这里等了半天,就为这件事情来的,当即答道:“方警官按照黑帮火拼的推断定案,一切都很顺利,只是……易凌风逃走了!” 楚奕辰狭长的眼眸闪过一丝冷凛,语气已有几分责怪之意:“他已经中了温心的麻醉针!” “有人出面救走了他,好像是萨达自由联盟组织的人!”冷奕的神情更加冷峻了几分,显得有些凝重。 楚奕辰微微眯眸,可见他深知萨达自由联盟组织的厉害,良久没有再说话。 “大约有六个人,好像就是库尔特麾下的那十二位侍卫中的六位!”冷奕看人几乎过目不忘,哪怕多年前只见过一面,再见面他也能迅速从记忆里调取出那人的脸谱加以对比。为此,楚奕辰还曾戏称他是人脸扫描仪。 “连库尔特御前的贴身侍卫都出动了,易凌风好大的面子!”楚奕辰冷笑一声,抿紧薄唇再没言语。 楚奕辰不开口的时候,冷奕更不会多说话。他只是沉默地侍立在那里,等待着接下来的吩咐。 不过,偶尔的,冷奕的目光会瞥向楚奕辰怀里的温心。但只是匆匆一瞥,很快就挪移开目光。 楚奕辰沉吟不语的时候,儒雅的俊颜有种莫名的冷冽。显然,易凌风被人救走的消息令他十分不爽。 等到楚奕辰询问的目光瞥过来,冷奕立即明白:“混战的时候,易凌风被毁容了!” 原本沉默的温心顿时微微张睫,似乎有些惊愕——易凌风被毁容了? “从左眼角到右唇角被豁开一道血口子,深刻见骨,肯定会留下一道无法祛除的长疤!”冷奕面无表情地述叙着,心里却是很无语。 男人的嫉妒心也这么可怕吗?就因为温心对易凌风表现出的一点儿“余情未了”,楚奕辰就下令毁掉易凌风的容貌!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其实男人的心更加神秘不可捉摸。楚奕辰不想让易凌风死,否则往下扔炸弹的时候就会直接结果掉易凌风的性命。但他只是让人毁了易凌风的容貌,再把此次火拼的全部责任推到对方的身上,让警方来摆布他! 不过,谁都想不到,萨达自由联盟组织的人会突然现身救走了易凌风,让楚奕辰的原定计划泡汤。 楚奕辰仔细观察温心的反应,见她除了有些诧异似乎并没有要问责他的意思,便慢慢地放下心来。“混战中刀枪无眼,易凌风又中了你的麻醉针……看来今天他出门没看黄历真是诸事倒霉!” 不着痕迹地把易凌风毁容的责任推到了温心的身上,她就算生气也怪不到他! 但温心并没有任何不悦的意思,只是听听算完了。“唔,知道了。” 这时,楚奕辰站起身,他顺便将温心也拉起来,并且拥进自己的怀里。他亲昵地含情凝视着她,轻声地问道:“陪我一起去美国看望小瑜!” 温心还有些惊魂未定,不过楚奕辰就要离开了。其实,他早就该离开的,为了她逗留到现在已属难得。她摇摇头,并且帮他整理了一下衣装,贤慧地说:“家里还有一堆的烂摊子等着收拾呢!你只管去,多陪陪小瑜,等她康复了再回来!” 楚奕辰俯首吻了吻她的菱唇,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道:“我不在的日子你要遵守妇道,不许给我红杏出墙!” “去!”温心娇嗔地啐了他一口,赌气地:“尽胡说!你要不放心就别去!” “真舍不得你!”楚奕辰弯起修长的食指刮了刮温心挺俏的小鼻子,殷殷嘱咐道:“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可以告诉冷奕!冷奕解决不了的,我再帮你想办法,没事不许去勾搭薄洋!他现在是单身汉,你是有未婚夫的人了,要注意保持距离,以免惹来些闲话!” “……”这男人心眼小起来比芝麻大不了多少! * 解决了易凌风的事情,又成功救出了温心,楚奕辰陪了她大约半个小时,就又动身去机场了。 楚奕辰体贴温心,没有让她送行,嘱咐她好好休息,什么事情等到明天再处理。 当然,为了保证温心的安全,楚奕辰仍然留下冷奕陪伴保护温心。 今天的事情虽说有些惊心动魄,但在楚奕辰的安排下,温心完全置身事外。至于那一堆的烂摊子,估计会有人头疼的(比如说易凌风)。 温心小憩了一会儿,等到接了楚奕辰临上飞机前打来的电话之后,她决定继续上午被打断的计划。 “冷奕,送我去杂志社!”温心重新梳洗了,然后换了身衣服,看起来精神焕发。 冷奕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漆黑的眼眸多了几分暗沉,抿紧薄唇,沉吟片刻后,说:“少爷临行的时候吩咐……” “现在,你听我的!”温心回过头,俏皮地对他眨了眨眼睛。 两人对视片刻,终于,冷奕不再说话,只是抄起了车钥匙。 温心满意地挽笑,这个小伙子越来越让人喜欢了! * 听闻易凌风出事,楚芊芊跌跌撞撞地赶到,却被拦在了特护病房的外面。 “易少吩咐了,暂时他谁都不想见!楚小姐请回吧!”病房外是易凌风的几个亲信保镖,其中一位名叫焦自伟的最得易凌风的器重,也最有地位。 楚芊芊心急如焚,怒声道:“难道连我也不见吗?” “易少说任何人都不见!”焦自伟毫无通融的余地。不过面对易凌风心爱的女人,还是多解释了一句:“易少面部受伤严重,他心情很差!” “面部受伤!”楚芊芊一怔,问道:“到底伤成什么样子?” “这个……得等痊愈之后才知道!”只要想到易凌风脸上那条纵贯整个面部的长长刀疤,焦自伟的脸色就无比沉重。因为医生说过,那条伤口太深,永远无法祛除疤痕。 “啊……那,那……我们的婚礼……”楚芊芊如遭雷亟,几乎要晕过去。 她跟易凌风眼看就要订婚了,竟然出了这种事情,她该怎么办!更要命的是,她根本就见不到易凌风,也无法得知易凌风的伤势究竟如何。 “楚小姐,你还是等易少痊愈了再来找他吧!”焦自伟顿了顿,接道:“你了解易少的脾气!假如他不愿意见你,你又纠缠不休……恐怕以后你再想见他就更不容易了!” 楚芊芊当然知道易凌风的脾气,执拗起来根本拿他没辙!半晌,她颤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为什么受伤!” “这个我也不清楚!以后楚小姐还是亲自去问易少吧!” “是温心对不对?”楚芊芊突然明白过来,嘶声喊道:“一定跟温心有关!” ☆、71女人,请低调 时尚风云杂志社位于崇城的曲阳县,距离崇城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温心到达曲阳县已是下午四点多钟,仍然紧急召开了会议,跟社里的众位编辑商讨杂志社的改革方法。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时尚风云从一本热销杂志变成今天的滞销局面,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安德森忽视杂志社的发展,吝啬资金投入,拒绝扶持,任由其自生自灭,才导致如今销量节节滑退的困境。 经过跟社里几位主要负责人的沟通,温心大体了解了杂志社的现况,以及出版发行过程中的种种问题。 大多数时间,她都静静地听几位主编和副主编发言,偶尔会插口问几句。等到了解得差不多,她便反客为主地和众位编辑一起探寻问题根源。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直到天色暗沉,室内亮起了灯,温心这才瞥向墙壁上挂的钟表,见已经六点钟了。 “不好意思,占用了大家下班的时间!不过,因为时间紧迫,大家只能暂时辛苦些了!”温心宣布暂时下班,让大家休息用晚餐,八点之后,仍然过来继续召开没有结束的会议。 等到众人都离开了会议室,温心整理好了笔记和文件,细心地码平放在自己的位置上,最后一个走出了会议室。 冷奕仍然等在外面,见到温心走出来,他也站起身。 “抱歉,久等了!”温心走过来,笑着对冷奕说:“今晚请你吃饭!” “我请你吧!”冷奕看着她,那张万年冰山脸终于融化,绽露一缕温暖的阳光。 第一次见到小伙子脸上有了亲切的暖意,温心受宠若惊。“哇,能让冷大帅哥赏脸请客,好荣幸啊!嗯,却之不恭,我就受之有愧了!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岂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 冷奕挪移开目光,装作看其他地方,不过仍然告诉她:“今天……谢谢你!” “谢我?”温心有些诧异,道:“应该我谢你吧!是你救了我!” “易凌风并没想杀你,但他却想杀了我!如果不是你成功劫持了他,帮我得到一个反击的机会,也许我现在……”冷奕终于转过目光,看着温心,漆黑的眸子里有着跟素日不同的神色。顿了顿,他接道:“你是个很有胆色的女子,智勇双全,怪不得少爷喜欢你!” “咳,你现在这样……我都有些不习惯了!”温心俏皮地对他吐了吐粉舌,嫣然笑道:“走吧,我们去吃饭!” * 环山公路上发生的黑帮火拼事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暗中压了下来,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原本,楚奕辰想趁机搞倒易凌风,但万万没想到十拿九稳之际能让易凌风给逃了。既然没能当场抓住易凌风,此事就算再较真也就没了意义。因此,也就没再插手,任由此案不了了之。 不过相比之下,安家人可没有那么走运了。 关于安德森贪污挪用公款一案仍然审讯追查之中,而他的女儿安妮更是涉嫌诽谤和投毒两桩案子,泥足深陷,满身的麻烦。 经过几日的奔波,沈家人终于想办法将胡兰英和安健母子俩给保释了出去,可是安德森和安妮由于涉案重大,始终不允许被保释。 原本凭着沈家的关系网,就算涉案重大的嫌疑人也能保释出来。多次徒劳无果,肯定因为暗中有势力压制,故意为难安家,不让沈家保释。 安妮的诽谤罪还不算严重,严重的是她的买凶投毒罪。佣人刘嫂已经招供,说是安妮收买她往晚宴的酒水里面投毒,结果被逮了个当场正着。 由于晚宴现场安装了闭路监控,整个作案经过都清清楚楚,无法抵赖。为了减轻罪责,刘嫂就供认出了是受二小姐安妮唆使收买。安妮自然不肯承认,还大骂刘嫂血口喷人,诬陷栽赃。 这些都是安家人私下里商量好的,一口咬定抵死不认帐。但是,他们再次犯了轻敌的老毛病,总认为自己很聪明,把别人都当傻瓜。 也许安妮万万都想不到,那个平时唯唯诺诺在她面前大气都不敢喘的刘嫂竟然敢私下里录下她们俩的对话,成为了无法抵赖的铁证。 当安妮听到警方播放了她和刘嫂的对话之后,铁证如山之下,张口结舌再也无法抵赖。 这个低贱的佣人怎么胆敢录下她们交谈的内容!这是安妮想不通的。她始终认为,她高贵如云,家里的佣人(包括温心)低贱如泥,他们竟然不顺从地任她驱使任她利用践踏,还敢跟她玩什么聪明花样,简直是该死。 过去顺风顺水的日子让她骄纵跋扈习惯了,猛然间变天还真得有些适应不了,除了哭天抢地咒骂不休,似乎就没有别的法子应对。 自然界生存法则,适者生存!如果遇到环境剧变,生存面临压力,要么顺应其变,要么自取灭亡。 当年的温心年仅十岁,一夕间失去了一切。沉默地接受残酷的现实之后,她很快就适应了新环境,在豺狼虎豹的安家谋得了一点生存的立锥之地。十几年后,同样的巨变再次降临到了安妮的身上,事实可以证明,她适应新环境的能力远逊于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越是叫嚣越越快自取灭亡,安妮一步踏错之后步步错,不断地刷新踩踏底线来将自己推进万劫不复。等到她跟她的父亲一样身陷囹圄之时,悔之已晚。 温心在曲阳县逗留了几日,大刀阔斧地改革杂志社的陈规陋习,修订新制度,规划新内容,重新制定了杂志社的发展目标和方向。 冯主编对于温心的才华和新颖创意十分惊讶,不由赞叹道:“温总新马上任,竟然就对杂志社多年的诟病看得如此准确,改革时直斩病社根源,这绝非一日之功。温总肯定对这方面有不浅的造诣和研究吧!” 温心默默地出神,沉吟了片刻之后,轻轻地叹道:“时尚风云杂志是我妈妈创刊的!这里面包含着她很多的心血,而我从小就喜欢它的内容和风格,因此接手公司之后第一个想挽救的分公司就是它!我绝不能让妈妈的心血毁于一旦!” 原来如此!冯主编忙道:“噢,原来这家杂志社的创始人竟然是温雅前董事长啊!” “是啊!妈妈在读复旦大学的时候就萌生了创办时尚杂志的想法,等到她学成归来就立即将她的创意付诸行动,在爷爷的支持下创办起了这家杂志社。一经创刊,销量节节攀升,成为了时尚圈子的热门刊物。只可惜,”说到这里,温心微微地怅惘,叹道:“斗转星移,很多的意想不到!随着妈妈意外辞世,这家杂志社也深受重创,自此一蹶不振!” 正在闲聊的时候,温心的手机响起。她几乎不用看,也能猜得出来,这是谁打给她的。 早晨六点钟,楚奕辰的专机抵达美国机场之后,立即给她打了个电话报平安。他仍然按照平时的习惯,每隔一个小时就给她打一个电话。 拿起手机,温心没意识到自己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心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蜜和暖意。 “安妮的案子最近几日马上就要开庭了,我赶不回去,相信你自己能够应付!至于安德森……他的案子棘手些,过几日我回去了再开庭!”楚奕辰虽然身在异国他邦,不过心里仍然惦念着温心的事情。 温心浅笑莞尔,道:“你的女人可并非弱不禁风的白莲花,她强悍得很!不信,你可以再迟些日子回来,她肯定连安德森的案子也能一并应付!” “呵,”楚奕辰失笑,道:“你越来越张扬了!女人,请低调,懂吗?” 温心一扬秀眉,不亢不卑:“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女人,让我低调?恐怕很难!” “哈哈哈……”男子被她逗得乐不可支。 冯主编在旁边听得肃然起敬,等到温心挂了电话,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是楚少打过来的吧!” 温心和楚奕辰的关系早就传遍崇城,而楚奕辰对她的宠爱也早就有目共睹。传言两人已经闪婚,而且这个月就要举办订婚仪式了。温家的继承人很快就要成为楚家的少夫人,双重身份的温心在崇城人的眼里自然更加贵不可言。 “嗯。”温心点点头,并未多谈自己跟楚奕辰,仍然跟冯主编商谈关于杂志编辑方面的内容。“对了,关于下一期新杂志的封面人物定妥了吗?” “这个……还没有啊!”冯主编面露为难之色,如实道:“由于杂志常年滞销,运营经费一直是个大问题,所以聘请不起大伽级的时尚新秀,只能请一些普通的平面模特,这方面就让杂志的时尚度和权威性受到质疑!” 作为崇城的时尚杂志,如果不能聘请时尚名流人物做封面,无疑会让它的价值大打折扣。温心思忖片刻,咬了咬银牙,道:“我马上从总公司拨款一千万过来!新一期的杂志封面必须要看到重量级的明星人物,无论男女都可以,但一定要年轻靓丽到能吸睛的熟面孔!” * 被保释了出来之后,胡兰英坚决不肯借住沈家,仍然带着安健回到温家。在她看来,这是她的家,怎么都不能拱手相让,被温心夺回去。 短短的时间里,仿佛天翻地覆。昔日那个任凭安家人揉圆搓圆的软弱女孩竟然如此棘手,将安家搅得鸡飞狗跳。安德森和安妮父女俩都身陷囹圄,官司缠身,但胡兰英仍然不甘心,她就不信这个被她控制了十几年的丫头真能翻天! 可是,等到胡兰英带着儿子安健回到温家,发现不但家里换了新管家,就连以前的佣人和保镖也都全部换了新面孔。 原来,就在安家人全部被拘到警察局的这些日子,新上任的何管家在温心的授权下重新整顿家风,将以前的佣人和保镖以各种理由给打发走了,重新换了一批人——而这些人根本就不认识胡兰英! 于是,更让胡兰英抓狂的事情不可避免地发生了——被拦在门口盘问身份! “我是你们的夫人,这个家的女主人!”胡兰英快要气疯了,对着那个拦住她盘问的保镖歇斯底理地怒吼着。 “夫人?”保镖表示不解,道:“听说夫人已经过世了!你……是哪里来的夫人!” 这些新任职的保镖负责保卫宅院的安全,他们特意被何管家培训过,了解温家的家庭现状,知道温心的爷爷和妈妈去世,爸爸因为金融问题被收押。整个温家,只有温心才是主人,根本没听说过胡兰英的存在! “靠,你们这些杂碎!”安健顿时火大,顺手揪过来一个保镖,捏起拳头,怒道:“连本少爷都不认得,想死是不是!” 看到有人在家门口挑衅,那些保镖顿时围聚过来,虎视耽耽地看着安健,一言不合大有群起攻之之意。 眼看事情又要闹到不可收拾,甚至有人扬言报警,胡兰英终于意识到不妙。她和儿子好不容易才从警察局里被保释出来,万一闹大了再被抓进去岂不是前功尽弃!见识过温心的手段,她实在不敢再小瞧她的本事! 急中生智,胡兰英忙拦住儿子,没好气地对那些保镖说:“去把何管家叫出来,她认得我们!” 倒是没让她等多久,何管家很快出来了。而且见到胡兰也算客气,笑眯眯地招呼:“原来是安太太回来了!” 安健把牛眼一瞪,训斥道:“我妈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你该喊她夫人!” 胡兰英也是满腹不满:“我刚离开几天,难道你就要趁机造反!把家里的保镖佣人都辞退了就以为能一手遮天!告诉你,我可是这个家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何管家立即打断了胡兰英未完的话,截口纠正道:“安太太是大小姐父亲的续弦,这些年一直借住在温家不假,但可不是温家的女主人!大小姐吩咐了,安先生一直被收押等候开庭审讯,这段时间收容安太太一家暂住是出于人道援助,等先生的案子结了,就让他重新安排你们的去处!” ☆、72千金笑 温心回到家的时候,正好碰到安健在跟那些保镖吵闹不休,胡兰英也在旁边帮腔,母子俩看起来都气得不轻,连声音都嘶哑了。 “怎么了这是?”温心走下车,径直走了过去,疑惑不解地问道:“都在吵什么呢?” 见到温心回来,何管家总算松了一口气,忙解释道:“安太太和安少爷上午就回来了,我按照大小姐的吩咐暂且收留他们,没想到安少爷非要开家里的车!我说这事情我作不得主,得等大小姐回来才能商量,谁知道安少爷就大发脾气,还扬言要一把火烧了车库呢!” 温心漫不经心地听着,她当然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仍然紧蹙秀眉似乎很是疑惑不解的样子。 “温心,你在搞什么?!”胡兰英如同疯妇,见到温心就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她。“刚回来几天,你就想着霸占整个家吗?别忘了,我是你的继母,健儿是你的弟弟,还说什么暂且收留……我呸!这本来就是我和健儿的家,还用得着你来收留呀!” “小贱人,你给我听着!马上让这狗管家把车钥匙交出来,否则我砸了这些破车!”安健也在不停地叫嚣着,跟他老妈一唱一合,好像二重唱般热闹非凡。 温心诧异地张睫,颇有耐心地对愤怒到失去理智的母子俩解释:“因为爸爸涉嫌金融案,安家人名下所有的资金都被银行冻结,所有私人物品都被警方没收!如果你们想开车得去警察局里索要你们被没收走的豪车,我是没有办法的!”说罢,她遗憾地摊了摊掌心,表示无能为力。 安健几乎要气疯了,怒吼道:“还有没被没收的车呢!” “对不起,所有没被没收的车都属于温家,它们跟你无关!所以,你无权跟我索要温家名下的任何东西!”温心当即严辞拒绝道。 “贱人,你故意的是吧!”安健磨着牙,紧握着拳头,恨不得吃了温心。“你故意报复我们!” 温心微微一笑,慢津津地道:“嗯,你说对了!当初你们安家人怎么对我的,我现在就怎么对你们!从小到大,你们好像从没借过车给我,所以你也休想从我的手里借车!” “温心,你先别忙着得意!事情也许没你想的那么趁心如意呢!”胡兰英恶狠狠地咬牙,冷笑道:“你爸爸虽然被关进去了,但他的东西仍然由我们安家人继承!你凭什么占有这个家?别忘了,只有等你生下孩子才能继承这些东西呢!在此之前,这些都是你爸爸的,也是我们安家人的!” 温心看着色厉内荏的安家人,嘴角不由浮起一丝讽刺的微笑。他们也感觉到愤怒和无助了吗?也感觉到有冤无处诉了吗?也感觉到委屈不平了吗?很好,她会让他们慢慢地体会她当年的感觉,让他们慢慢地品尝她曾经承受的那番滋味。 “这些东西是我们温家人的,跟姓安的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温心竖起一根食指,慢慢地在眼前晃了晃,纠正道:“我未成年之前,爸爸可以替我监管,现在我不但成年了而且还结婚了,完全有能力自己保管!再说,爸爸身陷囹圄,自顾不暇,他哪能再管这些事情呢!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贱丫头,你这是明抢!”胡兰英快要气疯了,又是叉腰又是跳脚,跺得地面咚咚直响。“简直没有王法!我要去告你!告你谋夺家产!告你大逆不道!” “噢,”温心掩口吃吃地笑着,直笑得花枝乱颤:“那就快些去告啊!我等着警察来抓我!” “他妈的,我弄死你!”安健哪里按捺得住,他立即捏着拳头扑上来想揍温心。 可是,还不等他的拳头招呼到温心的身上就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捏住,随即,他杀猪般地惨叫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冷奕过来了,并且及时制止住了欲向温心行凶的安健。 安健又踢又咬又咆哮,像只垂死的疯狗,但是无论他多么疯狂都无法伤到冷奕一根头发。冷奕只用一只手对付他就绰绰有余,近乎戏耍的态度逗弄着安健。 温心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冷奕戏耍安健,不时拍手娇笑,好像安健是一只上窜下跳供她取乐的猴子。见温心高兴,冷奕更加卖力地耍弄着安健,博取她的笑容。 “反了!反了!都要造反了!”胡兰英气得快要晕了,再看到儿子被如此当场戏耍,哪里忍得住,当即也加入了战圈。 可是,这只是更加自取其辱而已。冷奕连脚步都没有挪动,仅一只手牵着安健,溜狗般拽来拽去,用安健来抵挡胡兰英的疯狂抓挠。 胡兰英的九阴白骨爪几乎全部挠到了儿子的脸上和身上,疼得安健哇哇直叫唤。她意识到不妙,只好停了下来。看着儿子鼻青脸肿,到处都是抓痕,鲜血淋淋,青紫相间,那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健儿,我的儿啊!”胡兰英抱住儿子,不由心疼得放声大哭。 安健又是气恼又是无助,自小蛮横跋扈惯了的,哪里受得了这等欺负和侮辱,当即口吐白沫,两眼翻白,身体一软就倒了下去。 “安健!健儿!你怎么了!怎么了!”胡兰英哭叫着抱着儿子,不停地拍打他的脸。 冷奕觑眼打量,发现安健不像是假装,就松开了他,顺便踢了一脚。 好像踢在死猪的身上,安健毫无反应,只是神经质地痉挛,浑身抽搐。 温心先是一怔,随即目露惊喜之色。 很快,胡兰英就证实了她的猜想并没有出错:“健儿啊!我的天啊!癫痫发作了!他的癫痫发作了!怎么办!怎么办呀!快叫医生!快叫救护车……”声音颤抖,恐惧到语无伦次。 原来,安健小时候患有癫痫病,医生曾说不能过份刺激他,更不能让他过份愤怒,否则很容易诱发癫痫!从那以后,安家人就百般纵容着安健,哪怕他做出再离谱的混帐事情都从不责罚他,顶多说他几句而已。这就惯得安健成了一个小霸王,捅下的蒌子不计其数,典型的纨绔浪荡子! 随着安健慢慢长大,癫痫病再没发作过,安家人以为他彻底痊愈了,没想到今天因为情绪剧烈波动再次诱发癫痫!医生曾经警告过,假如安健成年后癫痫病再次复发,这辈子都无法再痊愈!而且,以后任何情绪波动都会成为发病的诱因,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发病的频率会越来越高,严重影响寿命和健康。 安家仅有安健这个儿子,视若珍宝。假如他复发了癫痫,无疑这辈子就完了! 看着安健口吐白沫倒地抽搐,胡兰英抱着他哭天抢地,刹那间,温心只觉胸口无比畅快。多少年了,她总算狠狠地吐出一口恶气! 嘴角浮起一丝残酷的笑意,温心极有兴致地欣赏着眼前“惨绝人寰”的悲剧,有种近乎病态的快感。 “我把他们扔出去?”冷奕走过来,悄声询问道。 温心摇摇头,淡淡地道:“不必!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安健复发癫痫,这对胡兰英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接下来,她倒想看看,一向跋扈的胡兰英会是什么德性!假如安家母子仍然要赖在温家,她也不会驱赶他们,只会慢慢折磨他们,让他们慢慢地品尝过去她品尝过的那些苦果子,直到承受不了,主动逃出温家为止! * 特护病房的空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淡淡味道,氛围凝重,无人敢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厚厚的纱布一层层揭开,露出了里面狰狞的长长刀疤。那道刀疤从男子的左眼角直划到他的右嘴角,将一张原本英俊的面容毁损殆尽,变得狰狞可怕! 所有的医护人员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得这位爷暴怒小命难保。一个个战战兢兢,等待着他发作。 可是男子只是死死地盯着镜子里那张可怕的脸,一动不动,好像变成了化石,又好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危险无比。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传来惊天动地的声响,那面镜子被砸到了墙壁上,摔得粉碎,满地狼藉。 易凌风阖起眸子,喉节不停地窜动,胸膛剧烈起伏着。 “少爷,你要淡定!”李勇在旁边小心翼翼地劝着:“医生说要保持情绪的平稳,否则……不利于伤口的愈合。假如缝的线断开……只会让你的伤势雪上加霜啊!” “楚奕辰!这个恶棍!”易凌风恶狠狠地低喃着这个该诅咒下地狱的名字,始终不肯相信:“明明可以置他于死地,为什么他能逃出生天还能反将我一军!这个混蛋……”一语未罢,狠狠一拳捣在了面前的木几上,顿时,木几碎裂,几上的东西都迸飞了出去,他的拳头血肉模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可见他内心的愤怒和恼恨有多深。 “楚奕辰一向诡计多端,稍不注意就容易着了他的道!好在少爷性命无忧,又有库尔特大人支持,不愁日后没有报仇的机会!”李勇是易凌风的心腹,当然深谙对方的性子,知道怎么劝慰最为有效。“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对于男人来说,脸蛋的丑俊算什么?只有女人才在乎那些!少爷只要身体健康结实就好,一样可以征服敌人和女人!” 不知道易凌风有没有听进去李勇的劝慰,他只是长时间陷入了一种死寂的沉默。浓眉紧锁,显然有什么令他烦躁的事情拿不定主意。 终于,他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用嘶哑的声音说:“安排一下,让楚芊芊来见我!” ☆、73对簿公堂 温氏百废待兴,作为新任董事长,无疑很多的事情等着温心忙碌。忙碌工作的同时,她还要抽空跟沈家人斗法,充分利用每分每秒,绝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将温氏麾下所有有发展前景的分公司都重新做了规划和改革,也关闭了一些亏损严重资不抵债的分公司,宣布破产,拍卖清算债务。这从源头上切断了亏损源,扼制住了亏损额度,为总公司挽回了大笔的经济损失。 公司的股东们深为温心的魄力和手腕叹服,对她即敬又畏。只有安德琪对温心更加敌视了,见面又哭又骂又掐又打,不过很快就被众人给拉开。 众人都听说了,安德琪只所以如此痛恨温心是有缘由的。传闻安德琪的侄子因为温心的缘故气犯了旧疾,两人的仇怨又深了一层,简直到了水火不融的地步。 温心倒是不在乎这些,面对安德琪的歇斯底理,她只是表现出惊诧。“安经理这是怎么了?既然家庭变故受到刺激不能再正常工作,就该病休才对,勉强撑着来公司非但对公司无异,可能还会因为情绪的关系给公司带来损失,让风雨飘摇的公司雪上加霜,这责任算谁的!” 听温心分析得十分有道理,众股东们都十分赞同。因此,温心宣布暂停安德琪在温氏的所有权利和职务时几乎全票通过。就连一向站在安家兄妹俩这边的马志福等人也懂得审时度势,知道安家兄妹大势已去,再跟着他们和温心唱反调绝对讨不到任何的好处。因此,这些墙头草们集体闭嘴,在局势没有明显扭转之前,不会再聒噪了。 就这样,安德琪闹腾的最终结果就是被停止了在温氏的一切职务和权利,逐出了公司管理层,被放了长假,美其名曰“安心养病”! * 停了安德琪全部职务后,安妮的两桩案子很快也要开庭审理了。 哪怕再忙碌,温心仍然拨冗,决定作为原告亲自出席法庭。 临开庭的前一天,安健闹着要出院回温家!因为温心早就吩咐了下去,只要安家母子俩愿意回温家就会继续接纳他们,并没有让人阻拦他们进家门。 不过,温心考虑到这母子俩可能会在开庭之前作怪,因此晚上索性就去了她买下的那套公寓楼居住,没有回温家。只是派人严密盯着安家母子俩的举动,有什么异常之处随时通知她! 为了这场官司,温心准备了很久,她坚决不允许出现任何的纰漏。开庭之前,她必须要保持充足的睡眠。暂且离开温家,也是为了能安心休息,养足了精神好应付明天的那一战。 她倒不怕安家母子俩趁机搞鬼,因为家里的每个角落都安装了闭路监控,假如安家母子想快些自取灭亡,只管再搞些把戏!她会借机把他们一家人都送上法庭,让他们在监狱里面团聚。 * 闹钟准时响起,温心睡醒黑甜的一觉,只觉神清气爽,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足以应对任何变故。 她抻了个懒腰,跳下床,赤着脚走到窗前拉开了帘子,让晨曦的明亮光线透进房间来,感觉整个人都精神焕发。 正准备去洗漱,卧室里的座机却响起来。 温心走过去,见上面显示的是温家的座机号码,应该是何管家打来的。一定是家里又出了什么事情,多数跟安家母子俩有关。 她就知道,开庭的前一晚安健闹着要回家肯定有什么阴谋。她昨晚主动避开是对的,因为她得保存精力先应付今天的开庭。 “喂?”温心接起电话,直接道:“何管家,说说看,昨晚那娘俩又闹出什么新花样!” 何管家一时间哑然,片刻之后才叹道:“大小姐,你真是料事如神啊!”她还没开口呢,温心竟然就猜到是什么事情。 温心自嘲地冷笑:“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我对安家人的德性最清楚。如果他们不作怪那才是奇怪呢!” “是这样的,昨晚安少爷偷偷溜进小姐的房间,等到我们发现的时候,他已经逃回自己的房间了!事后,我亲自去大小姐的卧室里检查,发现里面都被安少爷给翻过了,弄得很凌乱,也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大小姐有时间还是亲自回来检查一下吧!” 温心倒是有些意外:“他去我的房间找什么东西?”想了想,又有些明白了。“准是他手头拮据,想去我的房里找点儿值钱的东西倒卖!这个小子是越来越出息了!” “也许是吧!好在大小姐对他早有防备,值钱的东西肯定不会放在那里的!” “嗯,这事我知道了!你替我看着他,不许他再进我的房间!等今天的官司结束之后,我亲自回去检查看少了什么再跟他算帐!” * 早餐几乎未动筷子!短短的几日,易凌风几乎瘦脱了形。他完全没有胃口吃饭,而且没有任何的饥饿感。医生已经严厉警告他,他再不接受心理咨询和治疗,就会患上厌食症。 李勇几乎磨破了嘴皮子,可是易凌风油盐不进,根本劝不通。 “把饭端走,我现在没胃口!”易凌风的脸重新用纱布包扎起来,只是露在外面的嘴唇干裂起皮,看得出来他几日水米未进的憔悴。 见劝说无用,李勇只好顺着他的心意,道:“我已经通知楚小姐了,让她下午过来看你!” 也许见到心爱的女人,能够改变易凌风,让他重新振作起精神来。 这时,有人进来禀报道:“少爷,安健来了!他说有重要的东西要当面交给少爷!” 最近安家人一直在持续不断地倒霉中,因此李勇听到安健的名字就一脸的嫌恶:“什么时候了,他还跟着跑来凑热闹!少爷现在没空见他,让他赶紧滚!” “等等!”易凌风转过头,沉吟了片刻,道:“让他进来!” * 开庭时间定在下午两点钟,届时将公开审判安妮的诽谤罪和投毒案! 温心和安妮姊妹俩再次相见,地位已经完全颠倒。昔日趾高气扬的安妮已经沦为阶下囚,而从小受安家人压榨奴役的温心却端庄地稳坐在原告席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安妮。 看得出来,这段时间的监禁生涯令安妮深受折磨。那个骄纵跋扈的千金小姐完全没了神气,面色腊黄,眼皮浮肿,头发凌乱,恹恹地低着头。不过见到温心之后,她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睛里顿时又闪过一道毒芒,这让她整个人都呈现一种回光返照般的凌厉。 “温心,你这个贱人!你把我们一家人都害得好苦……”一言未尽,安妮已经是泣不成声。 现在,她对温心又恨又怕。尤其是闻听安健被温心整得犯了癫痫旧疾,更加惊心不已。在被囚禁的这段日子里,安妮吃足了苦头,将她千金小姐的刁蛮性子磨平了大半。安家的祸事连二连三,这让安妮心惊胆寒。哪怕再不愿意承认,她也不得不承认,温心是个相当可怕的对手,而且已经成功地将安家人踩到了脚底下。 “安静!法庭之上不许喧哗!”法官一拍惊堂木,对安妮喝斥道。 安妮顿时噤声,被囚禁的这些日子,她也多次歇斯底理地吵过骂过闹过,但事实证明,这些人有很多的法子来对付她的坏脾气,让她乖乖听话闭嘴。 旁听席上坐满了听审的人,当然大部分都是楚奕辰帮忙安排的媒体记者,只为了官司打赢之后再给安家最后补刀,让他们死得更加彻底一些。 当初安家人用卑鄙又强硬的手段强行霸占了属于温心的财产,鸠占鹊巢,奴役她欺压她,令她求救无门有冤无处诉。时隔多年之后,温心如法炮制,以牙还牙,用同样强硬的手段夺回了被安家人霸占的家产。 因为温家原本就属于温心,她施使起计划来更容易些。从安德森落马开始,到安健复发癫痫为止,她步步为营,招招夺命,没有浪费任何机会和时间。 今天,只要让安妮两罪落实,至少十年重刑,这个从小到大的死对头无疑也就彻底给拔除了!为了今天这一役,温心做足了准备。她考虑到了许多意外突发状况。假如安妮不按套路出牌,硬是要将她过去的底细当众揭露出来,她决定借机把胡兰英和安健再送上被告席。 就算她从小被安家人奴役的事情当众揭露出来又如何?虽然这是温心最不愿意面对的,可是公众方面同情弱者,她很容易把握住誉论之剑再刺安家人一次。 一切都在温心的掌握之中!不过,当温心瞥向旁听席的时候,仍然看到了几个令她感觉到威胁的人。 云梦娇和容飞飞都来了,明显是为温心助威来的。可是随同她们俩一并出现的还有沈家的人!沈家男照例陪伴在容飞飞的身边,沈家柔和易玲珑也出现了,另外还有楚菁菁等人,也出现在旁听席上。 沈家能对今天的审判造成多少影响?温心并没有多少把握,但她相信自己占多半的胜算! ☆、74你要的东西 “你要的东西是不是这个?” 安健从包里抽出一只塑皮本子,放到了易凌风的面前。同时,他有些诧异地看了看易凌风缠着纱布的脸。 易凌风什么时候面部受伤?而且看起来伤得似乎不轻!但他没敢多问。 拿起笔记本,易凌风随手翻了几页。熟悉的娟秀字体立即映入他的眼帘,生生地扎疼了他的心。不过,他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目光森寒地凝视着安健,问:“你看过了?” 安健顿时不寒而栗,他连忙摇头,道:“我只是随手翻了几页,确定这是温心写的日记!里面的内容我没有兴趣,好像都是些很无聊的东西而已,看不进去!” 这话倒也不假!安健从小到大就对文字完全不感兴趣,能让他安安静静地读完一篇课文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别说仔细翻看这些语意晦涩难懂的蝇头小字了。 “有没有给别人看过!”易凌风仍然逼视着他,目光和语气都很危险。 安健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连口否认:“没有,绝对没有!就连我妈都没有给她看过!” 他就弄不明白,这些少女的闺阁记事有什么好看的!但看易凌风的样子似乎对这本日记十分重视。 再三审问了安健之后,确定他没有仔细看这本日记,易凌风才放心下来。他把日记随手丢到一边去,说:“好,放这里吧!” 看样子,他这是准备下逐客令了。安健连忙说:“你答应过,只要帮你找到温心的日记本就会满足我的任意一个条件!” 当日,易凌风亲自去了温家,在温心的卧室里翻找东西,也带走了一些东西。可是他却有一样最重要的没找到,据说是一本日记。他对安家人说过,谁能帮他找到那本日记必会重谢。 “你说。”易凌风倒也没赖帐,爽快地应道。 安健激动地道:“今天下午就是安妮开庭的日子,我妈说她可能凶多吉少,你得帮她啊!” 易凌风颇有些意外地看了安健一眼,淡淡地道:“没想到你是专门来为安妮求情的!我还以为你会为你自己提要求!” “安妮是我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坐牢!”安健紧攥起拳头,狠狠地说:“温心那个贱人想置我们安家于死地,我偏不让她如愿!我要把安妮和爸爸都救出来,再把她赶出家去!” 沉默片刻之后,易凌风允诺道:“不论安妮判几年,我都有办法把她保释出来!” 听到易凌风保证会救出安妮,安健这才放心,他试探着恳求道:“我爸爸的案子……” 易凌风移开目光,冷冷地道:“安妮的案子我会安排,至于你爸爸……让他自求多福吧!” * 整个审判流程跟温心预料得相差无几,非常得顺利,也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 对于被指控的两宗案子,因为罪证齐全,安妮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看样子她也没打算咬死牙关辩驳温心是受安家人奴役长大的,也没有办法抹去刘嫂的录音,最后只能认罪伏法。 可是,最后当法官正式宣判的时候,仅判决安妮服刑三年,而且是缓刑。理由就是诽谤算不上刑事案件,而且安妮的认罪态度良好,并且愿意当众道歉;而投毒案则是她一时气忿,并未投毒成功,而且投的只是导致腹泄的药物并不足以致命,社会危害并不大。权衡之下量刑,三年缓刑最合适恰当。 温心不由惊愕,本能地感觉到这里面肯定有猫腻。难道是沈家的关系网吗?很有可能!当然,易凌风也有嫌疑,但她总觉得安德森身陷囹圄的这段时间,易凌风一直袖手旁观,所以他插手安妮的案子可能并不大。 怀着复杂的心思,等到散庭之后,温心慢慢地站起身。 “贱人,你非要赶尽杀绝吗?”安德琪第一个冲了过来,对着温心破口大骂:“多大点儿事!不就是让佣人在酒水里下了点泄药吗?你用得着死咬着安妮不放,非要她被判刑才罢休!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你这贱人完全泯灭良心,半分骨肉亲情都不顾了!” 什么叫贼喊抓贼,这里就有现场版的。温心也不恼,只是冷睨着安德琪,淡淡地道:“姑妈今天没吃药吗?病情好像更严重了!” 没想到温心竟然这样回驳她,安德琪更加羞恼,强悍的性子发作,就要上前动手。可是,待到看清温心的身边仍然带着冷奕,这才顿住了脚步,却仍然咒骂不休。 “哎,你有完没完呐!”容飞飞看不过去了,走上前来,仗义地护在温心面前,帮她声讨安德琪:“安妮是投毒案!至于她投的是泄药还是毒药谁知道呐!也许法医被谁收买了,故意篡改事实呢!要我说,她只被判了三年还是缓刑真该偷笑了!你们占了便宜再跑来卖乖可不厚道哦!” 安德琪正在撒泼,冷不防见有人出来帮着温心说话,她哪里肯轻饶,想要发作,却见对方是容飞飞。想到自己的儿子最近正在追求容飞飞,不好正面得罪,就转头对自己的儿子发作。“家男,你到底怎么回事!找个女朋友居然帮着外人说话,有没有把我这个长辈看在眼里!” 沈家男俊脸通红,表情是大写的尴尬。 “哎,阿姨,长辈该有个长辈的样子才对!就你这样,让我们怎么尊敬你呀!”容飞飞轻蔑地看着安德琪,表示很是看不上。“不愧是安家人,撒泼的样子如出一辙,遗传基因果然强大啊!”说到这里又扭头看向沈家男,深有怀疑:“沈家男,你该不会也有这种遗传基因吧!” “啊!你敢这样对我说话!”安德琪要气疯了,当即表示:“我不会同意让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礼丫头进沈家门!家男,你马上跟她分手!” “分手就分手,谁害怕啊!”自从跟沈家男交往之后,容飞飞这是第一次跟他的妈妈正式见面,却是这样一番场景。“再说了,就你这样的婆婆,让我嫁过去都怕怕啊!” “妈!”沈家男忙上前拉住安德琪,焦急地劝道:“别闹了!你这爆碳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为此爸爸都说过你很多次!这次连飞飞都得罪了,你知道为了追她我付出了多么心血吗?飞飞对我很重要,我不能失去她!” 沈家柔也上前拉劝,她细声细气地劝着容飞飞:“飞飞,你消消气!我妈就是这个脾气,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她人挺好的,对你也一直很满意。不过舅舅家接二连三地出事,她心事不好,再加上对温心成见很深,冲动之下才吵起来。如果你跟哥哥因为这点儿事情就分手,那就太遗憾了!再说哥哥那么喜欢你,他肯定承受不了!” 随着沈家柔打了个眼色,易玲珑和楚菁菁也加入到了劝和的战圈,齐声帮沈家男说好话,又劝安德琪消气。 稍稍冷静了下快要气炸的脑袋,安德琪总算拎清了现状,意识到此时坚决不能失去容飞飞这个儿媳妇,否则沈家孤掌难鸣,拿什么跟温心斗。因为温心的背后可是有楚家给她撑腰的。 想到这里,不用儿子埋怨她,她就立刻变了态度。当即缓和了脸色,走过去,对容飞飞说了几句话软话:“容小姐,你看阿姨都气糊涂了,竟然把火气发到了你的身上,实在不好意思!唉,我跟温心之间的恩怨不该牵扯到你和家男的身上,更不想因此影响到你们俩的感情!今天的事情是阿姨不对,你千万担待些啊!” 容飞飞倒是一怔,因为此时的安德琪看起来雍容大方,通情达理的,跟方才那歇斯底理的疯妇形象相差太大,好像演戏似的,真让她有些风中凌乱。假如不是亲眼所见,她真得无法将眼前这个和蔼可亲的贵妇跟刚才的“安家人”相提并论。 身边的好友都在劝,容飞飞倒也不是得理不饶人,更何况对方毕竟是长辈,如此低声下气地跟一个晚辈道歉说软话也算是给足了她容飞飞的面子。当即,她便道:“阿姨,温心是我的朋友,如果你跟她闹得太僵,我夹在中间很为难!今天我带家男过来听审,就因为他答应我不会对温心有成见,他说他会公平公正地看待这件事情!” “对,我答应过飞飞,不会让她夹在中间为难,更不会因为安家的事情就对她的朋友有成见!”沈家男颔首肯定道,同时转过头诚恳地看着温心,说:“温小姐,请你原谅我妈妈的一时冲动!舅舅一家横遭变故,她受的刺激过大……当然,这并不是她伤害温小姐的理由,所以,我代妈妈向你道歉!” 说罢,沈家男就对着温心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可否认,沈家男表现得极有风度和教养。哪怕他骨子里又奸又坏,甚至比他妈妈和舅舅加起来还要阴险狡猾,但是至少他在当场表现得像个十足的绅士。这种情况之下,假如温心仍然不依不饶,就会落人话柄,惹人非议,说她小家子气了。 “温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啊!”楚菁菁小声地劝道。 易玲珑在旁边看得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数落道:“沈哥哥,你何必对温心这个贱人如此客气呐!还有飞飞,我知道你一直向着温心说话,可今天这事太说不过去了吧!安阿姨怎么说都是长辈,而且她还是沈哥哥的亲妈,也是你未来的婆婆啊!你怎么能为了温心……” “哎,你再多说一句,我们绝交!”容飞飞十分不待见地瞥了易玲珑一眼,哼道:“我的事情用不着旁人来插嘴,也用不着旁人来教训!” “好了,飞飞!”沈家男走过来,轻轻揽住容飞飞的纤腰,柔声地道:“没有人教训你,也没有人强迫你,你只要做好你自己,不违背你的心就好!我说过,会公平公正地看待你的朋友,不会因为舅舅一家的事情迁怒你的朋友,更不想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影响到我们的感情!飞飞,你说对吗?” 如此温柔而多情的绅士,容飞飞最没抵抗力,很快她的怒气就消了。不过,考虑到温心的面子问题,她就转过头去,问温心:“妹子,你说……怎么办?” 温心清眸一闪,莞尔笑道:“你看我像得理不饶人的人吗?” “太好了!这么说你……你跟安阿姨算是握手言和了吗?”容飞飞很高兴,她当然不想看到男朋友一家跟自己最好的姐妹闹得不可开交。 “我跟安家人的恩怨当然不想影响到你和男朋友的感情!你们只管好好恩爱,我的事情,自会处理。”温心冲旁边的冷奕打了个眼色。 趁着众人转移了注意力的时候,冷奕倾身走过来,悄声问道:“什么事?” “你赶紧打发了这些媒体记者,让他们少拍些照片吧!安妮的案子尽量低调些处理,不必再弄得沸沸扬扬,这件事情我另有对策!” * 打发走了安健之后,易凌风开始翻看那本日记。 毫无疑问,这本日记全部出自温心之手。他认得她娟秀的字迹,而且那本日记有些阵旧,里面每篇的日期和笔墨都不相同,细细翻来,竟然大约贯穿了五年之久。 五年的时间,竟然只用了一个笔记本,这看得出来她并非每天都记。日期相隔的时间也没有任何规律可循,全凭她的兴致。她似乎每当心情极度低落或者极度兴奋的时候就会写日记,平均起来每个月能写上那么一两篇,但有时候,长达半年之久都是一片空白,直接跳到半年后某天,她因为某事有感而发。甚至,什么事情都没写,单纯地记录她的心情和一些晦涩难懂的杂乱文字,更像是随笔杂记,而不是严格形式的日记。 “X年X月X日,星期X,天气X 心情跟今天的天气一样糟糕!这压抑的令人窒息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改变?猪狗不如地生活着,连自己都厌恶自己! 快要被安德森给打死了!就因为安健被毒蛇咬伤!没错,那条毒蛇是我放的,谁让他总是趁着我单独一个人的时候对我毛手毛脚!这个坏小子,越来越坏,得寸进尺! 我是他的姐姐啊!他怎能对我做出这种事情……简直是禽兽不如! 没有人听我的辩驳,只有往死里打!往死里打!” 短短数行,就这样戛然而止,却是触目惊心。 易凌风微微愕怔,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当时他在场的!花园里,安健伸手摸进温心的衣领里,却被一条小蛇咬到甩手不迭——那条小蛇是有毒的竹叶青! 那时,他就被她的狠辣震惊。从那时起,他就从不敢小瞧她。 ------题外话------ 元宵节快乐O(∩_∩)O哈! ☆、75再回首 温心遭到安家人毒打的事情,易凌风很清楚。他从不是个仁慈的人,也不喜欢多管闲事。不过,他仍然救下了她。说不清什么原因,只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活活打死。 那是他第一次近距离地看着她,女孩清丽的脸庞满是倔犟,哪怕被打得血肉模糊仍然咬牙挺着,不肯申吟不肯求饶。当然,也许是因为她知道申吟和求饶在安家人的面前完全没用,所以她坚决不肯自取其辱。 跟往常一样,安德森非常给易凌风面子,尽管气得要死,还是饶过了犯下滔天大罪的温心。 因为安德森的爱子安健被毒蛇咬伤后有截肢的危险,全家人都要疯了。易凌风毫不怀疑,假如当时他没有出手相救,温心就算不死也会被愤怒的安家人给活扒一层皮。 他救了她,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当时,她看向他的眼神,他永世难忘。 那样如泉水般澄澈的清眸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身影,他从没有见过那么干净的眼睛,也没见过那样清丽绝俗的面孔。尽管她看起来狼狈又无助,可是在他眼里她却是惊人的美丽。 不知不觉,易凌风呆坐了许久,直到风吹过来,翻起页面,他才从往事的追忆中回到现实。旁边的茶水已经凉了,他没有唤人重沏。因为他下了命令,在他看这本日记的时候不许任何人过来打扰。 定了定神,他继续看下一篇: “X年X月X日,星期X,天气X 心跳得好快!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喜欢我吗? 那样如王子般英俊又高贵的男人,就连安德森在他面前都点头哈腰极力讨好,他竟然一次又一次地对我表现出爱慕之意!唔,简直像做梦一样! 不笑的时候,他是个极冷峻的男人!可是,当他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眼睛仿佛盛载了世间所有的温柔,迷人极了!每当面对他,我的心跳得好快!好快! 他一次又一次地帮我,对我表现出那么明显的好感,现在就连安德森都不敢对我太过放肆了!他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神吗?” 易凌风蹙起眉头,不由再次陷入了往昔的回忆里。那时的温心真美,美得像一泓清泉,令他不由自主想要靠近她。可他又不敢造次,怕她一记冷冷的眼神瞟过来就会映见他内心的龌龊。他觉得,她那样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女孩,该交付给一个全心全意待她的男人,她的美好令他不忍亵渎。 原来,那时的她对他也是一见倾心!虽然,她对他的倾慕里有着一些对权势和地位的崇拜成份掺杂在里面,但不可否认,她亦是动心了的! “X年X月X日,星期X,天气X 日子就这样一成不变,好烦躁。什么时候才能有所转机呢! 原以为他是带我离开沼泽的骑士,可终归只是一个幻影!好多天了,他都不再出现,只言片语都不曾有,好像他从不认识我。 男人的心果然善变,一切都是我自以为是!他那样的男人,身边怎会没有女人,我又算什么呢! 我配不上他!配不上他!配不上他!” 连续三句配不上他,可见她内心的烦躁和沮丧。 易凌风胸口一撞,哑然无语。他怕玷污了她,而她却误会他看不上她,表面看似骄傲的她骨子里却又是那么自卑!从初次遇见她,两年的时间,天知道他克制自己的欲望不去碰她多么辛苦! 他对她一见难忘,她对他芳心暗许,而他们却从没有跟对方表白倾诉过。他冷傲,她清高,一直保持着遥遥相望的距离,暗自思念。 “X年X月X日,星期X,天气X 好希望自己快些到二十三岁,那时就能按照爷爷的遗嘱进公司做事情了!不过我知道,安德森不会同意的,他一定会想法子阻挠! 我马上就二十岁了!我已经成年了!我可以自立了!我要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毫无温度的冰窟窿!既然无人来拯救我,我就自救吧!” 易凌风的手指不由轻轻摩挲着日记本上那些娟秀的蝇头小字,细细揣摩着少女的心事,他能够透过那寥寥数语看透她内心的惶惑和茫然。她就像在浓雾里跋涉的迷途者,找不到前进的方向,而他的出现曾经照亮了她的生命,但却是一闪即逝。 突然,他有些心疼,心疼那时的温心。后悔,没有对她付出过多的关爱和体贴,那样狠心地任她自生自灭。 “X年X月X日,星期X,天气X 怎么办,我好像更喜欢他了!他好酷哦! 看到安妮不要脸地死死抱住他,他却正眼都没瞧就把她推倒在地上,还警告她再敢乱来决不饶她!天呐,怎么会有这样酷拽到令人着迷的男人! 悄悄地说一句,其实我也想抱住他的!不过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勇气付诸行动。安妮仗着爹娘的宠爱,胆大包天地敢染指他,结果自取其辱!我可不会同情她,还会骂她活该!嘿嘿嘿,活该!谁让她对那个冰山美男犯花痴!活该!” “……”看到这一篇,易凌风简直有些哭笑不得。许久,他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等到他发现原来那是他自己发出的笑声,不由更加讶异。 他竟然被她逗笑了!透过短短的几段文字,他似乎能看到正值妙龄的温心那俏皮的小女儿心态。尤其是她说,她其实也想抱他的,只是没有安妮那么大的胆子而已,令他的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滋味。 原来,不止他对她有着难以遏制的欲望和幻想;原来,她亦对他暗生情愫,甚至是主动想跟他有肌肤之亲。 天知道那时的他多么迟钝,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他一直觉得她是朵带刺的野蔷薇,稍不注意就会被她扎到。却不曾想过,这朵扎手的鲜花早已经对他芳心暗许,愿意卸下一身的尖刺,任他采撷。 冰山美男?原来在那时的她眼里,他竟然可以配上那样的称号!不知不觉间,易凌风再次哑然失笑。 直到笑容扯动唇角的伤口,惊回了他的思绪,他才发现自己再次对着那本日记迷乱了。 “X年X月X日,星期X,天气X 好开心!他收下我织的围巾了,还说那条围巾很漂亮,他很喜欢! 我对他耍了一点儿小小的心机,因为我快要过二十岁的生日了,好想在生日那天收到他送我的礼物!绕了个弯子,说出自己的生日,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 他真好看,就连眨眼的动作都那么迷人!他的睫毛好长,鼻梁高挺,嘴唇是漂亮的粉红色……我不敢盯着他看太久,怕他发觉我对他存着和安妮一样的心思。有时候,我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想吻他! 呃,这个男人永远都是那么一本正经!甚至,我已经在邪恶的幻想,假如有一天我躺在他的怀里,跟他肌肤相亲的时候,他是不是还这样冷傲呢! ……天呐,好羞羞啊!我居然会幻想这种事情!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不然,他肯定会瞧不起我的! 一定要管好自己,不许强搂强抱他,不许强吻他!假如控制不住自己就看看安妮的下场!他那么讨厌安妮,连一眼都不愿多看,就算碰巧狭路相逢,他都就像绕过一只垃圾筒般绕过她!就因为安妮几次纠缠他惹他生厌! 他是个不一样的男人,跟安健不一样,跟那些纨绔子弟不一样。他那样冷傲的男人最讨厌轻薄的女子,在他面前一定要矜持,矜持…… 不过,他笑起来的时候好温柔哦!每当他看着我的时候,我都忍不住脸红心跳。为何我感觉他很喜欢我呢!一定是这样的!他喜欢我!像我一样喜欢他!偷偷地喜欢!” 看到这里,易凌风不由再次被她写的东西给雷到了。想强搂强抱强吻他?而且她还竭力克制,怕吓到他!这丫头……已经让他无力吐槽了! 在她眼里,他是心无杂念的禁欲高僧吗? 原来,他们之间的误解竟然如此深刻!他对她的欲望藏得滴水不露,而她对他的感情也藏得滴水不漏。他们就这样相互隐藏着自认为最重要的东西,玩着一场旷日持久的爱情迷藏! 他不知她的爱,她不解他的情! “X年X月X日,星期X,天气X 好久没写日记了!距离上次搁笔竟然有数月之久。这期间发生了好多的事情,简直天翻地覆一般。 我已经是他的人了!在我二十岁的生日那天,他送给我的礼物竟然就是他自己! 他说,他不会强迫我,让我自己做决定!可是,他的身体却不容我拒绝。从没想到他如此霸道……整个过程,我晕晕乎乎好像如坠云端,又好像在梦境里,虚无缥缈,直到被他占有的那一刻,疼痛令我清醒。 我守了二十年的童贞,我冰清玉洁的女儿身,就这样交给他了!我不后悔,只是隐隐觉得草率了些。男人对于太容易到手的女人似乎不太珍惜,我怕…… 毕竟没名没份啊!我就这样给了他,跟了他!从此以后,我就是他的人了!我是他的女人,他是我的男人! 自从有了肌肤之亲,两人的关系无疑有了突破,可是有时候我又觉得他似乎离我更远了! 除了在床上,其余时间他还是那么冷漠高贵,让我感觉跟他的世界格格不入。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像给他暖床的女奴!他高兴了就来找我,然后就是数天不见踪影。 他留给我的电话经常打不通,偶尔打通了,声音又那么冷漠,让我心寒! 这个男人爱我吗?他爱我吗?爱我吗?” 易凌风怔怔地看着这篇文字,回想起他初次占有她时的美好。那晚,他很疯狂,不顾她初经人事,索取了一次又一次。初尝她的甜美,他留恋忘返。可是,随即安德森给他看了温和留下的遗嘱,才知道温心如此顺从是有原因的。 安德森摇头晃脑,很是苦恼的样子:“这孩子野心大得很!她想要借着你的势力拿回继承权!不过这些事情跟易少无关,我只是提醒你,别着了她的道!尤其是不能让她怀上孩子,不然你就成了她的踏脚石!” 他一直对温心怀有戒备之心,享受了她的肉体之后,就不打算再付出更多了。当然,他也没有亏待她,每次事后都会给她一笔钱或者送她一件首饰,就当嫖资。除此之外,他没打算给予她更多。 可是,随着跟她相处的时间越久,他对她越来越痴迷。甚至,多隔几天不见她都会忍不住想念她。也许,她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势利,也许,她对他也有几分真情。 “X年X月X日,星期X,天气X 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最宝贵的初贞给了他!难道这还不够吗?为什么他总是对我若即若离,不肯给我一个承诺! 我当着他的面把他给的钱和首饰给扔了!每次都是这样,难道把我当妓子嫖吗?我恨他!恨他!恨他!” 这篇只有短短的两段话,却让易凌风看得心塞不已。他记起那段时间,温心跟他闹别扭,见面总是冷冰冰的。就算是她拒绝不了他,但每次都是扭过脸去,权当被强暴一般。 僵持了一段时间,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就试着哄她高兴。其实,她很哄的,稍稍用点心思,对她好一点儿,动人的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脸上。两人有过一段如胶似漆的恩爱时光,甚至他被她迷晕头的时候似乎还许诺过婚姻。 他对她总是缺乏抵抗力,总是不自主地想靠近她,亲近她……甚至想方设法哄她开心。只要她重绽笑靥,对他来说就是无比的享受。 “X年X月X日,星期X,天气X 他向我求婚了!不敢相信,真得向我求婚了! 我们在郊外游玩,途中买了只蝈蝈,用麦秸杆编的笼子,很精致,很好玩。他说,他也会编这东西。我不相信,他居然真得编出一只来。 好巧的手哦!那么修长好看,还那么灵巧!我忍不住吻他的指尖,他就笑了。我将一根麦秸杆缠到了他的手指上,一圈又一圈,突发奇想,让他帮我编一个戒指。 也许是他心情很好,居然没有拒绝。他将那根麦秸杆解下来缠到了我的手指上,很快就编出了一枚精致的草戒指。他说,戴上了那枚戒指,我就是他的新娘子了! 最近,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对我也越来越好!我觉得,他一定是爱上我了! 老天保佑,让他爱上我吧!让他爱我吧!爱我吧!” ☆、76再回首(二 “白小姐已经脱离危险期,问题不大了!不过,这样长期做透析,总会时不时发生并发症!” “我让人买来了匹配的肾源,准备什么时候给她做移植?” “白小姐做过多次肾移植,过不了几年都会遭到自体的排斥坏死。这样连续数次,她的身体状况很糟糕啊!依我之见,还是以血液透析治疗保险些!再做移植,对她的身体创伤也很大!”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这里是全世界医疗设备最先进的医院,拥有世界级一流水准的医学专家。目前看,只有先治愈了她体内的排斥本能,才能保证再次移植的肾脏能够顺利存活啊!” “问题是,还需要多久?她还要被这样折腾多久?” “这个……我们都在努力!楚少焦急的心情我们能够理解,但有些事情欲速而不达!” …… 白瑜睁开眼睛就听到楚奕辰和主治医师在讨论她的病情,她侧转过身子,虚弱地喊道:“奕辰哥哥!” 听到白瑜的低唤,楚奕辰连忙走过来,关切地伸手抚她的额头,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刚刚脱离了危险期,白瑜无比虚弱,她伸手抓住楚奕辰,嘴角绽开一缕苍白而虚弱的笑:“奕辰哥哥,小瑜还能再见到你真得好开心!感觉上帝,没有带走我,我还能睁开眼睛看到你……” 楚奕辰将白瑜抱在怀里,轻轻地拍抚着她。“没事了!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让你遭受任何危险!” 白瑜的主治医师史密斯忙开口道:“这次我跟几位医师经过会诊之后,又设定了一套新的治疗方案!用初生婴儿的脐带血做治疗,可能对白小姐的排斥体质有一定的疗效……” “那就赶紧治!”楚奕辰没好气地道:“既然认为有疗效,为什么还磨磨蹭蹭的!” 史密斯委屈地道:“白小姐不但是排斥体质,而且是过敏体质。先前给她输入少剂量的脐带血发现她有轻度的过敏反应,因此没敢大量地使用。经过一年多的排查,终于查出了脐带血里哪种物质使她过敏。现在先把那种致敏的物质剔除掉,再输给她就安全得多!” “找到了吗?”楚奕辰抬眸问道。 “查到了!”史密斯胸有成竹地说:“这次白小姐发病的时候就给她输了改良后的脐带血,她的症状果然减轻,这说明新的治疗方案确实有效!” 白瑜黯淡无神的水眸里顿时迸射出光亮,那是对生的渴望的光亮,她激动地握住楚奕辰的大手,颤声道:“奕辰哥哥,我的病可以治好了吗?” 楚奕辰爱怜地轻抚她削瘦的脸颊,柔声安慰道:“既然医生说有效,那应该没问题!” “太好了!”白瑜转头看向史密斯,哽咽地言谢:“谢谢史密斯医生!如果小瑜有幸大难不死,一定报答医生的救命之恩!” 史密斯连忙道:“白小姐客气了些!救死扶伤这是医生的本份!再说对你病情付出最多关心最多的是楚少啊!幸好有他长期以来的坚持不懈,终于让我们找到了确切有效的救治方案!” 整个病房里被一片死而复生的喜悦笼罩,楚奕辰下令重赏所有参与抢救白瑜的医生和护士,让他们继续悉心治疗和照顾白瑜。 “奕辰哥哥,”白瑜紧紧地抓住楚奕辰的大手,哀凄地眨巴着水眸,可怜兮兮地问道:“你要离开小瑜吗?” 楚奕辰微微一怔,道:“当然……不会!你怎么这样想呢!” “我看你叮嘱别人照顾我,还以为你马上就要离开了!奕辰哥哥,求你不要丢下小瑜好吗?这个时候我真得很害怕,希望你能陪着我,直到我好起来!”白瑜咬了咬粉唇,泫然欲泣地哽咽道:“我真得很害怕,怕睡过去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怕醒过来却看不到你!” 见白瑜的情绪激动,楚奕辰怕影响到她的身体康复,忙安慰道:“傻丫头,谁说我要离开了!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痊愈为止!” “真得吗?奕辰哥哥,你真好!”白瑜开心地抱住楚奕辰,甜甜地笑起来。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另外一件事情,忐忑地道:“可是……我这样霸占着你,温心嫂子会不会怪我呢!” 楚奕辰想了想,说:“你嫂子最近的确有许多麻烦事情,我也很着急……”说到这里,见白瑜神色紧张,小手攥得他更紧,生怕他会提出离开,不由心软了,长喟道:“不过,她一向自立,相信她一个人也能够把事情处理好!” * 有一段时间,易凌风很宠爱温心,几乎对她千依百顺,两人的感情也快速升温,甚至他都对她许诺过婚姻。由于易凌风洁身自爱,身边从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出现,两人的关系十分稳定。按照这样的情形发展,就算没有那么快谈婚谈嫁,也不至于走到恩断情绝那一步。 到底是什么让易凌风那么激烈地反对温心怀孕,并且用决绝的手段强迫她堕胎!以至于两人的感情一夕间就走到了山穷水尽! 楚芊芊爱慕易凌风多年,但他接受她却是最近一年的事情。究竟是什么让他改变主意愿意接纳楚芊芊?他接纳楚芊芊就意味着放弃温心!起码,他没打算再给予温心名份和承诺。 其中真正的原因,无疑只有少数几个当事人清楚。甚至,就连温心也一知半解。 也许,除了易凌风,再也没有人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他,也无人知晓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和打算。 他们的感情结束在最深浓的时候!假如不是情到深处,瓜熟蒂落,温心也不会自作主张地偷偷怀孕。只因为她坚信易凌风是爱她的!坚信易凌风可以护她和腹中胎儿周全!她一向是个谨慎的女子,假如不是有几分把握,怎能冒险一试! 但是,事实证明,她错得离谱!郎心似铁,半分不肯通融! 伏案沉思着,易凌风似乎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也许,只是做了个长长的梦!梦里的他那么多的遗憾,多到令他压抑和心酸。 他几乎没有勇气再继续翻阅下去,没有勇气面对两人最终感情破裂走上不归路的那一刻!那一刻,究竟她会作何感想? 许久许久,易凌风终于重新鼓起勇气,翻到了下篇。令他感到惊讶的是,日记上找不到任何关于他们分手时的记录,哪怕是只言片语。 从他们感情最深浓时温心记下的那篇日记,她那么强烈地希望他能爱上她,从那以后,就完全搁笔了,再无任何记载。 翻过页面,下一篇日记的日期已是四月之后,大约是她流产两个月后。 “X年X月X日,星期X,天气X 是时候该离开了!离开这个该诅咒的地方! 前方的路在哪里?我不知道!只知道若不死,我定还有翻身之时!” 只有简短的寥寥数语,能看出她内心的绝望和冰冷。 她怀孕这段时间为何没有任何心情的记录?难道她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预感到结局不太妙?或者,她明知道她在押一个很危险的赌注,一旦输了,将是一败涂地! 总之,日记上找不到任何她怀孕期间的只言片语,也找不到她流产之后的任何心情记录。也许,心如死灰之时,连写日记都成了奢侈。也许,她是无法回想那段令她伤痛欲绝的过程。 易凌风不由想起了先前在她卧室里发现的那封被扔进了废纸蒌的信笺,假如不是他鬼使神差地去寻找,也许永远都看不到那封未寄出的信。 她一向是个谨慎的女子,没有把握的事情一般不会尝试!当她察觉那封信可能无法挽回易凌风的心,更无法改变他的决定时,她就直接扔进了废纸蒌里。这一举动也能看出她骨子里的倔犟和骄傲,一旦决裂,她绝不会再拖泥带水。 猛然醒悟到什么,易凌风仔细观察那本日记,果然发现了被撕掉的痕迹!这说明,她怀孕之后到流产期间,她是有过心情记录的,只是后来被她自己给撕了!她将那段经历看作毕生耻辱,不愿回首,索性直接撕掉丢弃,以示她决然放弃的心意。 撕掉的那几页都记录了些什么内容?除了温心,自然无人知晓! 易凌风黯然失神,呆呆地坐了片刻。许久,打起精神继续翻看下去。 不出所料,下面的内容出现了楚奕辰的名字,而且一直不停地出现,完全取代了他之前在日记里的主角位置。这让易凌风再次变得危险而暴怒,几乎控制不住想撕了那几页。 终于,他体会到了温心的心情。她为何撕掉怀孕至流产那段时间的日记?因为那是她无法面对的耻辱,每次看到都会令她愤怒若狂!同样的,她描述跟楚奕辰的记录也令他愤怒到无法自控,想撕掉那些文字,将那些耻辱永远地埋葬! 可惜,这样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冰雪聪明如温心也堪不破这道魔障,他易凌风同样没有例外! ☆、77旁观者清 修长的手指几乎抠破纸笺,易凌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克制住没有撕碎那几页日记。因为克制,他额角的青筋爆起,喉节在剧烈窜动,鼻翼翕张,胸口剧烈起伏。 自虐般地克制着,直到暴躁的情绪缓缓平静。终于,他可以安静下来,坚持将后面的日记看完。 慢慢的,易凌风眼睛里闪过一抹亮色,就像是在沙漠里徒步行走的人看到了绿洲般,那是意外的发现。 虽然温心记录了跟楚奕辰相识的经过,也有他们共同经历的事情,可那只是流水帐般的记载,看不出温心对他有任何的感情。温心只是把楚奕辰当作一个合作伙伴而已,仅此而已。 楚奕辰能给温心的,是温心最渴望拥有的,也是从易凌风身上拼尽全力也没有得到的!所以,她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楚奕辰。但是,她对楚奕辰完全没有感情!没有心动,没有喜悦,没有忐忑,没有患得患失,在她的眼里,楚奕辰仅是一枚棋子,只是一匹助她怀孕的种马,是她前行路上的踏脚石! 易凌风反复将日记翻看了数遍,可以肯定,温心对楚奕辰是没有感情的!这个认知令他感到意外,甚至是欢欣雀跃,有种失而复得的欢喜在胸臆间缓缓升腾。 他错怪了她!其实,她是爱他的!并非单纯地利用他!她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无情,她对他付出过最纯最真的初恋之情!她将她玉洁冰清的处子身还有她那颗纯净无瑕的芳心一并交付于他,是他辜负了她,还残忍地伤害了她! 想到她被强制打掉的那个孩子,他一阵心疼。那是他们俩的结晶啊!他当初的决定到底还是因为年轻气盛而过于鲁莽了!事后,他也有些后悔和纠结,而现在则是悔之晚矣! * “妹子,多谢给姐姐面子!” 容飞飞俏皮地对温心眨了眨眼睛,悄声地绽笑道。 温心嫣然一笑,道:“既然沈大少不会因为安家的事情对我有成见,我温心也并非得理不饶人的人!” “看我妹子多么痛快的人,以后谁再为难她,我容飞飞第一个跟她急!”容飞飞冲着沈家男说话,实际也在警告着安德琪等诸人。 “罢了!”安德琪居高临下地睨了温心一眼,道:“既然案子已经判了,姊妹俩的恩怨也算了结,以后不提也罢!” 温心只是抿了抿嘴角,未言语。 “飞飞,我们走吧!”沈家男轻轻地握住容飞飞的纤手,温柔地笑道。 “嗯,”容飞飞转过头,对温心道别:“妹子,我们先走了!” 温心对她摆摆手,“拜拜!” 沈家男转身的时候,目光瞥向站在温心旁边的云梦娇,礼貌地对她优雅绽笑,点了点头之后,但挽着容飞飞离开了。 安德琪在沈家柔、易玲珑、楚菁菁的簇拥下,也转身离开了,当然,临行前还不忘狠剜了温心一眼。显然,她做出讲和的样子不过是敷衍容飞飞,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诚意跟温心讲和。 当然,温心对她也没有任何的幻想——双方都只是做个样子给容飞飞看而已! “易小姐!”温心突然叫住易玲珑。 易玲珑转过身,一脸的紧张戒备之色:“干什么?” 仔细观察易玲珑片刻,温心确定她并不知道易凌风被毁容的事情。假如知晓,此时绝不会如往常般无异。“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两天似乎变温柔了许多。都说爱情能让女人变得温柔,难道易小姐有了意中人?” “神经病,关你什么事!”易玲珑绝对不相信温心只是随口问问,她如临大敌般。“我告诉你温心,别想着破坏我的好事!我易玲珑喜欢的男人,谁都休想夺走!” 如此浮躁又没内涵,心里绝对藏不住什么事情。这说明易凌风被毁容的事情连家人都瞒着?或者,他其实并没有被毁容! 温心怔怔地出神片刻,她总觉得易凌风不是那么容易着道的人,就从他能够从楚奕辰将计就计布下的局里神不知鬼不觉得逃走可以看出,他仍然是个无比强大的对手。 假如没有亲眼所见,一切妄断都为时过早。 许久,温心莞尔一笑,问道:“我都不知道易小姐喜欢的是哪位名门公子呢?” “要你管!”易玲珑一怔,暗呼好险。她差点儿着了她的道,万一让这个死丫头知道她心仪薄洋,肯定会故意搞破坏。 “那是我多事了!”温心敛了笑,转过头去跟云梦娇说话,显然已经准备结束跟易玲珑的对话。 “哼,以后少管闲事!”易玲珑撂下硬邦邦的一句,得意洋洋地追沈家柔和楚菁菁等人去了。 看着易玲珑趾高气扬地离开,温心冷冷扬唇,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这闲事我偏管定了!” 易玲珑心仪薄洋,只要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来。温心叫住易玲珑不过是没话找话,想探听易凌风受伤的消息。但看易玲珑的样子,似乎根本不知晓此事。 对于接下来的计划,心里已经另有打算。转过目光,见云梦娇仍然遥遥看着沈家男离去的背影,娇艳的脸庞上有着难以掩饰的失落和惆怅。 “梦娇!”温心轻声唤道,见云梦娇没有反应,又接连唤了数声:“梦娇!梦娇!” 云梦娇终于醒过神,神色有些尴尬。“温心,你叫我?” “发什么怔呢!”温心打量着云梦娇,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这个沈家男迷惑女人倒是好手,不但轻而易举地拿下了容飞飞,顺便还迷惑住了云梦娇。看来沈家的这个大少爷还真不容小觑。 “没什么。”云梦娇连忙低下头,两颊飞起可疑的红云,嗫嚅着道:“就是在想……这些豪门子弟和千金们……他们谈恋爱最讲究的应该就是门当户对了!” 温心挽了挽嘴角,说:“也不一定!比如说我……我跟楚奕辰就不是什么门当户对!” “你是温氏的继承人,现在又担任公司董事长,还说跟他不门当户对!”云梦娇轻叹一口气,怅然若失:“而我……除了一个酒鬼爸爸,什么都没有!” 温心拉起云梦娇的手,边走边跟她继续聊着:“如果一个男人冲着你的地位和财富来的,那真是太可怕了!要我说,什么都没有才最好呢!那样,说明娶你的男人只是单纯地喜欢你,并非是看中了你身上附加的那些东西。一位名门千金,尤其是倍受宠爱的独生千金,娶了她就等于娶了她的整个家族企业和财富,连同人脉名望统统都娶了来,你说这个男人是爱她呢还是爱她能给他带来的种种利益和好处呢?” 云梦娇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听温心一席话,顿时明白了。她玉手轻轻掩口,瞠大水眸:“你是说……” “旁观者清!”温心清丽的脸庞有着几分严肃,正色道:“梦娇,沈家男城府极深,沈家的水也极深,嫁进他们沈家的女子,除非臭味相投利益相互捆绑,否则迟早得淹死!” “他……并不爱她的!”云梦娇明白了,不知为何,她有种绝处逢生的喜悦,整个人又恢复了精神和神采。“他跟她在一起只是为了家族利益,属于家族联姻!” 温心颔首,想说什么,看了看四周,担心人多嘴杂,又咽了回去。 直到两人坐进了车里,温心才慢慢地接道:“飞飞是个好女孩,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跳进火坑里!” “你会阻拦他们联姻吗?”云梦娇崇拜地看着温心,由衷地叹道:“温心,我觉得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 “傻丫头,你以为我是神啊!”温心白她一眼,摇摇头,发动开了车子。 云梦娇将目光转向车窗外,再次看到沈家男挺拔犹如玉树临风般的高大身躯。他正在给容飞飞开车门,绅士风度十足。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怎么的,他竟突然转过目光,跟云梦娇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他似乎也有些意外,微微愕怔,随即对她温柔绽笑。 “轰”,脑子里仿佛有十吨的炸药瞬间引爆了,整个人都腾云驾雾,迷迷糊糊,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只是呆呆地看着他,连害羞地躲避都忘记。 难道这就是缘份吗?无论走到哪里她都能碰到他,而他总能看到她! 就在云梦娇胡思乱想的时候,温心已经驾驶着车子离开了。 那抹俊影慢慢地消失在云梦娇的眼帘里,却印刻进了她的心里,再也无法抹去。 * 接到易凌风要求见面的消息,楚芊芊几乎立刻就赶了过来。 自从易凌风受伤的消息传来之后,她简直心急如焚,日思夜想地掂记着他的伤势。奈何易凌风对她一直避而不见,让她简直等到崩溃。好不容易他肯见她了,可见他是想通了,或者是他的伤势已经开始好转了。 楚芊芊当即驱车赶到医院,气喘吁吁地来到特护病房,推开房门,迫不及待地闯了进去。 走进了病房里,见易凌风背对着她坐在一张藤椅里,默默地对墙一隅,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她调整了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放慢了脚步,轻轻地向他走过去。“凌风,”她轻轻地低唤了一声,无尽思念和缠绵都溶在这低低的呼唤里面。 可是易凌风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仍然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凌风,”楚芊芊走到了易凌风的身边,伸出一只玉手轻扳他的肩膀。她看到他的侧面并没有缠纱布,这充分说明他的伤势并不严重。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他,想看看他到底哪里受了伤。 终于,易凌风察觉到了楚芊芊的存在,他慢慢地转过头,看向她。 ☆、78物归原主 猝不及防,易凌风的整张面孔就这样完全呈现在楚芊芊的面前。 空气仿佛凝滞了,死寂片刻之后传来楚芊芊惊天动的一声尖叫。 “啊!”楚芊芊双手捂嘴,吓得踉跄后退。 眼前的男人是谁?那长长的一道刀疤横贯整张脸,将那张原本棱角分明俊美非凡的脸切割得无比恐怖,简直像来自地狱的恶鬼。从左眼角到右嘴唇,密密麻麻的针脚像一条硕大的丑陋蜈蚣爬在他的脸上,由于伤口愈合过程肌肤组织拉紧,把他的眼角和嘴角都扯歪了,看起来诡异又可怕! 楚芊芊狼狈地摔倒在地,一只手还不忘捂着嘴,吓得浑身颤抖不已,半天都无法回魂。 太可怕了!这个男人还是易凌风吗?那个俊美高贵如天神般的男人!他看起来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撒旦,让人看一眼就会做恶梦! 看着楚芊芊吓得面无人色,瘫在地上只会发抖,连句利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易凌风的黑眸里闪过一抹恻然的讥诮,他想笑,可是刚刚牵动嘴角,伤口就疼痛难忍,令他的笑意还未成形就失败了。 两人就这样沉默相对,他木然地坐着,她坐在地上不停打哆嗦。 不知过了多久,楚芊芊总算回魂了,她挣扎着爬起身,兀自战战兢兢。半晌,她终于鼓起勇气靠近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扶上他的肩头,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凌风,你……你怎么……怎么变成这、这个样子!是……是谁害得……害得你!” 易凌风抬起眼眸,看着眼前不停哆嗦的女子,许久,用沙哑的声音问了一句话:“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楚芊芊的嘴巴张了张,奈何嘴唇颤抖得厉害,半晌都无法答出一句完整的话。她真得被他吓坏了!猝不及防,完全无法承受。 她要嫁给眼前这个男人吗?看一眼都会做恶梦的男人!等到他们举行订婚仪式和举行婚礼的时候,所有上流圈子里的权贵富豪们看到崇城第一美人楚芊芊千挑万选之后竟然嫁给如此丑陋的男人,岂不是成了全城人的笑柄。 没有等到回答,易凌风却并不意外,也没看出失望或者伤心之意。他只是无比冷漠,冷得仿佛万年冰潭,连一丝涟漪都成了奢侈。“这次把你叫来就是想告诉你,如果你觉得我们在一起不合适,可以取消婚约!” “不!”楚芊芊听到自己发出一声呜咽的悲鸣,她绝望地摇着头,几乎快要晕过去。“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凌风,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 “我们分手之后,这些事情都与你无关了!”易凌风说完就移开了目光,不再看楚芊芊。“芊芊,你走吧!” “凌风,”楚芊芊柔肠百折,泪如雨下:“我该怎么办啊!” “离开我,另择佳婿!”易凌风冷冷地答道。 “可是……我爱你啊!”楚芊芊双手捂脸,泣不成声。 终于,易凌风再次转过头,似乎有些意外:“我这个样子……你还愿意跟我如期订婚吗?” 楚芊芊的娇躯明显一颤,她只是无助地哭着,没有回答。 “我的脸已经毁了,就算以后整容也无法完全祛除疤痕!”易凌风如实相告:“我不想拖累你,但我给你离开的机会只有一次!假如你选择留下,我们就如期订婚结婚,就算我易凌风模样再吓人,你也得跟我进婚堂!” 楚芊芊的娇躯由微微颤抖变成了明显的哆嗦,终于,她鼓起勇气拿开了捂住脸的双手,战战兢兢地再次看向易凌风……太可怕了!——他的脸真得彻底毁了! 昔日那个英俊的豪门贵公子,变成了可怕的丑八怪!她跟这样的他进婚堂,岂不是笑掉全城人的大牙!不,她不能! “凌、凌风……等、等你脸上的伤好、好一些,我们再、再商谈订婚的事情好吗?”楚芊芊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来交待她和他的事情。 易凌风紧紧地睇着她,目光意味深长。许久,就在楚芊芊忐忑不安的时候,他才慢慢地道:“你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告诉我吗?比如说……你怀孕了!” “……”楚芊芊受到的惊吓不小,她没想到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易凌风!原打算给他一个惊喜的,现在却变成了一个最大的尴尬。正打算悄悄地处理掉,没想到他早就知道了。幸好她来见他的时候化了妆,不然现在脸色和唇色都会惨无血色。 “唔,我只是随便猜测,你不用紧张!”易凌风的眼神很冷,但他的语气还算温和。“芊芊,你是个很优秀的女孩,犯不着在我身上浪费青春!我说过,给你一次机会离开!假如你留下,月底我们就订婚,下个月底我们就结婚!” 说罢,易凌风就静静地等着楚芊芊的回答。 楚芊芊如同架在火堆上烤炙,无比痛苦煎熬。尽管深爱易凌风,可是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他脸上那条可怕的长疤,想到自己后半生都要看着这样一张脸,简直不寒而栗。她哽咽地道:“凌风,请不要逼我!求你给我一点儿时间,我需要一点儿时间……” “我让焦自伟送你走!”易凌风伸手按下旁边的一只按钮。 很快,焦自伟就走进来了,恭敬地问道:“少爷,有何吩咐?” “马上送楚小姐离开!”易凌风淡淡地吩咐道。 “是!” 整个过程,楚芊芊都是沉默的。偶尔,她会哀怨地看一眼易凌风,但并没有阻止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等到焦自伟对楚芊芊做了个外面请的手势之后,她便抹去脸上的泪水,对易凌风叮嘱道:“凌风,好好养伤,等过段时间我再过来看你!” “不必了!”易凌风的态度斩钉截铁,丝毫不留转寰余地。“从你走出这间病房起,我们之间就彻底结束了!婚约取消,你可以另寻你的幸福,我不会阻拦!” “凌风,你何苦呢!”楚芊芊柔肠百折,泪水涟涟:“你明知道,我舍不得你!” “唔?”易凌风脸上浮起一抹古怪的笑:“那你肯跟我订婚了!” “……” 焦自伟在旁边催促道:“楚小姐,请吧!” 楚芊芊咬了咬银牙,再次看向易凌风,泪水再次滴落。“凌风,过几天我来看你!” 这次,易凌风没有说话。 终于,楚芊芊转过身,哭着离开了。 病房的门再次闭阖,易凌风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像卸下了一个包袱般,并没有任何的心痛和难舍。 在他最丑陋的时候,原本与他有婚约的楚芊芊离开了,不顾她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薄情离去!人性就是如此自私!什么山盟海誓都是骗鬼的!他只是毁容破相她就吓跑了,更别提以后遭遇其他变故。楚芊芊如此薄情,实在令他心寒。 温心曾经苦苦哀求他留下他们的孩子,他铁石心肠不肯通融;现在,因为他毁容,楚芊芊却主动放弃了他们的孩子! 他觉得这一切都似乎是上天的安排!曾经,他欠了另一个女孩的,就让他以这种方式来偿还! 现在,他真得需要一个人好好冷静,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 随着正式审判生效之后,安妮很快就被人保释了出来。 所谓的缓刑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一年的时间足够他们转寰,另寻解决办法。 安妮跟家人抱头痛哭,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我可怜的孩子啊!”胡兰英痛哭流涕,抱着刚刚释放出来的女儿嚎啕不止。 面对母女重聚的感人场面,安健却是很不耐烦,道:“别嚎丧了!哭有什么用啊!” 想到是安健想办法保释出了安妮,母女俩连忙停止了悲啼。 “这次幸亏是安健想办法,否则安妮的案子没有这么顺利!”安德琪看向侄子,问道:“你怎么能让易凌风出手相助?之前你爸爸的案子他就完全袖手旁观!” 安健轻哼一声,道:“安妮的案子并不重,他保出她只是举手之劳。可是我爸爸身犯重罪,涉嫌卷走巨款,还有一些款项下落不明。易凌风又不傻,他才不会惹麻烦上身!” “不管怎么样,安妮能被放出来就好!”胡兰英惊魂未定,道:“以后行事可要谨慎小心些,再也不能着了温心那个贱人的道!” 安德琪看着娘仨,问道:“你们还回去吗?” 对于这个问题,娘仨的意见倒是完全统一:“不回去了!温心诡异多端,万一再着了她的道,说不定又有牢狱之灾!” 经过几次交手,安家人损失惨重。现在他们再也不敢轻视温心了!他们相信,只要温心愿意,再把他们整进监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虽然让他们离开温家的豪宅等于割了他们的肉,但比起割肉,还是性命更重要些。 “那好吧!”安德琪点点头,道:“你们先在沈家住下,反正房子那么大,也不介意多你们一家人!再说,家柔和安妮从小亲厚,正好一起作伴呢!” 幸好还有安德琪,所以安家人暂时落脚沈家。以后的事情,只能从长计议了。 痛定思痛,安妮不由咬牙切齿:“温心这个贱人,将我们一家人害得好苦!我就不信拿她没辙!” 安健阴恻恻地哼道:“当然轻饶不了她!” 因为安健想办法救出了安妮,因此胡兰英对这个儿子更加信赖,当即问道:“健儿,依你说,该怎么对付她呀!” “别忘了,除了我们还有一个人对她恨之入骨!”安健冷笑一声,反问道:“难道妈妈忘了安妮是谁保释出来的!” “易凌风!”胡兰英眼前一亮,道:“对啊!趁着楚奕辰不在,这可是收拾小贱人的最佳机会!” 听到有机可乘,安德琪顿时来了精神。“健儿,你跟易凌风有几分交情,这件事情还是由你出面安排!我们齐心合力,就不信温心那贱人有三头六臂!到时候,自然有易凌风替我们收拾她!” * 安妮的案子正式审判结束之后,温家终于彻底清静了。 果然不出温心所料,安家人如同惊弓之鸟,在局势没有明显扭转之前,绝不敢再轻易涉险。现在,温家对他们来说成了龙潭虎穴,惊魂未定的安家人坚决不敢再回来。 温心悠然自得地游逛着自家的花园,欣赏着豪宅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这一切,原本就属于她的!如今终于物归原主了! “爷爷,妈妈,心儿夺回了我们家的东西,把那些侵占我们家财产的强盗统统都赶出去了!如果他们还敢再回来,我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温心喃喃地自语着,对天祷告。 比起暂住在沈家的娘仨个,温心最惦记的还是羁押在监狱里候审的安德森。那个她名义上的生物学爸爸,她绝不能让他就此躲进监狱里享清闲。 “安妮被判刑竟然还能立刻被保释出来,沈家人果然手段通天!”温心不由凉凉绽笑,这倒是提醒了她。许久,她自言自语地道:“爸爸,等你的案子宣判之后,我一定会办法把你也保释出来!你对我们温家恩重如山,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你,为你养老送终!” ☆、79全勤奖 接下来的日子忙碌而充实,温心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将公司的那些事情处理得妥妥贴贴。 经过她和众股东一番竭力改革和补救措施,公司的经营状况已经有了明显改善。 该止损的止损,该投资的投资,大刀阔斧地整顿,焕然一新。在温心的努力下,温氏公司终于重新焕发了生机,开始扭亏为盈。 不过,凡事都不可能皆顺利,很多突发意外状况都需要及时处理。比如说,杂志社的新刊出版。 新一期的刊物内容都编排妥当,温心亲自过目,感觉很是满意。封面人物暂定为娱乐圈里的新秀明星简姝。此女年轻貌美,身材火辣,最懂得着装搭配,在时尚圈子里颇有些影响力,用她来做新一期封面的模特无异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问题是,简姝一直不满意给她的薪酬,拖着不肯配合拍照。眼看快到了排版印刷的日期,主编实在没有办法,就给温心打来电话,向她讨教处理这个问题的办法。 温心考虑了片刻,道:“这件事情交给我吧!明天,我亲自去拜会简小姐!” 挂断电话,温心揉了揉眉心,想给简姝打个电话预约明天的会晤,这时楚奕辰的电话抢先打过来了。 温心微微扬眉,这个家伙简直比闹钟还准时。有时,她都快忘了,他却绝对忘不了。虽然人不在她的身边,但他的电话却是随时跟着她。 “还在忙?注意休息!别累坏了我们的宝宝!”楚奕辰叮嘱道:“喝杯热牛奶,吃半个橙子,可以帮你迅速补充营养和能量!要记得午休!” “知道了!”温心懒懒地,揶揄道:“你都快成半个营养师了。” “那是,为了我们未来的小宝宝,我做爸爸的当然要多多学习孕婴营养知道,可不能饿着我们的宝贝!” 温心哑然,半晌才无语地叹道:“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会怀上宝宝呢!” “难道你怀疑我的能力?”楚奕辰笃定地道:“这个月我可是出席全勤的!老婆,你该颁个全勤奖给你老公!” “……”温心终于可以确定,此人脸皮之厚堪称天下无敌。 “我每天都辛勤耕种,只要你开花肯定能结果!”某君自信满满。 “咳,”温心汗颜,主动转移话题。“你的小情人身体怎么样?” “我的小情人?”楚奕辰似乎很惊讶,连忙纠正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小瑜是我的妹妹,不是情人!哼,既然我说了你都不相信,那让小瑜跟你解释!” 闻听此言,温心不由一惊,难道说白瑜就在旁边? 果然,很快就听到白瑜的声音传过来:“嫂子,我是小瑜!我一直把奕辰哥哥当成我的亲哥哥,没想到嫂子还是误会我了!也许,奕辰哥哥这次来美国陪伴我的时间太久,冷落了嫂子,才让嫂子胡思乱想吧!嫂子,这次小瑜真得九死一生啊!幸好有奕辰哥哥的陪伴,才让我挺过了生死关劫!嫂子,你能谅解小瑜的心情吗!希望你不要责怪小瑜占用了奕辰哥哥的时间……”说到最后,已是语声哽咽,泫然欲泣。 温心悻悻地,却知道此时楚奕辰在旁边,白瑜又这么能演,她只能配合地用温和地声音解释道:“小瑜,你错怪嫂子了!嫂子怎么可能责怪你呢!如果不是公司的事情脱不开身,我原本也想陪着奕辰去美国探望你的!我跟他一样日夜盼望着你能尽快康复!听说你的治疗有效果,嫂子真心为你高兴!过些日子,嫂子一定抽时间再去看望你!” 听到温心如此解释,白瑜方才破泣为笑:“嫂子,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我就知道奕辰哥哥看中的女人绝不是喜欢掂酸吃醋的庸脂俗粉!嫂子如此贤慧大度,真是我和奕辰哥哥的福气。史密斯医生已经找到了根治我这老毛病的法子,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康复,到时我会跟着奕辰哥哥一起回国,和嫂子一家团聚!” 什么?白瑜要回国了!温心一惊,原本听说白瑜还有半年的时间回国,现在似乎可能提前。这对她来说绝不是什么好消息!目前,她根基未稳,再有白瑜这个强对手杵在跟前,只能让她腹背受敌。清眸闪动,她便笑道:“不急!小瑜先养好身体再说!” “嗯,那我就让奕辰哥哥留在这里多陪我一些日子了!不然,他要离开的话我就想跟着他一起回国了!”小瑜撒娇地嗔道:“嫂子,你说可以吗?” “当然可以!”温心吃吃地笑道:“让你的奕辰哥哥继续留在那里吧,多久我都没有意见!不用担心,嫂子从来都不会吃醋!” * 简姝倒是很痛快地赴约了,不过跟温心见面之后就开门见山地提出了她的条件。 “其实我也不缺钱!关键是这家杂志社完全没有名气,我拍这种封面会影响我的个人形象!”说到这里,简姝又对温心抿了抿嘴角,接道:“不过呢,没想到温小姐是这家杂志社的总裁,看在你的面子上事情也并非没有转寰的余地!” 温心耐着性子,问道:“简小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肯定会尽量满足你!” 听温心这话,简姝这才绽露笑靥:“就知道温小姐是个爽快人!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温心微挽唇角,点点头,示意她接着说。 “最近有一部大制作的古装片要开拍了,我在里面谋到了一个女配的角色。不过,我的目标是女主角……”说到这里,简姝适时停住口,观察温心的神色反应。 温心淡淡地道:“你知道我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人脉关系……” “你当然不行了!”简姝冷哼一声,不耐烦地打断她:“我是让你找楚少想办法!只要楚少开口,我就可以做女主角!” “他什么时候开始涉足影视圈子了!”温心摊了摊手心,表示不解。 “嘎嘎,”简姝忍不住笑起来,看着温心的目光好像在看一个外星稀有物种。“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装糊涂啊!楚少一句话,导演和制片都得买帐!否则,就算拍出来,不让他们过审核这关也难上映!” 这就是权利的作用!很多时候,凌驾于金钱之上。 “更何况,楚少跟导演和制片很熟,谁都会给他几分薄面!只要他开口,我敢说此事就成了八九分!”简姝越说越兴奋,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温小姐把这件事情办妥了,拍摄封面的事情小意思,酬劳多少我都不介意的!” 考虑了片刻,温心凉凉绽笑:“简小姐好算盘啊!那么难争取的角色我帮你搞定了,你就给我拍几张照片还好意思再要钱!” “咳,”简姝悻悻地,撇嘴道:“好吧!只要主演的事情搞定,帮你拍封面我不要钱!” “如果搞不定呢?”温心反问道。 简姝站起身,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那就对不起了!我对你家这种小杂志社不感兴趣!” * 窝着一肚子的火气,温心想找个人打一架,但却找不到打架的对象。 身边的冷奕永远都是一板一眼,一句话不多说,让她想发作都寻不到藉口。不过,今天他已经打量她好几回了,终于忍不住道:“其实,你可以让少爷回来!” “……”怔了怔,温心不由大怒。敢情这小子是看穿了她为楚奕辰滞留美国的事情生气呢!好吧,她的确是为此恼火,但又不能流露出来。每次楚奕辰打来电话她都贤慧大度堪比圣母,但心里却是想骂人。 今天简姝成了点燃炸药的导火索,她终于彻底爆发。 说不清什么原因,她就是不想再为简姝的事情去求楚奕辰帮忙。虽然她知道楚奕辰因为滞留美国的事情略有愧疚,应该对她的要求有求必应,但她就是不想再求他! 一次次的求助他,让她在他面前完全没有了底线和底气,就连像寻常女子那样吃醋一次任性一次撒娇一次都显得矫情。只因为她欠他太多太多,有什么资格再要求他为她守身如玉?岂不是太不知趣! 反正,这次她就杠上了! “我为什么要让他回来?”温心终于开始发作,冷笑一声向着冷奕开火:“他有手有脚有脑子,做什么事情还要我说吗?既然他喜欢留在那里,舍不得离开,就让他一直待在那里好了!我无所谓,一辈子不见他也无所谓!” 好浓的醋味,这反倒逗笑了冷奕。 “呵,”男子的万年冰山脸终于绽笑一回,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温心更加恼羞成怒,狠狠瞪着他的脊背,好像要在他的脊背上戳两个窟窿。 冷奕忙止了笑,有些忐忑地从后视镜里打量她的神色。她,生气了! “有什么好笑的!”温心郑重地宣布道:“我告诉你,别以为我离了楚奕辰就寸步难行!我就让你看看,他待在美国的这段时间,我的日子还能不能过得下去!我的生意能不能做得下去!”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僵默,许久,传来冷奕小声的回答:“我相信……你能行!” * 好吧!就因为冷奕那句“我相信你能行”,温心就怒气全消了。 想想也觉得自己实在无语,心里有火不敢冲着楚奕辰发作,却对着冷奕发泄,这算什么呢!也许,她吃准了冷奕不会打小报告,就故意在他面前施性子。 最近,她有些被冷奕给惯坏了!自从那日她被易凌风劫持,两人经历过同生共死之后,冷奕对她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不再是公事化的冷漠,他对她多了些关心,偶尔跟她聊几句,都是站在朋友角度上的友情提示,对她来说却是醍醐灌顶,有利无弊。 自己在冷奕的面前却越发任性,实在有欺软怕硬之嫌疑! 冲着冷奕对她的鼓励,温心决定重新振作起来,解决眼下的棘手难题。 给薄洋打了个电话,感谢上帝,他居然肯接听。看得出来,他对温心的印象并不坏。 “薄少,打扰了。”温心尽量言简意赅,她知道薄洋最讨厌没话找话的女人。“有时间能约见个面吗?” “什么事情?”薄洋慵懒的声音略有薄醺之意,似乎喝了酒。 “我个人的事情。”温心试探着道:“温氏旗下有一家时尚杂志社,新封面需要一位时尚名流的近照,我觉得薄少形象非常符合我们刊物的风格,能否赏脸拍张封面呢!我们杂志社将不胜荣幸!”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钟,便传来了薄洋优雅却略显疏冷的声音:“对不起,我从不接受封面拍摄的要求!” 拒绝得如此直接,倒让温心哑然。但她有求于人,人家拒绝总不好恼羞成怒,只好悻悻地道:“没关系,薄少有自己的原则,我不会强人所难!呃,我去找飞飞吧,也许她能帮我!” 提起容飞飞,薄洋的声音更是冷了几分:“那温小姐请便吧!再见!” 挂了电话,温心郁闷了一小会儿,直到冷奕开口。 “去容家吗?”冷奕问道。 温心放下手机,有些意兴阑珊,道:“不急,先去医院吧!” * 例假延期近一周,估计八九不离十了。不过为了确认,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比较彻底些。 这次,温心仍然去了楚氏旗下的弘光医院。在冷奕的安排下,她顺利挂到了妇科专家的号,并且进入到了贵宾接待室。 为温心做检查的妇科专家曹医师一眼就认出了温心,态度非常热情:“你就是温氏集团的千金温小姐吧!听说你跟楚少有婚约!” 温心和楚奕辰的关系早就传遍全城,而且他们的婚约之事也都老少皆知。既然来到了楚家的弘光医院,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微微一笑,道:“有劳曹医生了!帮我检查一下,这个月例假……好像延期了!” “好的,我明白!”曹医生顿时眉开眼笑,对温心做了个里面请的手势。“温小姐请跟我到里面采血,很快就能知道化验结果了!” * 进到里间,曹医生亲自给温心抽血做化验,并且让护士泡了安神养胎的药茶给温心。 温心捧着茶杯,悠然自得地欣赏着墙壁上的油画,耐心等待着化验结果。 这时,一位女医生推门探身进来,小声地对曹医生说:“曹大夫,你出来一下!” 曹医生一看就知道有要紧的事情,就对温心笑着说:“温小姐稍等,还有五分钟就知道化验结果了,我去去马上回来!” 由于走得急,里间的房门虚掩,留了一条门缝。温心瞟眼看去,正恰看到楚芊芊走进来。 “曹医生,”楚芊芊进门就对曹医生低声要求道:“我要堕胎!” ☆、80怀孕了 “曹医生,”楚芊芊进门就对曹医生低声要求道:“我要堕胎!” 听到这话,曹医生不由大吃一惊,忙问道:“怎么了?这好好的……” 显然,曹医生已经知道楚芊芊怀孕的事情。但她实在搞不懂,楚芊芊为何突然要求堕胎。 众所周知,楚芊芊跟易凌风是一双璧人,两人郎才女貌,感情甜蜜,最近就要订下婚期了。楚芊芊得知怀孕的消息之后欣喜异常,让曹医生开了许多安胎的药物。 这没过几天,竟然又跑到医院里要求堕胎,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不用问了!”楚芊芊双手捂脸,哀伤到无力。“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呃,”曹医生考虑了一下,毕竟是楚家的千金小姐,这么大的事情她不敢随意作主:“这件事情家里人都同意吗?” 楚芊芊咬了咬唇瓣,狠心地道:“这件事情我自己就可以做主!你赶紧安排,越快越好!”顿了顿,她又接道:“还有,千万别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关于她怀孕的消息是保密的,楚家也无人知晓。原本想等她跟易凌风订婚的时候来个双喜临门,可惜世事无常,没想到竟然发生这种事情。她决定趁着自己怀孕的消息还不为人知,赶紧处理掉,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温心在里面却将她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她不由掩住唇,一时间千头万绪涌上心头! 易凌风毁容了!这绝对是真的!否则,楚芊芊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流掉易凌风的孩子!可是,难道仅仅因为易凌风毁容就要流掉这个孩子吗?那么,楚芊芊未免太凉薄了。 温心不由想起了自己怀孕的时候,她那样苦苦哀求易凌风让他允许她生下他们的孩子,但他铁石心肠,丝毫通融不得。转眼间,另一个女人却仅仅因为他毁容就毫不犹豫地放弃她温心永远都望而难得的东西。厚此薄彼,可见她在易凌风的心中的地位多么低贱。因为,在易凌风的眼里,她温心根本就不配给他生孩子! 可惜,易凌风看中的女人却不屑于给他生孩子!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微妙而讽刺! 曹医生突然想到了什么,忙对楚芊芊打了个眼色,同时悄悄地指了指虚掩的里面房门,满脸的苦相。 这也不能怪她,事发突然,根本没想到楚芊芊会决意打掉孩子。等到想起里间还有一个人等在那里,方察觉到不妥。 楚芊芊一惊,不由自主地看向里面的房门内,果然看到人影一闪。她失声问道:“里面是谁?” “是温氏的千金温小姐!”曹医生想到她们都是一家人,应该不妨碍:“温小姐跟楚少有婚约,你们很快就成为一家人了……” “呸!谁跟她是一家人!”楚芊芊顿时怒不可遏,恨声道:“凌风出事肯定跟温心这个贱人有关!” 曹医生根本就听不懂楚芊芊在说什么,张了张嘴巴,只好聪明地保持沉默。 “赶紧把她打发了,再帮我办正事!”楚芊芊的美眸闪过一抹狠色,低声吩咐道:“不许把我流产的事情告诉她!如果她敢出去乱说,我就告她诽谤,明白吗?” “我明白!”曹医生很机灵,连忙道:“医院里不会留下任何关于你流产的记录,这个请大小姐放心!” * 其实,温心并没打算把楚芊芊准备堕胎的消息捅出去。 她并不恨楚芊芊,也从没认为是楚芊芊抢走了易凌风!假如没有楚芊芊,也会有别的女人!关键不是哪个女人出现,而是易凌风的态度! 如今,楚芊芊主动放弃了易凌风的孩子,估计是她主动放弃跟易凌风的婚约!原因应该无他,就是易凌风毁容! 看来,易凌风毁容是铁的事实!但目前看,他仍然瞒着家人,而且也没在公众场合露面。从楚芊芊主动放弃了易凌风,看得出来易凌风的伤势应该很严重。 发现了温心在里面,楚芊芊立刻就消失了,曹医生也不见踪影。估计躲去了别的医诊室,不想跟温心碰面免得尴尬。 温心怔怔地在里间呆立很久,短短的时间里,她想到了很多很多。直到虚掩的房门重新被打开,她抬头看去,见是曹医生去而复返。 “温小姐,你的化验结果出来了!”曹医生居然面不改色,仍然笑容可亲:“怀孕了!” * “怀孕了?”楚芊芊狠狠地一怔,随即怒极而笑:“这贱人……好能耐!” 纵然被易凌风抛弃,但随即傍上楚奕辰,而且还如此快速地怀上了楚家的子嗣,这令楚芊芊无法平静。凭什么?这个贱人的运气这么好! 原本,楚芊芊还可以以胜利者的姿态俯瞰着温心,可现在她跟易凌风已经分手,同样怀孕的她,却只是一个笑话而已。肚子里的孩子不再是她争取爱情和婚姻的筹码,而变成了累赘!相反,一直被她瞧不起的温心却赢得轻松又漂亮!这令楚芊芊涌起一股莫名的恨意和妒意。 “温小姐怀的可是楚家的骨肉!”曹医生有些惊讶不解,温心按理说是楚芊芊的嫂子,怀的是楚芊芊的小侄子,而楚芊芊竟骂对方贱人,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外人不知道的内幕玄机吗? “贱人怀的还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的贱种!”楚芊芊咬着银牙,对曹医生悄声命令道:“你立刻给她弄点儿堕胎药,骗她是保胎药,让她吃下去!” “啊!”曹医生大惊失色,忙将手摆得像风扇:“万万不可啊!她怀的是楚家的骨肉,我怎么敢……” “不是楚家的骨肉!这贱人淫荡无耻,跟野男人私通,怀的是野种!家门不幸,我代替堂兄清理门户,你就照我说的去做!”楚芊芊挑了挑细眉,从包里拿出一张空白支票,随便填了一个数字,推到了曹医生的面前。 曹医生用颤抖的手接过支票,看了看上面的数字,双眼顿时瞪大。 “拿着这个,照我说的去做,保证亏待不了你!”楚芊芊微微扬唇,接道:“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一切有我呢!” * 怀孕了! 温心虽然早就猜到怀孕,但由医生的口中得到证实,不由为之一振。看着曹医生,她暂且将楚芊芊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只关心自己的事情:“我的情况怎么样?” “初孕阶段,还不好做B超检查,你只管安心养胎,等胎儿满三个月之后再来吧!”曹医生亲自给温心开了安胎药,并且嘱咐了她一些孕妇注意事项。其中之一,就是早孕期间严禁再同房。 看起来,她是个尽职尽责的医生,从各个方面都无可挑衅。 在给温心开药的时间,曹医生偷眼打量温心,见她神情如常,也没有要询问楚芊芊流产的事情,她便识趣地没有提及。 “温小姐稍等,护士马上就去拿药过来了!” “不必了,我亲自去药房拿药吧!”温心说道。 “你是楚少的女人,而且还怀有身孕,哪能让你去排队呢!”曹医生和蔼地笑道:“只管在这里等着,一切都由我安排呢!” “好吧!”温心也没再坚持,就对曹医生道谢:“多谢了!” * 拎着满满一袋子药品,温心在冷奕的陪伴下走出了医院的门诊大厦。 由于开着温心的车,所以冷奕并没有将车泊在贵宾停车位,而是停在比较远的地方。此时两人并肩走向泊车的位置,边走边聊着。 “今天的事情不许告诉楚奕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温心对冷奕说话率性随意了许多,心里怎么想的就敢怎么说!而冷奕也偏买她的帐,她说什么,他一般都会照做。 但是,今天这件事情,显然冷奕不会答应她。“你怀孕的事情我不能瞒着少爷!” “我没让你瞒着他,就是不想让你告诉他!”温心扬了扬秀眉,哼道:“我自己对他说不行吗?” “行!”惜字如金的回答。 “嗤,”温心掩口,忍俊不禁。“冷奕,有没有人告诉你,其实有时候你挺可爱的!” 冷奕扭头看向她,很淡很淡的一眼。然后,他转回目光,一本正经地回答:“没有!”顿了顿,又加了一句:“除了你!” 温心的心情不坏,正想再逗逗冷奕,没想到眼前突然出现了三个宿敌冤家! ——安德琪、胡兰英、安妮! 这仨女人随便拽出一个都是当仁不让的泼妇级人物,仨货凑到一堆,可以想象杀伤力该多么大。 温心眼角一跳,预感到不妙。她来医院,这仨女人怎么会知道?并且如此及时地赶过来!除非……有人通她们来的!谁会这么做?她立刻就想到了在曹医生那里遇到的楚芊芊! 动作好快!温心不怒反笑,这楚芊芊还真是反应灵敏,察觉到她在这里,立刻就通知了安家娘仨,什么仇什么怨?不就是为了一个男人吗?而且还是一个早就弃她而去的男人! “贱人!”安德琪仗着身份,照例是第一个开口叫阵:“把我们一家人害得这么惨,你是不是以为什么事都没有,愈发得意了!” “咦?”温心大惑不解:“姑妈这是什么意思?那天当着飞飞的面,我们不是已经和解了吗?” “谁跟你和解了”!安妮随即叫起来:“小贱人,把我们一家人害得这么惨,我们不会饶过你的!” 胡兰英则直接冲上来抓挠温心,边哭着叫骂:“都是你,害得德森坐牢!害得安妮被判刑!又害得安健犯了病……我恨不得掐死你这个贱人!” 冷奕在旁边,尤其是温心怀孕的情况下,当然更不可能让这仨泼妇碰触到她。因此,胡兰英刚伸出手,就被冷奕抓住,并且甩到一边去。 温心紧颦秀眉,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安家人再凶悍,也并非不知进退,她们应该明知道这样当众挑衅根本就奈何不了她,为何做这种没有结果的事情呢?是受了什么新刺激,还是……受了挑拨! 一定是楚芊芊又对安家的娘仨挑拨了什么,所以她们立刻就赶到弘光医院,拦截着温心又骂又吵,至于目的如何,她一时想不通。 有冷奕在旁边,这仨人应该不会对她构成什么威胁,温心倒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不用管她们,冷奕,我们走吧!”温心有些疲惫,也许是怀孕的事情得到证实,她松了口气,浑身也随之松懈下来。也许是遇到楚芊芊,恰巧知道对方要堕胎,这让她想起了以前跟易凌风的旧事,难免有些感触和忿恨难平,这都让处在初孕期的她受到刺激,浑身倦怠乏力,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休憩一会儿。 “这里交给我!你先上车!”冷奕修长的身躯如同大树般挡住了那三个女人,有他在,她们谁都休想越过他伤害温心! 温心顾不得理会这仨泼妇,再兼之她们见面就又骂又吵又哭嚷的,令她有些头疼,就加快了步履,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车子。 打开车门,温心坐进了驾驶室,再关上车门。她知道以冷奕的身手很快就能摆平那仨女人,等他过来,她立刻就开动车子。 可是,坐进车里的瞬间,温心感觉到一种异样。她抬起头,从后视镜里看到后排座椅上似乎有人影一闪。她心头一惊,刚想喝问是谁,突然一柄冰冷的刀刃压到了她的脖子上,阻住了她差点儿破喉而出的惊呼。 紧接着,几把枪从不同的方向同时抵住了温心的脑袋。这说明,车上偷袭她的人并不止一个人。 “别出声,不然立刻割断你的喉咙!”一个男人的声音恶狠狠地从温心的背后传过来。 温心听到这个声音似乎有点儿熟悉,略一思索顿时记起来了。“是你!” “没错!”那柄利刃压得更紧,几乎割破温心喉部的肌肤。见她一动不敢动,这才冷笑着接道:“你识相的最好老实点,别给我杀你的理由!你知道,我现在真得很想宰了你!” 温心顺从地道:“我已经落到了你们的手上,就这么杀了我恐怕没法跟你们的主人交待吧!放开我,我可以开车去你们想去的地方!” “贱女人,还想着耍花招!”男人咬牙切齿:“休想着故技重演,我不会再上你的当!” 说着,一记侧切掌砍在温心的颈动脉上。她眼前一黑,顿时晕了过去。 后面的人动作麻利地将她从驾驶座上挪移开,拖到旁边,然后一个人从后面跳到驾驶座代替温心,脚踩油门,车子顿时如同离弦之箭般驶离而去。 ☆、81再相逢 温心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非常漂亮奢华的屋子里。室内光线明亮,床畔摆放着美丽的鲜花,空气中仿佛弥漫着醉人的淡淡芬芳。 这是什么地方?温心爬起身,坐在宽大舒适的大床上,有些不知所措。 等到脑袋清醒一些,她记起晕倒前发生的那一幕。 安家娘仨在医院里出现,拦截着她又骂又闹又叫,冷奕对付她们,她躲进车里的时候遭到劫持!此时想来,这一切应该都是安排好的! 当是她就有些奇怪,安家娘仨无缘无故地专门跑去医院拦着她找碴,动机着实有些令人想不通。此时终于明白了,她们肯定是跟易凌风串通好了的!由她们出面拖住冷奕,然后易凌风的人就可以趁机下手了! 没错,在车上劫持温心的人,他开口威胁她的时候让她听出了声音——李勇! 李勇是易凌风的心腹!现在,她应该落到了易凌风的手里! 想到这里,温心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她当然知道易凌风毁容事件中,楚奕辰是罪魁祸首。而易凌风一时间奈何不了楚奕辰,那么他多半会拿她做出气筒。自己落在了他的手里,当真是凶多吉少。 想到易凌风的狠辣,温心的脊背不由冒出了一层的冷汗。她再也坐不得,赶紧掀被下床寻找自己的鞋子。 床前有一双舒适的女式拖鞋,但温心仍然找到了自己的鞋子,并且换上了。好在她身上还穿着先前的衣服,这让她安心不少。 紧接着,温心走到落地窗前,向外面打量。她发现,自己待的位置是二楼,下面林木苁蓉,尽管还是萧瑟的早春季节,但大片的梅树都已绽放花蕾,非常漂亮。 这是什么地方?环境优美又如此安静,倒像是疗养院一般。她不知道易凌风将她弄到这里到底作何打算! 手掌不由自主地攥紧,指甲掐进了掌心。她知道自己在害怕,甚至是极度的恐惧。她想起了自己被易凌风控制起来,被强迫流产……那是她一生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正在遍体生凉的时候,她听到身后有响动,似乎有人推门进来了。 * 冷奕对付那仨女人,无异于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仅用一只手,瞬间就摆平了那仨女人。 等到她们东倒西歪,浑身除了嘴巴还有力气叫唤,其余部位都动弹不得的时候,他就不再理睬她们,任由她们哭骂不休,转过身去寻找温心。 就在他刚转过身时,他发现温心的车子突然如同离弦之箭般飞窜出去,转眼就消失在医院的门口处。 “糟了!”冷奕顿时明白过来,温心一定是遭到劫持!他赶紧打了个电话,让人送车过来,然后自己冲着车子离去的方向飞步追去。 * 房门被打开的时候,温心如临大敌。等到看清进来的仅是一个女佣打扮的人,手里端着鲜果和糕点走进来,她才悄悄松了口气。 “温小姐,这是刚出炉的西点,请尝尝吧!”女佣将餐盘放到桌子上,笑容可掬地对她说道。 “唔,”温心清眸一闪,浅浅挽唇,道:“谁让你送来的?” 女佣立即回答道:“是少爷特意让厨房做给温小姐吃的,他说你喜欢这些现做的烘焙糕点!” 温心一怔,想起了以前易凌风曾带给她一些精致的西点,见她喜欢吃,他每次去见她的时候都会特意让人现烤制,带给她的时候,那些糕点甚至都余温未散。 看着眼前餐盘里摆放着精致糕点,弥漫在空气里的香气似乎还夹杂着昔日回忆的余甜,令她有些失神。良久,她伸手掂起一块,放到鼻端轻轻地嗅闻着,却始终并未品尝。 “少爷说,让温小姐吃了点心之后可以下楼走走,他在花园里等着你!”女佣说完,就端着空餐盘离开了。 温心颦起秀眉,有些搞不懂易凌风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为何,他对她如此客气?把她劫持到这里来,他究竟想对她做什么?这实在让她摸不着头脑。 * “什么?搞丢了!”楚奕辰几乎想顺着电波爬过来掐死冷奕。“你是干什么吃的!让你看着她,居然把她搞丢了!” 冷奕自知有错,歉然道:“是我渎职了!甘愿任凭少爷惩罚!” “废话!如果温心有个好歹,我一定宰了你!”楚奕辰怒不可遏。 冷奕张了张嘴巴,想说出温心怀孕的事情,但正值楚奕辰盛怒之下,估计说出来只会惹他更加着急生气,便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赶紧去找!不惜任何代价地去找!尤其是易凌风,他是重点嫌疑对象,掘地三尺也要把温心找出来!”楚奕辰气急败坏地喊道。 * “抓到了吗?”楚芊芊拿着手机,压低声音问道。 电话那端传来李勇的声音:“抓到了!谢谢楚小姐及时提供情报!” 楚芊芊美眸一闪,轻声问道:“凌风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儿?” “还是那样!自从那天你走之后,他一直沉默寡言,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李勇不由叹了口气,不由随即期待地道:“不过这次抓到了温心,终于可以一解心头之恨,希望少爷的情绪能好起来!” “该死的,果然是温心那贱人害得凌风毁容……”楚芊芊不由咬紧银牙,恨到心尖子出血。“李勇,你一定要劝凌风将那个贱人千刀万剐,方解他心头之恨!” “这个……”李勇有些无奈,含糊地道:“怎么处置温心这要看少爷的意思,我作不得主!” “什么意思?”楚芊芊听出一丝不对劲。“难道说凌风对温心还有什么余情未了吗?好不容易抓到她,坚决不能再让她活着回到楚奕辰的身边!再说,那贱人已经怀上了楚奕辰的骨肉,凌风更不该放过她!李勇,你跟随凌风多年,对他最是忠心。如果凌风犯糊涂,你可不能跟着犯糊涂!假如凌风心软,你一定要瞅准机会除掉温心,知道吗?” “我……尽量吧!” * 温心试探着打开房门,发现外面并无人看守。她,是可以自由出入的。想到方才女佣说的话,易凌风在楼下的花园里等着她,似乎有话跟她说。 他究竟想对她说什么?他这样对待她似乎对她太过客气了吧,实在不符合他素日的风格!如此的反常倒令温心感到不安,她丝毫都不敢大意,提心吊胆地下了楼。 天气很好,午后的阳光暖烘烘地照着大地,空气里弥漫着春天的丝丝暖意。树木枝条已经萌出绿芽,深深浅浅的粉色美人梅开得如火如荼,像是绚丽的云霞般,赏心悦目。 温心沿着碎石小路走着,欣赏着鲜花美景,回想着跟易凌风那段有过甜蜜心酸但更多心碎痛苦的过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架紫藤花前。 紫藤花的枝蔓刚刚抽出新绿,花架下是秋千,旁边摆放着一套藤编的桌椅。秋千架空着,秋千的前面站着一个英挺健硕的男子,背对着温心,他正在出神地看着空秋千,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易凌风!仅仅一个背影,她立刻就认出了他! 温心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撞,难以言喻的感情袭上心头。其实,她从来没有忘记过他,只是被伤得太深太重,她只能将他深深地埋葬在心底,不去想不去看!假装,她从不认识他! 这样自欺欺人的鸵鸟想法实在太过可笑,每当她单独面对易凌风时候,她都会心神大乱甚至是惊惶失措。 她知道,易凌风是她的劲敌!因为,他总能轻而易举地拨动她的心弦,令她不知所措。尤其是,当他对她温柔以待的时候。 他温柔的眼波对她来说是世上最利的刀刃,可以轻易劈开她的盔甲,曝露出她的软弱和彷徨。 不知道对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看了多久,当温心回过神,思忖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易凌风仍然背对她,没有任何的反应。 深吸一口气,温心镇定下紊乱的思绪,径直走到藤桌前坐下。为了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她端起紫砂茶壶,给自己和易凌风分别斟了两杯茶水。 茶水是新沏的,冲到杯中还冒着白烟,这说明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范围之内。从她下楼来到花园,他就为她沏上了热茶——她喜欢喝的大红袍! 他对她很客气!很好地缓和了温心的紧张和恐惧!她了解他,他从不是个虚张声势的人!假如他厌恶憎恨她,不可能如此善待于她!除非,他刻意向她示好! 什么原因让易凌风改变了对她的看法?难道说毁容之事另有蹊跷?想到楚芊芊去医院流产,也许这其中另有玄机…… “温心,我们可以谈谈吗?”易凌风突然开口问道。 温心惶然抬头,看到易凌风缓缓地转过身来。她不由屏住呼吸,想看看他的脸是否真得已经毁容! ☆、82打掉孽种 等到易凌风完全转过身,面向温心的时候,温心还是有些失望了。因为他戴着口罩,将眼睛以下的部位遮得严严实实。 温心的胸口一撞,她想到冷奕对楚奕辰说过,易凌风从眼角到唇角被划了一道深刻见骨的伤口,伤势很严重,而且就算是最选进的整容手术也无法完全祛除他脸上的疤痕。看来,他毁容的事情千真万确! “我的脸被楚奕辰派人毁掉了!”易凌风用平静的口吻对温心诉说这个事实,并没有多么激忿,仅是在阵述一个事实而已。 “唔,”温心眼神有些避闪,胸口莫名心虚地加快了跳动。“这件事情……我真得不知情!” 希望他不要认为是她挑唆楚奕辰那么做的! “我知道。”易凌风仍然平静地睨着她,淡淡地道:“你没有那么狠心。” “……”温心不由垂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温心,自从我们……分手之后,从没有好好谈一谈。也许,我们该坐下来,面对面地谈谈。”易凌风缓缓迈步走向她,嘴里却仍然征询道:“我可以坐下来吗?” 这个男人仍然如此!他在征询她的意见,但他的行动已经表明,就算没有她的许可,他一样会那样做。就像他们的第一次,他问她可以交付给他吗?但他不等她的回答就已经侵占了她…… 温心嘴角浮起一抹略带无奈的苦涩:“当然,这是你的地方!” 听出了温心话语里的无奈,易凌风止住脚步,有些踌躇地道:“如果你介意,我们站着说也可以。” “不用,你坐!”温心有些奇怪,到底是什么让易凌风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她实在有些不适应,甚至是……受宠若惊。天知道,上次他对她如此温柔是什么时候了!好像如同上辈子一般遥远。“茶快凉了!” 于是,易凌风在温心的面前坐下来,端起她为他斟的茶水。 温心看到那杯里的茶水似乎泼撒一些出来,这说明他的内心远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她紧紧地盯着他,因为他要喝茶就得摘掉口罩,那样他的脸就完全展露在她的面前。 终于,易凌风放下了那杯茶水,他黯然垂首,道:“我怕摘掉口罩会吓到你!” 温心紧觑着他,许久,轻咬唇瓣:“我真得……没想到他会这样对你!” 毁掉情敌的容貌这种事情似乎只有女人才会做得出来,她万万没想到楚奕辰也能做出这种事情!心里,竟然有些愧疚,尤其是他并没有表现出对她的责怪,而她更加惭愧。 “其实……我并没想要伤害你!”易凌风看着温心,柔声接道:“上次也一样。” 娇躯一颤,温心惊愕地看着易凌风——他究竟吃错了什么药! “温心,我觉得我们之间该好好谈谈。”易凌风伸出大手,试探着握住她搁在藤桌上的纤手。 熟悉的触摸,熟悉的温度,这让温心抖得更加厉害。她试着想挣开他的手掌,但他握得很紧,不再让她逃脱。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易凌风拉起她的纤手,慢慢送到自己的唇边作势虚吻。他戴着口罩,不可能吻得到她。所以,他继续说:“你怀孕的时候……我不该那样对你……” 这是扎在温心心口的一根尖刺,稍稍触及就会令她疼痛难忍。她被他握住的纤手颤抖得更加厉害,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只有狠咬自己的唇瓣。 “别咬破了嘴唇!”易凌风用他的手指格开了温心的银牙,温柔地抚触着她唇上的齿痕,俊目里满是疼惜:“我不希望你再受到任何的伤害!温心,假如可以,我想保护你,给你想要的一切!你明白吗?” “……”她糊涂了!彻底地糊涂了!曾经拼尽所有力气都无法企望的结果,在她完全放弃之后竟然奇迹般降临到了她的身上。这一瞬间,令她感觉恍若在梦中。 “过去是我不好!是我负了你!”易凌风拉着温心的纤手,将她的手按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上。“好在为时不晚!温心,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 “好激动啊!”安妮不可自抑地叫起来,她满脸的兴奋之色,对着全家人说道:“你们猜猜,易凌风会怎么对付温心!” 安德琪、胡兰英、安健都坐在室内,桌子上放着香槟和啤酒等,看得出来他们为了庆贺温心被抓,齐聚一堂。 “怎么对付她?!”安健冷笑一声,极是不屑;“还不是将她扔到床上大战三百回合!” 不知为什么,他满嘴的醋意,神情悻然。 “什么?!”安妮脸上的喜色顿时变成了嫉妒:“这也叫惩罚!” 在安妮看来,这是求之不得好不好! “你以为呢!”安健翻个白眼,肯定地道:“易凌风不会舍得杀掉温心!” 否则,易凌风就不会让安健寻找温心的日记,这说明他心里还是在乎温心的。 “不可能!”安德琪一脸的笃定,冷哼道:“温心背叛易凌风,给他戴绿帽子,还挑唆楚奕辰不停地跟易凌风作对!我敢说,这次温心落到易凌风的手里不死也会扒一层皮!” “我估计易凌风会把温心那个小贱人扔给他的手下,狠狠地蹂躏!”胡兰英满脸的狠色,咬牙切齿地道:“我巴不得那贱人被男人们糟踏够了再打断手脚卖进地下妓寮里,让她猪狗不如地活着,方解我心头之恨!” 这次,易凌风突然联系安健,让安健立刻通知安家人去弘光医院挑衅温心,借机拖住冷奕,他再派人劫持走温心! 在对付温心方面,易凌风跟安家人站在统一立场,因此立刻就得到安家人的全力支持。为了保证效果,胡兰英特意邀请了小姑子安德琪加入同盟,一起雄赳赳气昂昂地讨伐温心。 安家人恨温心入骨,见易凌风肯出头对付温心,她们当然喜不自禁。 “据我所知,楚奕辰远在美国!等到他赶回来的时候,温心连渣都不剩了!那时候就让楚奕辰跟易凌风斗,鱼死网破是最好了!”安德琪得意洋洋地道:“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坐收渔翁之利吧!” * 掌心紧贴着男子的结实胸膛,他强壮有力的心脏搏跳让她清楚地知道这并非梦幻,而是现实。 近距离地依偎在他的怀抱里,温心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他的一样快,她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灼热气息喷拂在她的脸庞上,熟悉到令她迷醉。 这不是做梦!真得不是做梦! 良久,温心听到自己的声音:“为什么?是什么改变了你的看法和想法!” 肯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重要事情,让易凌风一夕间改变了对她的看法。过去的他对她戒备又疏冷,是她永远都可望不可及的高高在上。突然间,他卸下了冷傲的盔甲,将她曾期盼许久的柔情尽数倾付于她。 真得到了这一天,她却找不回曾经的激动和喜悦,只有深深的不安和忐忑。 易凌风紧紧地觑着她的清眸,想从那两泓泉水般的眼瞳里找出昔日熟悉的悸动和热情,可是他失望了。她悸动有余,明显热情不足。 “我看了你写的日记,才明白原来你对我是真心相付!过去我听信安德森的话,错怪了你!”易凌风歉疚的声音传过来:“温心,我以为你只是利用我而已!等你达到目的,生下孩子之后夺回温氏,你就会离开我!” “什么?”温心瞠目,有些接受不了如此大的信息量。“你竟然这样看待我!” 难怪他忽冷忽热,原来是安德森那个小人从中挑拨!不对,就算是安德森说她的坏话,但易凌风的眼睛不瞎,他也不傻,难道他不会辨别真心和假意吗?说什么怕她夺回权利之后离开他,其实是他根本没打算娶她好吧! “我错了!真得很后悔!”易凌风隔着口罩轻吻温心的纤手(尽管他更想吻她的菱唇),轻声地请求道:“现在我终于明白你待我的心意并不假!温心,回到我的身边,我给你想要的!” “你……怎么知道的!”温心慢慢地冷静下来,她知道易凌风绝不会无缘无故如此,肯定是从哪个渠道得知了部分消息。 “我看了你写的日记……其实,就算是不看日记我也该懂得,你跟那些势利的女人不一样!是我错怪了你,辜负了你!温心,我好后悔!”易凌风攥得她更紧,声音更低柔:“只要你回到我的身边,我一定好好补偿你,好好地……爱你!” 是的,当初的他是自私的。他虽然喜欢温心,但却一直犹豫要不要娶她为妻。后来,他得到了她的身体,就不想再付出更多。他明欺温心势单力薄,无人替她作主,就自私地想将她豢养起来,像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但是温老爷子留下的遗嘱是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他知道假如她得到了温家的权利和财产之后就不会如此听话地依附于他,索性和安德森一起钳制她,不让她有机会接触到温家的实权。 安德森反复提醒他,坚决不能让温心怀孕。所以,当温心怀孕之后,他才疑心大起,认为她纯粹是利用他而已!多方面的原面令他异常暴怒,坚决不肯让她生下孩子! 日记?温心一惊,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很大的疏忽。上次安健那坏小子潜进她的卧室乱翻东西,她自恃没有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东西,没想到他会把她的日记本偷给易凌风。 那些日记里面都写了些什么?她写过之后从没有再回顾,也许是缺乏面对过去的勇气。细细回想,似乎有她对易凌风的一见钟情,还有一些少女时代的各种复杂小心思。随着历练成长,那些都被她抛在了脑后,任凭岁月蒙尘,不再翻看。 “楚奕辰去了美国陪他豢养的小情人,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就算他回来,难道你真得打算嫁给他吗?”易凌风耐心地劝解她:“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草率不得。楚奕辰风流不羁,不可能对你真心相付!温心,你嫁给他不会幸福的!我知道,你期望的是一个干干净净全心全意的男人,不是楚奕辰那样的花花公子!我跟楚芊芊已经分手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女人!我们结婚,生一大堆的孩子,好不好?” 提起孩子,温心的纤手不由自主地抚向自己的腹部——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楚奕辰的骨肉! 为什么,易凌风的醒悟和温柔来得如此之晚!晚得令她心酸到想流泪! 易凌风觑着温心,她的任何小动作都逃不开他的犀利目光。尽管仍然拥着她,但他的身体已经变得僵硬。握着她的大手不由收紧,指关节隐隐泛白。他的目光变得冷佞,觑向她纤手抚着的平坦小腹。 良久,温心移开目光,淡淡地答道:“这太突然了!我得好好考虑一下!” “我给你时间考虑!”易凌风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这说明他此刻在压抑某种情绪。“温心,你了解我的!我若决定做一件事情,无人可以改变!” 为何她从他的语气里嗅到了隐隐威胁的味道?这说明,假如她不同意他的求和,他就不会放她离开。 她没再说话,只是挣脱开他的大手,转过身去,以僵冷的脊背对着他。 这次,易凌风没再跟她僵持下去,他很快就打破了沉默。“跟我复合的事情,你可以慢慢考虑,但是……你肚子里的孽种,必须马上打掉!” ☆、83谁希罕跟你做朋友! “跟我复合的事情,你可以慢慢考虑,但是……你肚子里的孽种,必须马上打掉!” 听到易凌风的这句话,温心差点儿当场惊跳起来。 原来,她怀孕的事情已经被易凌风知晓了!这说明,她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很可能步第一个胚胎的后尘——被强制堕胎! 由于太过突然,温心的心脏差点儿漏跳一拍。全身僵滞几秒钟,然后她弹跳起来,并且狠狠地扇了易凌风一巴掌。 “啪!”一记耳光打过去,打懵了易凌风的同时,也让温心愕怔。 这不是易凌风第一次挨她的巴掌,但这一巴掌是温心拼尽全力,打得极重。他的脑袋歪过去,口罩掉落下来,露出了他脸上纵横贯穿的那条长长疤痕。 由于温心那一巴掌打得重,他脸上还未及拆线的伤口又迸裂,渗出了殷红的血渍,这让他那张被刀疤分割到变形的脸变得更加恐怖可怕。 “啊!”一声急促的低呼,温心不由伸手掩住自己的唇,怔怔地看着他。 易凌风真得被毁容了!而且他的伤口如此严重。算起来,从他受伤那天到现在也快十天了吧!他,竟然还未拆线。这说明,他伤口愈合得很慢,他的伤势很严重。 看着温心惊惧的眼神,易凌风意识到什么,赶紧手忙脚乱地将掉落下来的口罩重新戴好。一时间,他甚至不敢再抬头对视温心的目光。 他当然记得楚芊芊看到他时的恐惧,然后就此无情背弃离去。温心也会被他脸上的刀疤吓跑吗?如果真是这样……不,她不会!他知道,她不是楚芊芊那样的女子! 一阵窒息般的沉默,易凌风又将戴上的口罩当着温心的面再次慢慢摘下来,将他受伤的脸庞完全呈现在她的面前。 温心瞠大眼眸,怔怔地看着他,眼中的神情复杂。 “我……已经毁容了!你……会嫌弃我吗?”易凌风凝视着温心,轻声地问道。 温心看着他,良久轻轻摇首,答道:“不会。” 一阵惊喜浮上了易凌风黑眸,他激动地再次去握她的纤手。 “等等。”温心缩回了纤手,凝视着易凌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无论你的容貌是否被毁,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温心,我后悔了!我愿意补偿你,假如你肯给我这个机会!”易凌风觑着她,但他没再碰触她,怕他的动作过激反倒吓跑她。“回到我的身边,嫁给我!我会让你生很多很多的孩子!男孩像我,女孩像你……我会爱他们,很爱很爱他们!” 想起那个被强制打掉的孩子,此时成为了易凌风最大的遗憾。他认为,他跟温心的感情因为那个孩子决裂,只要他让她多生几个孩子,一定可以弥补她受到的伤害。 “晚了!”温心清眸盈起一抹泪光,她的纤手抚在平坦的小腹上,语声沙哑地道:“我已经怀上了楚奕辰的骨肉!” “打掉这个孽种!”易凌风毫不犹豫地道:“我不会允许你生下这个孽种!” 他纵然爱她惜她怜她,但是他亦有他的原则和底线!他不会让自己的女人生下别的男人的孩子,坚决不会允许! “凭什么?”温心愠恼地瞪着他,质问道:“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当初,是你不要我的!你亲手斩断了我们的所有退路!等我彻底对你死心绝念,你又跟我谈什么重修旧好,难道你以为撕裂了的心,就这么容易缝补吗?我跟楚奕辰是合法夫妻,这是我跟他的婚生子,不是什么孽种!你有什么权利再逼着我堕胎?你以什么样的身份什么的资格逼迫我堕胎?” 易凌风被她一番话语堵得哑然,无言以对。 温心硬起心肠,狠狠地推开了这个她曾经倾心所爱过此时仍然可以撼动她令她眷恋的男人。她知道,这一推之后,她跟他之间再也没有回头路。时过境迁,当他愿意给予她所求,而她已经不需要!只因为,他能给她的,别的男人也能给! 她,不再非他不可!况且,她已经怀上了楚奕辰的孩子!她了解易凌风,他不可能容许情敌的孩子活下来。 推开易凌风,温心站起身,再睨向易凌风目光冷到没有任何温度。“当初,我私自怀孕,你打掉了我的孩子,我纵然心存怨怼,但我并不恨你!可是,如果你这次再敢故伎重演……那你最好杀了我,一了百了!否则,我发誓,早晚有一天会杀了你替我的孩子报仇!” 一番话,温心说得斩钉截铁,不留丝毫的余地! 易凌风怔住,凝视着她的清眸,看到了她眼底的决绝。是的,她绝对没有说谎!假如他再次强制她流产,她一定会杀了他,不死不休。 这个女子决绝起来有多狠,他早就亲自领教过。她说会离开他,她就一定会离开他;她说会杀了他,就一定会杀了他! “哐啷!”易凌风满腔郁忿无处发泄,将藤桌上的茶具全部扫落在地,再踢翻桌椅。他的神情因为暴怒而变得狰狞,脸上缝合的伤口未痊愈,又迸裂开,渗出鲜血,令他的模样更是如同地狱的撒旦般可怕。 无论易凌风如何暴怒,温心仍然稳稳地立在那里,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此时,她是下了决心的。就算被易凌风杀死,她也绝不妥协! 终于,将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易凌风攥起的铁拳狠狠地击打向旁边的紫藤架,将漂亮的紫藤架砸得东倒西歪,枝条断落,溃不成形。 许久,他在一片狼藉中回过头,最后一眼看向温心。 刹那间,温心看到他眼中似乎有泪光一闪,但是转瞬即逝,快得如同夜空的流星。 易凌风转过身去,背对着温心。他已经控制住了情绪,但是健硕的身躯仍然紧绷甚至微微地颤抖。 温心看着他僵冷的背影,淡淡地开口,道:“如果你能高抬贵手放过我,我将不胜感激!就算破镜无法重圆,但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谁希罕跟你做朋友!”易凌风烦躁地打断了她,怒声道:“少在我面前欲擒故纵,假惺惺的女人!” “……”温心无语,只好保持沉默。她知道,此时自己说什么都是错! “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易凌风撂下这句硬梆梆的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他决然离去的冷漠背影,温心微微失神。 曾经梦寐以求的,就这样被她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对?错?欣慰?惆怅?或者是只剩下黯然悲伤还有一丝落寞不舍! 然,一些事情决定了,就没有回头路! * 回去的路上,温心被蒙上了双眼捆绑了手脚,扔在车厢后排的座椅上。看得出来,她拒绝了易凌风,才得到如此待遇。 但是,凭着敏锐的直觉,温心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因为一路异常的沉默,这不符合李勇的作风。他怎么着也该骂她几句,但他一言不发,这说明他另有打算。 “李勇,你跟了易凌风多年,应该了解他的脾气!”温心不给李勇犯错的机会,索性直接跟他把话挑明了。“他说放我走,假如你敢私下搞些小动作谋害我,等他知晓,他一定不会饶你!” 一语被戳中心事,李勇着实有些吃惊。他从后视镜里重新打量温心,这个女子该是多么冰雪聪明,甚至他什么都没有说,被蒙住眼睛的她就能猜到他的想法和打算。 没错,在楚芊芊的怂恿下,他真得很想宰了眼前这个背叛易凌风,害得易凌风如此之惨的红颜祸水。但是,不等他下手,她竟然就先戳穿了他。 于是,吃惊过后,李勇便恼羞成怒了,他冷笑:“太聪明的女人着实令人厌恶!就冲着你这聪明劲,我也不能放过你!” “谁让你杀我的?”温心直接揭穿道:“是楚芊芊吧!” “哼,想套我的话,没门!”李勇咬着牙,不再理睬她。 “楚芊芊一定在你面前说了我很多的坏话,但是你不想想,她那样薄情寡义,在易凌风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却无情背弃他,甚至还去医院堕胎。这样的女人,她的挑拨你也相信吗?”温心直言不讳,她知道李勇对她的那股子怨恼肯定有缘由,思忖之下不难明白是谁在挑拨。 既然楚芊芊跟易凌风分手了,还打算流掉他的孩子,这说明他们两人之间已经彻底决裂。但是,在医院里相逢,楚芊芊仍然通知了易凌风关于温心的消息,李勇亲自过来劫持温心。看得出来,楚芊芊一直在跟李勇联络。李勇是楚芊芊和易凌风的传话筒。 李勇如此轻易听信楚芊芊的挑拨,肯定是还不知晓楚芊芊准备流掉易凌风骨肉的事实。 果然,李勇一听之下吃惊不小:“你说什么?她竟然敢私自流掉少爷的骨肉!” “我去医院做孕检,她去医院做流产,碰巧遇上了!”温心继续冷笑:“她只告诉你我怀孕的事情,没告诉你她也怀孕了而且要流产吧!” 温心知道,既然楚芊芊通过李勇和易凌风传话,那么她怀孕的事情肯定瞒不过李勇。索性挑明了,更方便接下来的过招。 “这个贱女人!”李勇大怒,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简直比你还贱!” “知道她是个贱女人,你还听她挑拨吗?”温心愠声斥道:“她想假刀杀人,你就甘愿被她当枪使?” “我想宰了你不止一天了!”李勇咬牙,恨声道:“都因为你,少爷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如果不是你,他不会被毁容,楚芊芊就不会离开他,他就不会伤心难过!还有你在他最痛苦的时候,不安慰他还往他的伤口撒盐!少爷多么希望你能留下来陪他,可你绝情寡义,让他失望……” “如果想杀我,易凌风就亲自动手了,他从不愿让他的兄弟染指他的女人,懂吗?”温心了解李勇对易凌风的忠心,所以她死死地掐住了他的七寸:“你背着他动了我,你就是对他不忠不义!假如他以为你对我起了歹念,我不顺从才遭你的毒手,你说这辈子他会原谅你吗?” * 作为对温心的惩罚,李勇将她扔在偏僻的环山公路,任她自生自灭。套用他的话说,就算不灭了她,也得让她吃点苦头。 不过,这对于温心来说,已经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如果不是她察觉到李勇对她起了杀心,及时用话浇灭了他的杀机,现在她恐怕已经横尸山野。 还好,她仍然活着,只是得靠着两条腿走下去。当然,如果运气好,也许能遇到一辆路过的顺风车。如果运气不好,可能会遇到居心不良的恶人。如此荒凉偏僻的地方,她一个单身女子徒步行走,这实在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很快,就证实她的运气还不算太坏。 一辆豪华的黑色布加迪从远处奔驶而来,温心忙上前挥手示意停车,希望能搭个顺风车。 那辆车子缓缓减速,等到驶到温心身边时终于停下来。车窗缓缓落下,副驾驶的窗口露出一张精致的俊颜。 温心颇有些意外地瞥向那男子——竟然是他! ☆、84以牙还牙 一座废弃的仓库里,安家娘仨全部被逮了来,一个都不少。 胡兰英和安妮都被捆绑着,扔在角落里,安健正被一群人痛殴。 “求求你们了!不要再打他了!求求你们了!不要打他啊!”胡兰英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却奈何动弹不得。 安妮吓得呜呜直哭,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或者她是害怕,怕一开口就会把那些凶狠的打手招过来,自己就更惨了!看着安健被揍得那么惨,她简直魂飞魄散,只剩下哆嗦的份,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 冷奕立在旁边,满脸冰寒。楚奕辰上飞机之前给他下了死命令,让他立刻把安家娘仨个都弄来严刑挎问,务必撬开他们的嘴巴,问清楚温心究竟被谁劫持了去。 被打得口鼻流血,遍体鳞伤,安健倒有几分硬骨气,没有开口求饶,也没有招供。 但是,胡兰英却是挺不住了,哭天抢地:“不要再打了!他有病啊!再打下去会犯病的!” 听到胡兰英这样说,安健气得直翻白眼。他没有病!居然说他有病,真要气死他了!原本就被揍得一佛出世两佛升天,此时雪上加霜,当即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起来。 看到安健突然发病,那些打手都停下来,转头看向冷奕,等他的示下。 冷奕毫不为之所动,冷冷地道:“少爷说了,如果他不说,就继续打!打死了扔进海里喂鱼!” 于是,那些打手再次围住安健,毫不客气地继续拳打脚踢。 “不要再打了!呜呜呜!”胡兰英精神彻底崩溃,也顾不得报复温心了,哭着招认道:“是易凌风派人劫走了温心,你们找他要人就行!我都已经说了,快放了我的儿子吧!呜呜……他犯病了,得马上送医院,否则会死的!” “易凌风!果然是他!”冷奕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挥了挥手,摒退了那批打手。随即吩咐道:“给她们俩录口供,让她们指证温心被易凌风劫持!少爷上飞机的时候吩咐了,动用黑白两道所有的关系和人脉,必须在他下飞机之前找回温心!” * 温心不由意外,她搭的顺风车竟然是薄洋的车! 薄洋同样意外地看着温心,然后,他温柔绽笑:“真得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 “方便搭个顺风车?”温心歪了歪脑袋。 “当然!”薄洋微微抿唇,道:“请上车!” * 坐上车,温心悄悄吐了口气。薄洋儒雅绅士,最重要的是跟她没有直接利益冲突,所以,她搭他的车十分安全。 “楚奕辰动用了黑白两道所有的关系几乎把地皮都翻过来了,到处在找你!”薄洋淡淡地开口道。 温心微微一怔,随即释然。“唔。” 许久,没听到温心说话,薄洋不禁有些奇怪:“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或者是想问的?” 认真思忖片刻,温心问道:“你为什么不追求容飞飞?” 于是,薄洋默然。他扭转过头,抿紧薄唇,精致的五官如抹薄冰,再不主动跟温心搭话。 很好!温心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现在,她有点儿乏累,只想好好静一静。 * “什么?你没杀温心!”楚芊芊简直要气炸,她抱着手机连声埋怨道:“李勇,你到底在想什么呢?这么难得的机会都错过,再也找不回来了!我大哥得到了消息,他的人已经在回国的飞机上了!等他回来,肯定会加派人手保护温心,想再对她下手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将她一个人丢在山路上!那条路很偏僻,时常有劫匪出没!”李勇恶狠狠地说道。 “什么?”楚芊芊怔了怔,随即更加生气:“你没让她开车走!她车上的保胎药呢?” “还在车里!”李勇不知道楚芊芊为何提起保胎药。“这有什么要紧的!” “你这个笨蛋!”楚芊芊破功,简直想顺着电波爬过去掐死他:“那些药……可以让她流产的!” “我怎么知道!”李勇毕竟是个大男人,对这种女人间的阴谋诡机不太感兴趣,他更习惯快意恩仇。看谁不顺眼,直接上去灭了。让他玩阴的,弄些药害人流产什么的,他不屑于做。不过,提起流产的事情,他就想起了温心说过的话,不由质问楚芊芊:“听说你怀了少爷的孩子,还准备流产?” 楚芊芊的怒气顿时一滞,变得狼狈起来,结结巴巴地道:“谁、谁告诉你的!” 她了解易凌风,他绝对不会如此八卦,更不会对任何人吐露此事。 “果然是真的!”李勇顿时大怒,对着楚芊芊开骂:“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就因为少爷毁容你便离开他,还要流掉他的骨肉!我看最应该杀的人是你!” 楚芊芊狠狠地摔了手机,坐在沙发上直喘气。她知道,从此她跟易凌风是彻底断绝了关系和感情。虽然心里很难受,但只要想到易凌风那张可怕的脸,她就毫不后悔了! “凌风,不要怪我!要怪就怪温心,是她害你毁容的!”楚芊芊喃喃自语着,以求内心的平衡。但是,说着说着她又忿懑不平起来:“温心害得你这么惨,为什么你就对她狠不下心呢!好不容易抓到她,你竟然又放走了她!易凌风,你根本还爱着她!你竟然还爱着那个贱女人!她有什么好?让你如此念念不忘!我恨你!活该你变成今天的模样!活该!” * 女人生起气来不可理喻!事实证明,男人生气的时候也没大度多少。 “这里能打到计程车了!温小姐,请下车吧!”薄洋连头也没回,语气礼貌而疏冷。 温心打起精神,发现她已经置身繁华闹市区,这里的确容易打到出租车。不过,将她半道驱逐下车,这不太符合绅士的作风吧! 当然,被温心那句问话堵得一路耿耿于怀的薄洋似乎也没打算继续做绅士。 “谢谢。”温心道谢之后,就下了车。 能在天黑前顺利回到市区,这很不赖了。幸亏遇到薄洋,算她运气。 “今天的事情你不必说出去,否则楚奕辰就缠着我追问不休,我……讨厌麻烦!”薄洋微微探出身子,淡冷地提醒道。 “唔,”温心点点头表示明白:“你对我的帮助我只记在心里,不会告诉第二个人!” 见温心是个明白人,无须赘言。薄洋这才转回目光,让司机继续赶路。 等到温心一个人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她突然觉得好无趣。 手机和包包都落在了车上,而车子不知道被李勇开到什么地方去了。温心摸了摸外套口袋,运气真不坏,居然让她摸到了几张百元大钞。 她转身,向着最近的一家宾馆走去。 *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楚奕辰还在飞回国的途中,但他已经动用了所有手段,向易凌风狂轰烂炸,逼对方交人。 开始,易凌风不理睬他。后来,发现越闹越凶,他感觉出不对劲。所以,他就让人把李勇找来。 李勇眼神有些躲闪,到了易凌风的面前几乎连头也不敢抬。 “怎么回事?”易凌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温心呢?你把她送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楚奕辰一直不停地跟我要人!” “我……我把她、她放在路边……没、没杀她……”多年养成的习惯,李勇在易凌风面前从不说谎。 “什么?!”易凌风差点儿没弹跳起来,怒喝:“你把她放在哪里了!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天黑了,为什么她没回去!” “这……我也不清楚……”李勇含糊其词,他发现温心说得对,幸好他没有杀了她,否则看易凌风模样,可能会杀了他! “砰!”一脚踹过去,直接将李勇踹倒在地。易凌风几乎气疯:“反了!什么时候你能替我作主了!我说放她回去,你竟然对她暗下毒手!” “我没杀她!”李勇赶紧再三申明:“我只是想教训下她!把她丢在路边……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不等李勇说完,易凌风又上前补踹了一脚。“你把她丢在哪儿了?现在立刻调派人手跟我一起去找!” * 子夜凌晨。 楚奕辰乘坐的专机终于到达崇城机场,冷奕带着人过来接机。 没看到温心的人影,再看看冷奕灰败的脸色,楚奕辰知道情况不妙。他阴沉下俊颜,冷声问道:“怎么样了?” “已经撬开了安家人的嘴巴,是易凌风派人劫走的她!”冷奕如实禀报道。 “既然知道是谁劫走了她,怎么还没找回来!”楚奕辰顿时怒不可遏,如果不是良好的风度,真想当场踹冷奕一脚。 “易凌风躲起来了,警方也在四处搜捕他!”冷奕忙垂下头,道:“只是一时半会儿……想把他揪出来并不容易!” “废物!”楚奕辰再也按捺不住,飞起一脚踹向冷奕。 冷奕没有躲,被踹了个正着。踉跄后退数步,方稳住身形。 后面的众人都变了脸色,他们从没见楚奕辰发这么大的脾气,更没见他当着众人如此给冷奕没脸。可见,楚奕辰此时的心情该是多么暴躁,他们大气都不敢喘,生怕稍不留意就会变成出气的炮灰。 “他躲着不露面,难道就拿他没有办法!”楚奕辰冷佞绽笑:“他不是还有个妹妹,给我想办法弄来!他要继续霸着温心不还,我就让他妹妹夜夜做新娘!” 温心落到易凌风的手里会遭到什么样的待遇,楚奕辰不难想象。所以,他根本就无法冷静地等待着慢慢找到易凌风,慢慢跟易凌风讨价还价。那样他恐怕会寝食难安,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易凌风在乎的女人逮来,这才能有效钳制住对方的七寸。 ☆、85昨晚去了哪儿? 没有手机,没有电话,没有人知道自己的下落。 温心认为与世隔绝的感觉很不错,她终于可以完全不被打扰地睡个香甜觉。 昨晚,她因为没有身份证,无法去宾馆开房,索性拦了辆出租车,来到了自己买的这套公寓楼里。 她有一把备用的钥匙,就放在门口的邮箱。 看来,当初决定买下这套房子是对的。女人任何时候都要有一套完全属于自己的房子,在落魄的时候,在无聊的时候,在紧急的时候,这里都是唯一可供她憩息的港湾。 睡醒一觉,看了看时间才六点半。温心起床,先给自己冲了杯蜂蜜水,慢慢地喝了,然后不紧不慢地去洗手间洗漱。 七点钟温心出门下楼,先去粥棚吃了早点,然后搭出租车回公司上班。 * 等温心神清气爽地出现在温氏集团办公大厦,瞬间无比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向温心。然而,短暂的安静之后,就是爆炸般的热闹。 所有人都涌上来,围着温心询问她昨晚去哪儿了。 原来,关于她被绑架失踪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崇城,楚奕辰动用了一切官方人脉,将易凌风定为胁持人质在逃的绑匪,下了红色通缉令,搅得满城风雨。 由于压力太大,易凌风根本不敢露面,此时也不知道躲在何处。 谁都想不到,正在闹到不可开交之时,温心就这样云淡风轻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这……未免太过戏剧化了! “天呐,温总,你没事吧!”戚秘书走上前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温心,确定她没有受伤或者有任何问题,这才放心下来。“听说你……” 说到这里,戚秘书想起什么,忙上前悄悄地捏了捏温心的手臂打了个眼色。 温心明白戚秘书有话要私下里告诉自己,就对众人点点头,然后就在戚秘书的陪伴下,一路迎着形形色色的瞩目,乘电梯到达总裁办公室的楼层,进到了办公室里。 等到进到室内,戚秘书立刻关上房门,走过来,对温心说:“听说你遭人劫持了!而且易凌风是重点嫌疑对象,还被警察给通缉了!” 信息量有点儿大。温心知道会闹得不可开交,但没想到如此严重。“没有啊!这是误会!” “既然没有被劫持,你赶紧跟警方解释吧!”戚秘书不由抚额,道:“易少真是被冤枉得好惨啊!” 温心稳稳神,用办公室的座机淡定地拨通了方永轩的私人手机号码。“喂,方警官……” “是你!”方永轩听出了温心的声音,不由又是意外又是惊喜:“你在哪儿?是否遭人胁迫……” “我在公司啊!”温心轻揉眉心,只是一时任性而已,看样子她捅下的蒌子还真不小。“昨晚我没有被绑架!没有人胁迫我,一切都是误会!” * 十分钟之后,楚奕辰撞门进到温心的办公室,整个人看起来不太好。 温心微张眼睫,她没想到他会连夜赶回来。放下手里的笔,她抬首觑向他。 站在门口几秒钟,楚奕辰怔怔地看着温心,似乎在确定她是否安好。待到明白过来,她很好,一切如常,他才慢慢地踱步走近她。 正襟危坐,温心等着他走进。她知道,他一定有帐跟自己算。 修长的大手扣起她秀美的下巴,迫她仰首望向他。她看到男子狭长的魅眸里染起了一抹怒色。 “昨晚……你去了哪里!”楚奕辰咬着钢牙,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 温心当然看得出来他的危险。这个似乎永远没有正经样子的男人竟也有气急败坏的一刻,狞恶的神情扭曲了他俊美精致的五官,让他看起来冷佞而阴鸷,周身都散发着寒戾之气。 他原以为她被易凌风胁迫,处境凶险。没想到她竟浑然不觉,失踪一夜之后还能神清气爽地坐在这里照常上班。要么她根本没拿跟易凌风的事情当回事,要么她根本就没拿他楚奕辰当回事! “我……哪儿都没去,就在我买的公寓里过夜!”温心如实答道。“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调取公寓电梯里的监控看一下。” 看温心淡然的样子不像是虚张声势,楚奕辰这才慢慢松懈下来。由于太过紧张担心,他都忘了,她根本就不是寻常女子,这其间也许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奇遇转折。 他缓缓松开了紧扣住她下巴的大手,走到旁边的沙发里坐下,拿出铂金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整个过程里,他犀利的目光继续观察着温心的一举一动。他确定,她很平淡,跟平时没有任何的不同。 “说吧!怎么回事!”楚奕辰眯起魅眸,透过烟雾缭绕觑着温心。“易凌风劫持你之后,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楚奕辰已经跟易凌风结下死仇,而温心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落到易凌风手里,怎么说都不该如此毫发无伤。 “唔,”温心好像刚明白过来,她莞尔一笑,立刻解释道:“易凌风邀请我过去问几句话,我如实跟他说了。他想跟我复合,但我告诉他我已经怀上了你的骨肉,他便死了心,就派人将我送回来!不过他派去的那个家伙很不地道,开走了我的车抢走了我的包,把我一个人丢在偏僻的环山公路上。我在那里等了好久,最后搭了辆顺风车回到市区,天都快黑了。当时,我很乏累又没有任何联络工具,所以就去了我买下的那套公寓楼休息了整晚,事情的经过大致就是这样的!” “……”信息量有点儿大,楚奕辰觑着她,抿紧薄唇。 她落到了易凌风的手里,而且告诉易凌风她怀孕了,易凌风就派人将她送回来……等等,这似乎不符合易凌风作风。但看温心的样子,她昨晚似乎并没有遭到易凌风蹂躏,因为她初孕期间,胎儿不稳,假如真得被强暴,此时不可能如此平静。 呃,她真得怀孕了! 在楚奕辰沉默的时候,温心真得无法猜测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楚奕辰轻轻吐出一口气,她也悄悄吐出一口气。 昨晚,她真得有些任性了。也许是易凌风让她受到了刺激,也许是其他原因,总之她明知道会造成很大的乱子,还是任性地找了个地方躲起来。难道,潜意识里,她想让楚奕辰着急吗? 但是,她真得没想到,他竟然连夜赶了回来。不,也许更早些。难道说,刚刚接到她被劫持的消息,他就立刻决定返回国内? “叩叩叩,”楚奕辰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梨木茶几的案面,他微眯着魅眸,似笑非笑地问道:“易凌风怎么突然想起要跟你复合了!芊芊呢?他准备再次始乱终弃!”说罢,他就伸长了腿,准备欣赏温心接下来的难堪和纠结。 他看似漫不经心,却一语双关。提醒这个女人,易凌风始乱终弃的事情干过不止一回。当然,有一回就有二回,有二回就一定有第三回! 不过,温心并没怎么纠结,也没看出有什么难堪之意。她很淡定,道:“他对我说,去有些误会现在已经解开了!所以,他想跟我复合!不过听说我怀孕,他就打消念头了!至于他跟令堂妹的事情……我听他提起过,他说自从他毁容之后,令堂妹已经主动跟他提出分手了!” 楚奕辰再次眯眸,他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实在不简单。在新欢旧爱的纠结之间,她怎能表现得如此平静?还是堪破一切之后的漠然!或者,她根本就是个无心之人,所以无论是易凌风还是楚奕辰,在她的眼里都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就看谁能助她怀孕,谁能助她夺回温家的实权,她的选择就是谁。 想到这里,楚奕辰不由心口升腾起一抹寒凉。 看着沉默不语的楚奕辰,温心再次轻挽唇角,接道:“易凌风对我很客气,没有碰过我一指头!昨晚,我住在公寓里,今早七点钟出门,门口的监探可以帮我作证。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如果造成什么误会,希望……” “嗵!”楚奕辰拍案而起,他愠然地深觑她一眼,转身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随即,“砰!”传来惊天动地的摔门声,可见他内心的恼怒程度。 只有梨木茶几的水晶烟灰缸里,那只未被完全掐灭的烟蒂还冒着冉冉轻烟,证实方才男子的确来过。 温心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俏脸如笼寒冰。良久,她一动不动,好像变成了雕塑般。 * “谢天谢地,总算是抢救过来了!谢天谢地!” 病房里,胡兰英双手合十,两眼含泪,嘴里喃喃念叨着,惊魂未定。 安健再度复发癫痫,情况愈发严重。好在送医及时,捡回了一条性命。但是医生警告家属,如果再刺激他的情绪,如此频繁地发病,恐怕他的病情日趋严重,每次发病都可能性命不保。 “都怪温心!那个祸害精!”获得自由之后,安妮重新抖搂起精神,破口大骂温心:“她是想把我们一家人全部害死!”说罢,她哭着扑进了安德琪的怀里,诉苦道:“姑妈,你一定要替我们作主啊!温心想害死我们安家所有人,她好霸占财产!她真太狠毒了!呜呜……” 安德琪拍拍安妮的脊背,安慰道:“别怕,有姑妈在,那贱人的阴谋想得逞没有那么容易!” 沈家柔在旁边小声地提醒道:“妈,温心可不好惹啊!听说……”说到这里,她似乎有所忌惮,就附近安德琪的耳朵,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什么。 安德琪脸色顿时变了,失声问道:“真有这事?” 安妮顿时有些不高兴了,觑着沈家柔,不满地道:“表姐,到底什么事情这么神秘,连我们都瞒着!难道说,一家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还有我们不能听的!” “不是啊!事关重大,我怕……”沈家柔连忙解释,欲言又止。但是,她晦暗不明的态度更是惹来了安妮和胡兰英的不满。 胡兰英轻哼一声,道:“我都有些好奇了,到底什么事情,连我这个舅妈都不能说吗?” 安德琪替女儿辩解道:“也不怪家柔,的确事关……关系到易玲珑的清誉!” “易玲珑?”安妮顿时来了精神,扬起眉毛,兴奋地问道:“易玲珑怎么回事?快说说她到底干了什么?” 因为连续遭遇不幸,郁郁不得志,这让安妮有些仇视心理。尤其是她早就看着易玲珑那嚣张的样子不顺眼,听说对方倒霉,当然是看热闹唯恐事小。 “嘘!”沈家柔连忙示意噤声,正色道:“玲珑是我的闺蜜,此事千万不能传出去,否则……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胡兰英不耐烦了,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快说啊!” 经不过胡兰英和安妮的再三追问,沈家柔这才吞吞吐吐地道:“听说……昨晚易玲珑被人绑架了,一夜未归。可能是……可能是楚奕辰对易凌风绑架温心的报复!你们想想,楚奕辰这么在乎温心,假如我们再继续硬碰硬地跟她作对,会不会跟易玲珑一样惨呢!” ☆、86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病房里一阵僵默,众人都被这个消息给震撼住了。 以易凌风的身份和地位,尚且保不住他的亲妹妹,更别提安家人。相信,只要楚奕辰愿意,整死他们并不比捏死一只蚂蚁更费劲。 想到昨晚的经历,胡兰英和安妮母女俩再次不寒而栗。她们看看躺在病床上,刚刚捡回一条性命的安健,假如再闹出什么事情,恐怕安健这条小命真得难保了。 “哼,易凌风也不是好惹的!”胡兰英冷笑一声,恨声道:“既然楚奕辰动了易凌风的亲妹妹,他们俩肯定成了死对头。就让他们俩去斗好了!等到两败俱伤的时候……沈家再联合容家出手,岂不是白捡大便宜!” 原本都吓懵了的众人,听到胡兰英这话,顿时都重新来了精神。 “对啊!”安德琪眼中精光一闪,满满的阴谋和算计:“家男已经成功拿下容飞飞!只要两家联姻成功,我们有了容博的支持,再加上楚易两家斗到两败俱伤,那时就是我们出手的好机会了!” * 云梦娇付完车费之后,下了出租车,就急急忙忙地向着温氏集团的办公大厦走去。 进了大厦的旋转玻璃门,云梦娇步履匆匆地走向贵宾电梯。温心告诉了她贵宾电梯的密码,所以她不用跟普通员工挤电梯了。 刚走到电梯间,刚巧电梯门打开,一个男子从里面走出来,跟匆忙进电梯的云梦娇打了个照面。 “云小姐!”男子停下脚步,很热情地向她打招呼。“我们又见面了!” 云梦娇顿时滞住脚步,她看到再次迎面相逢的男子竟然是沈家男。他们——似乎真得很有缘。 “你好。”云梦娇有些扭捏,俏脸飞起红霞,几乎不敢正视眼前贵气逼人的英俊男子。 沈家男意外又欣喜地觑着她,兴味盎然地跟她攀谈起来。“你是来找温心吧?” “是啊!”云梦娇水眸闪动,抿了抿嘴角,说:“我过来看看她!” “唔,你也听说温心的事情了!不过你放心,她很好,我刚见过她!”沈家男明显很乐意站在这里跟云梦娇聊天。 云梦娇却有些拘谨,她小声地问道:“你刚见过她?” “我陪飞飞过来的!听说温心出事,飞飞惦记着就亲自过来看看!”沈家男耐心地跟云梦娇解释道。 “噢,”云梦娇脸上的神色顿时冷了几分,她记起眼前的男子是容飞飞的男朋友,人家名草有主了。她勉强笑了笑,问道:“你怎么先走了呢?” “人家闺蜜在一起有些话不方便男士在旁边听,所以……”沈家男自嘲地耸耸肩膀,做了个“无奈”的神情。 云梦娇喃喃地赞道:“你真是个细心体贴的男友!容飞飞好有福气哦!” “呵,谢谢。”沈家男这才省起:“对了,你应该也是惦记去看温心吧!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你们仨闺蜜好好聊吧,我去车里等着!拜拜!” “拜。”云梦娇抬起一只手掌,对着沈家男挥了挥,然后站在原地,一直注视着他的身影走远。 * “真的假的?易凌风真得没有碰你啊!”容飞飞惊叹着,颇为不可置信。 温心将纤手抚在平坦的小腹上,小声道:“我怀孕了!” “哇,楚奕辰这流氓……”容飞飞继续惊叹:“效率果然不是盖的!” “……” “易凌风这样也算是怜惜你了!”容飞飞歪了歪脑袋,哼道:“算他没有坏透!” 关于易凌风对温心始乱终弃的事情,容飞飞当然知晓(易玲珑到处宣扬),她替温心感到忿然不平,因此对易凌风是存着成见的。 “我们把话说开了,以后不再互相敌视。”温心望着墙壁处空空的一角,眼神和语气都有些飘忽。“也不再联系,再相逢就当陌路好了!” 爱过,恨过,等一切皆成过往,相逢如陌路,是最好的结果了! 容飞飞托着玉腮,呆呆地看着温心,半晌,才说:“妹子,我觉得……你好像还忘不了易凌风!” 果然,了解女人的永远还是女人! 温心转眸看向容飞飞,抿了抿唇角,没言语。 “女人大多都有初恋情结,最难忘记自己爱过的第一个男人,我也一样!”容飞飞身有感触,苦恼地叹道:“我十五岁那年就爱上了楚奕辰,一直没有办法忘记他。只是,他竟然再也不记得我了!” “咳,”温心觑着容飞飞,友情提示:“飞飞,他已经是你的妹夫了!” “是啊,我知道。”容飞飞撅起嘴巴,哼道:“所以呢,你得惜福!我做梦都得不到的,你已经拥有了,就别再吃着碗里还惦记着锅里的!” “坏丫头,谁惦记了!我都跟他说了,不可能复合!”温心佯怒,作势要拧容飞飞的玉腮。 容飞飞边躲避边笑道:“哟,他?他是谁哟!单听你说这个‘他’,就肯定还有奸情!” “坏丫头!坏丫头!”温心急了,俏脸竟然飞起两朵可疑的红云。就因为被戳中了心事,她便有些恼羞成怒,非要教训容飞飞不可。 容飞飞见温心恼了,便笑着躲藏,便求饶:“哎呀,当真恼了呀!别介,只是开个玩笑嘛!嗯哪,姐姐补偿你还不行呐!” 闻言,温心停下来,问道:“你打算怎么补偿?” 容飞飞笑问:“你说怎么补偿?请你吃大餐!” “谁希罕你的大餐了!”温心眼珠转了转,莞尔浅笑道:“不如你给我做模特吧,我付你双倍酬劳!” “呀,你的封面模特还没搞定呐!”容飞飞经常跟温心联络,两人也会分享一些欢乐或者烦恼的事情。因此,温心为杂志社一直找不到合适模特的事情,她也知晓。 “难,不如你帮我吧!”温心将容飞飞重新打量一番,点头道:“容貌身材气质都甩简姝几条街,只要你出马,我的时尚杂志肯定能起死回生!” 虽然容飞飞并没做过平面模特,但她天生热心肠。原本听说温心出事,她担心得不行,赶过来之后才知道有惊无险,心里自然欢喜。此时,听温心有求自己,便爽快地应下了:“不就拍张照片吗?姐姐帮你!不过说好了,姐姐走得是玉女路线,不露肉的!” 两人正嬉笑着,办公室的房门敲响。 “进来。”温心转过头,应道。 房门推开,进来的人是云梦娇。 “温心,你没事吧!”云梦娇见面就关切地问道,同时目光转向容飞飞,“容小姐,你也在。” “哟,怎么变得这么客气!”容飞飞性子豪爽,又喜跟云梦娇斗嘴,此时就打趣道:“是不是干了什么亏心的事情了,从实交待!” 原本是没心没肺的一句玩笑话,云梦娇却是脸色一变,垂下头再也不哼声了。 见云梦娇神色不对劲,容飞飞这才意识到:“呃,你心情不好啊!失恋了吗?” “飞飞,”温心很是无语,就对容飞飞打了个眼色。“梦娇可能是家里有事!” “唔,原来这样!”容飞飞感觉出来云梦娇似乎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自己的面说,就知趣地道:“我也来半天了,将沈家男一个人晾在车里许久,冷落了他,我去陪男票了,你们俩聊吧!” 说罢,就对她们吐了吐粉舌。 “快去吧!别让佳人久等!”温心眨了眨眼睛,很配合地接道。 “切,”容飞飞翻个白眼,对温心捏了捏粉拳:“哎,我最心爱的男人让给了你,你可不许始乱终弃啊!那个易凌风再怎么勾引,你都不许出墙!” “咳,”温心被呛到了,这个容飞飞语言组织能力太强大,让她有点儿HOLD不住。 等到容飞飞离开,云梦娇才悻悻地哼道:“仗着自己是千金大小姐,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跟我们说话也是命令的语气,好像我们都是她的女佣似的,什么事情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她凭什么呀!” 温心有些意外地看了眼云梦娇,大奇道:“咦,你好大的火气!来,跟我说说,是谁惹你不顺心了!” 云梦娇坐下来,耸了耸肩。“谁能惹我不开心,我一直这样呗!对了,你昨晚是怎么回事?易凌风有没有报复你?” “……”看来,昨晚的事情全世界都知道了。怪都怪楚奕辰搞出那么大的动静,让她想低调都困难。 “算了,如果你不愿意说就不说吧!”云梦娇表示理解,小声道:“只要你的人能安然归来就好。” “梦娇,”温心艰难启音,她跟易凌风的前尘过往,云梦娇知晓得最清楚。“他说……想跟我复合!” “什么?”云梦娇瞪大水眸,有些不可置信。“那楚芊芊……” “已经分手了!”温心有些纠结和烦乱。“他说,愿意忘记过去跟我重新开始!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要我打掉孩子!”温心小声地道。 “啊!”云梦娇不由觑向温心平坦的小腹。“真得怀上了?” “嗯。”温心点点头。 思忖片刻,云梦娇都替她纠结。“你爱了易凌风这么多年,如果他真得浪子回头倒也算终于修成正果!不过……这孩子来得也太是时候了!” “是啊!”温心也颇为苦恼。“所以,我拒绝了他!” “但是,你后悔了!”云梦娇紧觑着她的眼睛,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她最了解她。“其实,你想回到易凌风的身边!” 温心沉默,不再言语。 云梦娇也沉忖,半晌才道:“这件事情你得考虑清楚了!旁人无法替你做决定!” 长喟一声,温心黯然道:“我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知道!”云梦娇点头,叹道:“你一直是个很理智的女子,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温心,其实我很放心你!” 心中早已有答案,但还是忍不住跟闺蜜分享心里的纠结。只因为,面对这份迟来的爱情和告白,温心并非如同表面上看来那样无动于衷。可是,她是那么的理智和清醒,在爱情和利益之间,她趋向于后者。只因为前者曾将她伤得体无完肤,让她认为还是后者比较靠谱,比较能带给她实际的幸福。 她初爱易凌风时,内心的自卑源于她的身份寒微。易凌风最终放弃她选择了楚芊芊多半也是因为身份和家世,所以残酷的现实教会她,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不被辜负,或者是不怕被辜负! 黯然神伤片刻之后,温心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转而问云梦娇:“对了,你工作的事情怎么样?” 提起工作,云梦娇更是一脸的烦恼:“别提了,新工作一点儿都不顺心,老板苛刻,工作量又大,经常加班,薪金还那么少,路途还远……” 听着云梦娇的种种报怨,温心便道:“不如,你来我公司上班吧!” 云梦娇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算了!保持恒久友谊的潜规则,第一条就是坚决不能去好友的公司上班!为了我们的友谊能地久天长,我还是继续忍耐我的老板吧!” * 在温心那里拂袖离去之后,楚奕辰等了一整天,却没有等到温心的一个电话,这让他不由更加生气。 该死的女人,翅膀硬了,脾气也见长!很好,他就等着,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他暗暗发誓,假如今晚她不记得主动邀请他吃顿大餐来向他表明赔罪的态度,那么他今晚绝对不让她睡! 随着时间的流逝,眼看天色黑下来了,楚奕辰终于可以确定,她不可能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主动联系他承认错误了!正在咬牙思忖今晚要用什么样的姿势跟她探讨,这时房门猛然被撞开了。 “不好了!”小王走进来,神色慌张地说道:“家里传来消息,二小姐遭人绑架了!” ☆、87我只感激我老婆 房门被猛然撞开,小王神色慌张地闯进来,禀报道:“不好了,家里传来消息,二小姐遭人绑架了!” 楚奕辰微蹙俊眉,问道:“怎么回事?” “好像跟易凌风有关!”小王小声地提醒道:“因为昨晚你绑了他妹妹……” 楚奕辰脸上的愕怔变成了愠恼:“我确定温心没事之后,就已经让人放了易玲珑!” 说完,他意识到果然是易凌风开始报复了。他抓了他妹妹,所以他立刻也还以颜色,抓了他的……堂妹! 该死的!楚奕辰狠狠地一擂桌案。看来,今晚他没时间再去跟温心探讨了,得先把楚菁菁找回来再说。 * 温心推开了碗筷,赞赏地对一旁的何管家说:“你新聘请的厨师手艺不错!” 何管家立刻笑逐颜开,道:“我正担心这厨师做菜的手艺是否符合大小姐的口味呢!大小姐满意就好!” 旁边的佣人立刻上前收拾桌面,并且在旁边的茶厅里沏上了饭后茶,摆上了果品。 温心缓缓起身,以主人的身份享受着佣人们的服侍。 安家人终于全部离开了,以前那个狗仗人势的赵管家也被辞退,换上了恪尽职守的何管家。其余的佣人和保镖都被何管家撤换,这里没有人再知道过去的温心。他们甚至不知道还有安家人,只知道这是温家,她温心是这个家唯一的主人! 这,原本就属于她的!被安德森霸占了去,别说其他人,甚至就连温心都一度忘记了自己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好在,她力挽狂澜,终于夺回了失去的一切。 温心缓步踱到茶厅里,端起新沏的茶水,漱了漱。做主人的感觉真美妙,她已经迷上这种感觉了。此生此世,她都绝不会再倒回去做奴隶! 为此,她一定要牢牢把握住自己拥有的一切,将那些可能重新拽她进地狱的魑魅魍魉统统踩死,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放下茶碗,温心对何管家微微绽笑,吩咐道:“我怀孕了,以后不能再喝普通的茶水!” 何管家先是一怔,随即露出喜色:“大小姐怀孕了!这可真要双喜临门了!” 她知道,这个月底就是温心和楚家大少爷楚奕辰订婚的日子。假如再怀孕,那可真是锦上添花了。 温心伸手抚向平坦的腹部,嘴角绽笑,慢慢地道:“就算单喜临门,也是喜!” 她完全拿捏不住楚奕辰,索性也不浪费时间和心思在他的身上。反正,无论他想不想娶她,只要她有了这个孩子,就等于拥有了一切。 因为爷爷温和要的是温家的继承人!只要是她温心生的,无论男女,都是温家未来的继承人!所以,孩子落地之后,她就可以正式继承温氏名下所有的财产,包括公司、股权、家产等等。 那时候,眼前的一切一切,就真得全部属于她温心一人! 从穷困潦倒被安家人压榨剥削得如同奴隶一般,到现在尊贵优雅富甲一方,温心能够淡定地接受这个巨大的改变。只是一旦尝试拥有了上等人的生活,她就绝不可能再容忍自己回到下等的过去! 没有人可以再让她温心回到过去的卑贱!谁若阻拦妨碍她,她遇人杀人,遇鬼杀鬼! “哎呀,哪有单喜临门之说!”何管家连忙啐了一口,纠正道:“一定是双喜临门!” 何管家认为单喜临门就意味着小主人的夭折,这十分不吉利!在她心里,大小姐和楚少的婚约是钉板钉钉,跑不了的。 温心被何管家认真的样子逗笑了。此时,她的心情真得很不错。 就在这时,冷奕急急忙忙地走过来。 自从遭到易凌风的绑架之后,温心再次见到冷奕。看他神色匆匆的样子,似乎有什么急事。 “你能不能联系上易凌风?”冷奕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温心怔了怔,问:“为什么让我联系他?” 不用问,她也知道肯定是楚奕辰差冷奕过来的。那么,让她联系易凌风自然也是楚奕辰的主意。 “易凌风绑架了二小姐,下落不明!少爷急坏了,想跟他谈判,奈何根本就找不到他!”提起易凌风,冷奕不由咬牙。 “什么?”温心瞠目,“易凌风绑架了楚菁菁?这是为什么!” 冷奕知道这件事情瞒不过温心,当然,他也不想瞒她,便如实道:“就因为你一夜未归,少爷很着急,就让人绑了易凌风的妹妹,不过是让他有所顾忌而已。他答应只要易凌风不碰你,他也不会让人碰易玲珑!假如他敢侵犯你,就会让人轮了他妹妹。今天一早你就回来了,少爷见你无恙便立刻让人放了易玲珑。没想到易凌风那个王八蛋记仇,如法炮制,也让人绑架了二小姐……” 事情就是这样的,相信温心懂得。 温心颦眉,直接问道:“我能为他做什么?” “帮少爷联系上易凌风,告诉他,他没让人碰他妹妹,所以也让姓易的讲点道义,不许侵犯二小姐!” “唔,”既然楚奕辰派人吩咐了,温心当然得照办。因为目前看,她怎么着也得顺着他,很多事情仰仗他的照应,她哪敢不尽力。“好,我这就联系易凌风。” 当着冷奕的面,温心很积极地拨通了易凌风的电话。 冷奕微张眼睫,因为易凌风官方的号码根本就打不通了。 但是,温心却很顺利地拨通了电话,里面传出信号待接的提示音。 冷奕立刻打量了温心拿的手提电话,那是温家茶厅的手提电话,并非她私人手机。所以,她能拨通易凌风的电话是因为她拨打的是他的私人专线,外人并不知晓。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终于被接通。 “喂?”易凌风淡漠的声音传过来,言简意赅。 温心微抿唇角,略略沉吟,开口道:“是我。” 那边顿时出奇的安静,片刻之后就传出一阵嘈乱的响动,似乎是什么碰到了桌椅发出的声响。好久之后,才重新听到易凌风的声音,有些激动:“温心!” 显然,易凌风误会了什么。他以为,她是专门找他的。甚至,他以为她想通了,愿意流掉孩子回到他的身边。 但是,她毕竟会让他失望的。“是我!我想问一下,楚家二小姐是被你的人绑架的吗?” 果然,男子的激动很快就变成了悻然:“原来是替楚奕辰来做说客的!” 知道他没有好气,但她仍然硬着头皮,慢慢地道:“昨晚是一场误会!楚奕辰得知我安全之后,立刻就让人放了令妹。而且据我所知,他的人并没有冒犯令妹!这件事情是他不对,你要什么补偿都可以开口,最好不要用这种极端的报复方式好吗?弄得两败俱伤就不好了……” 温心一点儿把握都没有,甚至她都怀疑易凌风是否有耐心听她把话说完。但事实证明,她一直在说,他一直在听,并没有挂断电话。 最后,温心说得有点儿口干舌燥,就停了一会儿。而电话那端,始终没有听到易凌风的声音。但是她知道,他肯定在听,因为她能感觉得到他的呼吸。是感觉,不是听。 “哈,”易凌风冷笑一声,终于开口了:“楚奕辰欺人太甚,我要不给他点儿颜色看看,他还以为我怕他!” 温心悻然,冷冷地道:“既然非要绑他的妹妹,为何你不绑楚芊芊呢?楚芊芊才是楚奕辰的正经堂妹,楚菁菁跟他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舍近求远,是对楚芊芊余情未了吧!” 说完了,温心才察觉到自己的满嘴醋意。可惜,话已出口,悔之晚矣。她有何资格吃醋?又有何资格对易凌风说这样的话?他就是对楚芊芊余情未了,她管得吗? 顿时,她两颊烧烫,甚是难堪。 好在,易凌风似乎并没有记起要奚落她,只是淡淡地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温心咬了咬牙,未言语。 “芊芊毕竟跟过我一场……就算她狠心离弃,我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易凌风慢慢地接道。 “哈,”温心大怒,如梗在喉不吐难快。她忿然地喊道:“你倒真是有情有意!可惜你的情义都留给别的女人,为什么不肯留给我半分!” 这句怨怼,她早就想出口了!但是,哪怕被他伤得再深再重,她都没在他面前流一滴泪,说过一句抱怨的话。只因哀莫大于心死,就因为心被伤透了,冷透了,所以才没有任何的吵闹和愤怒。 现在,她终于对着易凌风吐出了压在心底的那份忿懑和委屈。 听着温心大光其火,易凌风并没有任何不悦。他耐心地听她说完,这才慢吞吞地道:“我知道委屈你了!所以……想补偿你!” 简单的一两句话,竟然让温心湿润了眼睛。她鼻腔酸涩,泪雾凝聚,一时间竟哑然无声。 “既然你亲自打电话过来,我给你几分情面,放了楚菁菁!姓楚的该庆幸没有对玲珑怎么样,否则同样的待遇一样会发生在他堂妹的身上!”易凌风的语气带着几分萧冷的杀意,接道:“我放楚菁菁完全是为了你,跟楚奕辰无关!” “……”她是领他的情好呢还是领他的情好!看来,这份人情,她是领也得领,不领也得领了。 就在这时,她手里的电话突然被人抢了去。她惊讶地抬眸看去,果然看到楚奕辰英挺的熟悉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就说呢,冷奕不会如此唐突,只有楚奕辰这家伙才会招呼不打就夺走她正在通话的手机。 “好,我知道了!所以,我只感激我老婆,不会领你易少的情!”楚奕辰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揽住温心的纤腰,咬牙噙笑地对电话那端的情敌说道。 易凌风并没有惊讶,似乎早就料到楚奕辰此时会待在温心的旁边。“你知道就好!” 说罢,他挂断电话。 成功地激怒了情敌,再把情敌晾在原地不停咬牙。易凌风的腹黑无疑并不逊于情敌。 温心却是眼角一跳,预感到不妙。 果然,被易凌风激起满腔火气的楚奕辰,此时唯一的发泄渠道就是她温心。 楚奕辰笑得温柔而危险,眯眸打量着她:“你的面子很大啊!” * 挂断电话,易凌风保持原来的姿势沉默地坐了一会儿,然后放下手机,对属下吩咐道:“把楚菁菁送回去!”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许人碰她!” 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丰盛的佳肴,水晶杯里斟满了佳酿,显然,他正陪着重要的客人一起吃饭。 一位五官深邃,身材高大,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子,此时就坐在易凌风的对面。无疑,易凌风的整个通话过程,对方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温心就是安德森曾经送给你暖床的那个女儿?”男子淡淡地开口问道。 也许,没有人知道,名振东南亚的萨达自由联盟组织的首领库尔特竟然自亲临崇城,和易凌风在一起喝酒。更是甚少有人知道,他们俩是交情深厚的多年执友。 “嗯。”易凌风看起来有些伤感,端起面前的酒杯,仰首一饮而尽。然后,他再为自己斟满。 “你不是已经玩腻她了,怎么又变得余情难舍!”库尔特摇摇头,看着易凌风那张被毁的脸,叹道:“难道被毁容之后,又想起了她的种种好处!这个女人,刚离开你就转身投入了楚奕辰的怀抱,简直比楚芊芊更水性杨花不可原谅!” 易凌风抬起头,并没有因为自己毁容的脸而自卑,他坦然看着库尔特,纠正道:“如果我没有那样对她……就算我现在这样,她也绝不会离开我!” ☆、88肯定有奸情 不知什么时候,茶厅里的佣人早就撤下了,就连冷奕也不见的踪影。只剩下温心和楚奕辰,这着实有些危险。 尤其是,这个男人被情敌激怒的情况下。 温心看着楚奕辰危险地欺近,清眸闪过一抹慌乱,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我怀孕了!” 这是她的杀手锏!他就算不顾忌她,也该顾忌他们俩的骨肉吧! “唔,”楚奕辰将温心搂进怀里,用食指点着她的唇,“怕我?” 温心歪了歪脑袋,俏皮地皱了皱鼻子,“不怕!” “那就好!”楚奕辰将她拦腰抱起,在她的菱唇上印下一吻,魅声道:“我陪你去洗澡!” “呃,”温心暗暗叫苦,忙提醒道:“你堂妹……” “易凌风答应放她,应该不会食言!这件事情我让冷奕去做!”楚奕辰觑着她,邪肆撩唇:“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今晚我一定要好好伺候你!” * 温心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楚奕辰真得只是“伺候”她而已!他伺候她洗澡,伺候她吹头发,伺候她上床睡觉。 他说,孕妇容易疲劳,早点休息,其余的事情交给他来做。 于是,温心在楚奕辰的怀抱里放心入睡。她怀的毕竟是他的骨肉,他怜惜孩子的同时也是怜惜她的。 看来,先前她担心的事情并不存在。一切都按照原计划进行,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这晚,温心拥着楚奕辰入眠。在他的怀抱里,她睡得十分香甜。 等到温心睡着之后,楚奕辰却是久久不能入眠。他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脸颊,不时轻轻嗅闻着她秀发的清香,魅眸中涌现一丝迷乱的欲望。 离开她这么久,此时拥着她同床共枕,若说他没有冲动那简直是骗鬼的。不过,他仍然自虐般地忍着欲望,并没有碰她。怀里的女子,看似坚强,实则非常脆弱。他能透过她澄澈的清眸看穿她内尽对他的忌惮和惧怕。 假如他执意求欢,也许她不会拒绝,只会请求他温柔些——他却并没有碰她。 他用实际行动令她打消惧怕和焦虑,让她明白他不会伤害她和她腹中的胎儿。 果然,他的安抚极有效果,她重新信任他,并且放心地在他怀里熟睡。 楚奕辰垂眸凝视着怀里的女子,他知道最近她做了很多事情,包括令温氏起死回生。无疑,她是个天生的谋略家,也是个做生意的天才,她的血液里流淌着温家人经商的天赋因子,几乎没有经过正式的培训,她仍然无师自通。 他相信,只要假以时日,她肯定能有所作为,让温氏的昔日辉煌重现。 这样的奇女子,岂是池中之物?他知道,早晚有一天她能与他并肩而立,成就一代商业辉煌。她的坚强,她的倔犟,她的聪慧,她的理智,她的剔透……都令他心生折服。她能打动他,自然也能招来其他男人的爱慕,比如说她的旧爱易凌风。 对于这个情敌,楚奕辰早有防备。所以上次借着冲突,他果断令人毁掉了易凌风的容貌,又及时配合她顺利怀孕,双管齐下,稳稳地套牢了她,斩断她重回易凌风怀抱的退路。 她只能做他楚奕辰的女人,生下他楚奕辰的孩子!看似他被她利用,做了助孕的种马,可是谁能想到,他被她利用的同时也反将了她一军。那个易凌风就算悔青了肠子,也无力回天。 轻轻松松就赢了情敌,楚奕辰暗呼好险。他知道在感情这方面自己并不占优势,所以,他就在利益这里加大筹码。温心被情所伤,相较于爱情她更倾向于实际利益。他给予她想要的,所以他就能牢牢将她锁在身边。 “你是我的女人!永远都只能属于我一个人!”楚奕辰在熟睡的女子额头上印下一吻,满意地揽着她入眠。 还不到八点钟,他居然就上床睡觉了。有她陪伴,漫漫长夜也变得甜蜜有趣,妙不可言。 * 再有两天就是订婚的日子,温心却仍然紧锣密鼓地忙碌着。楚奕辰心疼准娇妻,就向她推荐了一个资深企业高管,派到她的公司里,帮她分担工作量。 对此,温心却婉言谢绝了。“我是个闲不住的人,再说公司里的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派一个新人过来,非但不能给我解忧,反倒要我腾出许多时间和精力教他,倒不如不请了!” 其实,温心戒备着楚奕辰,不愿楚奕辰的势力渗透到温氏。甚至,对于张秘书,她都存着几分戒心,只因为她知道张秘书是楚奕辰的人。 温氏是她温心的天下,她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觊觎,楚奕辰也不例外。 她就像一只领域性极强的母豹,巡回在自己的领地上,遇到任何有威胁性的对手,都会不惜任何代价驱逐出去。 不惜任何代价,她终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温氏。她爱之惜之,将会投入全部精力经营它。它,只能属于她!她定会让它再创辉煌佳绩。 * 容飞飞拍封面照这天,温心特意赶到摄影棚里陪她。对于好友的鼎力相助,温心由衷感激,但愿能借着容飞飞的人气将时尚杂志社带动起来。好的开端就是成功的一半,新一期的刊物盛载着温心的期望和希翼。 “喂,摄影师,把我拍得漂亮点哦!” 摄影棚里,容飞飞唧唧咕咕地笑闹着,完全把拍照当成一件好玩的事情,笑语晏晏。 温心嫣然笑道:“你长得漂亮,从哪个角度拍摄都好看!”说罢,转过头问摄影师:“师傅,你说呢!” 摄影师是个很“潮”的小伙子,剪烫着最时尚的酷发型,还戴着一只个性十足的银质大耳环,活动的时候,那只大耳环就随着他的身体活动幅度不停地晃荡着。此时,听到温心跟他说话,就冲她吡牙一笑,纠正道:“我又不是唐僧,别叫我什么师傅!MIKE是我的英文名,谢谢!” “……” “嘎嘎……”容飞飞笑得弯下腰,对温心说:“妹子,你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儿太过一本正经了!把人家这么潮的帅哥喊师傅,听着像送快递的!难怪帅哥要抗议,简直暴殄天物!” 温心只是浅笑莞尔,觑着天真烂漫的容飞飞,不由一阵恍惚。曾记得,她也像容飞飞一般简单而快乐,在爷爷和妈妈的宠爱里,做一个快乐小公主。可是,她的靠山倒坦了,她的世界崩塌了,从此之后,她的眼前一片愁云惨雾,她再也不知道快乐两字如何书写。 看着简单快乐的容飞飞,她羡慕但并不嫉妒。看着容飞飞,她就像看着曾经消失的那个自己。没有人嫉妒自己,所以她由衷地希望她能一直快乐地生活下去! “温总,薄少过来了!”戚秘书走过来,说道。 “唔,快请。”温心闻言不由喜出望外。今天,她只是试探性地邀请,没想到他竟然真赏脸来了。看来,容飞飞的面子的确够大。 不过,她也奇怪。既然如此重视,如此喜爱,为何从没有主动追求呢?真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薄洋颀长英挺的身躯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他的优雅是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真正的上流贵族。据说,薄家是百年书香世家,深入骨髓的儒雅,贵气逼人。 “哇,薄大少!”容飞飞对帅哥向来没有免疫力,见到薄洋如此令人惊艳地亮场,不由由衷赞叹道:“你好像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更帅了!” 薄洋晶钻般的黑瞳闪动,微抿红唇,轻声问道:“容小姐还记得上次见我是什么时候?” 歪了歪脑袋,容飞飞很仔细地在想,但是很失败,记得不是很清楚。为免尴尬,她嘿嘿笑两声,就把这个问题给糊弄过去了。 可是,她没有注意到,男子眼底那一闪而逝的黯然和失望。 “薄少这是准备赏脸帮我拍几组照片?”温心可没打算放过这个顺手捞一把的好机会,送上门来的帅哥,不用白不用。他居心叵测,她顺手牵羊,也没什么不对的。 薄洋微勾唇角,淡淡地道:“你几次开口,如果我薄某再三拒绝未免太过不懂惜香怜玉,怎么着也得给你温小姐几分情面!” “呵,好荣幸啊!”温心故作幸福状,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打着给她情面的幌子,其实是来探视他的心上人来了。“有容小姐和薄少两位联合上阵,如此强大的阵容,我的新杂志不火才怪!” 这时,容飞飞悄悄地将温心拉到一边,悄悄地问道:“老实交待,薄洋这么给你面子,他是不是在追你呀!” “……”温心差点儿被呛到,看着容飞飞,甚是无语。 “告诉你啊!据我所知,薄洋这人很清高,一般人都不搭理。他竟然肯跑来给你当模特拍封面……哼哼,哈哈,”容飞飞又是扬眉又是撇嘴,断言道:“这其中肯定有奸情……” “得了吧你!”温心忍无可忍。尽管她就习惯了容飞飞惊悚的语言表达力,但这也未免太离谱了。张冠李戴,还自以为是。“我可没那个福气!有福气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89你会离开他吗? “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是哪位啊!”容飞飞十分好奇,追问道。 “……”看来此女马大哈,真得粗线条没救了。温心揉揉眉心,觉得就算自己说出来她也必不相信。突然,她有点儿明白了,为何薄洋一直没向容飞飞表白,只因为他想表白都找不到机会。 容飞飞从没认为薄洋喜欢她,他的一切示好在她眼里都被大而化之,根本没想过他对她有何不同。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果然就是他在她的面前,她却不知道他的爱!更悲催的是,她迟钝,他含蓄,所以便宜了那个积极示爱的沈家男。对于容飞飞这种粗线条的女子,最好的追求方式就是跑到她面前,大声地对她说爱,然后热情地追求她。 可惜,沈家男能够轻易做出的事情,对于含蓄的薄洋来说,却是难如登天。 “切,不说算了!好小气哦!我们是好姐妹嘛,这样的小秘密都不能分享!哼!”见温心只是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并不言语,容飞飞还以为她不方便说。 对牛弹琴,实在有些费心费神。温心吁出口气,嘱咐道:“你已经拍了好几组照片,该休息一下了!现在我还有点儿事情需要去处理,大约需要一个钟头。人家薄少大老远来了,总不能冷落慢怠,你替我招呼片刻,如何?” 容飞飞素来仗义,听说帮姐妹招呼贵客,当即豪爽地应允:“没问题,你去忙吧!这位薄大公子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将他招呼得妥妥切切!” 温心微微抿唇,笑道:“你办事,我最是放心了!” * 走出了摄影棚,温心回眸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机会她帮薄洋创造了,就看他能不能够把握住。假如他真爱容飞飞,应该会主动表白。再拖延下去,容飞飞恐怕就要跟沈家男订下婚约了! 包里的手机震动,温心拿出一看,是楚奕辰打来的。 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她的心情十分愉悦。也许,自从与楚奕辰相识之后,他给她的印象和记忆都是愉快而令人美好的,没有任何阴翳,信任他并不困难。 昨晚,她看到他被易凌风激怒,着实暗捏一把冷汗,没想到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仍然保持理智,并没有伤害她和孩子。 经过此事之后她对他愈发信任。至少,她心里对他并不排斥,而且还有些隐隐的期待。也许,她该改变一些观念,试着接纳他,争取他,改变他! “喂?”温心的声音很温柔,像只小猫。昨夜,她被他百般爱抚,最后蜷缩在他的怀抱里熟睡。每次面对这个男人时,就有种娇羞的幸福感。 “我的准新娘,友情提示一下,还有两天就订婚了!”楚奕辰性感而富有磁性的好听声音传过来。 “呃,知道的。”温心略有些难为情,她现在的确有些不在状态。快要订婚的人了,她还没有为订婚做任何的准备,哪怕是去试穿一件婚纱。 “你知道?”男子不悦地拔高声音,悻悻地道:“我还以为你忘了!” “抱歉。”温心想笑,又忍住。原来这个男人也有撑不住的时候,她还以为他能撑到底呢!既然他郑重表明不满,她便立即很给他面子地检讨道:“这完全是我的过失,太投入工作,忽略了婚事,简直本末倒置!幸好你及时提醒,我保证立即改变。这样吧,把拍摄封面的事情忙完了,我就办理交割工作,接下来的两天,准备专心做你的准新娘好不好?” 听到温心这样说,楚奕辰这才转怒为喜:“嗯,我老婆的觉悟很高,值得表扬!不过,拍摄封面也只是小事,你可以放给助手去做!我现在去接你,一起挑选婚纱!” “这个……”温心有些为难,如实道:“容飞飞和薄洋都在这里给我做模特,中午怎么着也得请他们一起吃个饭吧!” 她想尽可能地为薄洋争取更多的机会和时间,才有可能攻克容飞飞那座油盐不进的顽固堡垒。 “薄洋?”楚奕辰顿时如临大敌:“他没事围着你转做什么?” 温心无语,半晌才纠正道:“他不是为我来的!” “不行!”楚奕辰坚决不允许她跟薄洋走得太近。“这小子长得太祸国殃民,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儿!” “……”温心终于明白,为何楚奕辰执意要毁掉易凌风的容貌了!在他看来,所有长得太俊美的男人都是他潜在的情敌和威胁!而易凌风被他当成头号威胁,下手自然毫不留情。 这个男人……她都无力吐槽了!他对她有着如此强烈的控制欲和独占欲,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 十分钟之后,楚奕辰就驾车赶到了。温心怀疑,他可能挂断电话就火速赶过来了——这个男人还真把薄洋当情敌了! 温心好不容易为薄洋争取到了一次机会,生怕被擅妒的楚奕辰给搞砸,就紧急取消了中午的聚餐,只陪楚奕辰一个人。 等两人用过午餐,楚奕辰又缠着她去试穿婚纱。作为一位准嫁娘,温心什么准备都没有做,的确有些愧疚。所以,整个下午她都积极地陪伴着楚奕辰试穿婚纱,选购首饰等等。 好在楚奕辰早就将这些事情安排好了,她不必东奔西走,只需安坐店内,就有人送上各款婚纱供她试穿,各款首饰供她试戴。 楚奕辰还特意让意大利著名珠宝设计师专门为温心量身打造了一套“粉红之恋”,用粉钻镶嵌的整套首饰,包括一只鸽子蛋戒指。 “你只需要挑选满意的,其余的事情都交给我安排!”楚奕辰心疼准娇妻有孕在身,怕她操劳,婚礼所有事宜都被他一手包下,不用她费半分力气。 温心微微扬唇,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她穿着最新款的出自名家之手设计的蕾丝婚纱裙,戴着出自世界顶级设计师之手的珠宝,优雅美丽,珠光宝气,贵不可言。原以为只是一场游戏,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竟然假戏真做——她真得变成了一位准新娘! 直到此时此刻,她终于完全相信楚奕辰是认真的!他认真地安排婚礼,认真地筹划着娶她。并非逢场作戏,而是真正地明媒正娶她作结发妻! 许久,温心转回目光,她轻抚如雪的头纱,幽幽地接道:“好像做梦一般!我真得要嫁人了!” 楚奕辰伸手捏起她秀美的下巴,柔柔绽笑:“开心吗?” 温心嫣然而笑:“开心。” 他问得很认真,她亦答得很认真。 终于,他慢慢地俯首吻上她鲜润的菱唇,而她则慢慢地阖起清眸。两人轻轻地亲吻着,从羽絮般啄吻般到激情深吻,久久地,久久地,缠绵无限。 * 男人果然误事!温心简直后悔不迭。 她被楚奕辰给迷晕了头,整个下午都陪着他,无法兼顾薄洋和容飞飞,最后得到的结果是——薄洋离开了! 据摄影师MIKE说,开始容飞飞很热情地陪伴着薄洋。虽然薄洋不喜多言,但他一直很耐心地听着容飞飞的各种聒噪,丝毫都不见任何烦躁不虞之色。配合着拍了几组照片之后,两人稍作休息,刚要坐在一起喝杯咖啡,这时沈家男来了。 容飞飞看到沈家男时,当时就扑进了他的怀里,还腻在男子的怀里撒了好一会儿娇。等到她记起旁边的薄洋时,发现薄洋已经不见了。 听到这里,温心一脸的黑线。她好不容易才抓到的机会啊!就这么彻底泡汤了! 容飞飞这个二货!难道她就半分感觉不出薄洋对她暗藏的情愫吗? 温心轻按眉心,扪心自问,假如换她是容飞飞,真得感觉不到薄洋的情愫?再说,容飞飞并不是矫情之人,对沈家男也没迷恋到失控的地步,她为何当着薄洋的面扑进沈家男的怀抱里撒娇?这点着实可疑!唯一的解释就是,容飞飞可能已经意识到了薄洋的情愫,但她不想接受,索性就当着他的面故意跟沈家男秀恩爱,以示自己名花有主,让薄洋知难而退吧! 以上也仅是温心的猜测而已,世上最难猜测的就是女人的心。容飞飞真正的心意,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才最清楚吧! “也罢!”温心强自打起精神,淡淡地道:“先这样吧!照片请尽快修饰出来!对了,最新一期的杂志封面选用薄洋的照片,容飞飞的留着备用!” * 温心没想到订婚前夕,易凌风竟然约她见面,说要亲自把她的车还给她! 犹豫了一下,温心决定跟他见面。也许是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她对他多了几分信任。毕竟,如果对她不利,上次他就不会放过她。他放过了她,这次应该不会再出尔反尔。 见面的地点是温心选择的——市区广场的中心! 没跟任何人透露风声,温心如约来到了约好的地方。果然,易凌风比她提前到了! 温心只所以选择广场,就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误会,毕竟明天就是她和楚奕辰订婚的日子,她不想再跟易凌风产生任何暧昧。另外,也是为了安全起见。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广场中心地带,开阔广地,人来人往,发生什么问题,逃跑也比较容易些。 易凌风戴着口罩和墨镜,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冰冷,不过穿着一件暖色的长款风衣,这让他高大挺拔的身躯更加显眼醒目,气质卓然不群。来往的行人不时好奇地看他一眼,好奇有着如此强大的气场的男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可他们无一例外失望,墨镜和口罩将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到他的真实容貌。 此时易凌风就站在一辆车子前面,平静如水,沉默无言地看着温心慢慢走近。 ——他果然亲自来还她的车! 那日,李勇送温心回去的半路上对她起了杀意,虽然被她用言语拿捏,最终打消了杀意,但却半道将她丢下车,开着她的车离开了。 易凌风双手插在裤兜里,高大的身躯显得更加挺拔。此时他戴的墨镜倒映出温心趋近的倩影,越来越近。但是,距离他大约一米远的时候,温心停止了脚步。 她不再往前走,他只好抬步迎向她,同时摘下了墨镜。 熟悉的瞳眸,熟悉的气息,蛤是那张熟悉的脸却已经毁损殆尽。物是人非,指得就是此情此景吧! 相视无言,片刻之后,易凌风将车钥匙交到了温心的手上。 温心默默地接过,不发一言。好像只是执行一个仪式而已,只等着结束,一切落幕。 “车上的东西都没有动,你检查看看,少了什么没有!”易凌风终于开口,却只是提醒她。 “唔。”温心应了一声,走过去,打开车门,看到自己的包包还有那日在医院拿的保胎药都保持原样地放在原处,的确什么都没少。回过头,她对他道了声谢谢。 易凌风觑着她,再次陷入沉默。 温心不认为自己还跟他有什么好说的。最后睨他一眼,她便坐进了车里。 “等等。”果然,易凌风沉不住气了,趋近前。 调落窗玻璃,温心淡淡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她很冷淡,甚至没有掩饰她的不耐。 “我知道你现在很忙!”易凌风眸底闪过一抹黯然的痛楚,声音有些沙哑:“明天就要订婚,难得你今天能腾出时间跟我见面。” “你就说这些吗?我走了!”温心发动开车,准备离开。 “等等!”易凌风不由伸手按住车窗,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能快点吗?”温心微颦秀眉,声音冷了几分。 终于,易凌风鼓起勇气,觑着她的清眸,问:“等你足够强大,再不必依附于他的时候,你会离开他吗?” ☆、90煞费苦心 “等你足够强大,再不必靠依附他才能活下去的时候,你会离开他吗?” 温心根本就没料到易凌风竟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可是,她竟然一时无言作答。 看着易凌风眼眸里的希翼和试探,她咬了咬唇瓣,只回答了一句:“无论什么样的结果,都已跟你无关!” 说罢,不等易凌风再说什么,她就猛踩油门,顿时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飞窜了出去。 * 温心不知道车子猛踩油门之际有没有伤到易凌风,但她相信以他的身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她近乎狼狈地奔逃,好像在逃避什么。 易凌风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只因为他足够了解她吗?他已经看出,她对楚奕辰并无真爱,建立在相互利益之上的婚姻又能保持多久? 不,她和楚奕辰之间并非只有利用没有感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潜移默化。 未来如何?谁能说得清楚!她,能把握的只有眼前的事,眼前的人…… * “两人在南区的中心广场见面,只停留了一会儿,似乎说了两句话,然后温小姐就开着易凌风送来的车走了!走的时候,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有可能谈崩了!” 片刻的深默之后,男子好听的磁性声音低低地响起:“我知道了。” * 不知是不是因为见到易凌风导致情绪过于激动,开出一段距离之后,温心感觉头晕眼花,竟有低血糖的症状。她怕再强撑下去出事,只好靠路边停下。 缓了好一会儿,头晕目眩的症状才慢慢好转。温心转过头,顺手拿起自己的手包,拉开链子,翻看里面的东西。果然,什么都没有少,原封未动。 她将手包放回原处的时候,看到了那大包的保胎药。 那日,她去弘光医院确诊怀孕的时候,曹医生给她开的药。但是,因为中途遭到了绑架,这包药也就遗留在了车上,她一直没吃。 现在,温心只觉恶心欲吐,心跳虚快,她担心胎儿出现问题,就从车里拿了瓶装水,想吃点保胎药。 拧开了一瓶药,她有些犹豫。说不清什么原因,就是感觉到一丝不踏实。 这些药毕竟在车上好几天,如果被人“偷换”过。想到这里,温心忙将那些药又放回去。 易凌风会做这种事情吗?她摇摇头,感觉他可能会直接让人押着她流产,而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事谨慎些总是好的! 温心将药瓶放回了原处,然后给冷奕打了个电话。 “过来接我吧!我身体不舒服,没法开车了!”温心报出了自己所在的大体位置。 “好,稍等十秒钟!”冷奕跟平常一样,有求必应。 只是,十秒?还不等温心反应过来,就看到冷奕已经下了车,快步走过来了。 终于,她明白了。他根本一直在跟踪她好不好!她以为自己出来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根本没逃脱出冷奕的眼睛。而他这样做无疑是受楚奕辰的指令。 撇了撇嘴角,温心下车,换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冷奕坐上车,重新发动开车子,公事化地问道:“需要去医院吗?” “嗯,”温心也没跟他计较跟踪的事情,只是简单地吩咐道:“你现在送我去趟医院,然后秘密安排人帮我化验这些保胎药,看看有没有被人掺进去什么东西!” 冷奕略有些惊讶地看向温心怀里的一大包药物,不由微蹙眉峰。不过,他和平时一样,绝对没有任何一句废话,仅吐出一个字:“好。” * 今天的妇产科专家换了另一位裴医生,据说家里祖传中医,诊脉是绝活,堪比现代的彩超仪器。所以,初孕阶段,不能进行彩超检查的孕妇们都愿意找她把把脉,以此来判断胎儿的初期发育情况。 因为是冷奕亲自带来的,又是楚奕辰的准新娘,裴医生自然不敢怠慢,连忙亲自给温心看诊。 见面先询问了大体情况,然后裴医生给温心诊脉。 温心对于中医有种莫名的情愫,因为她记得小时候就常见爷爷用各种中医方式调养身体,也经常让医生给把脉。此时,她便对给她把脉的裴医生有了几分好感。 诊完了一只手,又换了另一只手,裴医生的神情看起来很认真,而且眉头微蹙。这让温心看得有些紧张,想开口询问几句,又怕影响了对方的诊断结果,便耐心地等着把脉完毕之后才开口。 “医生,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温心忍不住问道。这些天,她感觉自己有些心悸气虚,多走几步路都有些微喘,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怀孕有关系。 裴医生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你尚处早孕阶段,胎儿有些不稳。而且,你体质有些浮虚……冒昧地问一句,你之前有过流产的经历吗?” 温心微怔,如实道:“是的。不到四个月之前……” “那次流产没有调养好,伤了根本,气血虚亏,接理应该静身调养至少半年方能再次受孕,可你不足四个月就又怀上了……”裴医生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凝重。 “那……这孩子……有问题吗?”温心的胸口猛然揪紧,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胸膛里搅动,令她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倒也无大妨碍,只要孕期好好调养,应该还能补回一些!”裴医生边思忖着边对症下策:“你万万不可操劳过度,注意营养饮食,注意休息保持心情愉悦。等顺利生产之后,月子里再请营养师专门为你安排食谱,吃一段时间的汤药,应该就能恢复了!毕竟年轻嘛,补足了气血,就又生龙活虎了!” 温心稳稳神,感觉这位裴医生似乎更靠谱一些。上次的曹医生就没对她说这些,而且还开了那么多保胎药。想到这里,她清眸一闪,轻声地说道:“那就劳烦裴医生帮我仔细瞧瞧,吃些什么药才能稳固胎儿!” 裴医生忍不住微微一笑,道:“吃什么药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情,是休养。你只要保持愉悦的心情,保持充足的睡眠合理安排作息就好!至于吃药……你可以适当地补充一点儿叶酸,其余的那些保胎药就不用吃了!” 心情!休息!温心狠狠一怔,她知道眼前这位裴医生一语命中要害。没错,她心情一直压抑,至于休息更是谈不上。接手温氏之后,为了尽快扭转乾坤,她更是忙于工作,常常连饭都顾不上吃…… 这位裴医生真乃神人也!见面只是简单地询问两句,又把了把脉,就将她的症结之源看得清清楚楚。 “你毕竟年轻,楚少又那么强壮,胎儿的生命力非常顽强,只要你按照我说的正常作息,保持心情,就绝不会出任何问题!等生下孩子,你身体的亏虚我再帮你慢慢用中药调养!” 短短的一瞬间,温心想到了许多许多,甚至想到了生下孩子之后,她还要被关在牢笼里一个多月——坐月子! 听说女人坐月子有很多禁忌,其中一条就是不能看书,不能织物,当然更不能看手机用电脑。这说明,她想在家里用视频办公都做不到了! 这个孩子——让她付出的代价太过惨重! 她刚刚收复了温氏,刚刚扭转乾坤,刚刚爬出了谷底,刚刚翻过身,刚刚抬起头……因为这个孩子,她就要全部放弃了! 忽然意识到,她正在慢慢品尝急功近利酿成的苦果。假如她没有急着要这个孩子,此时就有更多游刃的余地。但是,世上的一切都没有假如。否则,有多少人想买后悔药呢! 见温心一直沉默,裴医生也没多问,就嘱咐了她一些孕期注意事项,然后给她开了一瓶叶酸,让助手护士去取来。 坐在原处,等到护士取来药,冷奕也过来了。 温心抬起头,看冷奕的神情有异,便知道事情肯定有所变化。不过当着裴医生的面,有些话不方便说,当即便站起身,说:“裴医生,十分感谢!等过段时间,我再过来麻烦!” “好的,不客气!”裴医生笑眯眯地道:“欢迎随时打扰!不过,我嘱咐你的两件事情一定要记牢了,事关你和孩子日后的健康,万万不可心存侥幸心理!要知道,世间万物都是空的,唯有身体才是最最重要的!” * 世间万物都是空的,唯有身体才是最最重要的! 不止温心的身体,还她腹中胎儿的健康!离开诊室之后,温心久久地回味着裴医生的话,黯然神伤。 她知道,裴医生定是看惯了世间百态,看透了世间百态,方出此言。有多少名流巨鳄,任凭本领通天,等到身患重症,弥留之际,也回天乏术了! 那个时候,就会懂得,名利算什么呢!唯有生命和健康才最重要!但是,温心还未身临其境,让她如何能有那么高的觉悟呢! 一路默然,温心愁肠百结,无可奈何!不过,电光火石间,她猛然想起了白瑜,那个娇袭一身之病,堪比西子胜三分的白瑜!就算再得楚奕辰的宠爱又如何?双肾坏死的白瑜无法嫁给楚奕辰,无法为楚家诞育子嗣,甚至无法跟他有肌肤之亲。 假如白瑜健康,嫁给楚奕辰的机会轮得到她温心吗? 说到底,裴医生的话无比正确!没有了健康,其他一切都是空谈。 轻轻吁出一口气,温心已经做出决定。她回过身,问冷奕:“怎么样了?” 冷奕将化验单递给她,说:“在那包药物里面发现了堕胎药!” 虽然早就感觉不踏实,但经过冷奕让人化验证实,温心还是一凛,沉声问道:“哪种药动了手脚!” 冷奕拿出一只纸药包,里面有几颗白色的药片。药包上面只注明了服用的剂量,并没有注明成份。 温心顿时明白了。其实,对方的手段并不高明! ——那些有密封包装的药物无法做手脚,所以就在这用散装的药片上搞鬼! 只是,是谁要害她? 易凌风?李勇?或者是——曹医生!温心将所有可能接触到此药的人逐个想了一遍,最后认定曹医生最可疑。 当日,楚芊芊进妇产科见到曹医生之后直接开口说要流产的话。这足以看出楚芊芊和曹医生之间十分熟稔,毫无避讳。而自己更是出门就遭安家人的拦截,然后再被李勇绑架,这一切恐怕都是楚芊芊的主意! 楚芊芊为何知道自己在医院?当然是曹医生告诉她的!她既然知道她在医院,当然就有可能知道她怀孕,所以就唆使曹医生在她的保胎药里做手脚! 温心狠狠攥着那张化验单,银牙暗咬,冷笑一声:“她倒真是煞费苦心啊!” 冷奕觑向她,并没有问那个“她”是谁,而是问:“要不要告诉少爷?”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有人竟敢暗中买通医生算计楚家的骨肉,如果揪出此人,肯定轻饶不得! ☆、91难道我做错了吗? “要不要告诉少爷?” 温心凝眉想了想,颔首道:“是该给他提个醒!家贼难防,喜欢偷偷投毒的人最可怕!不能再让她有机会下手!” * 知道可能是曹医生被楚芊芊收买,将堕胎药混在保胎药里面开给自己吃,温心就加倍小心,再不敢重蹈覆辙。 说起来,还要感谢易凌风!如果不是他让李勇拦截住了自己,当日自己并没有察觉到不妥,可能此时已经着了道。就算是事后明白过来,又能怎样? 楚芊芊是楚家的掌上明珠,身份尊贵,又是楚奕辰的堂妹,顶多被训斥一顿或者打一巴掌,而温心怀的孩子却白白丢掉性命。 身边隐藏着这样一颗定时炸弹可不是好玩的事,温心及时将她排查出来,并且告之楚奕辰。就是为了让他防患于未然!不给楚芊芊再次犯罪的机会! 当然,这件事情可以交给冷奕去做,她犯不着费那些脑力。更何况提起这件事情,还会动怒伤肝,不划算。 明天就要订婚了,有的忙。目前,她就该遵照裴医生的嘱咐,好好休息,劳逸结合! * “什么?芊芊买通曹医生私自给温心开堕胎药!” 听到这个消息,楚奕辰的震惊可想而知。他知道温心的推断绝非空穴来风,但是对她下毒手的竟然是他的堂妹……如何处置这件事情,倒十分棘手。 沉吟了片刻,楚奕辰终于按捺住惊怒,慢慢地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马上处理,你只管保护好她的安全即可!” 挂了电话,楚奕辰点燃一支香烟,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 天色渐黑,云梦娇步履匆匆地走出了公司的办公大厦。 此时的她,饥肠辘辘,满身疲惫,只想赶紧找个地方填饱肚子,然后回家去。 站在路边等出租车的时候,突然一辆最新款的保时捷驶到了云梦娇的面前停下来,车窗打开,露出了一张含着儒雅笑意的英俊脸庞。 “云小姐,真得是你!”男子满脸的热情,似乎对于这次意外的邂逅喜不自禁。 云梦娇怔了怔,也是感到不可思议——竟然是沈家男! 人生何处不相逢!而她跟他相逢的机率未免太高了些,这让云梦娇不由生疑,真得这么巧吗? 水眸眨了眨,云梦娇展颜一笑:“原来是沈少,真得好巧哦!” “你这是……刚下班?”沈家男看了看她身后的办公大厦,好奇地问道。 “是啊!”看了看已经黑下来的天色,云梦娇无奈地耸耸肩,叹道:“总是加班!明天还是温心订婚的日子呢,为了请一天假,挨了主管半个小时的批……”说到最后,声音隐隐有些哽咽。 在工作中受到的委屈压抑不止一天了,但此时竟然对着一个还算不上熟悉的男子倾诉出来,云梦娇也察觉到有些唐突,忙又将后面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不过,她话里的意思却被沈家男听得明白。他同情地看着她,替她鸣不平:“你老板太苛刻了,怎么能总是让员工加班呢,这简直是奴役!再说,明天是你好姐妹订婚的日子,这样特殊情况请假还要受苛责,真是过份!” 云梦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时间不早了,你应该也有事情要忙吧” “不忙!”沈家男干脆打开车门走下来,诚恳地对她邀请道:“看你这么辛苦,我都有些心疼了!你老板不懂怜香惜玉,我可是不忍心的!上车,我请你吃饭!” 云梦娇显然有些意外,忙道:“不用了!真得不用!” “别跟我客气,大家都是朋友嘛!”沈家男套用一句时下很流行的词儿,还顽皮地对她眨了眨眼睛。 如此风趣幽默又体贴的绅士,再拒绝似乎有些过份了。云梦娇犹豫了一下,小声地说:“只有我们俩……这会不会有些……有些不妥!” “没有不妥!我觉得很妥!”沈家男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俊目里满满的柔情和笑意:“云小姐,能邀请你上我的车,是我最大的荣幸!” 这话多少能听出些暧昧的味道,云梦娇不傻,当然明白。可她并没有避嫌,稍稍犹豫之后,还是坐上了车。 沈家男亲自为她扣好了安全带,起身的时候,有意无意地触碰到了她胸前,然后立刻对她道歉:“不好意思,冒犯了!” 云梦娇脸红得像苹果,便扭过头去,不吭声。 看到女孩娇羞的俏模样,沈家男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嘴角流露出阴谋得逞的笑。 * 晚餐时间,楚奕辰突然召集了全家人,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楚家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他要临时取消明天的订婚,不明所以地聚集到了一起,等着他宣布到底发想做什么。 在楚家的祖宅里,除了楚老爷子,所有楚家人都到齐时,却看到一个头发花白,面色灰败如土的中年女人坐在那里,模样就像是等着审判的罪犯一般。 看着那女人有些面熟,厉元芬疑惑地开口问旁边的妯娌郭玉芹:“这人是谁呀?” 郭玉芹也瞅着那女人面熟,一时间却也记不起来。犹疑着道:“好像在哪儿见过……” “这是弘光医院里妇产科的曹医生!”楚菁菁立即提醒道。 “噢!”郭玉芹恍然大悟。“对,就是曹医生!” 由于平时见到曹医生都是穿着白大卦,道貌岸然的样子。此时换了衣服,看起来又一副惶恐的模样,还真有些认不出来了。 厉元芬不由将眉头蹙得更紧,感觉事情有些不寻常。明天就是儿子订婚的日子了,这突然把医院的医生请到家里来,难道真得有什么意外变故吗? “妈妈,小冉要看功夫熊猫,要看功夫熊猫嘛!”七岁的小冉拧着妈妈的手,哭闹着。 郭玉芹就让佣人打开了客厅里的影投,调到了动漫频道,让小冉坐在沙发上看动画。 厉元芬仔细观察曹医生,怎么看对方都如坐针毡大祸临头的样子。她心底的疑惑更深,就试探着询问了几句。 哪知道,不问还好,这一问曹医生顿时破功。 “夫人,这不关我的事啊!都是大小姐让我做的!大小姐说温小姐怀的孩子不是楚家的骨肉,所以让我私下里解决掉!我信以为真了!”曹医生一把鼻涕一把泪,拼命地为自己洗脱罪责。“我相信了大小姐的话,所以才……真得不是有意谋害你们楚家的骨肉,真是一场误会!” 此时,楚文山和楚如海也过来了,正好听到曹医生的话,不由全部怔忡住。他们惊讶地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震惊。 难怪楚奕辰突然把全家人召集到一起,原来竟发生如此大的事情! ——温心怀孕了,楚芊芊竟然买通医院的妇科医生私下打掉她的孩子! 正在众人凌乱不已的时候,楚奕辰过来了。他俊颜阴沉,一声不吭,伸手关掉了客厅里的影投,顿时安静下来。 “小冉要看功夫熊猫!要看功夫熊猫嘛!”正看得有趣,突然被关掉了影投,小冉顿时撅起嘴巴不依地哭闹起来。 楚如海瞪了妻子一眼,郭玉芹撇了撇嘴巴,让佣人将小冉带到偏厅去看动画片,总算是打发了这个任性爱哭闹的小祖宗。 楚文山严肃地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恐怕要让芊芊亲自说明白!”楚奕辰转首看向楚如海:“二叔,麻烦你让人把芊芊请过来!” 楚如海不由伸手揩额头的汗滴,面色极是尴尬难堪。“究竟怎么回事?这其中必有误会吧!芊芊最近身体不适,一直在家休养……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闯下这么大的祸!” “如果她真得那么无辜清白,曹医生也不会扯上她了!我看,为免一家人误会,还是把她请过来将话讲清楚罢!”郭玉芹积极响应楚奕辰,因为她早就看着楚芊芊不顺眼。认为对方仗着是楚家的千金,事事压着自己的女儿楚菁菁。此时听说楚芊芊惹上了麻烦,当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厉元芬此时只关心一件事情:“奕辰,温心她……真得怀上了?” 楚奕辰淡淡地点头,仍然紧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那……那有没有出意外!”厉元芬说到这里狠狠地瞪一眼曹医生,接道:“有没有被小人谋算了!” 好不容易盼来的孙儿,竟然遭人暗算,这让厉元芬又惊又怒。 “幸好及时发现,温心和孩子才躲过此劫。不过,如果此事不慎重解决,我怕同样的事件再次发生!”楚奕辰环顾一遍家人,语气冷硬地道:“温心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她怀了我的骨肉,有人谋算她,我决不能坐之不理!” 楚如海面色更加难堪,实在推脱不得,就下了死命令:“马上让芊芊过来当面对质,如果她真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我决饶不了她!”说罢,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就算她病重,抬也要把她抬过来!” * 楚芊芊倒是并没有被人抬过来。她知道父亲楚如海下了死命令,就知趣地自己过来了。但刚刚流产一周,身体还有些虚弱,脸色极苍白,看起来的确是病重的样子。 见到曹医生罪犯般蜷缩着坐在角落里,楚芊芊就知道东窗事发了!这一天,早就在她的预料之内,但没想到如此大动干戈。 原想那温心不过是给堂兄暖床的贱人,就算怀孕也不知道是不是楚家的子嗣。她打掉那个野种,也是为了楚家的清誉着想,现在却搞得像她犯了多大的错误似的。 满肚子的怨忿,楚芊芊非但没有任何心虚胆怯,反倒看起来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她走过来,拉住父亲楚如海的手,抽抽哽哽地诉苦:“爸爸,那个温心淫贱无耻,还不知道怀了谁的野种,偏偏堂兄把她当宝贝!我怕堂兄被她骗了,戴了绿帽子尚不自知,还替别人养孩子,所以才让曹医生给她开了堕胎药!难道我做错了吗?” 楚如海虽然疼爱这个女儿,但闻听此言,也是忍无可忍:“你怎么就知道她怀的就是野种呢!如果真是野种,你堂兄会忍许她生下来吗?他又不傻!” 这个女儿,从小聪慧,这怎么突然就糊涂起来了。居然做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简直令他在大哥一家面前无地自容。 楚芊芊却仍然振振有辞:“我堂兄被那贱人迷惑得神魂颠倒,就算被骗也不自知!这种时候,就需要我帮他!不然,真等那贱人生下野种,那时我们楚家岂不是颜面无存!” 终于,厉元芬也忍无可忍:“你这孩子,怎么就一根筋认定温心怀的是野种!你抓到她出轨的证据了吗?再说,真得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用等孩子落地就可以抽羊水做亲子鉴定的,现在还没弄清楚真相,你就急着下手,万一错杀了……那可是你的亲侄子啊!” ☆、92不要相提并论 面对众人的指责,楚芊芊实在词穷,她便嘤嘤低泣着,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楚如海因前妻早逝,对这个宝贝女儿素来疼爱,见她伤心,很是不忍,便替她开口说情:“芊芊年轻不懂事,纵然做法有些欠妥当,但她本意是好的!这件事情我会严厉管教她,让她以后不再莽撞行事!呃……恳请大家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她这次的过错!” 对于楚如海对女儿的过份纵容和宠溺,楚文山有些忿然,当即愠然道:“这次的事情很严重,我不希望再看到下一次!” 说罢,便拂袖而去! 楚芊芊第一次见大伯父如此疾言厉色地对自己,当即更加委屈,哭得更大声了。有没有搞错,她才是楚家的千金,温心算什么呢!不过是个贱人,侥幸怀了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全家人竟然就把那贱人当宝贝,兴师动众地集体讨伐自己,这怎能不让她憋屈。 看着楚芊芊哭得那么伤心,楚奕辰眉峰不由蹙得更紧。他把此事当着全家人说开,就是为了给温心一个公道!楚芊芊胆敢做出这种事情,她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一时间,众人面色各异,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收场。 这时,楚奕辰缓缓踱步走近正在委屈哭泣的楚芊芊,目光如寒刃般觑向她。 在如此阴鸷寒戾的目光注视下,楚芊芊不由浑身打了个冷颤,终于停止了哭声。她颤抖着抬起头,看向楚奕辰。 对于这个堂兄,她一向敬畏,此时在他目光逼视下,有些不知所措。刚想开口为自己辩驳几句,却挨了狠狠一记耳光。 “啪!”楚奕辰这一巴掌货真价实,半分人情都没有。冷眼看着女孩被他打得踉跄倒地,惊呼出声,他毫不为之所动。 “芊芊!”楚如海大惊,连忙上前扶起女儿,同时忿然瞪向侄子,埋怨道:“怎么说芊芊也是你的堂妹,血浓于水,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动手打她呢!枉她一向敬重你……” “毒害我未出世的孩儿,这就是她对我这个堂兄所谓的敬重?!”楚奕辰惊怒交迸,发作道:“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什么怕我被戴了绿帽子还不自知,帮我除掉野种……真他妈的!她当我是死人啊!” 此言无疑正式承认温心怀的是他楚奕辰的亲骨肉!以他楚奕辰的精明,怎么可能傻傻被戴绿帽不自知!而楚芊芊这种武断粗暴的做法无疑是对他智商和人格的最大轻蔑和侮辱。 “是啊!芊芊太过份了!”郭玉芹赶紧逮住机会落井下石,她转过头,满脸委屈地对厉元芬倾诉道:“大嫂啊,我真得很无奈!芊芊又不是我亲生的,说轻说重都怕她恼了,再加上如海疼溺她,因此我从不敢管教一二!如今竟然纵得她做出如此糊涂荒唐的事情,我也有责任啊!” 话到最后,语带哽咽,大有泣不成声之意。 这下子,楚芊芊更孤立,除了父亲楚如海,其余人都用气忿的目光瞪着她。 楚芊芊顿时有些慌了,她知道如果彻底得罪了楚奕辰,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将严重受影响。当即,美眸一转,爬起身,哭着扑向楚奕辰。“大哥,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一时犯糊涂,你原谅我吧!” 楚奕辰扣住她的手腕,顿时楚芊芊的大半身子酥麻,动弹不得。他觑着她惊惧的美眸,冷冷地接道:“堂妹最近是受了什么刺激?先是莫名其妙地买通医生想打掉温心的孩子不说,居然连自己怀的孩子也不放过,这实在让我想不通!”这下子,众人皆都再次变色。信息太大!楚芊芊也怀孕了!而且还准备打掉,或者是已经打掉了…… “这不关我的事啊!是大小姐她自愿打胎,与我无关啊!”曹医生再次炸毛,生怕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忙不迭为自己洗脱罪责。“大小姐说她跟易少分手了,肚子里的孩子留不得,必须要打掉!我……我只是个医生而已……尽量满足病患的要求罢了!” “天呐!”楚菁菁憋了半天,终于逮到了发声的机会:“大姐,你竟然未婚先孕!还未婚堕胎!这也就罢了,你竟然跟易凌风分手了!这……这到底是怎么了呀!” 语气满是大惊小怪,心里却是乐开花!楚菁菁早就看不惯楚芊芊的盛气凌人,奈何楚芊芊是楚如海的掌上明珠,身份尊贵的楚大小姐是她楚菁菁这个拖油瓶无法相比的。因此,楚菁菁对整天端着大小姐架子目无下尘的楚芊芊满怀嫉恨。此时,见楚芊芊连续闯下大祸,当然乐于跟着落井下石。 嘴里说着遗憾叹息的话,楚菁菁的眼眸却亮亮的,心下暗喜——楚芊芊竟然跟易凌风分手了!这下子,楚芊芊元气大伤,估计近两年都缓不过来吧!她一直被楚芊芊压制,这下子终于有机会出头了! 厉元芬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也不再看楚芊芊,只对楚如海忿然道:“你的宝贝女儿,你好好管吧!再这么纵着她,还不知道能做出些什么丑事来!” 说罢,也跟她丈夫楚文山一样,拂袖而去。 楚芊芊面如死灰,她无力地瘫坐在一把椅子里,美眸含满幽怨的哀凄,望向楚奕辰,泫然欲泣:“大哥,难道你就这么恨芊芊……芊芊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这次吧!” 看着楚芊芊梨花带雨的脸,楚奕辰抿了抿唇角,声音冷沉:“这种事情我永远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假如你再敢伤害温心和我们的孩子,我绝不会轻饶你!” * 温心早早地睡下了,在她过去的闺房里,重温旧梦。 过去的岁月里,有幸福的童年,悲凄的少年,甜蜜的初恋,苦涩的禁果……一幕幕从她的眼前划过,一张张的脸在她的眼前闪过,走马观花一般,稍纵即逝,最后只有一个人在她眼前定格。 楚奕辰俊挺的身影在她眼前时隐时现,或默然,或痞气,或邪魅,或温柔……每一个表情都能深深吸引住她,令她目不转睛。 她觑着他,久久地,怎么看都不厌烦。食色性也,果然男色同样惑人。 自以为稳固的堡垒,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被他温柔地攻克。当她习惯信任他,依赖他,她的心已经不知不觉地沦陷。 还可以再相信男人吗?还可以再相信爱情吗?还可以再相信幸福吗? “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余路还要走多久,你攥着我的手,让我感到为难的,是挣扎的自由……” 半梦半醒间,似乎有男子磁性的低沉歌声在耳畔低低吟唱,极尽深情缠绵。温心一个机灵,突然醒过来。 原来是她的手机在响,刚才她似乎睡着了。 温心爬起身,拿过旁边的手机,也没看是谁的号码,就接听了。 “温心!你现在很得意吧!”电话那端传来楚芊芊凄厉的哭骂,无尽委屈和忿怒:“你究竟给我大哥灌了什么迷魂汤,他处处维护你,还为了你当着全家的面给我没脸!你有什么好的,跟易凌风勾勾搭搭余情未了,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肚子里的野种到底是不是楚家的,你自己说得清楚吗?……好吧!就算他心里有气,惩治了曹医生也就罢了,居然还动手打我!呜呜……他居然为了你这个贱人动手打我!” 刚清醒过来就是一顿哭骂,温心不由微张眼睫。她待到弄清来人的身份和来意,有些怔忡了。 她把楚芊芊买通医生偷换保胎药的事情通过冷奕转告了楚奕辰,原本没指望他能大义灭亲,只希望他看在她怀着他亲生骨肉的份上对楚芊芊多些戒备,防止对方又搞鬼。却万万想不到,楚奕辰竟然当着全家人的面将此事搂了出来,甚至还动手打了楚芊芊。 看得出来,这次楚芊芊吃的苦头不小,不然以她自恃尊贵的性格,也不至于如此歇斯底理,完全失去了理智。也许,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得多。 等到楚芊芊哭骂告一个段落,停下来歇口气的时候,温心适时地开口了:“楚大小姐这个时间打来电话就是为了通知我这件事情吗?” 听着温心不疾不徐的声音,愈发衬托出楚芊芊的狼狈和没有风度。不甘心落入下风,楚芊芊恨声道:“你别得意得太早!我大哥根本就不是真心待你!他不过是想要一个代孕的工具罢了,恰好你比较符合他。终有一天,他会弃你而去,将你赶出家门!还记得当初易凌风怎么抛弃你的吗?你以后还会有同样的下场!” 温心不怒反笑:“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的心思?既然他为我惩诫了你,就说明我在他心里并非无足轻重!他既如此厚待我,绝非薄情之徒!请你不要拿他跟易凌风相比好吗?我温心认定的男人,不是他可以相提并论!” ☆、93一生一世 温心知道,如果不是楚芊芊快要气疯了,也不会打过来这个电话自讨没趣。这说明,对方已经失去了理智。那么,她不介意帮她火上浇油,顺便再踩上一脚。 “唉,我知道你现在诸多不如意!跟易凌风婚事泡汤了,怀的孩子又流产了,恐怕此事也已经被揭露出来了吧!那你在楚家更没脸了!啧啧,我真得很同情你啊!想谋害我的孩儿,结果功亏一篑不说,还换来全家人讨伐嫌弃的结果!真是悲哀啊!估计你最近触怒了霉神,喝口凉水都塞牙缝,放屁砸脚后跟!我劝你还是消停些吧,别再做坏事了!不然,下次估计更惨!说不定昔日名动崇城的第一美女变成了第一笑柄,毁了你的声誉事小,连累了楚家的清誉岂不是令人遗憾!” “你……你……你这个贱人!”楚芊芊快要气晕过去,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温心将楚芊芊奚落了个够,估计对方气得够呛,这才满意地结束了此次通话。“不好意思,我明天还要订婚呢!不然就再陪着你多闲聊一会儿也无妨!没事听你说说你的诸多不如意,我听着也开心呢!唉,有些乏了!改天闲暇时你再打过来吧,没事咱们姑嫂磨磨牙,权当娱乐消遣,打发下孕期无聊的时间罢!” 说罢,温心挂断了电话。嘴角挽起一抹冷笑,将手机关机,再扔回到原处。 重新躺下,却了无睡意。也许是楚芊芊打来的电话令她有所触动,让她对楚奕辰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他看着像个雅痞,似乎永远没有正形的样子,可是谁若招惹了他,那么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即使他的堂妹也不例外!但是,温心真得没有想到,他会为了她如此大动干戈,不惜和楚芊芊撕破脸,甚至还动手打了对方。 可见,楚芊芊的行为对他来说是多么不可原谅!他用实际行动表明了温心在他心里的地位和份量!她并非可有可无的摆设,他真心把她看作他的妻,爱她护她甚至是敬她! 该给她的,他不遗余力!她实在挑不出,他还有什么不足。 为什么,他要对她这么好?一个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但是,温心还是不敢相信。 “楚奕辰,你……爱我吗?”温心喃喃地自语着,睡眼惺忪。怀着这个没有答案的疑问,她微挽嘴角,再次入眠。 * 走出了餐厅,天色已晚。 云梦娇身上披着沈家男的外套,俏脸绯红如云霞,水眸盈盈,娇羞无限。“谢谢你请我吃饭,还听我说了这么多……废话。” 沈家男温柔地觑着她,低声地告白道:“跟你相处的每分每秒我都很开心!能听你跟我分享你诸多的小秘密,这是我的福气!梦娇,你是个值得被疼爱的好女孩!在那样的环境里成长,在那样的公司上班,真是委屈你了!” 云梦娇顿时感动不已,她同样温柔地仰视着沈家男,简直如同仰视天神般。她用力拉紧了他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感觉无比温暖和幸福。 她的成长岁月虽然并不像温心那样凄惨,但也没好到哪里去。自幼母亲早逝,父亲是个酒鬼,完全让她自生自灭。好在她皮实,饥一顿饱一顿地长大了,还考上了大学。一路磕磕绊绊地走来,并不顺利。但她到底长了一副好容貌,甚至在大学里和温心被人并称为姊妹花。可见,她跟温心的颜值在伯仲之间,并不逊色多少。 可是,温心已经破茧成蝶,而她却仍然明珠蒙尘。她不止一次幻想同样的幸运能够降临到她的身上,她也能遇到命中的骑士,带她离开沼泽,一路纵马飞奔,驶向远方华丽的城堡…… 她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梦想竟然也有成真的一天!沈家男的出现,无疑点燃了她所有的希翼,满足了她对男人所有的幻想! 不过,纵然再激动,云梦娇仍然保持着几分清醒。“我……我一直这样,也习惯了!反正我能吃苦!其实,我没事的,就喜欢偶尔跟朋友发几句牢骚而已。等过几天,都忘了!” “你忘了,我可忘不了!”沈家男促狭地对她挤了挤眼睛,笑道:“今晚我们在一起说过的所有话,我都牢牢记在心里!”说到这里,他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就算云梦娇再装傻,也看出了他的暧昧意图。不由低下头,垂了眼眸,小声地说:“我该回去了!明天还要出席温心和楚少的订婚呢!” “好,我送你吧!”沈家男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绅士地对她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这样温柔又极富教养的绅士,简直是无数女子梦中完美的情人!难怪容飞飞那么难缠都被他顺利收割……想到容飞飞,云梦娇心里一酸,有些悻悻的。不过是靠着家世罢了,否则她哪里逊色于容飞飞? 沈家男分明对自己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而她却没有容飞飞那样显赫的家世,更没有容博那样大咖级的爸爸。所以,她根本无法跟容飞飞竞争。 坐上车,云梦娇不禁叹了口气。 “咦,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沈家男发动开车子,却并没有立即开动,而是转过头,关切地询问云梦娇。 云梦娇摇摇头,随便扯了个借口:“就是想到工作的事情,有些烦心!” “这有什么好烦的!”沈家男爽快地说:“你的老板那么苛刻又不近人情,干脆你炒了他吧!” 云梦娇不由失笑,叹道:“我倒想炒了老板呢!可是,没了工作,我吃什么呀!又不像你,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贵公子,天生好命!” 语气忍不住有点儿酸溜溜的味道,因为她真正想奚落的是容飞飞。 “没关系啊!到我家的公司里来,做我的贴身秘书吧!”沈家男热情地建议道:“反正我的身边正缺人呢!” 对于沈家男的建议,云梦娇不由心头一动。她记得听温心说过,当初温心也是先做了楚奕辰的秘书,后来两人才发展成了恋人关系。 难道说,温心的幸运也会在自己的身上完全重演吗?想到这里,云梦娇又是一阵激动。 “呃,这不太好吧!听说……去朋友的公司做事……会有很多尴尬,我怕你为难。”云梦娇有些忐忑地道。 “无妨。”沈家男笃定地道:“你只管做好份内的事情,其余一切有我安排!” * 订婚仪式果然盛大而隆重,这让温心十分满意。 一个男人肯在这些仪式上面下功夫,足以看出他对她的重视程度。而温心恰恰需要这种被重视的感觉! 昨晚,她就在他是否爱她的纠结里入眠。直到第二天睡醒了,也没找到一个靠谱的答案。 一旦有了希翼,有了期盼,似乎跟从前不一样了!现在的她,像一个庭审法官,认真地收集各种证据,唯一的目的就是判断出身边的这个男人是否爱她! 盛妆的温心,是个极美丽的新娘子!而她身畔的准新郎楚奕辰,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周围有多少女子艳羡的目光?恐怕不计其数吧!温心幸福地依偎在楚奕辰的肩畔,迎着无数或羡或妒的目光,笑意盈盈。 名份是她曾经极度盼望,后来不屑一顾,仅认为是筹码的婚姻。可是,当她披上婚纱,在众人的祝福里跟这个男人约定终身的时候,她才发现,这是件多么令她愉快的事情! 两人在镁光灯的照耀下相依相偎之际,在众人的瞩目下脉脉含情互视,这一刻,温心想到了——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如此美好温暖的词汇。曾经遥不可及,此时又仿佛唾手可得。 楚奕辰一手揽着温心的纤腰,一手举着香槟酒,跟来宾贵客们举杯致意。 在今天这样重要的场合里,媒体记者必不可少。当然,以温心的聪慧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她特意安排了时尚杂志的记者来订婚现场拍摄,并且以自己和楚奕辰的合影照作为杂志社下一期的封面。 听说,最新一期的杂志刊登薄洋的俊照,引起很不错的反响。薄洋俊美非凡,却又偏偏洁身自爱,身边从没有任何来历不明的女人,这更是让无数女人对他趋之若鹜。而时尚杂志的读者以女性居多,她选用薄洋的照片做封面,无疑是投其所好,收到预期的效果并没感到意外。 一切,都在向着良好的方向发展。时尚杂志的翻盘只是个开始,假以时日,她绝对可以扭转乾坤。 现在,她仅仅需要一点儿时间。 只要身边的这个男人靠得住,不要再次让她失望,将来婚育之后的她,将是一条腾飞出浅滩的蛟龙,海阔天空任她施展。 “干杯!亲爱的!”温心将手里的酒杯跟楚奕辰碰了碰,然后仰首一饮而尽。 楚奕辰觑着她,温柔地噙笑。直到她仰首饮尽杯中酒,这才也举杯一饮而尽。但这并没算完,他突然欺身上前,将温心搂抱住,不容分说地覆上她的红唇,将嘴里的酒液尽数哺给了她。 “咳,”温心没想到他竟然跟她来这手,猝不及防,被呛到了,咳嗽不止。她嗔怒地瞪他,而他却贼笑得极为欠扁。 “我的新娘子,真美!”楚奕辰将她吻了个够,这才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她的唇瓣,结束了这个绵长的亲吻。 “哗”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掌声,温心这才意识到他们俩竟然处在焦光灯下,当着所有观众热吻。 ☆、94更喜欢干净的男人 温心俏脸一红,羞涩地伏在楚奕辰的胸膛上,一时间不敢抬头。 他太肆无忌惮了,但正是他这样的热情令她安心。一路走来,他对她的喜爱和粘腻似乎越来越深浓,令她的防御越来越薄弱。 不过,在接下来的环节里,温心还是发现了一点儿问题。 订婚仪式虽然举办得极其隆重盛大,但是楚家的长辈几乎都没有出现过。直到宴会到中间高潮时间段,楚文山露了露脸,现身跟众宾客们说了几句场面的祝福话,整个过程不超过十分钟,很快就不了踪影。 至于楚家的其他长辈,根本连影儿都看不到。 温心知道,楚奕辰跟她的婚事肯定遭到了楚家人的反对,他对说动父亲楚文山在订婚宴上露面十分钟这已属不易了! 另外,楚芊芊也全程不见踪影。但这倒并不稀奇:一则刚流产身体不适,二则刚跟楚奕辰撕破脸也没心情过来凑热闹。所以,这就成了楚家二小姐楚菁菁露脸的最佳时机。 整个宴会,楚菁菁以男方堂妹的身份盛装高调亮相,代替楚奕辰招呼应酬,极是细心周到。但她的殷勤卖力并不能换来楚奕辰的青睐和注意,因为男子的全部心思都在温心的身上。 偶尔,楚菁菁会转头看一眼楚奕辰,那个高贵英俊的王子,她心目中的男神。可是,他连一抹余光都不会施舍给她。无论她多么努力,多么极力巴结,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他已经订婚了!她注定不再有机会!黯然心伤之余,楚菁菁倒也识趣,她强打起精神,知道自己该结束这段没有结果的单相思了! 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楚家长辈避而远之,楚芊芊正倒大霉,她这位楚家二小姐终于有出头露面的机会,她必须要好好把握。她如此殷勤卖力,不止是为了讨好巴结堂兄,更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注意到自己。 是时候该换目标了!凭着她楚菁菁年轻美貌,另择佳婿并不困难! * 有着同样想法的并不止楚菁菁一人! 此时,沈家柔同样遥遥对着楚奕辰的俊影黯然神伤。苦恋他多年未果,却时常安慰自己,就算他身边美女如云,也始终没有一个身份地位能匹配他的世家千金。 唯一那个容飞飞可以对她构成威胁,但楚奕辰并不给容飞飞半分的机会。她以为只要自己坚持,终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万万想不到,等来的竟是如此结果! 楚奕辰没有娶容飞飞,也没有娶她沈家柔!他娶的竟然是她一直都看不上眼的温心! 温心是个什么东西?她沈家柔最清楚!从小,温心就是舅舅一家的下等奴仆,她从未正眼看过她。所以,她更不会想到,这个卑贱的女子竟然有一天可以夺走自己的所爱。 觑着楚奕辰怀里揽着的美丽准新娘,沈家柔又羡又妒,咬牙切齿,泪水在眸子里打转。 “哭什么!”安德琪没好气地瞪了女儿一眼,低声训斥道:“难道除了楚奕辰,别的男人都死光了不成?他看不上你,你就不会找别人啊!我早就劝过你别在那个花花公子身上浪费时间,你就是不听。白白蹉跎了青春,哭哭哭个屁啊!” 被安德琪扑头盖脸一顿骂,沈家柔更加委屈,滴落下泪来。 “姑妈,表姐失恋难过,你就别再骂她了!”安妮连忙为沈家柔辩解:“其实这不怨表姐!如果不是温心那只狐狸精诱惑了楚少,说不定现在站在楚少身边的女人就是表姐了!说到底,都怪温心!” “温心!”安德琪恶狠狠地剜了此时依偎在楚奕辰身边的女子,低声发狠道:“早晚有一天老娘要整死她!” 嘴里发着狠,心里却是清楚,想整死温心谈何容易。温心早已今非昔比,不但整得安家七零八落,取尔代之,而且势力越来越大。现在又跟楚家联姻,假如再让她生下楚家和温家的双重继承人,哪里还有安家翻身的机会? 想到这里,又是一阵气恼。安德琪转过头,没好气地对自己的女儿喝斥道:“蠢东西,还在哭眼抹泪的做什么?没看到薄大少一直是孤家寡人,你就不会找个机会去陪他啊!” * 薄洋相貌绝对称得上绝色风华,但他偏偏不喜女色,身边从没有莺莺燕燕环绕,因为他根本不给她们粘腻他的任何机会。 可是,以他的家世才貌,走到哪里若是没有几个敢于飞蛾扑火的女子纠缠,倒让人觉得奇怪。对此,薄洋已经习惯。任何以各种借口接近他的女子,都能被他一眼识破,敬而远之。 不过,今晚来对他献殷勤的两女,倒真让他有些意外了。 “薄少,一个人呢!”一个柔婉好听的声音在薄洋的身后响起,有着极明显亲近的意味。 薄洋根本懒得回头,微蹙俊眉,甚至隐隐流露厌恶色。但等那女子不死心地绕到他面前,他还是有些惊讶地微张眼睫——楚菁菁! “你跟大哥一向亲厚,这样的日子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的!”楚菁菁熟稔地跟薄洋攀谈起来,语笑晏晏。 薄洋却有些意兴珊阑,因为对方连说的两句话基本都是没话找话的废话。他微微扬眉,问:“楚小姐,有事?” 这话意思很明白——有事说事,没事请别打扰我! 楚菁菁如何听不出他话里的潜台词,不禁有些尴尬:“呃,我……” “薄少,一个人哪!”沈家柔举着酒杯过来了,笑靥如花。 楚菁菁不由戒备地看向沈家柔,心下忿然。她没看到她正陪在薄洋的身边吗?居然这么没眼色地跑过来搅合,还问人家一个人?她眼瘸啊!她这么大个活人就待在薄洋身边她竟然看不见! 薄洋微眯了凤目,意识到:楚奕辰定了终身之后,眼前的这些麻烦便找向他了!她们凭什么敢跑过来骚扰他?噢,就因为看他形单影只! 果然,楚奕辰找一个女人结婚是正确的选择,至少可以驱逐开这些烂桃花。 沈家柔半天也等不到薄洋的答复,不由尴尬起来,悻悻地不知如何下台。 楚菁菁却是暗爽不已,薄洋对她虽然也同样冷淡,可好歹搭了几句腔。而他对同样凑过来搭讪的沈家柔却是根本懒得理睬。 其实,她想多了。薄洋跟她搭了几句话完全看在楚家的面子上。至于沈家柔,他向来对沈家没有好感,再加上容飞飞跟了沈家男,他恨屋及乌当然更加深恶痛绝了,根本连腔都懒得搭。 “薄少,我代替大哥感谢你的到来,敬你一杯!”楚菁菁洋洋得意地当着沈家柔的面举起酒杯,对着薄洋温柔绽笑。 沈家柔悻然不已,想转身离开,却又不甘心。她素闻薄洋自视甚高,一般的庸脂俗粉根本就难入他的眼。她倒是想看看,他对这个楚菁菁是不是能另眼相待。 薄洋微微牵动唇角,殷红如花瓣般的薄唇轻轻吐出几个字:“楚小姐客气了。” 听到薄洋再次搭自己的话,楚菁菁激动不已,连忙将酒杯举高,仰首一饮而尽,再礼节性地对他亮出杯底。 薄洋无动于衷,精致的五官淡漠如旧,看不出什么变化。 楚菁菁也有些忐忑,她第一次领教薄洋的高冷,果然不是寻常女子HOLD得住。他的条件这么好,各方面都不输于楚奕辰,但这么久一直形单影只,没有任何女人能粘得住他,确实有原因的。 如此高冷的男人,想降服他可不容易,因为他根本就不给她们任何机会! 两女还在争相献殷勤,可这样的把戏薄洋早就看腻了。他不想再浪费时间和表情,转过身去,准备避开。 但是,他刚转过身,就有一个女人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而且怎么扯都扯不出来。 “薄少,我一直想找你解释的,可你总是对我避而不见!我就知道今天在这里肯定能看到你,你果然来了!”易玲珑如同八爪章鱼般紧紧缠绕着薄洋,双臂紧勾着他的脖子,热泪盈眶,激动不已。 薄洋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有洁癖,被女子强搂,一股恶心感顿时涌上心头,忙不迭伸手想把易玲珑从自己的怀里推开。 奈何易玲珑抱住他之后,身体如同融化在他的身上,绵软若无骨,他一时间怎么都扯不开。 “呜呜……你不要嫌弃我好吗?我真得没有受辱啊!虽然遭到了绑架,但是那些人敬畏我哥哥,没敢亵渎我!我还是冰清玉洁的女儿身……薄少,如果你不相信,可以亲自检查……”易玲珑痴迷地紧搂着他,动情地吟唔着,恨不得立刻当场献身。 薄洋忍住恶心感,半天只憋出一句话:“你先放开手!” 易玲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火,她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正对上男子迷人凤目里的愠怒,忙缩回了手,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他,呐呐地道:“薄少,你听我说……” 一经脱困,薄洋哪里还肯听她说些没营养的废话,阴沉着俊颜,立刻拂袖而去。 * 旁边,温心和楚奕辰将整个过程尽收眼底。此时,温心已笑得花枝乱颤。 “没想到薄大少这么受欢迎啊!”温心想到薄洋被易玲珑强搂时那一脸沾上污秽的嫌弃样子就觉得好笑,如此洁身自爱的男子的确不多见了。“看来,女人果然还是更喜欢干净的男人!” ☆、95四女争夫 “薄少,你等等我啊!别走,等等我啊!”易玲珑急急忙忙地想追上薄洋,奈何薄洋身手了得,若是一心想摆脱她,哪里是她能追得上的。 转了个圈,薄洋那英挺的俊影就不见了踪迹,这让易玲珑气急败坏,直跺玉足。 找不到薄洋,易玲珑满怀愠恼,气冲冲地回到原处,拦截住沈家柔和楚菁菁,开始兴师问罪:“哎,你们俩什么意思啊!明知道薄洋是我的人,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地打他的主意,这是不打算顾念姐妹的情谊了吧!” 沈家柔忙低下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旁边的楚菁菁却是不慌不忙,答道:“薄少什么时候是你的人了?他一直是单身的好不好!难道只许你一个人喜欢他,别人喜欢他就是打他的主意了!哈,易玲珑,你也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听到楚菁菁的反驳,易玲珑更是差点儿气歪了鼻子:“楚菁菁,你要不要脸!以前怎么不见你对薄洋有意思?还不是私下里乱伦暗恋着你的堂兄!现在见他订婚了,你没希望了,就立刻转移目标了!你还真是水性杨花啊!呸!不要脸!” “你骂谁不要脸!易玲珑,你别太猖狂了!”楚菁菁恼了,跟易玲珑当场翻脸。“这可是我大哥的订婚宴,你是怎么进来的?要知道,我大哥最讨厌你们易家的人了,根本不可能给你们家发喜谏!” 易玲珑咬了咬唇,哼道:“呸,你以为我希罕来参加这狗屁订婚宴啊!如果不是为了薄少,请我我也不来!” “那你走啊!现在就走!”一言不合,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反正楚菁菁对薄洋志在必得,并且认为三女里面只有自己最具优势(薄洋跟楚家关系最铁)。闺蜜间所谓的廉价友谊当然抵不住对薄洋美色的垂涎,她决定跟这两个情敌划清界线。 沈家柔见两人闹僵了,就在旁边像征性地劝了句:“不要这样嘛!都是自家好姐妹,何必为了个男人……” “还有你!”易玲珑忿然转向沈家柔,怒冲冲地质问:“你不是一直喜欢楚奕辰吗?说什么此生非君不嫁!今天他刚订婚你就转移目标了!呸,你也是一样的淫贱!” “你……”沈家柔被易玲珑当众辱骂,不由大怒,但她素来又爱惜名媛千金的公众形象,不便跟易玲珑对骂,气得紫胀了脸皮,直咬牙。 哪知道,此时安妮也凑了过来,她素来跟表姐沈家柔一个鼻孔出气,此时听到易玲珑辱骂沈家柔,当即就帮她骂了回去:“你骂谁淫贱!我表姐喜欢薄少怎么了,要我说,只有表姐的才貌能配得上薄少的风华!其他人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到这里,她故意忽略满脸怒色的楚菁菁,觑着气得浑身发抖的易玲珑,她冷笑一声,阴险地接道:“再说了,你都遭人绑架过,一夜未归,还不知道被绑匪怎么糟踏过呢!就凭你现在贱花败柳的身子,还配得上薄少吗?” 易玲珑顿时像被谁扎了一针,当场弹跳起来,尖叫着抓向安妮的脸。“小贱人,让你满嘴喷粪!你再胡说污我的清白……我掐死你!” 安妮素来也是出名的泼辣性子,哪甘示弱,当场两女就掐在一起,扯头发撕衣服,打成一团。 楚菁菁意识到不妙,想赶紧躲开的时候,却为时已迟了。 正在跟安妮撕打的易玲珑完全红了眼,口不择言地嚷嚷着:“都是楚奕辰害得我!我没有被玷污,他的人都不敢碰我,因为他怕我大哥!如果说被劫持了就算失贞,那楚菁菁也一样,她同样被我大哥的人劫持了一天,我遭遇什么,她同样也遭遇了什么……我配不上薄少,她也配不上……” * 云梦娇跟方永轩坐在一起,两人的神色看起来略有些不自然。温心特意撮合他们俩,让他们俩在一起好好聊聊,还说待会儿就过来陪他们,让他们俩不许走开。 方永轩跟云梦娇攀谈了几句,就低下头摆弄手机了。云梦娇则有些尴尬,她看得出来方永轩对她并不感兴趣,而她也缺乏主动找话题的热情,于是,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干坐着。 好在没过多久,容飞飞就和沈家男过来了。 “小妞儿,谈男朋友了!”容飞飞最喜欢开玩笑,看到云梦娇和方永轩单独坐在一块,哪里肯放过这个打趣的机会。“嗯,你们俩在一起还蛮般配的嘛!” 对于这样的玩笑话,方永轩倒无所谓,云梦娇不由急了,忙解释道:“容小姐误会了,我跟方警官只是普通朋友!温心让我帮她陪方警官,待会儿她就回来了!” 说着,她不由转头看向容飞飞身边的沈家男。 沈家男眸光一闪,抿唇觑着她,刚想说什么,却听到那边响起吵闹声,而且争吵越来越激烈,隐约听到有人跟着起哄。 “哎哟,三位姑娘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打起来了!” “不是三位,是四位!” 容飞飞探头瞧了一会儿,回过头对沈家男说:“你妹妹好像也在里面!” * 就在三女刚为竞争薄洋唇枪舌箭的时候,温心就转过头对身畔的准新郎楚奕辰笑言:“没想到薄大少这么受欢迎啊!看来,女人果然还是更喜欢干净的男人!” 只是一句随兴的玩笑话嘛,没想到竟惹下了大祸。楚奕辰微眯魅眸,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几个意思?” “噢,”温心立即作恍然大悟状:“我只顾夸别的男人,忘了夸夸我的老公!其实啊,你跟我在一起之后表现也很棒,以前那处处留情的风流毛病基本痊愈了!要奖励哦!” 说罢,她掂起脚尖,像征性地在楚奕辰的下巴印上一吻。 楚奕辰被她这么一“夸”,还真是有邪火也发作不得。不过,就这么被她拿捏,他心里可不爽。乘其不备,他干脆将她拦腰抱起,转身走到了帐幔后面,踢开了一间休息室的门,抱着她走进去了。 “呃,你要做什么?”温心大窘复大急,忙提醒道:“现在是我们的订婚宴啊!” “不妨,已经喝过喜酒,该入洞房了!”楚奕辰邪肆地绽笑,同时一脚踢上房门,抱着她双双倒在宽大的皮沙发上。 温心被他压在下面,感受到男子身体熟悉的灼热和强硬,意识到他又发情了。 她说什么了?她干什么了?只是随随便便一句玩笑话也能让他发情?楚禽兽发情的频率果然越来越高了! 楚奕辰倒没急着攻城陷城,他兴味盎然地打量着身下美丽的准新娘,她披着头纱的样子真是美极了,恍若仙子一般。但现在,他却想剥下她美丽的婚纱,狠狠地占有她占有她! “你也垂涎薄洋的美色?”楚奕辰摩挲着她细腻的香肩,佞笑道:“告诉你,那家伙虽然长得勾魂,可却古怪得很!除了那一个,他对什么女人都没有兴趣!如果让你嫁给他,你得天天守活寡!” 该死的,今天是他们俩订婚的喜日子,她竟然明目张胆地在他面前艳羡另一个男人,简直是欠虐。 温心忙不迭喊冤:“我没有垂涎他的美色啊!我老公也很帅的!” “那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楚奕辰虎视耽耽地抵住她,威胁的意味十分浓烈。 “我就是说,他那样洁身自爱的男人最受女人欢迎啊!”温心小声的,却十分清晰地接道:“毕竟,没有哪个女人想嫁给一匹种马!你看,薄二少同样未婚,但他就不招人待见。因为他的身边的女人走马观花般换个不停,做他的妻子肯定很心累!所以,三位大美女只围着薄大少孔雀开屏,都没有去撩拨那个薄二少的!” 温心试探地觑着楚奕辰,想看看自己的调教是否能奏效。假如他真得对自己动了真情,应该能听得进她的心声。假如他跟她一样愿意珍惜这份情,应该和她一样开始期望和规划未来。假如他孺子可教,她就改变计划,愿意跟他一直相濡以沫地厮守下去。 看着身下女子娇嗔的俏模样,楚奕辰心神一荡,他终于展露笑颜,伸手握住她的柔荑,拉着她抚向他身体的某个部位。他的眼神灼烫,压抑着欲望的火焰,声线微微沙哑:“只要你承受得住,我都给你留着!” “……”这也算是一种承诺吗?也算是一种情话吗?温心无语又好笑,却又有些感动。他终归对她表态了,愿意许诺身体的忠贞。只是,他那双邪魅的桃花眼,怎么看都不正经的样子,让她对他承诺的可信度不禁大打折扣。 楚奕辰见她颊飞红霞,眸光潋滟,哪里还把持得住。心神一荡,就准备将她就地正法。 “笃笃笃”外面及时响起了敲门声,打断了满室旖旎春光。“少爷,你和少夫人在里面吗?” 楚奕辰听出是范管家的声音,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探起身,问道:“怎么了?” “外面出了点事情,二小姐、沈小姐、易小姐,安小姐,她们四个打起来了!”范管家焦急地禀报道:“还在那里说了些……败坏清誉的话!说什么,二小姐和易小姐都被绑架过……总之闹得不成样子了!” 闻听此言,别说楚奕辰,温心先大吃一惊:“什么?安妮也加入战圈了!现在是四女争夫?……呃!” 话还没有说完呢,就被身畔那只禽兽狠狠了一口。温心抚着自己被咬的香肩,气鼓鼓地瞪他一眼。这家伙,越来越暴力越来越霸道了! 楚奕辰的身躯仍然牢牢地压住温心,没有要放她起身的意思,只是回头对着门口处吩咐道:“把那四个花痴都扔出去!有挑事的影响序秩破坏气氛的也统统撵了!这种小事别来打搅,我有正事要忙,忙完了自然会出去!” ☆、96虚心请教 温心真得不知道,谁还能跟楚奕辰一样荒唐。订婚宴还未结束,他竟然先抱着她入洞房了! 他们俩就这样双双消失在订婚宴,也不知道宾客们会作何感想,想到这里,温心便感觉再也没脸出去见人了。 由于易凌风和楚奕辰两人的影响,她几乎“名满全城”,再被楚奕辰这么一闹,估计她更得名震八方!外人会猜测她究竟狐媚到什么程度,能够诱惑得准新郎等不得订婚宴就私下跟她躲起来狎昵…… 尽管楚奕辰一再保证外面的事情他自有安排,可温心还是觉得将一堆烂摊子丢下实在荒唐。但是,她还是任由他胡闹,好像在纵容一个贪玩的孩子。 不知为何,楚奕辰的任性妄为在她的眼里也变得多了几分可爱。 罢了,就陪着他荒唐一次,再做一次媚惑男人的妖姬又如何!声誉早就毁了,她也不介意再多一次骂名。 无论外面闹上天去,他们俩在里面缠绵无度,不闻不问,任性又脱洒。 温心在这个男人的怀抱里,感觉无比的踏实和安全。只要有他在,一切流言和风浪算什么呢!只要他喜欢,哪怕再荒唐,她也不介意。 也许潜意识里,她知道楚奕辰说到做到。他说外面的一切由他安排,肯定一切妥妥的——这个男人的确有让人信任他的本钱! 缠绵到深浓之时,温心娇软无力地依偎在他结实的胸膛前,媚眼如丝地道:“我的一切都交给你了!在我生下孩子之前,你得帮我打理好温氏,不许让它赔钱哟!” “嗯?”楚奕辰还有些没有明白过来,或者是不敢置信。“你打算把温氏交给我打理?” 这个女人一直守财奴的样子,霸着温氏像小狗护着肉骨头,从不允许他伸手碰触。这怎么就突然之间想通了?噢,一定是因为孩子! “裴医师说我身子弱,必须安心养胎,不能操劳!”温心在他的耳畔呵气如兰,纤纤玉指轻轻撩拨着他的遒劲的胸膛。“为了我们的孩子,你能者多劳,替我把公司撑起来吧!” 温香软玉抱满怀,更何况她还是为他们俩的亲骨肉!楚奕辰当即一拍胸膛,爽快地保证道:“只要你放心,一切都包在我的身上!” 他不由扬起唇角,看得出来非常愉快。 这妮子还算不错,虽然一直野心勃勃,但为了他们俩的骨肉,连她最重视的温氏企业都抛给了他。说明,在她心里,孩子远远比温氏更重要。 * “……哎,可惜你当时不在场,简直笑死活人了!四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打成一团,骂不绝声,闹得沸沸扬扬!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上流千金,名门闺媛啊!” 明净的茶厅里,云梦娇正陪着温心用着下午茶,边将那日订婚宴上的闹剧来做茶余的谈资。 温心正用吸管慢慢吮着一杯鲜榨的澄汁,听着云梦娇的描述,不由微微一笑,道:“楚奕辰订婚了,她们都没了念想就转移目标到薄洋的身上,也是人之常情!不过,闹得这么厉害,倒出乎意料之外!估计大家不止谈论她们四个,连我也在编排之列吧!” “哼,她们心里都嫉妒你呢!”云梦娇撇嘴道:“可惜,楚少只看中了你,她们干嫉妒没辙!还故意造谣中伤你,还说你订婚宴也不安份,勾引楚少躲起来狎昵……” 温心早就料到了,她眯了眯清眸,淡淡地道:“她们没造谣。” “天呐!”云梦娇双手捂脸,作无语状:“她们说的是真的!” 温心恶作剧地对她挑了挑眉,很愉快地看着云梦娇被雷得外焦里嫩。 云梦娇怔怔地将温心看了半天,然后,她将椅子往温心的面前挪了挪,小声地讨教道:“哎,温心,你教教我,怎么才能把男人迷得神魂颠倒,让他为了你什么离谱的事情也能做出来!” 她现在严重怀疑温心真如那些女人们私下里传言那擅长狐媚之术,否则又不是倾城之色,怎么就能让楚奕辰那个花花公子刀马归库,心甘情愿臣服在石榴裙下。 “去!开玩笑罢了!”温心白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还当真了!” “教教我嘛!”云梦娇不甘心地缠着她,怎么着也要讨教一二:“你怎么就能让楚奕辰如此死心踏地,毕竟在崇城比你更年轻美丽比你更有权势财富的闺媛可不止一位!” 看着云梦娇眼睛里的认真,温心意识到她是真得想“讨教”,不由失笑道:“傻丫头,你也信这个!如果我真那么厉害,当初就不会在易凌风的手里落得那般凄惨下场了!如果你非要问个原因,我个人觉得……还是要找对人才行!他若视你如珍宝,自然会给你想要的!他若弃你如敝屣,你在他面前连呼吸都是种错误!我当初离开易凌风是对的,直到今天也不曾后悔过!” 说罢,她幸福地抚着自己的腹部,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恬静的迷人光晕,几乎让云梦娇看呆。 为什么,云梦娇觉得温心越来越漂亮了!果然,爱情的力量伟大,能让人的心态和形态越变越好。 许久,温心没再听到云梦娇说话,就有些奇怪地抬眸觑向她,见她正垂首若有所思。 “梦娇,你跟方永轩谈得怎么样?”温心颇感兴趣地问道。 提起此事,云梦娇却是一脸的意兴阑珊:“话不投机半句多。” “不会吧!”温心闻言不禁有些失望。“我以为……你们俩会很谈得来!” “没办法,不来电!”云梦娇跟方永轩坐了片刻,见他一直在看手机。她瞄了一眼,隐约看到他似乎在跟一个女子发微信。 “既然这样,也不能强求!”温心深知强扭的瓜不甜,她只是为他们牵线搭桥,至于他们俩是否能有缘全凭天意了。“对了,你工作的事情怎么样了?” 原本是随意的一问,云梦娇却是大为紧张,语气都有些结巴了:“还、还是那、那样呗!没、没什么好说的!” 凭着多年对云梦娇的了解,温心感觉她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刚想再问几句,却又被云梦娇的话打断。 “温心,你要一直在家静养保胎吗?”云梦娇问道:“公司里的事情统统交给楚奕辰,你真放心啊!” 话题被成功转移,温心果然不再追究她工作的事情。“不放心又能怎样!如果我再操劳下去,孩子恐怕就有危险了!” 云梦娇思忖片刻,笑道:“要我说,只要你能顺利生下这个孩子,别说温氏了,就是整个楚家将来都是你的!如果换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 * “什么?温心把温氏完全交给楚奕辰打理,她深居简出在家保胎!” 听到这个消息,易凌风简直要气疯。他鼻翼翕张,恨不得要杀人。 秘书小姐吓得几乎要跌倒,战战兢兢,答道:“是、是的。” “砰!”易凌风随手把桌子上的什么东西摔到地上,甚至想掀了桌子。“她费尽一切心机好不容易拿下的温氏,竟然就这么交给了楚奕辰!” 一个残酷而可怕的事实似乎露出端倪。这么长时间来,他一直在安慰自己,温心并不爱楚奕辰,只是纯粹地利用他而已。哪怕是她怀孕甚至跟他订婚,他都不以为意。他认为,等她达成了目的,她肯定会离开楚奕辰。因为他了解她,她不可能在一个不爱的男人身边一辈子。 但她孕期竟然把温氏交给楚奕辰,这说明她对楚奕辰有着足够的信任,否则她不会如此冒险。温氏对她来说多么重要,易凌风当然很清楚。她把堪比生命般重要的温氏交给楚奕辰,等于把她的全部身家性命押在了楚奕辰的身上。 “贱人,果然水性杨花!”易凌风勃然大怒,他拍案痛斥:“不过三朝五夕,你竟然就移情别恋!” 秘书小姐退也不是,站在那里也不是,生怕一个不留神变成了对方出气的炮灰。 来回踱了数步,易凌风忍住想打电话给温心痛骂她的冲动,用仅存一丝理智告诫自己万万不可自毁退路。 好不容易解开了和温心之间的死结,他们好歹能够平和相对,他不能搞砸了这来之不易的转变。冲动是魔鬼,他此时坚决不能给她打电话,否则如此气恼,多半可能谈崩。 连连深呼吸,好不容易压下了心头炽燃的怒焰,这才发现办公室还站着一个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他的贴身秘书汪珍。他把她叫来询问温氏公司的现状,结果意外问出了温氏已经被划到了楚氏麾下由楚奕辰管理的事情,惹得他暴跳如雷,只顾着生气,就把汪珍这个大活人给彻底忽略了。 “出去!”易凌风指着门口,语气生硬地命令道。 汪珍如蒙大赦,赶紧夺门而逃。 等到室内只剩下自己,易凌风连连深呼吸,压抑住火气。等到他认为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才提起旁边的电话,拨通了沈家男的电话。 “家男,听说你已经搞定了容飞飞!”对于沈家男追女的手段,易凌风的确很佩服。所以,他决定虚心讨教:“教教我,怎么才能让变心的女人重回我的身边!” ☆、97香水有毒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更何况是女人了!变了心的女人,就别要了!”沈家男在电话里苦口婆心地对易凌风传授御女心得:“楚芊芊纵然貌美,可她太过凉薄!你不过是毁容她就跑了,如果将来再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这个女人同样不靠谱,我劝你……” “闭嘴!”易凌风暴躁地打断了沈家男,怒声重申道:“谁要听你说这些废话!你只需要告诉我,怎么才能让变心的女人重回我的怀抱,其余的事情不用你管!” “噢,”沈家男见他坚持已见,只好随他:“好吧!我教你几招!” * 云梦娇抱着一叠文件走到办公室门前,轻轻叩响房门,但是里面丝毫都没有反应。她再叩了两声,还是没有动静,不由有些奇怪,难道沈家男不在里面。 轻轻推开房门,云梦娇听到沈家男正在说话,她走进去,发现他正在讲电话。因为讲得太投入,所以并没有听到她的敲门声。 “……女人变心,爱上别的男人,最根本的解决方法当然是釜底抽薪,将那个男人废掉……如果不容易废掉,就改变战策,让他在女人心里的价值彻底废掉。如果她觉得那个男人靠不住,自然会回到你的身边!……具体怎么做?你可以自己想一想,难道什么事都要我教你!比如说,你故意弄个身材火辣的尤物放到那个男人的身边,猫儿当然都免不了吃腥,拍下证据,拿到女人的面前,还怕她悔不该当初嘛!” 云梦娇吃了一惊,她真想不到沈家男竟然在办公室里讲这种私人电话,一时间进退两难。 “女人都喜欢专情的男人,相信我没错的!你看薄老大清心寡欲的,反倒走到哪里都被美女倒追,薄老二风流成性,换过的女人倒不少,就不见有一个像样的对他死心踏地!……哈哈,没错,我就是靠这招征服了容飞飞。那么难搞的女人,我一样啃下了!”说到这里,沈家男无比得意。 就在他昂首挺胸扬眉吐气之际,猛然发现室内多了一个人,这一惊非同小可,差点儿从座椅上跌下来。手里的电话没拿稳,掉落了下来,正好挂断。 “对不起,我过来……送这个。”云梦娇硬着头皮将手里的文件夹送到了办公室桌前,然后转过身就想逃走。 “等等!”沈家男已经跳起来,并且及时追上她,拦住住她。 云梦娇头也不敢抬,紧张地搓着自己的双手。“我真不是故意偷听你的电话,我保证不会乱说。” “呃,”沈家男稳稳神,换上了一副笑脸。“你别害怕,我拦住你不是问罪的,而是……想问问你,在我这里做的还行吗?” 听到沈家男的语气十分和善,云梦娇这才抬起头,怯怯地“嗯”了一声。 “那就好!”沈家男试探着伸手抚向她的香肩,用哥哥般的口吻关切地道:“我调你进我的公司,就是为了能让你开心!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我好帮你!” 云梦娇俏脸顿时绯红,退后一步,羞涩地道:“能得到这份工作我很知足了,一定会尽力做好,哪里还好意思再奢求沈总格外的照顾呢!” 沈家男见她娇羞可人,心神一荡,不由伸手轻轻扳起她的下巴,迫她对视他的目光。“因为——是你!所以——在我这里可以得到与众不同的待遇!” 如此露骨的暧昧,云梦娇如何不懂?但她只能继续装傻。“沈总,您……这样会惹人误会的!” “唉!”沈家男长喟一声,缓缓松开了云梦娇,叹道:“恨不相逢未娶时!” 云梦娇狠狠一怔,不知为什么,眼泪就流了出来。她含泪觑着他,哽咽难言。 “梦娇,我……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就坠入情网无法自拔!可……可是我先认识了容飞飞,而且家族对我施加压力,逼迫我必须娶她!”沈家男遗憾地看着云梦娇,喃喃地道:“这辈子我无福消受你,只希望你能在离我最近的距离,能让我时常看到你,就满足了!” 如此坦诚,实在让云梦娇感动不已。她知道沈家男一直很努力地追求容飞飞,但他亲口向她表白,他跟容飞飞在一起只是迫于家族施加的压力。半晌,云梦娇才呐呐地叹道:“你这些话还不如不说!” 说了又能怎样?明知没有结果,不过是徒增感伤。 “不,我一定要说!”沈家男冲动地将云梦娇拥入怀抱,迷醉地嗅闻着她秀发的芬芳,下决心地道:“困难是暂时的,我不可能永远跟自己不爱的女人在一起!梦娇,给我一点儿时间,等我……等我达成了家族利益,就一定跟她离婚再娶你!梦娇,你一定要等我!” * “阿嚏!阿嚏!” 容飞飞连打两个喷嚏,揉着鼻子,对旁边的温心说:“谁骂我?” 温心忍俊不禁:“谁闲着没事骂你啊!你又不是招人恨的主儿!” 的确,容飞飞从没做过招人恨的事情。不过,她心直口快,倒也无意间得罪了不少人。 “管他呢!只敢背后嘀咕姑奶奶我的,也不是有担当的货色,姐姐我还瞧上眼!”容飞飞依旧豪气万千。 “你啊,一会儿姑奶奶,一会儿姐姐的,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辈份!”温心悠然自得地漫步在繁华的步行街,看到有喜欢的店面就走进去转一圈。 待在家里静养了一个多星期,有些烦闷了,就约好友出来逛街。云梦娇最近忙着加班没时间,她就约了容飞飞。 “嘿嘿,都说一孕傻三年,你还没傻,我倒傻了!”容飞飞自嘲了一句,就走进了一家婚纱店。 温心跟着走进来,瞥了眉开眼笑的容飞飞一眼,试探地问道:“怎么看起婚纱来了?难道你跟沈家男修成正果了!” 容飞飞挽了挽嘴角,笑道:“看他追求得那么努力,就给他一个机会呗!” “真得要定下来了!”温心眼中的笑意消失,觑向容飞飞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飞飞,你要考虑清楚!” “没什么可考虑的!”容飞飞欣赏着一件拽地白婚纱,已经在想象自己穿上后的效果。“差不多就行了呗!我爸经常嚷着时日无多,恨不得把我打上特价标签赶紧清仓处理了!沈家男各方面都不错,对我也挺好,反正总要一嫁,就嫁个对自己好的男人吧!” 温心若有所思。女人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找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嫁了。可是,却没有仔细思忖过,这“好”究竟是真还是假,或者掺杂了一些其他的成分在里面。当然,这里面的水太深,难为了容飞飞那颗容量有限的美丽脑袋。 对任何问题,容飞飞从不会思考得太深。所以,她一直快乐! 对任何问题,温心思考得太深远,所以,她一直不快乐! 她们俩,到底谁更聪明?谁更明白? “对了,听说安德森的案子马上就要正式开庭审理了,恭喜啊!”容飞飞转过头,对温心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提起此事,温心倒真得一阵高兴。“嗯,总算盼到了!” 只要安德森的案子尘埃落定,那么被他侵吞的巨款就能物归原主了!刚刚起死回生的温氏急需资金供应,这无疑是场及时雨。 想到这里,温心不由轻轻吐出一口气。 “哎,摊上安德森这样的爸爸,你真够倒霉的!”说到这里容飞飞吐了吐粉舌,笑道:“每当我羡慕嫉妒你的时候,就想想自己的爸爸,心气马上就平和了!看来,人生没有完美的。老天爷给了你这样,就会让你欠缺另一样!你有一个宠你爱你把你纵上天去的老公,我有个宠我爱我把我纵上天去的老爸,我不比你差哦!” 敢于把心中嫉妒说出来的也只有容飞飞了!温心嫣然一笑,道:“良人不易求,爱情也许如昙花一现,但父爱如山,我终不及你的!飞飞,你比我幸福!” * 从决定将温氏交给楚奕辰的那天起,温心就做起了甩手掌柜。她完全做到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既然决定信任楚奕辰,温心就放心将一切交给他,并没有患得患失。 也许是两人相处至今的默契和感情,也许是腹中的胎儿,这些给了温心充沛的信心,她决意好好生下这个孩子,好好经营她和楚奕辰的婚姻和未来。 只要她和孩子健康,以后的路还很远,幸福很漫长。 和容飞飞出去逛街,回来后有些累了,温心就歇了午觉,然后去花园里写生打发时间。 她的生活悠闲自得,身心愉悦。孩子在她的腹中健康地发育着,只等足月后生产,再好好调养月子,把以前落下的亏空一点点补回来。 人生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谨慎,坚决不能再出错! 晚上,楚奕辰有应酬,回来的时间却并不晚。 每晚,他习惯赶在她睡觉之前回来陪她。而她,也习惯在他的怀抱里入眠。 听到卧室门响动,在阳台上观月的温心就动了俏皮之意,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正准备去浴室的楚奕辰。 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顿时扑进温心的鼻孔,她如遭雷亟,身体僵住无法动弹——这是女人用的香水! ☆、98被出轨 空气似乎凝固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打碎,支撑着温心精神世界的支柱瞬间崩塌! 订婚还不到一个月,正式的婚礼还没举行,他竟然就迫不及待地出轨! 偷腥是男人最难克服的劣根性吗?她对他有多少憧憬和期望,此时就多少伤心和失望。 楚奕辰转过身,有些好笑地看着温心:“还跟我搞起突袭了!说吧,你想怎么玩?一起洗!” 鼻端香水的气息似有若无,令温心胸口阵阵绞痛。她紧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后轻轻推开了他。“不了,你自己先去洗吧!以后记得,先把外面女人留下的香水味洗干净了再回来。” 她的语气并不激烈,清丽的容颜甚至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改变,但她的话听在楚奕辰耳朵里却是如遭雷亟。 “什么?!”楚奕辰下意识地低下头嗅闻自己的身体,由于喝了点儿酒,嗅觉也比平时迟钝了些。“我身上有香水味?我怎么不知道!” 废话,如果他知道,肯定早就如她所说先在外面洗干净了再回来!温心的目光又冷了几分,没有搭他的腔,转过身,径直走出了卧室。 * 走出卧室,短短的距离,温心感觉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胸口阵阵扯痛,眼前阵阵发黑,脚步踉跄。她发现自己似乎在重复着以前的错误,而且费尽力气都没有突破冲围。 所谓的觉悟不过是另一种迷失,现实是最残酷的利刃,总是无情打破她的幻想和期望。 当初她也曾误以为易凌风爱自己,所以把全部赌注押在了他的身上。今日,相同的一幕在重演,结局无疑仍然令人心碎。 这仅仅是个开始而已!温心打了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她下意识地扶住身边的东西,却发现自己抓住的是一架花屏。 “砰!啷哐!”花屏上瓷器玉器等摆件被推动震落下来,落在地上纷纷开花,发出一连串的声响,瞬间遍地狼藉。 稳稳神,温心连连深吸呼,等到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她重新站稳了,这才缓缓转身抬头。令她意外的是,楚奕辰就站在她的身后。 不知什么时候,他来到了她的身畔。他亲眼目睹了她方才的狼狈失态,竟然不吭不响不动不摇,任由她独自挣扎。 温心先是一愕,随即大怒,柳眉倒竖:“你是死的吗?还是故意想看我的热闹!我快摔倒了你也不扶!” 遭到斥骂,楚奕辰连忙伸手去扶她,却反倒又挨了她的一巴掌。 “啪!”温心毫不客气质抡了他一巴掌,怒道:“滚开!” 楚奕辰摸了摸被打的脸颊,有些懵圈。不过,他显然知道她为何暴怒,忙解释道:“我想起了!今晚应酬的时候,有个嫩模主动投怀送抱,被我推开了!我估计,香水味就是她摩蹭的时候留下的!” 这算解释?温心怒意不减:“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换作薄洋,嫩模也敢随便往他怀里钻吗?” 提起薄洋,楚奕辰也生气了。他眯起眸子,似笑非笑地调侃道:“看不出你对薄洋还真是青睐有加念念不忘!如果不是我们俩已经订婚了你又怀了我的骨肉,我还真想成全你呢!等你如愿以偿,就知道嫁给他那样的男人夜夜守空房的滋味!” 温心一手抚着腹部,一手指着楚奕辰,言简意赅:“滚!” 楚奕辰怔了怔,他发现这个妮子疯起来还真让他有些招架不住。慢津津地抱着臂膀,他耸耸肩,问:“如果不滚呢?” 温心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你这个疯女人,大晚上的去哪儿!”楚奕辰顾不得耍酷,连忙伸手拽住她。 “去医院!”温心冷冷地说:“松开你的咸猪手,我肚子疼!” “……肚子疼?!”楚奕辰明白过她话里的意思,魅眸里闪过一抹惊慌,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拦腰抱进怀。“乖,别乱动,我送你去医院!” * 一路无话,无论楚奕辰说什么,怎么逗她,温心都不再开口。 如此激烈的反应,不但楚奕辰有些吃不消,她亦感到隐隐害怕。为什么如此介意?当初决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是个花花公子,逢场作戏的事情还能少吗?只要他肯娶她,肯让她生下孩子,这就够了! 但是,她得陇望蜀,竟然鬼迷心窍妄想让他专情于她!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种荒唐的想法?唔,从订婚那天,他跟她狎昵之时,曾在她的耳畔承诺会为她守身!或者,当云梦娇羡慕地问她用了什么法子彻底迷住了楚奕辰,能让他为她刀马归库再也不游戏人间。从那时起,她就认定他已经被她收服,她是他唯一的女人! 轻轻捶打自己的额头,温心直皱眉头。真是一孕傻三年,她脑子进水了,竟然相信男人的鬼话! “你别这样好吧!”楚奕辰说得口干舌燥,也不见温心有任何回应,紧蹙着眉头,再三申明:“我真得没有出轨!身体和思想对你都很忠诚,今晚的事情绝对是个意外!” 见温心冷若冰霜,丝毫没有听进他的解释,他只好再加一句:“以后再出门,我一定手举木牌,上书‘女性禁止靠近’,这总行了吧!” 原本是无奈的气话,没想到温心竟然抬眸看了他一眼。 楚奕辰顿时无语,她该不会认同这个荒唐的主意吧!他重新打量温心,有些疑惑,她先前的洒脱和淡漠哪儿去了!这么大的醋劲,他还真有些吃不消! * 第二天,楚奕辰黑着俊脸走进公司,对谁都不搭理。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楚总的心情极差。 走向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一位抱着刚打印的文件路过的小妹好奇地停下脚步,看着楚奕辰,竟然一眨不眨。 “看什么看?”楚奕辰很没绅士风度地对她瞪眼睛。 小妹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文件都差点儿丢掉,赶紧拔腿就跑。 “靠,花痴!”楚奕辰忍不住爆粗。想起昨晚那个衣着清凉兼香气扑鼻的嫩模他就火大不已,他明明很规矩的,却被出轨了,简直令他窝火。 甩门进到办公室,楚奕辰一拳头砸在桌子上,却反复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 她怀孕了,情绪喜怒无常可以谅解。再说,她因为在意他才会在乎!以后,他只要跟所有年轻女性保持安全距离就行了!大不了先盗用薄洋那副生人勿近的招牌表情,对所有热情的美女都拒之千里之外…… 楚奕辰认真考虑了一下,觉得这并不难做到。实际上,自从他跟温心有了肌肤之亲之后,就再也没碰过别的女人。并非刻意为她守身,而是对别的女人没了兴趣。 她是毒品,沾染一次就上瘾。品尝过她,别的女人对他来说味同嚼蜡。 “小醋坛子,爷败在你手里了!”楚奕辰摸了摸脸,转怒为喜,抿着嘴角,笑眯眯地自言自语。“不想让爷偷吃,你得负责喂饱我!” * “脸上有指印?很好!”易凌风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不由精神大振,决定再接再励。“继续盯紧他,有什么异常情况立刻汇报给我!” 挂了电话,易凌风兴奋地搓着大手,在室内来回踱了几步,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间不知是喜是忧。 喜的是沈家男给他出的主意的确好用,温心果然无法容忍楚奕辰染指别的女人;忧的是她反应如此激烈,说明她对楚奕辰的在乎超出他的想象。 如果纯粹只是利用没有感情的话,她如何恼怒到动手打楚奕辰?她的失控程度,接地说明了她对楚奕辰感情的深浅程度。 “你既然这么在乎他,那就慢慢品尝那个男人喂给你的苦果吧!”易凌风恨恨地咬牙,不打算同情温心。 虽然,他明知道她此时的难过和揪心。却只是咬牙再咬牙,并不心软。 * 香水事件带给温心的打击和刺激十分沉重,接下来的几天她以为自己跟楚奕辰的关系可能一落千丈,不过让她感到意外的是,事情并没有按照预想的糟糕方向发展。 她发现,只要楚奕辰愿意,他绝对可以四两拨千斤。哪怕天大的事情,三招两式,他就能轻易摆平。对她,他也不例外。 那晚,对她做过像征性的解释之后,他倒也没多废话。但是此后再出去应酬,他都带她一起,雷打不动。 哪怕时间再仓促,他都会通知冷奕送她过去。应酬的时候,有她陪在身边,那些烂桃花自然不敢再靠前。所以,让温心纠结忿懑的“香水事件”再没发生。 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死灰并没有复燃的迹像,只因为他釜底抽薪,彻底断了火源。 温心悬着的心慢慢落下来,冰冷的俏脸重新绽露笑靥。 订婚之后,仿佛弹指一挥间,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正式举行婚礼前夕,楚奕辰临时参加一个酒会,紧急让冷奕把温心接了去。 由于时间紧迫,楚奕辰先赶到酒会,温心随后才到。 等到温心来到现场,惊诧地看到一个衣着清凉的妖娆女子正紧搂着楚奕辰,几乎挂到了他的身上 楚奕辰高举着双臂以示无辜,任凭那女子挂在他的健躯上,一动不敢动。见到温心,他立刻大声解释道:“温心,这女人自己突然扑上来的!不信你问在场的人,我一根手指都没有碰到她!” ------题外话------ 关于楚奕辰和温心感情的后续发展,烟茫的系列完结文《暖妻之当婚不让》的大结局里面有交待。另外,《暖妻之当婚不让》断断续续有接下来情节的剧透,如果大家感兴趣可以先去看一看。 《暖妻之当婚不让》写的是楚奕辰表兄厉振宇的爱情故事,同样精彩O(∩_∩)O哈! ☆、99老婆,小三已经被你打跑了! 楚奕辰紧张得浑身僵硬,紧盯着温心的神色变化,生怕她一怒之下再次转身就走。 现场几乎炸开锅,所有人都围聚上来,惊奇地打量着被女人吓到面无人色的楚奕辰——咦,什么时候风流成性的楚少变得视美女如蛇蝎了! 温心怔怔地站在原地,就这么隔着众人跟楚奕辰大眼瞪小眼。 身材火辣的美女不停地在楚奕辰的身上扭曲着,摩挲着,趁着他“投降”之际,还在他的衬衣上印了几个唇膏印。完成任务之后,见楚奕辰还是没有推开她,不由十分得意,就紧搂着他的健腰,妖媚地低喃:“楚少,人家喝多了,脚都软了站也站不稳,你抱人家嘛!” 楚奕辰瞧也不瞧她,只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前方的温心,可怜巴巴地看了半天也没见她有要出手的意思,知道再等下去也是白搭,忙开口隔空喊话:“老婆,救我!” 温心怔了半晌,直到楚奕辰开口求救,她终于醒过来。不知为何,看着他那副狼狈惊惶的模样,她竟然忍俊不禁,“扑哧”笑出声来。 紧张到额角冒汗的某人,见老婆大人非但见死不救,竟然还能笑出声,这下子,俊脸更是彻底黑透。 笑得花枝乱颤,笑到弯了腰,直到笑够了,温心这才不紧不慢地踱步走过去。随着她走过来,众人如同海水般纷纷往两边分开,让出道路给她。 温心径直走到了楚奕辰的面前,觑着那个兀自缠在他身上不停扭曲的美女,好像在觑着一条奇特的虫子。 “老婆,救我啊!”楚奕辰双臂举到酸疼,俊脸满是无辜和忿懑,一再重申:“不管我的事,是她主动缠上来,我一根手指都没碰她!在场的诸位都能做证,你们说对不对?” “对对对!是这样的!” “我们可以做证,楚少什么都没干!” “楚少很规矩,坐怀不乱,堪比柳下惠!” …… 在场诸人很给面子纷纷帮楚奕辰作证,所有声音一面倒地维护着楚奕辰。弄得那个辣妞儿都有些忐忑了,不过她仍然不屈不挠地搂抱着楚奕辰,摆明了死赖到底,坚决不撒手。 温心见闹得差不多了,便对那辣妞儿喊了声:“美女!” 辣妞听到温心发声,立刻挑畔地转头看向她。可是还没等她开口发声,就挨了迎头一巴掌。 “啪!”温心就等着辣妞儿转头,劈手就甩过去,打得女子一个趔趄尖叫一声撒了手。 趁着那女子撒手之际,温心成功地拉过来楚奕辰,终于将他从美女的“魔掌”里将他解救了出来。 “老婆,你真好!”楚奕辰感激地赏了温心一记甜吻,俊脸绽露迷人笑容。“幸亏你及时赶到,不然……我可能性命不保!” 温心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显然不肯买帐:“我一巴掌都能打开她,难道你没有手啊!” 楚奕辰张大嘴巴,似乎有些为难:“动手打女人……” “楚少是绅士,从不对女人动手的!” “温小姐,你错怪他了!他并非不舍得动手,而是从不对女人动手!” “就是,我们都可作证,他并没有碰那个女人!” …… 事实证明,楚奕辰这厮的人缘不是一般的好。几乎在场所有人都帮他说话,一面倒地维护他。 那个纠缠他的美女一经被甩开,就遭到了众人的讨伐,在一片骂声里灰溜溜地落荒而逃了。 “老婆,你还生气吗?”楚奕辰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温心,小声地道:“如果你实在介意,下次我就动手!” 说罢,楚奕辰将温心揽进怀里,昂首挺胸地看着众人,杀气腾腾地宣布:“在场的诸位都听着,我老婆醋劲很大,年龄十岁以下五十岁以上的女性见到楚某都自行远离避嫌,如果不小心撞上来的,休怪我楚某不懂怜香惜玉,直接一巴掌打开!” “轰”全场顿时炸锅,有笑的有叫的有吹口哨起轰的,总之各种凌乱兼混乱。 温心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她站在楚奕辰的身边简直就是现场版的超级妒妇模版,该得有多么强大的心脏和多么厚的脸皮才能继续站在他的身边接受形形色色的目光瞻仰。 “啧,”楚奕辰再吻了温心一记,得意地道:“老婆,小三已经被你打跑了,我们去那边坐!” “……” * “叭!”易凌风将手机摔在地上,顿时手机屏幕四分五裂,宣布寿正就寝。 刚才酒会上的那幕闹剧被摄录了下来并且发送到了易凌风手机上,看在他的眼里,简直就是赤果果的调情。 楚奕辰果然够狡猾,而温心偏偏就吃那个油嘴滑舌的家伙那套。她依偎在楚奕辰怀抱里甜甜绽笑的神情刺疼了易凌风的眼睛,也刺疼了他的心。 还要继续下去吗?易凌风的想法有些动摇。 一个变了心的女人而已!他有更重要的重要去做,犯不着在她的身上继续浪费感情和时间。 可是,他就是不甘心。就因为曾经拥有过,失去了才更加痛彻心扉,令他难以自拔。 “温心,你是我的!你爱的人应该是我,难道这一切你统统都忘了吗?”易凌风喃喃地低语着,黑眸染起绝望的狂狷。“如果最后依然无法挽回……我宁愿杀了你也不会再允许你依偎在那个男人的怀里对着他笑!你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 * 婚礼如期举行,盛况空前。 不过,温心悠闲的生活并没有因为这场婚礼打消。甚至,早晨她仍然睡到自然醒。 醒来已是七点半,枕畔的男子照例早就不见了踪影,温心早就见怪不怪,因为他的精力总是好得吓人。明明每次都是他在卖力折腾,但他总比她睡得晚,起得比她早。不过,今天……温心不由柔柔绽笑,她知道他一大早去忙活什么去了。 今天是他们俩举行婚礼的大喜日子,这一天,当然有的忙。 习惯性地赤着脚下床,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温心刚想尽情地呼吸早晨的新鲜空气,这时房门却被推开了,呼啦啦走进来一大堆的人。 有造型师,有营养师,还有专门负责温心饮食起居的女佣吴婶。当然,主持局面的还是何管家。 “大小姐,你起床了,快点吧!”何管家一拍手掌,开始坐阵指挥。“吴婶,赶紧把早餐端过来,让大小姐吃点垫一垫。用完早餐之后,化妆师抓紧时间,新郎早就等在外面了呢!” 温心顿时凌乱不已,原来这一大帮子的人都早早地来了,就等着她睡醒。楚奕辰的确够纵容她,一直等着她睡到自然醒,就让所有人都等着她。 别的事情也就罢了,结婚这事……呃,承认她有点被楚奕辰宠坏了,简直不知轻重。 温心坐下来,吴婶立刻端上了简单却营养丰富的燕窝粥和蟹黄包以及两碟精致青菜,给她裹腹。 吃完了早餐,温心就迎来了忙碌而喜庆的一天。 在她化妆的时候,容飞飞和云梦娇都已经穿好了伴娘的礼裙,笑嘻嘻地走进来了。 “哇,你是我见过最懒的新娘子了!”容飞飞见面照例就是一通揶揄,打趣道:“太阳晒屁股了,才爬起床梳妆!” 温心抿着嘴儿,从镜子里觑着容飞飞,甜蜜地抚着肚子,小声说:“我跟孩子沾光了!” 云梦娇走过来,打量着温心正在进行的妆容,笑道:“睡饱了果然神色飞扬,比任何脂粉的效果都好!” 温心品评着云梦娇和容飞飞的妆容,笑道:“你们俩这么穿戴倒像是双生姊妹花!” “不太像吧!我个子比她高!”容飞飞立刻找出不同之处。 云梦娇脸色一冷,没搭话。 “开个玩笑话,你也当真!”温心不由摇摇头,有些无奈。“飞飞,你这脾气……” “嘿嘿,我就这样,你知道我的!”容飞飞毫不以为忤,也没看出自己再次得罪了云梦娇,兀自兴味盎然地打量着温心。“哇,妹子,你这小脸蛋真是精致,难怪把个楚大少给迷得神魂颠倒,当众宣称坚决不再跟任何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女人有任何肢体接触,真正刀马归库,改邪归正了!你怎么调教的,有空教姐姐我两招,以后要是沈家男不老实,我好对付他!” 听到容飞飞提到沈家男,云梦娇正在抚头纱的手指不由轻颤,但她随即又若无其事的样子,静静地继续听下去。 “大小姐!”何管家再次挤进来,凑到了温心的耳畔,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温心闻言不由有些意外,问:“他还说什么?” “安少爷只说他是你唯一的弟弟,必须要由他送你出嫁!”何管家小声地询问道:“大小姐的意思该怎么处理?要不要把他赶出去!” ☆、100佳人不易求 安健竟然吵着要送温心出嫁,理由就是他是她唯一的弟弟! 女子出嫁,原该由父兄陪伴,由他们把她交到新郎的手上,完成婚礼仪式。但温心的爸爸身陷囹圄,官司缠身,亦没有兄长,而安健是她娘家唯一的男性亲人,所以他提出的要求并不过份。 但是温心当然不会相信他会如此好心,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阴谋。如果搁平时,她倒不介意陪他玩一玩斗智斗勇的游戏,但今天是她和楚奕辰大婚的日子,实在分不出精力戒备安家人的各种阴谋算计。 “不用了!”温心神情堪称冷若冰霜,没有半分通融:“对他说,我娘家人拜安家所赐都早死绝了,让他不必多费心思!只要他们安家人别再出现,就算帮了我大忙!” * 温心完成了妆扮,换上了专门订做的镶钻手工婚纱,雍容华贵,珠光宝气。 “好,太好了!”容飞飞高兴地一拍手,笑道:“这么美的新娘子,可要看好了,坚持不能轻易被新郎那只大色狼给抢了去!” 温心一听容飞飞这调调,就知道她肯定没打好主意。 果然,随着容飞飞一声传唤,清一色的娘子军围了上来,像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般热闹无比,吵吵嚷嚷着听候容飞飞的差遣。 “你们几个去把房间的门给反锁上!一定要锁牢了,钥匙交给我!”容飞飞完全替代了何管家的位置,开始像模像样地坐阵指挥。“你们几个站在新娘子的前面,是第二道防线。每人手里都拿着防狼喷雾剂,防备新郎破门而入强抢新娘!云梦娇,你和我陪着温心,你是第三道防线,今天坚决不能让姓楚的轻易把人娶了过去!” 云梦娇见容飞飞指挥娘子军守门布阵,居然头头是道,不由无语地道:“你不去当兵指挥行军作战真是可惜了你的天赋才华!” “切,你少阴阳怪气地编排我!打起精神来,看好了新娘子是王道!”容飞飞塞给云梦娇一只小核桃,嘱咐道:“等到姓楚的连破二关,你是第三关,记住把这只核桃交给他,他徒手捏碎核桃才能过我这关!” 云梦娇将那只小核桃放到眼前打量,发现这只核桃跟平常吃的核桃不太一样,个头偏小,黑不溜秋的,并不起眼。 “这是野核桃。”温心淡淡地告知道:“坚硬无比,别说徒手捏碎,就算拿铁锤砸也难砸碎!” “……”云梦娇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容飞飞真够狠的! * 房门刚被反锁上,迎新大队就到了! 可惜,房门紧闭,怎么都打不开。新郎敲着房门,客气地说:“姐姐们,请开门啊!” “开门想做什么?”众伴娘们默契地齐声问道。 “开门迎娶我的新娘子!”新郎诚执地答道。 “想娶新娘子就得付出点努力嘛!”伴娘们七嘴八舌地调侃道:“钥匙在我们手上,你自己想办法开门吧!不许拿电锯锯门哦!” 说罢,众女洋洋得意地等着看楚奕辰的热闹。甚至,她们已经在脑子里想象他如何运用洪荒之力,硬生生地将门撞开的场景。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令人大跌眼镜。没有想象中的房门开花,也没有任何野蛮的动作。只听门锁一阵轻微的响动,然后“咔嗒”一声,房门竟然就这样打开了。 英俊潇洒的新郎从容不迫地走进来,对着众多目瞪口呆的伴娘绽露颠倒众生的迷人微笑。“我进来了,没用电锯!” “擦,这也行!”容飞飞第一个阖上张大的嘴巴,审贼般盯着楚奕辰:“姓楚的,你老实交待,是不是早就配好了钥匙!” 反锁房门是临时起意,他找备用钥匙也没这么快吧!更何况事先她早就跟何管家打过招呼,抢先把这间房门的钥匙全部要了过来。 “喏,用这个打开的!”楚奕辰随手抛过来一样物件。 容飞飞忙弯腰捡起来,发现那是一根细铁丝。当即,她不由惊叹:“楚奕辰,你的确有做贼的潜质,难怪能偷香窃玉成功,把佳人骗到手!哼哼,算你狠!” 第一关顺利通过,第二关启动,七位伴娘一字儿摆开,每人手持一瓶防狼喷雾剂,瞄准目标——新郎倌! “来吧!使出你浑身的解数,只要闯过她们这个迷雾阵,你就离美丽性感的新娘子更近一步了!”容飞飞邪恶地搓着手,嘿嘿笑道:“拿出你男人的智慧和手段来,前提是不许对女士动粗哦!” 楚奕辰看着七瓶喷雾剂的喷嘴全部瞄向自己,不由伸手挠了挠鼻翼。这个问题,的确有点儿棘手。“咳,容大小姐,不带这么公报私仇的!” “嘿,我就公报私仇,怎么不服啊!”容飞飞摆出女土匪的架式,蛮横地宣布:“姐姐就是要让你明白什么叫做佳人不易求!太容易被你娶到,你就不懂得什么叫做来之不易!就不懂得什么叫珍惜!懂吗?” 跟女土匪有什么道理可讲?楚奕辰沉默片刻,突然抬臂一挥,打了个响指,只见七名花样美男同样一字儿排开,向着那七名伴娘走过去。 “主动放下武器的可以得到美男香吻一枚,还有……大红包!”楚奕辰开出利诱条件,美色和金钱双管齐下。 每个美男手拿大红包,酷酷地逼向伴娘。于是,姑娘们在双重利诱之下乖乖缴械投降。 “啧啧!”香吻声此起彼伏。美男销魂,瞬间瓦解了娘子军的斗志。 “哇,红包里有钻饰!” 红包里并没有装钞票,而是装着首饰盒。每只首饰盒里都有价值不菲的钻饰,款式各不相同,做工精致,一看就是出自名匠之手。 美男抱满怀,还有珍贵的钻饰,伴娘们合不拢嘴,哪里还舍得辣手催花。于是,第二道防线也全线崩溃。 “喂,你们这些重色轻友见钱眼开的家伙!”容飞飞气得直跺玉足,悻悻地道:“这就被收买了!真没出息!” 不过,幸好还有第三道防线。 “云梦娇,上!”容飞飞指挥道。 “去你的,以为姑娘我是小狗啊!”云梦娇狠狠瞪了容飞飞一眼,这才不慌不忙地拦在温心前面,将手里的野核桃抛给了楚奕辰。 楚奕辰伸手接过,捏起来瞧了瞧,有些不解其意。 “这当然是容大小姐的馊点子,你要谢就谢她吧!”云梦娇给了楚奕辰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无奈地摊了摊掌心。“徒手把它捏碎就算过了我这关!”说罢,顿了顿又加了句:“不许用任何工具哦!” 挑战系数再次提高!这次,大家倒真想看看,新郎倌怎么过这一关! ☆、101宝贝,嫁给我吧! 楚奕辰掂着那颗野核桃,打量片刻,转过头对容飞飞说:“大姐,能换个难题吗?” “嘿,就冲着这声大姐,我保证绝不会给你半分通融!”容飞飞咬着银牙,悻悻地瞪着楚奕辰,然后得意地道:“认输了吧!那就赶紧打道回府,改天再来迎娶新娘!” 说到这里,不等楚奕辰抗议,容飞飞的裙摆被轻轻拽动,温心的声音细若蚊蝇:“飞飞,适可而止吧!” “咳,”容飞飞没好气地瞪了温心一眼,训斥道:“拜托,有点儿出息好不好!他想娶就能娶吗?不表示出点儿非娶不可的诚意来,我怎么放心把你交给他!” 楚奕辰抿了抿薄唇,深深明白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宁得罪小人勿得罪女子的道理!当初他对容飞飞几次三番拒之门外,今天是新仇旧恨一起结算了! 细细砸摸容飞飞的话,温心不禁一动。非娶不可?多么熟悉的一句话!是啊,她也曾幻想有一份足以感天动地的真执爱情,那个人要倾情相付,每日在她耳畔温柔呢喃他非她不可,任何犹豫和迟疑都会令人扫兴! 她想要的在易凌风身上没有实现,难道在楚奕辰的身上可以实现吗? 假如他真想娶,哪怕再刁钻的难题,他也一定能想办法解决! 想到这家伙的种种狡猾,温心就不担心了!能制住这家伙的还没出生呢!她温心不是敌手,更别提马大哈的容飞飞了。 果然,楚奕辰并没有犹豫多久,他就开始解决难题了。 没有温心想象中的意外,他真得没有借助任何工具,就是将那枚坚硬的野核桃攥进手里,用蛮力捏下去。 现场所有人都瞠目,都不敢相信,新郎倌竟然真得打算徒手捏碎这堪比铁块的硬疙瘩。 “咔嚓!”果壳碎裂,那枚野核桃竟然真得被他硬生生地捏碎了。 “哇!”一片惊呼声,众人齐刷刷地探头看过去,果然他捏开了野核桃,并且剥出了核桃仁,双手奉到了新娘子的面前。 “我的妻,请你收下我的战果,跟我走吧!”楚奕辰深情地凝视着他美丽的新娘子,嘴角噙笑,无比温柔。 别说温心,其他人都要陶醉了。如此英俊温柔又身怀绝技的老公,不嫁他还嫁谁? 就在温心正准备动弹之时,只听容飞飞一声清喝:“慢着,还有我这关没过呢!” 容飞飞拦到了温心的面前,双手野蛮叉腰,将楚奕辰上下一番打量,审问道:“你怎么捏开了那枚铁核桃?” 野核桃别名铁核桃,用铁锤砸都砸不开,他竟然真能徒手捏开,这让容飞飞严重怀疑,那是不是一枚假核桃。虽然那枚核桃是她亲自挑选的! “我就那么捏开了它!不相信你可以再拿点其他的东西试试!”楚奕辰耐着性子,对付着眼前这个最难缠的女人。 左右看了看,容飞飞最后选中了一只铁艺摆件,拿到了楚奕辰的面前。“来,给姐再表演一次你的铁爪功!” 楚奕辰淡定从容地从容飞飞的手里接过铁艺摆件,端详片刻,双手分别扳着两端,“嗨!”用力一拧,那只铁艺摆件竟然当场变麻花。 这下子,再也让人无法怀疑了。没错,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他竟然手劲惊人,捏起硬物来如同摧枯拉朽。 “哇,厉害!”容飞飞叹为观止,惊奇的目光从楚奕辰那双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的大手上再缓缓移到温心那纤细的脖颈上,神情深表担忧。“温心啊,你跟他在一起得小心点呢!万一他哪天狂性大发……”小心扭断你的脖子。 “闭嘴!”楚奕辰忍无可忍,伸出手臂将容飞飞拎到一边去。“再搅爷的好事,小心把你一起拧了!” “……”于是,容飞飞乖乖闭嘴,没再搞破坏阻止新郎娶亲了。 扫平所有障碍之后,楚奕辰终于顺利到达新娘的身边。旁边立即有人送上了鲜红馥郁的玫瑰花,他双手捧花,单膝跪地,含情脉脉地看着温心,柔声请求道:“宝贝,嫁给我吧!” 温心螓首低垂,颊飞红霞,端庄秀丽。此时,面对男子的火热告白,她微抿唇角,缓缓阖起双眸。 这个动作分明诱他亲吻!楚奕辰眸色变深,他缓缓起身,俯首吻上了那两片鲜润的诱人红唇。 “哗!”掌声雷动,众人见证着这感人而浪漫的一刻。 温心接过了花束,并且轻轻地依偎进了男子宽阔结实的怀抱。 唔,今天她终于嫁给他了! 哪怕容飞飞百般刁难,他仍然顺利娶到了她!这个男人,总是不断地给她意外和惊喜!她不知道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以后的岁月里,可供她不断地挖掘和探寻。 满室笑语喧哗,外面鼓乐喧天,就在最热闹最喧嚣的一刻,温心掂起脚尖,在楚奕辰的耳畔轻轻呢喃了一句。 楚奕辰有些没听清,就回过头看着她,温柔地问道:“你说什么?” “结发为夫妻!”温心再次在他的耳畔柔声低喃。 终于,楚奕辰俊颜绽笑,他的铁臂更紧地拥着她,以最强势的姿态向所有人宣布对她的专属权和占有权。再次吻上她,极尽缠绵和温柔。 等到他结束了这个绵长的深吻,这才俯近她的耳畔,以同样的深情和温柔对她宣誓:“恩爱两不疑!” ------题外话------ 关于楚奕辰和温心感情的后续发展,烟茫的系列完结文《暖妻之当婚不让》的大结局里面有交待。另外,《暖妻之当婚不让》断断续续有接下来情节的剧透,如果大家感兴趣可以先去看一看。 《暖妻之当婚不让》写的是楚奕辰表兄厉振宇的爱情故事,同样精彩O(∩_∩)O哈! ☆、01打雷了 鉴于上次订婚宴四女争夫的闹剧,为了保持这次婚礼愉快顺利地举行,所以正式举行婚礼之时,楚奕辰特意让人把那四个花痴女人都拒之门外。 楚家的婚礼,拒绝个把不受欢迎的宾客倒不是稀奇事。其他三位也就罢了,反正一直都不受楚家欢迎,横竖厚着脸皮跑来凑热闹的。不过,楚菁菁毕竟不同,她也不被允许参加堂兄的婚礼,这如何能让她接受。 从婚礼开始,楚菁菁就一直躲在房间里哭哭泣泣。郭玉芹听说了此事顿时气了个半死,当即就硬拉着楚菁菁去找大嫂厉元芬评理。 * “大嫂,奕辰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嘛!菁菁可是他的堂妹,又没有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不过是跟几个闺蜜开了个玩笑而已,他竟然不允许菁菁参加婚礼,这是根本不把我们一家人放在眼里啊!”郭玉芹气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厉元芬有些惊诧,忙道:“还有这事?奕辰不可能这么对菁菁的,肯定是误会!” “菁菁参加婚宴被挡在外面不让进,她都丢尽脸面了,还说什么误会!”郭玉芹比她女儿还要生气,悻悻地道:“奕辰纵然是个好孩子,可禁不住那些狐媚子挑唆,时间久了,他耳根子软,竟然对自己的堂妹也生份起来!” 厉元芬皱起眉头,很快就做了决定:“菁菁别哭了,跟着大伯母,看谁还敢挡你!至于那个温心……不过是怀了楚家的骨肉,勉强接纳她进家门已是她的大幸。如果她不知深浅,竟敢挑唆奕辰跟家人关系不睦,我第一个不容她!” * 婚宴之上,宾客无数。重要的亲戚或者是执交铁友,楚奕辰都会逐一介绍给温心。 温心聪慧,过目不忘。更何况,她素来重视人脉发展,因此对于楚奕辰着重介绍的亲友都会刻意记住,并且会主动跟他们攀谈几句,以加深彼此的印象和好感。 从小,她被安德森雪藏,仿佛与这个世界隔绝。直到她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无疑人脉这项是她最明显的薄弱环节。 虽为世家千金,但她两眼摸黑,谁都不认识。上流圈子里的闺秀名媛,她只交好容飞飞,而跟沈家柔安妮表姊妹,楚家姊妹关系都十分不睦。其余的闺秀,她大部分都不熟悉。 她必须要着重弥补在社交人脉方面的欠缺,而楚奕辰无疑是最好的桥梁,引导她走进这个错综复杂的大圈子,让她尽快熟悉认识更多的人! 两个小时之后,婚礼已经进行到高潮。新郎和新娘站在万众瞩目的镁光灯聚焦处,一举一动都在无数镜头的注视之下。 温心已经换了新婚纱和头饰,仍然小鸟依人地偎在楚奕辰的怀里,脸上挂着甜美的笑。今天真是个令人愉快的日子!一时间,她都分不清楚,究竟是为何如此愉快。 结婚了?怀孕了?或者是身畔的这个男人! 婚礼已到达高潮部分,所有重要的客人都被楚奕辰引见过。她可以确定,并没有看到一位最重要的客人,也是她一直想见却无缘得见的人——厉振宇! 厉振宇是楚奕辰的表哥,也是厉国良的亲生儿子!这位对自己有着谜一样厚爱的老者,温心一直心怀感念。也许是她缺乏父爱,对于这样堪比父亲般真心疼爱她的老者,她竟潜意识里将他看作父亲一般敬重。 她跟厉国良之间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神秘关系,而这其中真实的原因只有一个人能够知晓,那个人就是厉国良唯一的儿子厉振宇! 但事实证明,楚奕辰跟他表兄的关系并不怎么样。当初,厉振宇娶夏雪之时,楚奕辰留在崇城,未去参加表兄和表嫂的婚礼。后来,温心知道他是在陪伴舅舅厉国良的骨灰。 等到楚奕辰结婚的时候,同样的,厉振宇也不见踪影。 这充分说明,表兄弟俩的关系已经僵化。罪魅祸首就是她温心! 由于那份没有签字的遗嘱,她温心成了烫手的山芋。楚奕辰娶了她,等于明摆着给厉振宇难堪。对此,厉振宇十分介意,所以表兄弟俩关系恶化僵冷便在预料当中。 这一切,楚奕辰应该早就想到了吧!他那样的男子,原本没有任何事情是他无法预料的。但他仍然坚持娶了她,做了这件对他有百害无一利的蠢事,个中缘由为何?某个答案呼之欲出。 只因他想要她;只因他非她不可;只因他想留住她! * 婚宴上,温心注意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众多摄影师里面的一位,挑染着红发,像韩剧里的男主角,属于雌雄莫辨那一类的。此人她见过的,就是杂志社聘请的摄影师MIKE! 温心立刻明白,以MIKE的技艺和名望,是摄影界的佼佼者。此次被楚家聘请来,这再次证明了他在崇城上流圈子里受欢迎的程度。 当即,她笑着走上前主动跟MIKE打招呼。“嗨,帅哥!” MIKE顿时受宠若惊,走上前来。“美丽的新娘子,您有何吩咐?” “又见面了,很荣幸!”温心伸出了一只纤手。 MIKE连忙双手握住,并且送到嘴边轻吻一下。“感谢你还记得我,我很荣幸……” 高兴的话非没说完呢,那只玉手就被新郎倌给夺了回去。 楚奕辰将温心搂在怀里,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打扮得狼毛金犬的小子,低头审问怀里的妮子:“什么时候认识的?” “聘请薄洋拍摄杂志封面照片的时候认识,MIKE的拍摄技术的确很棒!”温心毫不吝啬对MIKE的赞赏,顿了顿,又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当然,薄少确实很帅!” 因此拍出的封面效果极好,叫好又叫座,顺便带动了杂志的销量。 楚奕辰顿时妒火中烧,当场提醒道:“你老公也不比他差!记住了,以后再要找帅哥拍摄封面什么的,不必舍近求远,找我就行了!” 温心有些为难:“我怕耽误你的时间!” “不耽误!”楚奕辰连忙表示:“每个星期我都能安排出半天的档期!” “那好吧!”温心勉为其难,道:“既然你非要坚持,那以后就辛苦你了!” 嗯,他的提议很有道理!自家老公闲置不用,却要花大价钱去外面聘请模特,岂不是劳民伤财浪费资源!既然他毛遂自荐,那她就不客气地照单全收了。 但楚奕辰显然还有些不放心,再次严肃叮嘱自己的新娘子:“以后没事别跟薄洋联系,离他远一点儿!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直接告诉我,任何难题我都能代他帮你解决!” “哧,”温心忍俊不禁,戏谑道:“你把我看得这么紧,难道你自己很规矩吗?” “当然!”提起这个问题,楚奕辰丝毫都不敢含糊,正色对她承诺道:“娶了妻,以后我一定远离那些烂桃花!如果再敢沾花惹草,就让我天打雷劈!” “哎呀,”温心作势往窗口处一看,吓唬道:“不好了,外面打雷了,你赶紧找个地方躲一躲吧!” “小东西,敢耍我!”楚奕辰邪恶地扑向她,将她紧搂在怀里,就准备狠狠啃咬一番。 “别闹,这么多人看着呢!”温心不胜娇羞,推拒着,小声求饶道:“别在这里,等晚上回去……” 小两口新婚燕尔,不胜甜蜜,看在旁人眼里自然是恩爱无限,慕煞一片。 正在两人情深意浓之时,楚奕辰私人助理秦俊凯走过来,递过了他的手机,禀报道:“楚总,白小姐打来电话!” “小瑜!”楚奕辰微微一怔,然后接过了手机。他狭长的魅眸闪过一抹不自然,但仍然强作镇定:“……唔,小瑜……谢谢!你有心了,你的祝福我会转达给你嫂子!……呃,让你嫂子亲自听电话?” ------题外话------ 关于楚奕辰和温心感情的后续发展,烟茫的系列完结文《暖妻之当婚不让》的大结局里面有交待。另外,《暖妻之当婚不让》断断续续有接下来情节的剧透,如果大家感兴趣可以先去看一看。 《暖妻之当婚不让》写的是楚奕辰表兄厉振宇的爱情故事,同样精彩O(∩_∩)O哈! ☆、02蚌鹤相争 从白瑜打过来电话的那刻,温心顿时清醒起来。她几乎迷失在楚奕辰的温柔里,忘了还有白瑜这个头号情敌。 今天是温心和楚奕辰结婚的日子,默默无闻可不是白瑜的风格!果然,还没等他们甜蜜多久,白瑜就打来电话提醒她的存在! 从楚奕辰的手里接过手机,温心连连提醒自己要镇定。此女相当狡猾,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喂,嫂子!”白瑜清脆甜美的声音顺着电波从地球的另一端传过来:“祝你和奕辰哥哥新婚快乐!” “谢谢。”温心知道楚奕辰在旁边观察自己的反应,她尽管表现得大度而优雅。轻挽嘴角,问候道:“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白瑜显然谈兴正浓,极有耐心地跟温心说起自己的身体状况:“史密斯医生的新疗法非常奏效,我的身体好多了!照这样下去,到秋天我就能再次做肾脏移植手术了!嫂子,我算过了,那个时间你和奕辰哥哥的宝宝就出生了!” “唔,”温心压力山大,却只能强颜欢笑:“希望你能早日康复!” “嗯,我也好盼着能快些好起来!”白瑜语气有着深浓的憧憬和期待,欢快地道:“奕辰哥哥说过,只要我好起来就接我回去!让我做宝宝的妈妈!” “咯噔!”胸口好像被猛撞了一下,温心一个机凌,语气却并没变,甚至更加温柔:“小瑜,你说什么?” 手机忽然被楚奕辰夺了过去,他对着手机说道:“小瑜,我和你嫂子正在举行婚礼,有很多事情要忙,等有时间再详聊吧!” 温心抬起头,见楚奕辰已经挂断了电话。她勉强扬起嘴角,问:“小瑜说要做宝宝的妈妈,这是几个意思?” 楚奕辰面色有些尴尬,不过仍然若无其事的样子,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开玩笑的!”说罢,见温心已经冷下俏脸,只好继续解释道:“小瑜无法生育,我答应过她……等我们的宝宝出生就过继给她做义子!” 温心将信将疑,却也并没有继续追问。她是个知趣的女子,深知适可而止。楚奕辰并不欠她的,她没有资格得理不饶人。 只是,这么一来,美好甜蜜的气氛毁坏殆尽,什么心情都没了。 白瑜的杀伤力果然惊人,寥寥数言就将怀疑的种子栽到了温心的心里,并且笃定会生根发芽! 刹那间,一切仿佛回到起点!温心和楚奕辰初识之时,各怀心思,互相利用,戒备重重! 也许察觉到气氛僵冷,楚奕辰想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就主动提议道:“容伯过来了,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嗯。”温心点点头,却不着痕迹地挣开了他的大手,以手拎着拽地的裙摆,款款迈步。 楚奕辰略微顿步,这个小妮子,醋劲比他还大。摇摇头,他紧跟着追了过去。 * 仰首再次一饮而尽,放下空杯,易凌风翻开日记,浏览着上面娟秀的字迹,喃喃地自语道:“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离开了我再不肯回头!你明明说不爱他,对他没有任何感情,但你却跟他假戏真做!温心,你这个心口不一的女人!” 咬牙切齿地发狠,但无法真正狠下心。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她终于嫁人了!可她明明说过她不爱楚奕辰!等她羽翼丰满之时,就是离开楚奕辰之日。他可以等下去,等到那一天,等到她重新回到他怀抱的那天! 但是就让他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嫁夫生子吗?难道他就要一直被动地等下去吗? 也许,他不应该坐以待毙,也许,他应该做点儿什么! 暴躁地在室内团团转了两圈,易凌风终于记起自己要做什么了!他快步迈到桌边,提起话筒,飞快地拨通了一串号码。很快,电话拨通,那边传来一片嘈杂的欢笑吵闹声。 沈家男的声音传过来:“我在楚家的婚宴上!” “我知道!”易凌风的声音冷如寒冰。“我问你,怎么样才能让他们俩尽快离婚?” “什么?!”沈家男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 深吸一口气,易凌风一字一句地说:“你听着,温心是我的女人!我一定要把她夺回来!” “呃,”沈家男呆了呆,方才道:“原来你一直没放下她!我还以为你对楚芊芊余情未了,原来是为了她!” “温心最看重的就是温氏集团,她竟然交到了楚奕辰的手里!”提起此事易凌风就郁闷到想揍人,“你必须帮我想个办法,让她知道楚奕辰靠不住,明白?” “OK!”沈家男竟然毫不犹豫,立即应允道:“这件事情包在我的身上!好兄弟当然要互相帮衬,为了哥们义气这个闲事我沈家男管定了!” “好,事成之后,易楚两家准备新签的那份合同我让五个点的利润给你!”易凌风立刻予以厚报。 “好说!咱们兄弟俩,不必那么计较!” * 挂断电话,沈家男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他真得没想到易凌风竟然对温心念念不忘到如此地步!他一直以为易凌风放不下的是楚芊芊,但这一直是个误会! 原来,易凌风向他讨教的那些“绝招”是用来挽回温心的! 沈家男的脸上绽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易凌风和楚奕辰争斗,温心夹在中间无疑会受到牵连,而这对于沈家来说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蚌鹤相争,得利的将是他这个渔翁! ------题外话------ 接到通知,明天入V!烟茫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爱你们(╯3╰) 明天上午十点左右开V,首更一万字。以后,更新时间仍然是上午九点钟,尽量保持万更,让亲们看得过瘾\(^o^)/~ 求首订,明天求首订!求首订!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嘿嘿O(∩_∩)O 某烟相信:喜欢这个故事的亲们一定会支持订阅的,你们的支持是我坚持的动力和勇气!希望这个不一样的故事给大家不一样的体验,让我们追随男女主,一起爱到刻骨铭心! ☆、03以身相许 婚礼结束之后,楚奕辰带着温心回到他们的新房,位于市区繁华路段的盛华名苑。 这幢别墅地处寸土寸金的繁华地段,但却被浓密的绿植覆盖,二十米宽的绿化带将喧闹的外界隔离开,走进来宛若清幽的山野丛林,尤其是夜晚,树影婆娑,月华如水,仿佛走入了另一个世界。 见楚奕辰将这里作为他们的婚房,温心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说实话,今天的婚礼真得累坏了她,此时她真得没有任何力气再去周旋应酬。假如楚奕辰带她回楚家,面对那一大家子男男女女老老小小(没一个省油的灯),她还真有些吃不消。 “到家了,别睡。”楚奕辰在温心的脸颊弹了一指甲,提醒她到家了。 温心摸着被弹疼的部位,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没睡。” “噢。”楚奕辰摁亮了车厢灯,仔细看了看她的神色,笑道:“累坏了吧!” 温心没搭腔,伸手打开另一边的车门,走下车。 见她下车,楚奕辰连忙也下车,并且快步追过去。“老婆,我抱你!” “不用。”温心淡淡的,保持着端庄和优雅。“我没那么娇惯!从小也没人惯着我,皮实惯了的,你不必太为我费心!” 楚奕辰怎么听这话都不是味,他当然知道她的无名之火源自何处,但偏偏无法解释,否则只会越描越黑。干脆也不跟她磨牙,直接用实际行动来跟她交流沟通。 “喂,说过不用抱我……你听不见啊!”温心终于破功,什么端庄优雅统统消失,气恼地捶打着他的肩膀和胸膛,但不知为什么,捶着擂着打着,心里的怒气竟然消了大半。 这个男人,还是这副德性,并没有看出什么明显变化。于是,她的心不由软了。 “老婆,你现在不比从前了!嫁给我之后,很多事情都变了!以前没人惯你,现在爷惯着你!”楚奕辰铁臂收紧,俯首轻吻她光洁的额头,嘴角溢笑:“这么漂亮的老婆,娶回家当然要好好惯着宠着!” * 进到浴室的时候,温心累得快要睡着了。幸好楚奕辰细致入微地照顾她,帮她脱衣服,帮她卸妆,帮她洗头冲澡。好一通忙活,等到洗清爽了,他这才用一块大浴巾包裹住她,将她抱回到了卧室,再慢慢地帮她吹干头发。 等到温心躺上床,脑袋碰到枕头,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楚奕辰搂着她,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肩膀,像哄着婴儿入眠般耐心。 在他熟悉的结实怀抱里,嗅着他熟悉的好闻气息,温心打了个哈欠,终于沉入了梦乡。 确定温心睡熟了,楚奕辰轻轻抽出了自己的胳膊,然后蹑手蹑脚地出了卧室,去了外面的阳台。 等到楚奕辰离开,温心缓缓睁开清眸,眼里竟然没有丝毫的睡意。 今晚她的确很累,而他对她也照顾得很细心周到,但他抱着她的时候那么规矩,这不符合他素日的作风。反常即为妖,即使再细微的异常都逃不出女子细腻的观察和敏锐的直觉。 他那么规矩地抱着她没有乱摸,明显是希望她快点儿睡。他只是单纯地心疼她劳累?或者是另有目的。 所以,温心很配合地“睡着了”!果然,等她睡着之后,他就离开了卧室。 这个男人……今晚是他们的新婚夜!这样的日子他都不能老实些吗? 温心微咬银牙,有想冲上去掐死他的冲动。 寒着俏脸,温心悄悄地跟随而去。心里憋着一口气,决意要撕破脸皮!他若把她当傻子糊弄,她就一定会让他明白他错得多么离谱! 卧室外面是宽阔的露天阳台,温心赤着脚走过去,像猫儿一般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见男子背对着她,站在那儿,手指间夹着一支烟,红红的烟头明灭着,原来他在抽烟。 温心怔了怔,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做。是走过去,还是退回去。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楚奕辰转过身,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你没睡?” 温心仔细端详着他,上下打量,也没看出什么异常之处。他,难道只是为了到外面抽支烟? 摇摇头,楚奕辰掐灭了香烟,走过来,轻轻将她纤细的身躯搂进怀里,低声责怪道:“今天你累坏了,怎么还不睡!” “你……在这里做什么?”温心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 “抽烟啊!”楚奕辰的神情似乎有些无语,“不然呢,你以为我在这里私会情人?就算会情人,也不敢在你的眼皮子底下!” 这家伙!温心瞪他一眼,问:“你的手机呢?” “在卧室里啊!我没带出来!”男子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和委屈。“你以为我偷偷跑出来打电话给哪个情人!” “我怎么知道你准备打电话给哪个?你的情人那么多!”话虽这样说,但温心明白,真正值得他偷偷摸摸也要联络的情人其实只有一个!有些事情,彼此心知肚明,不该揭开的不能揭!当然,若是被她拿住了把柄,她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他! “别闹了!我们回房睡觉!”楚奕辰宠溺地吻吻她的额头,铁臂微微用力,就将她抱起,两人一起回到卧室。 * 温心看到了楚奕辰的手机就放在床前的柜子上,他出去果然没带手机的。这样一来,压在心口的那块巨石顿时被掀开了,轻松了不少,喘气都感觉顺溜了。 夜色深沉,忙碌了一整天的新人终于相拥相偎着甜蜜入眠。 一室静谧,悄寂无声。许久,楚奕辰腕上佩戴的机械表闪动着一个微弱的信息符号,认识这款手表的人都知道,这是短信提示。 这款手表看起来像是简单的机械表,其实包含着诸多功能。其中之一,它可以当作手机来用。接打电话,收发信息,卫星定位…… * 新婚第二天,按照风俗,新娘子该去给婆家的长辈们献茶。 但温心仍然一觉睡到自然醒,根本没有人叫醒她。睁开惺忪的眸子,半晌才看清墙壁上挂的钟表时间——八点五分! 赶忙爬起床,温心凌乱不已。她这个新娘子太离谱了,结婚的当天睡到大天亮,让一大群人等在卧室外面不说,新婚第二天连给婆家的长辈敬茶也迟到……这实在说不过去了。 匆匆洗漱,温心换上了一身大红色的彩绣旗袍,细心打理了秀发,化了淡妆,这才神清气爽地下了楼梯。 早就恭候在下面的冯嫂看到温心下楼,忙道:“少夫人醒了?我去厨房给你端早餐。” 温心下了楼,并没有看到楚奕辰的踪影,就问道:“他呢?” “唔,少爷有事出去了!他说不让打扰你睡觉,等你睡醒了再端早餐。”冯嫂边说着,边去了厨房。 温心有些疑惑,慢慢地踱到了餐厅,拉开一把餐椅,缓缓坐下。这短短的时间里,她考虑的事情很多。 显然,楚奕辰并没有要带她回楚家“敬茶”的意思。她终于明白过来,昨晚他选择这桩宅子作为他们婚后的新房并非单单为了让她便于休息养胎,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楚家的长辈仍然不肯接受她,不允许她进楚家的门! 哪怕是她跟楚奕辰正式举行了婚礼,但她仍然不被楚家接受。既使这场婚礼,也是看在她怀了楚家子嗣的份上。 一时间,心里不由百味陈杂,悻悻然。再一想,也没什么好不平的。原本如此,她该想到的。 楚家可以不在乎温家是否门当户对,但他们在乎的是她未嫁之时已非完璧。她跟易凌风的过往是一道永远抹不去的败笔,在楚家人的眼里,她这个残花败柳之身实在高攀了楚奕辰。 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几千年,男人寻花问柳那叫风流,女人失贞则是大错。哪怕情有可原,仍然不被理解接受。这就是现实! “哼,不让去就不去!我还不希罕呢!”温心一阵气恼。让她郁闷的不是楚家人的态度,而是楚奕辰的态度,起码他跟她解释一下,安慰一番,她的心里也没这么难受。 呃,他为什么要跟她解释?为什么要安慰她?难道她真得被他给惯坏了,竟然得寸进尺起来!在世人眼里,楚家人的眼里,甚至是他的眼里,都是她温心高攀了他!而她非但没有感恩戴德,反倒如此多的挑剔,的确是被他惯出毛病来了。 嘴角绽开凉凉的笑意,清眸却是冷冽如冰,恶狠狠地盯着餐桌中央的那瓶开得如火如荼的玫瑰花,好像那瓶花就是楚奕辰那张可恶的俊脸。 冯嫂端着热腾腾的早餐过来,逐一摆上餐桌,边说道:“少爷临走的时候吩咐,一定要让你好好吃早餐!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得考虑到肚子里的宝宝!” 温心拿起汤匙,搅着碗里的海参粥,没有多少胃口。“他什么时候走的?” “六点多钟吧!他说等你吃完早餐他就回来了!” “……”等她吃完早餐?温心对此话表示严重怀疑。更怀疑的是他大清早地跑出去做什么?要知道,今天刚是他们新婚的第二天! 心里很不舒服,没有多少胃口,温心放下汤匙,端起水杯漱口。 这时,就看到楚奕辰英挺的身影出现在餐厅里,他看起来行色匆匆的样子。 楚奕辰走到餐桌前,看着满桌子几乎没动的丰盛早餐,不由紧蹙俊眉,语气带着几分责怪:“就知道你不会好好吃饭,还好我及时赶回来!” 温心抬首,见楚奕辰已经脱掉外套在她的对面坐下来,冯嫂连忙添了一副餐具。 “一大早的你连饭都顾不上吃,去忙什么了?”温心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 楚奕辰喝了口粥,回头对冯嫂说:“我记得还有鸡肉粥,再盛两碗来。”说完了,这才回答温心的话:“当然是去公司了!我们要准备度蜜月嘛,得把一些必要的事情处理一下!楚氏公司倒是不用担心,关键是温氏,你既然交给了我,当然得打理妥当,才不辜负老婆大人的托付!” 温心微怔:“你……去温氏了!” “不然呢,你以为我去哪儿!”楚奕辰摇摇头,一副对她了然于胸的神情。见冯嫂端着粥罐过来了,他就起身亲自盛了两碗鸡丝粥,端到温心的面前一碗。“别想多了,吃饭吧!待会儿,我们还要回家!” “回家?”温心感觉自己真得跟不上他跳跃性的思维。“回哪个家?” 楚奕辰好笑地扬眉,反问:“我们还有几个家?”说着,目光移向温心身上穿的那件大红彩绣旗袍,十分满意:“你穿得这么漂亮又喜庆,原打算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终于领会过来,温心却是感觉不可思议:“这个时间回去……” “长辈体谅你有身孕,就免了你敬早茶的礼节。不过今天必须得回家跟家里人见个面!从我们认识到你嫁过来,你跟我的家人就没见几次面,中午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还是有必要的!”楚奕辰干脆端起粥碗,亲自喂她喝粥。 鸡丝粥熬得极到火候,入口即化。温心咽下一口粥,这才省过神,她忙端过了粥碗,讪讪地道:“我自己来。” 为什么,她感觉自己智商似乎余额不足了呢!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是如此愚钝笨拙,把自己搞得极为被动。 “楚奕辰,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傻!”温心开始怀疑自己,难道她也中了孕毒,一孕傻三年? “傻媳妇,吃饭吧!”楚奕辰顺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温柔地道:“吃过饭,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记住,无论什么事情,都有我陪着你!” 这次,温心有了胃口,碗里的粥也变得极有滋味。 一切并非她想象的那样!一切另有缘由!在她质疑自己智商的同时,不由同时惊讶楚奕辰的细致入微。他对她了若指掌,甚至就连她没胃口吃早餐都料得到! 他行色匆匆地赶回来只是哄着她吃早餐,真得仅此而已!他知道她正为何事堵心,所以他将她心里的疙瘩逐一解开,就为了让她有胃口吃饭。这个男人细腻到不可思议,但他对她的关心和在乎无庸质疑。 不知为何,电光火石间,温心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就好像她身困重重迷雾,不辨方向之际,突然看到了天际某处隐藏着的北极星,一下子清楚地辨明了方向。楚奕辰六点多钟就起床离开了,而温氏公司八点上班。还有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他去了哪里?温心当然不会再疑心他私会情人,而是考虑到他很可能回到楚家,趁着家人用早餐之际说服他们接受她回家一起吃午饭! 显然,他成功了!匆忙处理了公司事宜之后,就急匆匆地赶回来,陪着她一起用早餐,再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邀请她中午回楚家陪长辈们一起吃饭。 整个过程大抵如此,完全符合逻辑! 温心轻轻叶出一口气,目光复杂地觑向楚奕辰,真是为难他了。夹在中间,还能两边都筹划得如此妥贴周到,尤其是对她,堪称煞费苦心。而他这样做的唯一目的,就是想让她心情舒畅。 放下筷子,温心说:“我吃饱了!” 楚奕辰略略犹豫片刻,才道:“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就回家!” * 去楚家的路上,温心多少有些紧张,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楚奕辰的大手。而作为回应,他将她轻轻揽进怀里,再轻轻亲吻她的额头。 “一切有我呢!你只需做个乖乖的新媳妇就行。” “长辈们都在家吗?”温心小声地问道。 “妈和二婶在家,爸爸和二叔要等中午饭点才能回来!” “唔。”温心明白了。 * 温心在楚奕辰的陪伴之下,走进布置奢华的客厅,看到厉元芬和郭玉芹正在劝慰着一个哭哭泣泣的女孩。 “……别哭了,你大伯母说了,定会给你一个公道!”郭玉芹悻悻地咬牙,接道:“我们楚家可容不下那些挑三窝四唯恐天下不乱的搅家星!” 温心颦起秀眉,有些不悦。试问,谁愿意一进门就听到哭骂声。 “谁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搅家星?”楚奕辰出声质问。 随着楚奕辰的质问,众人抬起头,似乎刚发现他们俩。 “哟,奕辰回来了!”郭玉芹尽管心里不痛快,还是笑脸相迎地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菁菁受了点委屈,在哭鼻子呢!” 原以为这样一说,楚奕辰一定会问受了什么委屈,这样就可以帮女儿出气了。 没想到,楚奕辰挑了挑眉,冷哼一声:“不论受了什么委屈,也不该在我们俩刚进家门哭天抹泪!晦气!” 此言一出,郭玉芹顿时变了脸色,楚菁菁则哭得更凶了。 “奕辰,你这是什么态度!”厉元芬喝斥着自己的儿子,威严的目光转向温心。 温心迎着厉元芬审度的目光,微笑点头致意,算是打招呼。 厉元芬没想到温心如此淡定,既没有新媳妇急着取悦婆婆的诚惶诚恐,也没有孤高自傲目无下尘,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那份从容优雅,竟似骨子里流露出来的自信。 “我就这态度!”楚奕辰随手将外套丢给女佣,扯松了领带,转过头,对温心招了招手。 温心走过去,站到了他的身畔。 “你的新媳妇,温心!”楚奕辰将温心介绍给了厉元芬。同时对温心介绍道:“老婆,这是我们的老妈!” “妈,”温心凝视着厉元芬,嫣然绽笑。 “嗯,”厉元芬勉强应了声,目光转向温心平坦的小腹。打量片刻之后,道:“坐吧!” 楚菁菁已经擦干了泪水,怯生生地对楚奕辰道歉:“大哥,对不起!” 楚奕辰没看她,只冷冷地道:“你该对你嫂子道歉!” 楚菁菁看一眼温心,水眸流露一丝忿然。让她跟温心道歉?凭什么! “菁菁就算做错了什么,惹了你这个大哥生气,你喝斥她也就罢了,何苦为难她呢!”郭玉芹忿忿不平地道:“她为什么要跟温心道歉!” “因为今天是温心婚后第一天回婆家,你女儿哭哭啼啼的实在晦气!”楚奕辰微挑眉尾,声音有些冷:“菁菁不懂事,二婶难道也不懂得忌讳?还是明知故犯!” “你……”郭玉芹差点儿弹跳起来,当着晚辈的面,一张老脸几乎胀成了猪肝色。她原本想得理不饶人,拿住这个机会给温心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反倒弄巧成拙,把自己搞得极为被动。作为长辈,她被楚奕辰暗讽故意使坏,她们母女俩的作为竟然就为了给新人寻晦气。 厉元芬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半晌,才道:“算了!你二婶也不是有意的!再说……你做得未免太过份了!怎么能不让菁菁参加婚礼呢!她可是我们楚家的人!” 尽管楚菁菁是郭玉芹改嫁时带过来的,跟楚家并无血缘关系,但是跟随楚家的姓氏,也算楚家的女儿。如此被轻视,如何不委屈。 “既然是楚家的人,就该有楚家人的涵养和风度!我和温心婚后第一天回家,她哭哭啼啼的什么意思?这不是故意给我寻晦气是什么!”楚奕辰俊颜冷冽,毫不客气。 如此一来,别说楚菁菁,就是郭玉芹都坐不住了。 楚奕辰是楚老爷子的爱孙,在楚家拥有极高的地位。楚菁菁两次不自量力显然激怒了楚奕辰,而这个表面看极其温润有风度的男子却是极不好惹。你若是拂他的逆鳞,他就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下不了台。 “这都是误会!”郭玉芹赔笑解释道:“菁菁小孩子脾气,我也虑事不周,难怪奕辰生气。以后二婶会注意的!菁菁也保证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千万别为此事真恼了二婶可好!” 楚菁菁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楚奕辰的怒气无疑是冲着郭玉芹的。 见郭玉芹适可而止,楚奕辰也就没再计较下去。他这才慢津津地将温心介绍给郭玉芹:“温心,这是二婶。” 温心清眸觑向郭玉芹,见对方脸上红白交错,脸色极尴尬难堪,不由心里暗暗好笑。楚奕辰果然不好惹,谁若是妄想为难他,那就是在为难自己。可是,她却喜欢他的犀利和毒舌。从小生活的环境教会了她,一味的贤良大度退让只会换来变本加利! 就因为她身边的这个男人不好惹,楚家的人才不敢怠慢她。温心当然清楚,楚奕辰态度如此强硬多半是为了她。进门第一天,若是轻易被压下去,以后就会有更多的委屈和麻烦。 “二婶。”温心对郭玉芹缓缓颔首,嘴角挽着浅笑,极是优雅从容。 郭玉芹原本想趁着温心第一次进家门,给她一个下巴威,没想到反倒蹭了一鼻子的灰。此时,好不容易楚奕辰给了她一个下台阶,就算心里再不待见温心也不好继续蛮横下去,就勉强笑了笑,对旁边的佣人吩咐道:“把我包好的那个红包拿来!” 局面这才朝着正常的方向进展,新媳妇进婆家门见长辈,拿红包。 接过红包,温心道了声谢:“谢谢二婶。” 厉元芬也给了她一个红包,嘱咐道:“好好调养身子,顺顺当当地生下孩子,这就是你为楚家立下大功了!” “嗯,我会谨记妈的话。”温心收下厉元芬的红包,悄悄松了口气。第一关总算顺利过了。 楚菁菁也不敢再哭,但也没有离开。她怯生生地看着温心,小声地说:“嫂子,菁菁年轻不懂事,有些事情做得不对,嫂子只管教训,千万别当真气恼菁菁。” 看着楚菁菁诚惶诚恐的样子,温心微微一笑:“二妹客气了!如果一直这样客气,也就没有了这么多的麻烦。” 简单的两句话却是绵里藏针,即没有不依不饶,也间接地警告对方别自找麻烦。她不会无故找茬欺负人,但也不代表她可以任人欺负。 厉元芬打量着温心,倒有些意外。此女不亢不卑,冰雪聪明,言词间分寸拿捏恰当,倒并非那些只知道母凭子贵一味巴结婆家的庸俗女子。看来,儿子被此女迷得神魂颠倒,倒也有她的过人之处。 “以前菁菁被有心之人挑拨,误会了嫂子。今天才知道嫂子是个明白人!以后,菁菁坚决再也不信那些流言蜚语!”楚菁菁好像完全忘记了方才不快,亲亲热热地握住了温心的纤手,破泣为笑道:“嫂子,你搬回家住吧!” 温心没想到楚菁菁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略一怔忡,顿时心下了然。楚菁菁的身份在楚家有些尴尬,因为她是郭玉芹带来的拖油瓶,身份自然无法跟正经的千金大小姐楚芊芊相比。此时,温心嫁进楚家,表面看又深得楚奕辰的宠爱,楚菁菁立刻审时度势,决定站到温心这边。 即能讨好拉笼楚奕辰,搏取他的欢心,又能跟楚芊芊对恃,对楚菁菁来说利大于弊。看来这个表面看娇滴滴,柔弱怯懦的二小姐,虽然长得不如楚芊芊貌美,但心机却比楚芊芊还要重。 心念数转,温心再次挽笑,道:“我当然想搬回家住的,哪里比得上家里好呢!不过医生说了,我的身体孱弱,胎儿不稳,需要静养,而且每天都要做常规的医疗检查,住在家里有些不方便。盛华名苑那边安静些,每天都有值班的医生护士,养胎更合适。等生下孩子,自然会搬回家来住,方便长辈们帮着照看孩子!我终归年轻,很多事情不懂,少不得要劳烦妈和二婶帮着出主意,到时候恐怕就连二妹也得时常费心了!” 一番话,娓娓道来,不疾不徐,即将事情解释得合情合理,又让任何人都挑不出理,厉元芬不由连连点头。 其实,厉元芬并不中意温心这个儿媳,但无奈儿子执意要娶,再加上已怀有身孕,因此才勉强接纳。不过,在孩子出生之前,她还是不情愿接纳温心住在楚家,就打算等孩子出世之后再做DNA鉴定(总怀疑此女水性杨花,怕血脉不纯),等到一切万无一失再让此女正式住进家里来。 但这些话她不方便开口,而且极可能惹来儿子的抗议和不满。此时由温心之口说出来,一切就合适多了。 “既然医生说要静养,那就暂且住在盛华名苑吧!一切以腹中的胎儿为重!”厉元芬转过头,对楚奕辰吩咐道:“你要仔细挑选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一定要保证温心腹中的胎儿健康发育不许出任何的意外!” * 丑媳妇总算见过了公婆,温心虽然暂时并没有真正得到楚家长辈的真心接纳,但好歹已被默许了她的存在和身份。 只要楚家的长辈默许她的身份,允许她生下腹中的孩子,那么她的计划总算圆满成功了! 婚礼之后,温心休息了一段时间,每天过着足不出户的悠闲时光。偶尔烦闷了,就约闺蜜一起聊天逛街。楚奕辰推掉了大部分应酬,下班之后就回家陪伴她,两人倒是过起了平淡相守的甜蜜时光。 自打楚奕辰在酒会上当众宣布,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女性自动避让,如果“不小心”撞到他的怀里,直接一巴掌打开之后,他再参加应酬就少了许多烂桃花的纠缠。看来,男人光有绅士风度不够,还得一点儿适度的强硬。 温心再也没在他的身上闻到不明来源的香味,便彻底放下了心。 温氏公司完全交到了楚奕辰的手上,她相信以他的能力绝对能够支撑住。甚至,依傍着楚氏这棵大树,温氏将有更多便利互惠之处。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温心孕肚凸现,身体状况却更好了。 她容光焕发,整个人似乎更漂亮了。惹得容飞飞每次见到她都忍不住嚷嚷也要结婚生孩子。 “都说女人怀孕之后变丑,你怎么恰恰相反呀!”容飞飞啧啧称奇:“好像吸了露水的花朵更水灵更芬芳了!” 温心抿着嘴儿,一只手轻抚着微微凸起的腹部。已经四个多月的身孕了,还不是很明显,兼之她穿衣宽松,如果不知情根本看不出她怀孕。 “不行不行,我也要马上结婚!”容飞飞摩拳擦拳,跃跃欲试。“经过几个月的考验,沈家男已经顺利过了我爸这关的考核!姐决定了,今晚就回去对他做最后的一关考核!” 温心清眸闪动,似漫不经心地问:“最后一关考核什么?” “当然是他男人的能力了!”容飞飞痞痞地眨了眨眼睛,似乎很经验老道地侃道:“男人嘛,必须要够大够坚挺!如果不小心弄了根小牙签,那后半辈子还不得憋屈死啊!” “……”一时间,温心被雷得外焦里嫩。 “今晚姐就亲自验货!如果沈家男是小牙签,姐就淘汰了他,重选个大的!” “咳,咳咳,”温心被呛到了,放下了手里的杯子。 “喂,楚奕辰怎么样?”容飞飞满是好奇的脸蛋探过来,八卦地追问道:“他在床上表现不错吧!” 温心拿起纸巾揩揩嘴角,淡定地说:“个人隐私,谢绝窥探!” “哼哼,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容飞飞皱了皱鼻子,坏坏地道:“我验过货之后还打算跟你分享下彼此的体验感受呢!” 对楚奕辰的意淫始终没有完全打消,就算这辈子吃不到,听旁人转述一下,也可以满足她心里的遗憾和好奇嘛! “容飞飞!”温心神情极为严肃,申明道:“楚奕辰是你的妹夫,以后不许再对他心怀不轨!” 表面严肃,实际上温心暗自抹汗。这个容飞飞简直是个奇葩啊!觑觎楚奕辰的色女虽多,但能够直言不讳到如此程度的也只有容飞飞了! “好吧好吧!”容飞飞咕哝着:“YY一下都不许,真是小气!” “……”她小气吗?好像是有点儿!不过,对待这个问题,她还真大方不起来。 也许是怀了孩子的缘故,温心对楚奕辰看管得很严,不允许他掂花惹草,也不允许任何女人觑觎他! * 云梦娇带来了一束香水百合花,插到了沈家男办公桌的花瓶里,仔细端详一番,觉得很满意。 怀着忐忑的心情,她等着沈家男的到来。 可是,沈家男迟迟未到,直到十点多,才打来电话:“梦娇,我在外面有点儿紧要的事情,暂时腾不出时间去公司了!你按照昨晚我们说好的,直接去找温心吧!” 云梦娇心头一跳,有些犹豫:“这样……不好吧!” 如果被温心知道她动机不纯,那么她们俩多年的友谊恐怕不保。 “梦娇,我们昨晚都说好了的,你不能反悔。”沈家男的语气很温柔,带着昨夜缱绻的余温,暧昧地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云梦娇顿时羞得脸通红,手机差点儿掉落。想起昨晚她跟沈家男人缠绵整个人都酥软了,恍若在梦境里。 “暂时只能委屈你了!只要我能吞并容氏,完成家族交给我的任务就可以跟她分手娶你了!”沈家男的声音淬着诱惑的毒:“梦娇,我的计划需要你的帮助!” 稳稳神,云梦娇找回了一丝理智:“可……可是,温心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并没有让你背叛她!再说你去温氏也是为了她好,以免楚奕辰将她掏空了都不知道!”沈家男耐心地解释道:“你这样其实是帮她!帮了你最好的朋友,顺便成全我!梦娇,事成之后,我绝对忘不了你的好!” * 安德森的金融案开庭审理这天,温心按时抵达法院庭审现场,楚奕辰陪着她。 无可否认,温心的心情十分激动,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了这一天。安德森的案子基本已经定了,今天的庭审不过是走流程而已。但这个流程对温心来说至关重要!因为,只有流程走完了,那笔被安德森侵吞的巨款才会正式划回温氏的帐户。 目前为止,温氏完全靠着银行的贷款周转,急需这笔救命的本金。由于紧张,温心的粉拳不由攥得很紧。 “拳头攥这么紧做什么?又不用你上去跟他打架!”大概是看温心太过紧张,楚奕辰适度地跟她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减压。 温心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紧攥着双拳,顿时有些窘迫,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轻轻依偎在楚奕辰的臂膀上。她的确太紧张了,胸口还在砰砰直跳。只因为事关重要,她输不起。 “今天的庭审不会有变故吧?”温心抬眸,悄声地问着身畔的男子。 他笃定地轻拍她的香肩,安慰道:“一切都安排好了,别担心!” “那就好!”温心吻了吻他的手背,小声地接道:“我知道,这个案子如此顺利都是你的功劳!” “呵,”楚奕辰不由乐了,促狭地盯着她,笑问:“我的功劳这么大,打算怎么报答?” “以身相许够不够?”温心配合地问道。 “这个嘛……”楚奕辰作势考虑,似乎有些意犹不足。 “那就再加上一个小宝宝!”温心将他的大手按到了自己隆起的腹部上,浅笑盈盈。 案子还没有宣判,随时都可能发生变故。而能够控制局面的只有眼前这个男人,她讨好他,必须不遗余力。 “好,这还差不多!”楚奕辰爽朗轻笑,俯首吻了吻她的娇颜。 温心轻轻吐出一口气,知道事情应该不会再出意外。 接下来,真得只是在走过场了!随着审判员入席,安德森被法警押上了审判席。 由于被羁押了半年,安德森看起来苍老而憔悴,头发几乎白了一半,戴着一幅眼镜,腰身都有些佝偻,垂头丧气,无精打彩。 随着庭长宣读了安德森的种种罪状,又陈述提供了种种证据,原告律师像征性地辩解了几句,然后法官就开始宣判了。 整个过程,温心的精神高度紧张,掌心粘腻,指甲掐进了身畔男子的皮肉都毫不自知。这么多年磕磕绊绊地狼狈行来,好不容易爬上了陡坡,而这方供她栖身的天地能否牢固,安德森金融案的顺利审判是关键。 最后,温心几乎是跟法官一起念出了对安德森的审判。 “……原告安德森,贪污挪用温氏集团的巨额资金,罪名成立!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没收个人名下全部财产……” ☆、04小子,对我老婆客气点!(两更) 掌声雷动,温心终于意识到宣判结束!她也忙抬手鼓掌,心里则掂记着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笔款子什么时候能退回到温氏的帐户! 散庭之时,旁听席上的众人纷纷起身,温心由于起得过猛,脚底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幸好身畔一直有男子相伴,他及时扶住她。 “你怎么了?”楚奕辰不解地问道。 “没事。”温心心急如焚,道:“我就是惦记着那笔款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划回到温氏的帐户!” “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做吧!”楚奕辰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挑眉道:“你还是安心养胎,别为这些俗事动了胎气!” * 所谓的俗事对于温心来说无比重要,但她的身子不争气,似乎只要牵涉到事业方面,她就力不从心。 那日参加庭审,也许是心情过于激动,竟然动了胎气,接下来温心在家里躺了好几天,注射保胎针。 “小坏蛋,你是故意整妈妈吧!”温心抚着隆起的腹部,不由喃喃自语。“现在妈妈是哪里都去不了,什么事情都不能做,整天只伺候着你这个小祖宗!” 嘴里这样说,但抚着腹部的纤手却是无比温柔。清眸绽露母性的温柔,唇角含笑,整个人都焕发着母性的光辉。 “你啊,现在关键是把这孩子顺顺当当地生下来,其他的事情都放后吧!”云梦娇帮温心削了个苹果,送到她的面前。 温心接过苹果咬了口,慢慢地嚼着。“你最近怎么样?工作顺心吗?” “我已经辞职了!”云梦娇干脆利索地道。 微微一怔,温心倒没感觉特别意外。因为一直以来她都知道云梦娇对工作并不满意。“也好,找到新工作了吗?” “没有。”云梦娇抬起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我去你公司上班吧!肯收留吗?” 温心莞尔,道:“求贤若渴,欢迎欢迎!” “我说真的!”云梦娇眨眨眼睛,神情无比认真。 “我也说真的!”温心觑着她,歪了歪脑袋:“难道堂堂温氏总裁连安插一个员工的权力都没有?” “哧,”云梦娇忍俊不禁,调侃着提醒道:“可是现在你已经退居二线,专职在家养胎等着生孩子,你的大权都全部转交给了楚大少!” “这个容易!”温心笃定地允诺:“多大点事儿,晚上等他回来我跟他说!” 沉默片刻,云梦娇迟疑着再次开口:“温心,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有什么话就直说呗!我们俩之间还用得着这些客套的虚话!” 咬了咬唇,云梦娇终于说道:“你把温氏集团都交给了楚奕辰,还有刚刚划入温氏帐户的那笔巨额资金……有没有觉得太冒险了些!万一……” 温心眼角一跳,看向云梦娇。 “当然,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毕竟人心隔肚皮,还是小心些为好。毕竟,你能熬到今天并不容易。”云梦娇由衷地叹道。 许久,温心也叹了口气:“是啊!很不容易!” 能走到今天,她付出的失去的无法计算。当然,她的付出总算有了回报,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甚至比原计划更顺利!而这一切,只因为楚奕辰的出现。他给予了她想要的一切——婚姻和孩子! “你怀孕这段时间,不能操心劳累,把整个温氏包括财政大权都交给了楚奕辰,我总觉得……有些不放心!这次我辞职,一则是因为对那份工作早生厌烦,二则也是为了能替你去公司多了解些情况,以免有什么突发状况,你却蒙在鼓里太过被动。”云梦娇诚恳地小声说道。 一番话几乎字字句句说到了温心的心坎上,这些天,她的确惦记着公司,还惦记着那笔刚刚划入公司帐户的巨款。但她的身体却不允许她操劳,甚至那天在旁听席上,她因为那笔钱的事情多多思虑了些,就动了胎气。 温心知道,太过急功近利这是她的心病,也是她身体的万病之源。唯有完全摒弃抛开这些名利是非,她才能好好养胎。但是,心里终归还是不踏实。楚奕辰那家伙可靠吗?她可是把她的全部身家性命都交到了他的手里。假如他动机不纯……每当想到这里,她就不敢再深思下去。只因为,她输不起。同时,她也不忍往坏处想他。毕竟,两人能走到现在的境地实属不易,她最大的筹码和靠山就是他,若是他存有异心,恐怕她将死无葬身之地。 见温心半晌不语,神情间变幻莫测,云梦娇知道自己的话戳中了她的心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想有我在楚奕辰的身旁,他行事总多三分忌惮。如果相安无事,岂不是更好;如果有什么变故……你也不至于猝手不及啊!” 许久,温心点头,道:“嗯,就这样吧!今晚我跟奕辰打个招呼,明天你就去公司上班!我会吩咐戚秘书照顾你,尽快教你熟悉总裁秘书的工作和事务,由你暂时担任楚奕辰的贴身秘书!” * 沈家男和容飞飞的婚礼同样轰动全城,但是温心并没有参加。听闻沈容两家举行婚礼,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两家联姻之后,沈家的势力和财力无疑都会增强,而她又多了个强劲。好在容家的大权都攥在容博的手里,一时半会儿还反不了沈家男。现在,温心比赛的就是时间了! 她尽量不去想这些事情,因为每每忧心思虑之时,她就感到胎动频繁。看来思虑过深伤神伤身,一切都等她生下孩子再说吧。 这段时间里,她跟楚奕辰琴瑟合鸣,夫妻俩的感情极是恩爱融洽。温心深知,在她生下孩子这段时间里,一切局面都仰仗楚奕辰帮她撑着,搞好夫妻关系十分必要。 托楚奕辰带去了新婚贺礼,温心早就跟容飞飞打过招呼,她最近胎儿不稳,必须静养保胎。好在容飞飞一直清楚她的状况,虽然不满意,但也没有深究。 温心坐在沙发里,看着婚礼现场直播,若有所思。容飞飞到底还是嫁给了沈家男!看来婚姻需要把握和争取!而积极把握和争取的多数跟自己的切身利益相关!比如说,她积极争取嫁给楚奕辰,沈家男积极争取娶容飞飞!没有切身利益关系的就冷淡得多,比如说易凌风,直接弃她别娶他人;比如说薄洋,哪怕心仪容飞飞也没有很明显地追求她! 最终,温心成功嫁给了楚奕辰,沈家男如愿娶到了容飞飞,只是沈家男对容飞飞可有真正的感情? 等到自己跟沈家男反目之时,容飞飞会站在哪一边?思来想去,温心觉得问题并不大。起码十年之内,沈家男无法控制容家。而十年的时间,足够她涅槃重生。 这样想着,腹中又是一阵躁动。温心一惊,实在有些不解胎儿的敏锐。这孩子似乎很不喜欢她思考这些争名夺利的事情,每当她思虑这些就会感觉到他的躁动不安。 忙关掉电视,温心站起身,走了出去,到外面散步。 “宝宝,你又不乖了哦!”温心柔声安抚着孩子,一边慢慢地散着步,接道:“妈妈只是为我们娘俩的今后考虑,你要支持妈妈,不许顽皮!” 连连深呼吸,竭力平复心情,许久才安抚下腹内的躁动。温心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由颦紧秀眉,这孩子还真是奇怪。好像随时监督着她,不允许她思考关于名利方面的事情,她任何想法都瞒不过他,简直就是她肚子里的小蛔虫! * 等到温心散步回来,冯嫂快步走过来,拿着温心的手机,说:“少夫人,你有一个未接电话!” 温心接过手机,见上面显示的是云梦娇的私人号码,就回拨了过去。“梦娇,我刚刚出去散步了!” “温心,”云梦娇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在忌惮着什么。“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事?”温心胸口一撞,本能地预感到不是什么好事。 “那笔巨额款子被楚奕辰划走了!”云梦娇悄悄地透露道:“我刚刚发现的!” “什么?!”温心大惊,问道:“他划走了那笔款子做什么去了?” “我不知道!”云梦娇小声地道:“可我感觉不对劲,就赶紧通知你了!他事先没有跟你商量过吗?” “没有!”温心脑子里有些乱,心也有些乱。肯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而楚奕辰并没有通知她。 “温心,我们该怎么办呢!”云梦娇听起来也有些六神无主了。“毕竟楚奕辰是代总裁,你给予他的权利太高了,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啊!” 稳稳神,温心才道:“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你先保守秘密,对谁都不要说!” * 因为参加容沈两家的婚礼,楚奕辰整整一天都在外面。温心好不容易盼到了晚上,接到了他打来电话:“老婆,薄洋喝多了,我陪他说说话!” 今天这样的日子对薄洋来说无疑是一种打击,他借酒浇愁喝多了也在情理之中。而楚奕辰是他的执交铁友,陪他谈谈心开导劝慰自然也在情理之中。温心沉默片刻,道:“尽量早些回来。” “有事?”楚奕辰立刻感觉到她的不同寻常。 他还是如此敏锐,她任何细微的情绪变化都逃不出他的眼睛,温心挽了挽唇角,不知为什么,心里轻松了一些。 也许是以前的经历太过坎坷,让她心有余悸。任何风吹草动,她都风声鹤唳。但是,记忆里楚奕辰从没有给她留下“威胁”的印象,他的气味,他的声音,他的一切一切都给予她充沛的安全感。只要他稍加安抚,她那颗多疑的心就能恢复平静。 “嗯,一点儿小事。”温心轻声道。 思忖片刻,他道:“我让冷奕过去接你!” “不必!”温心释然,接道:“改天再说也一样!” * 这晚,楚奕辰还是早早就回来了。见温心在灯下织毛衣,就走过去,劝阻道:“你怀有身孕,需要休息,怎么还费神费力地织这些东西!需要什么,直接联系孕婴店送来就是!” 温心放下手里的毛线活,抻了抻懒腰,说:“闲着无聊打发时间而已。说也奇怪,我若思考公司的事情,就心烦气躁,宝宝在我肚子里不停地踢腾。若是做这些手工活,则十分安静,心情也好。” “呵,看来你更适合做贤妻良母!”楚奕辰扯散了领带,带着薄醺的醉意坐到了温心的身畔。“说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显然,今晚他早归就为了解决她的心事。温心胸口涌起一抹暖意,随口问道:“我听说你把那笔款子划走了,怎么回事?” 正在解扣子的大手微微一滞,楚奕辰略有些意外地觑她一眼,似笑不笑地问道:“云梦娇告诉你的?” “……”他果然犀利,立刻就猜到了谁是告密者。但是,他做这件事情总得拿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吧。温心不语,只是睨着楚奕辰,等待着他的解释。 楚奕辰略略沉吟之后,再抬起头,目光有些高深莫测:“你说云梦娇为什么突然要求进温氏公司做事?” 怔了怔,温心感觉到一丝异常,不由有些不安。“她的工作一直不顺心,所以辞职之后就去了温氏!” “唔,她是这么跟你说的?”楚奕辰玩味地勾唇。 温心颦眉,道:“有什么话,你不防直说!” 楚奕辰抽出一支烟,放在鼻端轻轻嗅闻着,却并没有点燃。自从温心怀孕之后,他从不在她面前抽烟。“楚氏公司的规定,出于商业机密的安全考虑,每一位进入公司的高级职员都会通过一番调查。所以,我接管温氏之后也把这套管理策略搬了过来。云梦娇进公司的时候,我让人调查发现,她在原公司辞职之后,还在沈氏公司做过一段时间总经理秘书!” “沈氏公司?”温心大感意外,甚至是疑惑不解:“沈氏公司的总经理……是沈家男!她什么时候变成沈家男的秘书了!” “我也奇怪!”楚奕辰摊了摊手,盯着温心疑惑的清眸,接道:“所以,我就试探了她一下,果然她唯恐天下不乱,急着跟你通风报信!” 咬唇再咬唇,温心感觉事情有些蹊跷,但她不相信云梦娇会出卖她为沈家男做事。“如果你真得划走了那笔款子,她私下通知我也没错啊!她怕我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楚奕辰冷笑,慢吞吞地提醒道:“就怕她不止跟你一个人通风报信!” 正想再问问楚奕辰话里的深意,这时,温心的手机又响了。她拿过一看,竟然是易凌风打来的。 自从她嫁给楚奕辰之后,就彻底跟易凌风失去了联系。这冷不丁的接到他的电话,尤其是当着楚奕辰的面,她还真有些被动。 僵默了几秒钟,在楚奕辰目光的逼视下,温心硬着头皮接通了电话。为了避嫌,她特意打开了免提。 “温氏已经快要被楚奕辰掏空了,温心你还被蒙在鼓里吧!”易凌风语不惊人死不休。 温心微微张睫,而旁边的楚奕辰则眯起了眼眸。 “这就是你千挑万选的男人!”易凌风冷笑不已,语气有着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趁着你待在家里给他生孩子的机会,他划走了温氏帐户上所有的余额,还秘密收购温氏的股权!傻女人,你还在做梦吧!根本不知道现在温氏集团已经不属于你了!” * ——现在温氏集团已经不属于你了! 这句话差点儿让温心跳起来!她最在意的就是温氏,如果冷不丁告诉她会失去温氏,她的反应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你胡说!”温心怒叱一声,勃然变色:“易凌风,你别信口雌黄!” 嘴里斥责着易凌风,温心冷冽的目光却觑向身畔的楚奕辰。她深知易凌风的性格,他从不会信口雌黄。 迎着女子冰冷的目光,楚奕辰居然稳如泰山面不改色。甚至,他还弯了弯嘴角以示自己的淡定。 可是温心却无论如何都淡定不起来,她听不到易凌风接话,简直怒焰滔天,发作道:“你说话啊!作贼心虚了吗!你有什么证据说楚奕辰暗中霸占了温氏,说啊!”一顿发泄之后,仍然没听到易凌风的声音,只听到话筒里传来他粗浊的喘息,估计他已经被她骂到心头火起。 易凌风何等心高气傲,如此被一个女人斥骂,如何能承受得住。 “哑巴了!”温心秀眉倒竖,怒不可遏。“易凌风……” 电话被挂断,男子显然大光其火,拒绝再跟她说话。 丢掉被挂断的手机,温心缓步逼向楚奕辰。她一手抚着腹部,逼视着他,冷冽的清眸流露出忿慨和隐隐的痛楚。开口时,她听到了自己微微嘶哑的嗓音:“楚奕辰,你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叫做无风不起浪!” 先是云梦娇,再是易凌风,他们俩都是极为熟悉她也是为她所熟悉的人。她深深知道他们俩有一个共同的特意,那就是从不会信口雌黄。 楚奕辰眼睫微颤,嫣红的唇瓣微抿,跟温心目光对恃了约有几秒钟,这才从容不迫地解释:“没错,那笔款子被我划走了,温氏也被楚氏并购,但我做的这一切就为了引出了隐藏在暗处的内奸!” “藏在暗处的内奸?!”温心大震,纤指不由微微颤动。 “自从我接手温氏之后,总觉得身旁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监视着我,一些重要的决策甚至是私人的事情都会被泄漏出去!”说到这里,楚奕辰迷人的魅眸困惑地眯起,顿了顿,接道:“我就怀疑有人在我的身边安插了眼线!所以,我故意做了一些事情,就为了能够引出那双藏在暗处的眼睛!” 说这话的时候,楚奕辰的语气有些郁闷和焦躁。因为这种感觉令他十分不快。 温心一时间茫然,无法辨别孰是孰非。显然,她怀孕之后就退出温氏过,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这让她的判断力和洞察力都退化了不了。 楚奕辰睇着她疑惑的清眸,沉声问道:“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刚刚发生的事情,易凌风怎么会知道?是谁在给他通风报信!” “……”温心踉跄着坐进了旁边的一把藤椅里,感觉迷雾幢幢。心底的不安再次扩大,但她始终不愿去相信。“梦娇不可能跟易凌风扯上关系!” “他们俩没有关系,那沈家男呢!”楚奕辰提醒她:“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他们俩之间的事情!” 温心猛然抬头,满眼的不可置信;“他们俩能有什么?沈家男已经跟容飞飞结婚了!” “你以为所有的女人都跟你一样,听说男人结婚了就能斩断情丝?”楚奕辰冷笑一声,慢慢地道:“他们俩一直藕断丝连!” “你怎么不早说!”温心霍然站起,由于起得过猛,她脚底一软,差点儿跌倒。幸好楚奕辰眼疾手快,将她捞进了怀里。 “别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楚奕辰将她抱进怀里,安慰地吻吻她,柔声道:“一切有我呢!” 觑着他迷人的俊颜,温心躁动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她本能地伸臂搂住他的健腰,阖起清眸,喃喃地道:“我早就看出沈家男不可靠……可恨我怀了身子,哪里都去不了……” 假如她没有怀孕,绝不会这么轻易地让容飞飞嫁给沈家男。起码她会想办法让人去调查沈家男,会想办法破坏他们的婚礼。可是她怀孕了,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待在家里安静养胎。 “什么事情都比不上我们的孩子更重要!”楚奕辰的大手抚上她的隆起的腹部,目光分外温柔,声音也多了几分慈爱的温柔:“你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其余的事情我来解决!” 温心慢慢地冷静下来,轻声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安德琪已经被驱逐出了董事会,但还有马志福之流墙头草极易被沈家收买,泄漏公司的机密。”说到这里,楚奕辰适当地顿了顿,接道:“所以我把温氏并购进了楚氏的麾下,就是为了方便收拾他们!你呢,只管安心养胎,等到生下孩子,这些垃圾都被我清理干净了,我自然会还你一片海晏河清的天下!” 深深地动容着,只因为他将一切都看得那么清楚。没错,她刚刚得到温氏,脚跟还没有站稳,根本没有余力来逐驱安德琪和马志福等一伙害群之马。如果把温氏并购到楚氏的旗下,楚奕辰对付他们就更容易得多。 “纳入楚氏麾下,温氏的发展前景只会更广阔。相信你老公的能力!”楚奕辰揽着她,边耐心地解释边不时轻轻啄吻她。 温心只觉腹内躁动,她伸手想安抚宝宝,结果手掌刚碰到腹部就被一只小脚给踢开。没办法,她只好站起身,在室内边慢慢踱步,边轻声地道:“宝宝乖,不闹了!不闹了!公司的事情妈妈也不管了,就随你爸爸作吧!” 闻言,楚奕辰不由失笑,觑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 好不容易安抚下了肚子里的小祖宗,温心这才抬起头望向楚奕辰,勉强牵起唇角:“你看着办吧!我既然信任了你就不会疑神疑鬼,相信我温心不会看错人!” * 温心并非不起疑,而是身体状况不允许。只要她思虑公司的事情,思虑外面的那些尔虞我诈是是非非,腹中的孩子就烦躁,不停地踢腾,令她大呼吃不消。 也许这胎怀的是前世的小冤家,这辈子专门克服她来了!温心没有办法,除了信任楚奕辰,她别无他法。 好在两人已经结婚,孕有子嗣,而且夫妻感情也不错,温心只能硬着头皮义无反顾。她跟楚奕辰并无利益冲突,他没有暗中捅她刀子的动机,除非……想到这里温心感觉腹中的小家伙又开始踹她。 “行了行了,你别踢腾了!我不想这些了还不行!”温心连连讨饶,她一手抚着凸起的肚子,一边安抚着顽劣的小家伙:“随你爸爸去作吧,就算把温氏卖了我也不管,行了吧!” 话虽然这样说,但温心真得放心不下啊!温氏等于她的半条命,她不惜任何代价好不容易拿回来的,还没等她捂热就进了楚奕辰的腰包,如何能让她淡定。 自打那晚两人谈开之后,楚奕辰索性放开了。征得温心的同意,索取了她的亲笔签名,短短半个月内他就吞下了温氏,并且大刀阔斧地裁减上层人员,安德琪和马志福之流无疑首当其冲,被收购了股权之后逐出了温氏。 以楚氏的实力吞并温氏并不困难,更何况是温心默许的。因此,整个并购过程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阻力,楚奕辰顺利吃下了温氏。当然,接下来温氏的发展更加迅猛。在楚奕辰的大力扶持之下,它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生机。 偶尔,楚奕辰会把温氏新创的业绩拿回来跟温心一起欣赏。他常说他是喜鹊,报喜不报忧。实际上,在他的操纵下,温氏捷报连连,根本就没有任何忧患! 温心依偎在他的肩膀上,只剩娇喘的份了。肚子里的小家伙霸道到连这些捷报都不允许她看,瞥几眼他也会踢腾抗议。“好,楚大少果然是商界的神话!有你在,我自然是放心的!不过……”说到这里,她低呼一声,忙站起身,抚着肚子慢慢踱步。 “又踢你了!”楚奕辰神色有些古怪,因为他也无法理解儿子的心理。小家伙性子实在霸道,就是不允许妈妈“参政”。如果温心织毛线活或者是插花剪裁,这小家伙非常安静,但就不允许她研究公司的事情或者是外面世界那些是是非非。 “你儿子简直是个小霸王!”温心不禁对楚奕辰大倒苦头:“我都被他治死了!前世的冤家,真要命啊!” 楚奕辰忙扶住妻子,伸出大手去抚她的肚皮,清晰地感觉到小家伙正在她的肚子里大练拳脚。他不由瞠目,随即沉下脸色,喝斥道:“小子,对我老婆客气点!” 说来也奇怪,正在踢腾的小家伙突然就安静下来,温心这才轻轻吁出口气。而她的额头上已冒出冷汗。 “没事吧!”楚奕辰搂着她,有点儿心疼。他都不舍得折腾她,而这小子竟然在她肚子里如此闹腾。 温心摇摇头,苦笑一声:“习惯了!现在我就盼着足月分娩,等这坏小子一落胞胎,我就彻底解脱了!” * 容沈两家联姻之后,沈家男就迫不及待地跟容家合作了几个项目。借着容博这棵大树,沈氏无疑有了许多的便利之处。 容博年迈,对于晚年得来的宝贝女儿容飞飞更加宠溺。无疑,容飞飞是容博的唯一继承人。但容飞飞从来对做生意不感兴趣,将来容氏势必会落到容飞飞的丈夫沈家男的手里。 对于这个唯一爱婿,容博无疑有意着重栽培,在他们举行过婚礼之后,就默许了沈家男来自家公司担任公司的行政总监,看样子准备慢慢地把担子移交到沈家男的身上。 这样的局面无疑让沈家男喜出望外,重新看到了振兴的希望,只要假以时日,容氏势必成为沈家的囊中之物。不过面对这样的势头,安家人一向沉不住气,正所谓狗肚子里盛不下二两香油。 “哼,等容老鬼归西,容飞飞那丫头对经商一窃不通,容氏就完全属于家男了!”安德琪扬眉吐气,得意洋洋。 安妮连忙奉承道:“姑妈说得对,到时候容沈融合为一家,沈家的势力扩张了不止一倍啊!那时候,我们就不用惧怕温心那贱人了!” “现在你姑妈也不惧怕她!”胡兰英连忙附合道:“不过是温心那贱人躲藏了起来等着生崽子,你姑妈想收拾她都找不到而已!” 安德琪仰了仰脑袋,倨傲地道:“我还真没把那小贱人放在眼里,不过是仗着楚奕辰给她撑腰罢了!现在温氏已经被楚奕辰吃下了,我就不信那小贱人甘心!等她生下孩子,有好戏看了!” 温氏已经被并购入了楚氏的麾下,安德琪等一干股东统统被收购了股权,灰溜溜地离开了温氏,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她发誓,终有一天要痛雪前耻。 沈家柔水眸一闪,轻声道:“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楚少娶温心也是另有目的的!” “我就盼着那贱人被楚奕辰榨干,然后扔出来。到时候……”安健磨着牙,目露凶色。 “到时候就找一帮子流氓去轮她,然后把她打断四肢卖到妓寮去!”安妮恨恨地接道。 这姐弟俩无疑都对温心恨之入骨! 沈家柔抿了抿唇,细声细气地说:“何必麻烦呢!不如让易凌风出面,省得我们脏了手!” 对于这个提议,安德琪甚为满意,赞许地看了女儿一眼:“家柔说得对,到时候就通知易凌风,让他……” “什么事情通知易凌风?”声到人到,只见沈家男揽着容飞飞走了进来。 众人顿时互相打了个眼色,停止了议论,转而都换了副笑脸相迎。“你们回来了!” 容飞飞跟安德琪打过招呼,却并未理睬胡兰英。因为她听说过,温心的这个后妈特别坏,没少给温心苦头吃。再加上她对胡英兰印象不佳,见面就选择无视。 安德琪笑眯了眼睛,问道:“飞飞啊,你爸最近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呀!”容飞飞不由皱了皱眉头,她并不喜欢沈家的人,所以她坚持结婚后住在外面,偶尔回沈家一趟而已。轻轻碰了碰身边沈家男的胳膊:“你不是说拿点东西,就陪我去爸爸那儿嘛!” 沈家男对容飞飞十分宠溺,事事纵容,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也会想方设法地去为她摘。此时忙吩咐了一个佣人,道:“去我的书房里,把那只宋代的官窖彩绘花瓶包起来,小心点,别打破了!” 容博喜欢收集古董,沈家男投其所好,每次陪着容飞飞回容家都会带些古董做礼物,博取老丈人的欢心。 安德琪眼珠一转,满脸堆笑地对容飞飞说:“你要回娘家,妈也要帮你们准备些礼物才好呢!”说着,就回过头,对管家吩咐道:“把上次从国外带回来的西洋参拿出两盒,还有自家泡的灵芝酿拿两瓶,让飞飞一起带回去!” 虽然容飞飞并不喜欢安德琪,但好歹她是长辈,而且还如此郑重其事地为自己的老爸准备礼物,也就礼让了几句:“妈不必客气,我爸爸那里什么都有。” “妈知道你爸什么都不缺,但这可是妈对亲家的一点儿心意!你若不带回去,那就是嫌弃妈的礼物寒酸了!”安德琪嗔怪地道。 “我怎么可能嫌弃呢!”果然,容飞飞立刻否认。 “既然不嫌弃,就带去吧!那西洋参补元气是上等的好,那药酒也是一绝呢!吃饭的时候,就让家男陪着你爸爸喝两杯吧!”安德琪笑嘻嘻地说着,眼眸深处却划过一抹毒芒。 她几乎被仇恨之火焚身,哪里还能有耐心等下去。反正儿子已经娶了容飞飞,容博那个老鬼就显得十分多余了!她迫切希望容博快点儿死,这样自己的儿子就能早点控制容氏,那么她离整倒温心就更近一步了。 * 看着女儿小鸟依人般偎在沈家男的肩旁,容博心满意足。有生之年,他终于看到爱女寻得归宿,也算了却生平之愿。 中午,特意命厨房做了丰盛的酒宴,跟爱女和女婿举杯痛饮。 沈家男拿出了两瓶灵芝药酒,笑眯眯地说:“这是家父亲自泡酿的药酒,强身健体,爸爸也尝一杯吧!” 容博乐呵呵地看着沈家男,对这个女婿非常满意。沈家男虽然身为豪门公子,但身上并没有那些纨绔子弟的坏习气,谦逊而儒雅,修养风度俱佳。尤其是对他这个老丈人极为孝顺,细心周到。知道他有腰疼的老毛病就从缅甸买来上等的暖玉床,通电加热了对于缓解他的顽疾极为有效。 今天又带来了自家酿的药酒,可见对他的身体多么上心。 “这样的好东西,当然要尝尝!”容博端起酒杯,嗅了嗅,哈哈一笑:“味道香醇,果然是好酒!” 容飞飞听说好酒,也要缠着喝。 “哎,这是给我老头子补身体的,你一个女孩喝什么药酒,小心补得流鼻血!”容博虽然宠爱女儿,但在饮食方面对她看管得很严格。 听老爸这样说,容飞飞这才缩回了手,喝自己的果汁去了。 沈家男倒了一杯药酒,只是陪饮,并没有喝多少。容博心里高兴,连饮了几杯,直到感觉醉意醺醺,这才在佣人的挽扶下去休息。 “奇怪,”容飞飞有些意外,嘀咕道:“爸爸的酒量一向很好的,今天怎么喝了几杯就醉了!” 沈家男笑笑,道:“也许是爸爸的年龄大了,不胜酒力。” 听到这话,容飞飞不禁有些怔忡。什么时候,爸爸已经衰老到连酒量都减了。想到这里,心里有些伤感。 “爸爸年龄大了,以后照顾你的任务就交给我了!”沈家男将容飞飞揽进怀里,柔声道:“我会比爸爸还要细心,以后的岁月里陪你一起相濡以沫!飞飞,等父母亲老去,唯有夫妻才能相守到白头。” 容飞飞顿时震憾,沈家男说得这么真执动情,令她动容。收起了素日里的顽皮,将脸庞依偎在沈家男的怀里,一时间伤感得无法言语。 “别难过,我的宝贝!”沈家男温柔地亲吻她,边开导道:“以后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等父母离开,我们的孩子也长大,一辈又一辈,就是这么过来的!” “呜呜……”容飞飞忍不住哭起来,紧揪着沈家男的衣襟,哽咽道:“不许胡说!我爸爸身体很强健,他能看着他的外孙儿长大成人!” 尽管孩子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沟里拍苍蝇,但容飞飞坚决不肯相信自己的父亲已经衰老。在她的记忆里,爸爸一直是世上最强壮的男人。 “好,爸爸长寿百岁,永远都不会老!”沈家男附合着容飞飞,只是俊目里却闪过一抹异色,有着阴谋的味道。 ☆、05小宝宝 她看起来温柔娴静,乖巧顺从,但我知道那都是表像而已!实际上她性格乖戾,凉薄寡情而且野心勃勃!在她生下孩子之后,我突然明白了当初易凌风为何抵死逼她流产!因为他害怕——害怕失去她! 孩子落地的那刻,我也深切地体会到了这种恐惧!这个女人,是没有心的! ——楚奕辰 * 正在伏案工作的楚奕辰抬起头,狭长的魅眸睨向面前的云梦娇,似笑非笑地问道:“云秘书有事?” 云梦娇看着楚奕辰,明明带笑的绝魅俊颜,但就让她看着心底莫名直冒寒气。“听说温心快要生了……我想去陪陪她可以吗?” 楚奕辰微蹙俊眉,有些诧异:“你是她的闺蜜,陪她这事还用向我请示?” 咬了咬唇,云梦娇有些委屈:“我知道因为我跟温心说了一些关于公司的机密事情,你就对我存了戒心。现在温心什么事情都听你的,她疏远了我应该也跟你有关吧!天地良心,我对温心绝无异心,都是为了她好啊……” “我挺忙的!你这些话可以亲自说给她听!”楚奕辰低下头,继续伏案工作。“出去的时候请把门给带上,谢谢。” 云梦娇水眸闪过泪光,几乎快要哭了。 温心只是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说她在生产之前不再跟外界有任何的联系,手机自此关机。云梦娇再去盛华名苑寻找她,每次都被保镖阻挡在外,连温心的面都见不到。她知道很可能是温心察觉到了什么,或者是楚奕辰在温心面前说了什么,所以温心才刻意疏远她。 “你让我见温心一面吧!或者把她新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想跟她解释!”云梦娇不死心地在旁边纠缠着。 楚奕辰再次抬首,淡淡地道:“温心的确需要闭门静养,就连容飞飞暂时都不联系了!在她生下孩子之前,我不想让任何人任何事情打扰她!”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楚奕辰的私人手机铃声响起来。他拿过来,漫不经心地接通,听了两句,突然他霍然张大眼睫,又惊又喜:“温心要生了!” * 温心已经陷入一片昏天黑地的疼痛当中,声嘶力竭,涕泪交迸。这一刻,她跟所有的产妇一样,无助而惶恐。眼前是走来走去的医生和护士,而她却迫切盼望着一个人的出现。 “楚奕辰!楚奕辰!”温心不停地呼唤着这个名字,嘶声喊道:“楚奕辰,你在哪儿!” 这样的时刻她真得很害怕,无比盼望那个男子能够陪伴在她的身边,让她不至于如此惶恐无助。 还好,没等她喊多久,病房的门推开,走进来一个人。尽管疼痛淹没了她,她无法睁开眼睛,但还是嗅闻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是能够令她心神安定的气息。 随即,熟悉的温热大手握住了她汗湿的纤手,在她同样汗湿的额头印下轻轻一吻。“别怕,我在这里!” 温心疼得直吸气,但一颗心却莫名地安定下来。仿佛只要有他陪在身旁,她就绝对的安全。泪水再次涌出,哽咽了未及吐出口的话语。 “别说话,配合医生,我们的宝贝马上就要出生了!”楚奕辰安慰着妻子,但他的嗓音里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其实,他的心里同样紧张,但此时只能佯装镇定,安慰着妻子。 温心紧攥着楚奕辰的大手,宫缩阵痛再次袭击她的时候,她咬上了他的手腕…… “生了!生了!”裴医生欣喜的声音传来,“恭喜楚少,是位小公子呢!” 从怀孕六个月彩超检查就已经知道是个男孩,此时医生的话并没有让人感到意外,但报告的却是顺利分娩的好消息。 婴儿嘹亮的啼哭声响彻产房,这是个健康而漂亮的孩子。当医生将洗净包好的婴儿抱过来时,温心刚刚松开了紧咬住楚奕辰手腕的口。而他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圈渗着血的清晰牙印。 裴医生将婴儿先送到楚奕辰的面前,带着邀功的讨好:“楚少,您看看小公子,是位小帅哥呢!” 楚奕辰浅浅扯唇,并没有接孩子也没看,只对裴医生吩咐道:“孩子的妈妈最辛苦,让她先看!” 于是,裴医生这才把婴儿放到温心的怀里。 温心睁开疲惫的双眼,看着怀里那团绵软的小东西,小小的脑袋几乎跟她的拳头一般大,肌肤粉嫩得吹弹可破,嫣红的小嘴儿让人忍不住想亲吻,而狭长的眼睛却像极了楚奕辰。 婴儿咿咿呀呀地发出谁也听不懂的语言,一边不停地做出吸吮的动作,刚刚来到这个世上的他已经饿了,想吃妈妈的奶。 “少夫人,你喂孩子吃奶吧!”裴医生提醒道。 吃奶?温心怔了怔,张开嘴巴刚要说什么,却被楚奕辰抢先打断。 “宝宝吃妈妈的奶最安全,以后更聪明!老婆,我们不让宝宝吃奶粉好不好?”楚奕辰用商量的口吻问道。 对于孩子出生后温心早有打算,其中之一就是绝不母乳喂养!她生下了孩子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哪能整天待在家里喂孩子。略略沉吟之后,她说道:“我让何管家找来了奶妈,身体健康,奶水充足!待会儿把孩子抱出去,就让奶妈喂他吧!” 楚奕辰魅眸一闪,微微抿紧了薄唇。但是,他终归没有再跟她争执。 意识到身畔的男子似乎并不满意自己的决定,但温心不打算改变主意。她一手抱着刚出生的孩子,一手握着他的大手,怜惜地看着他手腕上被咬的那圈渗血的牙印,歉疚地道:“咬破皮了,让医生处理一下吧!” 楚奕辰点点头,勉强挽了挽嘴角。 过来两个护士,抱走了孩子,然后又有两个人过来将产床推到早就准备好的特护病房里。整个过程,楚奕辰一直陪着她。 尽管温心坚持请奶妈的举动令楚奕辰不悦,但他并没有因此对她假以辞色,始终细心照顾她。 重新安顿下来之后,温心气力耗尽,眼皮沉重地好像有千斤重,连打了几个哈欠。 “睡一会儿吧!累坏你了!”楚奕辰将她搂在怀里,一边温柔地亲吻,一边对她表达感激。“谢谢你为我生下那么可爱的宝宝,辛苦你了!” 温心再次睁开眼眸,虽然无比困倦,但有几句话她如梗在喉,不吐不快。“你怎么不去看看孩子!” “刚才我们不是一起看过了!” “那我睡着了你再去看吧!”温心这样说着,纤手不由自主地紧握着他。不知为何,她特别怕他离开。在她最惶恐无助的时候,他的出现令她惊喜又欣慰。哪怕睡着,她也希望他能继续陪在她的身边。 楚奕辰似乎看穿了她的言不由衷,爱怜地再次亲吻她,声音更加温柔:“现在家里的长辈争抢着抱孩子呢,哪里轮得到我!等你睡醒了,他们抱够了,我再陪你一起看他!” 这个男人永远如此贴心细致,温心的胸口涌起暖流,终于绽露疲惫的笑靥:“好。”说罢,她就伏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上,阖眸睡去。 等到温心睡熟了,楚奕辰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他怕惊扰了她的睡眠。只是,他那双狭长的迷人魅眸里却有种奇怪的凝重,似乎心事重重。 * “让我抱抱!” “让我抱抱!” “让我抱抱!” …… 自打小家伙被抱出了产房,就成为了众人抢抱的中心目标。先是楚文山,再是厉元芬,再是楚如海和楚菁菁,郭玉芹在旁边看得悻然不已,但看看自己怀里抱的小冉,就笑笑说:“这下子小冉有了玩伴了!” 众人都忙着抱孩子,看孩子,一时间也无人理会郭玉芹的自说自话,这让她更加悻然。 很快,楚老爷子就来了,一声令下,众人只好乖乖交出了那只被抢来夺去的小宝贝。 “让我抱抱!”楚老爷子乐得嘴角咧到耳朵根,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只襁褓,戴上助理递来的老花镜,仔细打量着这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哎,这眼睛长得真像奕辰,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虽然厉元芬坚持等孩子出生之后做DNA鉴定,以确保万无一失。而DNA鉴定还要一周后出结果,但是只要看到这个孩子的人,根本不用那张鉴定单也会一眼确定这是楚奕辰的亲骨肉!那双狭长的魅眸跟楚奕辰如出一辙,足以看出楚奕辰遗传基因的强大。 “小东西,真可爱,像极了奕辰小的时候!”楚老爷子满脸喜色地对旁边的大儿子楚文山说道。 楚文山忙道:“是啊!真得很像!” “温家小姐为我们楚家添了子嗣,是我们家的功臣啊!”楚老爷子和颜悦色,接道:“等出了满月,摆满月酒的时候,让她搬回家来住吧!” 此言一出,无疑承认了温心重孙媳的身份。因为温心为楚家添了子嗣,大功一件,终于正式被楚家接纳并且承认。 * 这些事情温心统统都不知道,在她的心里,能否被楚家的长辈接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生下的这个孩子不止是楚家的子嗣,同时也是温家未来的继承人! 为了这个孩子,她几乎拼上了半条命。还好,终于顺顺利利地生下来了。好像完成了一个坚巨的任务,松了口气的同时,整个人都懈怠下来,陷入了无边的昏睡。 等到她睡醒了,已是第二天的早晨。 不得不说,温心拒绝母乳喂养的想法是正确的。首先,保证了充足的睡眠和休息,其次,保证了她能以最快的速度复原。 翻身坐起,窗外已经大亮,看看墙壁上的钟表已近早晨八点钟。身畔的男子照例不见踪影,估计去进行雷打不动的晨练了。 温心起床,去洗手间洗漱。为了能在月子里调养身体的不足,她特意跟裴医生商讨了好久,最后制定了详细的养生计划。 月子里的保养根本不需要像传统习俗那样禁止洗漱洗浴,只要别受凉,必要的卫生清洁不可少,另外就是营养餐和调理的汤药。 果然,用早餐的时候,楚奕辰回来了。他满身大汗,一看就是刚刚结束晨练,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了衣服出来,护士已经端上来早餐和药膳。 温心先喝了鸡汤药膳,再吃正餐,整个过程细嚼慢咽,极是重视调养的程序。 楚奕辰吃相也是极其斯文,偶尔他会抬眸看一眼温心,目光晦暗不明,并没有言语。 也许是持续的沉默让温心察觉到异样,她看向楚奕辰,并且主动开口道:“宝宝怎么样了?” 轻轻吐出一口气,楚奕辰仍然郁闷不已:“你刚记起他?”摇摇头,不满地接道:“你这当妈的心真够大!” 温心莞尔浅笑,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把他照顾得很好!等我们吃过饭就让护士把他抱过来吧!” 楚奕辰没吭声,继续吃饭。 见他似乎不悦,温心也就没再继续讨嫌,知趣地埋首用餐不再多言。 等到吃完了早餐,护士过来收拾干净,温心漱了漱口,这才对身畔的男子要求道:“我想见宝宝了!” 语气有点儿撒娇的味道,还带着几分嗔怪。这个家伙,明明很温柔体贴的,但有时候却故意跟她较劲。 “睡醒了吃饱了喝足了,这才想起看宝宝!”楚奕辰似笑非笑地觑着她,问道:“你以为他是供你闲暇时娱乐的玩具啊!” “你……”温心气结,瞪他一眼:“楚奕辰,想找事吗?” “不敢!”楚奕辰耸耸肩,玩世不恭地对她摊了摊掌心,表示爱莫能助:“宝宝被爷爷带回楚家了!除非你想回家坐月子,恐怕再见到他的机会并不多!” “什么?!”温心大感意外,有些无法承受:“招呼都不打就把孩子抱走了!” “反正他又不吃母乳,在楚家能得到更好的照顾!”楚奕辰顿了顿,接道:“还有,你找的那个奶妈被淘汰了,爷爷认为她不合格,另外找了合适的人员!” 温心怔了怔,一时间心里百味陈杂,说不清什么滋味。 早就料到了这样的局面不是吗?她生下了楚家的子嗣,这孩子的生活根本就不是她有权利干涉的!除非她肯住进楚家,安安静静地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前提是,这个男人真是她可以托负余生的良人吗? 假如她所嫁非人,假如楚奕辰始乱终弃,那么等待她的将会是万劫不复!对于这个男人和未来,温心并没有十分的把握。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克服本能的冲动,保持理智。 母性的本能并非任何女人都能轻易克服,刚刚生下孩子,哪个女人都想给孩子母乳喂哺。但她咬牙克制住了本能!果然,没有母乳喂哺,她就减少了对孩子许多不可竭制的占有欲和渴望欲。 她反复告诫自己,对孩子越少眷恋越好,否则她将画地为牢,走不出心里的那道藩篱。 孩子已平安落地,她要的东西已经得到!假如她任由自己母爱泛滥,那么那个孩子就会化成束缚她的一道绳索,百害无一利! 银牙一咬再咬,终于她轻轻吐出一口气,一颗心刚硬如铁。 “好吧!既然爷爷这么喜欢孩子,就抱回家养好了!”温心莞尔一笑,极是柔顺乖巧。 哪知道,她说完这句话,楚奕辰的俊脸蓦的一沉,怎么看都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温心有些惴惴,不知道他的不悦来源于何处。难道,他希望她哭哭啼啼地要回孩子? “呵,”楚奕辰怪笑一声,笑声有着遮掩不住的讥诮和讽刺:“你倒是大方,孩子对你来说就像一条小狗般可有可无!” “楚奕辰!”温心忍无可忍,她的贤良娴静是建在他温文儒雅的基础上。但当他的毒舌功对她发作时,她想沉住气很难。 两人无声对恃,气氛一时间僵默。终于,像以往任何一次都相同,楚奕辰先败下阵来。 “好了,我不跟你争执这些没营养的东西!你刚生完孩子,月子里需要好好保养,勿动气恼。”楚奕辰表示偃旗息鼓,站起身:“我去公司了。” 温心兀自赌气,没搭他的腔。 楚奕辰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来,在她的额角上印下一记轻吻。 虽然还在赌气,但她没有躲开。而且,奇迹般的,随着他的亲吻碰触,她胸口积攒的怒火竟然很快就消散了大半。 不可否认,楚奕辰对于把握她的情绪有很高的造诣,几乎达到炉火纯青的程度。每当他察觉她情绪不佳时,都会及时给予她安慰和调解,让她不受坏情绪的影响。 对于这点儿,温心是由衷感激的。以前也就罢了,现在她在月子里。气恼定伤身,假如他一时负时而去,将她独自丢下,估计今天够她受一整天了。 “别想多了,好好休息!晚上等我回来吃饭!”楚奕辰离去之时叮嘱了她两句,这才转身走开。 温心微挽嘴角,一直注视着他挺拔的背影离开。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暖意,她的嘴角弯起了一抹动人的弧度。 无论如何,这个男人是心疼她的!他知道她现在迫切需要的是什么,所以无论他心情如何都尽量避免惹她生气。哪怕两人绊嘴,他离开之前必先示好伏低,让她消了气他再走。 一瞬间,温心不禁想到了天长地久。她托起香腮,有些出神:如果他们能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啊! * 易尚集团办公摩天大厦四十六楼,总裁办公室里。 宽阔华丽的空间,简洁时尚的格调,繁茂的热带阔叶绿植,这就是易凌风喜欢的风格。他喜欢简洁干净,不喜欢花哨的东西。 此时,易凌风坐在宽阔奢华的黑檀木办公桌前翻看着几份文件。经过几次祛疤手术,他脸上的伤疤淡了许多,但仍然清晰可辨。 自从毁容之后,他就再也没出现在公众场合,来公司处理事务也是戴着口罩。时间久了,人们渐渐听说了,英俊逼人的易大少已经被毁了容貌。 这的确是件令人遗憾的事情!所以楚芊芊和易凌风分手也就不难猜测真实缘由了!看来颜值不止对女人来说很重要,对男人来说同样重要。 短短半年的时间,楚芊芊就跟同城的豪门子弟范春阳订婚,并且婚期定在了春节之前。一时间,众议如潮,纷纷同情着那个毁容又被抛弃的男人。猜测他许久不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是受到的打击过重,为伊消得人憔悴! 的确,易凌风现在的样子很憔悴,至于他是不是真为楚芊芊所伤,那就不是随便谁都能猜得透。 此时,一边翻看着那几份文件,易凌风浓眉紧蹙,若有所思。 听说温心已经为楚家诞下了子嗣,而她也正式获得了温家全部财产的继承权。这种时候,她不该还是全无消息的! 他试着给她打了无数遍电话,奈何她的手机号早就关机,再也打不通。 沈家男让云梦娇去向温心告发关于楚奕辰的种种勾当,结果从此以后再也无法联系到温心!显然,楚奕辰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将温心藏得十分严密。这种情况,不排除他可能对温心施使强硬的措施。 想到这里,易凌风简直坐不住了。他站起高大挺拔的身躯,在宽阔的室内走来走去,喜忧交迸。 喜的是假如温心跟楚奕辰彻底反目,那么他帮她重新获得自由之后,她肯定会义无反顾地离开楚奕辰;忧的是她这样消息全无,也不知是死是活! 正在易凌风焦躁不安的时候,忽然接到了沈家男打来的电话。 “云梦娇说得到温心的消息了!”沈家男果然带来了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易凌风颓废的精神为之一振,忙问道:“她怎么样了?” “温心顺利产下了一个男婴,婴儿被楚家抱走,她仍然住在盛华名苑!而且她已经联系了律师,准备正式签字继承温家的所有财产!”沈家男将自己得来的最新消息全部和盘托出。 易凌风怔了怔,又问:“难道她还不知道温氏已经被楚奕辰收购了吗?” “知道。”沈家男声音也有些郁闷:“听云梦娇说,她是默许楚奕辰这样做的!” “为什么?”易凌风勃然大怒,她到底什么意思。 “这个……我也不清楚!”沈家男表示爱莫能助。 狠狠地挂断电话,易凌风咬牙切齿——这个女人,她是被楚奕辰迷昏头了吗? * 温心刚刚跟云梦娇通过电话,两人谈了很多很多。 自从那次云梦娇将温心的事情透露给了沈家男,又间接地被易凌风知晓,温心就彻底断了所有跟云梦娇的联系。其中一半是因为楚奕辰,另一半也是温心默许的。 她怀孕的时候,根本无力兼顾太多,只能图个耳根子清静,索性断了跟外界的所有联系,一心只想顺利生下孩子。 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她这才重新联系旧友。 第一个电话先打给容飞飞,结果换来了对方的一顿臭骂。温心自知理亏,就邀她前来陪自己聊天。但是容飞飞苦恼地告诉她,父亲容博卧病不起,她和丈夫沈家男日夜照顾,可能最近几日腾不出闲瑕去探视温心。 温心一听这话就知道容博的病情很严重,否则分开那么久好容易有了音信,容飞飞不可能不来探视自己。 她并没有在电话里提及沈家男和云梦娇的事情,一则这事的详情还不清楚,二则云梦娇是她的闺蜜,两人从小长大,轮感情还是她和云梦娇更深厚些。她决定,还是先把此事搞清楚了,再决定要不要告诉容飞飞。 第二个电话就是打给云梦娇的,接通了电话,云梦娇听到温心的声音无比激动,先是询问了近况,得知宝宝顺利出生,温心身体健康之后这才放下心。接着,云梦娇又解释了自己对楚奕辰的监督完全是为了温心着想等等,毕竟温氏的恒怡集团公司对于温心来说极为重要。 温心静静地听着,并没有揭穿云梦娇和沈家男的苟且之事。等到云梦娇解释得差不多,换气的当口,她才适时地插了一句:“楚奕辰做的一切都是我默许的!梦娇,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温心,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你!”云梦娇可怜兮兮地问道。“你公司的事情我不管了,我见你一面总成吧!” “好啊!”温心含泪笑道:“我一直很想你的!梦娇,你应该知道,其实我并不想过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没有办法!不过现在孩子出生了,我解脱了束缚,等出了月子,我就会重新回归过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 产后一周,温心就开始练习产褥操。配合着药膳调理,她作息规律,又不用辛苦喂养婴儿,身体极快地恢复。 裴医生被聘用为她的私人医生,每天上门为她做检查,问诊她的身体状况,和专业营养师一起为她制作专门的菜谱和药膳。 偶尔,温心也思念那个出生后仅见过一面的孩子。那张粉嫩的小脸真得好可爱,她记得他有一双跟楚奕辰极为相似的眼眸…… 也曾提过要见孩子,但楚奕辰要求她搬回楚家去住。因为DNA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确证那孩子是楚家的骨肉。因此,想再把孩子抱出来简直难上加难。 温心就一边叹气,一边问楚奕辰:“长辈们是什么意思呢?” “他们希望你能尽快养好身体,孩子摆满月酒的时候你能露面!”楚奕辰如实答道。 籍着这个借口,温心也就不再提孩子的事情了,偶尔她会缠着楚奕辰给她发一些关于孩子的照片和视频。远远地看一眼,以解心头的思念。 “少夫人,云小姐来了!”冯嫂走进来,说道。 “唔,”温心回过神,打起精神来,说:“让她进来吧!” * “温心,我都要想死你了!” 云梦娇一进门,就扑向温心,紧紧抱住久久不肯放手。 温心也是眼眶一热,轻轻拍着云梦娇的脊背,含泪笑道:“你都要勒死我了!” 这才松开手,云梦娇仔细打量着温心,见她气色不错,这才慢慢放下心。四处寻找,也没见到小宝宝的踪影。“孩子呢?” “送回楚家去了!”温心拉着云梦娇,觑着她,道:“梦娇,我不是故意冷落你的!假如你知道我的情况就不会怪我,连容飞飞我都至今未见……” “你到底怎么了!”提起此事,云梦娇再次激动起来,她紧握住温心的手,道:“我都猜不透你心里在想什么了!你怎么能够容忍楚奕辰就那么吞下了温氏,它可是你最在乎的啊!现在温氏的恒怡集团已经隶属楚氏的冠华集团,成为冠华集团旗下无数子公司中的一员了!” 这么疯狂的事情,为何就不见温心有任何的反应呢,她都要快急死了。 看着云梦娇真切的焦急,温心微微一动,她凝视着云梦娇,轻声道:“梦娇,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可是……有些事情说了你也不会懂!对了,你工作的时候,楚奕辰没故意刁难你吧!” 提起此事,云梦娇脸色淡了几分:“刁难倒是没有……就是完全忽视我!” 温心忍不住失笑,安慰道:“这段时间委屈你了!等我重新回到公司,你做我的贴身秘书,我就绝不再让你受任何委屈!暂且先忍忍吧!” “我受点委屈倒是没什么,”云梦娇忍不住道:“就是我始终不明白……”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温心拍拍云梦娇的手背以示安慰。 闺蜜两个正在喁喁低语的时候,一位护士推开房门,说:“少夫人,蔡律师来了!” 温心精神一振,忙道:“快请进来!” * 在外间的会客厅里约见了蔡律师,商谈关于继承的详细事宜。本来,楚奕辰建议这些事情等她出了月子之后再做的,但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云梦娇陪着温心,同样激动,甚至看起来比温心还要激动。她跟她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懂的眼色,欣然互笑。 终于盼到这一天了!曾经她们俩幻想过憧憬过,没想到真有梦想成真的这一天! 挣脱了安德森的重重桎梏,走出了初恋失败的阴影,温心终于顺利结婚产子,现在是她接照爷爷温和留下的遗嘱正式继承温家所有财产和股权的时候了! 如此振奋人心的时刻,如何能让她们俩不激动。 蔡律师拿出了一撂遗嘱的合同,一页页地交给温心签字。温家的房宅豪车首饰黄金以及古董字画……这些登记在册的遗产全部由温心继承。 温心拿着签字笔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屏息静气,只听到签字笔在纸张上划出的沙沙声,一页页地签过去,很快就签完了。 “谢谢。”蔡律师出于职业礼貌地道了声,开始收拾那些刚签过字的散乱文件。 见蔡律师收拾收拾准备离开了,温心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忙问道:“还有公司的股权继承呢!” 她签的都是温氏的动产和不动产,并没有温氏的恒怡集团的股权。 “噢,”蔡律师诧异地看她一眼,说:“恒怡集团已经被楚氏的冠华集团收购,现在没有股权可供你继承了!” 温心呆了呆,她倒把这事给忘了。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把这事当回事。总觉得只是权宜之计而已,没想到在法律上却已经真得不属于她了。长期养成的敏锐直觉令她十分不安,缄默不语。 “温心,”云梦娇轻轻地扯了扯温心的衣角,对她打了个眼色。“你得给楚奕辰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温心拿起手机拨通了楚奕辰的私人专线。 “喂,老婆。”楚奕辰的声音仍然带着慵懒的沙哑,诱人亲近。 但现在温心完全没有心情欣赏他性感的声音,急急地道:“蔡律师在这儿,我正签署遗产继承书!关于恒怡集团公司的股权……到底该怎么处理,你跟他说一声!” “噢,”楚奕辰爽快地应道:“这个问题交给我来解决!等你出了月子,我们一起去公司吧!” 略略踌躇,但现在温心也没办法。毕竟,恒怡集团已经被并购入楚氏旗下,想解决这个问题的确不是一朝半夕的。而她还在月子里,无法出门,一些事情的确没法处理。 云梦娇在旁边看得干着急,想提醒几句又怕惹恼了楚奕辰,恐怕以后又不准许她靠近温心了,只能干急眼。 挂了电话,温心感觉有些不太妥当,但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蔡律师又交待了一些事情,这才拿起签好字的文件离开。 “温心,我觉得不对劲啊!”云梦娇等蔡律师离开,这才迫不及待地跟温心吐露自己心头的不安。“原本属于你的公司被楚奕辰收购了,别说那些本该由你继承的股权,就是卖掉股权的钱也没见着啊!楚奕辰到底在搞什么,难道你一点儿都不对他起疑吗?” 并非不起疑,而是长期对他积攒的好感和信任。在温心的印象里,楚奕辰从未欺骗过她或者伤害过她,他的温柔细致体贴,就像绵绵细雨润物细无声,早就滋润温暖了她干涸冰冷的心田。 更何况,两人结婚孕有一子,而且夫妻感情一直很好,他帮她解决了数不清的麻烦;最最重要的一点儿是,她相信以楚奕辰的身家根本不屑于侵吞她的财产,那种恶劣行径只有安德森那样的小人才做得出来。 “这件事情我会尽快解决的!”温心看了好友一眼,动容而感伤地道:“梦娇,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为我着急,但有些事情身不由已!怀孕的那段时间,我真得没有半分办法,只能依靠楚奕辰!好在孩子已经生下来了,以后恢复自由的日子,我自然懂得该怎么做!倒是你……可为自己的以后打算过!” “我?”云梦娇怔了怔,水眸闪过一抹复杂,垂下头,呐呐地道:“我还有什么打算呢!好在工作的问题你帮着解决了,先这样呗!” 沈家男应允过她,只要拿下容家的大权就跟容飞飞离婚娶她!而现在容飞飞的父亲容博病重,看来他离实现目的的日子并不遥远了。当然,这些话她是万万不能跟温心说的。并非不信任她,而是中间隔了个容飞飞。以前她们俩是关系最亲近的闺蜜,逐渐的容飞飞插进来,温心和容飞飞的关系越来越亲厚,甚至短期内直逼她这个发小。 容飞飞让云梦娇的爱情友情都面临着的威胁,如何不让她恼恨忌惮! “听说,飞飞的爸爸病重,我在坐月子也不能亲自去探视!奕辰去了几次,说情况不容乐观,我很着急,想把容飞飞叫来亲自问问,她在父亲病榻前尽孝总腾不出时间!”说到这里,温心重重地叹了口气。 闻听容博病重,温心简直心急如焚。事情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原以为十年之内容博都能掌控着容家的大权,却万万没想到他倒下得如此之快! ☆、06釜底抽薪 云梦娇离开之后,温心感觉自己再也沉不住气了。与世隔绝太久,她迫切想重新融入到外面的世界。 先是给裴医生打了个电话,征得裴医生的同意,又记住了一些嘱咐,温心就喊来了冷奕。 自打温心住进盛华名苑保胎之后,直至生下孩子坐月子,她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看到冷奕了(不外出,用不着保镖),此时再次见面,倒是盯着他打量了好久。 冷奕还是老样子,冷冰冰的不苟言笑,但对于她的任何命令都会认真去执行。不过,此时面对着女子含笑的目光,他白净的俊脸竟然泛起一抹可疑的绯红。 “最近你都去了哪里?”温心没急着让冷奕带自己出去,而是关切地询问了近况。 “就住在这里!”冷奕如实道。“少爷让我负责你的安全,其他的事情不用我去做!” 温心这才明白,原来楚奕辰从没放松过对她的安全警戒,随时随地差人暗中保护着她的安全,虽然她根本就不知道。“唔,可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你了!” “没有必要出现的时候……我不会打扰到少夫人!”冷奕淡淡地解释道,语气虽淡,但他凝视着她的目光有些深。 莞尔一笑,温心柔声道:“我在家待得烦腻了,你陪我出去一趟!” 冷奕怔了怔,道:“我得请示少爷,他准许我才能带你出去!” * 楚奕辰听说已经征得裴医生的允许,便同意了冷奕带着温心出去散心,只是嘱咐道:“不要过于劳累,只准你两个小时的假!” 两个小时,已经足够她做很多事情了!对于未来,温心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施展拳脚。 先是让冷奕驱车带她去了银行,她拿着证件取出了银行里存放的黄金、首饰以及古玩字画,大饱眼福之后,又让工作人员把这价值上亿的真金白银放了回去。 冷奕在旁边看得疑惑不解,难道她跑到这里就为了过过眼瘾?不由暗中微抽眼尾,这个女人有时候实在令人无语。 离开银行,温心又让冷奕带她回到温家的老宅。 自从她婚后住进了盛华名苑保胎再到生产坐月子,再没回过温家。此时,也没打招呼,直接就回去了。 虽说她对何管家十分信任,但她就是想看看:猝不及防地回家跟事先打过招呼回家是否会有明显不同之处。 因为冷奕开的是楚家的一辆新车,车子到了温家的大门口就被保安拦了下来。在得知了温心就是这个家的大小姐之后,两位保安连忙诚惶诚恐地放行。 车子顺利驶进了院内,温心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确定没有任何的异常。环境打扫得很干净,喷泉清澈,草坪碧绿平整,尽管半年多没有回来,却看不到任何凌乱和荒芜的痕迹。 温心满意地挽了挽唇,下了车,在冷奕的陪同下缓步步上台阶。 “大小姐回来了!”何管家已经闻听到温心回来的消息,满脸喜色地迎出来。不过,很快她眼里的高兴就变成了担心。“你还在月子里吧,怎么就敢……” “天气很好,温度也很适宜,医生说我可以适当地出来走走,更有利于产后的恢复!”科学的坐月子方法更有利于产妇的身体恢复,而传统的坐月子方式其实有很大的弊端。整天窝在床上不动弹,还大吃大喝,出了月子只会长一身的肥膘而已。 “噢,既然医生允许那就不妨碍了!”何管家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就快步走上前来挽住温心,语气兀自有着深深的担忧:“月子里的女人不能走太多的路,你还穿着皮鞋……” “这皮鞋底很软,而且皮子也是上等的软羊皮,比拖鞋穿着合脚舒适!”温心微微绽笑,何管家真像个妈妈,虽然有些担心太过但让她感到被关心的温暖。 进到室内,一切井井有条,窗明几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草芬芳。只见到处插着自家花园里采摘的鲜花,生意盎然。 “大小姐不在家,我就暂时把家里的保镖和佣人辞退了,只留下最尽忠职守的两个保安和最勤快的两个女佣。平时的卫生,我都跟她们一起打扫,完全照应得过来,不必再雇佣工人多费钱财!”何管家恭敬地汇报道。 温心微微挽唇,她怀孕的那阵子,根本无暇顾及闲杂之事,整个温家都交给了何管家。还好,她并没有看错人,何管家真得很负责,并且把这个家当作她自己的家一样,支出费用都精打细算,而且还和佣人一起打扫庭院。 好在安家人都被逐出了温家,不必再担尽他们趁机搞破坏。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一切都井然有序。 “你做得很好!”温心停下脚步,赞赏地看着何管家,由衷地说:“何管家,谢谢你!” “大小姐见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何以言谢!”何管家顿时不自在起来,道:“大小姐给我那么优厚的酬金,做着这么清闲的工作,这是对我的恩惠,我感谢大小姐都来不及呢,大小姐反过来谢我,真让我不好意思了!” 温心弯了弯嘴角,知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在她暂时离开温家的日子里,她需要一个忠心而且有能力的人来替她照看这个家!不知为什么,她总有一种预感,自己很快就可能回来了! * 离开温家之后,温心又提议去温氏公司看看,这下冷奕开始提意见了。“少爷只给了你两个小时的假!” “还不到呢!”把手表凑到冷奕的面前,让他亲自看。“差半个小时,你送我去公司看看,看完了就回家!” 见冷奕还在犹豫,甚至拿起手机想给楚奕辰打电话请示,温心赶紧伸手阻拦。 “这点儿小事不用给他打电话了!”温心按住冷奕的大手,嗔道:“到了那里我亲自跟他说,不会让你为难!” 冷奕看着她握住他的纤手,俊脸一红,竟然忘了打电话向楚奕辰请示这回事了。只是他的身体有些僵硬,半晌不自地抽出了自己的大手。 温心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握着他的手好久,就自嘲地笑了笑。“哎,帅哥,不是故意亵渎你的,抱歉!” 她听楚奕辰说过,冷奕不喜女色,所以他十分放心地把他放在她的身边。而这么久以来,她的确没看到冷奕跟任何女人有过亲近的关系。 无论温心说什么,冷奕都不再说话。他两眼直视前方,心无旁鹜地开心。只是,他的势式有些僵硬,神情也有些别扭。 * 温心直接进到了总裁办公室,招呼都没打一声。她存心搞突然袭击,就为了搞清楚她不在的时候,楚奕辰是怎么办公的。 进来的时候,她没敲门,直接推门走进来。果然,看到了楚奕辰诧异地抬首。 “惊喜吧!”温心俏皮地眨眨眸子,对他吐了吐粉舌。 楚奕辰扔掉手里的签字笔,站起挺拔的身躯,径直走向她,沉下俊脸,训斥道:“还没出月子就乱跑。” “裴医生说只要别被冷风吹到,出来散散心并不会影响健康,还对身体的恢复有帮助呢!”话虽这样说,但温心还是感觉有些乏累了。 她索性停下脚步,等着楚奕辰走过来就撒娇地扑进了他的怀里,让他抱。 楚奕辰拦腰抱起了温心,将她放到了柔软的皮沙发上,帮她脱掉了鞋子,然后亲自给她倒来热水。 冷奕默默地退出去,并且关上了房门。 手捧着热水,温心浅呷一口,享受着楚奕辰的体贴照顾。“脚板有点儿疼!” “还没出月子就乱跑,以后有你受的!”话这样说,楚奕辰仍然在她的身旁坐下来,帮她揉按脚丫。 温心觑着他温润的绝魅俊颜,见他如此专注地帮她按着脚丫,似乎这就是他眼前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抿了抿唇角,她轻声地道:“这段时间两头忙,累坏你了吧!” 楚奕辰抬眸觑她一眼,邪魅地勾唇:“怎么,心疼老公了!” “嗯,”温心倾身近前,搂着他亲了口“啧”。 奇怪得是,尽管她十分火热,楚奕辰只是嘴角微微噙笑,睨着她的目光像看一个玩闹的孩子般,任由她任性妄为,只要她的行为没有太过火,他也没有多大的回应。 “喂,老公,你这么辛苦为老婆管理公司,等我出了月子奖励你吃大餐哦!”温心知道在他的悉心经营下,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温氏焕发出了耀目的光彩。而周转资金匮乏,人脉单薄,运营缓慢……等等问题统统被他根治。 “好,老公等着你的大餐!”楚奕辰拿掉她手里的空杯子,给她垫了个抱垫,再拿来加班备用的薄毯盖在她的身上,哄道:“躺一会儿,我还有几分文件要签字。” “嗯。”温心顺从地躺下来,月子里的女人身子虚,连续去了三个地方,的确有些乏累。她阖起眸子打算小憩一会儿。反正今天她打算待在这里不走了,等楚奕辰离开的时候自然会带她一起回家。 看着温心星眸惺忪,朦胧欲睡的样子,楚奕辰边翻看文件边漫不经心地问道:“要不要回家看看子华?” “嗯?”温心又睁开眼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子华?” 楚奕辰抿紧薄唇,觑着她的目光冷了几分。 “呃,”温心终于后知后觉,明白了:“我们儿子的新名字?” 楚奕辰点点头,道:“爷爷给取的!” 温心翻了个身,仍然懒得起来。“好难听的名字,不好听!我要另外改一个!” “楚子华是爷爷为他取的大名,你可以为他取个乳名,只有我们夫妻俩可以唤的乳名!”楚奕辰微勾着嘴角,看起来兴致颇高。 “取个什么乳名好呢?”温心眸光流转,巧笑倩兮,仍然有着少女的俏皮可爱。“他是我们俩的心肝宝贝,就叫宝宝吧!” “咳,”楚奕辰被呛到了,半晌低叹:“你这名字比爷爷取的子华技术含量还高些?” “当然!”温心笃定地挽唇,笑道:“就叫宝宝!” 楚奕辰只是觑着她,嘴角噙着浅笑,不置可否。 磨了一会儿牙,温心感觉恢复了一些力气,便重新坐起身,跟他商谈正事。“对了,今天蔡律师到家里去,我签了部分继承的文件,只是恒怡集团的股权已经被冠华收购……”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突然想到了楚老爷子给她的儿子取名子华,也许就是把小家伙看作了冠华集团下一代的继承人! “我不是说这件事情等你出了月子之后研究吗?”楚奕辰不由微蹙俊眉,流露不满之色。“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怔了怔,温心想说什么,但感觉到了明显的火药味,意识到再开口可能激化两人的矛盾,便将到喉咙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楚奕辰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和态度过于冷硬了些,便适时地缓和了语气,接道:“耐心点,这件事情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得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 “……”她怎能不急?等这一天,她几乎盼红了眼睛等白了头发,如何不急?可是,她深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看楚奕辰的样子并不像愿意很积极地解决这件事情,她若一味强硬地要求他,可能弄僵了两人的关系。 说了许久,见温心一直保持缄默,楚奕辰意识到她可能对他不满或者生气了。不过,这次他没打算再妥协。他可以宠她,但一些原则性的东西,他绝不会轻易改变。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默,谁都没有说话。温心冷下了俏脸,转过身去静坐示威。 正在郁闷的时候,忽然感觉一双大手环抱上她的纤腰,凉薄的唇印上她的脸颊,熟悉的迷人气息扑进了她的鼻端,令她恍惚温暖,消融了心头刚刚凝结的冰雪。 “小东西,真是任性!”楚奕辰惩罚地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惹得她痛呼怒目,他却促狭地低笑不已。 知道他又主动讨好自己来了!温心悄悄松了口气,只要他在乎她的感受,一切问题就不大。也许,她真得有些操之过急了。嘟了嘟唇儿,她小声地说:“人家在家闲了那么久,有些着急嘛!出了月子我就要回公司,那时候如果公司还没回到我的手里,不太合适吧!” “我答应你的事情什么时候反悔过?”楚奕辰拉起她的纤手,亲热地跟她十指交缠,极是亲昵宠溺。“等你出了双月子,恒怡集团的股权问题一定帮你解决!” 既然有了他的亲口承诺,温心彻底放心了。不过,还是弱弱地小抗议:“还要出双月子吗?” “当然!”回答斩钉截铁,毫无商量的余地:“不信你可以去问裴医生!” 这件事情不用问裴医生温心也很清楚,女人必须出了双月子才算彻底结束了坐月子的!只是,每一天都这么漫长啊,她简直心急如焚,度日如年。 接下来的时间里,楚奕辰尽量陪着她,说着各种的话哄她开心,不时亲手喂汤喂水照顾得细心周到。不过,温心还是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思来想去,她终于找到了症结之处。 楚奕辰似乎并没有那么积极地带她回楚家,也没积极地想让她见孩子。当然,一部分原因也是温心自己刻意为之。她怕自己对孩子的依恋过深影响以后的计划和发展,故意狠心地淡化母子之情。但楚奕辰呢?他究竟是作何感想呢? 一时间,她有些看不透这个男人了!或者,她从没有真正看透过他更不可能真正了解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 私立医院的高档特护病房里,容博形容槁枯地躺在病床上,吸着氧气,整个人纹丝不动,好像一具尸体般。 容飞飞神情憔悴,泪水几乎流干,眼神空洞地陪坐在父亲的身旁,一只手拉着他枯槁的大手。 记忆里,父亲像大山一样强壮,托着她摘星星捞月亮,仿佛无所不能。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山一般强壮的父亲竟轰然倒下,她的整个世界都好像崩塌了一般。 她哭过闹过绝食过彻夜不眠不休,好像在跟谁赌气一般。也许,她认为自己这样作践身体就会让父亲心疼,他就能醒过来了。可是,她失望了,无论她如何闹腾如何任性,那个疼爱她若珍宝般的父亲再也没有睁开眼睛看看她。 严重的心肌梗塞加脑溢血,如何不是抢救及时可能性命堪忧。饶是如此,容博也变成了植物人,陷入了深度昏迷,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任何苏醒的征兆。 “爸爸,你醒过来啊!难道你舍得抛下飞飞吗?”一语未毕,容飞飞的眼眶又红了。她的嘴唇干裂起皮,甚至隐隐渗出了血迹。这些天以来,她已经欲哭无泪了,只能自言自语。“如果你抛下飞飞,飞飞就再也不理你了!再也不理你了!” 以前,每当她这样说,父亲就心疼得要命,就会千方百计地满足她任何离谱的要求。但是现在,无论她说出再过份的话,他都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了。 容飞飞绝望地阖起眼眸,两滴清泪凉凉地滑落,泣不成声。 后面传来脚步声,很沉稳,不像是护士,应该是沈家男了。 果然,容飞飞感觉到男子熟悉的气息靠近过来,她被一双熟悉的臂膀搂进了怀里。 “飞飞,别再哭了!你这个样子,我看了难受!”沈家男心疼地吻着容飞飞的秀发,痛心疾首地自责着:“都怪我,我没能照顾好爸爸……” “这关你什么事!”容飞飞轻轻地摇头,绝望地叹道:“连医生都没有办法的,你又能怎样!” “别再哭了,吃点东西吧!”沈家男轻轻地抚摸着容飞飞瘦削的香肩,怜惜地道:“保重身体要紧,万一你再累倒了,我该怎么办啊!” 容飞飞鼻子一酸,扑进了沈家男的怀里恸哭出声。“家男,我该怎么办……” “别哭,别哭,一切有我呢!”沈家男连忙安慰她:“公司的事情由我全权代为管理,一切井井有条,就等着爸爸醒过来,我好完璧归赵!” “家男,幸亏有你!”容飞飞哽咽着,心力交瘁。 沈家男轻轻地拍抚着她,柔声道:“我是你的丈夫啊!爸爸病倒了,我当然要代替他撑起一片天!飞飞,以后我就是你的依靠!” 经过沈家男的一番劝慰,容飞飞精神略略好了些,止住了悲恸。这时,沈家男拿出一叠文件交到了她的面前,解释道:“爸爸病来如山倒,偌大的容氏集团群龙无首,必须要选出一位代理总裁!我虽然没有公司的股份,但我是你的丈夫……飞飞,我想竞争代理总裁的职务,这里需要你签字!” 容飞飞呆滞的目光转到了那叠文件上,半晌才反应过来。“代理总裁?” “是啊!”沈家男诚恳地道:“爸爸倒下了,我不能再让他的公司代下啊!容氏集团是他一辈子的心血,我必须要帮他管理好,等着他醒过来再交回到他的手里!” “噢!”容飞飞对公司管理一窍不通也完全不感兴趣,她被父亲容博宠坏了,每天除了开开心心地玩耍,其他心无旁鹜。这次,容博病得如此严重,能不能重新醒过来还是未知数,此时公司里肯定乱成一团,急需一个出面收拾残局的人。这个人,当然应该是她容飞飞的丈夫,容博的女婿沈家男。 沈家男看着容飞飞顺从地签了一张又一张的文件,根本没有详细查看里面的内容,嘴角不由流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意。 看来,他老妈的这招釜底抽薪果然有效。很多时候,就需要这么一记狠招才能事半功倍!否则,等着容博寿终就寝的那天,也许要等白了头发! ☆、07毁尸灭迹 “……想问姻缘借那一根红线,深埋生命血脉相连,用丝绸去润泽你的肌肤,我就在那个怀抱里缠绵!你总是随手把银簪插在太阳上面,万道光芒蓬松着你长发的波澜,我闻着芬芳跋涉着无限远,只为看清你的容颜……” 金秋十月,乍寒还暖,正是菊花盛开之时。花园里,到处绽放着品种各异的菊花,争奇斗妍,姹紫嫣红。 紫玉葡萄已经熟透了,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葡萄架下摆放着白色的藤编桌椅,上面放着刚刚烘焙出炉的中式糕点和时令鲜果,还有菊花枸杞茶。果瓜糕点飘香,清茶沁人心脾,再听着天籁般的歌声,悠扬苍凉的萧声,的确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你总不小心把倩影靠在月亮上面,万顷月光舞动着你优美的梦幻,我闻着芬芳跋涉着无限远,只为看清你的容颜!” 温心吹萧,云梦娇唱歌,两人配合得极为默契。早在大学时期,她们俩就是文艺队的骨干,一个吹奏,一个演唱,每次都是文艺表演的焦点。 “谁与美人共浴沙河互为一天地,谁与美人共枕夕阳长醉两千年。从未说出我是你的尘埃,但你却是我的楼兰!” 一曲歌毕,荡气回肠。 温心放下箫,清眸觑向云梦娇,嫣然笑道:“你的歌喉还是这么美妙!” “你的箫也吹得不错嘛!看不出来,荒废这么久,你居然没有撂下!”云梦娇同样笑意盈盈。 闺蜜俩闲暇无事之际,聚在花园里赏菊品茶,吹箫唱歌,实乃生平雅事趣事。俩人自得其乐,不时笑声阵阵。 “我决定了,等我回归温氏之后,一定把你纳入恒怡集团的娱乐唱片公司,重点栽培你!”温心掂起一块中式糕点,浅尝辄止。 “好啊!索性我兼一份职吧!”云梦娇眨眨水眸,笑着调侃道。 “兼职?”温心有些意外,“难道你对总裁秘书的工作还那么留恋?我以为跟楚奕辰打交道的这段时间,你早就厌烦了!” 云梦娇想了想,解释道:“我一直在等着啊!等着你回来!温心,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公司呢,望眼欲穿!” 温心咽下一口糕点,再捧起菊胎枸杞茶浅呷一口,慢慢地道:“等我出了双月子!” “啊,还要双月子!”云梦娇简直比温心还要着急,又不便明催,就暗示道:“这么久的时间……你就不怕有什么变故?” “唉,”温心轻叹一声,出神片刻,接道:“罢了,不急!” 其实,她也很急的。但楚奕辰有话在先,她若催得急了反倒惹他不悦。反正股权已经被楚奕辰收购了去,她急也没用。不如顺从他的意思,先调养好了身子,等她出了双月子,他自然会给她一个交待。 云梦娇有些出神,突然她的手机响起,便拿过来看了看,犹豫着没有接听。 “怎么了?”温心觑着她,吃吃地笑着:“难道是情郎打来的,不好意思当着我的面接?” 被温心这么一打趣,云梦娇有些讪讪地,只好硬着头皮接通了电话。“喂,有事吗?……我在温心这里……好,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寥寥数言,挂断了电话。云梦娇将手机塞回到包里,对温心笑笑,解释道:“一位同事打过来的!” “你的同事知道我是谁啊?”温心觑着她的目光微微一闪。 “呃,……当然知道。”云梦娇的神情有些尴尬,目光下意识地躲闪:“你是集团的总裁嘛!” 温心沉默了片刻,见时机适当,索性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梦娇,你说实话,是不是还跟沈家男保持着暗中的关系!” 语气如此肯定,并非是想听云梦娇辩解,而是听她做出肯定的回答。 云梦娇娇躯一颤,没想到温心如此犀利,直接戳穿了她,顿时脸色更加尴尬,羞愧地垂下头,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已经跟容飞飞结婚了!”温心忍不住低喊道:“难道你要当小三吗?” 沉默了许久,云梦娇终于抬起头,水眸含泪,哽咽道:“我爱他!” “这不是理由!”温心觑着她的目光冷了几分,问:“你说实话,有没有把温氏的商业机密……” “没有!”不等温心说完,云梦娇就叫起来,坚决否认:“我没有出卖你!真得没有!” 盯着她看了片刻,温心轻轻叹口气,声音柔和了许多。“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亲厚胜过亲姊妹!梦娇,我相信你!” 这样一说,云梦娇的脸色顿时红了,羞愧难当。她咬了咬唇,欲言又止。终于,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她鼓起勇气,含泪对视着温心的眼睛,哽咽道:“温心,我没有出卖温氏!楚奕辰收购了恒怡集团公司的全部股权,这件事情并不是商业机密!” 也就是说,唯独这件事情云梦娇告诉了沈家男!温心听到这里,心里顿时舒畅了许多,她觑着她的目光也温和了许多。“我从没怀疑过你!只是,怕你被有心之人利用!你明知道我跟安家是死敌,而沈家是安家最大的靠山!沈家男就是沈家的大梁,有他在,我无法撼动沈家!” “我管不了这些!”云梦娇双手捂脸,纠结到柔肠百折,却无怨无悔:“我爱他,情不自禁!温心,我只保证任何时候都不会出卖你,但你无法阻止我爱他!” 温心沉默着。这么久以来,她明知道云梦娇跟沈家男保持着暧昧的关系,但一直没有揭穿,就是为此。一旦揭穿了,她们俩之间的关系就会变得疏远,甚至多了许多的猜忌。 刚刚,她们俩一奏一唱其乐融融的和谐氛围荡然无存。此时,唯有相对无言。 又是一阵默然,温心先开口打破的沉默:“飞飞的父亲病重,听说这段时间沈家男已经代任容氏集团的总裁,替容博打理公司事务!” 听到温心发问,云梦娇不敢怠慢,忙道:“关于公司里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也不便多问,以免他疑心。毕竟,我跟你的关系也被他忌惮……”说到这里,云梦娇不胜委屈:“我夹在你们俩之间两头不讨好!有时候也恨自己,何苦来,爱上谁不好偏偏爱上他……”一语未毕,哽咽难休。 “爱情无罪!但你明知道他有妻室还放任自己沦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温心并不想站在道德的高地去遣责谁,但有事情还是需要坚守底线。“梦娇,我从不肯相信你甘愿做小三!哪怕再爱,也不该如何!骄傲如我温心,交你这样的闺蜜,你实在让我丢脸!” 云梦娇好像被刀子狠戳了一下,几乎弹跳起来。她跟温心从小一起长大,非但情同姐妹,而且情性相投。她们执交情深,就因为有着相似的性格和相似的价值观,否则也不会相交这么多年。 她当然知道温心看似柔顺实则刚烈的性格,骨子里的倔犟、骄傲和自尊,在感情的世界里犹如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被易凌风强制流产之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再无任何挽回余地。哪怕易凌风想挽回,哪怕她也旧情难忘,但却绝不肯再回头。 如此刚烈的女子,怎么能容许自己有一个自甘卑贱做小三的闺蜜?也许,温心气忿的不是云梦娇对她的背叛,更多的是气忿云梦娇插足沈家男和容飞飞的婚姻! “我没有!”云梦娇本能地分辩:“我不想做小三!家男他爱的是我啊!他说他跟容飞飞离婚之后就娶我!” 温心清眸精光一闪,她听的重点跟云梦娇讲的重点不在一个位置上:“沈家男说他要跟容飞飞离婚?” “……”云梦娇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但说出口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无法再收回来了。 温心脸上的惊愕慢慢变成了诮讽,带着几分玩味慢慢地道:“沈大少跟容大小姐夫妻伉俪情深,恩爱无猜!谁能想到这竟然是假像!他非但私下里另结新欢,还打算跟他的结发妻子离婚……实在太有趣了!” “温心!”云梦娇乞求地看着她,喃喃地道:“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这关系到他的……”说到这里,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多么严重的错误。温心一直将沈家男视为头号劲敌,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可以扳倒沈家男的机会! 沈家跟容家联姻,势力倍增,最苦恼之人当属温心。抓到了这个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想到这里,云梦娇心念一转,顿时冷汗涔涔。 目光转向温心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刚才她接听沈家男电话的时候似乎看到温心也在摆弄手机……一念至此,她就站起身想拿过温心的手机。 可是,温心抢先一步拿回了手机,觑着云梦娇的目光又冷了几分。“梦娇,如果有一天你需要在我和沈家男之间必须做出取舍,我相信我才是被你舍弃的一方吧!” 这话令云梦娇多了几分忌惮犹疑,她咬着粉唇,一时间无法撕破脸。 趁着云梦娇迟疑之际,温心赶紧藏起了手机,但并没有关闭摄录键。哪怕拍不到正面的视频,也能录到声音。 “据我所知,沈家男对容飞飞爱得是感天动地,神鬼共泣!他怎么能阴奉阳违,两面三刀呢!男人真可怕,你说是吧,梦娇?”温心的声音多了几分嘲弄。 无论温心再说什么,云梦娇坚决不再开口。她觑向温心的目光变得犀利,甚至是忿慨。终于,她明白了,温心把她约来,看似闲极无聊的饮茶吹奏歌唱,其实就是为了引诱她说出跟沈家男的私情。 就算是沈家男没有打来电话,温心也会在合适的时候提及这方面的话题。 许久,云梦娇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变得有些冰冷:“温心,你真是煞费苦心呀!为了达到目的,连我你都算计!” 温心静静地觑着她,很平静。可是她的眼神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悲哀,就像看着生命里最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在她面前残忍地打破,悲伤又无可奈何。但是,她是平静的,平静到近乎漠然。 “我知道你最在乎的是什么,所以我时时刻刻都记得帮助你!发现楚奕辰私吞温氏,我那么急着告诉你,你该不会认为我帮着沈家男挑拨你们俩的关系吧!”云梦娇激动起来,忍不住低喊道:“我是怕你失去最在乎的东西啊!你为了得到温氏,什么都舍弃了!我知道它对你有多么重要!同样的,沈家男对我而言就像……” 说到这里,她猛然顿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轮城府,她到底还是敌不过温心。她冲动失控的时候,温心一直保持冷静。所以,温心能够控制局面,而她已经乱了阵脚。 “把手机给我!不许再录了!”云梦娇扑了过去,动用蛮力跟温心抢夺手机。“把你摄录的东西删掉!温心,我不许你出卖我!” 可是,这次不等云梦娇碰触到温心,她就被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阻拦住。伸出的双手遭到钳制,然后她被无情地推到一边去。 回过头,定睛一看,原来是冷奕。云梦娇顿时明白过来,她咬着银牙,几乎气哭了:“温心,原来你早就谋划好了的!” 尽管计划很成功,但在温心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欣喜和得意,相反她面色惨白如纸,眼眸里的悲伤更加浓重。她拿出手机,关掉了正在摄录的视频,再次抬眸看向气急败坏的云梦娇,再开口,声音已经微微地嘶哑:“梦娇,沈家男并非良人,你相信我!” “哈!”云梦娇怒极反笑:“依我看楚奕辰那个花花公子更不是什么良人,你不是一样想方设法嫁给了他,现在还过得很滋润吗?你敢说,你嫁给他不幸福吗?你敢说,你宁愿像过去那样低贱平凡,也不想做楚家的少夫人吗?你都拼命争取到的东西,凭什么不让我争!温心,你好虚伪!” 一时间,温心无法回应云梦娇。对方的一番话似是而非,令她一时间无法辩驳。可是,她知道她说的并不对,事情并不像她说的那样。 僵默片刻,温心含泪跟她分辩:“因为楚奕辰是单身,我没有破坏别人的家庭,也没靠拆散别人的幸福得到他!因为我拼命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做楚家的少夫人,难道你还不懂我吗?或者是,你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气我!” “我不信!”云梦娇嘶声吼道:“我不相信你的话!你明明在他身边很幸福,乐不思蜀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明知道楚奕辰侵吞了属于你的股权你仍然装聋作哑,不过是为了讨好他而已!区区一个恒怡集团算什么,比得上楚家少夫人的宝座更重要吗?你倾尽身家为博卿笑,也不过是稳固你在楚家的地位而已!说穿了,你的梦想还是抵不上楚家少夫人的宝座更加吸引人!你也不过如此,又凭什么指责我,你就是虚伪!……呃!” 话还没有说完,云梦娇就被一记耳光打断。 温心忍无可忍,甩了云梦娇一记耳光,咬着银牙,一字一句地道:“你错了!枉我们从小伴到大,你根本就不理解我!我会用实际行动让你明白,你错得有多离谱!” 云梦娇捂着被打的脸颊,冷笑不已,却没有再反驳她。 温心咽下一口唾液,只觉满嘴苦涩。多年的友谊如此不堪一击,令她痛心不已。可是,有些事情就像流脓的伤口,如果刻意地忽略只会让伤口溃烂严重,唯有狠狠一刀刺下去,流尽脓血,才能痊愈。 “沈家男周旋在你和容飞飞之间,将你们俩玩弄于股掌游刃有余!我不会任由他嚣张下去,有些事情该有个结果了!”温心昂起头,做出了决定。“你走吧!如果你觉得夹在中间为难,在我和沈家没有分出胜负之前,你可以不必再来找我了!” 说罢,温心对冷奕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请客。 冷奕立即对云梦娇驱逐道:“云小姐,请吧!” 云梦娇对温心投去怨忿的一瞥,真得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令她始料未及。半晌,她只吐出一句话:“你跟沈家男交手之时,就是我们姊妹反目之日!温心,后会有期!” 一语言毕,云梦娇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温心注视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怅然若失。许久,她方轻轻吐出一口气,打起精神来,准备行动了。 * 对于容博的突然病重,温心早就起了疑心。她让冷奕帮着调查,可是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什么缘由。因为容博的确是严重的心肌梗塞加脑溢血,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 温心去找过容飞飞,得知容博的身体一直很好,突发重疾完全没有任何的预兆,这就加深了温心对沈家的怀疑。果然,在跟容飞飞的交谈中,温心了解到这样一个情况:容博发病之前喝过沈家男带去的自家酿的灵芝药酒! 那天中午,容博心情好,就多喝了几杯,沈家男陪饮,而容飞飞因为是女孩子,一向被老父严令禁止饮酒,只是喝饮料。结果,那天中午容博喝多了,就被人扶去房间休息。从那天酒醒之后,容博的身体就有些懒怠沉重。如此过了几日,愈发严重。让家庭医生瞧过,说是上了年龄的人身体乏倦是正常现象,原想休息几天,没想到当天夜里就突发心肌梗塞和脑溢血…… 温心越想越觉得那两瓶药酒有问题,但她向容飞飞索要药酒的时候,得知已经被容博喝完了一瓶,剩下的半瓶也被佣人失手打破丢进了垃圾筒。 好一招毁尸灭迹!温心也想找出其中的破绽,奈何沈家男做得极为隐蔽,想捉到把柄十分不易。她见容飞飞对沈家男深信不疑,想劝几句都会惹来嫌隙。温心思来想去,决定从云梦娇的身上下手。 果然,从云梦娇的身上得到重大的突破,起码证明了沈家男跟云梦娇保持着暧昧的情人关系,而且云梦娇还亲口问沈家男有离婚再娶的打算。 成功摄录下了视频,温心知道事不宜迟,她需要马上见到容飞飞。 “冷奕,送我去医院,我要见容飞飞!”温心准备好了,便对冷奕说道。 冷奕觑她一眼,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终归还是咽了回去。他并不是个多话的男人,此时见温心如此焦急显然事情很重,他便像往常一样明白无误地执行她的命令去了。 * “……上次温心去了恒怡集团,楚奕辰还帮她端水按脚板极是殷勤,两人说说笑笑的看不出任何反目的迹像。到了下班时间,楚奕辰就亲自抱着温心离开了公司。从那以后,温心再也没有回到过公司。倒是最近……”说到这里,电话那端的声音顿了顿。 “最近怎么样?”易凌风语气有些急躁,“快说!” 听出易凌风的不悦,电话那端的人不敢打马虎眼,忙接道:“最近云梦娇似乎辞职了!” “唔?”易凌风对这个女人并不感兴趣,但他知道云梦娇是温心最好的闺蜜,这突然间辞词是不是两人之间有了什么矛盾?或者是跟楚奕辰之间有什么矛盾?沉吟片刻之后,他沉声吩咐道:“继续盯紧了楚奕辰,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向我汇报!” ☆、08回天乏术 温心不敢耽搁!就在云梦娇走后,她立即让冷奕将自己送到了医院。 她知道,云梦娇很可能跟沈家男提及此事,为了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她必须要争分夺秒! 来到了医院里,温心走向容博的特护病房,被门口的护士拦下之后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温心,是病人女儿容飞飞的朋友!” “温心?”小护士将温心上下打量一番,目光里满是戒备。“病人家属刚刚打来电话吩咐了,不允许你探视病人!” 温心微微一怔,大感意外:“不可能!你把容飞飞叫出来!” “容飞飞不在!对不起,暂时你不能出入病房!”小护士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拦截住她的去路,毫无商量余地。 气结,却又无可奈何。温心强忍一口气,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容飞飞的号码,可是得到的却是对方已关机的消息。 怎么回事?温心颦起秀眉,思忖片刻,意识到可能是沈家男先下手为强了! 仅仅十几分钟的时间,沈家男就能作怪,他的能耐还真不小!温心嘴角流露一抹讥诮,但颦起的眉头却并没有舒展。她突然意识到,假如她根本就找不到容飞飞,也联系不到她,又该怎么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呢? * “沈少,那女人已经走了!” 等到温心离开,一位医生走出来,小声地禀报道。 沈家男也露出脸,他盯着温心离去的方向,俊目里满满的怠惮和后怕。没想到温心如此狡诈,竟然诱骗云梦娇录下了亲口承认和他有暧昧关系的视频。他当然清楚,如果此事传到容飞飞的耳朵里会是什么后果,那不啻于十级地震。 就算是他有信心重新安抚容飞飞,但却要费很多的力气和口舌。不如暂时避开,坚决不能让温心跟容飞飞见面,更不能让她们俩有任何的联系。而他则加紧速度,完成剩余的计划,那时他就不再惧怕真相被揭开了! “立刻给容博转院!这件事情要秘密进行,千万不能泄漏出去!”沈家男压低声音,悄悄地吩咐道。 “是,一切按照沈少的指示,请沈少放心!”主治医生连忙应道。 * 容飞飞听说父亲要转院,她原打算要跟着一起去的,但沈家男坚决不允许她再劳累。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累倒!飞飞,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么憔悴多么狼狈!”沈家男心疼地伸手轻抚她削瘦的脸颊,俊目里满满的怜惜。“听话,休息一会儿!爸爸转院的事情交给我负责,等我安排好了,自然会带你去看他!” 说着,沈家男递给容飞飞一杯热牛奶,温柔地哄道:“喝点东西吧!” 正感觉口干舌燥,容飞飞接过了牛奶,一口气喝干,再把杯子递还给了沈家男。 说也奇怪,喝完了牛奶,容飞飞就感觉犯困,眼皮仿佛有千斤重,用牙签都撑不起来。连打了几个哈欠,她就依靠在沈家男的身上朦胧入眠。 “飞飞,飞飞,”沈家男试着唤了她几声,见她毫无反应,就知道药力起作用了。嘴角露出一抹阴笑,这才抬头对司机说:“开车去誉泰医院!” 誉泰医院就是为容博转的新医院,那是沈氏的宏达集团控股的医院,当然更利于沈家男暗箱操作各种把戏。俊目里流露出一抹阴狠,拳头握起,隐隐地紧张。 不可否认,温心给了沈家男很大的压力,他发现这个女子实在不可小觑!当初,安德森就因为小觑了她,结果身陷囹圄一败涂地。他深刻吸取舅舅的教训,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与之周旋。 幸好这段时间温心深居简出保胎生孩子又坐月子,否则他不敢保证自己的计划是否能够顺利进行。饶是如此,还是险险地着了她的道!幸好云梦娇不算笨,立刻就电话通知了他,说温心摄录了她亲口承认跟他有染的视频,很可能会去找容飞飞揭发他。 他当即立断关掉了容飞飞的手机,并且让医生下了紧急通知,火速让容博转院。如此一来,就断绝了温心和容飞飞见面的机会。只要给他一点儿时间,他就能加快速度完成计划的最后一步了! * 回去的路上,温心秀眉紧颦,心事重重。她实在没想到沈家男的动作这么快,虽然有些简单粗暴但却有效地阻止了她跟容飞飞见面。她无法联系上容飞飞,暂时也见不到容飞飞的面,自然无法把那段视频播给她听。 当然,沈家男不可能隐瞒太久,等到她见到容飞飞的时候就是沈家男和云梦娇丑事败露的事情。可是,她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而她的打草惊蛇可能会逼着沈家男做出狗急跳墙的事情来。 一念至此,温心再也沉不住气。她甚至等不及晚上见到楚奕辰,此时就急需他的援手。拿出手机,拨通了楚奕辰的号码,屏息等待着回应。 和往常一样,没让她等多久,楚奕辰就接通了电话。“喂,老婆。” 紧张焦躁的情绪在闻听到他一声亲昵的“老婆”之后,竟然奇迹般地舒缓下来。温心轻轻吐出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只要有他出面,仿佛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帮我查一下容飞飞的下落,不知道沈家男把她藏到了哪里!还有……我担心沈家男会对容博下手,奕辰,你要想办法救他!” “什么?”楚奕辰有些愕怔,随即问道:“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刚得到的消息,容博转院了!我得到了沈家男和云梦娇有染的证据,而沈家男急着把容家父女藏起来可能是狗急跳墙了!”温心的语气微微有些焦急。 几秒钟的沉忖之后,楚奕辰道:“好,这件事情我会马上派人去查!你先别急,有些事情不能只凭猜测,要有真凭实据!” 自从得到容博重病的消息之后,温心就怀疑是沈家男对容博下手,但是调查来调查去,容博就是突发疾病,并没有发现人为下毒的痕迹。 这次容博突然转院,很可能跟病情恶化得不到控制有关,倒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温心却说沈家男要对容博下手了,实在令人不敢苟同。 “难道你不相信我吗?”温心有些着急,如果楚奕辰都不相信她,她更找不到其他人来揭露沈家男。 “我相信。”楚奕辰顿了顿,道:“我说过会马上派人去查,等到查到了容博的下落立刻给你打电话。” 挂断电话,温心轻松了一些。她相信楚奕辰的能力,他若去调查一件事情,肯定很快就有眉目。到底,她在人脉方面仍然薄弱了些,这方面楚奕辰无疑能够给她很好的弥补。当然,前提是他们俩能够一直做恩爱夫妻才行。 * 回到盛华名苑,温心为了放松心情,就约了按摩师给自己做按摩。 月子里,她在裴医生的监督下保养得很好,身体恢复得很好。先前的亏空基本补上了,只要坚持规律的作息和专门调制的药膳饮食,出了双月子她的身体素质将会十分强。 阖起眸子,充分享受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放松。松懈下来之后,温心想了许多。她想的最多的是那个出生后仅见过一次面的孩子! 心口被莫名扎疼,鼻腔酸涩难忍,温心一时间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是对是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正常。试问,哪个女人可以舍弃亲生骨肉,置之不理?她竟然做到了! 尽管明知道这就是她要的结果,可是有些时候身不由已。比如说,她偶尔的心痛;比如说,她偶尔的迷茫和惶惑! 整个人躺在那里呈静止的状态,可是脑子里却思考了许多事情,先是那个出生后就离开她的孩子,然后想到了多年的执友云梦娇,最后是容飞飞! 容飞飞,那个大大咧咧粗线条的女孩,以为自己找到了幸福找到了此生的良人,可她却不知道那男人是随时吞噬她和家人性命的恶魔! 心里的烦躁更甚,温心只觉恶心欲吐,胸口排山倒海般翻腾,她猛然坐起身,俯下身子干呕不止。 按摩师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按摩的方式不对以至产生了副作用,连忙诚惶诚恐地问道:“少夫人,你不舒服吗?” 温心摆了摆手,示意按摩师退开,对闻声赶来的佣人说:“冯嫂,请给我倒一杯常温水!” 冯嫂连忙端来了一杯纯净水,她漱了口,又喝了几口,翻腾的心口才压下去,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软塌上。 心累,有时候远远比身体的劳累更加严重。此时,温心就感觉四肢无力,恹恹地提不起精神。 罢了,她何苦如此执着呢!命该如此,她一介弱女子无力回天! 想开了,胸口也就顺畅多了。 “冯嫂,扶我起来,我想回房睡一觉,任何事情都不要打扰我!如果奕辰打来电话……就说我等睡醒了再打给他!” * 容飞飞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近傍晚,她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周围是熟悉的消毒水味道。伸手捶了捶额头,她翻身坐起,打量四周,确定自己应该还在医院里。 怎么回事?她怎么躺到了医院里?难道她也生病了?恍惚记起自己在车上似乎喝了沈家男递过来的一杯热牛奶,然后困意就扑天盖地袭来,怎么睡着的都记不清楚了。 突然想起,爸爸的病情恶化,医生让转院治疗,而她却在关键时刻睡了过来,一直睡到现在,都不知道爸爸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容飞飞哪里还坐得住。她忙下了病床,提起旁边的话筒,拨打沈家男的私人手机。可是,很快她就发现,这是内线根本拨不出去。 放下电话,容飞飞走向门口,想出去看看这是哪家医院,顺便问问爸爸住在哪个病房。伸手刚要打开房门,没想到房门竟然抢先被推开了。 沈家男满脸惊慌之色,推门走进来正巧跟容飞飞打了个照面,连忙关切地问道:“飞飞,你醒了!” “家男,这是哪家医院?”容飞飞只觉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不太灵光,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久的原因。“爸爸呢?” 自动忽略了容飞飞的第一个问题,沈家男俊目含泪,哽咽着对容飞飞报告了一个噩耗:“飞飞,……爸爸他……他……” “轰”,容飞飞好像被雷击中,整个人都懵了。她的眼前晃动着沈家男含泪的俊目,看到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却怎么都听不清他后面说什么了。整个人摇摇欲坠,她无力地扑向沈家男。 沈家男连忙伸臂扶住了差点儿当场跌倒的容飞飞,继续劝道:“飞飞,你要节哀啊!” 缓了好一会儿,容飞飞才气若游丝地问道:“爸爸……他……他……”不忍问出那个最最残忍的可能,可是她几乎快要崩溃了。爸爸病重卧床这么久,身体每况愈下,今天又严重恶化不得不转院,现在突然闻听噩耗却也在预料当中。可是,她仍然不肯相信,不忍相信,宠她爱她与她相依为命的老爸竟然真得永远得离开。不,她不肯相信。 “爸爸病情突然恶化,转院的路上就……”沈家男伸手揩去眼窝里的泪水,哽咽着接道:“我不想让爸爸去冰冷潮湿的太平间,所以直接把他送去了殡仪馆!飞飞,恰巧你又病倒了,否则我就带你去见他最后一面了!” “不……”容飞飞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再次倒下去。 “飞飞,你要坚持住啊!”沈家男及时抱住了容飞飞,忙道:“我们还要尽快给爸爸办理丧事,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 容飞飞只是抽泣着,神智越来越恍惚。 “飞飞,如果你实在撑不住,我就代替你给爸爸办理丧事吧!你同意让爸爸尽快入土为安吗?”沈家男哽咽着问题。 许久,容飞飞用仅存的理智和力气微弱地答道:“……一切交给你了……”一语未毕,她就阖起眸子再次沉入了无力的昏睡里。 沈家男如愿看到容飞飞再次阖起眼眸。确定她再次失去了知觉,这时脸上的悲戚和痛苦顿时消失无踪,换上了阴恻恻的笑意。伸出一只手,看了看手掌,再慢慢地捂上容飞飞的口鼻。 他的手上事先抹了高浓度的乙醇,有强烈的麻醉作用。当他扶住容飞飞的时候,就用手摸她的脸,这让她一阵恍惚。再加上容飞飞闻听父亲去世的噩耗,承受不住打击,当场就昏厥了过去。 这样计划非常完美!反正容飞飞又晕倒了,就不必察看容博的遗体了,当然也就不必出席容博的殡葬仪式了!而且她昏倒之前亲口答应让他代替她办理容博的丧事,尽快让容博的遗体入土为安。 容家的一切后事料理当然由他沈家男,容博唯一的女婿全权处理! 等到容飞飞醒过来,他会想办法让她悲痛过度大病一场。在她养病的时间里,当然是与世隔绝的,坚决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情来打扰她。当然,他会陪伴她度过这段人生中最痛苦的时间,顺便拿到更多的权利! 就算最后温心能够找到容飞飞,可是一切都被他掌控。就算温心有天大的能耐,料她也回天乏术了! * 睡醒了一觉,温心感觉身体状况好多了。她抬头看了看墙壁上挂的钟表,已经是傍晚时分。 整个人顿时一个机灵,清醒了过来。她忙拿起旁边的电话,拨通了楚奕辰的私人专线。 “喂,”楚奕辰好听的声音传过来,仍然是四平八稳。 “怎么样了?容博转院后情况如何?”尽管预感到情况可能不妙,但是温心仍然希望能够有奇迹出现。哪怕给她一点点时间,让她有补救的机会。 “容博去世了!”楚奕辰好听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哀痛,遗憾地低叹道:“转院的路上,他心脏骤停……” “一定是沈家男下的毒手!”不等楚奕辰说完,温心叫起来,她冲动地喊道:“肯定是他!容博重病也跟他脱不了关系!奕辰,你要想办法解剖容博的遗体,这才能找出真相为他报仇!” 沉默片刻,楚奕辰接道:“我派去专门的医生为容博做过检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在他已经去世了,想解剖他的遗体并不容易!而且……”说到这里,楚奕辰停住了。 温心眼眸瞠大,预感到还有更糟的消息。“而且什么?” “容博的遗体已经在殡仪馆火化!我曾带人去阻止,但是沈家男拿出了容飞飞悲伤过度昏迷之前的录音,容飞飞允许沈家男代替她处理父亲容博的丧事,而且希望父亲能够尽快地入土为安!有了这份视频录音,再加上他是容家唯一的女婿,我真得没有理由继续阻止他进行殡葬仪式!”楚奕辰慢慢说着,听不出什么情绪。 但是温心知道,他跟容博的交情一直不错,有着深厚感情的。而且,容博的突然重病乃至病逝,楚奕辰肯定也起过疑心。可惜,那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情,楚奕辰没有理由揪着此事不放。 而她坚决揪着此事,一部分是跟容飞飞的交情,另一方面也是关乎切身利益。因为沈家男害死容博之后就会侵吞容氏,那时沈家的势力更加浩大,她想再扳倒沈家更不容易了。 “罢了!”温心的声音有些无力,低叹道:“一切都是天意吧!也该容博命中遭此劫难!” 许久,温心才意识到电话还没有挂断,她打起精神,道:“先这样吧!” “等等,别挂!”楚奕辰喊住她:“温心,你能不能把这些外面的事情缓一缓,安心保养身体!天没有塌下来,任何时候你还有我!” 温心已经习惯了心情欠佳之时他对她的各种安慰,此时也唯有苦笑。“我知道!逝者已矣!可是随着容博去世,容飞飞的处境也变得危险!她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置她于不顾!” “容博刚死,沈家男根基未稳,这个时候他不会对容飞飞下手!” “我知道!所以要趁着这个机会,我必须尽快见到容飞飞,让她知晓沈家男的真面目!”温心想了想,沉声道:“你一定要尽快帮我找到容飞飞!晚一秒,她的危险就多一分!” * 容飞飞陷入了昏天黑地的昏睡之中,有时醒过来,喝点水,吃点东西,很快就睡过去。这样断断续续的,她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就连父亲容博的去世也变得缥缈。 爸爸已经去世了吗?容飞飞在梦里不时梦到容博,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扑到爸爸的怀抱里撒娇,可是转个身,她就找不到爸爸了! 梦境里的她像个迷路的孩子,找不到爸爸就急得哇哇大哭。这一哭,还真把她自己给哭醒了。 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容飞飞坐起身,依然是头重脚软,她睁着婆娑的泪眼,看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卧室里,厚重的窗帘遮掩着,室内光线昏暗。 口渴得厉害,容飞飞挣扎着下了床,却不小心跌倒在地板上。“来人啊,来人!”她用尽力气喊道。 实际上,她的声音低若蚊蝇。她的视力、听力和表达力都受到严重的损伤,此时就算清醒过来仍然还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 喊了一会儿,没听到任何回应,容飞飞积攒了一会儿力气,爬起身慢慢地挪向那只饮水机。近了,更近了…… 可是,她的手快要够到饮水机时,整个人却“扑嗵”一声栽倒了。 房门终于打开,一个女佣模样的人走进来,看到倒在地上挣扎不起的容飞飞,似乎有些惊讶。“你醒了?” 容飞飞摇摇头,想让自己昏沉的大脑变得清醒些,奈何无论她如何努力,眼前仍然是人影幢幢,模糊不清。 “家男呢?他去哪里了!”容飞飞问出心底的疑惑。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但她断断续续清醒的时间里从没见到沈家男的踪影。他去哪里了?为什么对她不管不问!还有,她为什么浑身这么难够,好像永远都睡不醒的样子! ☆、09我要见温心 容飞飞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沉重迷糊的脑袋清醒起来。但这似乎是徒劳。无论她如何努力,眼前都像是笼着一层白雾,就连听力都模模糊糊。 甚至,她都无法听清女佣都对她说了些什么。 不过,女佣倒来一杯水,喂给了容飞飞。随着一杯清水下肚,容飞飞昏沉的脑袋终于清醒了几分。 她发现自己还坐在地板上,那女佣正在留意观察她的神情反应,似乎在探究着什么。 “扶我起来!”容飞飞没好气地喊道。 女佣走上前,将容飞飞挽扶起来,扶她走到沙发里坐下。 “沈家男呢?”容飞飞迫切需要知晓沈家男的下落,因为她想知道父亲容博的后事办得怎么样了。还有,她有些奇怪,沈家男究竟在忙些什么,为什么他都不来探望她。 “这个……我也不清楚!”女佣低下头,小声地说:“少夫人,我扶您去浴室洗漱吧!” 随着时间的流逝,容飞飞感觉自己的脑子越来越清醒,同时,视觉、听觉、嗅觉以及触觉都慢慢地恢复了。她能看清眼前所处的环境,能听到女佣说的话,能嗅到……自己身上的异味! 没错,她的身上穿着件皱巴巴的汗湿的睡衣,散发出难闻的馊味!怎么会这样?她究竟多久没有洗澡了? 容飞飞有些愕然,她站起身,仍然是头重脚轻,力不从心,不过好歹脑子是彻底清醒的。她慢慢地走向浴室方向,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一个披头散发,目光空洞,神情憔悴,黯然无神的女人!再走近些,她按亮了灯光,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好像一个星期没有洗漱的样子,眼窝里甚至还有眼屎…… 太可怕了!这是做梦吗?容飞飞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塑像般僵立了片刻。 “少夫人,热水已经放好了,你快进浴室吧!”女佣走出来,殷勤地道。 容飞飞手扶着墙壁,慢慢地蹭进了浴室。她脱下了那件被汗渍浸透的皱巴巴而且散发着难闻馊味的睡衣,赤着脚迈进了浴缸里。 不知道佣人倒了多少精油,雾气氤氲着浓郁的香气,熏得容飞飞直打喷嚏。忽然,她考虑到一个问题,这洗澡水弄得这么香,是不是想遮盖她身上难闻的气味啊? 也许是身体极度虚弱,也许是许久未曾进食,泡了没多一会儿,容飞飞就头昏眼花,体力不支几乎晕倒地浴缸里。 女佣见她沉进缸底,赶紧将她捞了上来。再帮她擦干身体,披上浴巾。 接下来,容飞飞就被快速地包装着。女佣迅速给她吹干了头发,换上了干净的家居服,并且给她化了点淡妆,再端来一些食物和热水。 容飞飞顾不上其他,实际上她快要再次饿晕过去了,连忙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等到填饱了肚子,容飞飞要求给沈家男打电话的时候,女佣直接对她禀报道:“少爷过来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沈家男疾步匆匆地走进来,眼含热泪,扑向容飞飞。“飞飞,你总算醒过来了!” 容飞飞被他抱在怀里,但心里的疑问却是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家男,我这是在哪儿?爸爸的葬礼为什么没让我参加呢!我到底怎么回事!……” 沈家男缓缓地松开了容飞飞,拿起手帕揩了揩眼窝里的泪水,这才对容飞飞说:“你病倒了,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根本无法参加爸爸的葬礼!不过你放心,爸爸的葬礼由我主持,办得很风光,他老人家已经入土为安了!” “唔,”容飞飞一阵默然,出了会神,不由悲从中来:“爸爸走的时候我竟然都没有去送送他!我这个女儿实在不孝之极!呜呜……呜呜呜……”她大放悲声,自责伤心到无法自抑。 “你病了,病得下不了床!这不怪你啊!”沈家男连忙安慰她。“飞飞,不要责怪自己了,你做得很好,爸爸的葬礼也办得十分风光隆重,一切很完美。他在天有灵也不会怪你的!”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容飞飞再次对自己的处境表示疑问:“这是哪里?” “疗养院!你身体不好,需要静养!”沈家男看着容飞飞,似乎欲言又止。 察觉到了沈家男的异常,容飞飞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 “飞飞,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跟你说!”沈家男犹豫再三,说道。 “你说吧!”容飞飞敲敲自己的额头,她总觉得脑袋有点儿疼。 “不知为什么,自从爸爸去世你病倒之后,突然有了一些不好的谣言!”沈家男吞吞吐吐,极为痛心的样子。 “什么谣言?”容飞飞奇怪地问道。 沈家男痛下决心,如实相告:“就是那个温心!她竟然诬陷我毒害爸爸,还说我囚禁了你限制你的自由!飞飞,你是了解我的,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来!这段时间你明明重病,我把你放在疗养院静养,哪里是囚禁你了!” 提起温心,容飞飞心里一动。现在她好像半个傻子一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一时间也想不出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而温心那么聪明,只要她问问她,她一定能帮她看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自从温心怀孕保胎之后就甚少联系,等她生下孩子之后我又忙着在爸爸的病榻前尽孝,没有时间见她,前段时间好不容易见面了……”说到这里,容飞飞微微一顿,她想起了上次两人见面温心严重质疑父亲容博的病情,怀疑是沈家男在那两瓶自酿的药酒里面做了手脚。但是容飞飞怎么都不肯相信,此时想起此事,容飞飞心里的疑问就更多了。“对了,快帮我联系温心,我想马上见到她!” 沈家男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发现自己做了半天的铺垫竟然丝毫都不起作用。容飞飞这个笨女人对温心一如既往的信任,半分都没把他的挑拨放在心里。 “拿来电话啊!”容飞飞是个急脾气,要干某件事情绝对没有多少耐心等待。此时,跟温心见面就是她最想做的事情了!半晌,不见沈家男反应,她就自己跳下床拨打温心的手机。结果,她发现房间里的电话根本就拨不出去。“怎么回事?” 容飞飞在室内急得团团转,她对沈家男发作道:“拿你的手机来!” 沈家男真得很想继续让容飞飞昏迷下去,可是他却迫不得已让她苏醒过来。并非是担心昏迷时间久了她的身体承受不住,而是外面已经闹翻天了。 温心不惜一切代价要找到容飞飞,甚至在各大媒体制造誉论,说他沈家男毒害丈人容博,囚禁妻子容飞飞,谋夺容家的家产。沈家男侵吞容氏的计划正值半路,此时遇到不小的压力,他想置之不理,可是媒体的誉论扑天盖地,他根本就吃不消。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温心没有这么大的本领肯定有楚奕辰在她的背后撑腰,沈家男顿时成了崇城的名人。此时,他要想洗清“冤情”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的妻子容飞飞站出来辟谣。 可是,看容飞飞的样子对温心完全没有丝毫的猜忌,他不确定把她放出去究竟是福还是祸! “沈家男,你到底想干什么?”容飞飞虽然是粗线条,但她并不是傻瓜。一连串异常已经让她起了疑心,此时又迟迟看不到沈家男的反应,她更加感觉到蹊跷。“给我手机,我要立刻跟温心联系!无论你跟她之间有什么矛盾和误会,但她是我的朋友!” 经过容飞飞的再三要求,沈家男终于磨磨蹭蹭地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递给了她。 容飞飞拿着手机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她感觉自己快要与世隔世了,或者说是被这个世界遗忘了!现在,她无比渴望见到温心! 飞快地拨通了温心手机号码,屏息等候着。电话响了几声,终于接通了。 “喂?沈家男!”温心清冷的声音充满了戒备。 “温心,是我!”容飞飞忙道。 “飞飞,”温心大感意外,急切地问道:“你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你的消息?你在哪儿?我马上去找你!” 听到温心熟悉而关切的声音,容飞飞鼻子一酸,眼泪顿时落下来,哽咽难休:“爸爸爸他……他走了……他竟然将我丢下,永远得离开了!” “飞飞,节哀吧!”温心痛心地道:“虽说死者已矣,但我们不能让他枉死!飞飞,容伯的死因绝对可疑,我想马上跟你见面!见面后再详细跟你谈!你快说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过去接你!沈家男有没有囚禁你?需要我报警吗?” 一连串的问题弄得容飞飞头晕脑胀,一时间摸不着方向。“我没事啊!为什么要报警!家男是我的丈夫,在爸爸离世我病倒的这些日子一直是他在照顾我,温心你不要误会了他!” “你不懂……”温心愈发急切,再次要求道:“快说你在哪儿,我想马上见到你!飞飞,如果我们再不见面,你就危险了!我怕你步你爸爸的后尘……” 被温心的话弄得有些头大,尽管容飞飞从没怀疑过沈家男,也知道温心对沈家有很深的成见和过节,但她了解温心的性格,并不是小题大作之人。她既然如此笃定的口吻,肯定有什么原因吧。当即,她环视四周,迷茫的目光对上满脸警惕的沈家男,问道:“家男,我这是在哪儿?温心说想过来见我!” 沈家男报上了一个地址,容飞飞就把这个地址转述给了温心。 “飞飞,别挂电话!千万别挂电话!等我啊!我马上就到!”温心的语气无比紧张凝重,好像容飞飞就站在绝壁上,下面是万丈深崖,稍不留意就会跌落下去尸骨无存一般严重。“听我的,要跟我保持联系!如果突然断了联系,我会报警的,报警沈家男谋杀你!” 如此严重,让容飞飞的心也不由悬起来。“呃,好,我不挂电话!温心,来的路上小心些啊!” 沈家男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原本想让容飞飞为他作证,他并没有囚禁妻子,但他没想到温心竟然不让容飞飞挂断电话。那么这样的话,他怎么再对她洗脑呢! “飞飞,你怎么这么听她的话!”沈家男走过来,夺过了容飞飞的手机,当即立断挂断了电话,再扔到一边去。不等容飞飞开口抗议,他就将她紧紧地搂抱过来。“你听我解释!温心把我视为眼中钉,恨不得时时刻刻除之而后快,你千万不要中她的挑拨离间之计!她现在到处造谣说我谋害爸爸囚禁虐待你,你可要帮我洗清名誉啊!” 容飞飞用力地捶打自己的脑袋,她发现随着沈家男的靠近,她的脑子又迷糊起来。她只能用仅存的理智和力气,说:“如果挂断电话,温心就会以为我被你绑架了,她会报警的……” “不用怕她!”沈家男看了眼被自己扔到一边去的手机,眼里闪过一抹狠戾。他原本想录下一点儿对自己有用的东西,无奈温心的口风太紧,简直滴水不漏,根本没留下任何能让他占到便宜的话。突然,他意识到一件事情,温心发现是他的手机打过去电话,很可能也开启了电话录音,因此她说话肯定字字句句斟酌,诱导容飞飞说出不利于他的话语。“我这就带你去警察局报案,就说有人威胁我们夫妻的安全还离间我们夫妻的感情企图报假案。到时候,我们俩都在警察局里,你为我作证,温心岂不是自打耳光!” 说着,沈家男就要带容飞飞动身立即去警察局。 容飞飞不想动,因为她刚对温心说了这里的地址,而温心又让她原地待着她马上过来找她,此时她若离开岂不是失信于温心。“我不走!家男,别拉我,我头晕!” 沈家男发现容飞飞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好说话,神色不由流露出几分焦急,语气也冲了许多。“飞飞,温心居心不良,你不能听信她的馋言和挑拨!我对你怎么样?我对爸爸怎么样?难道你相信她的鬼话吗?待会儿见面,她只会千方百计破坏我们夫妻的感情,你现在就给她打电话,告诉她你不想见她!” “我想见她啊!”容飞飞忍无可忍,变下了脸色,冲着沈家男连声怒吼:“我要见温心!你听到没有!为什么你总是阻止我见她,难道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被她抓到了把柄吗?” 原本是无心的一句气话却让沈家男变了脸色。他忙申辩道:“你说什么呀!我……我哪有做过什么丑事……”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把拦腰抱起容飞飞,对她说:“飞飞,我们去警察局!既然温心老是怀疑你被我囚禁,还扬言要报警,那么我们就在她之前报警,看她怎么说!” 容飞飞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就被沈家男抱出了卧室。张了张嘴巴,她想再说什么,但却力不从心。 打了个哈欠,她再次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里。 其实,这些天容飞飞一直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脑子虽然并不清醒,但她知道自己从没有出过这间卧室。此时视线模糊,但也能分辨出跟先前在室内的光线景物不同。 重见天日之时,她恍若隔世一般。只是脑子里乱得厉害,一些思绪乱如游絮,飘忽不定,怎么都抓不住重点。 又打了个哈欠,容飞飞再次陷入沉睡。 * “快!快点!再快点!”车上,温心不停地催促着。 冷奕也想快点,可在繁华的市区里车流如织,还动不动堵车,根本就快不起来。 在路上的时间里,温心也没闲着,她匆忙拨通了楚奕辰的手机,说道:“奕辰,我找到容飞飞的下落了,如果沈家男禁止我跟她见面,你一定要帮我采取强硬的措施!” 为了打探容飞飞的下落,最近一段时间里温心几乎施出了浑身的解数。当然,楚奕辰也卖力不少,听说已经有了容飞飞的消息,楚奕辰也想尽快将此事了结,否则他这个老婆一直不消停。“好,让冷奕陪着你先过去,我稍后就到!” 有了楚奕辰的支持,温心感觉踏实许多。这些天幸亏有楚奕辰的帮助,否则以她的道行哪里能够跟沈家男相斗呢! 很快,冷奕驾车驶到了容飞飞报出的地址,结果发现这里只是一幢公寓大厦,房间门紧闭,砸了半天门毫无反应,可以肯定里面并没有人。 搞了半天又被沈家男给耍了!温心火气直冒,当即就打电话报警了!然后,她给楚奕辰发过去短信,告知了自己报警的事情,让他想办法利用手中的人脉再加一把火。 * 警方里面有方永轩这张王牌,很多事情就容易办得许多。 很快,警方就反馈回来消息,说沈家男已经带着容飞飞去了警察局求助,说有人威胁容飞飞,制告谣言,诽谤他们夫妻俩! 听闻此消息,温心立即判断出这是沈家男倒打一耙!不过她并没有慌乱,而是对楚奕辰耳语了几句。 楚奕辰点点头,随即对方永轩嘱咐道:“想办法看住他们两个,别他们离开警察局!我们随后就到,当面对质!” * 沈家男带着容飞飞去警察局无非是为了应付温心“报警”的警告,来个反咬一口。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带着容飞飞进来容易,想再出去却是难上加难。 “对不起,请沈少配合我们工作!”一位警官很无奈地要求道:“上面下了命令,说是待会儿有一个重要的人要来跟你们对质什么事情,关乎很重要的案件!” 闻言不由有些心慌,沈家男却只能强装镇静,他心疼地抱着容飞飞,皱眉道:“飞飞身体很不好,我带着她到警察局里是寻求保护的,可不是让你们拘禁我们的!况且,我们又没有犯罪,你们没有权利拘留我们!” 说着,沈家男就抱起容飞飞,大步地往外走。 可是,门口被全副武装的警察给堵上了,他根本就走不出去。而他带来的保镖都被隔离在外面,一时间也闯不过来。别说没有胆子硬闯警察局,就算有胆子也没那个装备和本事! 就这样,沈家男只好抱着容飞飞退回来。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由急得团团转。为了能让容飞飞配合他,别在警察局里乱说话,他以容飞飞丧父悲痛过度为由,说容飞飞病重,由他照顾,苦于被人协迫,才躲进警察局里暂避风险。 没想到弄巧成拙,一时间竟然无法脱身了! 别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温心马上就要过来了,他必须要让容飞飞尽快清醒过来,否则一定会让温心看出破绽。假如揭穿了他对容飞飞下迷药的事情,岂不是前功尽弃。 想到这里,沈家男如坐针毡,哪里还坐得住,忙对看守的警察说:“我妻子要去洗手间,她身体不适,我需要陪着她!” 警察看他一眼,倒是没反对。他们接到上头的通知,只要看住这夫妻俩,别让他们离开就行了,并没说不让他们去洗手间。“好的,你们跟我来!” ☆、10到底想干什么! 终于赶到了警察局,温心在楚奕辰和冷奕的陪伴下走向了羁押沈家男的审讯室。 其实,警局并无羁押沈家男的权利和理由,但是短时间内以查办重要案件需要配合调查的理由强留个把小时应该不成问题。更何况,还有方永轩这样过硬的关系。 温心终于及时赶到,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容飞飞!她,必须要见到容飞飞! 由于方永轩的关系,他们三人轻而易举地进到了里面的审讯室。只见沈家男正扶着容飞飞刚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飞飞!”温心低呼一声,快步走过去,想把容飞飞从沈家男的手里拉过来。“飞飞,你快过来!” “喂,你干什么!”沈家男当然不肯放手,更紧地抓住容飞飞,同时对楚奕辰投去忿慨的一瞥,抗议道:“楚少,你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楚奕辰悠闲地抱着臂膀,一副事不关已的闲散模样。“我老婆想跟你老婆叙叙旧而已,别太紧张!” 沈家男如何能不紧张!他怀疑地看着容飞飞,见她仍然拎不清的模样,深怕被精明的温心看出破绽。“飞飞不舒服!楚太太暂时别打扰她好吗?为了躲避你的骚扰我不得已带着她躲进了警局。假如你继续不依不饶,我将会考虑起诉你骚扰,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温心可不是被吓大的,听完此话更察觉了沈家男的色厉内茬,冷冷一笑:“我只是想跟飞飞见一面而已,你总是这么掖着藏着,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情!” 容飞飞被两人吵得头疼不已,她用拳头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喃喃地说:“你们不要吵了!我头疼!” 温心仔细观察容飞飞的脸色,见她虽然化着淡妆神色间却显憔悴,而且瘦得厉害。“飞飞,这么久的时间,为什么完全看不到你也联系不到你?你究竟都在做什么?去了什么地方?沈家男有没有囚禁你迫害你胁逼你!” 一连串的问题让容飞飞头晕得更厉害,她不由皱眉,摇摇头,梦游般地说:“我病了。爸爸去世了,我好难过!” “飞飞,你的脸色好难看!”温心紧抓着容飞飞,哪里还肯松手。她转过身,对楚奕辰打了个眼色。 楚奕辰微微点头,对旁边的冷奕耳语了几句,冷奕立刻就走了出去。 “看清楚了吧!飞飞真得生病了!自从爸爸去世之后,飞飞深受打击卧床不起,这段时间一直是我在照顾她!”尽管有些慌乱,但沈家男还是强作镇定,力图挽回些局面。 他还是轻敌了!就不该让容飞飞跟温心联系,简直前功尽弃。其实,他把容飞飞弄醒过来,只不过是为了让她配合他在媒体面前露露脸,证明她还活着,而且神智清醒,这样就能洗脱他囚妻的嫌疑和谣言了。 可是,容飞飞刚醒过来,就吵着要手机。也许是长期对她讨好巴结已成习惯,一时间有些没有适应过来,沈家男竟然做了这件令他无比懊悔的事情——把手机交给了容飞飞,结果招来了温心这尊瘟神。 事已至此,只能见招拆招了。 “飞飞,你真得病了吗?还是……”说到这里,温心握紧了容飞飞的骨瘦如柴的小手,一阵疼惜:“还是被坏人下毒,毒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这两句话字字带血,刺得沈家男几乎跳起来。“温心,你少血口喷人!” “咦,我说你了吗?”温心表示怀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 就在两人针锋相对争执不下的时候,冷奕带着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走进来。 “不许碰她!”沈家男连忙摆出保护者的姿势,拦在容飞飞的面前,怒视着那名医生,斥道:“你是哪里来的蒙古医生,别碰她!飞飞在誉泰医院有最好的医生,最好的仪式,可以接受最好的治疗!完全用不着你们这些来历的庸医给她诊治!” 温心冷笑一声:“要不要给飞飞做检查,这不是你说了算!别忘了,她是成年人,有权利自己决定事情!”说罢,就看向容飞飞,小声地商议道:“飞飞,你病得这么严重,头脑都不清楚了,我严重怀疑有人给你下毒!这位医生是从弘光医院聘请来的医学专家,让他给你抽血做化验检查,好吗?等到查清了原因,对症下药,你很快就好起来了!” 容飞飞浑身无力,软绵绵地依靠在温心的身上,气喘吁吁地道:“我好没用,连爸爸的葬礼都没参加,实在不孝之极……” “所以才要让医生给你做检查啊!”温心耐心地分析道:“你想想,你又没得绝症,为什么这样一副惨兮兮快要死的模样?这其中必有古怪!相信我,我让医生治好你,你就能尽快去容伯的墓前看看他!难道你不想去看看你爸爸?” “我当然想见爸爸!”提起去世的父亲容博,容飞飞的眼圈顿时红了。 “飞飞,别相信她!”沈家男赶紧跟温心抢夺容飞飞,阻止道:“这个女人居心叵测,她一定想出了什么阴险的招数来算计我!飞飞,你千万不要中了她的诡计!” “别再拉我,头好疼!”容飞飞膝下一软,再次倒下去。 惊呼一声,温心及时扶住她,回头对医生喊道:“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抢救啊!” *容飞飞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手背上扎着点滴。不过,这次昏昏沉沉的感觉消失,整个人都似乎大梦如醒般。怔怔地看着室内陌生的环境,她一时弄不清楚自己身置何处。 刚刚挣扎着爬起身,也不知道触动了哪里,就听到一阵尖锐的铃声,接着就有两个小护士推门走进来,看着苏醒过来的容飞飞,高兴地互相对视一眼,说:“快去告诉医生,容大小姐醒了!” 随着医生过来给容飞飞做了一番细致的检查,不等容飞飞多问什么,温心也就赶到了。 两人相见,恍若隔世一般,对视片刻,就紧紧拥抱在一起。 “温心,”容飞飞哽咽着,泣不成声。“我好难过!真得好难过!” “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一定很痛苦!”温心怜惜地轻拍着容飞飞的脊背,安慰道:“容伯死得冤枉,你得振作起来,将谋害他的真凶揪出来,为你的爸爸报仇啊!” 容飞飞停住哭声,她轻轻推开温心,疑惑地看着她:“为什么你老是怀疑我爸爸是被沈家男害死的呢!你有什么证据吗?还是你对沈家有成见,对家男有成见……” “不是成见,是事实!”温心严肃地觑着容飞飞,拿出一张化验报告单,递到她的面前。“好好看看吧!这是医生从你的血液里检查出来的各种毒素,假如不是我及时将你抢过来,你将会步你爸爸的后尘,被沈家男活活害死!” “……”容飞飞无比震惊,接过了化验单,她看了一遍,全是专业的数据和术语,她根本就看不懂。 “这些毒素都是你的血液里检查出来的!有迷幻剂、乙醇、蒙汗药……”温心一个一个地指给容飞飞,解释它们的中文名字。 容飞飞嘴巴张成了O型,完全说不出话来。她早就感觉到自己不对劲,自从父亲去世前,她就一直迷迷糊糊,清醒的时候完全不多。就算悲伤过度,也不至于一直眩晕昏睡,此时仿佛如梦初醒,可是真相却是如此残忍。 “你想想,容伯的身体一直很好,为何突然重病?这其中必有蹊跷!”温心笃定地接道:“容伯转院的路上去世,你竟然连去参加他葬礼的力气都没有吗?飞飞,丧父之痛固然痛彻底心扉,但你也不该柔弱到如此地步!” 没错,容飞飞随父亲容博的体质,从小连感冒发烧都很少,更别说动不动就晕倒了!假如说父亲去世给她的打击太大,此后那么长的时间里,她为何一直浑浑噩噩?原来是有人不停地给她下药! 看着容飞飞气到直哆嗦的样子,她的脸色惨白,嘴唇也退去了颜色,整个人都处在频临崩溃的边缘。 她的丈夫,除了父亲容博之外她最最亲任的亲人,竟然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疯狂事情。而她却愚不可及,如果不是温心提醒至今还蒙在鼓里。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飞飞,为了能跟你见面,我采取了一些强制措施,沈家男正好捉住这些把柄大作文章!只要你出面指证他,他囚禁你,以迷药控制你,甚至涉嫌毒杀你的父亲,我们就可以顺利反击!”温心握住容飞飞颤抖的双手,她必须要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搞清状况。 容飞飞嘴唇哆嗦了半天,终于从齿缝里迸出一句话:“我要跟他见一面,听他把话讲清楚!” 温心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容飞飞中毒不浅。“飞飞,你疯了?如果再跟沈家男见面,你还能全身而退吗?” 容飞飞惨然而笑:“他不让我跟你见面,你不让我跟他见面,难道我就没有自己作主的权利吗?” “这不是一回事!”温心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跟容飞飞解释:“沈家男太危险了!你要跟他见面可以,必须保证让我陪你一起!” “可是,我想单独跟他见一面!我要当面问问他,他究竟为何这么做!”容飞飞痛苦地捂住脸,真怀疑自己是做了个噩梦。 “当然是为了容家的财产!”尽管十分不忍心,但现在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温心必须要让容飞飞尽快搞清状况。“飞飞,容伯去世之后,容氏应该由你来继承!你现在需要立即拿回容氏的管理权,否则沈家男可能会在短期内掏空了它!” 犹记得安德森是如何掏空温氏的,那时安德森完全没把温心放在眼里,几乎是明目张胆。而沈家男更谨慎更狡猾,可能做得滴水不漏!所以,温心目前要做的就是赶紧趁着沈家男的阴谋没有得逞之际让容飞飞尽量挽回损失。 可是,无论温心说什么,容飞飞都好像没有听见一般,她的目光空洞地看向某个虚无的点,似乎意兴阑珊,不想再跟温心说话了。 温心还要说什么,这时一位小护士敲门走进来,说:“楚少夫人,楚少爷找您!” * 满怀心事地离开了病房,温心走到了一间贵宾室,见楚奕辰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吸烟。 心莫名一跳,两人在一起时间不短了,温心对他多少有些了解。她知道,每当他心情极差时才会抽烟。 放松了脚步,温心慢慢走过去,从后面搂住了他的健腰。“怎么了?” 楚奕辰弹了弹烟灰,没有回头,声音很淡地道:“小瑜做移植手术,我需要……去陪伴她一段时间。” 胸口一撞,果然是凶讯!此时,温心最关心的是:“那公司的事情……” “我会安排专业人员协助你,再说……”说到这里,楚奕辰终于慢慢地转过身,用没有夹烟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像抚摸着一只心爱的宠物。“再说你已经出月子了,只要注意别太劳累,应该能够胜任!” “可是……”温心大急,索性跟他挑明:“可是公司的股权已经转到了你的名下!” “我知道。”楚奕辰的声音更加温柔,慢慢地接道:“这件事情等我回来再处理!我说过,任何事情有些耐心,如果你从小一直这样,也许就没有今天夺回温氏的机会了!” 言下之意,他宠得她没了耐性!在他面前,她根本无需伪装和遮掩什么,有什么目的和要求都直截了当。 凝视着他狭长的魅眸好久,温心慢慢地松开了圈住他健腰的双臂,嘴角勉强勾起一抹涩涩的浅弧:“好吧。” 看着温心明显疏冷的样子,楚奕辰抿起的嘴角也冷了几分。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俩就这样互相凝视着,谁都没有说话。 楚奕辰仍然在抽烟,这是他第一次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抽烟。不止她怀孕期间,而且她说她讨厌烟味,就算没怀孕的时候他抽烟都会避开她。但现在,他没有。 这说明什么?温心不敢深究下去!但她很清楚,他的某些转变跟大洋彼岸的那个白瑜有关。 白瑜要做移植手术,如果成功的话就能恢复健康! 假如白瑜拥有健康的身体,她温心这枚代孕的棋子是否也该退役了! “别想多了!”楚奕辰伸了一只手按在她的香肩上,声音很低很柔:“我很快就回来!” 沉忖良久,温心终于抬起眼眸,再次迎视楚奕辰的目光,要求道:“温氏的股权已经卖给你了,你能不能把欠我的钱还给我?” 楚奕辰眼角一跳,脸色明显一变,但他唇畔僵硬的笑意仍然努力维持着,尽管勉为其难。“温心,你太势利了吧!” 温心毫无愧色,甚至是理直气壮:“我要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吗?” 薄唇抿得几成一线,不过楚奕辰还是开口答道:“好!不过……” “我现在就要那笔钱!”温心不给他赖皮的机会,直接道:“别跟我说你没钱!” 注视她片刻,楚奕辰眯起的眼眸缓缓张开,笑得云淡风轻:“别忘了,你的仇人还没倒下,你还需要我!” “我的仇人只有安德森!”温心觑着他,一字一句地道:“复仇的事情到此结束了!我只想拿到属于我的东西!楚奕辰,别逼我跟你反目!” 有一瞬间,温心清晰地看到所有血色从楚奕辰的脸上退去,甚至看到他性感的薄唇微微颤抖。突然,他低垂下眼眸,因为他手里夹的那支香烟掉落在地板上,还剩一半,烟头兀自冒着青烟。 他手里的烟竟然掉了!这是他的失误吗?简直令人不可置信。素来稳健的楚奕辰,也会有连香烟都夹不住的时候吗? 气氛无比僵冷,又是一阵沉默,楚奕辰索性将双手插进裤兜里,睨着面前咄咄逼人的女子,沉默不语。 “你到底想怎么样?”温心不想打哑谜,她很清楚,一旦楚奕辰去了美国,她将会凶多吉少。 痊愈的白瑜将是埋在她和楚奕辰之间的定时炸弹,足以令她粉身碎骨。所以,趁着那枚炸弹没炸之时,她必须要尽可能地扳回一局,将损失降到最低。那些从法律上来讲已经卖给了楚奕辰的股权已经不属于她了,她知道再要回来希望渺茫,所以她干脆不要了,直接催要他欠她的钱! ——那是一笔天文数字! “等我回来!”楚奕辰撂下这句话,就错开脚步,显然他已经准备结束谈话,并且打算绕过温心离开。 “站住!”温心哪里肯放他离开,她很清楚,他这一走,两人再相见不知何年何月,甚至再见面时是何情形都不得而知。“楚奕辰,你到底想干什么?别说你跟安德森一样,打算侵吞爷爷留给我的遗产!” ☆、11早晚都要散! “楚奕辰,你到底想干什么?别说你跟安德森一样,打算侵吞爷爷留给我的遗产!”闻听此言,楚奕辰魅眸咻然张开,声音带着森然的怒意:“钱钱钱,你就知道钱!难道对你来说,除了钱就没有丝毫的感情!” “感情?”温心嗤之以鼻:“你对我又有几分感情!好歹我为你们楚家诞下子嗣,你不给我回报也就罢了,居然还侵吞属于我的财产!楚奕辰,你真让我失望!” 一阵激烈的争吵之后,两人都沉默下来,他们胸口剧烈起伏着,却安静得可怕。 良久,楚奕辰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马上给我送支票本和签字笔!” 温心见楚奕辰气得脸色都发黄了,眉眼也变了,声音也变了。但他好歹答应开支票给自己,略略定了定神。她知道自己太过急躁了,只因为她输不起。现在无论楚奕辰如何生气,至少白瑜不在旁边,没有挑拨离间之人。如果等到白瑜满血复活,她再想从楚奕辰手里拿到钱恐怕就更不容易了。 既然早晚要撕破脸,不如现在早下手,至少还能捞回些本钱。 在等待支票本送过来的时间里,楚奕辰转过身去表示不愿再看到她。温心知趣地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看到泰俊凯推门进来,送来了楚奕辰要的支票本和签字笔。 楚奕辰拿过来,随意填了一个数字,再签上自己的名字,印上私戳。整个过程动作十分麻利。完成之后,他撕下了那张支票,扔到桌子上。 温心没计较他的恶劣态度,走过去,拿起支票看了看,七亿现金支票,这个价格不算高也不算低,勉强算个良心价吧!于是,她默默地接受了。将支票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挎包里,没有说再见。她转身,径直离开。 觑着她冷漠而绝情的背影,楚奕辰嘴角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到底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他的目光越来越冷,几乎寒彻骨髓。 * 房门关阖的瞬间,温心下意识地回头,却只能看到冰冷的紧闭的房门。心里隐隐感觉到,她似乎做错了一件事情!也许她跟楚奕辰之间用不着到如此僵冷的地步,是她搞砸了一切! 可是,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甚至,时光倒流重演一遍,她还会如此决定。过去岁月里的经历令她懂得,什么才是她最无法舍弃的!金钱、地位,这是她成长岁月里缺少的,也是她最最看重的!她,绝不会舍弃金钱和地位来换取曾一度弃如敝屣现在也嗤之以鼻的所谓爱情! 一拍两散也好,反正早散晚散,早晚都要散! 离去的背影,她洒脱而漠然! ——义无反顾! * 推开病房的门,发现容飞飞不见了!温心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四下寻找。 “飞飞,飞飞!”温心将整个病房都找寻遍了,洗手间的角落都没放过,但毫无踪迹可寻。“容飞飞!你到底在哪儿!” 护士闻声过来了,听说病人不见了,都大吃一惊,连忙帮忙一起寻找,但是她们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见容飞飞的踪影。 一个不好的预感在温心的脑中扩大,但她不肯相信她真得那么愚不可及。难道说,容飞飞真得去寻找沈家男问询真相去了? 天呐,这个蠢丫头! 温心急得团团转,用力拍打自己的额头,想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 一定还有挽回的法子!容飞飞刚离开,沈家男应该还来不及对她下毒手!只要她及时采取行动,一切还是可以挽回的! 几个小护士急得快要哭了,病人身体还残留着迷幻剂的成份,就这么跑出去,脑子不清不楚的,万一出了意外,她们可都要承担责任的!她们俩可怜兮兮地看着温心,想等温心快些找出解决的办法来。 原地转了几圈,温心脑子运转的速度更是快了几百倍。短短的一瞬间,她想到的法子很多很多,可以能及时制止厄运切实有效的法子却少之又少。 她刚跟楚奕辰闹掰了,这种时候先别说楚奕辰肯不肯帮她,就算肯帮,她还能开得了口吗?除了楚奕辰……还能有谁可以帮她? 温心急得团团转,也许是急中生智,一个名字突然迸上心头,令她豁然开朗——薄洋! 对啊,她差点儿把此人给忘了! 当即拿出手机,用颤抖的手指拨通了薄洋的号码,紧张地等待着回应。每一秒钟的等待都仿佛变得漫长,直到手机里传出回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怎么会这样!温心急得心头冒火却又无可奈何!关键时刻,薄洋竟然掉链子! 又等了片刻,温心再次重拨,得到的回答仍然是无法接通! 到底怎么回事?温心细细思忖,感觉不对劲!以前,她每次拨打薄洋的电话从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为何现在这种紧急时刻反倒拨不通了?这是巧合或者是她倒霉? “你们俩谁带手机了,拿来我用一下!”温心向那两位小护士借手机。 一位小护士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温心。 温心立刻照着自己手机上的号码拨到了小护士的手机,再按下了拨通键。终于,她听到了电话接通的声音。 果不其然——薄洋将她的手机号码拉黑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薄洋对温心一直保持着疏离的客气,她也从未得罪过他,他为什么将她的手机号码接黑? 还不等温心理出个头绪,电话已经接通了。电话那端传来了薄洋凉薄好听的嗓音:“哪位?” “薄少,”温心顾不得研究薄洋为何拉黑自己,连忙向他报告了容飞飞的险情:“飞飞现在很危险!我刚把她从沈家男的手里救出来,她竟然自寻死路又独自跑回去找他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她只能向你求救!现在只有你能救她!薄少,你一定不忍眼睁睁看着她被沈家男害死的,你一定要救她啊!” 电话那端一直保持着异样的安静,直到温心的声音停下来,依然没有任何的回应。 温心更慌了,她以为薄洋怀疑自己提供的情报的真实性,连忙说:“自从容博死后,为了控制容飞飞霸占容氏,沈家男给容飞飞下了各种毒,有迷幻剂,有安眠药有蒙汗药有乙醇……飞飞的身体都要被他给整垮了!好不容易把她救出来,这个傻丫头竟然又自投罗网跑去送死……沈家男真得会弄死她的!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因为容飞飞在我这里调养身体,我根本没有证据证明她去了沈家男那里!沈家男一定会杀了她,谋取容家财产的同时顺便嫁祸给我!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无论温心多么激动,电话那端都始终保持着安静,直到她完全停下来,才听到对方不紧不慢地问:“说完了吗?” 有一刻,温心是震惊的,她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如果说完了,我想挂电话。对不起,我很忙。”薄洋保持着绅士的风度,礼貌而疏冷地解释道。 “薄洋!”温心再也忍不住,叫起来:“你是铁石心肠吗?容飞飞快要死了,你居然无动于衷!难道你从没有真心爱过她……” “我有说我爱过她吗?”薄洋清冷的声音淡淡地传过来,很快地打断了温心愤怒的低喊。 “……” “她的事情与我何干?她是沈家男的妻子,有什么问题请你去找沈家男解决!”薄洋的声音愈发冷淡,毫不掩饰他的不耐烦。“对不起,再见!” “……”听到电话被无情挂断,温心就连愤怒都变得力不从心。许久,她才勉强回过神,将手机递还给了小护士。伸手抹了把腮边冰冷的泪水。 尽管很失望甚至是绝望,但温心从不会轻易认输。她慢慢地冷静下来,思忖片刻之后,便拨打了方永轩的电话。 她跟楚奕辰刚闹掰,估计他还没八卦到满世界宣布他们已经分手的消息。所以,方永轩这张牌应该还好使。 很快,方永轩就接听了电话,而且语气很客气:“嫂子,有何吩咐?” “方警官客气了,哪敢谈什么吩咐!”温心打起精神来,尽量滴水不漏:“我是向你报案的!” 当即,温心把容飞飞失踪的情况做了简单汇报,又把容飞飞体内检查出各种迷幻药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沈家男可能会利用这个机会谋杀容飞飞,这样他就可以顺利继承容家的所有遗产!容飞飞一死,他的受益最大,所以他的动机最深,他的嫌疑最大!还有,我推断,容飞飞肯定会拨打沈家男的私人手机号码联系,这点更是他们私下单独约见的最有力证据!” 说到最后,嘴里感觉一阵苦涩。如果无人插手的情况下,容飞飞绝对凶多吉少!她救不了她,只能尽可能地洗清自己的嫌疑。幸好从容飞飞的身上检查出了那么多的迷幻剂成份,还保留了血液样本。这些原本想扳倒沈家男的证据,现在成了她洗脱自己的最好罪证。 如果容飞飞死了,温心别说扳倒沈家男,别被他反咬一口就不错了。 方永轩很有耐心地等着温心说完,这才慢慢地问道:“你就那么确定容飞飞会被沈家男害死?” “十有八九,凶多吉少!” “呃,那好吧!”方永轩听她语气这么肯定,也不敢懈怠,便道:“我就立案调查,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 “好的,多谢。”温心也没有跟方永轩过多的客气,以免被他听出什么问题。现在,他对她的耐心和尊重不过是基于她是楚家少夫人的份上,等到发现她跟楚奕辰分道扬镳之后,对她的态度恐怕跟薄洋差不多。 等等!温心仿佛猜到了什么!难道说薄洋将她的号码拉黑,对她的态度那么冷淡是因为知晓了她跟楚奕辰分手的消息吗?也不对!薄洋并非如此势利之人! 可是,她真得怎么都想不出他对她突然如此冷淡的真实原因。呃,除非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恨屋及乌! 他恼恨容飞飞嫁给了沈家男,顺便连同容飞飞身边的闺蜜一起迁怒! 唯独这个解释还算靠谱吧! * 放下电话,沈家男激动到浑身颤抖不已。正愁着要如何挽回颓势,没想到容飞飞那个傻子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她居然要听他的亲口解释,在他施展三寸不烂之舌,利诱哄骗鼓动之下,她终于答应瞒着温心单独过来跟他见面。 太好了!只要想办法弄死容飞飞,不但可以顺利继承容家的所有遗产,而且还能反将温心一军!要知道,颠倒黑白,栽赃嫁祸原本就是他的拿手好戏! “传我的命令,立即动手,要做得干净点!”沈家男阴恻恻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淬着阴谋的毒液,令人颤抖。 ☆、12宰了她! 温心驱车来到达温氏的恒怡集团,来到专用电梯前,她输入了密码,电梯门应声而开,原来专用电梯的密码并没有更改。 她乘坐电梯到达了总裁办公室的楼层——这里本该属于她,一度属于她,最终却还是不属于她。 漫步在长长的甬道,温心像个旁观的看客,平淡而无奈地打量着这方天地。直到走到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前。 犹豫了一下,她试探着将手指按上门锁。“咔喀”,门锁应声而开。这说明,她的指纹依旧有效。 也许楚奕辰急着飞往美国,暂时无暇更改电梯的密码和门柄指纹识别吧! 溜达着走进去,并没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因为这里从此跟她再无关系!不过,这不妨碍她参观。过了今天,也许这个世界又要重新洗牌,是输是赢?她半点儿把握都没有。 想起今天的事情,她就后悔不已——是她太操之过急了! 不该跟楚奕辰闹翻的!这对她来说,实在得不偿失。拿到了七亿的现金支票,但她失去的不可估量!而且,接下来随着容飞飞的死亡,沈家男一定会借机让她万劫不复。 沈家树大根深,而她,几乎是孤立无援的。想要继续抗衡吗?或者,一走了之,做个逍遥散仙? 轻轻吐出一口气,温心转眸看向窗外,窗外流云淡淡,碧空如洗,好一个爽晴的天气。 突然间,温心想喝酒,不醉不休! * 离开的脚步有些匆忙,因此张小妹连着喊着好几声,温心才听到。 “温总,你等等!请等一下!”张小妹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温心停住脚步,转身回眸,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询问着她有何贵干。 张小妹看起来像个中学生,实际年龄也不大。刚进公司不到一年,因此位微人轻,并不受人重视,自然也不会引起温心的重视。不过,此时她对温心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关心,小心翼翼地问道:“温总,你过来找楚总的吗?” 温心微微颦眉,问:“有什么事?” “楚总已经飞往美国了!”张小妹小心地打量着温心的神情反应,小声地说:“温总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由多看了小妹几眼,温心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为什么关心这个问题呢?” 这实在不该是个打杂的公司小妹该关心的问题。 “我……”张小妹欲言又止,左右看了看。 “有话不妨直说!”温心声音冷淡了一些,她最讨厌故弄玄虚的人。 见温心神色不悦,张小妹不敢再卖关心,这才小声地吐露道:“我看楚总离开的时候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她不但看到楚奕辰怒冲冲地离开办公室,而且看到温心心事重重地踱步进去,又黯然神伤地走出来,因此推测两人肯定在闹矛盾。得到这么宝贵的内幕消息,肯定能换到一大笔钱,想想就激动,不过她需要再从温心这里证实一下。 “什么时候公司的小妹可以打听总裁的私人问题了!”温心俏脸如罩寒霜,愠恼地盯着张小妹。“你再这么喜欢八卦,可以不用来上班了!公司里从不欢迎三心二意的员工,你还是找份适合你八卦的工作去做吧!” 这一招果然够狠,张小妹顿时噤声闭嘴,瑟瑟地退到一边去,灰溜溜地离开了。 转过身,温心离开的步履再无任何停顿。这,将是她最后一次到温氏公司。从此,天涯陌路,再无交集。 * 也许是太久没有到室外活动的原因,走出室外,容飞飞就感觉眼前黑影幢幢阵阵眩晕。她以手遮着耀目的日光,踉踉跄跄,跌跌撞撞,总算走出了医院,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小姐,去哪儿?”出租车司机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游魂般的容飞飞,既然穿着病号服,应该是还在住院的病人吧! 容飞飞报出了一个地址,这是沈家男选择两人私下见面的地址。 “哟,这儿挺远的,而且路段也偏僻!”司机有些犹豫,不过看容飞飞只是个单身女孩,而且又是大白天,他若是说不敢去,真是让人笑话他胆子小了。略略躇踌之后,就一脚油门踩下去,直奔目的地而去。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容飞飞又感觉眩晕阵阵,拉开窗玻璃就开始呕吐。这是身体服用过量的迷幻剂留下的后遗症,而且腹中饥饿之时恶心干呕的症状发作得更加频繁。 吐了一阵子,容飞飞缓过一口气,脑子慢慢地清醒过来。她记起了是谁让自己的身体垮掉的,记起了自己半死不活的到现在好不容易才慢慢清醒过来,温心说等她身体康复了就带她去父亲容博的墓前祭拜! 可是,她竟然瞒着温心,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出来单独见沈家男。如果被温心,她一定会气疯的。 想到这里,容飞飞的心里不由一阵忐忑。她拿出手机,因为受沈家男的唆使,她怕温心打电话责怪她就关机了。只等跟沈家男联系的时候才开机。此时,她突然想给温心打个电话。 她可以去见沈家男,但前提是要让温心知道。正在重新开机的时候,司机已经跟她索要路费了。 “小姐,请支付车费,一百三十七块!” 容飞飞怔了怔,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穿着病号服的身体,全身上下真得没有一分钱。而手机……她的手机早就不知去向,在她清醒之后,温心送了她这只新手机,并没有绑定银行卡。 看着容飞飞满脸尴尬的为难样子,司机顿时感觉出不妙。“你该不会没带钱吧!” “……” “你怎么这样啊!没带钱还坐车,故意占人的便宜吧!”司机大光其火,不依不饶。“我们开出租车的容易吗?起早抹黑的赚点辛苦钱,你这姑娘竟然坐霸王车!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容飞飞小声地说:“我老公马上就过来了,我让他付你车费!” “是吗?”司机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她,见她虽然神情憔悴,但容貌姣好,气质也不错,应该不是无赖之流。这才勉为其难地说:“好吧!你让你老公赶紧过来付钱!还有,他没来之前,你不许离开!” 这算是把她扣下当人质了!容飞飞不由苦笑。也许,她从没想过堂堂容家大小姐竟然沦落到连车费都付不起的地步! 容飞飞见手机已经开机,便拨通了沈家男的私人号码。 “飞飞,你到了吗?”沈家男的声音听起来无比激动。 “嗯,到了。”容飞飞慢吞吞地说:“不过……” “不过什么?”沈家男紧张地问道。 “不过……我没钱付车费,司机不让我下车!家男,你过来接我吧!”容飞飞说道。 大概是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沈家男一时间有些无语,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那好,我马上过去!飞飞,你一定待在那里别动,我去接你!还有,千万别挂断电话,我怕找不到你!” 听到沈家男如此紧张关切的声音,容飞飞鼻腔一酸,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于是,她就抱着电话,听着沈家男的声音,静静地等待着他过来。因为沈家男不让她挂断电话,她也就腾不出时间跟温心打电话汇报自己现在的情况了。 她怎么都不肯相信沈家男会如此无情地对待自己,这其中必有误会!她一定要见到他,当面问清楚。 好在没让容飞飞等多久,就看到沈家男的影子。不过,他并非一个人过来的,还戴着宽边墨镜,似乎怕被人认出来。 沈家男拉开出租车的车门,旁边一位保镖付了车费。容飞飞下车,司机便开走了。 “家男,你干嘛戴这么大的墨镜。”容飞飞有些不解地问道。 “快走!”沈家男拉着容飞飞就快步向着一片废弃的厂房里面走去。“到里面再说!” 容飞飞被他拉得跌跌撞撞,不满地道:“慢点儿,我要摔倒了!” 沈家男怕引来注意,只好放慢了脚步,这才回头对容飞飞解释了一句:“都怪温心,污陷我冤枉我,弄得满城风雨,现在我出门只好戴墨镜!” 提起温心,容飞飞立刻想到了一件事情。她来见沈家男的事情始终没有跟温心说,温心现在一定急得团团转。而沈家男又反复嘱咐不让她告诉温心,一时间有些为难。手机原本就攥在手里,此时就拿起来,想给温心发个短信,奈何沈家男拽住她一只手,很不方便,只好作罢。 她决定,等待会儿停下来,再给温心发个短信。 很快,深一脚浅一脚的,就走进了废弃的厂房里。看着荒凉破败的建筑物,容飞飞感觉一丝不对劲。“家男,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见沈家男只顾埋头赶路并不理睬自己,容飞飞愈加意识到有问题,就拼尽力气挣脱了沈家男的手,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拒绝再走下去。“沈家男,你到底要干什么?” 在跟沈家男抗议的时候,容飞飞拨通了温心的电话,并且按到了免提键。等到电话接通后,她继续质问沈家男:“沈家男,你把我弄到这个兔子不拉屎鸟不生蛋的鬼地方究竟想搞什么鬼?有话就在这里说,我不想再走下去了!” 沈家男见容飞飞的样子有些古怪,很快就察觉到了异常,迅速将她打量一番,目光就锁定了她手里拿着的手机。二话不说,他劈手夺过来,发现上面显示正在通话。眼里闪过一抹阴狠的凶光,直接掐断了通话,然后将手机往地面上狠狠一摔。 “容飞飞,你把我的警告当耳旁风吗?”沈家男完全剥去了绅士的外衣,暴露出了凶狠的真面目,几乎是额头青筋暴跳:“我不让你给温心打电话,你偏偏跟我对着干!” 容飞飞倒吸一口凉气,她从没见过沈家男如此凶神恶煞的样子,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难道,这才是他本来的真面目吗? “那又怎么样?我就给她打电话了,而且她知道我在这里,知道我跟你在一起!”觑着气急败坏的沈家男,容飞飞突然意识到温心所说的那些话统统都不假!心头寒凉,但仍然抱着最后一丝幻想。“沈家男,我问你,是你害死了我爸爸,对吗?” 沈家男差点儿没气晕过去,他简直想立刻掐死容飞飞。“你为什么不听话!该死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错,你爸爸就是我毒死的,而且现在你也要死了,去跟他作伴吧!” 温心已经知晓了容飞飞来找他,而且还该死地拨通了温心的电话。假如温心录音的话,那么将会后患无穷。但现在,他顾不上那么多了,只有尽快弄死容飞飞,再收拾残局。 容飞飞已经彻底石化,她呆呆地盯着沈家男看了片刻,根本无视那些随后围挤上来手里拿着短匕的黑衣男。就在那些人快要碰触到她衣角的时候,她突然发疯般地扑向了沈家男,恶狠狠跳起来,掐向了他的脖子。 沈家男要比容飞飞高将近一个头,但却被她掐住脖子,怎么都甩脱不下来。容飞飞像一只叮在他脖子上的蚂蝗,死不松口。 “快动手!宰了她!”沈家男怎么都丢脱不下来,就对旁边看怔了的属下喊道。 那些黑衣人这才醒过神,扬起手里寒光闪闪的利刃,狠狠地扎向容飞飞的后背! ☆、13需要我帮你吗? “快动手,宰了她!”沈家男凶狠地喊道。 那些黑衣人手持寒光闪闪的利刃,狠狠地扎向容飞飞的后背!她能感觉到脊背上寒气袭来,也预感到自己马上就要死于非命。 短短的一瞬间,她想了很多很多。最多的还是父亲容博!她最爱的爸爸,将她视为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对她宠上天的老爸! 她竟然嫁嫁豺狼,连累爸爸枉送性命。这一刻,她真是恨极了!她想掐死沈家男,她一定要掐死他! 也许人在情绪极度爆发的时候就连潜能也会一并爆发,瘦弱的容飞飞将所有的力气都积攒到了双手上,狠狠地扼住沈家男的脖颈,任凭他如何捶打拉扯都死不松手。 沈家男竟然被她掐得直翻白眼,想再骂那些黑衣保镖也发不出声音了。可是,他发现,那些黑衣保镖并非故意违抗他的命令,而是一个个纷纷倒地不起,根本无法执行他的命令。 转眼间,那些保镖都被解决的干干净净,全部倒地,身上的要害处都多了一个枪眼,伤口处正在汩汩地流着鲜血。 对于这些变化,容飞飞完全没有察觉,她仍然死死地扼住沈家男,并且成功地将他扼到直翻白眼,支撑不住地倒下去。 如附骨之蛆般,容飞飞也倒下去,她骑在沈家男的身上继续死掐着他不放,吡牙咧嘴,神情近乎狰狞,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啸,似悲似哭,状如疯魔。 沈家男终于放弃了想把容飞飞扯开的念头,他拼着残存的一点儿意识伸手探进了腰间,那里有一把手枪。他抽出枪,抵向容飞飞的身体,而深陷在悲忿中难以自拔的容飞飞仍然毫无所觉。 枪声响了,但倒下去的却不是容飞飞!沈家男持枪的手瘫软下去,“叭”短枪摔落在地,他又惊又怒,另只手狠狠地扯下了腰带上佩戴的一把折叠刀,只是快要被掐断气了,怎么都摸不到弹簧的开关。 容飞飞心无旁鹜,誓以掐死沈家男为终极目标,对于刚才几次一只脚踏入鬼门关毫无所觉。此时,她瞪着猩红的双眼,继续掐着沈家男,声音已经嘶哑不堪。 “你快要掐死他了!”一个温润而凉薄的声音在容飞飞的身后响起,仿佛春雷般惊醒了陷在仇恨世界里的容飞飞。接着,修长如竹的手指在容飞飞的皓腕上轻轻一敲,她就不由撒了手。 容飞飞手腕好像被烙铁烫到般缩手不迭,迷失的神智终于慢慢恢复过来,狂狷的眼神也慢慢变得明澈。她看到沈家男一只手捂着快要被她掐断的脖子,拼命地喘息,另只手则多了一个枪洞,正汩汩地流着鲜血。 薄洋立在旁边,一脸的事不关已。但他却仍然公事化地提醒道:“如果你杀了他,要偿命的!” “我要杀了他!”容飞飞再次跳起来,准备再次扑向沈家男。生无可恋,她只想掐死杀父仇人,至于她是死是活她全然不在乎的。 薄洋及时拉住她,再次淡淡地提醒:“你可以把他交给法律裁判,一样可以替容伯报仇!” 容飞飞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短时间内没再攻击沈家男。并非是因为薄洋的提醒,而是松懈下来之后,她全身虚脱,几乎连迈步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去杀沈家男。 沈家男也缓过气,看到薄洋,不由目露惊惶。而且他发现那些倒下的黑衣人都不见了踪迹,甚至地面连血迹都消失了。短短的时间里,薄洋就解决了所有的杀手并且清理干净了现场,这样惊人的速度和铁血手腕实在令他胆寒。 不住地倒退着,沈家男想尽量不引人注意地逃离这里。 好在薄洋似乎根本没发现沈家男想逃跑,他的注意力只在容飞飞的身上。“你好像病了,我送你去医院!” “别让他跑了!”容飞飞大叫,但沈家男已经爬起身,转过头,好像后面有千万头食人兽在追赶他般,没命地逃走了。容飞飞挣脱开薄洋,就迈步去追。可是她却不知道她全身的力气都在方才跟沈家男的肉搏中耗尽了,刚迈步就无力地倒下去。 倒地之前,眩晕感就吞噬了她。可是,不知是不是她的幻觉,她似乎感觉自己倒在一个舒适结实的怀抱里,迷人的幽香丝丝缕缕,一直萦绕在她的鼻端,仿佛近在咫尺。 * 好久没有这么悠闲过了!温心独自漫步在街头,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内心的孤独更加深重。仿佛,她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也许是时候该离开了!但离开之前,她还想再多停留一会儿,再多停留一会儿!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她对这座城市多么热爱和留恋。假如可以选择,她仍然会不计任何代价只为争取在这座城市的一片立身之地!然而,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也许,帷幕下一刻就拉上,属于她的舞台轰然倒塌。 就在她神游四海之际,突然听到了手机铃声响起,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却惊讶地发现这是容飞飞打来的。所有沮丧灰心顿时飞到爪哇国去了,她忙按下了接听键的同时又按下了录音键。 “沈家男,你把我弄到这个兔子不拉屎鸟不生蛋的鬼地方究竟想搞什么鬼?有话就在这里说,我不想再走下去了!” 温心胸口猛跳,屏息静气等着容飞飞透露更多的消息内幕。现在,她迫切希望她能说出此时所在的地址。可是,令她失望的是,容飞飞仅说了两句话,通话就中断了。 一定是沈家男发现了什么!温心狠咬唇瓣,她知道假如沈家男发现容飞飞给自己打电话,肯定会杀了她的! 飞飞终于知道防备沈家男了吗?她终于知道给自己打个电话了!只是,这份觉悟来得太晚! 温心只觉胸口沉闷,好像压着万斤巨石般,喘不过气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沈家男可能一枪打爆容飞飞的头!呃,她还有录音!刚才那段简短通话的录音。假如容飞飞遭遇不测,这段录音将会是指证沈家男最有力的铁证。 想到这里,温心不由精神一振。她刚想将录音调出来重新听一遍,突然身边响起一个极其熟悉又带着陌生温柔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需要我帮你吗?” 由于心情极度紧张,冷不防听到身旁有人,温心手的一颤,手机差点儿掉落。抬起头,她惊惶戒备的目光投向来者,却瞬间变成了惊愕。 尽管声音如此熟悉,但她还是没想到是他——易凌风! 易凌风没戴口罩,脸上的疤痕已经淡了许多,但仍有清晰地印记。他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温心,嘴角微微扬起,灼灼的目光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期待和希翼。 有一瞬间,温心几乎呆怔住。她傻傻地与他对视片刻,回过神之后,便生硬地别开眼。 见她回避他的注视也没有理睬他的话,易凌风眼中的期待和希翼变成了黯然和失望,不过他仍然勉强保持着风度,又搭讪了一句:“你去哪儿?我送你吧!” 他跟随她走了好久,没看到她开车。 温心生硬地转过身,冷冷地提醒道:“听说三天之后就是楚芊芊跟范春阳的婚礼了,没想到你还有心情出来闲逛,更没想到你还闲到追在女人身后搭讪!” 语气就是如此犀利,带着刻意的锋芒,她就是要刺退他,因为此时的她心神大乱,太多的事情需要她去处理,她实在没有心情和时间陪着此人磨唧。 被如此冷落兼奚落,心高气傲的易凌风无疑十分尴尬和羞恼,但他仍然跟着她,始终不肯离去。“你跟楚奕辰吵架了!而且你遇到了麻烦!” 他跟了她走了好久,凭着对她的了解,他看得出来她心情极度糟糕,而且显然她遇到非常棘手的麻烦事。通常这种时候她都会求助楚奕辰,但显然此刻她正跟楚奕辰闹矛盾。这,对他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那又怎么样?”温心回过头,怒目而视,语气和态度极其冷硬。“关你什么事!” 易凌风的眼神终于变冷,他觑着她,语气已经变得危险:“温心,我只是想挽回你!” “我不想!”温心拒绝得毫不犹豫,她同样觑着他,清眸里有着近乎激动的狂狷。为了克制情绪,甚至她都紧攥起了拳头。“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她知道易凌风有多骄傲,她知道他肯放下自尊主动追着她示好有多么不容易,她知道眼前的一切是她曾经梦寐以求却一直求而不得的!可是,她毫不后悔,甚至毫不犹豫。她拒绝得斩钉截铁,丝毫不留任何余地。 从此以后,她温心再也不需要为了生计去委身任何男人,也不会再去讨好巴结任何男人!从前的温心已经消失了,现在的她重新活过,不再卑微不再苟且不再虚伪不再将就! 看着温心绝决冰冷的眼神,易凌风惶然不知所措,许久,他轻声地问道:“你嫌弃我毁容了?” 温心冷笑,答道:“我嫌你恶心!被楚芊芊抛弃了才想着回头找我吗?你以为我温心那么不值钱,任你招之即来呼之即去!” “我没有。”易凌风小声地解释:“就算她不离开,我也会跟她分手!” “哼,”无论易凌风如何俯低示好,温心始终保持着冷硬的恣态,她近乎愤怒地瞪着眼前这个纠缠不休的男人,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是如何心仪他,喜欢他,爱恋过他!她昂首挺胸,近乎偏激地瞪着他,越看越不顺眼。“少往你脸上贴金!如果你没有毁容,如果你没被楚芊芊抛弃,你会回找我吗?” “会!”易凌风毫不犹豫,他极其认真地看着她,轻声而肯定地答道:“我会的!” “那又怎么样!”温心不依不饶,完全不理会他求和的哀求眼神。“我们分手了!我不会再跟你复合的,绝不会!” 易凌风幽怨地看着她,并没再多说什么。他原本不擅蜜语甜言,更不擅长哄女人,看着眼前倔犟得仿佛十头牛都拉不回头的女子,他伤心又无奈。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再对她低声下气,但他又不肯离去。也许,这是他跟她最后的机会,他不想轻易放弃,或者说他不想先放弃,除非他再也看不到任何希望。 温心将肚子里的憋屈窝火统统对着眼前这个怎么都骂不走的男人发泄出来:“你还跟着我干什么?我讨厌你,难道你看不出来么!你除了浪费我的时间还能做什么!看着你,我只看到了我的失败和悔恨,你真让我倒胃口!我讨厌你,憎恨你!我希望你永远别在我面前出现!” 一口气骂完了,她感觉无比的舒畅。跟楚奕辰在一起那么久,小心翼翼,虚与委蛇,从不敢跟他吵架,当然也没底气和资格跟他吵架。她的一切都是他帮她争来的,她凭什么跟他争吵? 现在不一样了,面对易凌风这个负心人,她可以理直气壮地骂出心里的憋屈和愤怒,真是太爽了! 原来,就连理直气壮地吵架都是一种幸福! 易凌风脸色惨白如纸,由于愤怒,他额角的青筋爆起,黑眸迸射出骇人的寒芒,像只沉默的兽,危险地打量着面前的猎物,似乎在思忖何时暴起扑倒她,吞掉她! ☆、14 我该怎么办 看着明显已经被自己激怒的男子,温心非但没有害怕,相反更加兴奋。 她高高抬起骄傲的头颅,用近乎轻蔑的语气对他说:“听着,不许再跟着我!如果你再纠缠不休,我就报警了!” 说罢,她就不再去看易凌风,转过身,扬眉吐气,准备离开。 没想到离开崇城之前,还有机会让她出这一口恶气!积郁良久的胸口顺畅多了,她决定去做正事,不再理睬易凌风。 刚走出没两步,突然她的胳膊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然后她就被狠狠地拽了回去。 “呃,”温心重重地撞进了易凌风的怀里,想挣扎却已经不由分说地被他拦腰抱起。她不由大吃一惊,根本没料到他会动手抢人。“放开我!你干什么……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流氓!强盗!……放我下来!” 温心又骂又捶又打又拼命挣扎,但这都不能阻止易凌风强行把她抱走。 路边驶来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有保镖跳下车,打开了后排的车门,易凌风抱着她迈上过去,准备上车。 “……”他竟然明目张胆地抢人!温心吃了一惊,不过随即想到他素日的张狂妄为也就不足为怪!而她现在失去了楚奕辰的保护,根本没有反抗和拒绝的能力。 就在易凌风正打算抱着温心上车的时候,突然枪声响了,打在车窗玻璃上,留下淡色的白点。原来玻璃是防弹的! 易凌风抱着温心转过头,看到冷奕带着几个人,手持着短枪正冷眼瞄着他。 “放下她!”冷奕森寒启音。“我们少爷说了,对女人应攻心为上,不待动手抢的!” 易凌风眼角爆跳,退后一步,声音嘶哑地开口:“滚开!” 温心根本想不到楚奕辰竟然还派人暗中保护她,惊喜不已。此时,她看到救星,自然更加不肯顺从易凌风,忙对冷奕喊道:“快救我!我不想跟他走!” “我再说一遍,放下她!”冷奕俊面如笼寒霜,再次重申:“不许动手抢!” 动手抢女人?他易凌风能做这种没品的丢脸的事情吗?易凌风低下头,看到在自己怀里不停挣扎捶打他的温心——他果然在做这种丢脸的事情! 冷奕一手持枪,不顾易凌风身边保镖的警告,欺身上前,从易凌风的怀里抢夺过了温心。 温心总算挣脱了易凌风的钳制,一经脱困就立刻远远避开他,同时对他愤怒地唾弃:“无耻之徒!” 面对女子的唾骂,易凌风并没有生气,他只是低垂下眼眸,带着几分惭愧之意,不再言语。 “我们走!”冷奕知道不能惹恼了易凌风,否则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连忙对温心打了个眼神,示意她别再招惹他。 走出了几步,温心再次回头,忿忿地瞪向易凌风,再次冷声道:“你真让我恶心!” 说罢,头也不回地坐上了冷奕开来的车。 车子发动,很快绝尘而去。易凌风呆立原地,好像变成了塑像化石,一动不动。 * 回去的路上,温心恢复了力气和朝气。她觑着坐在身畔的冷奕,抿了抿唇角,问道:“楚奕辰让你救我的?” 冷奕转过脸去,没有作答。 温心也就知趣地没有再追问,她拿出手机,将方才容飞飞打来电话时的录音调出来,发送给了方永轩,然后随后打电话过去。“方警官,收到我发过去的音频了吗?这是容飞飞遇害前发给我的,她落在了沈家男的手里凶多吉少……对,请立刻立案调查,容飞飞遭到了绑架,可能已经被杀害……” 在跟方永轩做了一番详细沟通之后,温心这才挂断电话,长吁出一口气。 还好,有这段录音。如果容飞飞真得遭遇不测,至少她手里还能有一样替她揪出凶手的实际物证。 “你去哪儿?”冷奕在旁边问道。 温心这才记起身畔的冷奕,不由回眸觑向他,认真地问道:“这次是楚奕辰让你来救我的吗?” 冷奕同样看着她,半晌,答道:“我发现易凌风在暗中跟踪你,怕你有危险,就提前调派了车辆和人手以防不备。” 咂摸半晌,温心还是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索性,她直接跟他挑明了。“我跟楚奕辰……很可能要分手了!我只想知道,他去美国之前有没有撤消让你保护我的任务?” 心里还是有着一丝希翼,哪怕一点点。电梯密码,办公室指纹锁,这些都没有改变。假如连冷奕也没有改变,她相信楚奕辰对她只是一时之气而已。 也许是女子的目光太过专注,令男子有些不自在。他转过脸去,避开了她的注视。“少爷说,等他回来再安排我新任务!” 满腔希翼化成了无尽的失望和冰冷,温心顿时松懈下来,茫然若失。 只是等他回来再做安排而已!电梯的密码,办公室的门锁,还有冷奕,这些暂时留给她最后的使用权,等他归来,这一切对她的优待自然会全部取消。 当然,除非她愿意妥协,做个听话的工具。他放在哪儿,她就待在哪儿!他让她做什么,她一切照吩咐做事就可以了。 但她不想再委屈自己!从此以后,她不会再为任何人任何事委屈自己了! 久久的沉默之后,温心说:“送我回温家!” * 容飞飞醒来之时,手背上扎着点滴,整个人绵软无力,就连眼皮都无比沉重。 她捶了捶昏昏沉沉的脑袋,痛苦地申吟道:“水!” 于是,一只水杯递到她的唇,杯里插着支吸管。 来不及研究是谁递来的水,容飞飞忙噙了吸管,咕咚咕咚大口大口地咽着。温度适中的山泉水甘洌甜美,沁人肺腑,一杯水喝完,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解决完了口渴的问题,容飞飞这才看到近在咫尺的无铸俊颜——薄洋! “咳,”幸好嘴里的水都咽下去了,否则此时她不确定会不会喷到他的俊脸上。 “没事吧!”薄洋递过来一叠纸巾,耐心地帮她揩试。“你感觉怎么样?” 咳了好久,容飞飞才喘息着坐回去。她兀自垂着头,不知道在考虑什么。 “饿吗?”薄洋问道。 容飞飞猛然抬起头,问:“沈家男呢?” 薄洋轻轻摇首,表示不知。 “都怪你!”容飞飞恼怒起来,愠然道:“如果不是你阻拦,我可能已经掐死他了!” 薄洋并没有跟她争执她是否能成功掐死沈家男的问题,而是提醒她:“杀了他,你需要为他偿命,不值得!” “不用你管!”容飞飞叫起来,任性地拍打着身上盖的被子,喊道:“我要杀了沈家男!杀了那个狗日的!我要杀了他!” 薄洋抿紧薄唇,淡淡地觑着歇斯底理的容飞飞,什么话都没再说。 直到喊够了,喊累了,嗓子也哑了,容飞飞这才双手捂面,嘤嘤低泣起来。 薄洋也不劝,等到她哭得差不多,发泄得差不多,这才慢慢地道:“沈家男正在疯狂低价抛售容氏公司的股票,如果这没有得到你的授意,你该聘请律师向法庭起诉他的恶意竞争。” “什么?!”容飞飞顾不上哭泣了,差点儿弹跳起来。“沈家男他……他怎么敢……” “他为什么不敢!”薄洋淡淡地觑着她,就连语气都平静到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他连你们父女俩都敢下毒手,这世上还有什么他不敢做的事情!” “……”容飞飞被他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有干瞪眼。可是,她知道,该死的,他说得很对!沈家男先是毒害了她爸爸容博,又对她连下毒手,最终目的是什么?肯定就是容氏!就算她没死,沈家男也已经迫不及待对容氏下手了。 薄洋极有耐心,不该多话的时候,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有。就是这样的淡然处之,正好克制容飞飞的竭斯底理。 容飞飞此时已处在半疯癫的状态,逮住谁都想打一架。偏偏薄洋是她无论如何都吵不起来的。 终于,容飞飞表面上的色厉内荏完全崩溃,她可怜巴巴地问道:“我……我该怎么办?” 听到容飞飞终于肯冷静下来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且肯向自己请教,薄洋淡漠的俊颜终于笼上了几分淡淡的暖意。他坐下来,在容飞飞的身旁,觑着她,说:“很简单,跟沈家男打官司,讨回公道!律师方面我会帮你安排,有什么不懂的事情你可以问我!” “唔,”雪中送碳说的就是薄洋此时之举了,容飞飞万分感激,觑着他的目光不再凶巴巴,而是一种依赖的无助:“我……我什么都不懂……” 薄洋弯了弯好看的嘴角,迷人的凤眸闪过一抹星芒:“我可以帮你!” “噢,”容飞飞瑟缩了一下,不知为什么她有些不敢直视薄洋的目光。他太好看了,美丽得令人不敢逼视。如此完美,就连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令人惊叹的精致。近距离地相处,她甚至能嗅闻到他身上丝丝缕缕的幽香,似檀似麝,似兰似桂,萦绕鼻端,挥之不去。就在刹那间,记忆的深海里似乎有灵光一现,转瞬又陷入一片混乱。她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再次埋首。 一定是错觉!完全是错觉!她疯了吗?还是连番受刺激过重,她到底在想什么!不可能的!抱着脑袋的手抱成拳,轻轻捶打着自己快要秀逗的脑袋,她是不是快要疯了! 薄洋安静地睇着深陷在纠结痛苦里的容飞飞,他近乎冷酷的淡漠外表下,谁都不知晓此时他内心的真实感受。只是,他修长如玉的大手也已经握起,慢慢地握紧。 直到容飞飞重新抬起小脸,她可怜兮兮地皱了皱鼻子,小声地说:“我要见温心!” ☆、15一辈子的合约 温心已经亲自赶到警局报警,证据就是她手机上那段简短的录音对话。 方永轩亲自赶过来,认真听取了温心阵述的一些证据,点头说:“已经立案,这就传讯沈家男!” 办理妥当此事,温心这才轻轻吁出一口气。能不能扳倒沈家男为容家父女俩讨回公道,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而她只能尽量而为了。 温心走出警察局的门,见冷奕仍然在车里等着她。还是那样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觑向她的目光多了一些变化。 她知道,在冷奕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只有她才看得出来的潜移默化。其实,自从她跟楚奕辰在一起之后,陪伴她时间更多的是冷奕。如影随形,即便她看不到他的时候,他也一直陪在她身边。 冷奕下车,帮温心拉开了车门,但她却没有上车,只是觑着他扬起唇角。 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她想做什么,不过冷奕极有耐心,并未开口询问,只是静静地觑着她,等待着她先开口。 “砰!”温心重重地将车门关阖,扬起的唇角多了的一抹生动的俏皮。眨了眨清眸,她对他发出了邀请:“陪我去喝酒!” 怔了怔,不过冷奕对她的要求习惯遵从。沉默了一会儿,惜字如金地道:“好。” “还怔着做什么,走啊!”温心大大方方地拉起他的一只手,转身向着附近的酒吧方向走去。 “……”冷奕想把自己的手从女子的纤手里挣出来,奈何温心早就料到他会退缩,攥得死死的,他挣了下没有挣开,怕太用力会弄伤她,就没有再挣扎。不过整个人都有些僵硬,眼神尴尬,表情很不自然。 “哎,别摆出这副即将上刑场的表情,能不能愉快些!”温心回眸瞧他一眼,嫣然笑道:“我请你喝酒,是把你当成我的朋友!我一个人的朋友,跟楚奕辰无关,懂吗?” “……”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冷奕始终保持沉默是金。 不过,温心并不在乎这些。现在,她只想找个人陪她好好喝一杯,不醉不休。 * “我要见温心。” 当容飞飞可怜兮兮地提出这个要求时,薄洋迷人的凤眸顿时冷了几分,甚至整个人都瞬间降温几度。 察觉到他的变化,容飞飞有些不明所以,她说错什么话了吗?呃,刚才她好像说自己想见温心。可……这也没什么啊!难道薄大少跟温心有仇?也没听温心提起过啊!前段时间,她还看到薄洋为温心的杂志社封面拍摄照片的。 正在疑惑的时候,她听到薄洋已经开口:“温心现在自顾不暇,她也遇到了麻烦!” “啊,”容飞飞顿时瞪起了眼睛,忙问道:“温心遇到什么麻烦?是不是沈家男去找她的麻烦!不行,我必须要回到她的身边保护她!” “……”薄洋抿紧薄唇,眼角却隐隐抽搐。 这丫头……永远都这样自以为是吗? 容飞飞是行动派,说做什么事情雷厉风行。先是扯掉手背上的点滴,然后跳下床,穿上了拖鞋,再抬起头对旁边一直沉默的薄洋说:“薄少,麻烦借用一下手机!” 薄洋慢吞吞地拿出了手机递给她,慢条斯理的动作固然昭显着他的优雅,但也似乎透露出那么一点点不情愿。 可惜粗枝大叶的容飞飞从不懂得品味男人的肢体语言,她只是有些着急,这薄大少显然是个慢性子,而她简直心急如火,好不容易等他递过手机,她迫不及待地拿过来,拨上了温心的号码。 * 温心喝的不是香槟也不是红酒,而是啤酒。她仰首再次喝干杯中的黑啤,回眸对身畔的男子浅笑:“我干了,你随意哦!” 冷奕当然不会占她的便宜,忙也将杯里的酒液一饮而尽。放下杯子,他说:“你会喝醉的!” 肯定句!只是陈述一件即将发生的事实——假如她继续如此爽饮下去的话! 温心摇摇头,满脸的不在乎。“不是有你在吗?反正喝醉了也没人敢占我的便宜!” “……”还以为她把他叫来陪她喝酒只是随性而为,原来一切都是她考虑好了的!冷奕移开眼神,兀自为自己倒满一杯酒。 “给姐姐倒上!”温心觑着他,笑得妩媚而温柔! 冷奕便再次为她斟满酒杯,认真的样子像他以往为她做任何事情。 再次举杯,温心嫣然道:“CHEERS!” 不过,这次冷奕没再举杯,只是平静地对她阐述了一件事实:“如果我也喝醉了,就没人保护你不被人占便宜了!” “呃,”温心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嗯,那好吧!你就陪我坐着,我自己喝!” 说罢,温心又喝了一杯。突然,她好像记起什么事情,就把自己的手机交给了冷奕,嘱咐道:“酒吧里太吵了,我又喝得不少,你帮我听着手机,如果警方那里有了飞飞的消息……记得通知我!” 嘴里这样说着,但心里几乎毫不抱希望。她知道,容飞飞多数已遭沈家男的毒手。该做的,她都努力去做了。但是,想短期内想找到容飞飞的尸首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沈家男肯定会想方设法藏好容飞飞的尸首,只要一日死不见尸,就无法坐实他的谋杀罪。 然而,等待着结果的过程是如此漫长而煎熬,假如温心不找点儿乐子来打发时间,放松下心情,她真担心自己的精神可能由于过度紧绷而崩溃。 “好。”冷奕将温心的手机揣进了自己的口袋,即不问缘由,也无任何质疑的废话。 温心就喜欢他这股认真干脆的劲头,满意地扬起唇角,再饮下一杯…… * 手机已经打通了,可是却始终无人接听。容飞飞十分着急,拿着手机在室内踱来踱去,嘴里小声地念叨着:“快接电话啊!快接电话啊!你在做什么?快接电话!” 薄洋淡定地坐在旁边的椅子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容飞飞,始终没有移开过视线。 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奈何就是无人接听,容飞飞快崩溃了。终于,她明白过来:“一定是温心生气了!她不让我单独跟沈家男见面,我不肯听她的……她一定生我的气了,所以她不接我的电话!” 终于找到了原因!容飞飞就把手机还给了薄洋,又对他弱弱地提出一个要求:“送我去找温心好吗?” 薄洋收起了手机,对她说:“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如果她不接电话可能对我本人有成见,不是针对你。” “呃,”容飞飞恍然大悟,转悲为喜:“温心并非故意不接我的电话!她不知道是我打给她的!” 薄洋抿了抿唇,算是默认。 “太好了!”容飞飞搓了搓手,肯定地说:“她没有生我的气就好!我要尽快见到温心,她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对付沈家男!” 说到沈家男三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现在,她跟温心有了共同的仇人——沈家男! 接下来,无论容飞飞说什么,薄洋都保持着绝对的沉默,而且越来越沉默,就连脸色都越来越沉寂。 终于,容飞飞停下了叽叽喳喳的嘴巴,发觉了薄洋的不对劲。他,似乎不太高兴。是她说错了什么话?容飞飞惴惴地看着他,小声地说:“薄少,谢谢你……在我最狼狈的时候收留了我!虽然……你阻止了我掐死沈家男那个混蛋,但我并不怪你!你也是好心好意,怕我杀人之后吃枪子!总之,你的好意我都心领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蹭,”薄洋站起身,转过目光,不再看容飞飞。“我送你走!” * 酒至薄醺,似醉非醉。温心伸出一条柔软的玉臂勾住冷奕的脖子,两颊酡红更添妩媚,在他的耳边呵气如兰:“如果我离开,你跟我走吧!” “去哪儿?”冷奕轻声地问道。 温心吃吃地娇笑着,伸指轻点他的额头,俏皮地眨眼:“不告诉你!你怕不怕……呃,”打了个酒嗝,接道:“怕不怕我把你拐卖掉!” 冷奕难得弯起唇角,就连那双冷峻的眼睛都微微弯起。他,笑了。 温心却是满脸的认真,正色道:“我说真的!姐姐我要做个逍遥散仙,从此以后无拘无束,无牵无挂……你陪我吧!好不好?你还做我的……保镖,我雇佣你一辈子!一辈子的合约!你只保护我一个人,我只信任你一个人,好不好?” 冷奕考虑了一下,然后告诉她:“我比你大两岁!” “唔,这没什么!姐姐我……呃,好吧,奇怪,为何我总觉得你像我的弟弟呢!嘎嘎!”温心笑起来,像只甜蜜又可爱的小狐狸。 感觉到口袋里手机的震动,冷奕却并没有作声。此时的氛围真得太美好了,美好得他不想让任何外界的因素破坏它。酒吧里嘈杂的声音掩盖了手机微弱的振动声响,除了他自己能感觉得到,薄醺的温心毫无察觉。 接下来的时间里,温心一直挽着冷奕的胳膊,一会儿高声笑闹,一会儿喁喁私语,像个任性的小女生。冷奕有绝佳的耐心陪伴她,偶尔会出声帮她纠正一点无伤大雅的小错误(比如说他比她大两岁,请她别自称姐姐),大多数时间里,他都是安静地看着她。 等到喝得差不多了,温心嚷嚷着恶心难受,他就扶她去洗手间。 * 温心趴在洗手盆上吐得一塌糊涂,喘息了半天才缓过气,往脸上泼了一捧冷水,抬起头,就见旁边递过来一瓶拧开瓶盖的矿泉水。 接过了水瓶子,温心喝了几口。凉爽的水让她头脑清醒了不少,只是身体更加绵软无力。迈步的时候,她一个踉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摔了下去。 一只强有力的臂膀及时搂住她,并且把她抱到怀里。“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虽然醉眼昏花,不过温心仍然听得出冷奕的声音。有他陪着,她自然不用担心自己会被人欺负或者吃豆腐。她索性双臂搂住他的脖子,紧觑着他的俊目,轻声地问道:“冷奕,你跟我说实话!他去哪里了!” 冷奕沉忖片刻,如实答道:“白小姐做肾脏移植手术,少爷去美国洛杉矶陪她!” “唔,”温心嘴角勾起冷诮,接着问道:“那做完了手术之后呢?他还有新打算吧!” 这次,冷奕不再说话。 “你说啊!”温心反倒笑了,似乎无所谓的样子。“没关系的!其实我很皮实!从小到大,我见识过了太多的狼心狗肺,更何况他并不欠我的!我只是不想当一个傻子,一直被蒙在鼓里!你告诉我,他究竟想做什么!你一定知道的,你肯定知道!他不告诉我,你告诉我好不好?好不好?” 她喝醉了,浑身绵软无力,推搡他的动作更像是在撩拨。慢慢地,冷奕淡漠的俊目里有了异样的灼灼之色。唇瓣翕动,他终归还是咽下了已到唇边的那句话。 奈何温心眼色了得,她如何看不出他的欲言又止。他肯定知道的!“你不说吗?哼!连你也欺负我!”她愠然变色,推开了冷奕。但是,这个动作又让她险些跌倒。 冷奕忙再次扶住她,见她赌气不再理他,作势要离开的样子,有些着急。再三犹豫之后,他终于决定对她吐露实情:“等白小姐痊愈之后……少爷会带她去法国结婚!” ------题外话------ 楚奕辰防火防盗防哥们薄洋,防天防地防初恋易凌风,唯独没有设防身边最信任的冷奕!这个低级错误估计够他后悔好几年了~o(>_<)o~ ☆、16我陪你! “等白小姐痊愈之后……少爷会带她去法国结婚!” 温心已经设想了许多种假设,包括楚奕辰可能跟白瑜隐婚,但她没想到他竟然会和白瑜去法国结婚!许久,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问道:“既然他打算娶她,为何要跟我结婚呢!这样岂不是……很麻烦!” 如果楚奕辰只是因为白瑜无法生育,他大可以随便找个女人给他生孩子,作为他和白瑜的骨肉抚养,而不是大张旗鼓地娶了她温心。否则,等以后两人离婚,再迎娶白瑜,这实在自找麻烦。 对于不符合逻辑的事情,温心一向会追根究底。她总觉得,楚奕辰坚持跟自己结婚,肯定有着他自己才懂的理由。也许,她可以从冷奕这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自己推测。 这次,冷奕并没有犹豫才久,答道:“白瑜小姐的身体状况一直很糟,医生说她不能生育也不能过夫妻生活,甚至情绪也不能太大的波动。所以,少爷并没有打算带她回国生活!你们结婚之后,医生才慢慢找到了治愈白小姐的方法。而且,白小姐手术还有一定的风险性……” 言下之意,如果一切顺利,那么楚奕辰不介意重娶白瑜。以前没有娶她,是因为她的身体状况不允许。 怔怔地半晌,温心终于死心了。她原本的设想基本正确——她只是楚奕辰用来搪塞家族催婚压力的工具,也是为他诞育子嗣的工具。假如白瑜痊愈,她这个工具自然会遭到淘汰,如果白瑜一直病恹恹,那么她就可以一直做备胎。 原来如此!就算她装聋作哑也不行的!白瑜痊愈之日,就是她温心被辞退之时。 “幸好……我没有……”温心喃喃地自语着,自己也不知道想说些什么。胸口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什么。呃,她想说,幸好她没有对楚奕辰付出真心,可是不知不觉间,她的心却好像丢失在某个角落,并且碎了一地,拼都拼不起来了。 假装毫不在乎,假装洒脱,她可以欺骗所有人,唯独无法欺骗她自己。事到临头,她才感觉那么难受!那么难受!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冷奕一只手臂轻轻揽住她的纤腰,只是试探的动作却惹来温心激烈的回应。 温心紧紧地搂住冷奕,好像抱住最后的一根稻草,清眸盈起泪光,哽咽道:“再陪我一会儿!我……我还想喝酒!” * 容飞飞回到弘光医院之后,可想而知会造成多么大的震憾。所有人都知道她失踪了,甚至温心还大张旗鼓地报案,甚至宣称她已遭沈家男谋杀。这冷不丁出现,简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谢天谢地,你总算回来了!”两个负责照顾容飞飞的小护士激动得不行,走上前来紧攥着她,生怕一个不留神又被她跑了。“快……快告诉少夫人!” 当然,接下来拨打温心的电话,无一人能打通,永远都是无人接听。 “温心会不会出事了”!容飞飞感觉不对劲,因为老是联系不上温心,这实在有些反常。 任何时候,温心都是极靠谱的人,从没有过电话无法接通的情况,除非……发生了什么意外? “是不是被沈家男报复或者暗杀……”想起沈家男的种种阴毒和可怕,容飞飞不寒而栗。 好在薄洋在旁边淡淡地提醒:“沈家男现在忙着低价抛售容氏的股票,应该暂时腾不出时间对付温心。毕竟,在他眼里,容氏比温心值钱多了!” 容飞飞松了口气,随即大怒:“沈家男,他有什么权利抛售容氏的股票!我要宰了他!这个混蛋!贪得无厌的烂人,我要宰了他!” 喊完了,还是没辙。容飞飞眨巴眨巴大眼睛,无助地看向薄洋,小声地说:“薄少,你……你能帮我吗……我……我该怎么办?” 对于公司和商战,容飞飞一窍不通。这种时候她非常需要温心的帮助和指点,可是偏偏关键时刻温心又不见了踪影也联系不上。而容氏危在旦夕,如果再拖延下去,恐怕凶多吉少了。 此时,身边唯一可以求助的人似乎只有薄洋。但她跟他萍水相逢,怎么好意思一再麻烦。再说薄洋看起来总是一副缺乏热心的样子,估计他并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吧! 为了能说服薄洋帮助自己,容飞飞又自作聪明地接道:“你只需帮我一天就可以了!如果温心那死丫头尚在人间,估计最晚到明天她就能接手过去,就不再麻烦你了!” 怎么看薄洋都不像是高兴的表情,甚至,那张无铸的精致俊颜愈发拉长,由多云转阴了,随时都可能滴下雨来。 薄洋抑制着快要气炸的肺,不怒而笑:“容大小姐就喜欢过河拆桥吗?如果因为有温心相助你就不再麻烦我,不如从一开始就别麻烦!” “……”容飞飞瞠目,似乎咂摸着他这两句话,越咂摸越不对劲。呃,难道他是因为她说明天就不麻烦他所以生气?既然麻烦就麻烦到底?简单的脑细胞结构实在让她对这个复杂的问题颇感费解,她可怜巴巴地看着薄洋,虚心地请教:“那……我该怎么办啊!你……能不能教教我!” 容飞飞终于尝到了以前的不学无术的苦头,她什么都不懂,像个傻子一样。以前老爸活着的时候为她撑起一片天,任她自由翱翔。老爸死了,她的整个世界也就彻底崩塌了。原以为沈家男可以代替老爸继续保护她宠溺她,没想到却是吸血的魔鬼,贪婪嗜血的白眼狼! 现在的她,上气不接下气,魂飞魄散,连起码的自保都谈不上,更别说什么为父报仇了。 看着容飞飞可怜兮兮的无助样子,薄洋冷硬的心就不由软了,眼里的愠恼变成了怜惜,抿了抿唇角,欲言又止。 傻妞已经无药可救了!傻得如此纯粹,估计以后还会被人骗!他若继续跟她赌气,估计她下次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当然,那个温心也不可靠,他是坚决不肯让温心污染容飞飞。权衡几次,他决定自己入地狱!与其让别人骗她,还不如自己来! 容飞飞怔怔地看着眼前男子瞬息万化的迷人凤眸,根本就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男子已经下定了决心——他入地狱陪她! 薄洋凤眸一闪,殷红的唇瓣扬起迷人的弧度,低柔启音:“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做事喜欢有始有终。既然插手帮你了,就不会半途而废!” “噢,明白了!”容飞飞总算是得到点拨,忙将脑袋点得如同鸡啄米:“薄大少真是义薄云天!遇到你是我容飞飞前世修来的造化,如果你不嫌麻烦,我自然是同意的!” 虽说容飞飞粗线条,但她并不蠢,也看得出来薄洋似乎并不待见温心。为了尽快阻止沈家男的疯狂兽行,她小心地没有再提温心。但心里却是另有打算。眼前先仰仗薄洋相助了,等她见到温心那个死丫头,再好好问问她怎么办。 温心,一向有办法!她一定会告诉她,该怎么对付沈家男! * “你真得不能再喝了!”冷奕拿掉温心的酒杯,将醉如烂泥的她半抱起来,挽扶着她离开酒吧。 “我没喝醉,真的!”温心醉眼朦胧,咯咯地娇笑道:“我知道你是谁!冷奕……嗝……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冷奕睨她一眼,不知道从这个醉醺醺的女人嘴里还能说出什么有深度的话来。 “醉人不醉心!”温心以手抚胸,笑道:“我的心是清醒的!” 因为清醒,所以更加痛苦。 “……”冷奕沉默着,将她挽扶上车子,细心地为她扣上安全带。 “谢谢你!”温心趁他弯腰为自己扣安全带的时候在他的俊脸上吻了一口,她越来越喜欢吃他的豆腐。小伙子永远一本正经,好像无欲的高僧,似乎任凭她如何调戏,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而她,越来越喜欢调戏他。 扣安全带的大手僵滞了一秒,随即神态自若地扣好,再站起身,帮她关好车门。整个过程,他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至于被她强吻的那一口,好像一片雪花落到了脸颊上,连伸手拂试都懒得去做。 “嘎嘎,”再次调戏成功,温心乐不可支。在她看来,这只是个好玩有趣的游戏而已。贫瘠乏味的生活,需要一点儿润剂增色,不至于太过枯燥。而她的心,快要干涸了! 在冷奕坐进车里时,温心并没有再看他,她的目光转向窗外,眼神迷离,嘴里轻轻呢喃着:“如果我离开,谁会在乎呢!” 发动开车,冷奕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打算去哪儿?” 好像才记起身边还坐着个人,温心将目光移回到车里,睨向冷奕,带着几分研究地问:“我去哪儿,你会陪我吗?” 冷奕不答,专心开车。 温心却变了脸,愤怒地对他吼道:“你又不陪我,凭什么问我!我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面对女子的无理取闹,冷奕连眼皮都没掀一下,等到她喊累换气的档口,这才轻轻转过头,对她说:“我陪你!” ☆、17东山再起! 温心回到温家,何管家忙迎上来想帮着搀扶醉醺醺的女主人,奈何冷奕伸过一条手臂阻挡。 “我来照顾她!”冷奕半搂半抱着温心,将她扶上台阶,再陪她进到室内。 何管家认识冷奕,知道他是楚奕辰特派给温心的私人保镖。不过……这姿式也未免太过亲密暧昧了!心里感觉到不妥,忙又跟上去,开口问道:“大小姐,你喝醉了!需要我照顾你吗?毕竟冷先生是男人,一些事情不太方便照顾你!” 温心抬起头,无所谓地笑笑:“没事!冷奕他……我相信他!不会有事!” 冷奕是最安全的!永远不可能发生大家都担心的事情。而她,只是需要一个人陪伴,需要一个人来慰藉她。 何管家还是感觉不妥,但她毕竟是下人,对于大小姐的私人生活无权置喙。她眼睁睁地看着冷奕搀扶温心进到起居室,想再跟上去的时候却遭到冷奕的再次阻止。 “她由我照顾就好!你下去吧!”冷奕瞥向何管家的目光锐利如出鞘的寒刃,令人不禁打寒噤。 何管家一惊,不由停下了脚步。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冷奕已经搀扶着温心进了起居室,并且关上了房门。 * 酒劲愈发上涌,温心醉眼朦胧,只想赶紧躺下睡一觉。 随着她脊背触到柔软的大床,眼皮就像有千斤重再也支撑不住,几乎毫无过度,就直接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她感觉有人在剥自己的衣服。她抗议地挥了挥手臂,嘴里咕哝了一句:“我要睡觉。” 然而,无视她的抗议,一具结实的身体覆盖上她,吻,扑天盖地落下。 终于睡不下去了,温心惊醒过来,看到冷奕正搂抱着她亲吻,一只大手已经探进她的睡衣里。 “你……干什么!”温心大惊,忙不迭挣扎,愠然道:“放开我!” 冷奕非但没有放开她,相反搂抱得更紧。此时他的俊目燃烧着令她心悸的灼热,好像两簇兽火。他覆着她的颀长身躯滚烫,呼出的气息也同样烫烧着她,他附在她的耳畔轻轻低喃:“你让我留下来陪你的!” “……”她有吗?温心只觉脑子里一片混乱,却依希记起了自己在酒吧和车上对他的种种调戏。她好像做得有些过火,但她真得没有……没有想跟他这样……再说,他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吗?所以,她才那么放心大胆地调戏他! 冷奕凶狠而野蛮地占有了她,好像一只饿了多年的兽。他每一口都咀嚼得极其仔细,尽情品尝着她的鲜美,大快朵颐。 “不……不行!”温心还在徒劳地拒绝着,清眸溢泪,哽咽道:“我还是他的妻子!我不可以……” “他跟白瑜结婚去了!”他在她耳畔轻轻地再次提醒。 “……”于是,温心就沉默了。 从一开始的抗拒挣扎,到默许,再到积极回应。她与他拥吻缠绵,难分难解…… * 何管家如同大祸临头般,满眼都是恐惶。天呐,怎么会这样! 她就站在卧室外面,里面传来的暧昧令她心惊肉跳,却又不敢进去阻拦。 温心竟然趁着楚奕辰不在家跟一个保镖……如果这事儿传到了楚奕辰的耳朵里,还得了吗? 看到有一个女佣靠近过来,何管家连忙上前拦住,正色道:“大小姐在休息,谁都不许打扰她!这里有我呢,你们不用过来了!” 事已至此,只能尽量保密了!等到大小姐醒酒之后,她再跟她好好商量如何把这丑事遮掩过去。 * 温心觉得自己还能再睡一百年。不过,颊边总是东西在蹭她,弄得她脸颊痒痒的,就忍不住伸手去抚。但这下子,就连她的手指也被抓住了。 感官的触觉越来越清晰,她清楚地感觉到有人吸吮她的手指,微微的麻痛。这样轻微的痛感终于惊醒了她,她睁开虚肿的眼皮,见室内一片漆黑。 身畔的男子正在卖力地啃着她的手指,好像那是世间珍馐美味一般。 见温心睁开眼睛,他索性再次覆上她,在她耳畔暧昧吐字:“还想再要吗?” 整个人顿时僵住了!——酒后乱性!这四个字猛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可是木已成舟,一切无可挽回。 冷奕索性摁亮了床头灯,目光灼灼地睇着她,勾唇一笑。 “你……”温心艰涩吐字:“……不该这样的!楚奕辰不会轻饶了你!” 也许,楚奕辰并不爱她,但却绝不会允许她在婚姻存在期间红杏出墙。对她的处置尚需考虑,而他绝对饶不了冷奕。 “你说过会带我走!”冷奕认真地提醒道。 “……”她说过吗?温心简直有些欲哭无泪。傻孩子,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去哪儿,你竟然相信我醉酒后的鬼话! “我考虑过了,总是给人做保镖也没有出路。再说我年龄不小了,也到该娶妻成家的时候!既然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并且三番两次向我求爱,认真考虑之后我决定接受你!”冷奕俊秀的眉眼微微弯起,毫不掩饰他的喜悦满足之意。他是认真的,认真而满足。 “……”温心尴尬到无语。这一刻,她甚至有些怀疑,冷奕是真得被她引诱了,还是她被他算计了!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他绝对安全。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丝毫不打商量地吃掉她,完全不给她考虑或者反悔的机会。 面对女子的沉默,冷奕并不以为忤,仍然兴致勃勃地谈论道:“以后你去哪儿,我就陪你到哪儿!我答应你,签署一辈子的合约!”说到这里,他拉起她的纤手,跟她十指紧紧相扣。 他说的这些话都是温心亲口对他说的,现在他一字不差地再返回给她,令她哑口无言的同时又有些暗暗地感动。 原来,她对他说过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得那么清楚。而且无论是她的一时戏言还是倾诉衷肠,他都深信不疑! 许久,温心只问出一个问题:“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吗?” “以前不喜欢!”冷奕再次挽起好看的唇角,俊目闪耀着异样的光华,甚至带着几分促狭的顽皮:“自从遇见你,就喜欢了!” 天呐,说情话是男人的强项吗?为什么每一个男人在温柔以待时说出的情话都能醉死人呢! 温心定定地瞧着他,小声地提醒道:“楚奕辰可能会宰了你!” 再次提到楚奕辰,是因为这个问题无法回避。冷奕沉吟片刻,道:“我们可以离开这座城市,远走高飞!” 远走高飞?温心一怔,却好像恍然大悟般豁然开朗。 “难道这里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难舍?”冷奕轻轻地问她。 温心认真考虑了片刻,摇摇头,肯定地道:“没有!” 冷奕俊目一闪,无声而笑。 “真得没有!”温心的叹息低不可闻。她的目光习惯性地望向窗外,但窗帘掩映,看不见外面的景色。 冷奕没再说话,但他颀长的身躯再次覆上来,吻上了她的唇。 * 风停雨歇,温心软弱无力地瘫倒在他的怀里,娇喘吁吁。媚眼如丝,神绪游离。“冷奕,还好有你……谢谢你肯一直陪着我……” 无论如何,在她四面楚歌之际,冷奕毫不犹豫地背弃了楚奕辰站到了她的身边,这份真诚实在令她动容。她非但丝毫不会怀疑他乘人之危,而且还暗暗佩服他的胆量和勇气。 该有多么喜欢和在乎,才会让他下这样的决心,做出这样的决定!温心很清楚冷奕对楚奕辰的忠诚,所以他的义无反顾才会令她更加动容。 冷奕嘴角一直微微弯起,噙着浅浅的笑,轻声地提醒道:“我听到……你的肚子在唱歌!” “……”窘,原来欢爱毕竟不能当饭吃的。可是,她却懒得起身。 “我去厨房看看!”冷奕说着,就离开了她的身体,穿着衣服。 温心没动,只撒娇地道:“我想吃虾皮面!” “嗯,”冷奕回眸觑着她,宠溺的微微一笑。“好。” 他眼眸里的温柔和宠溺让温心不由想起了曾经的楚奕辰,他们俩也曾有过一段如胶似漆的甜蜜时光。可惜,幸福总是像烟火,美好而短暂。如今只能偶尔回味一下曾经的美丽和感动。 温心有些黯然,但却感觉不再那么空虚了!是冷奕强迫了她,或者是她诱惑了冷奕?这个问题她不打去深究了。因为有他的陪伴,她的心终于不再一片荒芜。 赖了一会儿床,温心起身穿上衣服,准备去浴室洗个澡然后好好享受她最爱的虾皮面。 不过,这时她想起了一件事情。从她去酒吧喝酒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的时间,她都没跟外界联系。恍惚记得她醉酒之前将手机交给冷奕保管的,但到现在也没听冷奕提起过谁给她打过电话。 虽然对找到容飞飞的下落几乎不抱任何希望,不过温心还是有些惦记着。她就用卧室内的座机拨打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电话拨通了,她屏息静气,听到了微弱的振动声。 遁声寻去,果然在冷奕的外套口袋里找到了她被调成静音振动的手机。 打开手机,温心被上面显示的那么多的未接电话惊呆了。数了数,竟然有几十条之多。有弘光医院打来的,有警察局打来的,还有薄洋打来的!薄洋的电话拨打了两遍! 在这些电话里面,温心无疑最重视薄洋的电话。她不知道薄洋为何要给自己打电话,难道说容飞飞的事情有了消息? 想到这里,精神顿时为之一振。她忙回拨了薄洋的号码,然后静静等待着对方接听。 可是,她得到的讯息是——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连拨两遍,皆是如此。有了上次的经验,温心这次可以肯定,她的手机号码又被薄洋拉黑了。 这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温心想了几遍都想不通薄洋到底想做什么,干脆提起室内的座机,拨通了薄洋的号码。 那么多的未接电话,她唯独最重视薄洋,只因心里隐隐感觉到,也许薄洋会是她在崇城的最后一线希望。虽然已经下定决定离开,但这实在无奈之举。假如还有一线生机,她仍然愿意放手一搏。 电话顺利拨通,再次确证自己的手机号码被拉黑,这让温心的郁闷又深了几分。 “哪位?”薄洋招牌的淡漠嗓音响起,不含丝毫感情,却非常好听。 “薄少,”温心的语气有些急,大概是怕他不耐烦挂断电话。“我看到你给我打电话了!对不起,今天有点儿急事出门忘带手机了……您有什么事情吗?” 沉默几秒钟,那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就在温心感觉不妙之际,薄洋开口了:“飞飞已经脱险!” “……”好像平地一声春雷,温心喜出望外。 “这不是侥幸!”薄洋淡淡地告之:“我一直派人暗中盯着沈家男,否则这次她必死无疑!” 温心稳稳神,莞尔笑道:“当然,飞飞脱险全亏了薄少,我替飞飞谢谢你!” 但这些话却并不是薄洋想要的,他索性对她把话挑明了。“这件事情我既然插手管了,就想送佛送到西!你应该知道,我做事不喜欢别人在旁边指手画脚!” 很短的时间里,温心就迅速理清了脉络,并且抓住了薄洋此时的微妙心态。她抬头挺胸扬眉,笃定地道:“薄少英雄救美,我温心十分佩服。这种时候哪能抢您的风头呢!不过……飞飞一向跟我亲厚,你若硬要我们俩掰生……似乎与已与我都无利!” 嗅到了温心话语里的威胁意味,薄洋的声音更冷:“你想怎样?” “很简单啊!”温心脆生生地接道:“我跟飞飞现在的目标一致,都想整死沈家男!我相信,薄少的目标也应该一致吧!我们三人站一起,没有任何利益冲突,而且……”说到这里,她适时的顿了顿,声音愈加低柔:“飞飞可是个不解风情的马大哈,薄少要让她明白你的一片痴心颇有些难度!如果由我来引导她,劝解她,也许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薄少也不必一直眼睁睁地看着美人在侧,却只能满怀空念!” “……” 听到薄洋沉默,温心就知道他动心了。原来她没有看错,唯一能打动薄洋铁石心肠的只有容飞飞!她真正在乎的,薄洋并不感兴趣!而薄洋真正在乎的,她乐见其成。他们俩利益的确没有冲突,目标却是一致——整死沈家男! 温心体会到了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喜。她深吸一口气,平息激动的心情,接道:“经过沈家男一事,飞飞肯定对男人充满了戒备!她认为任何染指容氏的男人都可能觊觎容氏的财产!假如她不幸认为你对她的种种殷勤都是为了容氏,那你跟她的未来恐怕前景堪忧啊!” “……”薄洋绝对沉得住气,一声不吭。 但是温心知道,他在认真地听她说的每一个字。吁出口气,温心继续攻心为上:“你不是沈家男,他想要的并非你所图;所以,为免飞飞杯弓蛇影,你最好自动避嫌!别碰容氏,有多远离多远!你要让她看到,你对她的付出并没有沾染任何利益和铜臭,这样她才会相信你,才有可能重新敞开心扉接纳你!” “……” 如果不是温心,换作其他人肯定会认为电话那端的人已经挂断电话了,寂静得连呼吸声都闻听不到。不过,温心就是如此笃定他还在听而且逐渐被她洗脑。她弯了弯嘴角,不紧不慢地兀自接道:“以后飞飞交给你照顾,你帮她恶整沈家男!至于容氏……交给我吧!不是我自夸,我在温氏半年内创下的成绩薄少应该也略有耳闻吧!由我去管理容氏,绝对可以胜任!至于沈家男对容氏造成损失和亏空,我可以用手里十几亿的资金去弥补,给我一点儿时间,我一定能够扭转乾坤!” “终于说出你的目的了!”薄洋的语气倒是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跟楚奕辰分手之后你又想借着容氏东山再起?” ☆、18不许再碰我! 东山再起?没错,温心正打算如此。 “你怎么知道我跟楚奕辰分手了。”温心语气有些平仄,果然,薄洋对她突然而至的冷淡跟她和楚奕辰分手的消息有关。她真得不愿相信,薄洋竟然如此势利。 哪知道,接下来薄洋说出来的话却令她大感意外。“楚奕辰出国之前告诉我,他要离开一段时间,警告我别趁着这个机会对你献殷勤!尤其是你遇到麻烦的时候,你若求助于我就让我提醒你,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去找你的全能老公!我估计你跟他之间肯定出了问题,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怕我趁人之危才像防贼一样防着我!” 说这些话的时候,薄洋淡漠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屑的讥讽。 “……”温心有一瞬间震惊到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她知道楚奕辰一直怀疑她暗恋薄洋,只因为她曾数度毫不掩饰对薄洋的青睐,这惹得楚奕辰大吃飞醋。可是,她万万想不到,楚奕辰竟然会对薄洋说这样的话! 他竟然猜到她可能求助薄洋,浑然不顾薄洋可能愠恼提出警告,结果被惹恼的薄洋不好对楚奕辰发作,干脆将温心的手机号码拉黑。反正不联系,自然也就没有为她“献殷勤”的机会了。 一时间,温心的心里五味陈杂,竟然不辨是何滋味。楚奕辰让薄洋提醒她,有困难之时可以去找他。可他都准备跟白瑜去法国结婚了……想到这里,她就一阵忿懑。 去他的!她拒绝感动。三心二意的男人,不值得她浪费感情!不值得! 再说,她已经跟冷奕发生了关系,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就算他对她有些许不同,那又如何?又如何?他对她有过承诺吗?他说过爱她吗?甚至连他们俩的孩子……都只是为了另一个无法生育的女人! “那段时间我的心情不好,为了避嫌就不想再跟你联系。”薄洋像征性地解释了两句,算是表白跟温心讲和的诚意。“不过现在想来是我太迂腐了!清者自清,无需拘泥于形势!” 温心听薄洋话里的意思,显然是答应跟她合作了。她深深知道,他同样头疼容飞飞的低情商,甚至一度为此放弃过对容飞飞的感情(任由她嫁给了沈家男),但终归他还是无法割舍。 虽然楚奕辰离开崇城之前警告过薄洋,薄洋也一怒之下将温心的手机号码拉黑以示自清,但这些都敌不过他对容飞飞的渴望。现在他说什么清者自清,不需拘泥于形势,不过是哥们义气在他眼里敌不过对容飞飞的感情罢了! 温心跟明镜似的,却也并不点破,只道:“薄少洁身自爱,对飞飞的心意足以感天动地,明眼人都不可能误会!我真心想成全薄少,也请薄少助我一臂之力。商场和情场互赢,我和薄少将是最大赢家!” 谈兴正浓之时,见房门推开了,还以为冷奕已经端来了虾皮面,正奇怪做得如此之快,抬起头却见何管家一脸的惊惶之色走了进来。 温心对她摆摆手,然后继续讲电话。“……好的,既然如此,那就不便打扰了!请薄少照顾好飞飞,明天我跟飞飞见面,会好好劝解她!……” 终于挂断了电话,温心放下手机,刚抬起头就见何管家走近前。 何管家如同大祸临头般满脸惶恐,压低声音问道:“你跟冷奕……到底怎么回事!” 温心倒是淡定,也没避讳,淡淡地解释道:“我喝多了……” “天呐!”何管家不禁悲呼:“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如果被楚少知道……” “我跟他分手了!”温心打断何管家,声音有些冷:“他和另一个女人跑到法国结婚去了!” “怎么可能!”何管家风中凌乱,快要被一连串打击给击晕了。“你们离婚了吗?” “没有!”温心冷冷牵唇,道:“但这并不妨碍他!而且,等他法国蜜月之旅回来再跟我离婚也不迟。” 温心大学时兼修过法律系(为了对付安德森),知道拥有双重国籍的人可以在不同的国家结婚,而这并不妨碍以前的婚姻。 何管家怔了半晌,才呐呐地道:“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楚少对你那么好,他怎么说变心就变心了呢!那个女人是谁,你见过吗?” “见过!”温心咬了咬唇,不知为什么鼻子有点儿发酸。“她是个很美的女孩,叫白瑜!” 何管家无力地瘫坐在椅子里,觑着温心的目光由震惊变成了同情。“你打算怎么做啊!我总觉得……大小姐别嫌我多嘴,我觉得你现在跟冷奕……发生这种关系不太合适!毕竟你跟楚少还没离婚,万一惹恼了他……” “我知道!”温心点点头,说:“你提醒得很对,我会注意的!” “这件事情暂时谁都不知道,佣人们也不知道!”何管家积攒了一点儿力气重新站起身,对温心叮嘱道:“千万别再有第二次了!除非楚少跟你离婚,千万不可以有第二次!” “唔,”温心垂眸,长长的眼睫掩住眼里的一抹泪光,声音隐隐有些哽咽。“何管家,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轻浮!” 何管家连忙否认:“我绝对没有轻视大小姐的意思,只是想提醒大小姐,你孤身一人,行事要谨慎些!如果不小心走错了一步……又没有人替你撑腰!” 她只是让她明白,楚奕辰得罪不起!尽量不要去掳虎须。哪怕被弃,也要等他完全厌烦她再另寻下家。 温心抬起头,嘴角弯起一抹苦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 美国,洛杉矶。医院,重症监护室。 楚奕辰坐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隔壁,透过有机玻璃墙观察着白瑜的反应。刚做过肾脏移植手术的白瑜戴着氧气罩,身体插满了各种管子,仪器上面显示着她的各项生命体征。 史密斯医生走进来,对隔着玻璃墙壁无声凝望的楚奕辰说:“你该去休息一会儿!” 楚奕辰慢慢回过头,觑着史密斯,沉声问道:“她的情况怎么样?” “还需要观察!不过目前看一切数据指标都很正常!”史密斯摇摇头,道:“你不吃不喝不眠不睡,这样对她的治疗也没有任何的帮助。” “我真希望她能挺过来!”楚奕辰狭长的魅眸闪过一丝疲惫,幽幽地叹道:“在她未脱险之前,我真得吃不下也睡不着!” “少爷对白小姐的感情实在令人动容,不过……这么下去你的身体撑不住。”史密斯走过来,担忧地看着楚奕辰:“我让护士准备一些食物和水,你多少吃一点儿吧!” 见楚奕辰仍然无动于衷,他又劝道:“万一你病倒了,就算白小姐醒过来你也看不到了!” 也许是这话起到了作用,楚奕辰终于轻轻点头。 护士很快端来了丰盛的西式午餐,摆满了桌面。楚奕辰走到桌前坐下,拿起刀叉,却又毫无胃口。 以手抵额,他微微皱眉阖起眸子。 “少爷,你不舒服吗?”史密斯连忙走近前询问。 “我没事,或许有些低血糖!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慢慢用餐。”楚奕辰慢慢抬起头,道。 等到史密斯离开,楚奕辰又放下了手里的刀叉,拿起了旁边的手机。几次犹豫之后,还是开机了。 出国之前,他就把温心交给了冷奕照顾,嘱咐他看紧她。别让她跑了,别让她去跟薄洋献殷勤,当然也不允许被易凌风抢了。 而且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很“小人”地警告了薄洋,不允许薄洋趁他不在对温心献殷勤。虽然明知道此举可能惹恼薄洋,他还是义无反顾。只因他知道,温心要想兴风作浪,唯一能依傍的人只有薄洋,他必须要防患于未然。 就算是做足了万全之策,但心里还是不怎么放心。这些天,他赌气般关机,断了跟国内的一切联系,就是想看看,自己彻底离了温心能怎样!事实证明,他过得很不舒服,简直寐食难安。 史密斯只认为他为白瑜不眠不休不食不饮,其实他是在跟温心赌气。他必须要让她明白——他生气了! 她如此决绝不留余地,把该死的金钱看得比他还要重要,这实在大伤他的自尊心。伤心之余,他就躲起来疗伤,顺便让她着急。他要让她明白,他对她的宠溺是有限度的,假如她毫不在乎他是否伤心,那么他也不介意让她明白什么叫做被打入冷宫! 悻悻地坐在那里生闷气,仍然是一口都吃不下去。再次丢掉刀叉,楚奕辰重新拿起手机,几番犹豫之后还是打开了。里面有许多提示未接电话的短信,数不清的电话,仿佛全世界都在找他,但他最想念最惦记的那个却是一个电话也没有。别说她的私人手机就是他们俩居所的座机号码都没有。 楚奕辰俊脸拉得老长,多云转阴,阴云密布。感觉胃部有些疼,他用一只手抵住胃部,一只手拨通了冷奕的手机号码。 跟往常一样,没响两声,就听到了冷奕的声音。“少爷。” “她呢?”楚奕辰淡淡地问道。 “在吃饭。”冷奕完全清楚他想知道什么,如数详细地回答道:“她说喜欢吃虾皮面!” “这个时间……”楚奕辰看了下自己腕上手表显示的北京时间,已经快晚上九点钟了。“怎么刚吃饭?” “她心情不太好,喝了整整一天的酒,又睡了一个下午,刚醒没多一会儿。” 听说她心情不好,楚奕辰郁闷良久的心情顿时开朗不少。他打起精神,声音不自觉地愉快了许多:“她为什么心情不好?” “易凌风当街明目张胆抢人,估计她为此事不高兴吧!”冷奕猜测道。 “什么?!”楚奕辰危险地眯眸,怒道:“易凌风敢当街抢人!” 这种事情易凌风干过不止一回了,没想到还乐此不疲,竟然玩上瘾了。 “还好少爷嘱咐过我随时注意她的行踪,及时带人赶到救下了她!没有起冲突,就对他的车窗玻璃射了一枪!我救下少夫人之后,易凌风没有再继续纠缠!” “好!”楚奕辰吁出一口气,满意地赞道:“冷奕,你做得很好!” “……”冷奕惜字如金,有时候连一个字都不多说。 楚奕辰犹豫了下,还是问道:“她……有没有问起我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了?” “问过。”冷奕如实道:“我告诉她,少爷去美国陪白小姐做手术!” “她没再问别的?”楚奕辰继续刨根问底。他也不知道,有一天自己竟然如此啰嗦。而且,这些事情他需要靠中间人来转述,却不肯亲口去问那个女人。只因为那个该死的女人实在太让他伤心太让他生气了! “少爷,”冷奕突然说:“少夫人叫我!” 楚奕辰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有些悻然,便道:“去吧!替我照顾好她!” * 放下手机,冷奕拿起筷子,继续吃面。 温心坐在他的对面,一边吃面一边静静地听着,此时见冷奕挂断了电话,问道:“他打来的?” “嗯,”冷奕对她笑了笑,自从两人有了肌肤之亲,他每次睨向她的目光都充满了温暖的笑意。似乎,她是一座火山,彻底融化了他这座冰山。昔日的坚冰化为春水一池,柔波荡漾。 “很好,你要稳住他!”温心思忖片刻,嘱咐道:“我们俩的事情一定不要让他知道,懂吗?” “为什么?”冷奕一怔,瞬间感觉到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果然,温心告诉他:“我不打算离开崇城了!在我跟他正式离婚之前,我们俩的关系仍然还是保镖和雇主的关系。还有,你不许再碰我!” ☆、19寸步不离 我不打算离开崇城了! 当温心宣布这个决定时,她没有忽视冷奕俊目里一闪而过的失望和难过。显然,他非常希望她能离开这座城市。 “我忍辱偷生,哪怕身心俱碎都从没有放弃过!如此执着坚强,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吗?”温心放下筷子,推开吃了一半的虾皮面。尽管面条做得很美味,但她已经没有了胃口。“我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来,重创温氏昔日的辉煌,不辜负爷爷对我的期望,不辜负我是温家唯一继承人的身份!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必须要抓住它!所以,我不能离开!离开就代表着前功尽弃!” 冷奕也放下了筷子,他已经食不下咽。平静地觑着温心,他毫不掩饰俊目里的失望。 温心狠心不去看他眼里的失望,转过头去,不让自己心软。“对不起,我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 沉默了片刻,冷奕站起身,平静地觑着她,再开口,声音隐隐有些沙哑:“无论什么时候,我会一直陪着你!无论是做你的保镖还是做你的床伴,我,随传随到!” 说罢,冷奕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房门开阖,室内又恢复了安静。温心看着桌面上两碗没有吃完的面条,静静地发呆片刻,然后她拿起筷子继续吃剩下的半面碗条。 * 放纵过,沉沦过,颓废过,现在该到了重新振奋的时刻了! 睡了一个下午,此时毫无睡意,温心拿出手提电脑,开始查看有关容氏的相关信息。明天她就要准备接手一堆烂摊子的容氏,没有时间可供她浪费,必须争分夺秒。 眼睛一目十行,飞快地浏览着页面新闻,发现薄洋的办事速度和效率果然惊人。容飞飞已经紧急召开记者发布会,公布了沈家男的种种罪行,同时正式向法院提起诉讼,状告沈家男恶意制造恐慌,打击容氏股价,低价收购容氏等重罪。 如此干脆利落的行事风格,果然不枉她一直看好薄洋! 温心微露喜色,眼前一亮,顿觉连呼吸都畅快了许多。有薄洋帮她斩妖除魔,镇守前方,她便可以顺利接手容氏。她跟容飞飞一向交好,互相信赖。她重振雄风之余,也可以许容飞飞一世荣华无忧。 她将手中全部积蓄都入股容氏,由她经营容氏,所得红利跟容飞飞平分!容飞飞成全了她,她也成全的容飞飞。 正在暗暗激动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她调回了正常通话模式)。 温心心无旁鹜,根本没有看是谁打来的,便拿起手机接听:“喂?” 因为兴奋,她的声音有着遮掩不住的愉悦。待到她发现电话那端是久久的沉默,意识到不对劲,若有所悟之际,就听到了楚奕辰熟悉的嗓音。 “还没睡?”楚奕辰的语气听起来跟平时没有任何不同,只是嗓音略有些干涩,这瞒不过极为了解他的温心。 温心听出楚奕辰嗓音的变化,似乎有些疲惫。估计白瑜做手术的这些日子,他一定衣不解带地陪伴左右。然而,他再辛苦也不是为了她,所以她用不着惦记。想到这里,心里一阵酸涩的怨忿,她的声音冷了几分:“你有事?” “……”对方突然安静下去,酝酿着危险的风暴。 事到如今,温心真得无法再跟他粉饰太平,佯装恩爱了,不如有事说事罢。当然,她也不想跟他闹得太僵。为了缓和气氛,她问候道:“小瑜怎么样了?手术还算顺利吧!” 果然,楚奕辰又开口了:“还在重症监护室。” “你要注意身体,别累着了!毕竟,等她离开监护室的时候还需要你的照顾。”温心慢慢地说着,只觉满嘴苦涩。当然,心里更苦。 她多想像平常女子一样,大声地对心爱的男人说出自己在嫉妒在吃醋。但是,她没有资格!也许,从她决定嫁给楚奕辰的那天起,她就该明白,基于相互利用的初衷而建立的感情和婚姻早就失去了平等的资格! 又是一阵沉默,楚奕辰显然察觉到了她的言不由衷。她的醋劲有多大,他很清楚。如此大度贤良,就像戴着一只厚重的面具,他看不到她真实的内心。 该说的都说了,温心也不想表现得太过,以免被他看出作贼心虚。于是,她也沉默,静静地等着他说出今晚打来电话的目的。 终于,楚奕辰再次开口:“芊芊要结婚了!凑巧我无法赶回去,你替我去参加她的婚礼吧!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她好歹是我的堂妹!你就当替我尽一尽义务!” “……”这就是他今晚打来电话的目的?温心有些哑然。代替他去参加楚芊芊和范春阳的婚礼吗?她有些犹豫,感觉十分不妥。思忖片刻之后,她终于鼓起勇气拒绝:“先把我跟楚芊芊的个人恩怨搁置一旁,单说我现在的身份……去参加婚礼不太妥当吧!” 她虽然嫁给了楚奕辰,也举办了轰动全城的婚礼,还生下了楚家的继承人,可是,她至今未得到楚家的认可,甚至生下孩子之后从没回过楚家也无人让她见孩子。对于这一切不公平,她从没有过抗议,甚至是心知肚明。有些事情心里有数就好,何必非要捅破那层窗户纸呢。 “你是我楚奕辰明媒正娶的妻子!”楚奕辰的声音很温柔,甚至流露出一丝歉疚:“你代替我参加堂妹的婚礼有何不妥!这件事情我会安排,也会跟妈妈打招呼,到时候你跟她一起……” “不必了!”温心拒绝得毫不犹豫,道:“我不想去!” “……”大概是没想到她拒绝得如此干脆,他一时间哑然。 “我一点儿都不希望她幸福!还会在心里暗暗诅咒她!你让我强作欢颜去跟她说些言不由衷的话,我会被自己恶心到!”温心不会再勉强自己去做一些不喜欢的事情,去跟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人周旋。她不会再委屈自己,无论是为谁。“楚奕辰,我从没有勉强你去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 电话没有挂断,只是再无声响。 温心轻轻吁出一口气,语气缓和了许多:“就这样吧!什么事情等你回来再谈!” 还是没有回应,她决定挂断电话。“再见!” “等等,”楚奕辰又开口了,这次他的嗓音明显愈加嘶哑:“你想离开我吗?” 如此一针见血,倒让温心无法打马虎眼。她稳稳神,回答他之时嘴角绽露一丝苦涩:“我离开或者留下对你来说并不重要吧!只是一个摆件而已,能代替我的女人多不胜数!我从没奢望过在你心里的位置有什么不同,也很看得开。假如你不再需要我了,只需吩咐一声,我绝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而且,我不要任何分手费!我拿的都是我该得的!楚奕辰,我不欠你的!” 事到如今,好聚好散是他们俩最好的出路!温心不想惹事,更不想跟他叫板。她即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力气。 又是一阵窒息般的沉默,就在温心准备直接挂断电话的时候,他又开口了(他似乎能够看得见她的举动猜得到她的心思):“还有温氏呢!你一点儿都不留恋吗?那是你爷爷留给你的!你是温氏的总裁,不可以丢下它离开!” 怔了怔,他竟然用温氏来诱惑她。温心一时间有些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理了。难道说,他处心积虑地收购了温氏,只是为了留下她为他打工?假设果然如此,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男人了。 “在我的身边有何不好?”楚奕辰的声音很低,有种异样的低哑,好像在努力克制压抑着某种隐秘的情绪:“你是我的妻子,我在温氏的分红都交给你!它完全属于你,你可以任意改造它,按照你设想的蓝图来规划它,如果遇到什么瓶颈或者困难,都有我在后方支援你!它永远是你的,属于温家,我不会夺走它!只要你在我的身边,它就是你的!” 温心张大眼睫,终于可以确定,他的确是为了防止今天的决裂局面才设计并购了温氏。这足以看出,他了解她,知道他跟白瑜修成正果之日就是他们俩的决裂之时。但他留了后手,用温氏这条绳索绑住她,让她继续留在他的身边乖乖地做他的工具。 也许,他不再需要一个妻子,但却需要一个情妇。毕竟,白瑜无法生育!而且,也无法承受他的生理欲望。这些事情,他需要温心来替他完成。至于,万千美女,为何他唯独选中她温心?这也算是她的荣幸吗? 温心嘴角弯起讥讽的弧度,声音愈加冷淡:“我无所谓!你不必事事替我着想,先祈祷小瑜能顺利度过危险期吧!一切事情,等她康复了我们再谈!” 说罢,温心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再将手机关机,远远地扔开! * 被挂断了电话,楚奕辰只觉浑身冷凉,如坐针毡,简直心惊肉跳。 事情远比预想中的更加严重,他隐隐感觉哪里出了问题,情况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向着未知的方向脱轨滑行。 “不可能的!”楚奕辰站起身,在室内来回踱步,简直坐立难安。难道说他的判断出现了错误?温氏对她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 可她为了夺回温氏不惜向易凌风交付出了初贞,为了夺回温氏更是不惜代价跟他联姻!她已经成功了,只要继续留在他的身边,温氏对她来说唾手可得,她没有理由离开他! 哪怕她不爱他也不会离开!因为他手里握着最能牵制她的王牌!他可以对自己没有信心,但他不该对自己的判断没有信心!在她的眼里和心里,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比得上温氏公司! 温心凉薄寡情,无论他楚奕辰还是那个尚在襁褓的婴儿,他们爷俩绑在一起对她都没有任何吸引力,唯一吸引她的只有温氏的公司! 反复说服着自己,但强烈的第六感告诉他判断有误!也许,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而他一直没有察觉到! 今晚跟温心的对话提醒了楚奕辰,长久以来他的自信可能是错误的!为什么判断出错?或者是某些消息来源出错!或者是冷奕反馈回来的信息有问题! 楚奕辰正打算再打电话给冷奕详细询问一些温心近期的情况,这时,一位金发碧眼的护士快步走进来,用喜悦的语气向他报告了一个好消息。 “白小姐脱离危险期了!” 转过头,楚奕辰看到白瑜已经被几位医生取下了氧气罩,并且推出了重症监护室。他只好将手机又放起来,镇定了一下情绪,快步走了出去。 * 接到楚奕辰的电话已是凌晨时分,不过冷奕丝毫都没感到惊讶,甚至俊目里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讥——现在才打过来! “少爷。”尽管被从熟睡中惊醒,冷奕也丝毫没有任何的不悦,声音更没有任何的困意。像往常一样,他的态度恭敬话语简洁。 “你最近有没有发现温心有什么不对劲?容飞飞死了吗?还是她受了什么刺激!”楚奕辰的声音嘶哑得更加明显,连续不眠不休不饮不食已经影响到了他的健康。 冷奕刻意停顿了一会儿,以示自己在认真回忆。然后,他回答道:“容飞飞没死,听说被救回来了!” “温心有没有跟薄洋勾搭到一起?”楚奕辰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回来,但他做不到。白瑜刚脱离危险期,这种关键时刻,他不能抛下她离开。 “据我所知……没有。” “那就好!”楚奕辰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嘱咐道:“你一定看紧了她,在我回国之前千万别让她跑了!听着,她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寸步不离!” “是,我一定照少爷的吩咐去做!”冷奕慢慢地道:“她去哪儿,我都跟着去哪儿!保证跟她——寸步不离!” ☆、20去我家! 容飞飞真是累坏了!为了尽快将沈家男的种种兽行公布于媒体,她接受薄洋的安排,召开记者招待会,当着媒体的面痛斥揭露沈家男,说到忿慨处,想起父亲的惨死和自己的愚蠢,不禁悔之不迭,声泪俱下。 等到记者招待会结束,已是晚上十点多钟,她累得头晕眼花,连去弘光医院休息的力气也没有了。蜷缩在宾馆的招待室皮沙发的一角,像只倦极的小猫般呼呼大睡。 薄洋走过来,看着已经睡着的容飞飞,凤目流露出一抹复杂之色。他轻轻蹲下颀长的身躯,静静地打量着睡梦中的女子。 她睡得极不安稳,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小嘴儿撅着,似乎极度委屈和难过。那紧紧皱起的秀眉令他不由自主伸出手想去抚平。许久,他发现自己不止那么想,也真得那么干了。他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抚上了容飞飞的眉心。 被打扰了睡眠的女子嘴里咕哝了一句,翻了个身,将纤瘦的身躯蜷缩得更紧,看起来似乎有点儿冷。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盖在她的身上,然后将她轻轻地抱起。 容飞飞仍然呼呼大睡,丝毫都没有意识自己已经被男子抱起。相反,她还伸开手臂紧紧抱住他的健腰,看起来睡得更香了。 薄洋看到她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原本温柔似水的凤眸突然变得冷凛——她这个习惯是怎么养成的! 是否此刻她在睡梦里把他当成了沈家男搂抱!想到这里,他浑身不舒服,停下脚步,考虑要不要将她放下。 “爸爸,”容飞飞含糊不清地呓语着,喃喃哀求:“不要丢下飞飞……不要丢下飞飞……”说着,她将他搂抱得更紧。 “……”原来,她把他当成了父亲容博!薄洋有些啼笑皆非,不过凤眸里凝结的薄冰很快就消融,又恢复了温柔似水。 抱着她香软的身躯,他感觉自己可以一直走到天明,不会累也不会烦。睡梦里的容飞飞极乖顺,偶尔还打呼,磨牙,甚至流口水。但她所有的样子在他眼里看来都是那么那么惹人喜爱。 抱着她,看了一路,走走停停,终于还是到了车旁。司机立刻走过来为他打开了车门,同时恭敬地问道:“薄少,去哪儿?” 薄洋略略思忖片刻,道:“去我家!” * 薄洋把容飞飞抱进家门,心情十分复杂。他不止一次地想过有一天将容飞飞带进家门,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睡得很沉,不时吧唧下小嘴儿,萌萌的样子令他眸色变深。她香软的身体贴合着他,熨帖着他,奇妙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 “哥,你回来了……”薄涛走下楼,还打着哈欠。突然,他的脚步停住,眼睛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哥哥薄洋怀里抱着的女孩。他不是花眼了吧,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哥哥的怀里抱着女人。他好奇地凑上前去,仔细打量:“这是……容飞飞!” 薄洋连眼皮都没抬,只对弟弟吩咐道:“管好你的嘴巴,在飞飞正式成为你的嫂子之前,不许把她留宿在我们家的事情说出去!” 他要为她的声誉着想,不想让她背上失节的坏名声,以免被世人看轻。 “那是!”薄涛立即表示明白:“你很快就要走马上任市长一职了,当然不能传出任何负面新闻!” 见薄洋抱着容飞飞走上楼梯,薄涛忍不住在后面喊了声:“哥,开荤之前先喝一杯吧!庆贺庆贺!” 他的老哥今晚终于可以摘掉处男的帽子了! 薄洋忍不住想扁这个小子的冲动,脚步略顿之后,又好像没听见似的径直上了二楼,去了他的卧室。 * 薄洋小心翼翼地将容飞飞放到自己的大床上,这么多年来,她是第一个躺上他的床的女子!目不斜视,他规规矩矩,正打算很君子地帮她盖好被子,却被她一把抱住。 “爸爸……爸爸……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飞飞!”容飞飞紧搂着薄洋的健腰不放,嘴里一直喊爸爸爸。 这让薄洋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这丫头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从她嘴里喊出的那个男人是他没办法吃醋的! 他只好像拍抚婴儿般耐心地轻轻拍抚着容飞飞,直到她重新安静下来,继续呼呼大睡。盯着她宁静的睡靥,他看了很久很久,终于忍不住轻轻地吻下去。 吻,如同羽絮般轻盈,轻轻啄在她鲜润的唇瓣上,这惹得她嘟了嘟嘴以示抗议,不过并没有动。 薄洋轻轻阖起狭长的凤眸,他调整着呼吸,克制着自己的冲动和欲望,将自己的手臂轻轻抽了出来。他给她盖好了被子,最后深睇她一眼,拿起自己的外套,熄灭了壁灯,走了出去。 “晚安。”睡梦中,容飞飞似乎听到有人在自己的耳畔柔声低喃。这,好像不是爸爸的声音。 * 一夜半睡半醒,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梦。温心醒来时,天已亮了,而她和衣躺在床上,甚至连拖鞋都没有脱。 抻了个懒腰,温心坐起身,感觉浑身酸疼,说不出的难受。昨晚直到凌晨之后她才上床胡乱睡了一会儿,心里始终惦记着今天的事情,睡得很不安稳。 起身下床,拿起手机,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跟容飞飞联系,她必须要尽快跟她见面! 打开手机,见上面迸出几条短信。有提示未接电话,还有一条是易凌风发给她的。 温心怔了怔,她先查看了那几条未接来电,有两条是楚奕辰打来的电话,还有一条是易凌风打来的,另外一条是易凌风给她发来的短信。 如果搁从前,她根本就不敢点开易凌风发来的短信。一则因为恨他,为了表白她离开他的决心;二则害怕,怕再看到他说出一些无情的话语。但现在,她慢慢地没有那么恨他也没有那么怕他。 犹豫片刻之后,温心点开了短信,慢慢地浏览着他发过来的短信: 我暂时离开崇城一段时间!临上飞机给你打了个电话,你关机,就不打扰你睡眠了!离开之前我想告诉你,有什么困难可以给我打电话,我的专线永远为你开机!心儿,我愿意一直等着你,直到我完全绝望的那天!一片真心相付,希望能换来你的一点儿眷恋!还记得你曾问过我可愿意娶你为妻?我现在正式回答你,我愿意娶,你可还愿意嫁? 等你,一直等!直到我的心完全死去的那天为止! ——爱你的凌风! 温心盯着短信看了片刻,竟然找不到丝毫的悸动。无论曾经多么狂热地迷恋过,如今竟然凉薄至此!只因她对他充满了幻想和期望的时候,他非但让她失望甚至是绝望了!时过境迁,哪怕他拿出犹胜于她当年的痴情和狂热,她的热情却已经欲振乏力。 默默地删除了这条短信,同时将易凌风手机号码拉黑。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她若无其事地跳下床,走进浴室洗漱! * 跟容飞飞见面,温心先跟薄洋联系,得知容飞飞目前就住在他家,她不禁惊讶薄大少的办事效率果然惊人。 才一天一夜的功夫,他竟然就搞定了容飞飞?对此,温心持怀疑态度,毕竟如果容飞飞那么好搞定,他也不至于任由她嫁给了沈家男。 事关容飞飞和薄洋的声誉,尤其是薄洋仕途坦荡,最近又要高升,此时实在不易传出绯闻。更何况容飞飞跟沈家男的关系正处在分崩离析之际,舆论正一边倒地倾向容飞飞(公众习惯同情弱者),此时她跟薄洋的关系绝对需要保密的。 因此,温心独自驱车赶往薄家,并没有让冷奕送她。当然,她也清楚,自己的行踪多半瞒不过冷奕,因为这个家伙总有暗中跟踪她的习惯。 不过只要冷奕没有明着露面,她可以装作不知晓,也相信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在外面吐露半个不该说的字。 * 进到薄家,才知道薄洋已经去市府上班了,好在他已经吩咐了佣人,见到温心可以直接带去见容飞飞。 于是,在佣人的引领下,温心终于见到了正在餐厅用早餐的容飞飞。 显然,容飞飞起得也很晚,刚吃早餐。见到温心,她惊喜地推开碗筷,站起身,就冲上来紧紧抱住她。 “温心,终于见到你了!我还以为……还以为自己再也不能活着回来了!”容飞飞紧抱着温心,放声大哭。嘴里还有未及咽下去的饭粒,呛得直咳嗽。 温心忙扶着她坐下来,接过佣人端来的常温水,递给容飞飞。“先喝口水。” 喝了几口水,容飞飞放下杯子,再次拉起温心的手。她把昨天发生的事情结结巴巴地大致说了一遍,说到沈家男暴露无耻真面目时,指甲都掐进了温心的皮肉里。说到被薄洋阻止,结果让沈家男给逃了,又懊悔不已,最后说到昨晚在薄洋的卧室里睡着了。 “我让薄少送我回医院的病房里休息,可是……天亮后发现……我……我竟然睡在他的卧室里!”容飞飞说这些话的时候,明显很心虚的样子。她用力地掐着温心的手腕,小声地道:“你说他……他为什么让我睡他的卧室啊!” 看着容飞飞明显一脸惶恐的神情,温心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淡定地解释道:“也许薄少觉得累了,不愿那么麻烦送你去医院,也许觉得那么晚了他送你回医院反倒引人注目!没关系啊!反正……昨晚他也没跟你睡一间房!” “当然!”容飞飞连忙申明:“如果两人睡一间卧室还了得……岂不是……乱套了!” 温心看着容飞飞脸红脖子粗的急切样子,不由微微一笑:“你知道他昨晚睡哪儿了?” 容飞飞摇摇头,说:“我太累了,在车上睡着了,怎么到他房里的都不知道……”说到这里,她不由俏脸一烫,刻意忽略一个事实——她是怎么睡到他在二楼的房间的? “你啊,真是个马大哈!”温心不由低声叹道。“薄洋遇上你,简直是他的劫难!” 温心一直佩服薄洋的专情,这么多年了,优秀如他一直形单影只,就为等着一个永远都不可能知晓他心意的女孩。只是老天不负有心人,竟然还真被他等到了!她真心为薄洋庆幸,当然也为容飞飞庆幸。 擦肩而过,竟然还能再回头相聚。也许,这就是天定姻缘吧!是谁的,就是谁的! “什么劫难?你在说什么?”容飞飞表示听不懂。 “算了,不跟你说这些了!”温心拿出了连夜赶做的计划书,送到了容飞飞的面前,说:“麻烦看一下,如果同意就签个字吧!我好替你收拾容氏的烂摊子!”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有种淡淡的无奈。天知道,也许她就是收拾烂摊子的命。当初安德森将温氏的恒怡集团蛀食得千疮百孔,她接过来之后近一年半的时间才让它起死回生;还不等她松口气,温氏却已经不属于她了!现在,她又巴巴地凑上来帮着容飞飞收拾容氏的烂摊子!没办法,谁让她是个天生操心费力的命呢! 容飞飞对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完全无感,看着就头晕。她赶紧合上了计划书,可怜兮兮地问道:“你别让我看这个,不如直接告诉我,这里面都写了些什么东西!” 温心有些好笑,看着容飞飞皱着小脸,苦哈哈的样子,就调侃道:“你老爸给你留下的公司快要被沈家男盗空了吧!趁着它还没彻底倒塌之前,我帮你把它修好!明白不?” “明白!”容飞飞爽快地点头,“还是这么说简单又明了!”不过,顿了顿之后,她又纠正了一点:“我比你大,你得叫我姐姐!” “……”温心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决定不跟容飞飞争执这些没营养的内容,她再次扯到重点。“不过亲姊妹也要明算帐!进容氏之前,我得跟你说清楚了,我要入股容氏!当然我不是白吃股息红利的,我手头有十亿的现金,可以投资进容氏,正好弥补沈家男对容氏造成的亏空,我将代替你成为容氏的总裁,对公司有着至高的裁断权和决策权!” ☆、21初恋也能搞错? 容氏集团注册资金十六亿,目前估值三十亿,温心再投入十亿,占据公司百分二十五的股份,是公司的大股东!只要容氏的继承人容飞飞签署协议书,禅让执行总裁一职,那么温心就可以顺利继承容氏的总裁,并且拥有至高无上的裁断权和决策权。 协议书和计划书是温心连夜赶制的,时间紧促也许还有一些小瑕疵,但只要容飞飞不计较,就没有什么问题。这项合作计划,她们俩合则两利,分则两败。除了友谊,还要有绝对的信任! 容飞飞对温心的信任,温心对容飞飞的信任! 尽管知道容飞飞别无选择,但温心仍然紧盯着容飞飞的小嘴儿,生怕从她的嘴里吐露出不愿意的字眼。 几秒钟之后,容飞飞如释重负,开心地拍手道:“我正头疼怎么处理公司的事情呢,你就替我收拾烂摊子来了!温心,你真是姐姐的好妹子!” 如果这话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温心一定会怀疑其真实性。但是从容飞飞的嘴里说出来,她是绝对不会生疑。容飞飞是真心愿意她帮她打理容氏,没有半分疑心和猜忌。 温心也如释重负,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容飞飞略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问道:“不过,温氏的恒怡集团也需要你,你担任两家公司的总裁会不会……” “我已经离开温氏了!”温心打断了容飞飞,淡淡地道:“它现在已经不属于我!” “到底怎么回事啊!”容飞飞终于意识到出了问题,而且是大问题。她仔细打量着温心的神情,小声地问道:“楚奕辰出问题了?” 不至于吧!两人结婚才一年多,温心刚为楚家诞下子嗣,楚奕辰一直对温心千娇百宠,这种时候真得不至于…… “嗯,”温心略略犹豫之后,坦然道:“我们……可能要分手了!” 怔了几秒钟,容飞飞断言道:“肯定是楚奕辰有了别的女人!” 楚奕辰一直花名在外,自打娶了温心之后倒是一直很专情,没再传出绯闻。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温心刚生下孩子,他就旧病复发了。 见温心沉默不语,容飞飞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不禁忿然,道:“你呀,这么好欺负!他有了外遇你就离婚,这岂不是太便宜了他!如果换作我……我才不会轻饶他呢!该死的沈家男,只要想起他,我就恨不得抽他的筋剥他的皮……” “咳,”明明谈论楚奕辰的,这说着说着又扯到沈家男的身上了。温心连忙劝解道:“知道沈家男是个畜牲就好,这种时候你别光顾着发狠,得想办法整倒他才对!” 提起这个,容飞飞摩拳擦掌,咯咯咬着银牙,恨声道:“我差点儿就亲手掐死他了!如果不是薄洋拦着,我就已经……” “得了吧!”温心打断她的YY,断然道:“如果不是薄洋拦着,现在你已经被关进大牢等着吃枪子了!” “……”容飞飞眨巴眨巴大眼睛,却不得不承认温心说的是实情。 “所以说呢,人家薄少对你有恩,你别不识好歹!”温心逮住机会,赶紧帮容飞飞洗脑。“报仇来日方长,为了个人渣你搭上条命陪他多么不值!就算伯父在天有灵也不安心!他希望他唯一的宝贝女儿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容飞飞咬了咬唇,眼神变得有些纠结。 “薄少这次不但救回你的一条小命,还帮了你的大忙!有恩不报非君子,飞飞,记得对你的恩公客气点哦!”温心浅笑嫣然地觑着容飞飞,说道。 容飞飞忽然抬起头,先是四处打量一番,见佣人们远远地站着,自觉不来打扰她和温心的谈话。确定无人能听到她们俩的私语声,她这才压低声音问道:“温心,你有没有……有没有……” “什么?”温心有些奇怪,问:“有什么?” 容飞飞俏脸忽然泛起可疑的红晕,但大眼睛里更多的却是纠结和疑惑,终于,她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问道:“有没有闻到薄洋的身上……有种奇特的香气!” “……”这下轮到温心风中凌乱了。香气?传说中的体香!半晌,她才叹道:“飞飞,薄洋应该没有用香水的习惯!如果他真的有体香……也需要足够近的距离才能闻得到吧!” 薄洋从来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能走近他十步以内的女子都属幸运了,哪里敢近距离亵渎他。 看着温心明显被雷劈到的样子,容飞飞的脸颊不由更红了。她低下头,心里的疑惑和纠结更深更浓:“不知为什么……我总闻到他身上有一股独特的香气……这味道让我想起了……想起了……” “你想起什么?”温心大感兴趣,难道容飞飞跟薄洋之间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前缘? “我十五岁那年……”容飞飞的目光望向虚无的一点儿,她的思绪也似乎飘飞到了如烟似雾的往事。“妈妈去世了……我哭得好伤心好伤心……我一直哭,甚至想跟着妈妈一起去天堂……有一天,趁着爸爸不注意,我偷偷地溜出去,跑到墓园里,抱着妈妈的墓碑不撒手,让她带走我……” 温心不由张睫,重新打量着容飞飞。她一直认为她是天之娇女,是倍受宠爱不识人间愁苦的公主。没想到,十五岁的容飞飞就饱受丧母之痛的打击。 “那天很冷,还下着大雨!我本身就不舒服,淋雨之后发起高烧。迷迷糊糊的,有人抱起了我,把我送到医院。因为我一直哭,他就哄着我,还给我唱歌,安慰我……”提起久远前的那段邂逅,容飞飞的俏脸泛起了红晕,带着少女的娇羞,简直把温心给看呆了。 “那个人是薄洋吗?”温心脑中灵光一亮,忍不住问道。 容飞飞却怔住,她转过头,看向温心,纠结和茫然又重新占据了她的大眼睛:“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他很温柔,我记得他有一双特别温柔特别美丽的眼睛,很狭长的眼睛,就好像……楚奕辰!” “……”于是,温心终于明白过来,容飞飞对楚奕辰狂热的迷恋源自何处了。 “他一直陪伴着我,安慰着我,直到我不再哭了,直到我在他的怀里慢慢睡着!”羞涩的红晕重新染上了容飞飞的双颊,她喃喃地道:“睡梦里,我好像又闻到了他身上那种独特好闻的香气……” “呃,”温心终于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质疑:“那个人是……薄洋吗?” 容飞飞浑身一震,她眼里的茫然更深浓,半晌迷惑地摇首:“我不知道啊!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看到楚奕辰陪在我的身边!他一只手搁在我的额头上……见我醒过来就高兴地喊来了我爸爸!” “……” “楚奕辰的手很温柔,他的眼睛跟我梦境里见过的那双眼睛很相似,我以为……以为是他把我从墓园里找回来,一直陪伴我安慰我的人就是他!”容飞飞的一只手握成粉拳,轻轻敲击自己的脑袋,不胜纠结:“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一直以为是他!他的眼睛也是那么狭长……跟我发烧意识不清时看到的那么像……而且我醒来的时候他就在我的身边!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是他!” 容飞飞记得自己多么贪恋男子的温柔,还有他在她耳畔低声安慰和天籁般的动听吟唱。她爱上了那个给予她温暖和感动的男子!并且认定那个人就是楚奕辰!从此以后,她最热衷的事情就是跟在楚奕辰的后面到处跑,还赶走所有企图靠近他的情敌。 可惜神女有情襄王无意,楚奕辰完全忘记了对她的承诺。她的纠缠惹来了他的厌烦和躲闪,她追得越紧,他离她越远,最终彻底走出了彼此的视线。 “他说,等我长大了就娶我为妻!他说,他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爱上了我!他说,飞飞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可爱的女孩子!他还说……他会一直一直等着我,等着我嫁给他的那天!”容飞飞喃喃自语着,她一直怀疑,男子的深情表白究竟是真是幻?为何她清醒之后,楚奕辰就全部忘记了呢!或者,她根本就认错了人!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楚奕辰! 温心听得目瞪口呆,她根本就想不到容飞飞竟然还有如此奇遇!更想不到,容飞飞长久以来对楚奕辰的情有独钟原来事出有因。 “不……不是他!”容飞飞摇头又点头,看起来整个人都乱了。“楚奕辰的身上没有那股香气……是……是薄洋!……昨晚我又闻到那股熟悉的香气了!他的怀抱……那么熟悉,是他!竟然是他!” 温心单手托腮,无语凝望着凌乱的容飞飞。这丫头真是马大哈到一定境界了,竟然连初恋也能搞错! 看着深陷纠结无法自拔的容飞飞,温心只好轻轻敲击桌面,唤回她深游的思绪。“丫头,该回魂了!” 容飞飞转过头,怔怔地看着温心,大眼睛里满是无助的求援:“温心,我该怎么办呀!我……我好像真得搞错了!这么多年来……我竟然错得这么离谱!” “……”温心稳稳神,立刻就帮她拿了主意。“其实还不算晚啦!虽然你误嫁豺狼,但好在已经识破了他的真面目!而且薄洋还未婚娶!飞飞,他一直对你情有独钟,我敢说这么多年来他迟迟未娶也是为了你!” “真的吗?”容飞飞更乱了,简直茫然不所措。“我……我有什么好,值得他如此待我……呃,不对,也许我又搞错了!根本就不是他,我总是颠三倒四,天呐,温心,我该怎么办!” 容飞飞可怜兮兮地握住温心的手,她现在唯一能求助的人就是她了。 “别慌,一切有我呢!”温心笃定地拍拍容飞飞的手背,莞尔笑道:“现在你的确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做,一件件慢慢来!现在,先把协议书和计划书签了,然后我再帮你详细分析分析,该怎么判断薄洋是否就是你的初恋!” * 容飞飞第一次进公司的高层,那些股东和高层主管总监等人,多半她并不认识。爸爸在世时,她从来对公司的事情不感兴趣,也从没有接触过。偶尔在酒会上见过几个,也仅是点头之交。 可是,父亲去世之后,她就是这家公司的执行总裁了,因为容博占据了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牢牢地握着最高统治权。 不过,容飞飞并没有多么慌乱,因为温心就陪在她的身边。 当众宣布了公司的继任新总裁,尽管众人十分不愿意,可是奈何是容飞飞主动禅位,完全合法,无人能够反对。 在容飞飞的支持下,在薄洋的默许下,温心拿下容氏的统治权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有时候,努力也需要时机。否则再多的心机和力气也可能付诸东流(比如温氏),如果时缘凑巧,便唾手可得(比如容氏)。 温心担任公司的总裁之后,立即着手调查金融案。沈家男利用职务之便恶意打压股价,并且恶意兼并容氏的事情已经立案调案,再加上薄洋在旁推波助澜,一时间一石激起千层浪,人人自危。因此,温心剔除那些沈家男安插进来的内奸并没有费多少力气。 她是个天生的挑战者,越挫越勇。进到新的环境,新的挑战,更是激起了她的昂扬斗志。甚至,她让何管家将一些日常用品亲自送来容氏公司,她打算住在公司了。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除了吃饭睡觉,她几乎不休息,全力以赴地迈上了征服容氏的征途。 至于沈家男那边,她完全不用操心。因为薄洋绝不会放过沈家男,他想除掉沈家男的决心和渴望估计半分都不逊于她。 天时地利人和,温心都占足了,这次她不允许自己再失败! ☆、22不是幻觉 22不是幻觉 三个月后,阴雨连绵,春寒料峭。 道路旁的情人梅已经开得如火如荼,但绵绵细雨下了近一个星期。整座城市又湿又冷,似乎笼罩在一片雨雾里。 一架从法国飞往崇城的专机顺利着陆。这次回国,是绝密的行为,事先没有透露半丝风声。 机舱门打开,英挺的身影缓缓踱步下来,随从保镖低调而安静地远远跟着,很快,有接机的专车开过来。 司机走下车,他是楚奕辰身边的亲信秦俊凯。目前只有他接到了楚奕辰的专机抵达国内机场的命令,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知晓。 谁都想不到,楚奕辰会突然回到崇城。如此悄然地低调而归,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 温心伏案小憩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轻轻揉捏她的太阳穴,这才慢慢醒过来。抬起头,看到冷奕就在她的身边,正在帮她揉捏太阳穴。 见温心醒了,冷奕轻声说:“累了去沙发上睡一会儿,伏案睡觉对身体不好。” “没事,不睡了。”温心抻了个懒腰,笑笑地道:“帮我冲杯咖啡!” 冷奕也不多劝,他本就不是个多话的男人,立刻就执行温心的命令去了——冲咖啡! 喝了几口香浓的咖啡,温心的精神振作了一些,继续手头的工作。她工作的时候,冷奕会保持绝对的安静,但偶尔也有俏皮例外的时候,比如说现在。 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搂住她的纤腰,她的娇躯紧紧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他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穿着毛衣的香肩。 温心及时抓住他探进她一字领口的大手,嗔道:“别闹。” “你该休息,放松一下!”冷奕认为两个人在一起亲热也是放松的方式之一。 “不行,”温心无力地阖眸,小声地提醒道:“我说过,没有跟他离婚之前……不行!” “你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再说现在他已经跟另外一个女人结婚了!你根本没有必要为他守身!”冷奕铁臂微微用力,就抱起了温心,然后将她抱到了宽大的真皮沙发上。 温心先倒下去,紧接着冷奕压下来,两具身体贴合到一起,没有任何的缝隙。他立刻吻上她,同时掀起了她的毛衣。 “不行!”温心仍然抗拒着,尽管态度不是很坚决。“我们不能再这样!冷奕,你快放开我!” 冷奕但笑不答,他已经开始脱她的衣服。 面对如此任性的男孩,温心的挣扎只是越来越弱。其实,他并不过份的。她不让他碰她,他一直很规矩。只是今天,他有些反常,也许是压抑的时间太久了吧! 也许,她也需要一次放松。于是,她不再抗拒,半推半就地顺从了他。 * 专机到达崇城之后,楚奕辰就通知了亲信秦峻凯开专车过来接机,其余人等完全没有惊动,甚至包括冷奕。 没有告诉冷奕,并非是对他起了什么疑心,而是怕他在温心面前走露了风声。这次,他想给温心一个惊喜!所以,谁都没有通知。 这段时间,楚奕辰身在美国,但一直留意着温心的一举一动。他知道她接管了容氏,并且代替容飞飞成为了容氏的首席执行总裁。他还知道,薄洋跟容飞飞走到了一起;当然,他还知道沈家已经摇摇欲坠。 不得不说,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许多天翻地覆的变化。所谓世事无常,着实难料。他的离开,对温心来说并没有任何影响,甚至更给她创造了一个施展才能的机会,留出了一片让她腾飞的天空。 日新月异完全可以拿来形容温心的状态,在她的努力下,被沈家男恶意打压股压,意图低价并购的容氏焕发出前所未有的勃勃生机。不得不承认,温心做什么都有一股拼劲,曾经的温氏,现在的容氏,她只要抓到机会就绝不会浪费。 楚奕辰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料理完了手头所有的事情,将他认为该处理的都处理妥当,该安顿的都安顿好,立刻就乘专机回国,半分钟都没耽误。归心似箭,他的心如箭还要急。 车子径直驶向容氏集团办公大厦,归国之前他就调查清楚了,温心已经搬到了容氏公司居住,吃住都在公司里,可谓是拼上了全部的精力和时间。 这个女人——让他如何形容才好呢!简直是——要财不要命! 秦俊凯惊讶地抬眸张望,前边那个边走边摇头微笑的人是楚少吗?那样子真得很古怪! * 办公室里宽大的皮沙发上,两个人正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解。冷奕的狂热温心早就领教过,但今天他更加疯狂,似乎要将她吞吃下肚。 单看冷奕淡漠的外表,真得很想像他如此疯狂,更不会想到他血管里的血液是滚烫甚至是沸腾的。 “你是我的女人!是我的!”冷奕疯狂地占有着她,亲吻着她,甚至引诱逼迫她承认。“说,你是谁的女人?” 温心有些乱,脑子乱,心更乱。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冷奕,只能紧紧地抱住他,指甲掐进了他的皮肉里。“冷奕,……这是最后一次!我们不可以……不可以再这样!” 她毕竟还没有跟楚奕辰离婚!这样,真得不合适!可是,她又无法拒绝冷奕,或者说她不想拒绝他。 这个背弃了楚奕辰,留在她身边,自始至终都对她忠心不二的男孩,她对他来说俨然就是他的全部! 历尽沧桑之后,她终于明白,只有冷奕最适合她!他永远不会自作主张试图控制她,也不会过问她的一切决定,他只是默默地守护着她,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护她,在她寂寞孤独的时候陪伴她。 这样的男孩,简单干净纯粹,似乎是上天专门派来安慰她的,她又怎能一直拒之门外。 “等他回来,你跟他离婚!”冷奕在她的耳畔,低低地嘱咐。 “嗯,当然……”温心抚摸着他的脊背,不去回想楚奕辰同样灼热深情的眼眸。那个男人,注定不会属于她。哪怕胸口空落落的钝痛,她都刻意地忽略,假装她完全感觉不到。“肯定会离婚的!” 这正是冷奕想听到的答案!他凝视着她狂乱的清眸,微微扬唇,嘱咐道:“等你见到他,无论他花言巧语如何哄骗你,你都不许改变主意!” 温心不由苦笑,他怎么可能还会用花言巧语来哄骗她呢!其实,感情淡漠到一定的程度,连花言巧语都失去耐心。 两人缠绵不休,冷奕就像个贪玩的孩子,怎么都不肯放过她,变着花样跟她亲热。他精力充沛,似乎永远都不会疲惫。 也许是两人太过投入,以至于房门被推开之后,竟然毫无察觉。直到一条幽灵般的人影慢慢地走进来,走到了他们俩的面前。 温心感觉到一种异样,纯粹是第六感,令她下意识地抬起眸子,正好对视上一双熟悉的狭长眸子。那双曾经倾注在她身上无数柔情邪魅的眸子此时就像是地狱的撒旦,充满了阴冷狠戾狂狷和邪佞。 ——楚奕辰! 温心倒吸一口凉气,毫不怀疑自己是产生了幻觉。也许是她认为自己跟冷奕的行为有悖道德,所以心生愧疚,才会“看”到楚奕辰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心儿,我的宝贝!”冷奕疯狂地亲吻着她,诱惑她回应他:“来,吻我……呃……” 冷奕修长结实的身躯突然蜷缩起来,然后“砰”一声就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温心身体一凉,发现冷奕已经被人踢飞了。而踢飞他的人竟然就是——楚奕辰! 不是幻觉!他……他真得回来了!而且就在她的面前! 忙不迭伸手拉过一件外套盖住自己的身体,但那件外套太短了,大半的身子还露在外面。温心惊慌失措,她根本没想料到楚奕辰会招呼不打一声突然出现在面前,更想不到恰巧出现在她跟冷奕亲热的时候。 “贱人!”楚奕辰一巴掌就扇过来,她没有躲,默默地闭上眼睛,准备承受他的暴虐。 可是,那抡过来的一巴掌生生地滞住,停在距离她脸颊仅半寸的位置。楚奕辰硬生生地收回了自己抡出去的手掌,他整个人都在神经质地颤栗着,已经快要气到冒烟。 那边冷奕已经爬起身,正在手忙脚乱地套着一条裤子。对于楚奕辰的暴怒,他保持着绝对的安静,一个字的解释都没有。 楚奕辰稳稳神,直接拔出了手枪,将黑洞洞的枪口瞄向了冷奕。 “不要开枪!不要杀他!”温心顾不得再遮盖自己的身体,连忙爬起身扑向楚奕辰。“不要……” “砰!”枪响了,冷奕痛呼一声跪下去,他的右膝盖中了一枪,捂着流着血的枪口,他痛得浑身颤抖。 “啪!”温心不加思索地狠狠甩了楚奕辰一记耳光,怒喊道:“不许开枪!你耳朵聋吗?” 也许是猝不及防,楚奕辰竟然被她打了个正着。由于又惊又怒,这一巴掌用尽了全力,楚奕辰的脸都打得偏到了一边去。许久,他缓缓地转过头,觑向温心的目光无比的阴鸷可怕。 ☆、23我们离婚吧! 空气里仿佛充满了火药味,一触即发。 此时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出楚奕辰的神情,他盯着温心的目光像只嗜血狂躁的兽,恨不得跃起吞噬她。但他一直按捺着,一动不动,异样的沉寂酝酿着可怕的风暴。 温心意识到危险,她踉跄后退试图躲闪,但这个动作终于激发了楚奕辰的狂暴,他紧随着扑上去。 他将她扑倒在地板上,伸手揪住她的秀发,嘶声喝问:“你竟然背着我偷人!” “……”温心惨然一笑,并无任何愧疚,清眸毫不躲闪地睇着他,反问:“你就绝对干净吗?” “你什么意思!”楚奕辰积攒的怒火终于爆发,怒骂道:“温心你这个……”他恨恨地磨着钢牙,“你这个……我楚奕辰错看了你!” 尽管已经愤怒到无法自控,但他仍然无法对她骂出难听的字眼。只因为……不舍得!他知道他们俩完了!可是,下意识里他还想留着几分余地。说不清什么原因,完全是下意识的行动。有些行为语言动作已经超出了他的理智,完全是下意识的自我保护行为。就好像一脚踩空时,双臂会赶在大脑发出命令之前抓住任何能稳固身体的东西。 现在,他就感觉自己已经一脚踩空,摔进万丈深渊里。假如他放任自己坠落完全不自救,等待他的就是万劫不复。 “放开我!”温心冷声低喊道。 “为什么不解释?”楚奕辰恨不得掐死她,此时他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塌陷了。完全没有丝毫的防备,这次打击对他是绝对致命的。他知道,他跟她真得完了!好像知道患了绝症的病人,那种灰暗的绝望,可以击垮一切。“你说,是他勾引你的!是他给你下了药……” “没有!”温心立即否认,她凝视着他狂怒的眼睛,毫无怯意,坦然承认道:“是我自愿的,冷奕从没强迫过我!楚奕辰,我们离婚吧!” * ——楚奕辰,我们离婚吧! 当温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楚奕辰眸子里最后一抹希望也完全黯去,随即迸射出可怕的杀机。他突然将刚才射向冷奕的枪口对准了温心。 温心的心脏几乎漏跳一拍,她呼吸停滞住,咬唇看着黑洞洞的枪口!他的枪口瞒准了她的——眉心! “砰!”枪声响了,温心下意识地阖起了眸子,但她并没有感觉到疼痛,等她回过魂来,就听到激烈的如同野兽般的打斗。 重新睁开眼睛,就看到楚奕辰和冷奕已经缠斗到了一起,两人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撕咬扑打,而楚奕辰的短枪就丢在温心的身畔。估计是他准备开枪之际,冷奕扑上来打落了他的枪。 温心忙不迭爬起身,她抓起了那把短枪,双手哆哆嗦嗦地扣上枪弦,但她不知道该朝谁开枪。不,坚决不能做冲动的事情。 她咬了咬牙,趁着那俩男人打成一团的时候,赶紧抱起自己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冲进了旁边的休息室。 幸好总裁办公室的里面还有私人休息室,此时正好可以让她紧急避难。 “砰!”关上房门,再反锁上。温心脊背靠着门板,缓缓地瘫坐在地。 她整个人惊魂未定,神经质地哆嗦着。怎么会搞成这样?她无力地捶打着自己剧痛的脑袋。 是她的错!自打那次酒后乱性之后,她打定主意,跟楚奕辰离婚之前不再和冷奕有任何暧昧之事的。可是,她今天竟然再次犯错!这样的丑事竟然还被楚奕辰给当面撞上了,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耻辱和打击。即使楚奕辰不爱她,也会杀了她以雪耻辱。 这真是一个——不可饶恕的低级错误! 温心挣扎着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向衣橱。幸好她搬进了公司,吃住都在这里。因此休息室就是她的私人卧室,衣橱里的衣服鞋袜应有尽有。她得赶紧将自己收拾妥当。 时间不多了,她必须赶在楚奕辰毙掉冷奕之前走出去。无论结果如何,她都得亲自面对。 手忙脚乱地换好了衣服,再穿上鞋子。温心对着镜子整理了下头发,拿起那把短枪揣进了外套的口袋里。她的枪法很好,假如情况真得无法挽救收拾,起码还能自保。 悄悄推开房门,温心惊讶地发现外面的办公室里满地狼藉,如同遭贼般凌乱不堪,但却房门大开,空无一人。 楚奕辰和冷奕竟然都不见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温心赶紧走出来,快步追出房门。刚到门口,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惊惶之下再次犯了个低级的错误——不该贸然独自走出来! 一记掌风袭来,侧砍在温心的后颈上,她顿时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楚奕辰仍然无法冷静下来。 他坐在凌乱不堪的办公室里,木塑一般保持着僵硬的坐姿,一动不动。回想着他刚走进来时发生的那不堪入目的一幕,怎么都无法冷静。他,想杀人! 几位亲信保镖远远地站着,谁都不敢贸然过来打搅。他们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秦峻凯几个人隐约知道,似乎是冷奕绑架走了温心。但是具体经过如何,谁都不知晓。 楚奕辰处在极度危险的崩溃状态,就像只暴躁易怒的兽。任何人不合时宜的言语都可能成为激怒他的导火索。 过了一会儿,薄洋已经闻声赶来了,见此情形不由大吃一惊。不过他是个情绪内敛的人,并没有过多地表现出来。走近楚奕辰,看到对方眼眸里的阴狠和嗜血,更加意识到事情远远比想象中更加严重。 “听说冷奕劫持了温心,到底怎么回事?”薄洋蹙眉,低声问道。 楚奕辰终于转过头,冰冷的目光觑向薄洋:“你不知道?” “……”薄洋一怔,他看到楚奕辰的眼睛布满了血丝,阴鸷得骇人。 “冷奕那鳖孙什么时候对温心起了邪念?你是真得一点儿察觉,还是故意隐情不报!”楚奕辰的声音嘶哑,透着刺骨的冰寒。 薄洋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楚奕辰迁怒的目标,他沉默着,不再言语。也许,这种时候楚奕辰把他叫来并不是真要从他口里得知什么,而是纯粹地发泄。女人被保镖给拐跑了,自己竟然倒霉地成了他的出气筒。 楚奕辰盯着薄洋的画颜,越看越磨牙:“我让你离她远一点儿,再远一点儿!没事别跟她献殷勤!她要做的事情都有我来安排!你非要往她身边凑!这也就罢了,你既然就喜欢跟她夹缠不清,就该谨记兄弟情谊帮我盯着点!我不在家,她却一直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晃!她究竟什么时候跟冷奕搞到一起?你是死的还是瞎的!竟然半点儿都没看出来!” 薄洋微抿薄唇,半晌,才道:“我真得……没有看出来!”就在楚奕辰准备对他挥以老拳时,他忿然地提醒道:“冷奕是你最信任的人,否则你也不会把他放在温心的身边!连你对他都没有丝毫的起疑,我怎么可能怀疑他!” 假如楚奕辰对冷奕有丝毫的怀疑,他绝不会把他放在温心的身边。他提防着易凌风,提防着薄洋,却唯独没有提防过冷奕!他也许永远都想不到,他最信任的人会猝不及防地狠狠捅他致命的一刀。 “我跟你老婆真得没有多少来往!”薄洋知道楚奕辰盛怒之下根本听不进去自己的解释,但他必须要自证清白:“自从你走后,我跟她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她按管容氏也是跟容飞飞的事情,跟我真没有多大的关系。我只是没有阻止罢了!至于沈家那方面……我整倒沈家男更是跟温心没有半分关系!你了解我的!” 薄洋一直钟情容飞飞,为了她多年形单影只未曾婚娶。现在,容飞飞跟沈家男对簿公堂,誓不两立之际,正是薄洋痛击情敌的绝佳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只是,恰巧温心也是跟沈家不对盘,他们目标一致罢了。尽管如此,在对付沈家的时候,薄洋从没有借过温心之手,也没有跟她商量过任何计策。 他们俩很有默契的,他负责整倒沈家,她负责经营容氏,而容飞飞只负责貌美如花就够了。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娶到容飞飞,并且让她保持快乐简单的性格。他根本就不愿意让容飞飞接触商界,更不想让她做什么女强人。但是,因为有沈家男的前车之鉴,他不敢贸然接触容氏,深怕惹来容飞飞的误解。温心的提议恰好符合他的心意,由她接管容氏最为合适。 这只是一笔口头达成的交易,但却惠及三个人!他没有理由拒绝,也没有理由去阻止。但他一直谨记楚奕辰的警告,刻意跟温心保持着敬而远之的关系。没想到,这也成为对方发飙的理由。嫌他是死的瞎的,没能帮他盯着温心,以至于被冷奕钻了空子。 “现在怎么办?冷奕那王八蛋劫走了温心!”楚奕辰暴躁地擂打桌案,嘶吼道:“我要立刻见到她!” “这件事情我会立刻去处理!”薄洋略略思忖,问道:“要不要下官方通缉令?” 楚奕辰已经快要气晕:“你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楚奕辰的老婆遭人劫持了!” “那就秘密追查!”薄洋立刻改口,建议道:“冷奕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现在就可以把罪名加到他的身上,官方秘密缉捕!” 沉默半晌,楚奕辰开口道:“不必留活口!直接当场乱枪毙掉!还有……不许伤到温心!” 薄洋点头,表示明白:“那是当然!” 他看得出来,楚奕辰如此焦躁愤怒,可能温心跟冷奕之间并不干净。但是楚奕辰让当场乱枪毙掉冷奕,不让留活口,看得出来还想跟温心修复关系,并没打算放弃。 虽然薄洋对楚奕辰和温心之间的关系并不了解,但也知道这两个人最近肯定出了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这段时间他又从容飞飞那里听说温心还有跟楚奕辰离婚的打算。当然,这些事情他并不感兴趣。 既然楚奕辰已经表态,他便知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比较合适。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楚奕辰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随便摆了摆手,示意薄洋离开。 薄洋却并没有立刻离开,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说吧!”楚奕辰冷冷地道。 终于,薄洋忍不住开口:“如果温心是情愿的,你杀了冷奕,也于事无补!” 楚奕辰几乎忍不住暴跳起来,然后宰了薄洋。现在,他想杀光一切看穿真相的人! 看着楚奕辰眸底的赤色,薄洋毫无惧意,淡淡地接道:“当初容飞飞嫁给沈家男的时候,我心里的煎熬不比你现在好受多少。假如那时我杀了沈家男……你认为我现在会幸福吗?” “……”楚奕辰喉节不动地窜动,磨着牙。 “忍耐些,搞清真相!冷奕为何背叛你沾染温心?温心为何跟冷奕有暧昧?假如能让她迷途知返,比你粗暴强硬地宰了那小子事半功倍!我言尽于此,你斟酌行事!”薄洋向他投去好自为之的一瞥。 楚奕辰铁拳握得咯嘣响,额角青筋爆起,却无法说出一个字。只因字字泣血,全是耻辱。 “既然选择了她,认定了她,就该相信她!既使,她已经上了另外一个男人床!”薄洋跟楚奕辰是发小,两人一起长大,他对他的了解,就像了解自己一样。看着楚奕辰要吃人的样子,不难想象,温心和冷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如果你认为她是个水性杨花不值得你付出真心的女人,你就放弃她!如果你认为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你可以找到她,解开你们俩之间的疙瘩,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说罢,薄洋但转过了身,迈着优雅的步履慢慢离去。 望着薄洋从容不迫的身影,楚奕辰眼里的怒色终于慢慢地消失。他想起了,容飞飞嫁给沈家男时,薄洋也是这样从容不迫。任何人都看不出他有任何的失控。一度,他以为薄洋对容飞飞并不在乎。事实可以证明,薄洋最在乎的是什么。 薄洋说的没错,假如容飞飞决意嫁给沈家男的那天,他若杀了沈家男,如今又是怎样的一番天地? 许久,楚奕辰紧握的铁拳缓缓松开,眼眸里的愤怒慢慢隐去,只是阴鸷却越来越深浓。 ☆、24无心的女人 “叭”,一粒带血的子弹用摄子夹了出来,扔到了金属托盘里,发出清脆的响声,令人心惊肉跳。真得不敢相信,这粒子弹竟然是从一个人的膝盖里面取出来的。 温心紧握着冷奕的大手,清眸含泪,紧咬着唇瓣,哽咽着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来。相反,受伤的冷奕却安慰她。 “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没事的!”冷奕的笑容有些苍白,但他却真得在笑。 他的笑容却让温心更加难受。鼻腔愈加酸涩,半晌,温心只说出一句:“都是我的错!” 一语未毕,潸然泪落。 她早就意识到不妥,却并没有坚决阻止冷奕。从那晚酒后乱性开始,她跟他就在错误的轨道上滑行着,危险万分却心存侥幸。 冷奕轻轻将温心拥进怀里,轻声地安慰她:“要错也是两个人的错!再说,我们俩都是成年人,该为自己的过错承担责任!这一枪算是我还他的,以后,我不再欠他了!” “不……我们搞砸了一切!”温心却是无比苦恼,她低低地叹息着:“一时放纵,造成的后果很严重!冷奕,这件事情必须要尽快解决,我怕……怕楚奕辰可能会走极端!” 那么惊心动魄的场面落在楚奕辰的眼里,估计对他男性的自尊造成的打击十分严重。这种情况下,她和冷奕的处境绝对不妙。 冷奕笑得很淡,“哪怕他让人毙了我,我也没什么遗憾!只是……以后不能再陪伴你保护你了!” “不可能!”温心坚决地摇头,道:“我不会让他伤害你!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伤害你!” 冷奕轻轻推开了温心,睨着她的目光很平静:“他不会让我活着!除非离开这座城市!” 温心胸口一滞,记起他们刚发生关系的那晚,他就想说服她跟随他一起离开。本来,万念俱灰的她已经同意了,可是随后跟薄洋的联系让她看到柳暗花明,所以她改变初衷还是留了下来。 直到此刻为止,她仍然没有后悔留下来的决定。“此事必须要妥善解决!冷奕,这件事情交给我解决,你就乖乖地留在这里养伤,不许离开!” 这家诊所是她资助一位外科医生开的,原本只是以备万一,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她回过头,对外科的周医生说:“照顾好他,让他在这里好好养伤,乖乖等我回来!” 她看似是对周医生说话,实际上这番话是说给冷奕听的。在她跟楚奕辰谈妥离婚的事情之前,他若再落到楚奕辰的手里,将会性命堪忧。 今天,因为楚奕辰猝不及防,根本没有带保镖进入办公大厦,因此冷奕才能投机取巧将她一起带了出来。再见面,楚奕辰的身边肯定戒备重重,再想顺利脱身,将会难上加难。 * 楚奕辰终于慢慢地冷静下来。他环顾奢华明亮的办公室,知道温心为了容氏的复兴拼尽全力,而且投入了全部的身家。 从温氏拿到的所有遗产,她都折换成现金投资进了容氏。因此,她不可能丢下容氏悄悄离开。 他了解她,让她放弃好不容易得到的江山为了一个男人悄悄遁走,她绝不会那么做!既使冷奕……也不会令她例外! 想到冷奕,他就狠狠咬牙!这个该死的小子!他实在料不到他冷不丁会给他这么一下子,简直令他痛不欲生。 “别让我逮到你,否则……我把你小子全身的骨头挨根敲断!”楚奕辰咬着牙暗自发狠。 铁拳捏得咯嘣响,磨着钢牙,他恨不得杀人来消除他的心头之恨,来痛雪他心头的耻辱。 更在楚奕辰发狠的时候,办公室的房门被推开了,秦俊凯走进来,小声地说:“少夫人回来了!她说,想见你!” “……”有一瞬间,楚奕辰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是他听错了。 见楚奕辰怔忡的样子,秦俊凯只好重复道:“少夫人回来了!要不要让她进来见您?” 终于,楚奕辰听明白了。她,的确回来了!他果然没有错看她,她根本就舍不得离开!但是让他意外的是,她竟然敢这么快就回来,而不怕他当场掐死她。 连连深吸气,楚奕辰冷声道:“让她进来!” * 原本温心回公司是想拿点东西的,没料到楚奕辰竟然守在这里没有离开。也好,她原本就打算见他的!既然如此,两人总该见面谈谈。虽然,他们见面的时间有些仓促,而他正在气头上,可能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但是,温心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他见面了。 推开房门,温心几乎是视死如归。她知道,自己跟楚奕辰之间彻底完了。可是,在结束之前,他还有一笔帐要跟她清算。 温心有点儿心虚,但她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楚奕辰更过份,他已经跟白瑜在法国举行了婚礼!比起她的过错,他犯下的错误那是小巫见大巫了。当然,她会放低恣态,尽管不去触怒他。 迈着从容的步履,温心走进了办公室,果然看到属于自己的办公桌被楚奕辰霸占了。他正坐在她的办公桌前,抽着烟,一双眸子隐在缭绕的烟雾里,如同暗夜的寒星。 温心的脚步并不快,但并没有踌躇犹豫,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略略思忖之后,她慢慢地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没有任何惊惶愧色,温心坦然面对着楚奕辰,她的清眸寂静如水。 面对去而复返的温心,楚奕辰眯起了狭长的眼眸,他看得出来,她是有备而来。 果然,温心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两页合同递到了楚奕辰的面前,说:“这是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字了,你看一下吧!” 随着这话说出来,她看到楚奕辰眼角明显一跳,似乎被什么东西扎到似的。她知道,这可能会刺激到他,可是有些事情拖得越久,造成的伤害和后果就会更严重。快刀斩乱麻,是目前最合适的处理方式。 楚奕辰根本没看离婚协议书,用一根手指直接推到旁边去,好像那上面沾了什么污秽的东西,怕弄脏了他的手。然后,他继续阴鸷地盯着她。 “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不想解释什么。”温心眸光一黯,垂下眼睫,接道:“除了从爷爷那里继承的遗产,我什么都不要……包括孩子!” 随着她说出这句话,楚奕辰嘴角绽开嗜血的凉笑。她那么干脆利索,将他和孩子弃如敝屣。这个女人,果然是没有心的! “我知道,也许今天的事情损伤到了你男性的自尊和颜面,可是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你也有责任!”温心再次抬起头,毫无惧意地对视着楚奕辰冷冽慑人的目光,接道:“你将我抛下,不管不顾不问,将近四个月的时间!你去大洋彼岸陪伴另外一个女人,我可以不计较,可是你还跟她结了婚!楚奕辰,我不是傻瓜!” “哦,”楚奕辰终于开口了,但语气有些古怪,他觑着温心的目光更加古怪:“你怎么知道我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冷奕告诉你的!” 温心没理会他语气里的古怪,仰首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对白瑜的感情如何,我不想去过问!但前提是我们是不相干的人!既然你对她情深意重,我愿意成全你们!你跟她在法国注册结婚的事情瞒不住我,我都知道了!事到如今,我们俩也不必再追究谁是谁非,谁对谁错,赶紧结束这个错误对谁都没有坏处!” 她必须要让他明白,违反游戏规则的人不止是她!所以,他不必端着兴师问罪的架子来对她! 弹了弹烟灰,楚奕辰打量她的目光更多了几分古怪。“冷奕还对你说了什么?” “……”温心能够感觉得出来,楚奕辰看似简单的话语里压抑着多少对冷奕的愤怒和仇恨。可是,难道这些不是真的吗?可是,看他眸光里越来越深浓的愤怒,她隐隐感觉到也许她冤枉了他什么。 “冷奕这小子……很好!”楚奕辰几乎咬碎一口钢牙,他笑得狠戾而嗜血。“趁着我不在,他对你说谎,诱惑,挑拨,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很好,他真让我惊喜!” 说到惊喜两个字,他几乎字字淬血。 发生今天的事情,他不肯承认是自己太过愚蠢,而是冷奕藏得太深太深。他从未对他起疑,而他却利用他的信任,给予他最深重的伤害。 “够了!”温心“呼”地站起身,冷睨着楚奕辰,斥责道:“我们俩到今天的局面,完全跟冷奕没有关系!楚奕辰,你太自私了!” 为什么男人都这样自私,喜欢享齐人之福呢!既然白瑜痊愈,他也娶了她,就不该再端着受害者的恣态来问责她,甚至咒骂冷奕。 她,从没当着他的面骂过白瑜! “自私?”楚奕辰有些惊讶,似乎颇为费解:“你说说看,我哪里自私!” 温心咬了咬唇,幽怨地觑着他,片刻之后,道:“你明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什么,你偏偏夺走了它!” “我没有夺走它!”提起温氏,楚奕辰忍不住拍案而起,忿然道:“它一直是你的!是你非要离开它!” “现在它还属于我吗?留在温氏又如何?它已经换了新主人,我不过是替你打工罢了!”她没有兴趣做他的打工仔儿,从发现他根本没有归还温氏的诚意之后,她就萌生去意。“就算没有冷奕,我也一样会离开你!” 楚奕辰觑着她,喉节剧烈地窜动着,双手紧握,握成铁拳。可是,感情就像流沙,是握不住的!握得越紧,流失得越快。 连温氏都无法留住她!什么才是她在乎的?什么才是她真正所爱?这个女人,当真是无心的! “我承认跟冷奕的事情是我的过错,但你也同样有错,我们扯平了!”温心决定快刀斩乱麻,解决自己跟楚奕辰的纠葛。“离婚之后,我们互不相干!楚少,对不起,我不再适合做你的工具,请你……重新再找个比较听话的工具吧!” 说罢,温心转过头。她知道自己的话多么决绝,但她并不后悔。来这一趟,她见到他,把心里所有想对他说的话都说了。至于他们俩能否和平分手,只能看造化了。 既使不爱,她亦不愿跟他反目成仇!相逢如陌路,是他们俩最好的结局。 温心走向门口,她的纤手刚要抚上房门,身后却有一只大手抢先按上房门。“砰!”房门被关阖,她被关在里面。 男子紧贴着她的脊背,他的健臂撑着门板,整个人都倾向她,将她罩在他的怀抱里。但是,他并没有碰触她。 她听到他近在咫尺的粗浊呼吸,还有他的心脏搏跳声。此时,他的情绪正处在极度不稳定的状态。 “别碰我……唔……”警告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被他扳过身并且吻上了她的唇,将她还未说完的话吞入了他的嘴里。 楚奕辰狠狠地吻着她,大手一边攻城陷阵,粗暴地撕扯着她的衣服。 温心根本就料不到他竟然对她用强,当即拼命地挣扎。然而,她的反抗对他来说好像蝼蚁撼树,完全纹丝不动。情急之下,她狠狠地咬向他。 他狡猾地缩回了龙舌,趁她一招落空之际,又咬上了她的脖颈。 “啊!”温心痛呼出声,几乎痛出了眼泪。她的衣服被他巧妙地剥落,转眼就凌乱一地,而她已经衣不蔽体。 “你……让他脱下了你的衣服,躺在那张沙发上……”楚奕辰抵着她,喘着粗气,“温心,你为什么这么贱!在跟他偷欢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是我楚奕辰的老婆!” “这件事情是我的错!但你也有错!我们……啊!”温心想再说一遍扯平了,可是他再次狠狠地咬上她,令她痛得说不出话来。 “我真恨你!”楚奕辰狞笑着,笑容里透着无限的绝望。“你真让我失望!温心,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是不是你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是不是,你根本就没有心!” ☆、25你真让我惊喜! 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了!楚奕辰一直认为,温心就算要背叛他也要掂量下付出的代价!从没想过,她根本就不计任何代价,也要将他的心撕成碎片。 无法面对她的背叛,他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当他亲眼看到她承欢在冷奕的身下,这辈子,他是否还能再原谅她再接纳她!他对自己毫无信心! 只是,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究竟是谁的错?或者真如她所说,他们俩都有错,算是扯平了! 这个世界有绝对的公平吗?或者是这个女人刻意地追逐一种她自以为是的公平,来平衡她畸形的自傲和自恋! “想离婚吗?可以!”楚奕辰笑得嗜血而寒戾,他狠狠地抵住她,咬牙道:“再陪我做一次!” “放开!”温心坚决不肯顺从,她拼命地撕打着他,泪水滚落:“楚奕辰,别让我看不起你!” “你一直很看得起我,所以才背着我偷人!”楚奕辰无法原谅她,真得无法原谅。 他粗暴地占有了她,咬牙切齿。曾经的温柔和温情消失殆尽,只剩一味的掠夺。 粗重的喘息,压抑的低泣,一室令人心碎的悲伤。 * 温心抱着臂膀,蜷缩在沙发里。她的身上披着楚奕辰的外套,泪水已经干涸,整个人都恹恹的,似乎生了一场大病。 楚奕辰扣上最后一粒钻扣,将自己整理得一丝不苟。这才走到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签字笔,在温心带来的离婚协议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唰唰唰……”龙飞凤舞地签署完毕,他将协议书扔到了温心的面前,然后将签字笔往桌面上“叭”一拍——签字笔顿时折为两断!可见他内心压抑的愤怒有多深。 温心看着砸到自己面前的离婚协议书,唇瓣翕动,想说什么,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楚奕辰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看着她眼底的悲伤,冷冷地再次启音:“我没有跟白瑜结婚!” “……”温心娇躯一振,她抬起头,惊诧地看着楚奕辰。 “冷奕那小子居心不良,在你面前编了许多谎话!你居然什么都相信他……呵,”说到这里,他自嘲地冷笑:“当然,这也不能怪你,我也一样相信他!从没想过……他竟然暗地里把我的女人搞上床!” “……”温心咬唇再咬唇,到底她还是无法淡定。“白瑜呢?” 冷奕对她说,楚奕辰决定在白瑜痊愈之后去法国娶其为妻,温心丝毫都没有怀疑。因为冷奕的说法完全符合逻辑,以楚奕辰对白瑜的喜爱程度,在她痊愈之后许她名份完全可能。 但是,楚奕辰却当着她的面否决了这件事情,难道说,是她搞错了吗? 看着温心惊诧慌乱的清眸,楚奕辰眸底的怒色更深。许久,他笑得残忍而薄凉:“小瑜痊愈之后,我的确陪她去法国休养了一段时间,但我并没有跟她注册!我楚奕辰只有一个老婆,原本想让她做我的妹妹!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温心缓缓垂眸,寂然无声。 “归心似箭,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可是……你却抢先给了我一个……惊喜!”说到惊喜两字,楚奕辰再次咬牙,他觑着温心的狭长魅眸射出透骨的冰寒和浓浓的失望。“我终于明白,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笑话!你根本就是个没有心的女人!” “……”温心几次想抬眸看向楚奕辰,但她没有勇气再次对视他的目光。只是,她的手神经质地抠着身上披的那件外套,最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不希罕我们爷俩,一心只想着展翅高飞……我不再阻拦你!”楚奕辰冰寒的目光转向那份扔到她身上的离婚协议书,冷冷地接道:“我还你自由!从此以后,你跟我再无任何关系,也不许对外界提起你是小华的母亲!因为……你根本就不配为人母!” 直到此时,温心终于瘫软下来。似乎是解脱一般,泪水终于汹涌而出。 “三天之后,我会对媒体宣布跟你分手!从此以后各自婚娶,互不干涉!”楚奕辰冷戾地觑着她,喝问:“你明白?” 温心无力地颔首,表示明白。楚奕辰身份尊贵,怎能传出妻子红杏出墙的丑闻,要分手也要他先提出来。 “这三天,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反省!”楚奕辰咬牙切齿,可是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又该死的心软。但他不能心软,她犯下这样不可饶恕的过错,他不能再轻易地原谅她。“如果这三天你再耐不住寂寞跟冷奕通奸……我会直接废了那小子!” 提起冷奕,温心惊悸地抬眸,查看楚奕辰的神色。她怕他一怒之下会派人追杀冷奕。 见温心如此在意冷奕,楚奕辰更加懊恼,他攥起铁拳狠狠地擂向桌案。“咚,”桌面上的东西都被纷纷震落。 温心一颤,她记得楚奕辰是个十足的绅士,任何时候都保持着优雅的风度,她从没见过他如此暴怒烦躁的样子。 纸片纷扬里,楚奕辰愠然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不知过了多久,温心才动了一下。她拿起那份已经由楚奕辰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看着上面的名字,一时间不知是喜是悲。 她跟他结束了,比预想中还要顺利些!他几乎没有怎么为难她,除了强迫她亲热之外……不管怎样,这总算有了个结果,尽管这结果并不令她愉快。 温心起身去休息室重新换好了衣服,然后给周医生打了个电话。得知冷奕外科手术结束之后就睡着了,现在就好好地躺在诊所的护理室里,她便放下了心。 轻轻吁出一口气,她决定听从楚奕辰的命令,这三天哪里都不去,就乖乖地待在公司里“反省”,直到他正式对外界媒体宣布离婚。 要分手,也要他先提出来!她愿意配合满足他男性的面子和自尊! * 温心接到冷奕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他刚刚睡醒,立即就拨打了她的私人号码。 把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当然忽略了楚奕辰强迫她发生关系那段,温心的语气尽量云淡风轻:“楚奕辰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三天后由他对媒体正式公布离婚的事情。还有……这三天之内,为了他的面子我们俩不能再见面!” “唔,”冷奕若有所思,道:“我总觉得,他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们俩!” “所以这三天你千万不要露面,就在那家诊所里养伤吧!周医生是我的人,他会照顾好你的!”温心最惦记的就是冷奕的安全问题,嘱咐道:“一定不要离开那里,别的地方不安全!” 在得到冷奕肯定的回答之后,温心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楚奕辰和白瑜结婚的事情……是他亲口告诉你的吗?” 没想到温心会问出这个问题,冷奕立刻就意识到可能是她跟楚奕辰对质的时候楚奕辰对她说了什么。不过,他并没有犹豫,径直道:“有一次我听到他打电话,他在电话里对白瑜说等她痊愈之后就带她去法国度蜜月!” 原本有些迟疑犹豫的心顿时凉如死灰,温心相信冷奕不会撒谎!既然楚奕辰已经对白瑜许诺过,至于是否真得那么做,有什么区别呢!她别再患得患失了,否则就是自寻烦恼。 现在的她,还没有资格矫情! “我知道了。”温心的声音极淡,却有着掩饰不住的失望和沮丧。“照顾好自己,等这件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再见面!” * 放下电话,冷奕若有所思。事情太过顺利,倒有些反常了。他知道,当着楚奕辰的面跟温心亲热,等于在楚奕辰的心口插了一把刀,从此以后,楚奕辰再不可能接纳原谅温心。 但是,楚奕辰如此痛快地签了离婚协议书,却显得有些奇怪了。除非,他高估了楚奕辰对温心的感情。也许,楚奕辰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爱温心吧! 这样想着,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冷奕不敢掉以轻心,他跟随在楚奕辰的身边多年,非常了解对方。他总觉得,楚奕辰如此轻易地放掉温心于理不合…… 就在冷奕纠结不解的时候,他有些分神了,等到他察觉到异常时,发现病房的门已经打开。瞬间,有至少五六把短枪瞄准了他! 黑衣打手鱼贯而入,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枪,枪口瞄准躺在病床上的冷奕,杀气腾腾。 几乎不用费神去猜想,冷奕也能猜得出来这些人是谁派来的!果然,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病房里。 不是冷奕,是秦俊凯! 秦俊凯望着冷奕的目光无比森寒,没有丝毫的旧谊之情。甚至,有着敌视的愠恼。 他们俩都曾是楚奕辰亲信,但现在冷奕背叛了楚奕辰。这让一直忠心于楚奕辰的秦俊凯对背叛者十分敌视兼轻蔑。 冷奕没有开口,他知道,此时任何解释和语言都是多余的。他耐心地等待着,知道楚奕辰很快就会出现。 这才符合楚奕辰和性格!冷奕慢慢地镇定下来。因为他知道,楚奕辰接下来的做法应该不会超出他的预料。 在一片杀气腾腾的枪口瞄准下,冷奕居然气定神闲,慢慢地等着楚奕辰现身。 由于事情比较特殊,以冷奕对楚奕辰的了解,他知道他肯定不会假借他人之手来审讯他。所以,楚奕辰肯定会亲自过来。而同样了解楚奕辰的秦俊凯,当然明白这件事情关系到楚奕辰男性的自尊和面子问题,当然不敢越俎代庖。因此,虽然控制了冷奕,秦俊凯为首的众人却无人审问冷奕。 冷奕耐心地等着,终于等到了楚奕辰亲自出现。 觑见楚奕辰熟悉的英挺身影,冷奕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丝毫无惧地对视着他的目光,甚至隐隐有些异样的激动。 看到冷奕,刹那间楚奕辰差点儿忍不住想拔枪毙了他!不过,想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他还是压下了杀意和冲动。 不过,死罪暂免,活罪难逃。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更何况冷奕诱惑了他的妻子,背叛了他的信任,他岂能轻易饶过他。 “给我把他拖下来狠揍,揍到他断气为止!”楚奕辰磨着钢牙,像一头吃人的兽。 随着楚奕辰一声令下,那些早就摩拳擦掌的打手们顿时蜂拥而上,将冷奕拖下病床,按在地板上,拳打脚踢。 丝毫都不问理由,只需楚奕辰的一声令下,他们可以将冷奕活活打死。 秦俊凯搬来了一张椅子,楚奕辰坐下来,冷眼旁观,欣赏着冷奕挨揍的样子。只是,他的目光始终一片阴沉,看不出任何高兴或者解气的意思。 殴打冷奕并不能让他释怀,相反,他快要憋闷到爆炸。 果然,楚奕辰并没打算真得打死冷奕。大约十几分钟之后,他摆了摆手,冷声喝令道:“行了!” 那些打手停止了痛殴,而冷奕的身体已经像具残破的木偶,伤痕累累,甚至无法动弹。 看着瘫趴在地板上的冷奕,嘴角还流着血,鼻子也破了,当真是鼻青脸肿。楚奕辰慢慢地站起身,缓缓踱步上前,他抬起修长的腿,踩住冷奕的脖子,脚下微微用力,就听到痛苦的闷哼声。 “我现在就可以踩死你!你这坨狗屎!”楚奕辰出言不逊,毫无风度地谩骂恐吓情敌:“凭你也配染指我的女人!说,哪只手先碰她的?” 冷奕只能剧烈地喘息着,被踩住颈部的他无法动弹也说不出话来。 楚奕辰似乎也没打算让他说话,狠狠一脚踹过去。冷奕痛呼一声,颀长的身躯顿时掀翻过来,仰面倒在他的面前。 换了一只脚踩上去,这次踩在冷奕的腹部。顿时,冷奕疼得弓起腰,俊脸扭曲,神情痛苦,却始终没有吐露半个字。 “很好,不愧跟我这么久,有几分硬骨气!”楚奕辰恨不得立刻宰了他,但他不能。他冷眼觑着这个快要被他踩断肠子的男孩子,再次森寒启音:“我过去真得小瞧了你!冷奕,你还真让我惊喜!” ☆、26只能自爱! “冷奕,你还真让我惊喜!” 楚奕辰说出这话的时候,伴随着恐怖的磨牙声。哪怕恨不得当即就踩死冷奕。但他仍然克制着自己,连连深吸气,始终给情敌留着一口气。 不能踩死他!否则,他跟温心之间就是一个永远都解不开的死结。只是,都到这个程度了,他居然还顾忌着温心的感受,他真他妈的犯贱! 等到冷奕快要被他踩到吐血之际,楚奕辰这才飞起一脚,将冷奕再次踢飞出去。 “砰!”冷奕修长的身躯重重地撞到了墙壁上,顿时呕出了一口鲜血。 楚奕辰紧随而至,他没再动他,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睇着他。半晌,咬牙问道:“我让你好好照顾她,不是让你陪她上床!说,到底是为什么!” 冷奕喘息了好久,才慢慢地抬起头,他从容不迫地擦去嘴角的血迹,迎视着楚奕辰嗜血冷酷的目光,他的神色却风平浪静。既没有惊惧不安,亦没有嚣张狂妄,他只是很淡很淡地注视着他,跟久远前初识之时一样的宁静平和。 “你……”楚奕辰气结,心头却不禁浮起一丝异样的纠结情绪。这么多年了,冷奕一直追随在他的身边,几乎成为了他生命里不能分割的一部分。他真得从没有怀疑过他,更不会想到这个自己最信任的男孩非但背叛了他,将他心爱的女人勾引上床,而且还在她的面前编造谣言,挑拨离间!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说,真是欲令智昏吗?“哑巴了!说话!” 冷奕喘息了好久,这才开口:“我只是让你看清她,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你说什么?!”楚奕辰又惊又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这么多年,你一直待我亲如兄弟,从未让我离开过你半步!可是,自从她到了你的身边,你居然就这么轻易地把我送给她!”冷奕惨然一笑,接道:“原来,我在你的心里竟然还不如一个女人!” “……”楚奕辰不可置信地盯着冷奕,一时间都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难道说,冷奕如此疯狂的行为,是因为嫉妒?他嫉妒温心在楚奕辰心里的地位高过他冷奕! “我这条贱命曾经是你救下来的,你把你名字里的一个‘奕’字取出来送给我做名字!在我的心里,你就像我的骨肉亲人一般!你信任我,我同样信任你!我为你而活,愿意把这条命交给你,把这一生都奉献给你!可是你……”冷奕嘴角的讥诮忽然变得悲伤而落寞。“你仅仅把我当成一把好枪,放在你的女人身边做她防身的利器。你忘记了,我是为你而生!” 楚奕辰瞪着冷奕,突然伸出手,狠狠地扼住他的脖子,怒声道:“你这个混蛋!因为这,你就勾引她!” 冷奕并不挣扎,等到楚奕辰慢慢地松开了钳制,他这才慢慢地接道:“一开始是这样的!不过……在我真正得到她之后就改变主意了!她很迷人,值得男人为她沉沦!我终于明白,你为何对她那么着迷……” 话还没有说完,他再次挨了楚奕辰一记铁拳,整个人再次倒下去。 “畜牲!”楚奕辰几乎要气疯,他控制不住地再次举起了手里的枪,可只是瞄准冷奕,并没有开枪。他用全部的力气和意智控制着自己开枪的冲动,最后还是扣下了扳机。 “砰!”子弹打在冷奕的脚尖,崩掉了他的一根脚指。 冷奕知道楚奕辰已经动了杀念,可是他如此克制究竟是为了谁?因为温心还是因为他……他是否对他有着一份不同寻常的感情。没有人能看清楚奕辰真正的内心,在这一点上,冷奕和温心都是一样的。 十指连心,冷奕连连吸气,额角渗出了汗滴。终于,他看待楚奕辰的目光有所变化,像只受惊的小兽般,忐忑不安地觑着他的主人。 “枉我那么信任你……”楚奕辰想再踹他一脚的,但看到他惊惧的目光,那一脚就怎么都踢不下去了。是他大意了,根本没有正视过冷奕对他的感情。这么多年来,他以为他不喜女色,却从未深究过原因。更想不到,冷奕对他竟然生出如此强烈的占有欲,看到他对温心的重视程度,竟然会心生嫉妒,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看着楚奕辰始终都没有踹下那一脚,冷奕俊目里重新浮现一丝希翼。舔了舔干裂的唇,他嘶声说:“她就是那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值得你付出真情!我只想让你看清她的真面目而已!假如你还愿意让我回到你的身边,从此我会远离她再不跟她有任何关系!假如你驱逐我……我仍然回到她的身边,代替你照顾她……呃……” 终于,那始终没有踹出的一脚还是落到了冷奕的身上,成功阻断了他后面的话。 “混蛋,你敢威胁我!”楚奕辰要气晕,七窍生烟。 冷奕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俯在地上,无法动弹。 秦俊凯走过来,低声说:“少爷,你冷静些!等考虑清楚了,再做决定!” 也许是秦俊凯的及时劝解提醒了楚奕辰,他终于慢慢冷静下来。觑着冷奕无惧的俊脸,他意识到,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许久,楚奕辰终于绽露一线凉凉的笑意,道:“难为你如此煞费苦心,原来专程挖了个坑等我跳!冷奕,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我没有背叛你!”冷奕坚持已见,解释道:“我只是帮你试出了她的本性!” 控制住想再暴揍他的冲动,楚奕辰摆摆手,转过头去,对秦俊凯吩咐道:“把冷奕带下去,找医生给他疗伤!这三天内一定把他看紧了,不许再让他有接近温心的机会!” * 如愿以偿跟楚奕辰解除了婚姻关系,温心现在又是自由身。 整个人有种疲惫乏力的感觉,突然对什么事情都有些意兴阑珊了!那些曾经令她热血沸腾的东西,现在也无法激起她的兴奋。 这种状况无疑有些危险,温心想尽快打起精神来,但却欲振乏力。 这时,办公室的房门被重重地推开,然后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就闯了进来,直奔温心而来。 几乎不用抬头看,温心也猜得出来是除了容飞飞没有别人! 容飞飞对这家公司毫无兴趣,她此行前来无疑是为了跟温心的私事。 “温心,你跟冷奕怎么回事?”容飞飞看起来比她自己出事还要紧张,不可思议地嚷嚷着:“听薄洋说,你跟……冷奕搞到一起了!天呐,这是真的吗?” 温心有些受不了她的大呼小叫,就指了指旁边的沙发,道:“你先坐下吧!想喝点什么?” “哎呀,我哪里还有心情喝什么呀!你倒好,不慌不忙的,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容飞飞皱起秀眉,嘟起嘴儿。同时,她的好奇和担忧占胜了其他的情绪,仍然刨根问底:“唉,你跟真那个保镖……上床了!” 温心撇了撇嘴角,神色有些不悦:“能不能别这么直白!” “呃,”容飞飞这才发现温心的脸色不太好,但她却是不解:“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呀!楚奕辰虽然不好,可是你……” “好了,如果是站在道德的高点来遣责我,你可以闭嘴了!”温心站起身,神色和语气更冷:“飞飞,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容飞飞有些难过,嘟着嘴儿,哼道:“我是为你担心呐!听薄洋的意思,楚奕辰好像已经知道了,这对你应该没有什么好处吧!” 是个男人就无法容忍妻子出墙,还是跟一个保镖。温心让楚奕辰颜面扫地,那么后果无疑十分严重。 “我们已经离婚了!”温心的声音轻得就像在叹息。 “啊!”容飞飞有些傻眼了,半晌才道:“你们俩……还真是速战速决啊!” “对,速战速决,已经结束了!”温心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浑身更加乏力,甚至有种前所未有的沮丧感。“以后再也不用猜测他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也不必再纠结他到底对我有几分真几分假;不必再介意他对白瑜爱得有多深……” 容飞飞看着温心,大眼睛里慢慢地染起了同情,许久才轻轻地说:“温心,你……很在乎他!” “这都不重要了!”温心慢慢站起身,走到宽阔明亮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暮色降临,华灯初上,她眼里的寂寥愈加深浓。“我只知道,我必须要离开他!” 因为在乎,所以无法接受不圆满!对于残缺的爱,她宁愿放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用最决绝的方式向楚奕辰宣战,让他明白她有多在乎他的三心二意,有多介意他对白瑜表现出的特殊情愫和明目张胆的暧昧。 “我都看不懂你了!”容飞飞很是无奈,但她相信温心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觉得,温心聪慧又理智,似乎做的每件事情都有道理。“不过,你坚持这样总有你的理由吧!现在你能不能跟我说说,那个保镖有什么好,竟然能引诱得你……” “是我引诱了他!”温心语不惊人死不休,淡淡地道:“我喜欢他,所以引诱了他!” 容飞飞苦恼地紧皱着秀眉,无奈地表示不解:“你到底喜欢的是楚奕辰还是冷奕?” “我喜欢的……是我自己!”温心觑着容飞飞,坦然地道:“谁能让我感觉幸福,我就喜欢谁!” “……”容飞飞张大嘴巴,彻底无语了。 温心知道她无法理解自己,清眸里的失落和哀伤更加深浓:“飞飞,你会认为我是个自私无情的女人吗?我从小就在自私无情的环境里成长,没有人对予我温暖和关心,更没有人给予过爱!无人爱,我只能自爱!我发誓,一定要好好地努力,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把安家那些强盗赶出温家!等有了金钱,有了地位,我才能有自由,才能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至于爱情……在我看来那并不重要!我不会因为爱一个男人去委屈求全,更不会因为他而改变自己的人生轨道!我需要的不是一个我爱的男人,而是一个适合我的男人!你懂吗?” 容飞飞看着温心平静而哀伤的清眸,许久,才问道:“冷奕就是那个适合你的男人吗?” “对,”温心若有所思,柔声道:“他专情而简单,事事以我为中心,处处为我着想。我对他来说就是整个世界!我在他面前可以展露我最真实的一面,而不必忌惮戒备什么!他让我感到轻松,让我回归最真实的自我!在他的面前,我没有丝毫的压力!所以,跟他在一起,我很舒服!” 容飞飞咽下一口唾液,慢慢地坐下来。她看着温心,仍然是凌乱不已。“我从没有听你说起过这些……不过,你说得好像也有些道理耶!” 温心忍俊不禁,难得容飞飞没有自己吓跑,还能听她大放厥词。原本哀伤的清眸不由绽露一抹笑意,揶揄道:“别听信我的胡说八道,对你来说,全心全意地去爱薄洋,就是最正确的事情了!” 自从温心跟薄洋达成口头协议之后,她就不遗余力地撮合容飞飞和薄洋,功夫不负有心人,再加上薄洋积极把握,这二人总算走到了一起。对此,温心极有成就感,也真心为容飞飞感到高兴。 容飞飞咬了咬唇,握住温心的手,担忧地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舍不得离开楚奕辰呢!你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快乐!我记得,你跟楚奕辰结婚的时候,你很幸福!现在,就算你说起那个各方面都符合你的冷奕,你的眼神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忧伤!” ☆、27一物降一物 “就算你说起那个各方面都符合你的冷奕,你的眼神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忧伤!” 当她的伪装被容飞飞一眼看穿时,温心再也不复淡定。原来,她的演技如此拙劣,连容飞飞都骗不过! “谁说我忧伤!”温心努力作出生气的样子,同时生硬地扭过头,作赌气状。她讨厌被人看穿,哪怕这个人是容飞飞。“你眼神不好使!” 容飞飞看着温心,这次没再说话。她的目光里满是同情,因为她发现温心比她想象中要脆弱。 “算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温心轻轻吐出一口气,神色却变得轻松起来。她从不是个悲春伤秋的人,否则在安家那样的环境里成长早就抑郁而亡了。她更习惯用实际行动来解决各种问题。浅浅扬唇,她的语气也变得轻松。“听说你跟沈家男已经协议离婚了!” 提起此事,容飞飞总算展颜,开心的样子怎么都遮掩不住。“嗯,这些事情都由薄洋出面帮我办的,我只需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总算跟那个人渣划清了关系,下一步就是搞死他,为我爸爸报仇!” 看着容飞飞扬眉吐气的样子,跟自己的郁郁寡欢截然不同,更加印证了自己对楚奕辰的难舍情愫。同样是离婚,心境却是天壤之别。容飞飞兴高彩烈,而她只是强颜欢笑。 “听说沈家男身负数桩罪名,已经被收审关押。沈氏股价雪崩般下滑,岌岌可危,内部早就乱成一团!”温心淡淡地道:“这些成果都是薄少的功劳吧!” 容飞飞略含羞涩地笑了笑,提起薄洋,她眉梢眼底都涌起了潋滟之色,甜蜜而满足。“全亏了他!否则,以我的能力根本就扳不倒沈家男!” 温心掩唇轻笑,道:“他的功劳再大,你以身相许也足够了!” “我……我有时候都奇怪,自己有什么好,竟然让他不离不弃这么多年!”容飞飞已经知晓了她的初恋就是薄洋,而非楚奕辰。这么多年来,弄出如此大的乌龙,难得薄洋竟然丝毫都不怨忿,待她始终柔情似水。 “你是个好女孩!”温心肯定地道:“如果我是薄洋,也不会放弃你!无论多少年,你都值得等待!” “真的吗?那我相信你!”容飞飞并非质疑薄洋的爱,而是需要一个人来分享她的幸福和甜蜜。“我跟薄洋在一起之后,终于明白了那句话:老天爷为你关上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有了他之后,我先前失去的一切都得到弥补……除了我的爸爸再也无法活过来!” 说起去世的父样容博,容飞飞脸上的幸福之色顿时消失,变得忧伤而懊悔。这是她生平恨事,无以弥补! “逝者已矣,节哀吧!”温心轻轻拍了拍容飞飞的手背,劝慰道:“只等调查出真相,让法律还容伯一个公道!” “嗯,关于沈家男投毒谋杀案正在审理之中。薄洋说,已经找到了那个打碎药酒瓶的佣人,她承认被沈家男重金收买,在我爸爸住院之后,她借着打扫房间的机会故意打碎了剩下的半瓶药酒。”容飞飞咬着银牙,大眼睛里闪过憎恨的寒光。“只可恨沈家男太过狡猾,匆匆火化了我爸爸的遗体……” 就因为容博去世之后遗体匆匆被火化下葬,这让日后对沈家男的调查取证增加了许多的难度。不过,沈家男在薄洋面前还是略逊一筹。以薄洋的实力、智商和手段,相信整倒沈家男只是时间问题。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沈家男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温心鼓励地安慰道。“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看到沈家男认罪伏法的那一天!” 因为目标一致,容飞飞和温心的友谊更加坚固。再加上温心由容飞飞举荐担任容氏的首席执行总裁,两人的感情由闺蜜升华到生死之交! 容氏完全落在温心的手里,她对容氏的忠诚关系到容氏集团公司的生死;而容飞飞赋予了温心至高无上的权利,她的慷慨亦关系到温心在商界前途的生死!彼此成全,彼此互助,彼此互赢! “温心,无论何时何地,容氏都是我们俩的!好好经营发展,我不能让爸爸在天有灵失望!”容飞飞信任地看着温心,接道:“记住我的话!上帝为你关闭一扇门,同时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如果爱情之途坎坷,也许在生意场上你可以找回来!” * 市府,薄洋的私人办公室。 此时,薄洋正襟危坐,和平时一样不苟言笑。随着房门被推开,他的目光瞟过去,果然看到楚奕辰走进来。 没有敲门,楚奕辰步履匆匆地进来,见面就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薄洋。 薄洋有些不满,甚至是鄙夷:“下次进来之前先敲门!任何时候请记得保持风度,楚少!” 然而,楚奕辰哪里还顾得上保持什么风度。他懒得理睬他的嘲讽,走近过来,压低声音催促道:“赶紧的!” 薄洋淡淡瞥了他一眼,这才不紧不慢地打开一个播放器,立即从里面传出了温心和容飞飞之间的对话声。 “……我们已经离婚了!” “啊!你们俩……还真是速战速决啊!” “对,速战速决,已经结束了!以后再也不用猜测他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也不必再纠结他到底对我有几分真几分假,不必再介意他对白瑜爱得有多深!” “温心,你……很在乎他!” “这都不重要了!我只知道,我必须要离开他!” 此刻,温心和容飞飞已经见面并且私聊起她跟楚奕辰之间的话题。而这些对话,源源不断地由窃听器传输到薄洋这里,再用播放器播放出来,等于身临其境。 薄洋再次向楚奕辰投去不满的一瞥。这个馊主意当然是楚奕辰想出来的!如果不是楚奕辰硬是把温心出轨的过失记到薄洋的身上,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做这种事情的!把完全不知情的容飞飞蒙在鼓里,派去当枪使! 当然,薄洋肯帮楚奕辰,也是看在发小的情份上,不想看到他如此痛苦。 况且,当初容飞飞满世界追着楚奕辰跑,投怀送抱,热情似火。薄洋曾经警告过楚奕辰,不许碰容飞飞,就算她送上门去,他也要嘴下留情——不许吃! 楚奕辰对容飞飞避之不迭,这跟薄洋的警告也有一些关系。 薄洋还欠着楚奕辰一份“不吃”之恩,所以这次温心出墙,楚奕辰要求他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帮兄弟一把,他也不能拒绝。 “我都看不懂你了!不过,你坚持这样总有你的理由吧!现在你能不能跟我说说,那个保镖有什么好,竟然能引诱得你……” “是我引诱了他!我喜欢他,所以引诱了他!” “叭!”这个声音并不是窃听器里传出来的,而是楚奕辰将薄洋办公桌上的东西挥到了地上。听说是温心故意引诱了冷奕,因为她喜欢他!暴怒的楚奕辰再也忍不住,“嗵!”一记铁拳随即砸到了结实的檀木桌面上。 为了照顾到男人的自尊和颜面,薄洋只好站起身,站到窗边,假装看外面的风景,以躲避室内的高气压。对于接下来温心还会爆出多少惊世骇俗的语论,会不会刺激得楚奕辰大开杀戒,那就只能让温心自求多福了。 “你到底喜欢的是楚奕辰还是冷奕?” 楚奕辰喘着粗气,竭力克制着心头的怒火,屏息静气,因为容飞飞提出的问题,他也想知道答案。 “我喜欢的……是我自己!谁能让我感觉幸福,我就喜欢谁!” 没有再听到容飞飞的声音,估计已经被温心惊世骇俗的话给震惊到无语了。 楚奕辰蹙起眉头,狭长的魅眸里是愈燃愈烈的怒焰。谁能让她感觉幸福,她就喜欢谁!难道说,冷奕可以代替他给予她幸福感吗?他哪里比他强?或者是冷奕在床上的表现方式更符合温心? 刹那间,千万个念头和疑问浮上了楚奕辰的脑海,几乎快要把他给气疯。但是,哪怕再愤怒失望,他都坚决没有砸毁播放器,咬着钢牙继续坚持听下去。 “飞飞,你会认为我是个自私无情的女人吗?我从小就在自私无情的环境里成长,没有人给予我温柔和关心,更没有人给予爱!无人爱,我只能自爱!我发誓,一定要好好地努力,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把安家那些强盗赶出温家!等有了金钱,有了地位,我才能有自由,才能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至于爱情……在我看来那并不重要!我不会因为爱一个男人去委屈求全,更不会因为他而改变自己的人生轨道!我需要的不是一个我爱的男人,而是一个适合我的男人!你懂吗?” 慢慢地,楚奕辰眼中燃烧的怒焰慢慢变成了愕然。他紧蹙着眉头,若有所思,似乎在寻找某个神秘的答案。其实,他一直都在寻找她的弱点,想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因为只有掌握了这张王牌,他才能准确无误地将她最渴望的东西攥在手里,才能牢牢地牵制住她,才能让她永远都不离开他。 一度,他坚持认为温心最看重的就是温氏的恒怡集团公司。所以,他收购了怛怡集团,就是想让温心投鼠忌器。假如她想继续拥有怛怡,就必须留在他的身边。也许,他永远料不到她会离开得那么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事实证明,她最在乎的并不是温氏的公司。这让他茫然不知所措,同时感觉深深的挫败和伤心。遁走美国再不露面,一则确实陪伴白瑜做手术,二则也是闭关疗伤。也许,除了他自己,任何人都不知道温心宁愿舍弃温氏公司也要离开他的行为把他伤得多么深多么痛。 一直以来,他从冷奕那里得到的种种关于她的信息都是假的,甚至是故意混淆视听。由于信息源错误,他做出的决定和判断也完全错误,最终让他和温心走上了无可挽回的歧途。 如今,他亲耳听到温心对容飞飞吐露心声,就像是遮在眼前的黑幕被撕开,刹那间阳光照射进来,让他心如明镜! 她最想要的既不是温氏,也不是金钱和地位,而是自由和关爱!那是她成长过程里最最缺乏的东西!有了金钱和地位,她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而冷奕的陪伴和保护令她依赖,他在她的身边是保镖的身份,从来只是执行她的命令,却从不会命令她强迫她去做什么!这无疑完全符合温心强势的个性!在她看来,冷奕让她没有任何压力,她不必花时间和心思去讨好他,却完全不必担心他会因此离开她!最最重要的是,冷奕跟其他女人没有任何暧昧,这点对于温心是致命的诱惑! 温心曾不止一次地对薄洋表现出青睐,也是因为薄洋的洁身自爱。显然,她对干净的男人极容易产生好感。而冷奕恰恰符合她的审美和取向,她对冷奕动心并非出人意料,而是完全在情理之中。 据他所知,当初的易凌风也是高冷类型的,虽然英俊多金,但却从不招蜂引蝶,再加上他冷酷暴戾的性格,身边从没围绕过莺莺燕燕。也许,这也是温心曾倾心易凌风的重要原因。在她看来,高冷的男人更能给予她安全感。 所以,楚奕辰更加确定,温心跟自己在一起完全取决于他的利用价值。他各方面都不符合她的审美取向,尤其是他那双顾盼多情的“桃花眼”,为他惹来无数风流债,也成为他和温心决裂的重要隐患。 温心从没有信任过他,更没有信任过他对她的承诺!在她看来,那是他随口哄骗女人编造的甜言蜜语。所以,两人关系出现裂痕之后,她从不积极补救,更无任何挽回措施。也许,对于这段感情和婚姻,她早就厌倦了,已暗生退意。 可笑他丝毫都没察觉,还自以为握有控制她的“底牌”就可以一劳永逸地控制她,让她无法离开他!天知道,他错得有多么离谱! 这些一连串的错误判断和决定已经将他和温心的关系弄到最糟糕的地步,而他还火上浇油,把冷奕那个祸害放到了她的身边,在他离开的时候代替他陪伴她照顾她保护她……想到这里,楚奕辰就恨不得捅自己一刀。 “冷奕就是那个适合你的男人吗?” “对,他专情而简单,事事以我为中心,处处为我着想。我对他来说就是整个世界!我在他面前可以展露我最真实的一面,而不必忌惮戒备什么!他让我感到轻松,让我回归最真实的自我!在他的面前,我没有丝毫压力!所以,跟他在一起,我很舒服!” 果然,温心的回答证实的楚奕辰猜测完全正确!他握紧的铁拳慢慢地松懈下来,狭长的魅眸里有着无可奈何的悲伤。最后,他抬起手,轻轻揉捏着自己的眉心,不胜烦恼。 “我从没有听你说起过这些……不过,你说得好像也有些道理耶!” 随着容飞飞的这神来一笔,原本站在落地窗前看风景,事不关已的薄洋终于也沉不住气了。他转身走过来,严肃地对正沉浸在纠结和无奈里的楚奕辰提出强烈抗议:“你得赶紧想办法收了温心,好好管教她,以免飞飞被她带坏!” 楚奕辰二话没说,起身直接一拳头抡过去。 好在薄洋早有防备(从小一起长大,摸透了他的斤两),闪身避过去。 也没在意有没有打中,挥出一拳之后,楚奕辰转身就走。 “哎,还没听完呐!”薄洋在后面提醒道。 “不用了!我明白了!”楚奕辰脚下生风,速度快到让薄洋想起了一个词儿“落荒而逃!” 就因为楚奕辰的“落荒而逃”,所以他并没有听到温心和容飞飞接下来的对话。 “别听信我的胡说八道,对你来说,全心全意地去爱薄洋,就是最正确的事情了!” 这话让薄洋微微扬唇,对温心的印象没有那么差了。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舍不得离开楚奕辰呢!你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快乐!我记得你跟楚奕辰结婚的时候,你很幸福!现在,就算你说起那个各方面都符合你的冷奕,你的眼神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忧伤!” 薄洋若有所思,在考虑要不要把这段专门录下来给楚奕辰听一听。不过,再想到楚奕辰方才的恶劣态度,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让他吃点苦头也不错,谁让这个发小一直重色轻友呢! 不可置认,楚奕辰三番两次防贼般“警告”薄洋离温心远一点儿再远一点儿,这还是惹来的薄洋的愠恼;再加上这么多年来容飞飞一直乐此不疲地跟在楚奕辰的后面跑,这让薄洋吃醋不已,虽然明知道那不是楚奕辰的责任,他不忍责怪容飞飞,也把这笔帐记到了楚奕辰的身上。 所以,完全有必要让楚奕辰吃点儿苦头! 薄洋浅浅勾唇,也许唯一能制住楚奕辰的只有温心了!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 ☆、28别让她腻烦你! 她被心理医生诊断为爱无能!由于成长环境造就的心理疾病,无法在短期内根治。治愈她的唯一办法就是给予她缺乏的关爱和安全感!为了我们的未来和幸福,为了我们的婚姻和孩子,我只能竭尽所能,给她全部的爱和坚固的安全感,让她慢慢重新感受爱,慢慢重新相信爱!让她学习去付出,学习去爱一个人,包括让她明白该如何去爱她的丈夫和儿子! ——楚奕辰! * 楚奕辰独自驱车去了海边,站在辽阔的海岸线上,他任凭海风吹拂着他,想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尽管不愿意面对,但他仍然还是要去面对。从见到温心的第一眼起,他就被她眸子里的清澈所吸引。拥有如此清澈眸光的女子,应该心怀坦荡,绝非自私龌龊之徒;更不是为利是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也许,他们之间真得需要一个彼此交流沟通的机会! 默默地吸完了一支烟,楚奕辰纷乱的思绪慢慢地平静下来,尽管心情很沉重,但他仍然想挽回破碎的婚姻,哪怕它已经遍地狼藉! * 送走了容飞飞,温心起身为自己冲了杯咖啡。她原本并不嗜咖啡的,但工作量太大,为了提神,她就养成了喝咖啡的习惯。 喝着咖啡,温心又惦记起冷奕,便提起旁边的手提电话,拨通了周医生的私人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才听到周医生有些异样的声音:“喂,……温小姐!” 温心微微张睫,敏锐地感觉到周医生的异样,沉声问道:“怎么了!是冷奕的伤势恶化了吗?” “呃……比这还要严重些。”周医生的声音很沮丧,歉疚地说:“对不起温小姐,我没有照顾冷先生!” 手里的咖啡差点儿泼洒出来,温心连忙放下杯子,两手抓紧手提电话,追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唔,是楚奕辰去找冷奕的麻烦了!”她突然明白了! “是的!”周医生证实了温心的猜测完全正确:“楚少带走了冷先生!” “动手了吗?冷奕有没有再受伤!”温心一阵难受,她真得不想跟楚奕辰闹到水火不融,但她跟冷奕的私情极度恶化了她跟楚奕辰的关系,他们俩正朝着冤家对头的方向发展,而且愈演愈烈。 “楚少带来的人把冷先生饱揍了一顿,满脸满身都是血……”提起冷奕的惨状,周医生不寒而栗,呐呐地接道:“揍完了,也不知道是死不活,就被楚少下令拖走了!还威胁我……如果我报警或者乱说,就让我跟冷先生一样惨!” 显然,周医生被吓坏了!他从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甚至连给温心主动打电话报告这个坏消息的勇气也没有了。 温心沉默了足足几分钟,良久,才慢慢地叹道:“周医生,连累你了!” “没事的,这算不得什么……这家诊所本来就是温小姐投资开办的,我……深受温小姐的恩惠,无以为报,让我照顾伤患我都……都没有照顾好他,让他被人带走了,实在辜负了温小姐的信任和栽培!”说到这里,周医生十分难过,都说不下去了。 “这不关你的事,难为你了!”温心淡淡地嘱咐道:“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处理,你别报警!” “是是是,我明白,不会报警的!”周医生如果想报警早就报警了,他哪里敢跟楚奕辰叫板。 挂断了电话,温心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略略沉吟之后,她还是拨通了楚奕辰的私人专线。但是,里面却传出来对方电话无法接通的回音。 也许,楚奕辰带走冷奕之后,知道她会兴师问罪,干脆就拒接她的电话吧! 他会杀了冷奕吗?想到这里,温心就不由自主一阵颤抖。 许久,她勉强稳稳神,给楚奕辰发送了一条短信:“如果你杀了他,我一定会杀了你!” 正式跟楚奕辰叫板,她并不后悔!假如冷奕因她而死,她绝不会放过楚奕辰! 是她搞砸了一切,这一切后果应该由她承担。假如楚奕辰迁怒冷奕,她不能接受,也无法接受。如果连累冷奕送命,她这辈子都无法安生。 她希望楚奕辰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赶尽杀绝。因为,她真得不希望看到她与他誓不两立的那一天! * 坐上车,楚奕辰重新打开手机,温心的未接电话和短信息立即跳出来。他对她的号码设置了优先接听,优先提醒种种特权。 不过,他的眼眸仍然冷沉如水,已经猜到她打来电话可能跟冷奕有关。她一定是知晓他痛揍并且带走冷奕的事情了。尽管料想得八九不离十,但他点开温心发来的那条短信时,还是差点儿气歪了鼻子。 “假如你杀了他,我一定会杀了你!” 如此决绝不留任何余地,楚奕辰恨不得现在就立即宰了冷奕!他的鼻翼翕张,眼睛冒着火,肺都要气炸——这个该死的女人,为了奸夫竟然扬言要杀亲夫! 几乎咬碎了钢牙,半晌,他听到自己愤怒的声音:“小没良心的,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宰了他!” * 容飞飞走出容氏公司的办公大厦,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这是爸爸容博为她留下的,但她却根本就无法胜任总裁之职,幸好有温心帮她! 想到这里,容飞飞不由感觉一阵轻松。她迈下台阶,因为送她来公司的司机临时有事离开了,她打算乘出租车离开。 然而,还不等她拦到出租车,就有一辆低调的黑色奔驰车停到了她的面前,车窗落下,露下薄洋精致的画颜和他唇边的浅笑。 “咦,你怎么来了!”容飞飞有些惊讶,又有些喜悦,上前询问道:“今天你不是有一场重要的会议要召开吗?” “临时取消了!听说司机有事先走,你自己留在这里,我就过来接你!”薄洋的神情和语气永远不紧不慢,保持着无懈可击的优雅风度。甚至,容飞飞从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乱了方寸。 “唔,那好。”容飞飞见薄洋专程过来接她,当然喜之不禁,当即就坐进了车里。 “开车。”薄洋淡淡地对司机吩咐道。 车子开动之后,不等容飞飞说话,薄洋就将她轻轻地揽进了怀里。 尽管两人早就确定了情侣关系,但并没有过多亲密的举动。这方面,容飞飞缺乏主动性,并非她对薄洋不感兴趣,而是他总是那样优雅高冷的样子,让她觉得亲近他都是一种亵渎。 而薄洋永远保持着完美的绅士风度,对她照顾得体贴周到,却又不会有任何逾越之处。 此时,薄洋却难得主动地揽住了她的腰,这让她的娇躯一阵僵硬,没来由地紧张。 只是揽了揽她的腰,她竟然如此大的反应。薄洋的眸光微微一暗,怅然若失。不过,他并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来,而是随意地道:“最近是不是觉得有些闷,我陪你出去散散心!” “啊,去哪儿散心?”容飞飞活泼好动,宅在家里实在不符合她的性格。而自从她跟沈家男反目之后,薄洋怕沈家男暗算她,她到哪里都跟着司机和保镖,还有意无意地提醒她,如果她不幸被沈家男害死,她爸爸的仇非但没法报,就连容氏的一切都可能被沈家男收入私囊。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容飞飞哪怕再贪玩也谨记薄洋的警告,一直深居简出,直到成功跟沈家男离婚,确定就算她死了容家的财产也不会被沈家男收入私囊,这才慢慢地放心下来。 “你说想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薄洋温柔地睨着她,迷人的凤眸简直能将她溺毙。 容飞飞面红心跳,说话都结巴起来。“我……我去哪儿都一样……你……你决定吧!” “唔,”薄洋倒也没再推辞,玩味地勾唇,建议道:“不如……我们去骑马!” “好啊!去骑马!”容飞飞立即响应,同时拍了拍手以示兴奋。不过,她随即意识自己太过激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低下头。 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就在两人耳鬓厮磨的时间里,薄洋不动声色地从她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枚窃听器,这是他早餐时听说她要去公司找温心时趁她不注意放进去的。现在,他同样又在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拿了出来。 一切,神不知鬼不觉,容飞飞完全没有怀疑。还不等薄洋轻轻吁出一口气,手机振动。 “你的电话!”容飞飞好心地提醒道。 薄洋磨蹭着不想接,淡淡勾唇,道:“不用管他,今天我陪你,无关紧要的电话不想接!” * 连打了几遍电话,薄洋竟然都没有接电话,这让楚奕辰的俊脸黑得几乎滴下雨来。就在他忍不住想问候薄洋祖宗八代的时候,听到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 他打开一看,是薄洋发过来的音频资料,同时附有说明:“温心和容飞飞对话的录音都给你发过来了!今天我想陪飞飞,没事别再打电话骚扰我!” “靠,重色轻友的家伙!”楚奕辰忍不住骂了句,不过随后点开音频,发现温心和容飞飞对话的始末非常完整,对于薄洋办事的效率还算满意。 略略思索之后,楚奕辰将这段音频资料发给了查理医生。查理医生是医界有名的心理专家,曾帮温心开过证明她精神正常的诊断证书。 不过,那时查理医生就诊断出温心患有偏执症,曾建议她治疗。但温心哪里肯承认自己的精神状态真有问题,此事就此搁置起来。 此时,楚奕辰旧话重提,自然有他的缘由。也许,真应该请精神专家好好给她诊一下她心理的毛病! * 弘光医院里,有最优秀的外科医生给冷奕检查了伤势,并且给他的伤口做了包扎处理。 面对如此细心的治疗和周到的照顾,冷奕的脸色仍然很阴郁,直到楚奕辰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冷奕整个人顿时焕发出神采,他立刻就坐起了身子,注视楚奕辰的目光丝毫都没有改变,仍然是那样——平和,亲近而且充满了崇拜! 相反,楚奕辰的脸色有些灰败,目光阴冷,眼露杀气。 看到楚奕辰这样的神情,冷奕整个人慢慢地有些泄气,然后慢慢地低下头。 “告诉我,你并不爱她,只是利用她来打击我!”楚奕辰咬着钢牙,冷声启音。 冷奕怔了怔,抬起头,仔细打量着楚奕辰的神色,终于明白对方的意图。弯了弯嘴角,他问道:“你在偷偷录音吗?” 没想到冷奕如此狡猾,楚奕辰有些恼羞成怒。脸色更加阴沉,怒声警告道:“臭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乖乖离开她,让她对你死心,过去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然而,冷奕并没有因为他的宽宏大度感动,相反不屑地冷冷扯唇;“我不会离开她!她也舍不得离开我!你可以惩罚我但不能再命令我,谁让你把我送给了她,现在她是我的主人,你不再是!” “小子,想死吗?”楚奕辰咬牙问道。 “我不想离开你,你却硬要把我送给温心!我不想死,你若硬要我死我也没意见!”冷奕毫无畏惧之色,不疾不徐地回敬道。 楚奕辰缓缓逼近过来,注视着冷奕的俊目,冷声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离开她!” “不!”冷奕拒绝得毫无余地,他坚决地答道:“我已经失去了你,绝不能再失去她!” 一拳头挥过来,却并没有打中冷奕,而是击在他的身侧的床头上,打得床头开裂,木屑掉落。“宰了你用不了费多大的事,但我留你一命,你别不识好歹!” 冷奕即不惊慌也不感激,只是淡淡地告诉他:“我这条命原本就是你给的,你若想收回只管拿去!你可以杀了我,休想让我离开她!” “说,”楚奕辰咬着钢牙,盯着冷奕的眸光嗜血阴冷,恨不得将对方一点点嚼碎。“怎样你才肯离开她!” “除非你杀了我!”冷奕完全看穿了楚奕辰的企图,他笑得残忍而狡猾。“你越在乎她,我就越不会离开她!” 盯着冷奕俊目里的挑衅和得意,楚奕辰躁怒的情绪竟然慢慢平稳下来。他咽下一口唾液,同时也咽下了一口恶气。突然,他唇边缓缓绽出一抹冷笑:“冷奕,我不杀你,可是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 “你是怕温心恨你吧!”冷奕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楚奕辰,语气犀利到不留余地:“假如你杀了我,她也会杀了你!” 冷奕的语气如此笃定,差点儿刺激得楚奕辰想再揍他一拳头。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暴力冲动。因为冷奕的身体不适合再添新伤,这会加重温心对他的憎恶和反感。让他们原本就趋冰间的夫妻关系更加恶化,向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所以,他必须要克制自己。哪怕在绝无可能的情况下,哪怕在信心崩溃的情况下,他仍然拼着仅存的理智做着最后的挽救措施。 “别往你脸上贴金,在她心里你没有那么重要!”楚奕辰狠狠地瞪了情敌一眼,终于转过头去,悻悻地接道:“我就是为了证实这一点儿,所以才要放你回去!” 不是因为惧怕温心的报复,而是为了证明冷奕在温心的心里地位并没有冷奕想象的那么高。对,就是这个自由!冠冕堂皇,绝对站得住脚。 “唔,”冷奕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的俊目里充满了了然的讥讽:“这么快就要放我回去了!我还以为……” “你给我闭嘴!”终于忍无可忍,楚奕辰回过头狠狠地在他脸上补了一拳。“小子,别忙着猖狂!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敢跟我争女人!记住,最好让她对你的兴趣保持得长久一些,否则,什么时候她对你起了腻烦之心,就是你的死期!” ☆、29我怀孕了 温心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万万都想不到,天黑之前,楚奕辰竟然把冷奕给放了回来! 虽然冷奕鼻青脸肿的模样看起来很狼狈,但他并无生命危险。她真得没想到楚奕辰这么快就把冷奕放回来,难道说她发给他的短信起到了作用? 想到那条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短信,温心仍然心悸不已。她竟然那样威胁楚奕辰,而他立刻放回冷奕的举动算什么呢?是对她的妥协吗?还是惧怕她的威胁! 思来想去,温心都无法找出一个满意的答案,索性不再浪费脑细胞,直接问冷奕具体情况。 冷奕不是个多话的人,对于自己如何被揍的经过三缄其口,甚至还开口安慰温心:“我能活着回来,就证明没什么事情!以后,不会再有人打扰我们俩的生活了!” 还不等温心说话,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拿过一看,是楚奕辰打过来的。 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为了冷奕的事情!温心稳稳神,接通了电话。 “我把冷奕放回去,不是让你方便跟他偷情的!听着,我给你一年的时间,假如一年后你愿意嫁给他我不阻止!但是这一年内你若是再让他爬你的床,我绝对会废了他!” 楚奕辰咬牙切齿的声音带着强烈的火药味,顺着电波传过来。 温心一动,终于明白他提前把冷奕放回来是有条件的。一颗心终于放回原地,她犯下的大错总算有了补救的机会。对于楚奕辰的宽容和仁慈,她心怀感激:“我明白!在我……嫁给他之前,不会发生那种事情了!” “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楚奕辰的声音透着森寒的阴郁,道:“我需要回美国一趟安排小瑜,大约一周后回来!你不妨转告冷奕,他若想趁着这个机会再次诱惑你上床,我回来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废掉他!” “唔,”温心小声地道:“我会转告他。” 由于理亏,她气势都矮了楚奕辰半截。她真得没想到他如此宽容,更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就把冷奕放回到她的身边!对于楚奕辰的宽容大度,她无比感激,也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机会。 假如时光倒流,她一定不会再放任自己。一时的放纵,带来的后果非常严重。 见温心如此乖巧柔顺,楚奕辰憋了满肚子的火气消了大半,再开口,语气缓和了许多。“照顾好自己,别太劳累了!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开口!” “……”温心瞠目张睫,有些不可置信。他们俩走到了今天的地步,他竟然还愿意帮助她! 没听到温心说话,楚奕辰的声音又有些不悦:“你是我儿子的妈妈!” “唔,”原来她给他生下儿子有功,他这算是对她的补偿? “记住我说过的话,别让冷奕碰你!能不能做到?”楚奕辰三令五申。 “我……可以做到!”温心这话说的是实话,“没有跟他结婚之前,我不会再让他碰我!” 这事,她可以做到!而且,决不会违反诺言。 旁边的冷奕瞥过来一眼,似乎在抗议她对楚奕辰的许诺,她装作没有看见——抗议无效! “好,”得到温心的亲口承诺,楚奕辰终于放心。他的声音又柔和了几分:“我相信你!” “……”温心眸光一动,咬了咬唇,没再说话。 “再见。”楚奕辰说道。 “呃,再……见。”出于礼貌,温心开口跟他道别。 电话就这样挂断了,温心却怔怔地看着通话结束的手机,茫然若失。 一只大手探过来,拿走了温心的手机。她这才回过神,抬眸看到冷奕鼻青脸肿的一张脸。 原来无论多么帅的男人,被打肿了脸都一样的丑。也许是危险警报解除,温心觑着他,有些忍俊不禁。 “很丑吗?”冷奕轻轻地问道。 温心摇摇头,疼惜地摸了他被打伤的嘴角,轻轻地问道:“很疼吧?” “嘶”冷奕直吸气,不由离开她几步。 “以后长记性吧!”温心趁机对他“教育”:“结婚前,不许再碰我!” 这话让冷奕的眼眸一深,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弯了弯嘴角,但这动作却牵动了他的伤,又蹙起眉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一年后!”温心及时抓住他搂抱过来的臂膀,正色拒绝道:“这一年里,假如你再碰我……” “我不怕!”冷奕显然知道温心想说什么,他认真地觑着她,认真地说:“为你死,我也愿意!” 但温心却没打算为此牺牲冷奕的性命,她像个大姐姐,正色地训斥贪玩的弟弟:“不许胡闹!这一年内,如果你再敢碰我……就算楚奕辰不杀你,我也绝不容你!你若不想只图一夕之欢就管住你的身体!” 看到温心冷若冰霜的样子,冷奕有些黯然,他慢慢地缩回了探向她纤腰的大手。 见冷奕肯听话,温心不由轻轻吐出一口气。随即换了温柔的语气,安慰道:“这一年里,容氏需要发展,我得投入十分的精力和时间。你若不嫌我整天忙碌工作,枯燥无味,就陪着我!一年后,我们注册结婚!” 她是真心想跟冷奕共结连理,假如他待她始终如初。 看着温心,冷奕意识到她是认真的。终于,他的俊目浮起一抹暖意。然后,他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拥抱了她。 温心接受了这个不含情欲的拥抱,知道他是接受并且同意了一年的约定。 一切有惊无险,除了感谢上苍眷顾,她还要感谢的就是楚奕辰的宽容。他,让她一直感觉安全和温暖! 他们俩,终于不用走上反目成仇的那一步!这让温心如释重负。 * 三天后,楚奕辰正式对媒体宣布跟温心分居。至于分居的具体原因并未明确说明,只是说夫妻的感情出了点儿问题,需要重新沉淀反思。 此时媒体现场已经彻底炸锅,消息太过突然,温心在为楚家诞下子嗣之后,她在楚家的地位应该更加稳固,谁都想不到楚奕辰竟然会对外宣布跟她分居。 虽然没有正式决定离婚,而分居的消息足够令震惊。一时间,众人对此事议论纷纷,对于前段时间赚尽世人羡慕和嫉妒的温心投去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对于这一切,温心都保持绝对的低调和安静。她拒绝一切媒体的采访,完全消失在公众的视野里。 现在,她需要一点儿时间,让公众媒体慢慢地淡忘她。直到楚奕辰有新欢取代她,成为媒体的新焦点,她这被遗忘的昨日黄花才能按部就班过自己真正想过的生活。 面对如潮的非议,当事人温心却是云淡风轻,只有她自己知道,能得到现在的结果是多么的不容易。她很珍惜这样的结果,并且发誓绝不会再浪费辜负她能把握的任何机会。 一切都很顺利!楚奕辰宣布两人分居的消息之后就再次遁走美国,他说会离开一个星期,但她感觉他离开的时间可能比上次更久一些。容氏在温心的努力下,持续焕发生机,有条不紊地步入正常运转轨道。 作为容氏的大股东之一,容氏集团的首席执行总裁,温心有着绝对的决策权,这让她刚毅强势的性格得到有效发展,整个人都焕发出自信的魅力。 她的自信令她愈加迷人,但她却深居简出,除了重要的竞标以及签署合约,她几乎从不踏出容氏公司大厦半步。公司的应酬她都安排了专门的交际人员,她对那些纸迷金醉的场合完全不感兴趣。 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始终只有冷奕。他不但是她的贴身保镖也是她的私人助理,甚至,每晚他就睡在她的卧室外面。尽管两人再没同塌而眠,但时间久了也引来了公司职员的一些议论。 他们都说,温总跟楚少离婚之后竟然跟一个保镖同居了! 对于这些流言,温心并没有刻意去澈清。反正她跟楚奕辰离婚了,她也有重新追求爱情的权利,只是她答应过他,这一年的时间里不再跟冷奕发生关系! 名誉对于温心来说并不重要,她更重视的是自己的实际利益和真实感受。解除了所有束缚之后,她只想为自己而活! * 这天,温心照顾在伏案工作,浏览着竞标书,并且不时做出修改和标注意见。正在忙碌的时候,桌面上的电话响了。 她随手按下,里面传出前台接待小姐甜美的声音:“温总,有一位姓云的小姐说要见您,她并没有预约,但她说她是您最好的朋友,希望现在能见您一面!” 云梦娇?温心微微一怔。自从因为沈家男的事情撕破的脸皮,两人再没见面,也断了所有联系。现在她突然来找自己,难道说……略略沉吟,温心就明白了云梦娇的大致意图。 沈家已经濒临破产,沈家男回天乏术,可能把云梦娇指来做一些狗急跳墙的事情吧! 温心本能地感觉还是不见云梦娇为妙,或者说等到沈家男彻底完蛋之后,她再见她……但心里某个位置却有些隐约的恻隐,毕竟云梦娇是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为了一个男人,她们还是慢慢生疏并且渐行渐远了。 “带她上来吧!”温心淡淡地说道。 挂了电话,温心又拨了另一个号码,接通后只说了一句:“待会儿云梦娇会过来,我不确定她有没有被沈家男洗脑可能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你注意听着些动静但不要进我的办公室!” “好,我知道,你小心些!”冷奕表示明白。 温心放下手头的工作,稳稳神,起身泡了两杯茶水。等到弄妥当了,就听到敲门声。 “请进。”温心语调柔和地说道。 得到允许,房门被推开,秘书小姐带着云梦娇走进来。“温总,云小姐来了。” 温心抬起头,嘴角挽起浅浅的笑意,清眸温淡如故:“梦娇,好久不见!” 故人相见,一时间感慨万千。云梦娇湿润了眼睛,良久,声音微微哽咽:“真的……好久不见。” 秘书知趣地退了出去,并且为她们掩上了房门。 “坐吧,喝茶!”温心将泡好的两杯茶水端到茶几前放下,分别放在对面的两个位置。这个动作已经不着痕迹地拉开了她跟云梦娇的距离。 防人之心不可无,在她不确定云梦娇的来意之前,还是小心些为妙。 云梦娇何等冰雪聪明,看到两杯茶的距离,就明白了温心的意思。显然,温心对她已经有了戒心,不愿像过去那样亲密无间。水眸一黯,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就坐下去,并且端起了那杯茶水。 掀起杯盖,她呷了口冒着热烟的澄碧茶水,浅浅一笑,赞道:“好茶!” “我记得你最喜欢雨前龙井,这是今年的新茶,一直没舍得喝,今天正好招待你!”温心打量着云梦娇,见她削瘦了许多,尽管化着淡妆也遮掩不住眉眼间的憔悴。可见,这些天对方的日子并不好过。 是啊,沈家大厦将倾,一心想嫁给沈家男的云梦娇一定备受煎熬。 好不容易盼到了沈家男和容飞飞离婚,但如今的沈家男官司和债务缠身,根本没有能力和心情娶云梦娇为妻。 云梦娇惨然一笑,并没有刻意在温心面前掩饰她的不如意。“听说你跟楚奕辰分居了!” “嗯,”温心低头喝了口茶水,再抬头,清眸里的淡然并没有打破。似乎,那是件不足为道的小事,对她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云梦娇定定地盯着温心看了好一会儿,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还是这么漂亮呢!一点儿都没有受到影响!你的眼睛还是那么亮,你的皮肤还是那么白,你的容颜还是那么美丽,你……你的整个人状态还是那么好!” 温心挺直脊背,语气一直很温淡,神情也淡淡的,她发现她跟云梦娇之间有了裂隙之后,真得渐行渐远。就连曾经熟悉的闺蜜间的喁喁低谈也失去了过去那种信任和融洽。她斟酌着措词:“因为……我虽然失去了那个男人,但我并没有失去其他!梦娇,你知道的,我从不把男人看得太重!” 这辈子,也许她会被爱情伤一次!但是,绝不会再有第二次!经历过易凌风的残忍无情的对待之后,再没有任何男人能伤她如初。 云梦娇没再说话,她继续定定地盯着温心。眼前的女子有着成功职业女性的自信优雅,还有隐隐流露的强势和凌厉。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花,娇艳夺目又生机勃勃,谁若垂涎她的美丽妄想染指,却要小心她的尖刺。 温心好像更年轻更美丽了!外界猜想她如今该是以泪洗面的弃妇,满脸憔悴的黄脸婆,但她却跟世人想象中的形象大相径庭。 久久的,云梦娇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知道,没有谁能打败你!安德森不行,易凌风不行,楚奕辰同样也不能!看到你现在的状况这么好,我真心为你高兴!也许,做女人就该像你一样,冷情冷心……” “梦娇!”温心打断云梦娇,声音和神色都陡然冷了几分:“你来找我就是给我下评论的?” 显然,云梦娇的评论惹怒了温心。 云梦娇终于意识到,也许温心并不像表面上看来那样冷情冷心。她苦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无可奈何:“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温心觑着她,没言语。 “最近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竟然都有细纹了!”云梦娇水眸溢出泪水,哽咽道:“整夜睡不着,神情恍惚……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我能帮你什么?”温心淡淡地截口问道,同时补充了一句:“除了沈家男的事情,其他方面我都会尽力帮你!” 云梦娇娇躯一颤,幽怨地看着温心,失声道:“你明知道我的来意!温心,我怀孕了!” “……”温心咬住唇,慢慢咬紧。 云梦娇以手抚着平坦的小腹,泪水涟连,泣不成声。“我该怎么办!家男被关押,沈家朝不保夕,我的孩子该怎么办!温心,你告诉我,怎么办啊!” ☆、30相信她 30面对云梦娇的哭泣,温心沉默了片刻。尽管早有准备,但是云梦娇怀孕的消息还是让她有些意外。 犹记得当初两人曾约定,要做彼此孩子的干妈,如果两人生的孩子为一男一女就结为亲家!但如今……云梦娇怀的却是沈家的骨肉! “温心,求求你……看在我孩儿的份上饶过沈家男吧!”云梦娇泪珠大颗大颗地滚落,泣不成声。 温心抬眸,神色并没有多少变化。“沈家男入狱之事是他咎由自取!他毒害了飞飞的父亲,如果不是我发现得早,连飞飞都难逃他的毒手!如此心狠手辣之徒,难道不该接受法律的严惩吗?” “不,我不要听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家男他做这一切都因为爱我!他爱的是我,所以无法忍受跟容飞飞同床异梦!”云梦娇以手掩面,孱弱的肩膀一耸一耸,哭得好不可怜。“爱本无罪,请你原谅他的一时冲动!” “为了你?”温心瞠大清眸,随即哑然失笑:“梦娇,你是还没睡醒吗?还是被沈家男灌了迷药脑子不清楚了!谁给你的自信,让你以为他做的这些禽兽不如令人发指的行为都是为了你!” 云梦娇抬起头,怯怯地:“不管怎样,容飞飞现在跟新市长在一起了!她是尊贵的官太太,离开家男,她更加春风得意!但我不能失去他……家男是孩子的爸爸,我不能离开他!温心,只求你能手下留情,放他一条生路吧!” 温心看着云梦娇,不答反问:“你认为我会放过他吗?” “你会的!”云梦娇连连点头,乞求地说:“我不会妨碍你复仇!也不会让你放过沈家……我知道你根本就做不到!但是我求你放过沈家男,留他一条性命,好不好?毕竟,他并没有参与谋害你妈妈……” 听到云梦娇说起了久远前的往事,温心不禁怔忡。没错,她的妈妈是被人害死的。就像是沈家男毒害容博一样,她的妈妈温雅就是被安德森下毒害死的!她亲眼看到了安德森将一包药粉倒入了妈妈的牛奶杯,然后轻轻搅拌……安德森发现被她看到了,就骗她说那是给妈妈牛奶里面加的糖。 直到妈妈饮下了那杯牛奶,很快就呼吸衰竭而亡。那时的温心太小了,连续承受爷爷和妈妈相继离世的打击,几乎丧失了语言能力。在妈妈去世的一年里,她变成了一个哑巴孤女,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就是从那时起,安德森就对外界宣布她是个智障儿,精神方面有障碍。 后来,温心慢慢地长大了,也许很多事情都淡忘了,但是安德森给妈妈温雅牛奶杯里放“糖”的事情却被她牢记在心。她终于慢慢地明白过来,那包“糖”绝对是置妈妈于死地的罪魁祸首。 再后来,温心就跟闺蜜云梦娇谈起此事,云梦娇也认为安德森往温雅杯子里加的“糖”有问题!她们俩都认为是安德森毒害了温雅。 “安德森已经坐牢了!假如可以,你就想办法让他死在牢里,让他为你妈妈偿命!但是沈家男跟你真得没有仇啊!身为沈家的继承人,他何错之有!”云梦娇泪水涟涟,不停地乞求着温心的宽恕:“放过他吧!就当为了我和腹中的孩子,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 温心沉默了片刻,道:“沈家面临着破产,沈家男就算侥幸不死,也是穷光蛋一枚。他已经失去了豪门贵公子的耀目光杯,都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你还愿意嫁给他吗?” “我愿意啊!我爱他!”云梦娇一手抚着腹部,一手撑着桌面,水眸盈泪,不胜悲戚。“只要他能平安回来,无论他贫穷还是富有,我都愿意嫁给他!假如他变成了穷光蛋,就没有那么多的女人跟我争抢他了,这对我和孩子来说是好消息啊!” 温心鼻腔一酸,感觉眼睛湿润了。“梦娇,你是个痴情的女子!” “温心,帮我……放过他!”云梦娇苦苦哀求着。 “可惜,”温心挺直脊背,轻轻吐气:“痴心错付!沈家男并非良人,他狼子野心,毫无人性!容飞飞何错之有?她嫁给他同样倾心相付,他却先后对他们父女俩连下毒手!这样薄情寡义阴狠毒辣的男人,他怎会真心待你!听我的,打掉孩子,然后忘掉他!” “不!”云梦娇绝望地捂住脸,疯狂地摇头:“我不要离开他!不要!他可以对全世界的人都无情,但他唯独对我很温柔的!他背叛了容飞飞是为了我!是为了我!” “愚不可及!”温心站起身,冷冷地道:“你走吧!” 云梦娇慢慢地停止了哭泣,她注视着温心的目光变得阴冷:“你当真如此狠心,半分都不肯通融吗?” “我救不了他,因为有人想要他的命!”温心冷冷地告之。 “是谁……谁想要他的命!”云梦娇倒吸一口凉气,吃惊地问道。 温心觑着她,没再回答。 云梦娇突然明白了,她倒吸一口凉气,道:“是薄洋!是他!”随着喊出薄洋的名字,她的眼神里浓浓的绝望。 容飞飞跟沈家男离婚之后就跟新任市长薄洋走到了一起,而容飞飞跟沈家男又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自然就让云梦娇联想到了,实际上欲置沈家男于死地的可能正是沈家男的情敌薄洋。 “虽然我跟沈家不对盘,但这次整倒沈家真的不是我的功劳!”温心并没有必要跟云梦娇解释,但她不想让她误会。毕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感情,她还不想跟她反目成仇。至少,她不想为别人背黑锅。“从头到尾,我没有插手过!至于是谁,你也想到了!假如你觉得你有本事扳倒他,尽可以去施,我不会阻拦你!” “薄洋!”云梦娇喃喃地念叨着这个名字,惨笑无声。“我真不明白,容飞飞有什么好,她凭什么吸引薄洋那么为她卖力!” “这个问题,你同样要去问薄洋他本人!”温心淡淡地觑着激忿的云梦娇,感觉她们之间的距离正在越拉越远。这是一件令人悲伤而又无奈的事实。 许久,云梦娇再次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射向温心的目光已经变得阴冷:“你不必幸灾乐祸!看着我现在狼狈的倒霉样子你很畅快吗?温心,别让我恨你!” “……”爱情可以令曾经最亲近的闺蜜反目成仇,虽然她们并没有爱上同一个男子,但一样渐行渐远。温心静静地看着云梦娇,不喜不怒不急不躁。她诧异自己的冷静,也许这一天早在她的预料之内。 “容飞飞把她家的公司交到了你的手上,正所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你讨好巴结容飞飞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帮我呢!”云梦娇摇摇头,冷冷地自嘲着:“我真是晕了头,居然跟来求你……简直自找没趣!” “……”无论云梦娇再说什么,温心始终保持着沉默。 “我不会再求你了!”云梦娇咧嘴笑了笑,她的笑生硬而刺眼,甚至水眸里还有未干的泪痕。“你不必为难!我们……就当从没有认识过!” 说罢,她推开面前的茶杯,转身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走去。 “梦娇!”温心终于忍不住喊住她,她的清眸已经泛起泪光。“我可以帮你!” 云梦娇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迟疑着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看着温心。 温心深吸一口气,逼回了眼眶里的泪雾,盯着云梦娇怀疑的目光,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前提是你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别去招惹薄洋!” 她知道薄洋看似温润淡漠的外表下有着多么残忍的性子,他绝对不可能放过沈家男。假如云梦娇不知轻重地撞上去跟他斗法,无疑自寻死路。 云梦娇原本绝望的心重新复活,她嗫嚅着问道:“你……真得肯帮我!” “我尽量吧!”温心思忖片刻,道:“但我不能保证百分百救出他!” “你不是故意……糊弄我吧!”云梦娇疑惑地问道。 “我何必糊弄你呢!”温心无语地看着她,心里却有些酸楚。“梦娇……我真得……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只希望,你能赶在孩子出生之前看清沈家男的真面目,那样你就不会坚持生下这个孩子了!” 闻言,云梦娇连忙用手抚住自己的腹部,目露惊悸:“你想干什么?” 温心无奈,叹气:“算了,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回去吧,等我的好消息,估计用不了一个月,沈家男就能被保释!” 看着温心认真的神情,云梦娇终于意识到她确实打算这么做的。她结结巴巴地道:“我……我相信你!” 这是真心话!在云梦娇的记忆里,还从没见过温心食言的时候。温心说过的每句话都会负责到底,她相信她! 打发走了云梦娇,温心揉了揉眉心,然后提起了桌面上的话筒,拨通了容飞飞的电话。“喂,飞飞,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 ------题外话------ 温心不是东郭先生,她自有打算! ☆、31我不会让他活着 容飞飞将车钥匙丢给保安,让保安帮她泊车,然后拎着包,步履轻盈地步上台阶。茶楼的门面装饰古色古香,极有古建筑的韵味,她满意地扬了扬唇,对于温心选择的这个见面的地方很满意。 这些天以来,捷报频传,让容飞飞的心情十分愉悦。 沈家濒临破产,沈家男身犯重罪被收审关押。虽然投毒容博一案始终没有确切的证据,但他仍然犯有其他数罪。比如说他利用手中职权之便恶意打压容氏股价,并且恶意并购股权;比如说他利用丈夫的身份长期给容飞飞投毒下药,导致她精神恍惚,还谋杀未逐,这些却是有确凿证据的。 薄洋说,给他一点儿时间,他一定能搜集出沈家男更多的罪证,一定让沈家男把牢底坐穿。 容飞飞信任薄洋,当然也感激他,她完全放心把复仇之事交给他去做。 随着容飞飞走进茶楼,立即有身穿旗袍的服务小姐走过来,恭敬地对容飞飞说:“是容小姐吗?温小姐早就在包厢里等待多时,请跟我来!” * 温心正在摆茶道,斟上了茶水,端起杯子轻轻嗅闻茶香。 “好一个安静品茶的美人!”容飞飞推开拉门,风风火火地走进来,大嗓门依然如旧。 抬眸觑向容飞飞,温心嫣然轻笑:“来了。” 容飞飞踢掉了高跟鞋,坐上榻榻米,问道:“说吧,今天怎么这么好的兴致请我喝茶!” “想你了呗!”温心嗔了一句,然后将一杯茶端到容飞飞的面前。 正好有些口喝了,容飞飞端起来一饮而尽,再放下空杯,说:“找个大点的茶碗,这个不解渴!” “……” 于是,没多一会儿,容飞飞端起大了几号的茶杯,连喝了两杯。这才满意地点头,笑道:“茶不错!” 温心聪明地没有继续跟容飞飞讨论茶道,而是转了个话题:“薄市长最近忙吗?” “他啊……是个大忙人!不过……总也会抽时间陪我的!”提起薄洋,容飞飞俏面含春,喜悦甜蜜之情溢于言表。 温心挽了挽嘴角,问:“看你的样子,好像喜事将近,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当然是为爸爸报仇之后了!”虽然很爱薄洋,但容飞飞坚持的东西不会改变。“我在爸爸的墓前发过毒誓,一日不手刃仇人,绝不谈婚论嫁!” 纤细的手指转动着小巧的紫砂茶碗,温心若有所思,提醒道:“沈家男毒害容伯一案因为没有确实的证据,恐怕很难破案!其他的罪责固然深重,如果坐实了够他坐一辈子的牢,但想判他死刑……恐怕不太现实!” 提起这件棘手的事情,容飞飞脸上的红晕慢慢消失,原本轻松欢快的她眉眼间顿时笼起了一层阴翳和愁怅。她咬着银牙,道:“我不管,反正我就要他死!他一日不死,我就一日不嫁!” 这是容飞飞在父亲容博墓前立下的誓言,作为她对自己的惩罚。是她不识忠奸,误嫁豺狼害得父亲命丧黄泉。她怎么都无法原谅自己的愚蠢带来的沉重灾祸,假如不能让沈家男为父偿命,她怎么有脸再嫁人! 哪怕她真心爱薄洋,也舍不得离开他,但她是个烈性女子,决定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改变。 温心清眸闪动,轻轻叹道:“事到如今,再多的自责也无法挽回容伯的性命,你这样执拗只是苦了薄少!” 再次提起薄洋,容飞飞大眼睛里浮起无奈和愧疚,但她的坚持并不会因此改变。“我知道他对我好……可有些事情我必须坚守底线!否则,我岂非禽兽不如!” “你言重了,哪里就用得着这样!”温心摇摇头,却为容飞飞的耿直和认真折服。她结交的执友果然是真性情的女子!觑着容飞飞看了片刻,她微微一笑,道:“沈家已经溃败,沈家男就算被出来也是丧家之犬不足为惧!依我看,监狱对他来说倒成了避难所。如果让他一直待在里面,反倒保全了他狗命!” 容飞飞心中一动,明白了温心的意有所指。“你是说……把沈家男放出来!” 温心挺直脊背,清眸流露一抹冷冽的寒芒。“沈家和安家一样,就没有一个是完全干净的人!哪个没有做过亏心事?把他们挨个扒一扒,尤其是沈家男的父亲沈胜平和母亲安德琪,据我所知,他们俩可都犯有金融重罪,如果坐实了,至少也够他们坐个十年八年的牢吧!” 容飞飞对沈家人恨之入骨,尤其是沈家男的母亲安德琪,那两瓶毒死了爸爸容博的药酒就是安德琪让沈家男送到容家的。因此,她毫不犹豫,立即拍案定板:“这件事情你帮我!” “……”幸好没喝茶,不然现在温心可能要呛住。这妮子越来越心直口快了,说话完全不经大脑考虑,想到什么说什么。偏偏这家伙就是那么好命,遇到了薄洋,将她宠到了极致,智商丝毫没见什么长进,但却仍然保持着她最初的干净和简单。也许,这就是薄洋想要的结果吧! 温心端起茶杯,浅啜一口,稳稳稳神,这才无奈地苦笑:“沈家的事情是薄少一手操办,我哪里敢擅自插手呢!眼看沈家大厦将倾,这个时候我可不敢去跟薄市长抢功!” 容飞飞将温心仔细打量一番,疑惑地道:“你好像有点儿怕他!” 在容飞飞的眼里,薄洋是世上最温柔的男人了!而且他绅士风度十足,从不对女子动粗,温心对薄洋表现出来的忌惮令她感到不解。 “他的温柔对别人是假象,对你是真心!总之我是不敢冒然去招惹他的!再者,为了避嫌,也不便跟他直接接触,所以把你找了来,谈谈这些事情,你可以再回去跟薄洋商量!”温心莞尔一笑,道。 “我懂了!”容飞飞有点儿不好意思,她相信温心说的话,但仍然为旁观者的话而心醉不已。原来薄洋的温柔只对她,对其他人只是表面的客套而已。这个认知由温心来证实,让她对薄洋的痴迷和喜欢更深了一层。 “如果薄洋答应了,你就告诉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温心说到这里适时地停顿,打量容飞飞的脸色。 “什么事情?”容飞飞有些好奇地问道。 温心略略躇踌之后,低声道:“梦娇已经怀了沈家男的骨肉,她执迷不悟,我怎么劝她都听不进去。” 容飞飞怔了怔,脸色阴沉下去,有些不高兴。“云梦娇!” 她早就察觉到云梦娇跟沈家男之间似乎有些暧昧,但并没有捉到什么把柄。后来,她跟沈家男彻底反目,当然更不会注意他的私生活。没想到云梦娇早就跟沈家男暗渡陈仓,还怀上了他的骨肉。这让本来就不待见云梦娇的容飞飞更加生气,对云梦娇的鄙视更深了一层。 见容飞飞面有怒色,温心忙道:“她是误入歧途,被沈家男诱惑了!只要她看清沈家男的真面目,就会对他死心的!” 容飞飞的耐性不多了,神色和声音都有些冷:“难道你想让我去劝她离开沈家男么!” “当然不是!”温心连口否认,容飞飞的气恼在她的预料之中,她接道:“我知道你憎恨沈家男,见到他就恨不得跟他拼命,怎么可能坐下来跟他心平气和判断!” 温心十分了解容飞飞,根本就不是能沉得住气的人。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直接明说!反正我对云梦娇没有好感,她要不要生下沈家男的贱种我完全不感兴趣!” “但是我很在乎这件事情,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温心觑着容飞飞,道:“让薄洋亲口对沈家男承诺,只要他肯打掉梦娇腹中的胎儿,他就放他一条生路!” “噌!”容飞飞顿时弹跳起来,气恼地道:“我不同意!” “沈家男杀了你父亲,你就该让他杀了他自己的儿子,这样也是为伯父报仇了!沈家男那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有后代!”温心俏脸笼着寒冰,清眸绽露杀气。“薄洋可以放他一码,但我不会放过他!” 容飞飞这才意识到温心真正的打算:“你想亲自动手!” 温心眸光一闪,浅浅绽笑:“薄洋是新任市长,仕途坦荡,前程一片大好,如果让他的手上沾染的血腥,可是不太好洗啊!” 容飞飞明白了,她沉思起来。 “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做,无论成败如何都跟薄市长没有任何关系!”温心探过身子,轻轻握住容飞飞的手,接道:“我不会让沈家男活着,绝不会!” * 随着沈胜平和安德琪夫妇被收审关押,沈氏公司宣布破产,沈家真正的败落了。 由于沈胜平和安德琪都涉嫌金融犯罪案,沈家所有成员名下的资金帐号全部被冻结,就连房产和豪车也都被法院扣押。沈家男更是身负数宗重罪,被关押候审,沈家只剩下沈家柔,除了哭泣发抖什么都不会做。 安家人原本借居在沈家,这下子再次被扫地出门,又流落街头了。其实,沈家柔跟易玲珑和楚菁菁等人关系还不错,但因为倒追薄洋之事跟她们已生嫌隙,这个时候自然不好厚着脸皮去求助她们。 幸好安家人痛定思痛,记住教训,早在沈家男被捕之时就让安德琪取了一些现金,但大多部分都被法院强制执行封查房产时无法取出来。法警守在门口,真枪荷弹地全副武装,除了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和各人的手机等随身物品,连超过一百块的钞票都不允许拿出来。 被赶出沈家的别墅之后,四人唯一的落脚点就是胡兰英租住的一套公寓楼。 姜是老的辣,由于经历了一次被扫地出门,胡兰英见沈家的势头不妙,就悄悄地在外面租了一套一百平方的公寓,而且还把自己的一些私房钱藏在那里以备不时之需,果然还是派上用场了。 由于沈家和安家都犯有金融案,所有人名下的帐户都被冻结,他们的卡根本不能用,唯一私藏些现金还好些。 无奈安德琪太小气了,胡兰英连续索要了数次,也不过给了她几十万而已。说这些零花钱足够安家人一年生活啦!也就是这笔钱,成为这一行人安身的唯一本钱。 好歹有了落脚地,沈家柔还是哭哭泣泣的。她转眼间什么都没有了,父母兄长都被刑拘,房宅车子也被法院没收,现在就跟随着舅妈一家住在租的公寓楼里,心理落差可想而知。 安家娘仨好歹经历过了无家可归的生活,这次倒是淡定了许多,不过也都愁眉苦脸,无计可施。 “怎么办啊!如果早知道这样……就应该让姑妈多拿些钱出来!”安妮喃喃地抱怨着,同时怨恼地觑一眼哭哭泣泣的沈家柔。“我妈说过好几次要防患于未然,姑妈就是不听。假如她能提前拿个千儿八百万的出来,也不至于如此落魄了!” 听到安妮埋怨自己的妈妈,沈家柔就争辩道:“这也不怪妈妈,她又不能未卜先知……” “谁又能未卜先知了,不过是老娘经历得多一些记住的教训也多一些而已!横竖是她小气舍不得,生怕便宜了我们一家人!”胡兰英逮住机会,就将压抑多时的不满发泄了出来。“这下好了,一家子都被抓了进去,财产全部没收干净,连根针线都别想带出来,到头来我还要养着她的女儿!” 越说越气,就将手边的茶杯当场摔了一只以示愤怒。 沈家柔一怔,哭得更凶了。“舅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嫌弃我吗?可你别忘了,你现在租的房子,手里的钱都是我妈妈给你的!我并没有让你养啊!” “还敢撵嘴!”胡兰英是个悍妇,当初待继女温心非常刻薄粗暴,此时面对丈夫的侄女也没有多少亲情,再加上恼恨安德琪的小气,又明欺沈家无人,索性撕去亲情的伪装,直接掳起袖子,彻底暴露泼辣的本质:“如果觉得委屈了你,就赶紧滚!别在老娘面前哭哭泣泣,哭给谁看啊!有本事就拿钱来,否则别再摆千金小姐的架子!” 沈家柔自小娇生惯养,都没被大气呵过一下,哪里受得了这样蛮横恶劣的态度,当即哭哭泣泣地站起身,准备负气离开。 好在安妮跟她还有几分姊妹之情,就拉住了她。“表姐,我妈只是一时间的气话,你别往心里去啊!” 沈家柔不胜委屈,泪眼汪汪地:“舅妈如此嫌弃我,我怎么好厚着脸皮继续待下去……” “那就赶紧走吧!”胡兰英想到沈家已经得罪了薄洋,恐怕是一个都无法幸免。沈家柔是沈家的漏网之鱼,早晚也会被薄洋收拾。反正沈家彻底败落,她生怕被沈家柔连累自己家,就毫不怜惜地驱赶。“我们这小门寒户的可供不起你千金大小姐的开销,左右就这几个钱,还是平日里省下来的!安健身体不好,经常要住院,还要给安妮准备嫁妆……横竖没有闲钱养你!你要继续住着也行,不过要按时上交生活费,每个月一万块,否则趁早离开!” 沈家柔瞠大水眸,绝望地低喊道:“我现在身无分文,哪里能一个月交给你一万块!再说,每个月有一万块,我住哪里不行,干嘛非要跟你住在一起找气受啊!” “那我就管不着了!”胡兰英洋洋得意地说:“不想住没人勉强你,可以走啊!” 如此三番两次的驱逐,沈家柔就算脸皮再厚也待不下去了,抹着眼泪就要走。安妮想上前拉劝,却被胡兰英一把逮住。 “你拉她作什么?想跟着她一起走啊!沈家正在倒大霉呢,离这个扫把星远一点吧!还嫌我们家不够倒霉的!”胡兰英满脸的嫌恶。 见胡兰英态度坚决,安妮也有些犹豫了,再加上她对姑妈也有些意见,暗怨姑妈小气没有多给安家一些钱,结果落得如此地步。想到这里,她就慢慢松开了沈家柔的手腕。 没想到安妮也是如此凉薄,沈家柔更加伤心,恨恨地瞪了那母女俩一眼,就跺脚奔向门口。 就在沈家柔哭着奔到门口之际,安健上前将她拉住了。同时回过头不满地责怪母亲:“妈,你这样太不地道了!当初我们一家人无家可归是姑妈一家收留了我们,现在只有表姐一人,难道我们还容不下她吗?” 见宝贝儿子说话,胡兰英有些讪讪地,便连连对他打眼色,示意他别多管闲事。 哪知道安健从小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当即拉着沈家柔不松手,同时宣布:“你要赶走表姐,我也走!” “哎呀我的小祖宗!”胡兰英对这个宝贝儿子从来都是千依百顺的,又怕刺激他生气复发癫痫,因此并不敢十分拗着。口气不由软了几分,道:“你是想做好人,可人家不领情啊!就算养着她,到头来还反过来说我们花她家的钱,半分感激都没有!等于养了头白眼狼!” “我们现在花的本来就是姑妈家的钱!”安健不满地说:“留下表姐,不许赶她走!” 在安健的坚持下,胡兰英总算不再驱逐沈家柔,勉为其难的留下了她。 就在这时,沈家柔的手机铃声响了,她忙抹一把,接通了手机。顿时,她眼中的悲戚变成了惊喜:“大哥,你被保释出来了!” ☆、33怀的是野种 安家娘仨和沈家柔一起乘出租车赶到了沈家男说的地点,果然在一家咖啡馆的旁边见到了模样邋遢的沈家男。 沈家男完全失去了往日豪门贵公子的倜傥样子,头发乱糟糟,胡子拉茬,衣服皱皱巴巴的,整个落魄的流浪汉模样。 “我的天,你这还真是刚从牢里放出来呢!”胡兰英看到沈家男这副模样,顿时凉了半截,她迅速意识到,家里可能又要多一张嘴巴吃饭了!而且,此人是薄洋的眼中钉肉中刺,他若住进他们家,简直比沈家柔更糟。“你的案子审判了吗?” 沈家男恍若未闻,他见到亲人不由湿润了眼眶,先跟妹妹沈家柔抱头痛哭一场,再谈论起仍然被关押候审的沈家夫妇,简直一愁莫展。 “大哥,你怎么被放出来了呢!是谁把你保释出来的!”沈家柔忍不住疑惑地问道。 提起此事,安家娘仨个都支起耳朵,他们同样好奇。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把身犯数宗重罪的沈家男保释了出来,这人的本事和手段可不简单。 哪知道,沈家男却是同样疑惑不解。他皱着眉头,道:“我也奇怪呢!是谁把我保释了出来!” 不过,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有人来解惑了。 一辆火红色的限量版法拉利行驶过来,停在了沈家男的身边。坐在敞篷车里的美女摘下墨镜,露出娇艳美丽的脸庞,红唇如火。她对着沈家男微微绽笑,妖娆妩媚。 众人的目光都转向这位驾着跑车突然出现的美女身上,一时间弄不清楚她的身份。但看她如此深情款款地看着沈家男,却又依希猜测到了什么。 果然,美女走下车,径直靠近沈家男,脉脉含情地觑着他,欲言又止。 沈家男稳稳神,努力恢复往日英俊潇洒的完美形象。奈何蓬头乱发,衣衫不整,实在跟他想表现的的样子大相径庭。“咳,美女,请问您……有事吗?” 美女妩媚绽笑,终于开口了:“我叫琳达!虽然这是你第一次见到我,但我却早就认识你了!” 这话不难让人体会出其中复杂暧昧的含意,沈家男眸光一闪,放柔了语气,接道:“能否有幸问一下,你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在你……结婚的时候!”说起这个,美女琳达的眼中一黯,似乎有些无奈地叹口气,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语气:“我参加过你和容大小姐的婚礼,你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新郎!” 凭着沈家男的道行不能猜测出眼前的美女应该是他的仰慕者,本来他现在满腹糟心事,根本没有心情搞桃色恋情。不过他看出此女非但美艳无匹,而且她的穿着打扮以及开的车都充分昭现出她的身份非富即贵。 现在的沈家已经败落了,犹如丧家之犬般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此时,这个琳达肯主动上前示好,无论让他很是振奋心情。 沈家男忙摊手,悲伤地叹息道:“那场婚礼只是一个笑话而已!大家应该都知道了,我已经跟容飞飞离婚,现在她投入了薄市长的怀抱……唉,我并不怪她,要怪只能怪沈家败落了,我不能再给她优渥的生活,所以我尊重她的选择!”边说,他边无奈而悲伤地轻轻摇头。 琳达一脸同情并且崇拜地看着他,感慨地道:“沈少实在太仁义了!面对薄情寡义弃你而去的前妻,你竟然也这样宽容!我真为你感动又为你不值,容飞飞那样的女人怎么配得到你如此深情厚意的宠爱呢!” 这边沈家男跟琳达素昧平生却是相见恨晚,交谈十分投机。旁边的安家娘仨和沈家柔都被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弄怔了,他们都想不到,落魄如沈家男,桃花竟然还这么旺。他们跟沈家男的想法一样,这个美女仰慕者来得太及时了,起码她拥有目前他们都缺少的金钱。 “现在,我又孑然一身了!”沈家男无奈地不停叹气,苦笑道:“看我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让你见笑了!” 琳达却深以为然:“我当然知道你现在的状况,因为……”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出一个令在场所有人都吃惊的实情:“因为是我想办法把你保释了出来!”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被惊呆了,面面相窥。他们正纳闷是谁把身犯数宗重罪的沈家男保释了出来,这么快就找到了答案。原以为远在天边的恩人,其实就近在眼前! “啊,是你!”沈家男十分动容,他满怀激动地看着琳达,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琳达小姐,你……家父是谁?” 崇城所有未出阁的名媛,沈家男都如数家珍。而眼前这位美丽热情的琳达,显然拥有极高的权势,否则也不能从薄洋的手里把他给救出来。但是,他哪怕把脑子里装的所有女人都挨个对照了一遍,对她却没有丝毫的印象。 不过琳达不忍看到他纠结,就俯近他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只见沈家男的脸色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有些尴尬,最后变成了勉强的苦笑。 旁边的人伸长了耳朵,想听听琳达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奈何根本就听不到。 说完了,琳达这才退开距离,仍然脉脉含情地看着沈家男,娇声问道:“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沈少会蔑视我吗?” 沈家男连忙道:“绝不会!不会!琳达小姐待我深情厚意,这辈子我沈家男无以为报,只会钦佩琳达小姐的侠肝义胆,为你的深情相付感动,怎么会蔑视你呢!能得到琳达小姐的青睐和爱意,这是我沈某三世修来的福气!” 琳达这才嫣然一笑,美眸流转,邀请道:“沈少若是不嫌弃,能否跟我共进午餐?” “求之不得!”沈家男眼前一亮,简直是天下掉下个林妹妹,对于穷途末路的他来说真是一场及时雨。 于是,在安家人和沈家柔的注视下,沈家男还未及跟他们回去就坐上了琳达的限量版法拉利。 琳达发动开车子,对站在路边的众人抛了个飞吻,然后喜滋滋地载着沈家男扬长而去。 看着眨眼间就消失了的豪车,四个人都有些怔忡。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时来运转了吗? * 市府,会议室。 刚刚召开了一场会议,散会后,薄洋和众官员们一起走出了会议室。这时,他的贴身刘特助走过来。 薄洋一看就知道有事情要跟他禀报,就跟几位官员点点头,然后错开了距离,走到了比较僻静的花架旁边。 刘特助连忙跟随了过去,俯近薄洋的耳畔,压低声音说道:“琳达已经让沈家男坐上了她的车,事情办得很顺利!” 听到这个消息,薄洋唇边浮起一抹冷诮的讥讽:“他倒是真没让人失望。” 沈家男已是穷途末路,他绝不可能放过任何救命的稻草,而这些都早在温心的预料之内。 整个计划都是温心策划的,滴水不漏。薄洋只所以支持她的做法,因为他跟她一样,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灭掉沈家男。 薄洋只需顺水推舟,完全不沾任何血腥,就能轻松达到目的。他不得承认,做这些事情,温心的心思更加缜密。 举手之劳而已,却能釜底抽薪,一劳永逸。 * 午后闲暇时分,温心却没有什么睡意。她拿出一支洞箫,慢慢地吹奏起来。 从小,她对乐器就有偏爱。虽然从没有正式拜师学艺,但有些东西无师自通。悠美悦耳的箫声里,她的思绪飘出很远很远。 由于吹得太过入神,以至于有人靠近都没有察觉。直到一双有力的臂膀从她的身后紧紧地搂抱住她。 箫声被打断,温心根本就不用回头也知道抱住她的是谁。 自从有了一年之约,冷奕一直很听话地没有再碰她。但是偶尔也有情不自禁的时候,比如说现在。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温心当然明白假如她不加阻止,接下来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放下洞箫,她轻声地嗔道:“你又淘气了!” 听到女子的嗔怪,冷奕非但没有松开她,反倒整个人都倾近她,他的薄唇紧贴着她的脸颊,轻轻地吐字:“我想你了!” 温心没再挣扎,但却提醒他:“不许再犯错!” “这不是错!我们都没有错!”冷奕忘情地亲吻着她,大手开始不老实地探索她的身体。 “不行!”温心坚决地抓住他不老实的大手,俏脸含霜,斥道:“你再这样我就不让你进来了!” 于是,他便停止下来,随即有些扫兴地慢慢松开了她。 温心转过身,有些不忍地看着失落的他,咬了咬菱唇,轻声地道:“再等一段时间吧!我们都太年轻,不差这一时之欢!” 冷奕抬眸,神色有些讥诮:“你真以为一年之后他会放任你嫁给别的男人吗?” “我相信他!他不是出尔反尔的男人!” “你还不了解他!”冷奕缓缓抱起臂膀,淡淡地道:“假如你足够了解他,就该听我的跟我一起离开,远走高飞!” 每当冷奕提起这个话题,温心都会保持沉默,这次也不例外。 知道她执拗的性格,若是她不情愿的事情,任何人都休想劝得动她,冷奕也就不再枉费唇舌。 正在两人尴尬沉默的时候,温心的手机响了。 她接起电话,听了几句,清眸闪过一抹精光:“唔,我知道了。” * 原来琳达是一位权政要员的情妇,而且十分得宠。所以,在她的努力奔走下,沈家男终于被保释了出来。而接下来沈家男会不会再次被收审,也完全取决于琳达的努力程度。 只要她适当地吹一吹枕边风,沈家男就会有惊无险。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也许她可以帮助沈家男拿回被冻结的帐户财产。这对于一贫如洗,无家可归的沈家男来说简直是天大的诱惑。 真是绝处逢生啊!幸好他英俊潇洒,关键时刻还有琳达这么个尤物帮他,真是天不灭他! 两人吃过浪漫丰盛的法国大餐,连开了两瓶红酒,喝到满面绯红,然后就相拥相抱到了一起。 “亲爱的,这不是做梦吧!”琳达梦呓般地抚摸着沈家男的脸,美眸里满是痴迷。“真没想到我竟然可以离你这么近!” “我不是在做梦吧!真没想到我沈家男如此落魄之时还有你陪在我的身边,不离不弃!”沈家男陶醉地抚摸着琳达,当然没忘记自己的目的。“琳达,你是我所有的希望!我们沈家就靠你了!” 琳达痴情地道:“只要我能为你做的,一定不遗余力!亲爱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 两人正难分难舍缠绵无尽,这个时候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 云梦娇连外套都没有穿,嘴唇冻得乌青,但她的脸色却是惨白如纸,水眸含着委屈愤怒的泪花,吃惊地看着包厢里抱作一团的男女,忍不住低声喊起来:“沈家男,你竟然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对得起我吗?” 突然听到云梦娇的声音,沈家男吃了一惊,抬头一看,失声道:“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云梦娇心碎欲绝,她一手抚着腹部,委屈得泣不成声:“我是你的女朋友啊!我的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难道你都忘了吗?” 她怀孕的时候已经告诉过沈家男,沈家男虽然被关押,但他听到她怀孕的消息仍然很高兴。他还发誓说,只要他能重见天日,第一个想见的人就是她!她一度信以为真,并且坚持想生下沈家男的骨肉,无论他落到什么地步都痴心地等待着他。可她万万没想到,他出来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来见她也就罢了,还在餐厅的包厢里搂着一个妖艳的女人上下其手,这简直令她心碎欲裂。 见云梦娇喊出了怀孕的事情,沈家男暗叫不好,连忙沉下脸喝斥道:“你别胡说八道!” 但是警告来得太晚了些,琳达已经受伤了,她一手捂着心口,失望地看着沈家男:“原来除了容飞飞你还有别的女人!” “我没有!”沈家男恨不得生出一百张嘴巴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无辜。“是这个女人犯花痴还要缠着我……我根本就不喜欢她!” “沈家男!”云梦娇伤心地喊道:“你怎么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忘了当初你是怎么追求我的!你跟容飞飞在一起的时候就对我承诺过,你跟她离婚之后就娶我!现在你跟她离婚了,虽然没有娶我,但我谅解你现在的处境身不由已,可是你转眼就新欢在怀,抛弃我也就罢了,难道连你的亲生骨肉都不要了吗?” 琳达已经推开了沈家男,她情绪有些激动,美眸含着泪花,喃喃地哭道:“她怀孕了!她竟然怀孕了!天呐!我无法接受这么残酷的事情,这简直打碎了我所有的美梦和幻想!亲爱的,你告诉我,她真得怀着你的骨肉吗?假如是真的,我绝不会横刀夺爱!” 说着,琳达就拎起了自己的包,作势要往外走。 沈家男哪里敢放她走,现在他的全部身家性命都押在琳达的身上,连忙死命地拽住她,好话说尽:“我没有……真的没有……是她不检点,还不知道在哪里怀上的野种,居然赖到我的身上,你千万不要相信她!” 听到沈家男否认,琳达这才转怒为喜。她洋洋得意地转过头,盯着满脸泪痕的云梦娇,炫耀道:“你听到了吗?家男说你怀的是野种!快滚开!” 云梦娇哪里咽得下这口恶气,她扑上前去,紧紧抓住沈家男的胳膊,哭喊道:“你敢发誓吗?说我肚子里怀的不是你的骨肉!如果你敢发毒誓,我就离开你,永远都不再见你!从此再不碍你的眼!” 沈家男并没有发誓以证清白,却是恼羞成怒,他狠狠地推了云梦娇一把,毫不怜惜地将她推倒在地。 “快滚,我不认识你!”沈家男暴躁地怒吼道。他面目狰狞,好像恨不得将云梦娇踢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别再让我看到你!快滚!” 云梦娇摔倒在地,她的腹中阵阵搅痛,痛苦地扭曲了五官,但她仍然不愿相信他竟然如此残忍无情。原来,那些花前月下的蜜语甜言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骗子!你这个骗子!” “家男,她这人怎么回事啊!”琳达撒娇地摇着沈家男的胳膊,嘟起红唇。“你快把她赶走啊!真讨厌,好好的气氛都被她给破坏了!” 沈家男立即掳起袖子,准备上前将云梦娇拎起来再扔出去。 可是他的手刚碰到云梦娇的胳膊,她就尖叫起来。 “我的肚子……好痛!”云梦娇痛苦地哭喊着,她下意识地向沈家男求救。“救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家男……我怀的是你的亲骨肉啊!” “还胡说!”这下子沈家男不敢再碰她,赶紧扇了她一巴掌,退到一边去,想喊服务生过来把云梦娇弄出来。 可是,琳达却尖叫起来:“天呐!她的下身流血了!好多的血啊!” ☆、34痛心的意外 按理说,午餐过后一小时是温心雷打不动的午休时间。可是今天她却端着一杯酒站在窗边凝视着外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泉水般清澈的眸子里有着几分茫然忐忑之色,她并非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完全自信,但她必须那么做,没有退路! 她不会让沈家男留下后代,更不愿让云梦娇生下这个祸根。出此下策,情非得已。假如沈家男真得对云梦娇情真意切,那么她的计谋将会失败。不过,她可以看在云梦娇的情份上放过沈家男。 可以说,沈家男的生死完全取决于他对云梦娇的态度。真情,还是假意?尽管温心的心里早有答案,但她亦希望能看到奇迹出现。假如沈家男怜惜云梦娇腹中的小生命,说明他还人性未泯,说明他对云梦娇尚有几分真情。 仰首饮干杯中酒,她突然觉得嘴里有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苦涩。这一次,她情愿计划失败。她真心希望梦娇不要看错了人!也许,真如云梦娇所说,沈家男纵然对容飞飞无情之极,但他对云梦娇却是情有独钟…… 电话铃声打断了温心的冥思,她转过身,拿起旁边的手提电话放到耳边。听了几句,她嘴角的苦涩愈来愈深。呃,这个世界从不会有奇迹出现的。云梦娇,也不会例外! * 沈家男守在抢救室的门外只是为了安慰哭哭泣泣的琳达。因为琳达说,她要问一问医生,云梦娇怀的究竟是不是他沈家男的骨肉。假如真是他的骨肉,她就会离开他,因为她不想破坏别人的家庭。 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实在让沈家男感到害怕,他反复跟琳达保证,云梦娇怀的并不是他的骨肉,就算是他也不会允许她生下来。 很快,沈家男的保证得到应验,手术室的房门打开,医生走出来,告诉他俩一个坏消息:“孕妇流产了!” “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沈家男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总算是摆脱了云梦娇这个麻烦。 琳达这才破泣为笑,她娇嗔地道:“我要单独跟云梦娇见一面!” “唉,淘气!”沈家男摇摇头,无奈地道:“她都已经流产了,你还跟她多说什么呢!” “不嘛!”琳达撒娇地道:“谁让她自不量力想跟我抢男人!我就要让她明白我的厉害不好惹!” “好吧好吧!”沈家男当然不会顾忌云梦娇流产之后身子虚弱心情悲伤,只要能讨好琳达,哪怕把云梦娇当场活活气死了他也不在乎的。“你快去快回,我们还有很多话要在一起说,别为她耽误我们宝贵的时间!” * 云梦娇疼得死去活来,她感觉到一条小生命从她的身体里分离,整个人都陷入了浑浑噩噩的巨大悲伤里面,无法自拔。 直到被推出了手术室,推进了病房里,她都没有缓过神来。 直到香风浮动,一阵高跟鞋在地板上的敲击声惊回了她飞到天外的魂魄,她转过头,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这个美艳嚣张的女人。 “怎么样,现在该相信沈家男他爱的是谁了吧!”琳达以胜利者的恣态居高临下地觑着云梦娇,得意地哼道:“金钱,权势或者是其他!总之,他最爱的不可能是你!” 云梦娇想开口,发现她的嗓音已经哑了。在流产的过程里,她过度地嘶喊,声带毁损,一时间竟然发不出声音。她只能徒劳地用肢体语言来表达对琳达的厌恶和愤怒——投掷抱枕! 然而,这样的攻击对于琳达可以忽略不计。她轻轻松松地就躲过了云梦娇投掷过去的抱枕,然后继续得意洋洋地打击她。“笨女人,朝我撒气有什么用。有本事你起来,把现在站在外面的那个男人宰了啊!” 云梦娇泪眼汪汪,她刚流产,全身虚脱,怎么有力气去宰了沈家男。虽然,她心里真得想这么做。 “是不是对他还有几分幻想呢!”琳达眨了眨美眸,扬起红唇,似乎是乐不可支。“假如你还不肯死心,那就无药可救了!” 说着,琳达拿出手机,用做着精致美甲的手指点开了一段录音,正是云梦娇在流产的时候,沈家男陪着琳达在手术室外说的那番话。 他再三保证云梦娇一定会流产,就算不流产他也绝不会她把孩子生下来。他谈起云梦娇时语气冷酷决绝,而在跟琳达说话时又百般讨好巴结实在令人恶心。 听着录音,云梦娇连眼泪都干涸了。哀莫大于心死,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变成了行尸走肉! 沈家男太可怕了!他简直没有人性,对她更没有任何的感情和留恋可言。温心说的对,他对容飞飞的无情有一天可能在她云梦娇的身上重演,绝对没有任何的例外!可笑她总定沈家男就算负尽天下人也不会负她,她为何会有这么样愚蠢之极的自信呢! “哟,生无可恋了!”琳达笑得花枝乱颤,她知道云梦娇彻底死心了,这才关闭了手机的录音,理了理美丽的长卷发,媚眼横生。“为了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哟!” 云梦娇连想让她滚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继续直挺挺地躺在那里,感觉泣血的灵魂已经离开了她的躯壳,在半空中飘浮着。 “家男,快来哟,她是不是快要死了!”琳达已经把沈家男拉进了病房里,她似乎总嫌云梦娇不够伤心,变着法子折腾她。 沈家男嫌弃的声音:“管她呢!我们不要理她,这个女人太恶心了!” 恶心?云梦娇无声惨笑,她犹记得他夸她清新可人,如同百合花一般纯洁。现在,有了新欢,她在他的眼里只剩下恶心! “家男,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真得从没有喜欢过她吗?”琳达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没有!从没有!她这样的女人最不要脸,以为凭着一张漂亮脸蛋就可以轻轻松松钓到金龟婿,真是恶心!”沈家男对云梦娇不屑一顾:“我最讨厌她这种妄想攀上高枝的势利女人!”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云梦娇竟然爬起身,愤怒让她的神色狰狞,额角爆起青筋,嘶声道:“沈家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沈家男以为云梦娇已经半死了,没想到还有力气爬起来跟他吼。吓了一跳,本能地退后半步。不过他迅速意识到琳达还在旁边看着他的表现,他自然不能露怯。连忙挺直了腰杆,悻悻地冷哼:“我从没爱过你,希望你别再自作多情了!我爱的是能在我落魄时对我不离不弃,能帮我走过低谷的女人!你看看你现在的倒霉样子……配跟我在一起吗?” 他风光的时候,柔弱的云梦娇能够激起他的保护欲,满足他作为男人的虚荣心;而当他落魄了,云梦娇的柔弱只会令他反感厌恶。他只想把这个除了扯着他衣角哭哭泣泣其他什么都不会的没用女人甩出十万八千里之外。 云梦娇明白了,她再次惨笑:“你只是利用我盗取温心的情报对吧!” “少胡说!”当着琳达的面,沈家男当然极力维护他高尚可爱的暖男形象。“我从没爱过你,是你一直对我纠缠不休!以后你再敢胡言乱语对琳达不敬,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气极,云梦娇一口气没上来,两眼翻白再次晕死了过去。恍惚中,她听到琳达夸张的笑声。“真是个愚蠢的女人,难不成她现在还幻想着你对她还有一点点温情吗?难怪说女人蠢起来全世界都找不到药医……” 终于,云梦娇陷入到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她感觉有汹涌的热流再次从她的身体里奔涌而出。孩子已经流掉了,这次流的是什么…… * 温心得到消息,紧急赶到医院,但情况仍然令她措手不及。 云梦娇流产之后,竟然大出血。如果不是血库备血充足,几分钟的时间她就可能失血而亡。 赶到病房里,眼前的一切触目惊心。云梦娇卧血泊里,殷红的鲜血从病床上直流下来,流到了地板上,被忙乱的医生和护士踩得到处都是,每个人的鞋子上都沾着血迹。 短短的半个小时里,云梦娇身体里的血液几乎更换了一遍。然而,大量的鲜血还在不停地从她的身体里涌出来涌出来…… 温心踉踉跄跄地跑过去,她随手扯住一个医生,颤声问道:“怎么样了?她……有生命危险吗?” 医生看了温心一眼,匆忙地摆摆手:“出血点还没有找到,正在全力抢救!” 嘴唇颤抖着,温心面色苍白如纸。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原要只是想让云梦娇对沈家男死心而已,没想到……是她高估了云梦娇的心理承受能力!她以为云梦娇和她一样,经历过心碎流产之后就会对那个男人死心!可是,她万万想不到事情会演变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打起精神,她走出了病房,看到沈家男仍然围着琳达大献殷勤。 “琳达,你还在生气吗?她都快要死了,难道你认为一个死人可以威胁到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吗?”沈家男施出了浑身的解数,想博美人欢心。奈何云梦娇大出血之后,琳达好像吓坏了,再也没展露过笑靥。 琳达看起来脸色很不好,似乎有些心事。此时感觉到有人注视,她抬起头,见温心气冲冲地过来了。她忙站起身紧张地抓住自己的手指,呐呐地道:“温小姐,我……” “啪!”温心狠狠地甩了琳达一记耳光,厉声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我只是让她看清沈家男的面目而已,不是让你害死她!” “我……我没想到她……她那么不中用……”琳达哭丧着脸,大祸临头般惶恐:“对不起……” 温心伸出双手,狠狠地掐住琳达的脖子,嘶声道:“我不要听对不起!不要听这些废话!如果梦娇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沈家男没想到温心突然出现,更想不到她见面就掐住琳达的脖子。虽然他有些听不懂她们俩之间的对话,但他坚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琳达受温心的欺负。这可是他英雄救美的大好机会! “放开她!”沈家男忙冲上前去,用力地拉开了温心掐住琳达脖子的双手,同时狠狠地推了她一把。“谁允许你对她动粗!告诉你,琳达是我爱的女人,有我在谁也别想动她!” 原本温心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灾祸给弄得心神大乱,此时沈家男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她原本的计划和目的。 克制住心头的狂怒和烦躁懊悔,温心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抬起头,对沈家男绽露一朵妖冶的笑:“沈大少,别来无恙啊!” 沈家男深知温心的厉害,见她笑得如此诡异,不由后退一步,警惕地问道:“你……你又干什么?我……我告诉你……别再招惹我!” 温心轻轻吐出一口气,尽管她脸上还残余着狰狞和愤怒的痕迹,但她却笑得愈加风情万种。“哟,沈大少怎么变结巴了!这可不符合你素日里风流倜傥人见人见的情种形象!或者是被押的这段时间里受到虐待,整个人都没了刚性和风度了!啧啧,这可真是让人遗憾啊!你现在这副窝囊样,想再勾引无知的女人为你赴汤蹈火可不容易了!” 面对温心的奚落,沈家男又是愤怒又是戒备:“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你这个贱女人害的!我不会放过你!” 温心掩口而笑,对沈家男抛了个气死不偿命的媚眼,揶揄地道:“我好怕怕啊!不过,我倒是好奇,沈大少准备如何不放过我啊!” 沈家男虽然愤怒,但他并没有失去理智。意识到温心可能有备而来,她身边随时都跟着那个身手了的冷奕,若是动起手来,他绝对讨不了任何的便宜。因此,对于温心的挑衅,他只作侧面回击:“哼,不过是个弃妇而已,你有什么嚣张的资格!” “我当然有嚣张的资格!”温心秀眉一挑,冷声道:“难道你忘了,现在容氏的首席执行总裁是谁!” 提起这事,简直是沈家男心底最深的痛。他费尽心机,机关算尽,没想到最后竟然为温心做嫁衣。“容飞飞那个蠢货……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 “错!”温心优雅地打了响指,淡淡地纠正道:“跟我合作,足以证明她的聪明!沈家男,别轻易把任何女人当傻子!她们爱你才会装傻,等到她们对你的爱消耗殆尽,你会发现她们聪明到足以毁灭你!” 沈家男暗暗心悸,他意识到温心的危险,不想恋战,就悄悄地握住了琳达的纤手,低声说:“琳达,我们走!” 琳达却纹丝不动,在温心嘲弄的目光注视下,她挣开了沈家男的手,然后慢慢地走到了温心的身边。 对于这个变化,沈家男十分吃惊。“琳达,你……这是什么意思?” 琳达只是讥讽地扬唇,并不作答,但她那双顾盼流转的美眸看向沈家男的目光却充满了敌意和疏冷。 沈家男并不傻,他顿时意识到了什么。但是,他仍然不愿意相信。“你……你……” “没错!”温心很体贴地适时证实了他心头的不祥之兆,她的笑容艳若桃李:“琳达是我安排的!最难消受美人恩,怎么样,她让沈少很享受吧!” 最后的希望被无情戳破,沈家男整个人都似乎被抽了脊梁骨一般,没有了任何支撑,瘫软下来。还好,他坐在了走廊的金属排椅上,不至于当场出糗。此时,他连愤怒都已经没了力气,眼神里是浓浓的绝望:“温心,你好毒!” “承蒙夸奖,比起沈少,我望尘莫及!”温心轻启朱唇,游刃有余地回敬道。 “为什么?”沈家男百思不得其解,嘶声问道:“逗我玩很有趣吗?” 温心摇摇头,鄙夷地道:“我根本没有心情和时间逗你玩!你别抬举你自己了!” 沈家男并不傻,很快他就明白过来,可是只有更深的绝望,“因为云梦娇!” “你还不笨嘛!”温心居高临下地觑着瘫坐在排椅里的沈家男,冷笑道:“你——不配让梦娇为你生孩子!” 沈家男几乎变成了化石,一动都动不了。此时,他想死的心都有。他注视着温心的目光里慢慢地浮起惊恐,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如此缜密的心思,如此周密的筹划,却将他牢牢地困在网里,像个蹩脚的小丑般任她摆布。最可气的是,他竟然毫无察觉,完全按照她编排的剧情演下去,毫无纰漏和意外。 “原本你还有一线生机的!”温心觑着沈家男死灰般的脸,她的声音像利刃般无情凌迟着他最后残存的意志:“梦娇执意要生下你的孩子,假如你愿意让她生下这个孩子,我可以看在她的面子上饶你一命!可是现在……你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 沈家男已经瘫成一团软泥,但他却突然暴跳出来,伸出双手狠狠地掐向温心的脖颈。显然,穷途末路的他准备施出最后一招,跟温心同归于尽! 面对沈家男的突然袭击,温心毫不惊慌,甚至微微绽笑。她等的就是他绝望时的暴力攻击,一切都完美地按照计划进行,只是云梦娇的大出血是个意外!一个令她心痛欲绝的意外! ☆、35我恨你 沈家男暴跳起来,狠狠地扑向了温心。最后一线希望被掐灭,他真有想死的念头,但在死之前他打算拉上温心做垫背。 温心半分都没有慌乱,她淡淡地觑着沈家男,像看着一只愤怒咆哮的小狗。就算是再凶又如何,她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只需轻轻一踹,就能把它给撂翻在地。 还不等沈家男扑到温心,不知哪里窜出一帮子凶神恶煞的男人,他们手持橡皮棍,气势汹汹地围聚过来。 “沈家男,欠了我们的钱妄想躲在牢里玩失踪,还钱!”那些人围聚过来就对着沈家男粗暴地推搡着。 沈家男顿时收起了凶悍之色,打量着眼前这些明显来意不善的人,呐呐地问道:“你们……是谁?”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挨了狠狠一记耳刮子。为首一人,狠狠地瞪着沈家男,喝斥道:“欠了我们公司二百万,什么时候还钱?想耍赖,今天就打断你的腿!” 随着此人开口讨债,其余的人都纷纷附合声讨。他们都是来讨债的!沈氏公司破产之后,资不抵债,还欠着许多小公司钱款,多则几百万,少则几万,今天不知道是谁组织他们一起来向沈家男讨债! 沈家男刚被保释出来,他们竟然就不约而同地一起找到了他,显然这是个早就安排好的陷阱。想到这里,沈家男就浑身冰冷,目露绝望。他再次狠狠地瞪向温心——是她,都是她安排的! 温心却是微微一笑,低调地退开了。现在是男人们打斗的时间,她一介女子自然不适合掺合其中。她只需退得远远的,静静观赏即可。 但是,随着那伙人包围了沈家男,并且一拥而上地群殴他,温心却转过身,默默地走向了病房。云梦娇生死未卜,就连看好戏的心情都大打折扣。 沈家男存在的价值仅限于此,从云梦娇流产的那刻起,他的出路只有一条——死路! 现在,温心只想陪在云梦娇的身边,等着她度过危险期。 * 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云梦娇总算保住了性命。医生找到了出血点,并且成功做了止血。停止大出血之后,血浆源源不断地输入她的体内,生命特征总算稳定了。 幸好温心事先做好了安排,她准备了充足符合云梦娇血型的血浆,否则今天的突发状况,云梦娇肯定凶多吉少。 看着云梦娇惨白的睡靥,温心仍然无比愧疚难受。也许,她的手段太过激了些!爱情最伤人,不止伤心而且伤身!但愿痊愈之后,云梦娇能跟当初的她一样,刀枪不入。 温心应该感谢易凌风!他是她的初恋,她对易凌风的感情并不比云梦娇对沈家男少,甚至愿意为他去死!然而,就在她决定投入全部身心去爱一个男人的时候,易凌风给予了她最深刻的伤害和最沉重的打击。 虽然元气大伤,但她到底还是挺了过来。从那以后,她就对爱情有了免疫力。也因为如此,她跟楚奕辰分手她才如此平静。也许,从此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哪个男人可以伤她如易凌风! 受伤过一次,她就会充分记住教训,她为什么会被男人伤害!此生,她都不会犯相同的错误! 医生拔掉了云梦娇的血浆袋,换上了营养液。这说明,云梦娇的身体状况渐趋稳定,完全脱离了生命危险。 不过,现在她需要充足的休息,来恢复受伤的身体和心灵。 温心默默地站起身,再次走出了病房。 * 沈家男已经不见了踪影,因为温心安排的那些人在痛揍了沈家男之后就会一轰而散,然后警察出现,将沈家男带回警局审问经过。这样,沈家男欠债被群殴的事情便会录入案宗,等到他伏尸街头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会联想到他哪位债主下的手。 至于到底是哪位债主取了沈家男的性命,那个问题就交给警局去研究好了! 温心慢慢地步出病房,虽然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很顺利,但云梦娇的意外仍然令她心头沉重,无法展露笑靥。 垂首沿着长长的走廊慢慢地走着,忽然感觉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她,她停住脚步,慢慢地抬眸。刹那间,她微微愕怔——易凌风! 不可否认,她刚刚想到了他!因为云梦娇的缘故,她不由想到了他!没想到他还真的出现了。当然,她并不认为这是个巧合! 觑着他的目光有些冷冽,温心轻轻咬唇,没有说话。了解她的人都知道,每当她有咬唇的动作时就证明她内心有些紧张。 易凌风了解她,所以他眸色一暗,加紧了步子走向她。 费了好大的劲才克制住后退躲避的冲动,温心尽量保持自己的风度,她反复提醒自己,现在的她足以傲视他,不需要再害怕躲避。 “易少!”温心在易凌风靠近过来未及碰触她之时就抢先开口:“有何贵干!” 如此疏冷的态度和语气,足以拒人于千里之外。 易凌风的脚步猛然顿住,假如不是她及时开口,他毫不怀疑自己可能会习惯性地将她拽进怀里。他离她很近,近到彼此呼吸相闻。剧烈起伏的胸膛暴露出他内心的情绪,目光如炽,灼灼地觑着她,千言万语似乎都在他幽邃的眸子里。 温心警惕地仰视着他,他脸上的伤疤更淡了,几乎不太明显了。可以想象,他消失了这么久都做什么去了!看来,颜值对于男人来说同样重要,否则楚芊芊就不会舍弃他嫁给范春阳。 用了十几秒的时间来调整情绪,等到认为自己可以控制情绪的时候,易凌风终于开口了。他觑着温心的目光透着一丝玩味,说不清是讥讽还是什么别的东西,语气也有些怪怪的:“你现在果然今非昔比了!” 闻听此言,温心不怒而笑。同时,心底的幽凉慢慢地蔓延出来,令她几乎忍不住悲怆落泪。她知道,他这话并不是讽刺,他说的是实话。跟楚奕辰离婚之后,她终于靠自己在崇城站稳了脚跟。她现在拥有的一切成绩,都是她一个人的成果! 不再依傍任何男人,她自己就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恭喜你,先是整垮了安家,然后是沈家!”易凌风定定地觑着她,眼神是复杂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似笑非笑。“你达成了最终的目的之后,还准备做什么?别告诉我,你打算嫁给那个保镖!” 温心慢慢地平静下来。也许易凌风乍然出现令她有些心神紊乱,但是几个回合的拆招之后,她就发现了他的底牌。其实,他骨子里的性格还跟过去一样!沉默片刻之后,她笑容清浅,眼眸温淡:“我,打算嫁给谁好像跟易少没有什么关系。” 简单直接的一句话,足以将他们俩的距离拉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你真得打算嫁给那条狗!”易凌风勃然大怒,简直怒不可遏。瞬间,他忘记了自己此行的本意,暴跳如雷:“我早就警告过楚奕辰无数次,他把冷奕那个年轻帅气的小白脸放在你的身边绝对不会有好事!果然不出我所料……你还真是争气!”说到最后,他咬牙切齿,额角青筋暴跳,可见他的愤怒程度。 温心不由轻轻颦起秀眉,尽管她很淡定,可易凌风的反应激烈程度仍然有些让她吃不消。他凭什么对她说这些话呢!他又站在什么样的位置来指责她呢! 易凌风的脸色铁青,愠然地看着温心!她亦同样仰着清冷的眸子看着他,不言不语,神色沉重。慢慢地,他终于冷静下来,脸上的恼怒慢慢消失,随即换上了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情,甚至有点儿隐隐的尴尬和悻然。 见易凌风已经控制好了情绪,温心这才不疾不徐地继续迈步。她绕开了他,不打算继续跟他聊下去,当然也没准备跟他道别。 “站住!”易凌风果然还是沉不住气,他伸手揪住了她,同时习惯性地将她拽进了他的怀里。 “放开!”温心激烈挣扎,坚决不肯再跟他有任何的暧昧举动。 “你听我说……”易凌风双臂紧紧抱住她,任由她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道的指痕,他坚决不肯再放她离开。“温心,我们谈谈!” “不必了!”温心毫无跟他商谈的兴趣。“我对和你重修旧好完全不感兴趣!易凌风,你对我来说是个过去式!现在,我不再需要你!” 她无情犀利的话语刺伤了他,但他仍然固执地抱住她,不肯放弃,徒劳地做着最后的努力和争取:“我愿意重新追求你!好吗?” 重新追求?温心停止了挣扎,嘴角的笑意却是不屑之极。“不必了!我已经爱上了别的男人!” “别的男人!”易凌风闻言眸中又闪过怒色,喝问道:“哪个男人?楚奕辰还是冷奕!” “那是我的事情!无论我作何选择,都不会再选择你!”温心趁着他愕怔的机会用力地推开了他,然后站到了安全距离之外。“易凌风,我们早就分手了!” 易凌风何等心高气傲,他放下自尊放下身架,如此苦苦纠缠温心已属不易,怎么还能再忍受她的一再拒绝推搡。于是,他不再厚着脸皮跟她拉拉扯扯,只是觑着她的目光变得愠恼而忿懑:“够了吧!无论是楚奕辰还是冷奕……我都可以原谅你的一时冲动!谁让我辜负了你呢!我们弄成今天的局面,我也有责任。温心,我不怪你!现在的你……” “现在的我,已经不再需要你!”温心打断了易凌风的话,她很清楚他想要说什么,但她不想再给他任何机会。并非恨他,而是无法原谅!看到他,她就想起了过去的愚蠢和狼狈,他令她心情不爽。如今,她已不想再取悦任何人,只想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跟着让自己舒服愉悦的人在一起。“易凌风,我真得不喜欢你了!” 沉默,是风暴前的宁静。许久,易凌风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这是过度压抑情绪导致的。“你有没有爱过我?” “那是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现在的温心,没有人可以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情。哪怕是问话,也要她情愿回答才行。 易凌风看着她,这个曾经任他予取予求的温婉女子,几时起已是满身尖刺,每次企图靠近,都会扎得他心头流血。 “对不起,请让一下!”温心冷冷地提醒道。“你挡着我的道了!” 尽管不情愿,他还是生硬地挪动高大的身躯,让开了她前行的空间。 于是,温心踩着高跟鞋,优雅从容地离开。她,留给他一个最美丽的背影。 易凌风久久地凝视着她离去的背影,一动不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如此轻易地放她离开,只因为她身上那种愈来愈强的自信吗?她锋芒毕露,每一分身体语言都向他昭示着一个警告——不要强迫她! 如今的她,的确有了自傲的资本。而且,她的资本跟他无关!也许,这才是易凌风不敢在她面前轻易造次的根本原因——理亏! 她说的没错!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给予了她最深痛残忍的伤害和打击!现在的她高贵富有美丽,犹如绽放的富贵牡丹花,他怎么还有资格沾染她!他,一直是个骄傲的男人! 温心足够了解他!所以,面对他时,她从容不迫。而他,却是极为被动而狼狈! 只是,爱了这么久,让他怎么放弃?除了她,他根本就无法再接受别的女人,也无法再去爱别的女人! 失落地呆立了很久,易凌风终于做出一个决定——继续追求她,直到她重新接纳他为止! * 三天后,警局通知了沈家男唯一的亲属沈家柔来认尸。 得到消息,安健陪着沈家柔到医院的太平间查看尸首,果然是沈家男的遗体。 据目击者称,被债主追得四处奔逃躲避的沈家男,在试图横穿马路时被一辆无牌面包车当场撞飞。恰好事发路段监控已坏,肇事车辆已经逃逸,警方正在追查。但是何时有消息,就不得而知了。 “大哥!大哥!”沈家柔摇晃着沈家男已经僵硬的遗体,痛哭失声。安健在旁边劝了几句,但他跟沈家柔一样,都感觉沈家男的意外死亡有些蹊跷,可能另有隐情。 痛定思定,等到配合警方录了口供,证实了沈家男的身份,沈家柔和安健准备返回的时候,她语气肯定地说:“大哥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安健表示赞同,但是何人所为,一时间有些无法确定。 “肯定是温心!”沈家柔水眸流露仇恨的怨毒,喃喃地道:“当初她害得你们安家家破人亡,舅舅至今还关在牢里。整倒了安家之后,她又把手伸到了我们沈家……”说到这里,她声音有些颤抖:“爸妈都被关押候审,大哥偏偏这个时候出事……一定是温心所为!她太狠了!她太狠了!” 安健想了想,说:“我亲自去问问她!” 听说安健愿意为自己出头,沈家柔水眸一闪,忙道:“那你小心些啊!听说她身边的那个保镖功夫很厉害,你得趁其不备下手,否则……你连靠近她说话的机会都不容易!” “下手?”安健怔了怔,有些不解。 “当然了!”沈家柔咬着银牙,狠狠地道:“她害得我们两家家破人亡,必须要这个贱人死!如果不是我手无缚鸡之力,我就亲自动手了!安健,你好歹是血性男儿,收刃仇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安健低下头,似乎在考虑什么。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找她!”沈家柔当然知道,如果让胡兰英知晓此事肯定不会让安健去冒险,她必须趁着胡兰英不在的时候鼓动安健去杀了温心。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一把弹簧匕首,塞到了安健的手里。“我们两家的血海深仇都靠你了!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啊!” 接过了弹簧匕首,安健默默地放进了口袋里。他想了想,说:“我的确想亲自当面问问她,她到底想怎么样!” * 接到医院的通知,云梦娇第二天早晨终于醒过来了。 温心听到这个消息,终于轻轻地吁出口气。还好,有惊无险。 急匆匆地驱车赶到医院,温心并没有立刻去见云梦娇,而是约见了主治医生。 敲开了医生办公室的房门,温心走进去,对主治医生微微点头。“医生,您好。我是云梦娇的朋友!” 医生对她点点头,明白了她的来意。“你是来询问患者的情况吧!” 温心轻轻咬唇,略略沉吟之后才问道:“我只想知道……她不会影响以后受孕吧!” “应该不会!”医生给予了肯定的答案。“患者是自然流产,对子宫的损害并不大。只是后来发生的大出血有些惊险,好在抢救及时,已无大碍!目前看,她的各方面指标都已经恢复正常,只要好好调养,别再让她受刺激,假以时日,应该不妨碍以后的受孕率!” 听到这里,温心总算放下心。她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为此她昨晚整整一宿都没睡好。一直在做噩梦,梦见云梦娇的子宫被摘除了,鲜血不停涌出……她悔恨到肝肠雨断。 还好,只是梦而已!梦醒之后,天已放亮,而且是个十分爽晴的天气。 * 云梦娇已经醒了,但她没有胃口吃任何东西。 温心早就预料到了她会如此,所以她带来了她最爱吃的可乐鸡翅还有刚出炉的烤面包以及营养的小米粥。 看着温心把两人份的早餐摆上了桌子,云梦娇只是流泪不语。 “小月之后不可以流眼泪,否则以后眼睛可能会瞎!”温心摆好了早餐,转过身,看着无声哭泣的云梦娇,道:“这些话都是你以前劝我的!” 温心被强制流产之后,也曾以泪洗面。云梦娇偷偷溜进了安家去探望她,就曾经劝解她在乎自己的身体。 这些话,温心一直都记得! 如今换了自己,心境却是不可同日而语。原来,悲伤是无法控制的,眼泪也是无法控制的。 温心走到云梦娇的身旁,拿出一块绢帕,轻轻地揩试着云梦娇脸上的涕泪,柔声道:“别哭了,我们吃饭!” “温心,”云梦娇伸手握住温心的手腕,刚开口,泪水就像断线的珠子噼哩啪啦掉个不停。“我好难受……” “我理解你的心情!”温心轻轻地说道,她捧着云梦娇流泪的脸,接道:“因为我也是从那时过来的!梦娇,你看看现在的我,离开了易凌风难道过得不好吗?” 一个活的榜样就在眼前,这让云梦娇多少收敛些许悲伤和忿恨,但心头到底还是意难平。“我真恨他!” “你该感谢他!”温心提理道:“假如你生下了他的孩子,受到的损失得到的伤痛将会比现在更深!” 云梦娇终于停止了泪水,她用陌生的目光打量着温心,似乎若有所思。 温心被她看得有些不太自然,就转移了话题,道:“起来吃点东西吧!把这些不愉快的事情暂置脑后,先调养好身体要紧!我问过医生了,她说你此次流产没有后遗症!梦娇,只要你养好身子,不会影响你再次怀孕……” “是你!”云梦娇突然打断了温心,她紧盯着她闪烁的清眸,肯定地道:“是你让人打电话通知我的!” 怔了怔,温心没想到云梦娇竟然如此敏锐,更加惊讶她竟如此之快地猜到了她跟此事有关。 看着温心清眸里一闪而逝的愕怔和慌张,云梦娇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你早就知道沈家男会这么做,所以看到他另结新欢的时候你就故意让人打电话通知我,让我亲眼目睹那一切是吗?” 看着云梦娇水眸里的狂狷和激动,温心淡淡地反问:“难道你想一直做只驼鸟,躲在沈家男编织的谎言里宁死都不愿面对现实?” 倒吸一口凉气,云梦娇随即爆发出一声尖叫:“我恨你!” ☆、36他回来了 “我恨你!”云梦娇爆发出一声尖叫。 这样的局面,温心早就预料到了。但是,没想到如此之快。梦娇果然还是冰雪聪明的,她很快就猜到了。 没错,这个计划里有一个硬伤,那就是云梦娇接到的那个电话。有人专门通知云梦娇,说沈家男被保释出来之后在某会所的包厢里用餐,让她过去找他。 接到那个电话,云梦娇并非不起疑心,但对沈家男的惦记和思念占据了上风,她怀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赶到了那里。不过,她看到的并非沈家男一人,而是看到他温香软玉抱满怀,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就躺在他的怀里。 接下来的一切就像场噩梦般,成为云梦娇此生都不愿触及的伤痛。 等到她冷静下来,难免疑惑,究竟是谁给她打了这个电话?沈家男吗?不太像!那个叫琳达的女人?沈家男刚刚跟她搞到一起,一定会刻意隐瞒云梦娇的存在,琳达不应该知道她的详细情况,也就不会故意通知她赶过去看好戏。 思前想到,这件事情就有些古怪。云梦娇不愿怀疑温心,但事情证明,她的直觉果然是正确的! 面对云梦娇的愤怒嘶吼,温心却是很平静,她毫无愧色地觑着她,冷声道:“我做错了什么?不该让你知晓真相,现在还活在沈家男为你编织的谎言里吗?直到你生下他的孩子,为他蹉跎此生!” “我愿意!”云梦娇泪如雨下,哭道:“至少他并没有强迫我流产!” 温心身体的某个部位好像被针扎到,微微一颤,但她并没有计较云梦娇的口不择言。她放缓了语气,轻轻地说:“正因为易凌风强迫我流产,我现在才不恨他!一个男人如果不爱一个女人,让她怀孕生子远远比让她流产更加残忍!” “怎么说你都有理!”云梦娇嫌恶地看着温心,怒道:“这么说,你更恨楚奕辰了!” 温心有些招架不住了,她退后一步,终于沉下了俏脸。 看到温心变色,云梦娇更加愤怒,厉声接道:“你为楚奕辰生下了孩子,你是不是很后悔?假如当时有人故意让你流产,让你腹中的孩子儿夭折,你是不是会很感激她……” “住口!”温心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云梦娇。 “哈,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了!”云梦娇的神色愤怒又充满了嘲讽:“你这个自作聪明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来决定我的孩儿该不该出生……” “我的孩儿可以为我带来温家十几亿的继承权!而你呢!”温心再次沉声打断她,冷冷接道:“你生下这孩子将会继承沈家巨额的债务,难道你想后半辈子连同你的孩子一起为沈家还债吗?” 云梦娇剧烈地喘息着,泪水已沾满脸颊。她伏在枕上,泣不成声。 “就算你恨我怪我,我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踩进火坑!沈家男并非良人,我说了一万遍你也不信,唯有你让亲眼看到他的真面目才会死心!至于那个孩子……原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间!”温心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她真得一心为了云梦娇着想。“天底下的好男人那么多,为什么你非要在沈家男那一棵树上吊死呢!他对你全无半分情义,你何苦……” “你出去!”云梦娇指着门口,愤怒地宣布道。 温心深吸一口气,稳定了情绪,这才缓和了语气,劝道:“饭菜快凉了,你吃吧!我就不陪你了!等你情绪稳定一些的时候,我再来看你!” 云梦娇扭过头,不再看她。 知道云梦娇在跟自己赌气,温心也不计较,再次看她一眼,嘱咐道:“好好调养身体,等你好了,进容氏公司做我的贴身助理!梦娇,我需要你!” 云梦娇身体一颤,尽管扭头赌气不看温心,但她仍然悸动了。半晌,她终于忍不住转过头,不可置信地望向温心。“你……还肯让我做你的贴身秘书……” “当然!”温心见终于打动了云梦娇,心中暗自一喜。她是过来人,知道对于感情世界一塌糊涂的女人来说什么事情最能打动她。不是男人,而是事业!一时半会儿走不出那块泥沼地,但可以做点儿别的来转移下注意力。“只要你不再受沈家男的蛊惑,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比你更能信任呢!” 此话无疑再次肯定了她们俩亲密无间的友谊!云梦娇心头一暖,泪水再次盈湿了眼眶。 见成功打动了云梦娇,温心微微绽笑:“梦娇,我等着你!快些振作起来,我们一起寻找幸福!” * 慈善募捐会现场,作为今晚慈善活动最大的募捐者,温心在众多记者手中相机镁光灯不停闪烁的包围下,从容不迫地做着慈善演讲。 她穿着简单大方,却又不失优雅的格调,很符合今天的慈善活动。此时的她,俏脸笼着圣洁的明亮,唇畔含着温柔的笑意,向接受募捐的敬老院和孤儿院表达祝福的期望。温暖又感性的演讲,不时为她赢来阵阵热烈的掌声。 众星拱月般,温心首次高调亮相公众视野。 如今,她事业渐稳,跟楚奕辰分居的新闻影响力渐渐淡了,更重要的是她最大的竞争对手沈家的破产,更是让她在崇城没有了阻碍者,因此是时候该重新出现在公众的面前了。 温心积极从事慈善事业,这是她快速走进公众媒体视线的最佳入门方式。 面对着媒体的镜头,温心表现几乎接近完美。她专门聘请专家指导她如何在镜头前摆出效果最好的肢体动作,如何让笑容更加完美。 天生丽质,再加上后天的努力,她获得成功无疑事半功倍! 慈善活动结束之后,温心在保镖的护送下离开了现场。在停车场,温心正准备走向车子之际,发现早就有人等在那里了。 原以为是守株待兔的记者,没想到走近前却发现是安健和沈家柔。 “温心!”沈家柔牵着安健的手快步冲了过来,她满脸愤慨地兴师问罪:“我问你,我大哥是不是你派人撞死的!” 不等沈家男靠近,冷奕已经挡在了温心的身前,伸出手臂阻拦住了眼前的两位不速之客。 “没事,让她过来说话!”温心倒是没把沈家柔看在眼里,她感觉能够把握这个富家千金的情绪,沈家男的死还不足以让沈家柔豁出性命报仇。 冷奕退到一边,不过仍然警惕地盯着靠近前来的两个人。如果他们有任何异常的举动,他就会随时冲上去。 沈家柔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她的手里一直紧拉着安健。而安健的脚步并不积极,因此这让他们俩看起来有些奇怪。“是你让人撞死我大哥,安健说了,绝不会放过你的!” “安健!”温心的目光从沈家柔的脸上转移到了安健的脸上。 安健一直没有说话,阴沉着脸色,此时也正用同样阴沉的目光看着温心。 “我一直劝安健要冷静,他总不听,说……见到你这个贱人非要杀了你不可!”沈家柔从安健的口袋里掏出了那把匕首,摁开了弹簧,同时塞进了安健的手里。“安健,我不希望看到你杀人啊!我们还是跟她理论,看她怎么狡辩!你千万不要动手,千万不要拿刀捅向她……” 安健呆了呆,刀柄已经塞到了手里,简直骑虎难下,再加上对温心积攒的种种不满,干脆真的握起刀子,指向了温心的咽喉。 距离这么近,事发突然,还真有些猝不及防。温心只觉咽喉一凉,她的脖子就被安健手里的刀尖抵住。清眸流露一丝惊诧,她怕刺激到安健可能血溅当场,就没有乱动。 突袭成功,安健却有些慌乱,但此时他不能露怯。干脆用刀尖抵住温心的咽喉,喝问道:“你说,我大表哥是不是你派人撞死的!” “住手!”冷奕想冲上来,又怕安健伤到温心,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警告他:“假如你伤了她一根头发,我一定宰了你!快放开她,你可以滚!” 其实,安健还没想要真对温心怎么样的。可此时若放开温心,岂不是显得自己太无能了!就在他犹豫的当口,沈家柔猛然推了他一把,嘴里大叫着:“安健,你快跑啊!” 安健被她推了一个踉跄,手里的刀已经划破了温心玉颈上的皮肤。 “啊!”温心尖叫一声,她伸手摸去,只见满手的血。 “混蛋!”冷奕冲过来,飞起一脚,将正在发怔的安健踹翻在地,然后拳打脚踢。 “救命啊!杀人啦!”沈家柔大叫起来,哭哭泣泣:“温心的保镖要杀人了!” 场面有些混乱,保安闻声赶来,拉开了正在对着安健拳打脚踢的冷奕,见安健已经鼻青脸肿。 冷奕顾不上再揍安健,忙走过来扶住温心,焦急地说:“别动,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温心的伤势并不重,但伤在咽喉部位便显得凶险了一些。刀尖划开了她的皮肤,鲜血涌出,实际伤口不深。 忙为她做了简单的包扎,冷奕不敢大意,准备抱她上车赶紧去医院处理。 温心推开冷奕,看着刚爬起身的安健。见他摸了摸被揍得青肿的嘴角,疼得直吸气。她愤怒地冷笑道:“原本我想放你们一条生路的!是你们不知死活又来招惹我!好,要继续下去吗?我奉陪到底!” 说罢,不再理睬那表兄妹俩,温心转过身,自己坐上车。冷奕开车,疾速赶往医院而去。 等到记者们闻听到消息,追赶到现场时,车子早就消失无踪,只剩下沈家柔和安健两个被记者们团团包围。 沈家柔趁机爆出是温心收买杀手撞死了自己的大哥沈家男,还说她的表弟安健因为气不过才来找温心算帐!可是温心跟身边的保镖勾搭成奸,反将安健痛揍一顿。 “这个女人太狠毒了!对我们安沈两家赶尽杀绝,而且她还不要脸地勾引她的保镖,听说那保镖白天帮她打人,晚上陪她上床!”沈家柔见成功引起了记者的注意,哪里会放过这个可以搞臭温心名誉的机会。当即添油加醋,极其败坏之能事,大肆渲扬。 安健感觉有些不妥,就悄悄地拽了把沈家柔的衣袖,小声说:“你别闹得太过份了!现在我们不适合引起媒体的注意!” 要知道,安沈两家都犯下了金融重案,而且还欠着巨额外债,他们连房子都不能买,只能租房子住,朝不保夕的,实在不适合在媒体面前抛头露面,这不是更加引起债主们的注意了吗? 沈家男被撞死之前曾遭到众债主们的围殴,这就足以说明教训。 只是安健的提醒来得有些晚,沈家柔只顾着口舌之快,只想着败坏温心的名声,揭露温心的真面目,待到意识到行为有些过火,可惜为时已晚。 * 医生检查了温心脖子上的伤口,并不深,约有五公分长,缝了三针。 “就不该让那两个人靠近你,都是我的失误!”看着温心的伤口,冷奕十分愧疚自责。 “没事的。”温心却并没当回事,淡淡笑道:“这样也好,起码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姑息养奸!” 她已成功地把安德森弄进了牢里,成功地整死了沈家男,再加上安德琪夫妇俩也被收押,剩下的只是安家娘仨和沈家柔不成气候。她正在犹豫要不要放他们一条生路,他们立即就用实际行动帮她做出了选择。果然是妇人之仁不可存! “安健这个混蛋,今晚我就去废了他的两只爪子!”冷奕发狠道。 “不必!”温心摆摆手,道:“我不想让你惹上麻烦!准备对付他们的大有人在,让他们动手,我们在旁边看热闹岂不是更省事些!” 温心性格坚韧,她从不喜欢耍勇斗狠。只要能达成目的,她愿意选择最轻松最简单的方式。 * 回到公司里,温心正打算去休息室歇一会儿,戚秘书捧着大束鲜花走进来。 “温总,易少亲自送花来了!” 温心瞠大清眸,看着眼前大束的蓝色妖姬,有些惊讶。“他……亲自送来的?” 戚秘书抿了抿嘴儿,笑道:“易少说,你的慈善演讲非常成功,他从头到尾都认真看完的。结束之后,他想当众送花给你,又怕你不接受,所以就送到公司里来了。” 自从任命容氏公司的首席执行总裁之后,温心吃住都在公司里,这里就像是她的家一样。因此,易凌风便把花送到了公司里。 接过了花束,温心欣赏了片刻。不可否认,心底有些温暖的回忆在流动,她犹记得自己当初多么渴望易凌风送她鲜花和钻戒,他现在愿意主动送她鲜花了,而且还是亲自送来……终于圆了她心头的缺憾。只是……现在的她却不再需要。 温心将花束随手丢到桌案上,对戚秘书说:“送给你了!” 戚秘书怔了怔,还未及说话就见温心已经转身走向休息室,然后关门睡觉。 拿起那大捧的蓝色妖姬,戚秘书不由十分疑惑不解。温总已经跟楚少分手了,现在易少主动追求她,岂不是很好的机会吗?为什么要拒绝呢! 就在戚秘书疑惑不解的时候,冷奕走过来,问道:“温总去休息室了?” “噢,刚进去!”戚秘书刚说过,就发现冷奕就紧跟着进去了,同样关上了房门。于是,一切真相了! 不过,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易少哪里比不上冷奕呢?难道……她不由邪恶地猜想,真如外界所传,这个保镖的床上功夫了的,所以彻底征服了温总? * 温心并没有睡,她只是有些疲倦,闭目养神而已。 冷奕给她做肩背推拿,她阖着眼眸,很舒服地享受着。只是,时不时的,她的眼前会再次出现那大束蓝色妖姬。 易凌风并不是个浪漫的男人,难为他能给她挑选这样一束美丽的花儿亲自送过来。这对高傲的他来说,实属不易。他在追求她,以他的方式来追求。虽然笨拙了些,但他在竭力表白诚意。 面对他的努力,温心却始终无法放下过去的心结。 “我已经不需要你了!”温心喃喃地自语着,眼角溢出两滴清泪。“你现在的殷勤真是多余又可恨!” 冷奕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不过随即他就明白过来。“你为易凌风送来的那束花生气!” 温心睁开眼睛,嘴角挽起嘲讽的冷笑:“男人是不是都像他一样愚不可及呢!我现在不需要他了,他却拼命地来献殷勤!” “别生气!”冷奕不让她生气,轻轻将她抱进怀里,轻轻地亲吻着她的额头和鬓角。“不理他就好!” “我当然不会理他!”温心余怒未消:“如果他不怕自讨没趣,就继续下去!跳梁小丑一般,真恶心!” 冷奕感觉怀里的娇躯在微微颤抖,她真得很生气。易凌风的做法弄巧成拙,更惹来了女子的厌恶和憎恨,的确是愚不可及。 现在的温心真正跻身崇城的上流圈子,她身家数十亿,貌美高贵,自然不乏追求者。而易凌风此时凑上来,真是费力不讨好。冷奕都有些奇怪,他为何不早些下手呢!就在温心跟楚奕辰分手之际,那段时间温心根基未稳,需要有人扶持。假如那时易凌风出面,尽心竭力代替薄洋帮她做几件重要的事情,温心也不至于如此排斥厌恶他。 那段时间,恰巧易凌风离开了崇城。至于他为什么离开,看他脸上的淡到几乎看不出来的伤疤就知道了。 易凌风对自己毁容的脸耿耿于怀,他总觉得会影响温心对他的感情。楚芊芊因为他毁容离开了他,他误以为所有人女人都在乎他的容颜是否俊美。他拼命修复自己的容颜,等到那道长疤淡到几乎看不出来的时候,他才鼓起勇气重新追求她,却怎么都想不明白,温心几乎没有认真去看过他的脸。 因为,对于今天的她来说,他长什么样子对她并不重要了! 温心还在气恼之时,感觉一只火烫的大手探进了她的衣内,轻轻地抚摸着她。粗浊灼热的喘息近在咫尺。她怔了怔,这才记起还有冷奕在旁边。 “别动!”温心抓住他不老实的大手,嗔道:“又犯老毛病了!” “我想你!”冷奕半压着她,俊目流露情欲的炽热,他虽然没有强迫她,但他强硬的肢体语气足以说明他没打算放弃。 “不行!”温心坚决地拒绝,她不能再越雷区。“他会杀了你!” 冷奕觑着她,目光有些晦暗不明:“你是在乎我的性命还是在乎他的感受?” “你……什么意思?”温心下意识地避开他慑人的目光。 冷奕伸手扳回她的下巴,迫她正视他的目光。“如果他突然回来了,要接你回楚家……你会回去吗?” “你在说什么!”温心生气地推开了冷奕的大手,扭过身子。“怎么可能!” “他回来了!”冷奕淡淡地告之。 “……”温心娇躯一颤,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虽然没有再问什么,但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冷奕的身上,等着他下一句话。 她的紧张,他悉数收入眼底,但却只能装作不知。幽幽地叹了口气,他接道:“据我所知,他可能也要重新追求你了!我希望你能像厌恶易凌风一样厌恶他,不要给他任何机会!” ☆、37小奶包 温心沉默了几秒钟,抬眸对冷奕嫣然一笑:“你想多了!” 看着温心不以为然的神色,冷奕却知道她避重就轻,不愿再谈论这个话题。楚奕辰一直是他们俩之间禁忌的话题,每次提起都会让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沉重而尴尬。 冷奕也就不再揪着这件事情,转而道:“对了,安家剩下的那几个乌合之众,准备如何处理!” 温心知道他指的是安家娘仨和沈家柔。略略思忖,道:“这个我自有安排!不必我们出手,自然有人收拾他们!” 说了一会儿话,温心见冷奕始终紧紧偎在她的身边不肯离去。显然,他还是没有放弃跟她亲热的打算。 但她坚决不肯再犯错误,一再拒绝他:“出去吧,我睡一会儿!” “我陪你一起睡!”冷奕温柔地觑着她,轻轻啄吻她的唇瓣,然后又加了句:“我不碰你!” 对于这样的承诺,温心是不敢相信的。因为,她输不起。 她跟楚奕辰之间有约定,答应他的事情她必须要做到!否则,她绝对相信楚奕辰说到做到会宰了冷奕。当然,也许还有其他原因。比如冷奕所说的,她也许还多少顾忌着楚奕辰的感受。 在楚奕辰正式宣布迎娶白瑜之前,她还是低调些好。等到他结婚了,她再跟冷奕在一起,这显然更能安抚楚奕辰男性的自尊。 不可否认,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楚奕辰帮她争取到的,心里对他始终存着感激之情。无论何时何地,她都会想方设法避免跟他正面冲突。 “真拿你没办法!”温心没有冲冷奕发脾气,却有她自己的解决方式。“你在这里睡吧,我出去!” 见温心态度坚决,冷奕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一样,没有再勉强。他有些不舍地松开了铁臂,缓缓站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垂首道:“不打搅你了!” 温心知道他妥协了,有些欣慰又有些心疼,看着有些情绪低落的男子,轻轻地道:“我们都还年轻,来日方长!” 冷奕脸上的沮丧顿时消失,随之俊目里染起一抹暧昧的笑意。那笑意那么邪肆,顿时让温心看怔了。 突然,她明白过来自己话语里的问题。天呐,来日方长!他都想到了些什么呀!拜托,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可是很纯洁的! 看着温心绯红的俏脸,冷奕知道她明白过来他领会的意思,也不禁笑出声,默契地点头道:“嗯,来日方长!” 说罢,他对她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这才不紧不慢地离开了休息室。 温心兀自凌乱不已,这个冷奕……果然不愧深受楚奕辰的熏陶,还真是标准闷骚型的。 呃,楚奕辰……她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他了! 跟往常一样,想到他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沉默。她正在努力淡忘他,只是时不时的,他仍然会占据她的脑海,控制她的思绪。这个男人,邪肆而腹黑,总是令她出乎意料,却又能让她会心而笑。 他曾给予她的温暖和感动,还有那些值得回味的婚后生活,也许都该收拾好了搁置进箱底,学着不再去回忆! 慢慢的,她会习惯没有他的生活! 有他只是锦上添花而已,没有他,她的生活仍然有条不紊,仍然可以谱写出专属于她自己的精彩! * 第二天,崇城的早报纷纷刊出了温心跟保镖冷奕有染的种种新闻,还有沈家男之死也疑似是她雇凶伤人所致。一时间,激起千层巨浪,很快就将温心推上了誉论的风口浪尖。 温心刚刚复出媒体的视线,慈善公益事业做得很成功,这一下子无疑将她打回原形,再狠狠踩上一脚。所有努力都白费了,而且还遭受了新的损失。不得不说,盛誉是把双刃剑,为其带来有利一面的同时也可能伤到自己。假如温心没有高调从事慈善公益事业,现在的新闻还没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正在喝早茶的温心看到了这些早报,她清丽的脸庞上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悸动,而是一贯的坦然和自信。虽然破坏效果比预料中要严重些,但基本都在她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曾经,她经历的媒体风暴比这严重多了。那时她都能挺过来,现在这点小事在她眼里还不足威胁到她。不过,仍然有些麻烦。 温心不怒反笑,鲜润的唇瓣微微扬起,自言自语地道:“不自量力!” 没错,真是不自量力!假如沈家柔认为这些小报能够撼动今天的她,那真是太傻太天真了!而且对方只顾着不计任何代价地打击她攻击她,却不小心暴露了命门。沈家柔忘记了,现在的她可比温心更不适合引起媒体的注意,因为她可是沈家唯一还拥有自由的人! 沈家柔没有珍惜这份难得的幸运,还自不量力硬是拿着鸡蛋碰石头,温心若是不让她尝尝什么叫头破血流,粉身碎骨,岂不是太对不起沈家柔的大张旗鼓了。 温心只是拿起手机,随便发了几条短信而已。其实,她并没有费力地去刻意安排什么,而是告诉了沈家那些债主们关于沈家柔目前的栖身地,当然她也没有忘记好心地告诉他们,假如沈家柔无力偿还债务,还有她的亲戚安家,可以帮助沈家柔偿还几千万的债务。 做完这一切,温心再给特聘律师发了条短信,让他赶紧起草诉设书,状告沈家柔诽谤。 只是一盏早茶的功夫,温心就给沈家柔挖下了数个陷阱,天上地下,无路可逃。等待沈家柔的是什么,可以让她亲自慢慢地去品尝。 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温心不急不躁,完全胜券在握。如今的她有财富有人脉有关系,而她的敌人们已溃不成军。痛打落水狗的动作可以优雅一些,她不着急。 处理完这些事情,温心又去健身房晨练了半个小时,再去洗澡,八点钟准时用早餐。 她的生活很充实,一切都按照预想的方向前行,没有偏差,除了一件事情。 也许,太过自信的她忘记了,有那么一个人,从不按照牌理出牌,常常让她出乎意料之外,常常把她气个半死,却又常常让她感动落泪。 那个搅乱了她的心湖,一去不返的男人;那个总能扼住她七寸,迫她乖乖就范的男人;那个总是撩她脸红,邪肆而温暖的男人! 正在用餐的温心平静而安静,早报事件并没有给她造成多大的影响。她历经风雨,这点磨难挫折算什么呢! 不过,她还是太过自信了些。以至于,猝不及待之际,她也会措手不及。 “温总,”戚秘书走过来,神色有些异样。 “什么事?”温心抬头,她拿起手旁的湿餐巾揩试嘴角,目光瞥向戚秘书。她知道戚秘书稳重,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不会在她用餐的时候来打扰。 果然,戚秘书接下来说出的话足以令一向冷静的温心方寸大乱:“楚少带着……带着小少爷过来了!” “……”脑子轰一声,呈现片刻的空白。待到醒过神来,温心还未及考虑出相应的对策之际,就看到某位不速之客带着个小奶包登堂入室,好像走到自己的家般随意地走进来。 楚奕辰没有敲门!他没把自己当外人!带着自己的儿子来看望自己的老婆,当然不必敲门。 别后重逢,他似乎清减了许多,但也更加英俊了。那种深入骨髓的高贵令他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轻轻松松吸引所有目光,自信儒雅的气质让他看起来如沐春风,总能让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 其实,温心一直欣赏高冷气质的男性。比如说易凌风,比如说冷奕。但是,偏偏楚奕辰是个例外。他让她明白,什么叫做言之过早。以前养成的审美爱好,在遇到他之后统统改观。她觉得,像楚奕辰这样邪魅爱笑的男子,似乎更能照亮温暖她的心。 她的心已经够冷,需要一个热情似火般的男子来慰藉她融化她!所以,同样高冷内敛的易凌风不适合她,冷静自持的冷奕也让她感觉少了些什么,唯有楚奕辰能够轻松驾驭她。 面对楚奕辰时,温心一点儿把握都没有。跟他相处以来,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守住自己的心不沦陷进去。但事实证明,她的坚守并不成功。心的沦陷并非朝夕,而是潜移默化,无声无息。 楚奕辰走进来,甚至没有跟目瞪口呆的温心打招呼,就把怀里的小奶包放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叮嘱道:“不许顽皮,别碰坏了桌子上的东西!” 一岁半的小男孩粉雕玉琢般,五官精致得像描画出来的,明显有着楚奕辰的神韵,不过他的嘴唇和下巴却也能看出温心的影子。这是一个融合了两人遗传基因的漂亮男娃,完美到令人叹息。 温心完全石化,她呆呆地看着突然闯入的父子俩,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目光触到那个可爱的小身影时,她的目光就被吸引住了,无法再移开! 不用楚奕辰开口介绍,她也知道这是她和他的孩子!血统遗传是最伟大奇妙的,根本不用什么DNA鉴定,只需看一眼,就会明白什么叫做血脉相连。 “爸爸,嘘嘘!”小奶包完全不懂什么叫客气矜持,刚到人家的地方,就开始幸福奶包生活内容吃喝拉撒睡中的之一“撒”。 楚奕辰只好扛起小奶包去了洗手间,解决完问题再把他拎到洗手台上打开了温控水龙头清洗小手,然后打开烘干机。弄清爽了,重新拎回到温心的面前。 自始至终,温心都没有动,她呆呆地看着这父子俩,完全忘记了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该死的,她怎么就忘记了,楚奕辰这家伙最擅长不按牌理出牌。她原以为,他绝不会让她有机会接触到这个孩子,她也很配合地努力淡忘忽略了这个孩子,根本就没料到他竟然猝不及防地把孩子抱到她的面前。 这颗重磅炸弹成功把温心炸懵,一时间丧失了全部的抵抗力和反击力。 楚奕辰满意地抿了抿薄唇,她傻傻的样子超出他预期的效果。果然,这个女人看似冷硬,实则脆弱到不堪一击。关键是,得找准适合对付她的武器。 “小华,饿了吧!吃饭!”楚奕辰拎着小奶包来到温心的面前,自然而然不请自坐,好像在自己的家里一样随意。不但挑拣了几样儿子喜欢吃的面点,还回过对傻怔在旁边的戚秘书说:“请添一套餐具来,谢谢!” “呃,”戚秘书总算是醒过来,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温心。而温心现在已是风中凌乱,哪里还能做出什么反应。于是,戚秘书就把温心的沉默认作是默许。 很快,戚秘书不但添置了餐具,而且专门为小华盛了两碗不同口味的米粥以供挑选。 “妈妈!”小华在喝粥之前,开心地对温心喊了一声。 温心浑身一颤,好像被吓到了。 然而,孩子的神情却是如此自然,好像经常如此唤她一般。 接下来的时间里,情形有些诡异。突出其来的,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用早餐,如此安静和谐。但这是因为温心被吓傻了,待到她缓过神来,自然会想办法扭转劣势。 所以,楚奕辰不给她时间反击。“还记得我曾说过,去美国之后我会安排妥当小瑜,处理完这件事情我会回来找你!” “……”没错,他是说过。但当时她并没放心里去,更没幻想他会为了她跟白瑜分手。 “虽然比预想的时间久了一些,不过好在一切很顺利!”楚奕辰一边优雅地用着早餐,一边跟温心随意地聊着天,似乎他们仍然是夫妻一般。 温心完全陷入被动,她索性以不变应万变。僵化许久之后,她终于重新拿起了筷子。虽然食不知味,虽然吃得很慢,但她仍然继续一度被打断的早餐。 楚奕辰究竟想做什么,估计接下来他会表明意图。 ☆、38接你回家 一家三口,静静地坐在一起吃饭,这画风怎么看都很温馨和谐,但是气氛却有些诡异。 温心不知道楚奕辰究竟想做什么,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默默地用餐,等待着他出招。 楚奕辰也没着急,他更热衷于照顾儿子,耐心地为儿子的煎包抹上酱,然后递到小手里。他没有喂孩子吃饭,孩子的自理能力很强,完全能够自己像模像样地用餐。 好像嫌温心的表现太过平静,正在吃饭的小奶包时不时抬起头打量她,还时不时对她咧嘴一笑:“妈妈!” 每喊一声妈妈,温心的娇躯就会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下。妈妈,这个孩子在喊她妈妈!虽然生下了他,但她几乎从没想过能认回这个孩子! 当初怀这个孩子的时候,她并没有多少私人的感情在里面,纯粹是利益驱使。为了温家十几亿的继承权,她义无反顾地生下这个小东西,并且将他作为答谢楚奕辰的礼物送给了他。 孩子刚落地就被抱走了,她并没有任何抗议。此后,楚家霸占了这个孩子,半分都没有要让她跟孩子相认的意思,她也默默地接受了。她深深知道,这个孩子将会是她的软肋!从一出生就抱走也好!看不见就不会有感情,没有感情就不会痛苦思念纠结! 她几乎从没有主动想到过这个孩子,在她的印象里,这个孩子仅是个符号而已。冷不丁地出现她面前时,已经一岁半了!那么可爱漂亮的小奶包,近在咫尺,还时不时喊她妈妈……恍若梦中。 温心的沉默并没有让小华气馁,兴高采烈的情绪丝毫都不受影响,似乎她的存在更像是个令孩子开心的图画。 “爸爸,”小华终于忍不住指着温心对旁边的父亲宣布:“妈妈!” 这可是活的妈妈,不是在视频里出现的,他感到好惊奇,难道爸爸都不惊奇吗? 楚奕辰淡定地抬手揩去小奶包嘴角的饭渣,说:“吃饱了饭,可以找妈妈抱抱!” “噢,妈妈抱抱!”受到鼓励,小华加快了用餐速度,一边吃一边抬头看温心,并没有发觉温心已经被他成功吓到了。 温心见孩子似乎很熟悉她,一点儿陌生感都没有。难道说……灵光一闪,她迅速想到了,也许是楚奕辰经常给孩子看关于她的视频和照片! 终于喝下了最后一匙粥,小华跳下椅子,满脸好奇地走向温心。小家伙似乎有些害羞,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明明已经靠近温心,却又扭转了小身子,奔向楚奕辰的怀抱。 楚奕辰将小华抱进怀里,语气温和地问道:“怎么不找妈妈抱抱?” 对于父亲的问题,小华笑而不答,他再次扭过身,好奇地打量着温心。也许是由于紧张,他将小手指含进了嘴里。 毕竟从小没有接触过,尽管他对妈妈的音容笑貌极为熟悉,可是妈妈身上的气味是陌生的。小孩子就像是小动物,对于陌生的气味总有些恐惧。还是爸爸的怀抱比较安全些。 “她是妈妈,她是小华的亲妈妈!”楚奕辰耐心地开导着儿子,诱哄道:“她很爱小华,去找她抱抱!” 小华受到鼓舞,有些跃跃欲试,但他又有些迟疑,小身子别扭地赖在爸爸的怀抱里不肯去尝试。 这个时候,无疑需要温心做出积极的响应,给孩子一个回应——她很爱他的回答! 可是,温心却无法作出任何的回应,实际上她紧张到全身颤抖。在小华试图靠近她的瞬间,她感觉自己快要晕倒了。 根本没有心理准备,她还没有任何做母亲的心理准备。从她生下这个孩子的那刻起,从没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他对她来说是棋子,是符号,是像征,唯独没有任何亲情的期待在里面。 冷不丁的,这个孩子出现在她面前,先不说孩子能否承受得了,她快要晕过去了。 “太突然了!”温心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语言,她的目光瞥向那个始作俑者,俏脸微沉:“你带他过来之前为什么都不事先打个招呼呢!” 对于这个问题,男子显然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原本没打算带他过来的。不过凑巧他听说我要来见你就吵着要跟来,想到他还没吃早餐就哭鼻子会影响消化,所以就带他过来一起吃早餐!” “……”这也算理由?温心继续风中凌乱。对于楚奕辰的率性而为,她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招架才好。 看着温心明显压抑着情绪,楚奕辰适时地做出让步。他打了个响指,秦俊凯随后走过来,他对他吩咐道:“先带小少爷出去!” 于是,秦俊凯径直走过来,都没有正眼瞧温心,只对小华说:“俊凯叔叔带你出去打靶玩!” 小华最喜欢打靶的游戏,而秦叔叔的枪法特别好,所以他欣然应允,高高兴兴地跟着秦俊凯出去了。 等到秦俊凯带走了小华,温心这才轻轻吁出口气,开始元神归窍。 不可否认,每个人都有软肋,而楚奕辰最清楚她的弱点,所以每次出招都能吃得她死死的。 稳稳神,温心开始反击,语气咄咄逼人:“楚奕辰,你到底想做什么?不妨明说!” 看着温心明显火大的样子,显然她在怪他的突然袭击,有些恼羞成怒了。然而楚奕辰最擅长的就是四两拨千金,面对女子的愠然,他浅浅勾唇,道:“接你回家!” “……”虽然早有思想准备,奈何对手火力太猛,温心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很满意地看到她哑然,楚奕辰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接道:“我考虑过了,小华慢慢长大,再整天让他看你的视频照片等于画饼充饥。他需要一个真实的妈妈,可以拥抱他亲吻他,给予他母爱和温暖!我的儿子,应该有一个完整的童年!” “……”为了孩子,这应该是许多婚姻濒临破裂的夫妻最冠冕堂皇的复合理由。但是……温心总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难道到今天为止,楚奕辰才想清楚这个道理吗? 狭长的魅眸一直注视着温心,她任何一丝神情的变化都逃不住他犀利的目光,意识到她在想什么,他立刻接口道:“温心,我们都不是称职的父母!我们都没有真正期待过小华的到来,接受他只是为了达到一己私利。可是当我第一次抱起他的时候,就明白了,他是我的儿子我必须爱他!没有任何理由,我要让他快乐成长!” 温心慢慢地明白了,也慢慢元神归位,她抬眸觑向他,索性开门见山:“你是打算把我请回楚家去做正牌少夫人,还是让我做你的情妇呢?” 孩子需要一个妈妈!父爱泛滥的楚奕辰坚持带着孩子来找她,就打定主意不再让她置身事外。对于他的突然心血来潮,她只能尽量不动声色地见招拆招了。谁让这个男人太腹黑,她在他面前左支右绌,穷于应对。 料定楚奕辰的回答会非常刁钻又狡猾,但温心听到他的回答之后还是诧然张睫,因为她实在不想他竟然会说:“我想让你回家做小华的妈妈!” 不是楚家的少夫人,也不是他的情妇,而是儿子的妈妈! 温心知道,楚奕辰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等于放下了一些东西,也打算妥协一些东西。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游戏规则! 当初温心有求于他,所以规则可以由他制定。而现在,是他有求于温心,新规则当然由温心来制定。 睫羽扇动,温心沉默着。几乎没有人知道她此时内心真正的想法,也不会有人知晓她在听到楚奕辰这番话之后触动有多少。 她努力克制着才没有咬自己的嘴唇,但双手仍然拢起来,指甲下意识地抠着餐桌。这个动作多少透露出她的内心远没有表面看那么平静。 楚奕辰叫来了小妹,让其帮忙把桌面的早餐撤去,然后亲自沏了茶水,端了一杯送到温心的面前。 温心收回了正在抠桌面的手指,掌心贴住热烫的茶杯,勉强保持平静的道:“谢谢。” 对于她刻意的生疏,他并没有介意,反倒自然而然地就势坐到了她的身旁。 熟悉的气息扑入鼻腔,恍若隔世般,让她眼睫再次颤动。她始终垂着眸子,没有对视他的目光。 她如此安静,可以看作是无声的疏远,也可以看作是无声的接纳。 楚奕辰眯起眸子,专注地睇了她片刻,伸出修长的大手轻轻覆盖上她握着茶杯的纤手,声音温柔而魅惑:“想我了没有!” 好像被烙铁烫到般,温心缩手不迭。但他不容她逃脱,及时抓到了她意图溜走的小手。然后,他强硬地凑到了自己的唇,印下轻轻一吻。整个过程,他的目光始终紧盯着她,绝不放过她任何细微的神色变化。 她并没有明显的排斥,只是像征性地保持着抵触。他再度眯了眯眸子,准备判断出她并不厌恶他的靠近和亲昵。 就在楚奕辰准备进一步行动之时,突然听到脚步声响。楚奕辰抬起头,温柔的魅眸顿时迸射出骇人的冰冷和杀气——冷奕来了! ☆、39找妈妈抱 和楚奕辰一样,冷奕进来时也没有敲门,堂而皇之,完全以男主人的身份!见到楚奕辰在场,冷奕也没有任何的避讳,丝毫不顾楚奕辰快要吃人的目光,径直靠近温心。 “出去!”不等冷奕开口,楚奕辰便森冷地开口,语气充满了深浓的警告意味。 冷奕目光转向温心,他没开口,而是等着温心开口。 温心抬眸,温和地问道:“有事吗?” “没事,就是过来提醒你,别忘了我们说过的话!”冷奕平静地觑着温心,同样温柔地道。 于是,温心尴尬地僵默。旁边楚奕辰已经优雅地站起来,但他看似不紧不慢,却像一头即将发动攻击的掠食动物般凶残危险。 冷奕没有后退,准备迎接挑战。 于是,接下来,两个男人的纷争就以男人的方式解决——打成一团! 温心愕然地站起身,很是无语地看着那两个野兽般缠斗到一起的男人。虽然办公室的空间很广阔,但里面的东西都被碰撞的东倒西歪。幸好小华被秦俊凯带走了,不然此时可能被这俩男人给吓坏。 “不要打了!”温心冷声喝止。 可惜,两个男人都没有人听她的。 见无法劝止,温心沉下俏脸,冷冷地道:“你们打吧!我走!” 说罢,她绕过两个正在打架的男人,径直走向了门口。为了让他们俩能打个痛快,她替他们掩上了房门。 * 温心找到了秦俊凯,见他正在教小华练习射击。当然,用的是玩具枪。 小华一板一眼地举枪瞄准靶心,当他眯眸射击的时候,他的样子跟某人完全重叠,让站在一旁的温心不由看怔了。 等到一枪射出,居然打了八十环。这个成绩让秦俊凯都赞不绝口,因为对方只是个一岁半的小奶娃。 温心慢慢地走过去,像靠近一只危险的新奇的小动物。终于,她走到了他的身边,而小奶娃还在为打了八十环的成绩不满意,吵着让秦俊凯给他撤换靶子,他要再打一下。 这是个朝气蓬勃的小奶娃,那么明亮干净,如同天使般可爱。她看着他温暖的漂亮小脸,知道他是在绝对温暖的环境里成长,只是,她却缺席了他的成长! 就在温心鼓起勇气,伸出纤手想摸一摸孩子可爱的小脑袋时,小华终于发现了她。 小华嗅到了陌生的气味,漂亮的眼睛里闪过警惕,这一刻的神韵更是像极了楚奕辰。待到他看清温心的面容,顿时又松懈下来,重新露出暖暖的笑。孩子的唇有一个浅浅的梨涡,更为他增添了几分可爱。 温心终于忍不住摸了摸小华的脑袋,软软的头发,是漂亮的栗色,在阳光下像个瓷娃娃一般。这一摸,就是爱不释手。 “妈妈!”小华仰着小脑袋,甜甜地喊了一声。 好像再次受到惊吓,温心摸着他小脑袋的手微微一颤。他一直在喊她妈妈,而她却一直没有回应过。 不可否认,她并不是个称职的妈妈。 因为一直没有听到温心的回答,小华有些疑惑了,他将小手指含进嘴里,怯生生地质疑道:“妈妈?” “唔,”温心含糊地应了一声,她缓缓蹲下身躯,注视着这个粉雕玉琢般绵小奶娃的大眼睛。她的手始终摸着他的小脑袋,他的头发好软好软,他小小的身体甚至还散着奶香气。她几乎控制不住想把这个香香软软的小身体抱进自己的怀里。 在温心目光的注视下,小奶娃儿害羞了。毕竟他跟温心并不熟悉。然后,他像只调皮的小猫般挣脱了温心的纤手,转而躲进了秦俊凯的身后。 秦俊凯微微一怔,刹那间他看到小少爷害羞时躲藏的神情甚至动作竟然跟温心有七分相似。血缘果然是最奇妙的东西,说这个小家伙是温心亲生的,不用任何医学鉴定手段,任何人都不会置疑。 手心顿时空落落的,温心怅然若失。她不由看向躲在秦俊凯身后的小华,放柔了声音,拍手道:“小华,过来!” 小华仍然咬着自己的小指头,害羞地笑着,拧在秦俊凯的身后,不肯过去。 心里有些难过,她知道不能操之过急。毕竟,这个孩子从一出生就离开了她。他对她还不如对秦俊凯熟悉。 温心咬了咬唇,慢慢地重新站起身。她拍了拍自己的口袋,找不到一块糖果。环顾四周,也看不到任何可供小孩子玩耍的物件。这不能怪她,而是小华的到来太过突然了。她完全没有准备,没有为他准备任何礼物。 “戚秘书!戚秘书!”温心连唤了几声,没见戚秘书过来,倒是看到一个小妹探头探脑地走过来。 “温总,您有事吩咐吗?”小妹殷勤地靠近前,问道。 温心瞅着这小妹看着眼熟,但绝不是在这家公司里见过的。她微微颦起秀眉,疑惑地看着这个小妹:“你……我记得你以前好像在……” “唔,”小妹的目光有些躲闪,呐呐地接道:“以前我在温氏公司的!” “对!我记得你姓张!”温心终于想起了,不过她的疑惑更深:“你怎么又到这里了!” “呃,因为……我一直很崇拜温总,想在温总的公司里打工啊!”张小妹看着温心的目光里果然焕发出“崇拜”的光辉,好像是她的铁忠粉丝。“温总在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温心怔了怔,她实在想不到自己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忠实的粉丝。她到哪家公司,她就追到哪家公司。这,并不是最让她感到奇怪的,她更好奇的是,这个看似位卑人微的打杂小妹,居然可以想去哪家公司就去哪家公司,单凭这份本事可不是一般人。 “温总,您有何吩咐?”张小妹笑眯眯地问道。 “唔,”既然一时找不到戚秘书,让这个小妹去做也一样。温心觑着她,吩咐道:“帮我去附近的商店买一些适合一岁半幼儿的零食和玩具,快去快回!”说罢,她打开钱包,随手拿出一叠钞票递过去。 张小妹忙上前接过来,不过目光带着疑惑顺带打量了旁边的小华。显然,她也看出小华身上有着跟温心相似的神韵和影子。所以,她八卦地低声问了句:“温总,这小孩子是您的……” “工作时间禁止八卦,难道公司的规章制度你都忘了吗?”温心冷冷地道。 “哦,报歉,我……我这就去!”张小妹赶紧转过身,疾步匆匆地执行温心交给她的采购任务去了。不过经过小华身边时,她还是多看了几眼,若有所思。 等到那位小妹离开,温心顺手接通了前台内线,吩咐道:“查一下张小妹的来历背景,还有她两次进出温氏和容氏公司,是谁引荐的她!” 温心做事向来干脆利落,她若对一个人起疑,绝对不会顾息。但表面上,她绝对不动声色。该让张小妹去做的事情,她仍然交给她去做,没让对方看出任何端倪。 这时,楚奕辰走过来了。虽然看起来仍然很英俊,但是仔细看去,他的下巴似乎青了一块。显然,他跟冷奕的交恶已经结束,而且以他的胜利而告终。 温心不由咬了咬唇,她有些惦记着冷奕的情况,却不敢当着楚奕辰表露关心冷奕之意,就淡淡地瞥了楚奕辰一眼,淡淡地问道:“打完了吗?” 楚奕辰眯了眯眸子,完全洞悉她的念头,用近乎危险的温柔语气说:“你想问我有没有宰了冷奕!” 肯定句。 温心略有些尴尬,这家伙变得有些犀利了!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岂不是更好,非要挑明了,分明故意找事。她略略扬眉,问:“冷奕呢?” 没想到她还真当着他的面问了出来,楚奕辰的神色陡然降了好几度,干脆没有理睬她,去跟自己的儿子玩了。 “小华,玩得开心吧!”楚奕辰拍拍儿子的小脑袋,宠溺地问道。 “爸爸,打枪!”小华见到爸爸,顿时十分开心。拿出自己的小手枪,让爸爸帮他上子弹。 儿子不但从小喜欢枪,而且枪法不错,楚奕辰平时都刻意训练他,一段时间下来,取得不错的成绩,但他把他抱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专门训练他打枪的。“小华,过来陪妈妈玩一会儿!” 刚才明明因为冷奕而对温心假以辞色的楚奕辰,抱着儿子若无其事地走到温心的面前。他举起儿子的一只小胳膊,示意他去握温心的一根手指。“跟妈妈握握手!” 小华一向听爸爸的话,闻言就毫不客气地握住了温心的一根纤指。“妈妈!” 温心的一根玉指被小小的力量握住,好像触电般半边身子都动弹不得。这是孩子出生之下,他主动跟她有肢体上的亲近。小家伙很有力气,握着她就不再撒手。她又惊惶又惊喜,一时间都不敢乱动了。 “小华,找妈妈抱!”楚奕辰适时地得寸进尺。 哪知道太过急功近利了些,吓到了小家伙。小华连忙撒开了温心的手指,然后双手紧紧搂住楚奕辰的脖子,生怕自己被人抱走。 ------题外话------ 那个,等过了周末每天就多更新些字数哈!这两天太忙了!每天先三千字吧~o(>_<)o~ ☆、40我们复婚吧! 小华紧紧抱着楚奕辰的脖子,生怕被别人抱走。不过片刻之后,他又调皮地转过头去看温心,而且边看边笑。 显然,小家伙对温心是一半好奇一半戒备。虽然他熟悉她的容貌,但他仍然排斥她身上的陌生气息。 “小华,乖!我唱首歌给你听好吗?”温心柔声细语地问着小家伙。 小华笑而不答!显然,小家伙很含蓄。但是,他的神色却是赞许的。 看着小华漂亮眸子里的明亮干净的笑,温心只觉得整个人都变得温暖而恬静。她不由自计地靠近他,好像孩子的小小身体里有着吸引她的巨大磁场,让她身不由已地靠近…… “妈妈曾给我多少吻多少吻,吻干我脸上的泪花,温暖我那幼小的心。妈妈的吻甜蜜的吻,叫我思念到如今。妈妈的吻甜蜜的吻,叫我思念到如今!” 温心犹记得在她小时候,就常常听着妈妈的歌声入梦,那是她为数不多的温馨回忆之一。事值今日,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也做了妈妈!她的儿子近在眼前,却像只调皮的小猫般躲避着她的亲近。一时间,心里千头万绪,而她却习惯将所有情绪压在心底。 此时,她只想把小时候妈妈经常唱给她听的歌再唱给她的儿子,这算是她送给儿子的见面礼吧!同时向孩子表达她对他的喜爱之意。 “女儿有个小小心愿小小心愿,再还妈妈一个吻一个吻!吻干她那思儿的泪珠,安抚她那孤独的心!女儿的吻纯洁的吻,愿妈妈得欢欣!愿妈妈得欢欣!” 唱完了,温心清眸隐隐浮起泪光,她却再次对那个害羞的小人儿嫣然绽笑,同时友好地拍了拍手:“小华,过来!” 楚奕辰眸色深沉而黑亮,薄唇不由微微扬起浅浅的弧度。温心对小华的喜爱远远超乎他的预料,她对孩子的接纳速度也完全超出他的想象。刹那间,他甚至有些疑惑,难道说她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吗? 小华连忙更紧地抱住了楚奕辰,同时将小脑袋藏进了他的怀里,生怕被温心抱走了。 温心有些失望,抬起头,微微颦起秀眉。那个去给孩子买礼物和零食的张小妹呢?怎么这么久了也不见人影! * 走出了容氏办公大厦,张小妹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等到接通了,就压低声音报告道:“易少,我今天见到楚奕辰了!……而且还带着一个小男孩……看样子应该是温心和楚奕辰生的那个孩子……” 不知道电话那端的人都说了些什么,但从张小妹的神情看有些怯懦的紧张,隐约的手机里面传出男子严厉的询问声。 “……我……我也不太清楚啊!毕竟我只是个在公司打杂的小妹而已!如果不是温总让我给那个孩子买些吃的玩的东西,我都没有机会跟她说话……呃,是啊!让我去给那孩子买玩具!……”张小妹如实相告,同时不忘提醒对方:“易少,请恕我多嘴啊!我看人家都有孩子了,估计你跟温总复和的可能性不太大!就算是你们的事情不成,那我的酬劳……哎,我还没有说完呢,怎么就挂电话了!” * 等到张小妹拎着大包小袋回到公司,兴冲冲地准备去温心的办公室,却被戚秘书拦下了。 “怎么才回来,磨磨蹭蹭的!”戚秘书有些不满,接过了张小妹手里的东西,说:“我送进去吧!” 张小妹十分不满,但又不能抗议。毕竟她只是个跑腿打杂的小妹,平时进总裁办公楼层都不被允许的。今天能被温心差使去买东西,也是时机凑巧。 此时被剥夺了亲自送货进门的权利,她亦是敢怒不敢言,只是对着戚秘书的背影不满地皱了皱鼻子。 * 温心有些紧张地打开了那些大包小袋,然后拿出里面各种各样的儿童玩具,逐个送到了小华的面前。多数是车,不同种类的车,还有长枪短枪,这些都十分符合男孩子的喜好。另外还有一套过家家用的医疗诊治器械,做得唯妙唯肖,就连温心看了都觉得有意思。 小华坐在沙发上,他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玩具,面对温心的慷慨馈赠,他始终腼腆地笑着。在楚奕辰的一再鼓励下,他这才试探地拿起离他最近的那支短枪,然后熟练地拆卸,推弹上膛。 温心有些怔忡,果然是孩子的玩具,孩子懂得玩。她都不知道这些玩具枪都自带“子弹”的!抿了抿嘴角,她忍俊不禁。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此时注视着小家伙的目光里满满的都是明亮的笑意。 “你妈妈不会玩枪,你教她吧!”楚奕辰及时给小华找了个活儿,让小家伙在玩的同时也别冷落了旁边的妈妈。 小华长得秀气,性格也显得内敛,他不像同龄孩子那样顽皮爱闹,爬上爬下地闹腾不闲,大多数时间里,他都显得很安静乖巧。小小的人儿,已经显露出小绅士的良好风度和教养。 小华亲自挑了一把枪,送到温心的手里,甜甜说:“妈妈,给!” “哎,”温心大悦,欣然接过孩子递来的枪。她很虚心地向儿子学习如何拆卸如何推弹上膛,如何瞄准发射。 楚奕辰在旁边瞅着母子俩的互动,唇畔噙笑,非常满意。 没有发生他担心的事情!原本怕温心不允许孩子靠近她,但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温心对这个孩子的喜爱程度和接纳速度都让他有些意外!甚至,他都有些怀疑她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想到这里,他不由眯起狭长的魅眸,唇畔的笑意多了几分玩味。 这时,戚秘书又敲门走进来,来到正跟小华玩得融洽的温心身边,附近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温心俏脸浮起几分诧异,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她就点点头,吩咐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暂时别声张,我亲自处理!” 等到戚秘书离开,温心继续陪着小华玩耍。她脸上的神色开朗了许多,笑容也多了几分温暖的明亮。看得出来,她非常喜欢小华的亲近。 楚奕辰悄悄松了口气,他的儿子被她如此喜爱,这让他非常满意。不动声色地走过去,见温心正在趁机轻轻抚摸小华粉嫩的小脸蛋,她的清眸盈满了浓浓的宠溺和疼惜,似乎还想亲吻孩子的小脸,但到底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 这个害羞的大女孩,偏偏遇了一个更加害羞的小男孩,所以,他们的互动看起来矜持有余热闹不足。 所以,楚奕辰决定帮助他们。 楚奕辰抱起了小华,小家伙开心地喊了声:“爸爸!” “小华,亲亲妈妈!”楚奕辰将小华抱到温心的跟前,以方便儿子亲近她。尽管,此时他更希望能一亲香泽的是自己! 这次,小华没再拒绝,羞涩地吻了吻温心的额头。 随着孩子的亲吻碰触,温心几乎快要被融化了。这真的是一种无比奇妙的体验,她再也忍不住,从楚奕辰怀里抱过了小华。 看着孩子可爱漂亮的小脸,温心鼻子一酸,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下两行热泪。她紧紧地抱住了孩子,失控地哭泣起来。 她从没想过自己可以这么早就跟孩子相认!也许她曾经筹划过,曾经憧憬过,但那都是多年后的打算了!等儿子长大成人之后,等他能够独立自主之时,她是打算认回他的! 感谢上苍,没有让她等到多年之后!她这么快就见到了孩子,并且跟孩子相认! 紧紧地抱住了他,她激动到难以自抑,流下了泪水。这一刻,她是感激楚奕辰的。 见温心的情绪失控,小华目露怯意,楚奕辰忙抚着儿子的小脑袋,同时将薄唇贴到了温心的耳畔,轻轻地提醒道:“你吓到孩子了!” 温心这才松开了小华,转过身去,背着那父子俩,默默地擦眼泪。 楚奕辰将小华交给了秦俊凯,让秦俊凯带着孩子出去玩一会儿。 等到秦俊凯带走了孩子,楚奕辰这才递给温心一叠纸巾。 正在哭泣的温心接过了纸巾,仍然没有抬头,她默默地用纸巾擦着泪水。 “我们的儿子可爱吗?”楚奕辰紧觑着她的俏脸,轻声地问道。 温心鼓起勇气,迎视着楚奕辰灼灼的目光,她轻声地说:“谢谢你,把他照顾得这么好!” 尽管只是颗棋子,但他至少善待了那枚棋子!而这枚棋子是她的亲生骨肉!假如他冷落小华,虽然给予他丰富优渥的物质生活,却吝啬亲情付出,小华不会拥有这样温暖安静的性格。 孩子是在充满了爱的环境里成长,而且他对楚奕辰极为喜爱和依赖!这充分说明,楚奕辰对这个孩子的疼爱和陪伴绝不会少。 她缺席了孩子的成长,楚奕辰的父爱弥补了孩子缺少的母爱! 面对女子郑重其事的感谢,楚奕辰眸光一闪,声音沉重了几分:“他是我儿子,抚养照顾他是应该的!” 温心感觉到继续这个话题将会吃力不讨好!她聪明地保持缄默。 很快,楚奕辰就调整好了情绪。他原本是个擅长控制情绪的男人,只是遇到她之后,他原本的自信和自控都逐渐左支右绌,越来越失控,越来越身不由已。 但是,他既然选择今天带着小华来找她,就是要求一个结果的! “温心,”楚奕辰觑着她,语气温柔而坚决地宣布:“我们复婚吧!” ☆、41你想我了! 我们复婚吧! 当温心听到楚奕辰用平静而郑重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竟然轻轻地吁了口气。松懈下来的她发现自己摊开的掌心里湿腻一片,原来她那么紧张并且在意这个结果! 但是,她并不感到意外。潜意识里,她似乎早就在等待着这一天。但她没料到如此之快,她还以为要等好多年之后。 太快了,快到她误以为是幻觉! 短暂的松懈之后,她意识到问题没有这么简单。因此,丝毫都不敢掉以轻心。 温心抿了唇角,同样平静地觑着楚奕辰。她没有说话,显然在等着楚奕辰继续说下去。 看着女子明亮的清眸,似乎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影子,楚奕辰诧异她的反应如此平静,甚至他从她的目光里读到了一丝隐隐期待的味道。他若有所思,却又只能义无反顾。 “白瑜的大哥白嵘豪是我在国外流学时的认识的,他是出生于普通家庭的华裔,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的交情!国外流学四年,我们俩感情一直很铁,直到有一次……”说到这里,楚奕辰顿住了。 温心静静地看着他,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楚奕辰那么喜爱白瑜,但他从没在她面前提起过白瑜的大哥,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白嵘豪可能跟楚奕辰闹掰了,第二种可能跟已经遭遇不测。 楚奕辰既然对白瑜那么喜爱,毫无芥蒂,那么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 果然,楚奕辰继续接道:“有一次,我们一起飙车,在一处陡坡出了车祸,是白嵘豪舍命救了我。他把我推出车外,他随着出事的车子坠下陡坡……” 提起久远前的事情,楚奕辰仍然难以压抑深藏的情绪,心里是对白嵘豪浓浓的愧疚。是白嵘豪舍命救了他,才有他楚奕辰今日的安然无恙。 温心的手指不由微颤,她终于明白了楚奕辰对白瑜的疼爱究竟缘何因由。 “……后来,在陡坡下面找到了严重变形的车子,幸好油箱没有爆炸,嵘豪弥留之际,求我照顾他病弱的妹妹白瑜,娶她为妻!”提起当年白嵘豪的临终嘱托,仍然是楚奕辰不可承受之重。 他曾一度决定娶白瑜为妻,哪怕她不能生育,他也要负责照顾她此生。所以,他对婚事并不挑,可以随意接受舅舅安排的婚事。他只是想为楚家留下个继承人,然后继续跟白瑜厮守一生。 他的计划里,温心只是一枚棋子而已!用过即弃,他从没打算天长地久。只是,随着两人的相处,他越来越痴迷她,越来越宠爱她!他愿意为她做更多的事情,愿意许她隆重的婚礼,愿意对她承诺一生一世! 温心站起身,泡了两杯咖啡,端到楚奕辰的面前一杯,自己端起一杯,慢慢浅呷着。现在,她必须要稳住自己的情绪,无论楚奕辰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都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 许多次,她反复告诫自己不要抱着太大的希望,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但是,她仍然无法做到无动于衷。也许,她的定力还不够,还没有修练到一定的境界吧! 片刻的沉吟之后,楚奕辰接道:“后来,我们结婚,有了小华!我并不想说是小华的到来让我明白了家庭的重要。而是,我们之间日渐滋生的爱意让我留恋并且珍惜这个家庭!温心,我爱你们母子俩,缺一不可!” 他的告白娓娓道来,仍然那样笃定而自信。但是,他目光里隐隐迸射的焦灼暴露了他的实际情绪并不像他表面上看来那么平静。其实,他并没有多少自信的!自从他们离婚之后,他再也不像从前那样自信! 温心总会做一些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她的心令他捉摸不透。曾经,犯过的那个该死的错误差点儿让他一败涂地,幸好他力挽狂澜,也许一切还来得及!前提是,她没有真正爱上冷奕! 他总觉得,温心并非真心爱冷奕。只是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让冷奕钻了空子而已!她太缺爱,恰好冷奕整天陪在她的身边,又居心不良地对她有意献殷勤,这才让她一时走了歪路。 只要他努力争取,她一定会回来!他爱她和小华母子俩,她同样也爱他和小华父子俩!冷奕只是个外人,他要做的就是在情敌试图靠近她的时候拦住他再痛揍他,坚决不能太把冷奕当回事!而且,坚决不能杀了冷奕! 终于,温心抬眸,静静地觑着楚奕辰,开口问道:“白瑜呢,你打算怎么安排!” 提起这件事情,楚奕辰顿时正襟危坐,他知道关键问题需要解决了。“小瑜的手术做得很成功,我一直陪伴她度过了危险期,又陪她到法国度过了康复期。现在的她,身体各方面的指标已经趋近正常人的水平。虽然,她仍然不能生育,不过只要注意保养,应该可以跟正常人无异的生活!我已经跟她谈妥了,让她做我永远的妹妹,我会代替嵘豪守护她,直到她找到真正属于她的良人!” 温心怔了怔,直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白瑜肯答应吗?” “小瑜说,只要我开心,她什么都愿意做!”提起此事,楚奕辰对白瑜仍然是满怀愧疚。究竟,他还是为了一已私利而辜负了白瑜!但是,这是他挽救婚姻和家庭唯一的办法!三人同行,必有一伤!这两个女子都是他最不想伤害的人! 最揪心的难题解决了,温心竟有些茫然无措。眼前的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她竟有些不可置信。 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地叫嚣着,让她积极回应楚奕辰,一定要把握住这个珍贵的机会!原来,老天爷垂怜她,让这个风流的男人对她动了真心,他愿意为她停留,愿意为她担当,愿意为她承诺。 但是,另一个声音却不停地警告着她,不可以轻信这个男人!她只所以一直游刃有余是因为她没有困于情。假如她守不住自己的心,早早亮出底牌,爱到心甘情愿沦陷,那么,这辈子她都会被他吃得死死! 她脆弱冰冷的心禁不起再次背叛和伤害,她坚决不能再给楚奕辰任何犯错的机会!她坚决不能让他看穿他对她的重要性,坚决不能! “小瑜是个大度懂事的姑娘!”温心“衷心”赞叹着白瑜的舍身取义,微微牵起唇角,道:“只是这样太过委屈她了!” 这话说到楚奕辰的心坎里去了,他也是这么认为的。“这辈子欠她的,只能等到下辈子还她了!” 他当着温心的面表明了心迹:这辈子许诺温心,下辈子许诺白瑜! 到底,他还是偏心于温心。哪怕对白瑜怀的愧疚再深,仍然抵不住心里对温心的爱!这两个女子,假若定要他负一人,他只能辜负白瑜!因为,只要想到这辈子他跟温心可望不可及,老死不相往来,他就生无可恋。 但是,对于楚奕辰这样的选择,温心似乎一点儿都不满意。她的男人,竟然对别的女人许诺了下辈子,这让她十分不痛快。但她很清楚,能做到这一步对楚奕辰来说已属不易。 她不能做不知好歹的女人!这种时候,温心当然懂得适可而止。 见温心久久地沉默着,楚奕辰有些忐忑,他试探地道:“我说的事情,你考虑一下!” 他没有逼她立即答应,怕心急反倒弄巧成拙。 温心点点头,微垂眼睫,安静得像初春的垂柳,清新而优雅。 看着看着,楚奕辰的魅眸里竟然燃起了灼烈的欲望。说来不可置信,就这么看着她,他竟也能动情。 有多久他们没有亲热过了?想到曾经缠绵的甜蜜场景,他就喉头发紧,浑身燥热。 温心仍然满怀心事,她根本就想不到眼前的男人竟然当场发情,而且瞬间精虫上脑了!她还在纠缠自己该如何回答更恰当。就算不当场答应他,也该有所表示的!万一…… 天呐,她这是怎么了!说好不在乎,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她在怕什么?怕他一去不返?怕他出尔反尔? 她真傻!假如他真如此,就算两人复合又怎能长久呢! 但是,她心里有些后悔自己对他放弃得太早,也许她当初该争取一下,假如他实在无药可救再弃也不迟!是她低估了楚奕辰对她的感情,因为她不敢再相信爱情! 易凌风对她造成的伤害后遗症有些严重,让她不敢再相信男人!以至于,她在楚奕辰左右摇摆之际,非但没有任何挽留的举动,还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就是这样,楚奕辰也没有被她推开!可见他对她的确是真情!峰回路转,全是他一个人的力挽狂澜!他愿意回头,愿意挽回她!当然,还有那个他们都当作棋子,谁也没当回事的小华! 当小华站在温心的面前,她无法冷血地再把他当作一枚棋子!楚奕辰,亦不能! 他们俩就连动心动情的步伐都如此一致!他们互爱对方,而小华是他们共同的爱! 显然,楚奕辰带着小华来到温心的面前求复合绝非他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无数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面对他的真情相付,她该如何作答呢?是坦然接受还是半推半就! 想了几种方案,唯独没有拒绝之说!她渴望爱,一直都渴望!尤其是,她的回答关乎到这世上两个她最爱的男人——她的丈夫和她的儿子! 就在温心纠缠的时候,没注意到那个正在跟她摊牌的男人再次无声无息地迫近过来。铁臂悄悄地揽上了她的纤腰,大手轻轻抚上了她的香肩,薄唇慢慢贴上了她的脸颊…… 待到温心察觉到自己被袭击,为时已晚! 她落入了楚奕辰的怀抱里,被他牢牢地钳制,无法动弹! “放开我!”温心简直都不敢相信他如此恶劣!明明是来跟她判谈讲和的,这边她还没有点头呢,他竟然……比她还性急。 看着温心因为气恼而绯红的俏脸,楚奕辰更想亲吻她。不过他怕刺激得太厉害,势得其反,一时间也不敢十分造次。他只是紧紧地搂抱着她,温柔地告诉她:“我很想你!” 男子的呼吸撩拨着她的耳畔,他熟悉好闻的气息占领了她所有的嗅觉,这个时候,她其实并不比他清醒多少。但是,她知道,她坚决不能让他轻易地就得了去。“放开我说话!” “不放……”楚奕辰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魅眸里原本的忐忑竟然消散大半,随即涌起邪肆的狂野,他大胆地试探着亲吻她的秀发,一边轻轻抚摸着她令他怜爱的香肩,一边继续观察她的反应,一边慢慢吐字:“又如何?” 面对男子的无赖和流氓行为,温心想反抗的,奈何身体软得厉害,她的抗拒力不从心。 “你想我了是吧!”楚奕辰更加笃定,他太熟悉她的身体了,包括她的各种反应,他都熟悉到了骨子里。她的绵软代表她的身体已经接纳了他!“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更忠实!温心,你想我了!” 说罢,他不待她说出反驳的话来,就狠狠地吻住了她的菱唇。 ☆、42吃嘴嘴 “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更诚实!温心,你想我了!” 楚奕辰说完这句话,不等温心说出反驳的话来,就狠狠地吻住了她的菱唇! 他不再给她狡辩的机会,也不想再听她的种种口是心非,只想跟她做身体上的交流!他们在身体方面的契合原比语言更加融洽! 就在楚奕辰准备为所欲为之际,突然旁边有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爸爸!” 由于太过投入,根本没注意到房间里什么时候进来人旁观。等到听到有人说话,这才发现小华就近在咫尺。此时,他正睁大漂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爸爸将妈妈压在身下,还一直不停地吃她的嘴巴。 小人儿十分好奇,妈妈的嘴巴那么好吃吗? 温心第一个回过神,用尽所有力气推开了楚奕辰。她挣扎着爬起身,当着孩子的面实在有些狼狈,俏脸早就红得渗血,哪里还待得下去,转身就向着里间跑去躲藏了起来。 没想到煮熟的鸭子也能飞掉,楚奕辰又无奈又好气,只悻悻地看着儿子,问道:“你怎么进来了!秦俊凯呢!” 秦俊凯随后走进来,满脸闯下大乱的惶然,解释道:“是小少爷非要闹着进来,我一个没看住……” 天知道这个小奶娃儿有多么古怪精灵,先是骗他说要去嘘嘘,乘他不备就溜了回来,硬闯进这间他一直拦着不让进的房间。 越拦着不让进小家伙越好奇,里面有什么不能让他看的?所以,不声不响的,他就想了个办法真得闯了进来。 这为所欲为的性格,还真得有些遗传自某人。 “妈妈的嘴嘴有糖糖吗?”小华好奇地问道。他看爸爸吃得那么香甜,他也想吃。 “嗯,”楚奕辰不由回味刚才被打断的甜吻,的确比世上任何蜜糖都要香甜。 小华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小声而坚决地要求道:“小华也要吃嘴嘴!” “……”楚奕辰这才正眼瞧儿子,原来觊觎温心红唇的不止他一人,这小子也想分一杯羹。吃儿子的醋显得他太小器了些,但要让儿子分享温心的红唇,他的心里却怎么都有那么一点儿不情愿!犹豫了片刻,他才宣布:“妈妈的嘴嘴只能让爸爸一个人吃!” “不嘛!”小华听说爸爸要独霸妈妈好吃的嘴嘴,顿时不依,嘟起小嘴儿,表示抗议:“小华要吃嘴嘴!” 眼见小人儿要哭,楚奕辰只好举手投降,忍痛割爱地妥协道:“好吧,偶尔也让你吃一次!” 这小娃儿跟温心还真像,任性起来同样让他拿着没辙儿。除了宠着,哄着,疼着,让着,没有别的办法! * 等到温心重新走出来时,她已经调整好了情绪,认为自己可以应付楚奕辰那只无耻的色狼了! 她决定要正面询问冷奕的下落,不再避讳楚奕辰,也不再惧怕他。两人在博奕间,楚奕辰已经露了底牌,她知晓了他对她的感情,底气自然就足了。 楚奕辰牵着小华的手,眼眸嘴角都含着笑意,注视着温心走出来。显然,他就在等着她出来。 心口一暖,温心也不由扬起了嘴角。她略略顿足之后,就向着那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走过去。 “妈妈,”小华看着温心走过来,就认真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小华要吃嘴嘴!” “……”刚调整过来情绪的温心差点儿再次落荒而逃!想到刚才她被楚奕辰按在沙发上亲吻,那么激烈的场面偏偏被小华看到了,真是让她颜面全无! 楚奕辰连忙赶在温心企图再次落荒而逃之前及时将她抓住,大手紧紧握住她的皓腕,将她拽进了他的怀里。 她在他怀里的绵软让他重新有了自信,他发现她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的冷硬,事情解决起来远比他预料的要简单。 “放手!”温心真是服了他的孟浪,当着孩子的面毫无顾忌。也许他就是当着孩子的面才敢这么放肆吧! “小华想去游乐场玩,我们陪他!”明明是温柔的商量语气,但他霸道的肢体语气已经告诉她,她必须陪着他们,不许跑! “先放开手!”温心坚持道。 楚奕辰只好恋恋不舍地松开她,顺便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动作极是亲昵而自然,好像他们仍然是恩爱的夫妻一般。 挣脱开他的钳制之后,温心赶紧跳出安全距离之外,确定他伸臂够不到她,这才郑重地询问道:“冷奕呢?” 知道她问出冷奕的下落定会惹来楚奕辰的不快,但她没打算妥协。既然他要求复合,那么新的游戏规则该由她来制定。从现在开始,她绝不会为了取悦他而压抑自己。 她担心冷奕!在她跟楚奕辰再叙旧情之前,必须确定冷奕是安全的! 果然,楚奕辰听她关心冷奕,一张魅颜顿时晴转阴,拉得老长。 见楚奕辰毫不掩饰他的不悦,当场撂脸子,温心也不示弱。她俏脸顿时笼罩上寒霜,静立示威。 如果他不给她一个满意的交待,他就休想让她陪他们父子俩去什么游乐场。 小华不知道爸妈因为一个男人又闹别扭了,他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只关心自己关心的事情:“爸爸,去玩!” 楚奕辰满腹怒火,在瞥见儿子明亮的小脸时,不由又压了回去。他抱起儿子,勉强对温心哼了声:“我没杀他,怕脏了手!” 这,算是解释。 哪知道温心并不满意,她要求的更多:“如果打伤了他,得立即送医!还有,不许再让你的人为难他!” “靠,”楚奕辰大怒,瞪着她:“我现在就让人宰了他!” “你去!”温心毫不示弱,然后转身准备走人。 “你回来!”楚奕辰一手抱着儿子,一手还要拉着老婆,难免有些手忙脚乱,这让他英俊无匹的完美形象打了点折扣。不过,此时他顾不上这些了。就怕她再跑了,虽然不怕找不回来,但有些怕麻烦。 “放手!”温心俏脸胀红,忿然地瞪他一眼。“别拉拉扯扯!” 楚奕辰气结,他们已经离婚了,她的确有拒绝的权利。不过,他当然不会放手!“回来我给你答复!好不好?” 已经让步无数次了,这小妮子还想上天么! 见楚奕辰息事宁人的样子,温心犹豫了一下,终于决定适可而止。 好吧,其实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底气十足。毕竟,跟冷奕的事情是她有错在先,只要他能保证不伤害冷奕,她再较真就有些过了。 见爸妈终于不再吵架,小华这才弱弱地提议道:“小华要出去玩!” * 楚奕辰带着母子俩来到了一处新开发建设的游乐场,这里刚刚峻工,还没有对外开放。因此,十几公顷的庞大场地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在尽情玩耍。 游乐场地处幽静地段,绿植满目,各项设施先进齐全,都是最先引进的游乐项目,目测估值几个亿。 温心有些奇怪楚奕辰怎么知道这么个好玩又不拥挤的地方,顺口问了句:“这是谁家建的游乐园?” 估计是楚奕辰认识的人,所以他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哪知道,楚奕辰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这是我专门为小华建造的!” “……”一时间,温心怔住了。再一想,又释然。以楚奕辰的财力建这样一座游乐场完全游刃有余!但是,他却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建造,这真是有些奢侈了。 小华无疑是幸运的,有这样一位富有强大且充满了爱心的爸爸!他注定比他的母亲温心要幸运也要幸福! 曾经,温心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她的爷爷也曾为她一掷千金,只为搏她嫣然一笑!可惜,随着爷爷和妈妈去世,属于她的城堡彻底坍塌,从此以后她从温家的公主沦为了安家人的女奴! 正因为如此,她才千方百计地想找一个强大的男人,强大到足以对抗安家,足以保护她和孩子,在豺狼虎豹的安家人面前为她和孩子撑起一方立足之地。她一度认定易凌风就是那个梦想中的男人,为此她付出了全部努力。 然而,用尽心思费尽力气都无法在易凌风身上得到的,她在楚奕辰的身上全部实现!她几乎从没对楚奕辰付出过什么,甚至没有为他花费多少心思。然而就是这样的无心插柳,竟奇迹般地生根发芽抽枝绽叶!转眼间,已是绿叶成荫子满枝! 想到这里,温心对楚奕辰又多了几分暖暖的柔情和感激,这让她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他。 楚奕辰发觉她主动靠近过来,忙积极回应——揽住她的纤腰!一家三口登上了缆车,观赏峡谷风景。 长约两公里的缆车道,居高临下,将绿草如荫的游乐场尽收眼底。崇城多丘岭,并无高山,然而就是这样的高度更适宜观赏游玩,既能饱尝登高远望的乐趣,高度又不至于令人生怯。一切,就像楚奕辰的人一样,让人感觉春风般怡人舒适! 由于小华年龄太小,不适合玩摩天轮之类的刺激游戏。所以,一家三口坐完了缆车又去玩旋转木马,再去人工湖里划游艇。 等到玩累了,就去了建筑物的室内休息。 室内布置简约风格,宽敞明亮,到处都显得十分干净。有图书室,有咖啡厅,有健身房,还有五D影院。 “这家影院入驻崇城之后还没开放过,我们是第一批观众!”楚奕辰笑道。 温心亲手喂小华喝了一瓶配方奶,见小家伙响亮地打了个饱嗝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精神。 偌大的影院里,只有他们一家三口。随着灯光熄灭,周围很快又亮起来。史前巨兽包围了他们,他们走进了侏罗纪公园。 小华最喜欢恐龙这样的庞然大物,选择这部影片无疑是优先考虑孩子的喜好。但是对于观赏5D电影来说,恐龙的视觉效果确实比其他更令人震憾。 这是引进世界最先进的5D成影技术,音效设备也是顶尖的。身临其境是最恰当的形容了,看着无数身体庞大形态各异的恐龙从身边头顶飞奔而过,简直身心震憾。 小华一直在不停地尖叫大笑,他实在太开心了!还伸出肉嘟嘟的小手试图去抓那些虚幻的影像。 更多的时间,温心都在看着小华。小孩子的快乐如此简单,她真心希望他能一直这样幸福快乐! 这是个幸运的孩子,他身畔的那位睿智慈爱的父亲足以保护他拥有一个快乐无忧的童年,直到成长为鲜衣怒马的少年,再到意气风发的青年……他是天之骄子!上天垂青眷顾的幸福宠儿! 温心不由自主地伸臂握住了那只不停挥舞的小手,然后将那只小手送到唇边轻轻亲吻!她的心好像在慢慢融化,从一团冷硬慢慢化成春水一潭,柔波荡漾。 * 由于疯玩了一个上午,小华累坏了,回去的路上在车上睡着了。 楚奕辰抱着他,而且这已经成为习惯。三人游玩的时间里,都是楚奕辰抱着孩子,温心一直跟在旁边。小华从小跟随楚奕辰长大,他习惯楚奕辰的怀抱,偶尔温心抱他一下,他还会害羞又矫情地躲藏。 温心喜欢摸摸小华漂亮可爱的小脸,或者亲亲他嫣红的小嘴儿,她越来越喜欢碰触这个可爱又漂亮的小家伙。 “你累了吧,我抱一会儿!”温心终于鼓起勇气,想履行做妈妈的职责——哄孩子睡觉!当然,小华已经睡着了,否则也不会让她抱。 “嘘,别吵醒了他!”楚奕辰拒绝了,并且告知原因:“小华睡觉容易惊醒!” 也许是从小缺乏母爱,小华睡觉时爱哭啼,还总是惊醒大哭。 “唔,”温心疼惜地吻了吻孩子的额头,就在她准备坐回原处的时候,却被一只铁臂牢牢箍住,一记吻印在她的脸颊上。 楚奕辰一手抱着熟睡的儿子,一手搂住温心,轻轻地亲吻她。 温心没有拒绝,她干脆也伏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阖眸小憩。陪着精力充沛的小家伙玩了一个上午,她也有些累了。 “回家吧!”楚奕辰可不是白白提供给她做人形躺椅,趁机提出要求。“小华需要妈妈,我也很想你!” “嗯,”温心含糊地应了声,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凝神倾听着他熟悉的心脏搏跳声。这样的熟悉感令她安心,好像疲惫的船儿驶进避风的港湾,需要片刻的歇息。这一刻,她完全松懈下来。因为她相信,身边的这个男人不会让任何事情危及到她和小华的安全。 “老婆,真乖!”楚奕辰吻她的动作微微用力,成功在她玉颈后面种下了一枚草莓! 感觉到脖子后隐隐的麻疼,温心没反抗,只是在他的肩膀上狠掐了一把。很遗憾,这家伙满身的钢筋铁骨,她除了掐疼自己的手指,似乎并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于是,她就张口咬上他手臂。 他没动,任由她放肆。狭长的魅眸里是浓浓的宠溺,嘴角噙着一抹暖笑。这样的她,才是真实的她——顽皮又野性的小猫儿! * 车子停下来,温心抬头,却见停在路边,还以为楚奕辰要让司机去买什么东西。 没想到,楚奕辰却告诉她:“遇到一个熟人,好像跟你是旧识,要不要下去瞧瞧?” 温心虽然不知道遇到哪个熟人,但看楚奕辰的样子应该事出有因。他既然让她下车看看,应该还是有必要吧!“你不去吗?” “小华在睡觉呢!”楚奕辰是个合格的奶爸,除非火烧眉毛了,一般小事都不会打搅儿子的睡眠。 于是,温心只好自己下车。 随着她下车,后面那辆车的车门也打开,秦俊凯走下来,并且紧跟在温心的身边。显然,他在保护她。 温心微微扬唇,为楚奕辰的细心周到。任何时候,他都不会放松对她的安全问题警惕。就算经历了冷奕事件,这个男人仍然不会长记性。在他不方便陪在她身边的,他绝不会让她独自涉险,仍然会让他最信任最倚重的保镖跟随她保护她! 因为他的不长记性,温心嘴角的笑意更深更暖更柔…… 待到她遁声走过去,发现一群看起来很凶的男人正围着一个女孩推搡着,动作很是粗暴,言语更是粗鲁! “没钱就去卖!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还钱!” “你们沈家可是欠了我上百万,如果还不上,就把你卖了!” “先还我的!我公司都快破产了,就指着这几十万块度过难关……” 面对一群债主集体讨债,沈家柔早就吓得花容失色,满脸涕泪。她无助地哭泣着,欲逃无路,只能苦苦哀求。“我真得没有钱……你们逼死我也没有用啊!就算把我卖了也还不了那么多……” 随着沈家柔的哭穷,那些债主们耐心用尽,就开始对她拳打脚踢。 很快,沈家柔披头散发,鼻子和嘴角流血,衣衫凌乱,看起来狼狈不堪。 没想到在这里路遇沈家柔,温心有些惊诧。不知道这是凑巧呢还是楚奕辰刻意安排。不过,想来他也懒得对沈家柔出手,多数是凑巧路过吧! 旁观了一会儿现场讨债记,温心有些兴味索然。人家的麻烦,她没兴趣管。 转过身,准备走人之际,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沈家柔愤怒的尖叫声:“温心,原来这都是你安排的!你这个恶毒的坏女人,一定要赶尽杀绝吗?我要杀了你!” ☆、43我爱你 温心本来打算离开的,听到沈家柔的怒骂声又停下了脚,缓缓回眸。 “你要这么认为也未尝不可!”温心并没有否认,浅浅挽唇,接道:“看到你狼狈的样子很让我开怀!本来我打算追究你的诽谤罪,让你去牢里待几年的。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觉得还是让你留在外面过这种被人追债的日子更令我畅快!” 沈家柔又是愤怒又是惊恐,她拼命地扑向温心,想跟她同归于尽。 可是,她刚挪动步子,就被那大群的债主们拦住去路。 “还钱,想往哪里跑!”债主们哪里肯放她离开,沈家已经破产,沈家男横死街头,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沈家的人,必须要榨出些油水来才好。 温心嫣然一笑,好心地指点道:“如果她实在没钱,她的舅妈胡兰英和表弟表妹也可以帮她还的!” 说罢,她优雅转身,将一片嘈乱声抛在身后,翩然而去。 * 回到车上,小华仍然在楚奕辰的怀里睡得香甜,一点儿都没有受到惊扰。温心不由佩服楚奕辰,抱着孩子睡觉这需要多么大的耐心。有了孩子之后,楚奕辰升级成了超级暖心奶爸。 无疑,他是个合格的父亲! 温心坐进来,对前面的司机说:“回容氏公司!” 楚奕辰瞥她一眼,试探地道:“我们回盛华名苑!小华专门为你准备了礼物,去看看!” 盛华名苑是他们曾经一起居住的家,现在他经常带着小华在那里住,为的就是能让小华提前适应跟随着他们夫妻离开楚家在外面居住的生活。 温心考虑了一下,并没有拒绝:“改天吧!公司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呢!” 楚奕辰想了想,扬起唇角,道:“以后有你忙的时候,得学会劳逸结合,也得分清主次!现在跟以前不同了,我们有了小华,得专门为他分出一部分精力和时间,你说对吧?” 难得楚奕辰如此通情达理,温心嫣然一笑:“我知道,但这需要一个过程!有句话叫做欲速而不达,你应该明白!” 几个回合的交手楚奕辰都没能占到便宜,这个小妮子太狡猾了,让他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 下车的时候,温心轻轻亲吻了熟睡中的小华。也许是太累了,孩子睡得很沉,丝毫都没有察觉妈妈的亲吻,只是轻轻嘟了嘟小嘴儿。 就在温心俯身亲吻小华的时候,楚奕辰趁机在她的唇边偷得一吻。 对这个习惯偷香窃吻的家伙,温心已是习以为常。只是娇嗔地瞥他一眼,然后下车。 “晚上我过来接你吃饭!”楚奕辰哪里肯轻易放她离开,忙伸手扯住她。 实际上,他恨不得时时刻刻跟她厮守在一起。 温心淡定地推开了他的手,转身下车,没有任何拖泥带水。明知道身后的男子依依不舍,明知道他注视着她背影的目光多炽热,她都没有随便改变自己的决定顺从他。 他今天的造访本来就很冒昧了,她仍然陪着他们父子俩玩了一个上午,这主要看在小华的面子上。如果楚奕辰想轻易霸占她一整天的时间,那么她会让他明白,什么叫做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直到身后的车子驶走了,温心才回过头来,她的唇畔噙着甜甜的笑意,清眸里是暖暖的温柔。 * 楚奕辰让司机开车回到了盛华名苑,他打算晚上在这里跟温心共进晚餐的,因此决定把小华也放在这里。 安顿好了小华之后,楚奕辰开始处理正事。 他在秦俊凯的陪同下来到了一间没有窗子的房间里,冷奕就被绑在里面,等候他的发落。 进到房里,里面黑乎乎的,秦俊凯摁亮了灯,只见冷奕被吊在墙壁上,浑身是伤。 本来冷奕是闭着眼睛的,耀目的灯光刺激得他再次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楚奕辰。 楚奕辰知道他吃的苦头不少,但并没有伤筋断骨。虽然他真得很想把这小子彻底废掉,但他顾忌着温心,没敢真下狠手。 “怎么样,想通了吗?”楚奕辰没有打任何马虎眼,直接开门见山。 如果他说没想通,就继续揍他!反正这小子皮糙肉厚,揍一天应该揍不坏。 冷奕勉强扬了扬嘴角,但这个动作扯疼了他受伤流血的嘴唇,于是,笑容便溃不成形。 “我告诉你,你没有任何资本跟我争!而且,我跟她还有孩子!”楚奕辰高调向情敌宣战,在气势上完全碾压对方。“除非我不要的,你休想从我手里夺走她!” 面对楚奕辰的嚣张和盛气凌人,冷奕并没有反驳。他用无声的沉默来应对,垂首不语。 “嗵!”楚奕辰一拳捣过去,正中对方的脆弱的小腹。看着冷奕痛到浑身抽搐,冷汗直冒,这才冷酷地笑道:“别装死!把话说明白!你是打算识相点主动离开她呢,还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等到她亲口跟你说分手?” 等到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冷奕这才勉强开口:“你想让我怎么做?” 听到对方的话,楚奕辰感觉有些活动之意,这才缓和了神情和语气,道:“去,跟她主动说分手!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还送你一张巨额支票拿着远走高飞!如果你死性不改……你跟了我那么久应该知道我的手段!” 冷奕看着楚奕辰,打量着他的神色,许久之后,俊目浮起一抹略带着讥讽的笑意:“亲情牌打得很顺利,看得出来她今天在你面前很乖顺!” “……”楚奕辰不由重新打算冷奕。这小子果然不愧跟在他身边多年,对他竟然如此知根知底,简直看到骨头里。这种被窥破的感觉让他十分不爽,再挥过去一拳,作为对他实话实说的奖赏。 “呃,”又挨了一拳头,冷奕只是轻轻闷哼一声,他始终用平和的目光看着楚奕辰,没有任何仇恨。喘息了一会儿,他问道:“她答应跟你复婚了吗?” 为了能让情敌尽快死心,楚奕辰得意洋洋地炫耀道:“当然!温心对我余情未了,而且非常喜欢小华!她主动抱他亲他逗他给他买好吃的好玩的……” 在楚奕辰眼里,自己的儿子如此得温心喜爱,这是他的骄傲和荣耀。 哪知道冷奕却是越听越不以为然,最后冷冷地嗤笑一声:“她亲的抱的又不是你!” 冷奕每次开口都免不了挨一拳,但他就是忍不住打击楚奕辰。这种损人不利已的行为不知出于何种心态。 楚奕辰又揍了他一拳之后,不由疑惑:“真不明白你还在硬抗什么!你说你有什么可以跟我抗衡的资本?哪样你比得上我!更何况我还有儿子!” 虽然楚奕辰从没把这个情敌放在眼里,但就是这个小子迷惑了温心,硬生生地从他身边夺走了她。此仇不报,岂能甘心。可他偏偏又不能真得把他怎么样!就连揍他,也不敢下狠手,得挑选打不坏的地方,这让他郁闷又憋气。 不过,楚奕辰也不是吃素的!连番被动的局面让他有些恼怒,于是就拿出了在游乐场偷偷拍摄的视频,作为杀手锏拿给冷奕炫耀,让冷奕看他们一家三口多么幸福甜蜜和谐,想让这个坏小子知难而退。 “看到了吧!她多么喜欢小华!”楚奕辰说完,感觉到冷奕的目光里的讽刺又深了几分,忙又补充道:“当然,她也很喜欢我!我亲她的时候,她没有拒绝!” 还是操之过急了些,这让楚奕辰显得有些急躁,影响了他素日优雅从容的形象。奈何,他对这个情敌着实忌惮,因此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 楚奕辰说了很多,做了很多,无疑就是证明温心会选择回到他楚奕辰的怀抱,让冷奕知难而退。可是,大多数时间里,冷奕都保持沉默,偶尔说一句话就会激得楚奕辰勃然大怒,再揍他一拳。 这个麻烦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楚奕辰心里很清楚。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看完了视频之后,冷奕没再说任何刺激楚奕辰的话,甚至没有揭穿一些明显的谎言(楚奕辰厚着脸皮偷吻温心,温心嫌弃的眼神),他只是告诉他:“其实不用看这些东西,也不用你开口解释,只要你肯放下一切回来找她,她一定会到你的身边!” 如此肯定的语气,倒让楚奕辰有些意外了。 楚奕辰挑眉,神色冷了几分。“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纵然对冷奕深恶痛绝,但楚奕夺很清楚冷奕是个没有废话的人,他说的这番话肯定有其深意。 冷奕略略沉吟,道:“因为只有你能满足她想要的一切!” “……”楚奕辰眯眸,不语。 “算了,不说了!”冷奕摇摇头,叹息道:“反正如此,多说无益!我就想在临走之前再见她一面!” 没想到冷奕竟然答应了!楚奕辰看着他,若有所思。 “我不爱她!”冷奕抬首,平和地注视着楚奕辰,道:“我爱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你!” “……”楚奕辰忍住想再揍他的冲动,神色更冷。 “既使诱惑她也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还有……她身上有你的气味,很迷人!”冷奕终于说出了自己对温心沉迷的理由。 ☆、44我累了 快下班了,温心接连看了几次时间,清眸里有着隐隐的期待。 他说今晚过来接她一起去盛华名苑和小华用晚餐,其实她是暗暗应允的。毕竟一个人的日子过久了,很是向往家庭生活。而且,小华那么那么可爱。 想到那个萌到让人融化的小奶娃儿,温心嘴角的微笑更加温柔。 “叩叩叩!”传来敲门声,打断了温心的冥思。 温心立刻就知道来者何人!她坐直了身子,道:“请进。” 张小妹走进来的时候诚惶诚恐,神色带着一丝卑微的谄媚,讨好地问道:“温总,您叫我!” 温心点点头,也没跟她打哑谜,直接开门见山:“是易凌风把你安排进来的吧!” 没想到温心如此直截了当,张小妹一时间有些无措,呐呐地否认道:“……这个……没有影儿的事!我……我哪里认识易少……” 然而,她的神情和语气都摆明了口是心非。毕竟还年轻了些,道行尚浅,演戏不达标。 “我都知道了!”温心打断她的辩解,淡淡地接道:“叫你过来不是向你问罪的,而是想让你转告他,如果他还不肯死心的话就亲自过来一趟。” “啊!”张小妹眼珠转了转,有些心动。温总竟然要亲自约见易凌风,这应该算是个好消息吧!如果把这个消息反馈给易凌风,得值多少钱呢。 温心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道:“我还有半个小时下班,你问问他,如果半个小时之内能赶过来,我就跟他谈一谈!如果赶不过来就算了!” 于是,张小妹毫不犹豫,立刻掏出手机,当着温心的面拨通了易凌风的电话。“喂,易少吗?有好消息要向你禀报!” 看着张小妹明显献宝的激动样子,温心甚是无语。她不由自主地挽了挽嘴角,看来人在心情好的时候,就连这些原本令她闹心的事情也变得好笑。 “嗯嗯,温总说她在办公室里等候您的大驾!不过,要半个小时之内赶过来哦!半个小时之后……她就下班了!”张小妹转述的话无疑婉转了许多,但还是让易凌风明白了什么叫做过期不候。“哎,易少……易少……我还没说完呢!” 看张小妹的样子就知道,易凌风都没有听完就挂断电话了。可以想象得出来,他正争分夺秒地赶过来。 温心不知道易凌风此时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但是,她的消息对他来说就是最最重要的!听说她要在半个小时内约见他,他立即抛下手头的一切事情,不顾一切地奔赴而来。 曾经,温心对易凌风望眼欲穿,想见他一面都需要提前预约。现在,只消她一个电话……不,只是让旁人代转一个电话,他就没有任何废话任何犹豫,立即过来见她,生怕晚了半分就赶不及。看来,男人的脾气都是惯出来的!当你不惯他的时候,他什么脾气都没有。 接下来的时间里,温心让戚秘书端来两杯现榨的果汁,端给张小妹一杯,让她陪伴自己一起等易凌风过来。 张小妹如坐针毡,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弱弱地要求道:“温总,我可不可以暂时回避?” 看着张小妹紧张的样子,温心微微一笑,安慰道:“没事的!等易少过来,我就当着你的面问他几句话,问完了自然会让你走!” 张小妹咽了口唾沫,小声地道:“温总,你会跟易少复合吗?” 温心眸光一闪,和颜悦色地道:“这是我跟他的事情。”言下之意,她要不要和易凌风复合都没有必要跟张小妹汇报解释。 “唔,”张小妹讪讪地,有些尴尬。眼前这个美丽高雅的女子,看似温和实则犀利,你若以为她好说话就在她面前放肆,她立刻就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灰头土脸。 好在没等多久(快到张小妹误以为易凌风要么是乘直升机飞来的,要么就一直在容氏办公大厦附近蹲点),戚秘书又推门进来。“温总,易少过来了!” 还不等温心回答,就见易凌风急急火火地闯了进来。 他显然刚刚经历了剧烈的运动,胸膛还剧烈起伏着,额角隐隐有汗渍,一向高冷的表情有着非同寻常的激动之色。看到温心,他眸子里不由浮起一抹笑意。“你找我!” 这是温心第一次主动找他,虽然不清楚是福是祸,他都庆幸她终于想到了他。无论如何,她肯跟他面对面地谈一次,强过对他不闻不问晾在一边冷处理。 温心礼貌地站起身,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坐吧!” 易凌风稍稍喘了口气,这才恢复了一向高冷的形象,踱步过来,脱了外套,在温心的对面坐下。不过,落座的时候,他顺便看了眼旁边的张小妹。这,让他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 果然,温心并没有跟他打哑谜,直截了当地道:“张小妹是你安排进我公司里面的吧!” 张小妹明显吃惊,手足无措的样子。 易凌风也没含糊,当即承认道:“没错!” 其实,这件事情温心已经调查清楚了,把易凌风叫过来也不过是像征性地询问一句而已。点点头,她对旁边如坐针毡的张小妹说:“你可以走了。” 如蒙大赦,张小妹松了口气,忙站起身,对两人说:“你们慢慢聊吧,我……先告辞了!” 说罢,张小妹逃也般地离开了办公室。 室内只剩下温心和易凌风,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 许久之后,还是易凌风先开口:“最近好吗?” “还好。”温心浅浅挽唇,道:“上午陪我儿子去游乐场玩了,很开心!” “……”易凌风矫躯一震,脸色明显变了。 温心神色却仍然云淡风轻,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不自然。兀自接道:“楚奕辰提出跟我复婚了!” “你答应他了!”易凌风声音已有怒意。 温心考虑了一下,才道:“本来我还有些犹豫的,不过看着小华那么可爱……他把孩子照顾得很好,是一位合格的父亲!” 言下之意,她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勉为其难地收了楚奕辰。 “别忘了,当初你们为何离婚!”易凌风冷冷地泼着凉水。 “唔,那些都是小事!楚奕辰既然肯重新向我求婚,当然他会主动把那些矛盾问题都解决掉!”温心自信而优雅地缓缓绽笑。 易凌风鼻翼翕张,气得不轻。半晌,语气冷硬地问道:“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炫耀这些!” “不是。”面对易凌风的恼羞成怒,温心也没介意,语气淡淡地接道:“我只是通知你一声,我打算复婚了!以后……你可以不必再在我的身上白费心思!我不希望再看到张小妹之流出现在我的公司里,这很影响我的心情和对你本来就不堪的印象!” 易凌风冷笑一声:“既然我在你心里早已经不堪了,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你可以不在乎,但我不行!”温心觑着他的目光渐渐变冷,正色道:“很快我就要重新回归到我的家庭里,不希望任何人任何事再给我的家庭制造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还有……易少一向是个自命清高的人,还不至于自甘堕落到做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吧!” “你……”易凌风气得俊脸泛青,看着温心,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也许奕辰并不是个完美的男人,他也犯下过一些错误!不过他对我很在乎,真心愿意挽回我们的婚姻和家庭。而且,我们还有那样可爱的一个小宝贝!”温心的神色变得轻松起来,她知道易凌风是个骄傲的男人,一些话说开了,他是不屑于再继续纠缠下去的。 “楚奕辰是个花花公子!”易凌风做着最后徒劳的努力,尽管他明知道收效甚微。“别忘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温心这次没再说话,她注视着因为气恼脸红脖子粗的易凌风,直到看得他有些讪然,这才忍俊不禁,嗤笑出声:“你多虑了!无论他怎样,他娶的只有我!而且,他只想娶我!” 易凌风拍案而起,怒不可遏:“你就是在记恨我当初没有答应娶你!温心,为什么就不能宽容我一次!我现在愿意挽回补偿你……” “我不需要!”温心悠然地倚着真皮沙发的靠背,轻轻地摊了摊双手,说:“你看我现在过得很好!没有你,我一样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一切!现在,我不需要你了!” 易凌风慢慢地靠近她,他的眼底有着明显的血丝,可见这些天他睡眠休息并不好。狠狠地瞪着她,他压低的声音有着压抑的愤怒和伤心:“我知道你恨我!如果你觉得这样能补偿你受过的伤你可以继续玩下去!我可以继续等你,等你彻底消了气……” “我不想再玩下去了!”温心已经意兴阑珊,她想偃旗息鼓。看着易凌风近在咫尺的熟悉俊颜,她的清眸像沉寂的水潭,没有丝毫的涟漪。 易凌风黑眸里的希翼彻底冻结,凝聚成万年不化的冰霜。 此时,温心的叹息对他来说就像轻风面拂面而过,了然无痕。女子轻轻地叹道:“我累了,想安定下来!让我们之间彻底结束吧!” ☆、45意外死亡 “我累了,想安定下来!让我们之间彻底结束吧!” 当温心说出这句话,易凌风知道大势已去,他是彻底没有希望了!温心已经决定偃旗息鼓,她是真心打回到楚奕辰的身边,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温心看着雕塑一般僵硬的易凌风,知道他此时心里的愤怒和难堪。也许,她可以选择另一种方式让他死心,但他擅自在她安插眼线的事情惹怒了她,所以她要给他一点儿应有的惩罚! 相信经历过张小妹事件之后,易凌风应该会长记性的,以后不会再做这种没品的无聊事情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单独见你!该说的我都说了,希望你能尊重下我的感受和选择!”温心起身,送客。“时间不早了,待会儿他要过来接我一起陪孩子吃饭……” 言下之意,如果易凌风要不嫌碰面尴尬就可以继续待在这儿。 果然,听说楚奕辰可能很快过来接温心去陪孩子用晚餐,易凌风好像再扎了一刀般再也坐不住了。他弹跳起来,由于动作急切了些看起来有点狼狈。 他对那个传说中的小崽子半分都不感兴趣,担心自己见到他可能控制不住要掐死他!再说,遇到楚奕辰那个冤家对头,肯定少不了一场针锋相对。他倒是不惧怕楚奕辰的铁拳,但他真有些怕他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巴! 楚奕辰出了名的毒舌,不奚落讥讽得他灰头土脸下不了台绝不罢休! 这场三角恋的角逐最终以他易凌风败北而告终,他只要尚存几分理智就不该继续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转身走出几步,易凌风忍不住再次回头,他最后一次看向温心,问她:“你曾经真心爱过我吗?” 对于这个问题,温心现在完全没有问题回答。“我现在不爱你了!一点儿都不爱!” 无论曾经爱没爱过,反正现在不爱了!她是个注定结果的女人!过程如何反倒并不重要了! 从小生存的环境太过残酷,让她没有多少浪漫情怀。比起浪漫的过程,她更注定的是实际的结果! 易凌风终于绝望地转身,绝望地离去!这一次,他没有再回头! * 打发走了易凌风,温心轻轻吐出一口气。终于解决了这个问题,接下来她可以愉快地等待着某人过来接她去陪孩子一起用晚餐了! 她甚至小声地哼着曲调欢快的歌儿,起身准备去休息室换一套漂亮点的衣服,顺便再补补妆。可是,脚步方动,房门再次被推开。 温心眼皮一跳。在她这里,进来从不敲门的似乎只有楚奕辰和……冷奕! 抬眸看去,果然看到来者是——冷奕! 温心吓了一跳,她根本没想到冷奕突然出现。她本能地迎上去,见他走路踉踉跄跄地不由伸手扶住他,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冷奕膝盖一软,整个人就扑进了她的怀里。 温心哪里能扶得住他,被他压住,低呼一声,就双双摔倒在地。 几乎与此同时,鲜血从冷奕的嘴里喷射出来,在温心的惊叫声里喷溅到了她的脸上。热血灼烫着她的肌肤,令她几乎魂飞魄散。 “冷奕,你怎么了!天呐!你怎么了!”温心尖叫起来,她伸手抹了一把脸,满手都是殷红的鲜血。 冷奕剧烈喘息着,他抬起头,脸色苍白接近死灰,眼神涣散,神智也似乎恍惚。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温心,只是艰难地翕动着唇瓣,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当他开口,不等他发出任何声音,又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噗!”鲜血再次喷溅到了温心的脸上,她尖叫失声,双手捂脸。 可是,情况远比想象中更糟糕。冷奕的身体压住了温心,她欲逃无路,他就伏在她的身上,大口大口地呕着鲜血,几乎将他体内的血都吐了出来。 “不!不要!……天呐!来人啊!救命啊!”温心神魂俱催,她尖叫着呼救。“快来人啊!救救他!救救他!” 鲜血喷溅了一地,室内到处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息。温心就半卧在血泊里,几乎变成了个血人!冷奕已经瘫软下去,无力地伏地,一只胳膊还搭在她的身上,也不知还有没有气息。 闻声赶来的众人一时间搞不清楚究竟是谁需要被抢救,只见血泊里卧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看起来都需要抢救。 有人拨打了急救电话,没人敢上前动他们俩。因为不知道是哪个伤口流出来的血,甚至搞不清楚是谁的血! 温心紧紧抱着冷奕越来越冷的身体,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生命在一点点地从他的身体里慢慢流失——他正在慢慢死去! “不!不要!冷奕!你不要死!不要死!”温心绝望地紧抱着他,浑身都在神经质地颤栗着。 好不容易等到救护车赶到,医生和护士急匆匆地闯进来,看到血泊中的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都被血液模糊得看不清本来面目了。 “快,紧急抢救!”医生忙喊道。 温心紧抱着冷奕,好像变成了一尊化石雕塑。尽管她不是医生,但她知道——冷奕很可能吐尽了最后一口鲜血,他的身体正在慢慢变冷慢慢僵硬。 果然,两个医生过来先抢救那个躺着的,像征性地抢救了几分钟,宣布道:“伤者已经停止心跳和呼吸!” 简言之,伤者已经死亡! “不!”满脸满身都是鲜血的温心尖叫一声,她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他没有死!不可能死!” 那么鲜活的一条生命怎么可能转眼间殒灭!曾经跟她唇齿相依的男子,就在她的面前吐血而亡,这给她的打击和冲击可想而知。 场面纵然血腥,医生们也司空见惯。他们手脚麻利地又给温心做了检查,确定她的身体没有大碍,并不需要抢救,这才帮她擦净了脸上的血迹,再将一块白布盖到了冷奕的脸上。 这时,警察也赶到了!他们先是核查冷奕的身份。这里除了温心,无疑没有其他人能够证明冷奕的身份。可是温心却只是默默地流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警察认为温心受到刺激过重,也不能强行审问,只能让医生想办法尽快让温心的情绪稳定下来。就在这时,楚奕辰终于赶到了! 见到楚奕辰,原本呈麻木状态的温心顿时清醒过来,她望向他,目光里迸射出燃烧的怒焰。 楚奕辰同样吃惊,眼前的血腥场面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一时间他僵住了。 温心慢慢地放下了冷奕的尸体,她挣扎着爬起身。由于腿部绵软,她一个趔趄差点儿再次栽倒。 “小心!”楚奕辰连忙上前扶住她,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阻断了他未说完的话。温心用尽全部的力气狠狠地推开了他,嘶声道:“你滚!” 当着警察的面,她没有吐露半个对他不利的字。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会原谅他!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想见到他! “你……”楚奕辰顿时明白过来了。他再次看向她,她眼睛里的冰冷令他心颤,急切地解释道:“我没有……不是我!” 温心一定怀疑是他害死了冷奕!但实际上,他很无辜好不好! “我不想听你的狡辩!”是狡辩不是解释!温心怕自己多待一秒钟都忍不住想掐死他。“楚奕辰,你真让我失望!” 说罢,不等那些警察和医生再次过来询问自己那些她丝毫都不愿再提起的问题,她转过身,狂奔了出去。 “温心!”楚奕辰随后追了出去,但他刚追上她又被她无情地推开。 “别跟着我!”温心狠狠地瞪着他,吼道:“我想一个人静静!听到没有!” 楚奕辰先是被打,又被她喝斥,又悲忿又委屈,可想心情该是如何恶劣。但他更知道此时温心的心情比他还要恶劣! 她口口声声再三嘱咐他不要动冷奕,可是冷奕却死在了她的面前!这岂是他一时半会儿能解释得清? 温心再次转身离去,这次楚奕辰没有追赶,只是呆立原处,无奈而悲伤地注视着她的背影在他的眼前慢慢消失…… * “爸爸,找妈妈!” 晚餐时,小华认真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原计划一家三口的团圆晚餐,只剩下楚奕辰单独陪着儿子吃。只是小华却惦记着温心,一直念叨着找妈妈。 仅仅半天的相处,小华就接纳了温心这个妈妈,他对她的怀抱和气息不再感到陌生和排斥,甚至变得留恋并且思念。 “小华乖,妈妈今晚……有点儿时间,她要加班!”尽管心情很恶劣,楚奕辰还是耐心地跟儿子解释。 “加班?”对于小华来说,这真是个陌生的名词。 “噢,她忙工作!等忙完了就来陪小华!”楚奕辰疼惜地吻了吻小华的小脸以示安慰。 就在这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他拿过来一看,是方永轩打过来的。肯定是冷奕的尸检结果出来了! 果然,电话接通之后,就听到方永轩的声音道:“法医的尸检结果出来了,死者因为内脏破裂大出血而亡!” ☆、46(一路同行(全文完结) 夜,宁静而冷漠。 温心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安宁。 半梦半醒里,她总感觉自己被一只手紧紧地攥住,挣扎动弹不得。她张开嘴想呼救,但是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这是一个陌生的怀抱,那只死死攥住她的手也让她感到很不舒服。她努力抬起头,打量这个人,却只看到一张大大的嘴巴,正往外吐着殷红的鲜血…… “啊!”温心从噩梦中惊醒,浑身被冷汗洇透,看看时间已是午夜时分。 她挣扎着下床,赤着脚走到饮水机前,为自己倒了杯水,仰首一口气饮干,然后无力地瘫坐在一把藤椅里,无力地喘息着。 刚才的梦境那么鲜明,令温心不寒而栗!此时,她犹自记得那个陌生而可怕的怀抱似乎要淹没她…… 等等,她想到了什么!是陌生!没错,是陌生! 梦境里,那只紧攥着她不放的手还有那个令她窒息的怀抱是陌生的!他不属于冷奕! 昨天,她被突来的变故给吓呆了!无暇细思!午夜梦回之际,她再次梦到冷奕吐血而亡的情景,但那陌生的气息和感觉却令她疑惑不解。 温心从小对气味特别敏感,尤其是一个跟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子,她不可能忘记他的气味! 当时,冷奕压在她的身上不停地吐血,她被吓懵了。但他压住她时有种怪异的感觉,直到梦境里终于得到解答——她不认识他! 那个紧攥着她的大手,那具包围住她的躯体,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她抬起头,并没有看到冷奕的脸,只看到一张正在吐血的嘴巴……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温心的脑海里闪现,挥之不去!她弹跳起来,随手抓了件外套,拎起包就冲了出去。 * 为了见到太平间里冷奕的尸体,温心几乎闹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再次惊动了警方。听说她就是白天命案的当事人,因此一位警长同意让她在民警的陪同下察看尸首。 白天已经解剖过尸首了,得出了内脏破裂出血而亡的死亡原因。但是,至于死者缘何内脏破裂,又是何人所为就要等待进一步的调查。 温心作为重要的当事人及见证者,她的供述至关重要。因此,尽管她深夜前往太平间要求探视死者遗体的要求很离谱,警方还是同意了。 凌晨的太平间里阴森冰冷,只闻听到纷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温心在民警的陪同下终于走到了冷奕的遗体前,她弯下腰,伸出颤抖的手掀开了盖在冷奕遗体上面的白布。 幽暗的灯光下,冷奕的五官显得诡异的苍白,而且脸庞上沾的血污都被法医擦试干净,但是微微张开的嘴巴仍然可以看到紫红色的暗迹。 温心想起梦境里看到的那张不停吐血的嘴巴,不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温小姐,你认识死者吗?”陪同的警察趁机开始了例行公事的询问。 他们需要尽快确定死者的真实身份!而温心可能跟死者认识,她的回答至关重要。 然而,对于警察的询问,温心恍若未闻。她梦游般地走近冷奕,然后俯下身,伸出颤抖的手去抚摸他的脸颊。 掌心贴着他的脸颊轻轻地摩挲着,温心眼中的异色和疑色越来越深。突然,她趴下身来,紧贴着冷奕的脸,仔仔细细地观察着。 “谁有手电?借我用用!”温心转过头,对几位陪同的警察说道。 其中一位警察拿出了手电筒,递给温心。 打开手电筒,温心反复照射着冷奕的脸,然后她伸出手抠他的耳朵后面。 那几位警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疑惑地看着温心的举动,搞不懂她在做什么。 “啊!”温心低促地惊呼一声,她瞪大眼眸,然后咬紧银牙,手上用力一撕。“咝”她竟然撕掉了冷奕的整张面皮。 此举无疑令在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他们的脑袋齐刷刷地围聚过去,眼珠子瞪到最大,惊讶地发现死者竟然换了一张面容。 温心的手里还拿着从死者脸上撕下来的人皮面具,她整个人都在微微地颤栗着。她的直觉完全准确,这个人的确不是冷奕! ——他只是戴着冷奕的面具,扮成了冷奕的样子! * “好小子,在我眼皮子底下玩手段!” 楚奕辰雷霆震怒,他真得低估了冷奕!假如不是温心的意外发现,他们全部人都被冷奕耍得团团转。 对一个吐血而亡的人,大多数人只会检查他的死因,而没人注意他的脸。就算注意到,一个人死亡时跟平时活着的时候肯定会有差别,因此,除非做DNA鉴定,否则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个李代桃僵的秘密。 就连楚奕辰都被蒙骗过去了,起码他从没怀疑死的那个人不是冷奕! 温心却发现了,这不得佩服她的心细如发。 也许,一般人都无法了解她那异于常人的敏锐洞察力。偏偏一只紧攥着她的手,还有压到她身上的片刻时间,这就让她察觉到了那人并非冷奕。也许当时她跟大多数人一样都懵了,可是午夜梦境里,她就开始梳理那些令她生疑的细节,那只攥住她的大手,那个倒在她身上的人并非冷奕! 死者并非冷奕,他为何要乔装成冷奕的模样?真正的冷奕又去了哪里? 这些问题对楚奕辰来说都不是问题了!起码他洗脱了自己谋害冷奕的嫌疑。否则,以温心的个性,她绝不会原谅他! “如果再让我逮到他,我一定杀了他!”楚奕辰说这话的时候,是盯着温心的眼睛说的,而且杀气腾腾。 温心却很安静,面对楚奕辰的怒气勃发,她沉寂如水。偶尔,她会抬眸看他一眼,她忧郁的目光会让恼怒的他也慢慢安静下来。 楚奕辰走近温心,他轻轻抱住她,轻轻地道:“我一定会找到他,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必了!”温心轻轻地摆手,睨着他,要求道:“这件事情交给我,你别再为难他好吗?” “……”楚奕辰不再说话,但他在生气。欲言又止,他到底还是没忍住。“你以为冷奕真心爱你吗?” “他爱不爱我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从没有伤害过我!我相信他,相信他对我的感情不假!”温心这样对楚奕辰说道。 楚奕辰怒瞪她一眼,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出去的时候,他用力摔门,以示他压抑的愤怒。 温心轻轻吐出一口气,伸手轻轻揉着自己的眉心。无论真相如何,她感谢冷奕还活着。 拿起手机,她试着拨通了冷奕的私人手机号码。令她感到意外的是,手机竟然拨通了。 非但拨通了,而且立刻就接听了。 “喂,你找我!”冷奕淡漠却又动听的熟悉嗓音通过电波清晰地传了过来,好像以前一样,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甚至,他的语气也没有听出任何的变化。 温心不由自主地咬紧了唇瓣,再缓缓松开。“你还好吧?告诉我,你安然无恙!”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传出冷奕略带着讥讽的嗤笑:“我活着还是死了对你来说有任何区别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温心痛心地问道。她最讨厌背叛和欺骗,没想到她最最信任的冷奕也跟她玩这手! “……”他没回答,似乎在跟她赌气。 “他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你!”温心小声地宽慰他,怕他再做出什么事情来。“你别乱来!这样吧,我们见一面……” “不必了!”冷奕的语气变得冷漠而疏远:“反正你不会改变决定!” 他知道,她肯定会跟楚奕辰复合! “对不起!”事到如今,温心只能这样选择。“我跟他之间还有小华……” “不止小华,他拥有的我都没有!”冷奕打断了温心,冷冷地接道:“你等很久了吧!我不过是你刺激他的工具而已!现在你目的达成了,我该消失了!至于以哪种方式消失,有何区别呢!你就权当我死掉好了,为什么还要揭穿!” 说到最后,冷奕的声音有点儿咬牙切齿的味道。 温心有点儿难过,又有些感伤。她以为,她跟冷奕永远都不会吵架的。 “我不会再见你!你可以回到楚奕辰的身边去!没有你陪我,我可以一个人远走天涯!”冷奕的语气还是带着一点点赌气的任性。“反正,我习惯了一个人!” 温心沉吟了一会儿,轻声地说:“那你保重自己!还有……你发过帐户过来,我给你打一笔钱……” “我不要你的钱!”冷奕顿时火冒三丈:“你跟楚奕辰一样,都想着拿钱来打发掉我!不要拿你们的钱来侮辱我!” 温心咬唇,不语。此时,她说什么都是错,只能任由他发泄。 “怎么不说话了!理亏词穷吧!”一个人是无法吵架的!冷奕又沮丧起来。“你们都嫌我碍眼,我远远地离开,不再妨碍你们!” “冷奕,”温心再次开口,声音很温柔:“楚奕辰已经告诉我了!我不过是被你利用来刺激他的棋子而已,但我不怪你!” 有些事情,她可以包容,但不代表她会无原则地纵容,更不会装傻! “哈,我就知道他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离间你对我的感情!”冷奕郁闷不已,忿懑不已:“而你居然相信他!” “我相信他!”温心的语气很坚决。“他从不骗我!但我也相信你,你并非对我全无感情!” 她相信楚奕辰的人品,绝不会无中生有故意栽赃陷害冷奕。 冷奕沉默了片刻,再开口已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他只是问了她一个问题:“如果死的那个人是我,你还会回到楚奕辰的身边吗?” “不要假设一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温心冷冷地道:“冷奕,我不喜欢阴谋诡计!” “我知道,其实就算我真得死了,你一样还是会原谅他,因为我在你的心里根本什么都不是!”说罢,冷奕就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温心不由陷入了沉思。如果冷奕真得爱她,为何还如此设计周旋在她和楚奕辰之间?如何不爱,为何有着如此浓烈的嫉妒的憎恨? 只要一切有了结果,那些所谓的真相反倒不重要了! 轻轻放下了手机,她默默地删掉了冷奕的号码。从此以后,这个人真得完全走出了她的生命! * 薄洋和容飞飞举行婚礼的时候,楚奕辰也带着温心高调亮场,他借着薄容两人的婚礼向世人宣布他和温心的复合。 对于两人的分分合合,公众有些看不懂,不过一个让楚奕辰几次三番都难以舍弃的女子在他的心里应该有着不可替代的非凡地位吧! 尽管,楚家还是没有公开承认接纳温心,尽管两人复合之后温心仍然没有回楚家居住,但是楚奕辰带着她和爱子小华居住在私人名下的一幢宅院,一家三口过得日子很是温馨美满。 也许,这世上的幸福并非都是千篇一律!比如说楚奕辰和温心,既使得不到家族的承认,这并不会妨碍到他们的幸福! 依偎在楚奕辰怀抱里的温心优雅美丽高贵自信,她完全不像小女生那样患得患失,也从没缠着楚奕辰要他带她回楚家见长辈。 她只是要回了温氏的股权,这是楚奕辰对她的补偿或者是馈赠。现在的温心已是温氏和容氏两家公司的实际控股掌权者,她的身价不在楚奕辰之下。 所以,她根本不需要惦记着如何拿下楚家长辈。她只要做好自己,经营好自己,幸福自然会悄然降临。 夫妻俩琴瑟合鸣,爱子小华茁壮健康的成长,他们的事业蒸蒸日上,一切都美好而圆满。 但是,这一切甜蜜和谐在接到白瑜复发旧疾的消息后都戛然而止。 这是两人复合将近半年的时间后,突然接到了白瑜病重的消息,楚奕辰毫不犹豫地放下手头的一切事情,决定火速飞往美国。 对于楚奕辰这样的决定和反应,温心早就看惯了,也习惯了。但是这次,她却决意要陪着楚奕辰一起去美国。 想到温心是自己的妻子,她的确有资格陪伴自己一起去探视白瑜。毕竟白瑜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妹妹。”于是,楚奕辰就同意了。 * 等到飞机抵达目的地,再驱车赶往白瑜所在的私人医院时,却接到了一个好消息——白瑜有惊无险。 尽管看起来仍然瘦弱娇怯,但是白瑜的精神还算好。见到楚奕辰,白瑜就欢呼一声,像只小鸽子般扑进了他的怀里。 “奕辰哥哥,你总算来了!”白瑜激动得热泪盈眶,她惦起脚尖亲吻楚奕辰的嘴唇,但由于“最萌身高差”,她努力半天只吻到他的下巴。 当着温心的面,楚奕辰多少有些尴尬。他只能抚慰着白瑜,摸着她的秀发,关切地询问道:“身体好些了吗?” 白瑜不悦地嘟起嘴儿,抱怨道:“奕辰哥哥,你都不吻小瑜了!” 于是,楚奕辰只好俯身亲吻她的额头,但仍然不能让白瑜满意,他只好又吻了她的脸颊。 白瑜总算满意了,这才发现了旁边一直没有作声的温心:“原来温心嫂子也来了啊!” 温心半点儿都没有责怪或者不悦的意思,浅笑吟吟地道:“看你有力气跟奕辰打闹,精神还不错,我就放心了!” “嫂子别见怪,我跟奕辰哥哥亲近惯了的,一时半会改不了!”白瑜亲昵地挽着楚奕辰的胳膊,虽然在跟温心说话,但她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楚奕辰的俊脸。“奕辰哥哥,自从上次你告诉我,你要跟温心嫂子复婚,就再也没有来看过我,快一年了,我真得很想你!” “小瑜,是哥哥不好,冷落了你!”楚奕辰有些愧疚不安,白瑜是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在他享受幸福的时候,每每想到她,就会有着深浓的负疚感。“这次来美国多陪你一段时间,你想要什么只管开口,哥哥都会满足你!” “真的吗?”白瑜眨了眨清眸,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我要奕辰哥哥永远陪着我,生生世世都不要再离开我,可以么!” “……”楚奕辰没想到她竟然当着温心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幸好温心比较淡定,换作其他女子要么就揪着白瑜不依不饶要么就拂袖而去。她却始终保持淡然,似乎认为白瑜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嘎嘎,我是在跟奕辰哥哥开玩笑的!”白瑜掩口轻笑,转头对温心调侃道:“看把奕辰哥哥吓的,还以为我真得会留下他不放呢!” 温心嫣然一笑,丝毫看不出任何的阴翳。“你奕辰哥哥知道你在开玩笑呢!这世上除了夫妻,纵然兄妹感情再深,也不能相伴一辈子是吧!” “你在跟我炫耀吗?”白瑜微微挑起细眉,但是仍然笑着:“纵然你嫁给了奕辰哥哥,未必赢了我呢!你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办法能让奕辰一直陪着我不离开呢!” “唔,”温心饶有兴趣。“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如果真得管用,我倒是可以跟你取取经,将就不怕那些居心不良的狐狸精勾引他,他都忘了回家!” 两个女子语笑晏晏,却不动声色地过了数招,一时间旗鼓相当,分寸不让。旁边的楚奕辰的有些尴尬,便忙转移话题道:“飞机上的伙食真难吃,小瑜,让你的厨师多做几个哥哥爱吃的中国菜,好好聚一聚!” * 满桌的盛宴,水晶杯里斟上了红酒,楚奕辰左边是妹妹,右边是妻子,看起来倒是热闹。不过,他越来越感觉气氛的怪异。 白瑜热情得令他起疑,这让他几乎不敢正视她的水眸。这个女孩子太懂事了,从没有责怪他违反当初对她哥哥白嵘豪的承诺,最终娶了别的女人为妻。 正因为如此,楚奕辰对白瑜才百依百顺,有求必应。除了婚姻,他可以给予白瑜一切!只要白瑜开口,他可以倾尽所有只为博她一笑。但是白瑜从不主动对他提任何的要求,除了让他来陪伴她。 “奕辰哥哥,我知道我以后不能再经常让你陪着我了,因为你是别人的丈夫!”白瑜有些感伤地叹息着,不过她仍然乖巧懂事。“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楚奕辰顿时有些心疼,忙安慰道:“真把我当哥哥就别说这些见外的话!照顾你是应该的!小瑜,只要我能做到,你想要什么我都尽力而为!” 白瑜端起酒杯,笑吟吟地道:“我要奕辰哥哥生生世世陪着我!” 于是,楚奕辰尴尬地讪笑,笑而不答。 白瑜仰首饮了半杯酒,突然才省悟过来一般:“呃,奕辰哥哥做不到!” “小瑜,”楚奕辰的语气有着一丝哀求的味道:“别闹了,你嫂子还在旁边!” “我知道你现在是妻管严,什么事情都顾忌着温心嫂子的感受!好吧,我也不怪你的言而无信,不过……”说到这里,小瑜举起手里剩下的半杯红酒,送到了楚奕辰的唇边。“不过你得替我喝了它,算是你对我赔罪了!如何?” 楚奕辰对她有求必应,何况只是半杯红酒。他几乎毫不犹豫地接过来,准备一饮而尽。 “等等!”温心阻止道,她站起身,从楚奕辰的手里接过了那半杯红酒,歉然地看着白瑜,道:“小瑜,请原谅我的自私!我可以让我的丈夫宠你爱你,但我不能让他喝你剩下的酒!那不是等于变相地接吻吗?请原谅我是个自私又擅妒的女人,这杯酒我替他喝了吧!” 白瑜的脸色异常苍白,她看着温心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却又在竭力克制着什么。她没再理睬温心,而是转过头看向楚奕辰。眨了眨大眼睛,水眸顿时盈起泪光,她语声哽咽:“奕辰哥哥,你嫌弃我吗?” “我怎么可能嫌弃你!”楚奕辰顿时心疼不已,他看向旁边的温心,蹙起俊眉,声音有些严厉:“温心,把酒给我!” 面对楚奕辰明显偏坦着白瑜的言行,温心也不恼。她浅浅一笑,柔声解释道:“这杯酒不行,你喝我的吧!” 说吧,温心放下那半杯酒,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那杯酒送到楚奕辰的面前。 楚奕辰阴沉着俊脸,一言不发,正准备直接动手硬抢。 “等等!”白瑜阻止了楚奕辰,再次看向温心,语气诚挚地道:“温心嫂子,你既然不让奕辰哥哥喝我剩下的酒,那你替他喝了吧!你们夫妻一心,有你代替也是一样的情意!” 原本她只是想跟楚奕辰共赴黄泉,没想到温心也要跟着,她不同成全她!就算毒不死楚奕辰,能拉着温心做垫背也不错!起码让楚奕辰尝一尝痛失所爱的滋味!谁让他辜负她! 白瑜此言一出,楚奕辰更加感动,他向白瑜投出欣慰的一瞥——小瑜就是懂事! 话说到这份上,温心再拒绝真得就说不过去了!当着两人的面,她慢慢地端起那半杯酒,慢慢地送到唇边。 白瑜紧盯着她的动作,水眸隐隐露出一丝紧张的期待。嘴角也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就在那杯酒碰触到温心的唇瓣时,不知怎的,她手一滑,那杯酒就掉落到了地板上。“哐啷”一声,酒杯四分五裂,红色的酒水溅的满地都是。 “啊!”白瑜再也淡定不得,恨不得跳起来掐死温心。“你……你……” “小瑜,别生气!”楚奕辰连忙扶住白瑜,他知道任何情绪的剧烈波动都可能影响到她的身体状况。同时,他冷沉的目光睨向温心,隐露愠怒:“温心,你怎么回事!赶紧向小瑜道歉!” 温心却并没有要道歉的意思,她若无其事地对脸色苍白的白瑜绽露一朵微笑:“只是一杯酒而已,小瑜妹妹一向乖巧懂事,不至于跟我较真!” 白瑜气得嘴唇直哆嗦,她狠狠一咬银牙,决定不跟温心较劲(太狡猾了,吃力不讨好),她就伏在楚奕辰的怀里,撒娇的擂打着他的胸膛,哭道:“奕辰哥哥,我要你单独陪你喝酒,让她离开!让她离开!” 听到白瑜要驱逐温心,楚奕辰有些为难。但是看着她情绪如此激动,他又怕她伤到她自己,就只好对温心投过去一个歉意的目光,咳了声,道:“温心,你……” 温心根本没有理睬楚奕辰,对他眼光里的哀求视而不见。她迈着优雅的步履,走到楚奕辰的身边,对那个粘在他怀里扯都扯不出来的白瑜说:“小瑜,麻烦让一让,这是我的位置!” “你滚!”白瑜再也装不下去了,她歇斯底理地对温心吼道:“别让我再看到你!奕辰哥哥是我的,你滚开!” “哟,”温心作惊吓状,无辜地瞠大清眸:“小瑜好大的火气啊!” “温心,够了!”楚奕辰再也忍不住,他指着门口对她喝斥道:“出去!立刻出去!” 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在他面前如此欺负白瑜,哪怕是温心也不例外! 温心了解他,完全没有表现出小女人该有的赌气和小性。哪怕楚奕辰当着白瑜的面驱逐她离开,她仍然稳若磐石。 白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因为她根本就耗不起。水眸一转,她赌气一般端起了楚奕辰面前那杯酒,自己先喝了一口,再送到楚奕辰面前,“奕辰哥哥,我今天非要你喝我的一杯酒不可!” 楚奕辰正准备接那杯酒,却再次被温心打翻了。 这次,不等楚奕辰发作,白瑜忍无可忍地扑向了温心。 温心却不傻,哪会站在那里任她扑。巧妙地围着那张桌子,她跟白瑜玩起了躲猫猫。 楚奕辰目瞪口呆,他本能地感觉眼前一幕诡异又奇怪,但他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这两个女子为何都透着古怪呢! 白瑜气喘吁吁,她体质本就弱,哪里追得上温心。她眼睛里闪着狠戾的毒芒,但是再狠的眼神也杀不死人,而她必须要杀人,就是现在! 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弥足珍惜,她耗不起!甚至,她开始怀疑温心早就看穿了她,所以故意逗她玩。想到这里,她不由更加心凉,索性不一做二不休,悄悄地从腰间拔出一把袖珍手枪,然后扑向了楚奕辰。 白瑜动不动就喜欢扑进楚奕辰的怀里,这并不奇怪,也不会引起楚奕辰的戒备。而她要的就是他的松懈和毫不防备。 “不许碰他!”哪知道,温心的态度空前强硬起来,她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白瑜的屁股。 孱弱的白瑜哪里禁得起这样下死命的大力踢踹,惊呼一声就重重地摔倒在地。 “叭!”一把袖珍手枪了被摔了出来,在地板上打着转。 楚奕辰一怔,他大概是搞不明白从白瑜的身上怎么可能掉出手枪来。 白瑜连滚带爬地过去,想把那把枪握在手里。但是她的动作终归还是晚了一步,一只脚抢先踩住了那把枪。 “温心!”白瑜仰起头,咬牙切齿。“我要杀了你!” 温心毫无惧色,清眸甚至浮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唔,我相信你的胆子,但是不信你的本事!你杀得了我吗?” 被她这一气,再加上原本的剧烈活动,白瑜胸口翻涌,“呕”吐出一口黑血。 楚奕辰大惊,忙喊医生过来帮白瑜诊治。 温心这才将那把枪远远地踢开,确定白瑜够不到,这才对她抛了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媚眼。 果然,白瑜气得两眼翻白,再次吐出一口黑血,晕厥了过去。 这时,医生刚刚赶到。 * 白瑜竟然服毒!这个消息令楚奕辰震惊的同时,又感到不可理喻。 然而,接下来更让他瞠目结舌的真相揭晓,他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毒是白瑜下到她自己酒杯里的!她先喝了一半,把剩下的一半端给楚奕辰,显然她是想跟楚奕辰同归于尽。她所说的生生世世在一起并非开玩笑,而是打定主意要跟他一起殉情而死。 是温心及时阻止了她的阴谋,破坏了她的计划。然而计划破产之后,白瑜恼羞成怒,竟然直接拔枪对准楚奕辰。假如不是温心及时踹倒了白瑜,楚奕辰可能不明不白地死在白瑜的枪口之下。 如果说白瑜因爱生恨,非要跟楚奕辰同归于尽,那么温心是怎么发现的呢! 在抢救白瑜的时间里,温心给楚奕辰播放了一段视频,解开了所有的疑问。 这是催眠师在给白瑜做催眠治疗,由白瑜亲口所述的经过。 原来,白瑜早就迷恋上了楚奕辰,病弱的她为了能引起他的注意,不惜铤而走险。那天,白嵘豪开了一辆豪华跑车回家,说第二天要陪楚奕辰飙车,他先练习车技。 谁都想不到,白瑜会趁机偷偷在刹车上面做手脚。她想的很简单,就是想让飙车的两个人受伤,然后她就有机会照顾楚奕辰,借机培养感情。 可是,车祸的惨烈程度超乎想象,白嵘豪死亡,楚奕辰好歹捡回一条命。 提起当年的车祸,白瑜反复哭诉着:“哥哥一定知道是我动了刹车,所以他才舍命救下楚奕辰!是我害死了哥哥……” 看着视频里无助哭泣的女孩,楚奕辰只觉脊背直冒寒气。原来,当年的车祸是白瑜所为!她间接地害死了她的亲哥哥!明知道破坏刹车会让车上的人凶险无比,而她还是惘顾亲人的安危肆意妄为,可见她骨子里的自私和任性。 楚奕辰终于将目光从视频上面移开,看向温心。他诧异地看着她,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调查白瑜的!” “从我决定跟你复合的那天起!”温心坦然迎视着楚奕辰的目光,淡淡地道:“当年的车祸发生得很跷蹊,我早就怀疑另有隐情!” 楚奕辰是玩车的好手,无缘无故的为什么会刹车失灵?白嵘豪对他的拼命相护也有些奇怪,真是为了义气还是其他原因?当局者迷,温心却是旁观者清。 为了弄清当年的一切,她花了大本钱,聘请到了世界一流的催眠师,终于成功催眠了白瑜,让她说出了那个隐藏多年的秘密。 “白瑜身体不好,许多事情都要别人帮她去做!所以,我买通了她身边的一个亲信小妹!听说白瑜让小妹购买毒药的时候,我就提高警惕时刻盯着她!”温心如数家珍,一切都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她作死服毒的时候我没有阻拦,但我不会让你喝下那些毒酒!” 楚奕辰的脸色很难看,许久,他问她:“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白瑜是隐藏在我们之间的定时炸弹,我必须要拆了她!”温心毫不避讳,她并没有要刻意撇清自己的意思。“我知道她在服毒,但我没有阻止她!如果你因此怪我,我无话可说!” 楚奕辰眯眸,真得无话可说了! 好在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医生就推开了抢救室的门走了出来,满脸的沮丧之色:“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白瑜小姐服的是剧毒,而且服毒后又剧烈活动,情绪剧烈波动……毒素渗透到了她的血液……我们无力回天!” 听到这个消息,对温心来说就足够了! 好像一块压在心口的巨石终于被她搬开了!又好像一根扎在心口的毒刺终于被她拔掉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至于楚奕辰作何感想,那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我先走了!等你处理完她的后事……如果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就去这家宾馆找我!”温心递给楚奕辰一张名片,然后转身走开,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楚奕辰的眸色变幻莫测,薄唇抿成一线。 * 在宾馆里等了三天!温心每天就用随身揩带的笔带本处理公司的重要事务,其余时间就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发呆。 她给了他三天的时间,要么冰释前嫌,要么分道扬镳! 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她不后悔! 假如事情重新来过,她仍然会这样选择——弄死白瑜! 白瑜是楚奕辰的软肋,这是一把淬毒的暗箭,说不清什么时候就扎进他的心脏。她必须要帮他拔了这枚暗箭——永永远远! 第一次,她不计划任何代价,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不除掉白瑜,她寝食难安。 至于楚奕辰会如何看待她温心,她……悉听尊便! 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的孤单!哪怕千帆过尽,她仍然孑然一身,她却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三天的时间到了,楚奕辰仍然音信全无。 温心平静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独自踏上归途。 离开了宾馆,她站在路边伸手拦出租车。 这时,一辆奢华的布加迪威风驶到了她的面前,戴着墨镜的司机客气地问道:“美女,去机场吗?” 心口一撞,好像午夜的烟花般绚烂美丽,心情妙不可言! 温心深吸一口气,挽了挽嘴角,若无其事地道:“一个人的旅途有些寂寞,帅哥可否愿意同行?” “呵,”司机摘了墨镜,露出原本俊美无铸的绝色画颜,他正是楚奕辰。嘴畔噙笑地看着温心,男子温柔而绅士。“以后你的所有旅程我都一路同行,上车吧!” 温心坐进了他的车里,任由他细心体贴地帮她系上安全带。车子发动之际,她还是忍不住调侃了一句:“我以为……要回国之后你才去找我!” 这家伙比她想象中还耐不住!想到这里,她嘴角的笑意更深更暖更柔。 楚奕辰邪肆挑眉,有些不服气地问道:“你就那么笃定我会回来找你!女人,别太自信!” 温心却是泰然自若,她优雅地抿了抿唇角,伸手轻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疑惑地问道:“难道你想让我给宝宝找个新爸爸吗?” 他愕然瞪大眸子,几秒钟之后爆发出一阵惊喜的欢呼:“我又要做爸爸了!” 温心看着那个坐在车里手舞足蹈的男人,忍俊不禁地提醒道:“孩子他爸,飞机要晚点了!” 发动开车子,他吻了吻她,没有再提起关于白瑜的半个字,只是温柔地告诉她:“孩子他妈,我们回家了!” 车子载着两人向着机场的方向驶去,这次的旅途,她终于不再寂寞!以后,永远都不会再寂寞! 男子对她郑重许诺了一生一世——以后她的所有旅程,他都会一路同行! (全文完) ------题外话------ 温心怀的第二胎是女宝,名叫楚楚。还有其他未尽事宜,诸位都可以移驾完结文《暖妻之当婚不让》,里面都有交待。 因为最近某烟忙着装修房子搬家,码字的时间不是很充裕!此文完结之后,我想休息调整一段时间,估计五月中旬左右开文,到时候在完结文里通知大家O(∩_∩)O哈! ..............................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新奇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