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由奇书网(   《快穿宠妻无度》作者:鹿泱泱   文案:问:如何防止女配黑化?   路人:智商上碾压她,武力上凌.辱她,然后掰正她的三观!   陈容:第一个选择,做掉女配   第二个选择,做掉男主   第三个选择碾压男主,然后金屋藏娇!   陈容醉醺醺的醒来,手上丝滑的感觉让她一愣,转瞬间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搂住了她的腰。   “阿容,以后不准再看别人,不然,我会生气的。”   系统在咆哮:“我让你阻止她黑化!没让你睡她啊!!!”   陈容:“???” 第1章 男主他向我提亲了!   “一定是我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   陈容躺在雕花大床上,用力地闭上眼睛,默念着上天保佑,再次睁开眼睛,还是没有变化。   凉了凉了凉了,她,根正苗红的女青年,穿越了。   陈容人生这十九载,虽然前十年跟着赌徒父亲过得惨了点儿,可后面九年跟着母亲却过得不错。   抛开不好的那段开头,她这一辈子也算是品学兼优、根正苗红、让人仰望的存在。   “宿主,你好,请输入系统昵称。”   “什么鬼?”陈容听到脑海里凭空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   “系统什么鬼,激活完成。”   “”   陈容心惊胆战地躺了半个小时才接受了事实,她已经原本的世界死了,莫名其妙绑定了快穿系统,任务是拯救失足少女不对,是黑化女配。   她现在的身份是江南富贾之女陈容,父母相敬如宾,有个温润如玉为官的哥哥陈文疏,也是万年备胎男二。   “小鬼鬼啊,那这个世界的女配资料你能给我吧?”   陈容话音刚落,脑子里就出现了一本叫做《风流少爷宠入怀》的书。   这本书的女配徐意如,父母双亡寄养在舅舅家,因为得到过男主张少楚的温暖,一直等待着他实现娶她的承诺,不过男主却对女主应阳雪一见钟情,她黑化后害得男女主误会分开,最后家破人亡服毒而死。   陈容愣了愣:“真是个傻子啊。”   因为身世悲惨所以把男主当成唯一的光芒,可是男人不都是大猪蹄子吗?   “你的任务就是改变她原本的人生。”系统说完这一句之后就永久消音了。   陈容陷入沉思,现在她有两个选择,一是做掉男主,二是做掉女配,男主家特有钱,难度应该很大,还是后者比较靠谱。   不过   她想起徐意如的身世,其实和自己也差不多,她和母亲生活也习惯了看后爹一家的脸色。   “小姐,你醒了啊,夫人叫你去前厅吃晚饭。”丫鬟留香打断了陈容的思路。   陈容淡定地从床上下来,却发现她,腿怎么这么短了,捏了捏肉乎乎的脸,她穿也就罢了,还穿成了一个小孩子。   这简直太棒了!   “妹妹怎么这么能睡?”穿白衣的少年在门口等着,见陈容走了过来娴熟地把她抱起,“我们家竟出了这么个小懒猫。”   握草握草握草!   陈容下意识圈住陈文疏的脖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现在虽然看起来才四五岁,可是骨子里已经十九了,真的羞耻!   一行人穿过长廊,廊下的海棠花正开的艳丽,阳光从青瓦飞檐上洒落下来,在长廊里落下一地斑驳的影子。   陈容突然觉得,有个哥哥似乎还不错,她前世倒是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不过特别熊。   “哥哥,我们家很有钱吗?”陈容一开口就是奶里奶气的,她自己还有些不习惯。   陈文疏愣了愣,“恩,还行。”   陈容眼眸转了转:“那张少楚家呢?”   陈文疏没想到陈容会问起那个小家伙,回答:“张家乃是江南首富。”   “哦,那我要做天下第一富商。”陈容点了点头,只要她的财力碾压男主,就把徐意如金屋藏娇起来,让她顺遂的过一辈子就是了。   等等,这个金屋藏娇用的不妥当啊陈容皱了皱眉,不过女配嘛,宠着就是了,实在要黑化就送她一程。   陈容不禁露出了老母亲般慈爱的微笑。   陈文疏有些被自家妹妹的雄心壮志吓到了,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你能有这种追求自然好。”   一转眼到了过了五年。   这一年冬天大雪纷纷扬扬,一辆马车停在了顺意楼前,丫鬟挑开车敛,扶住那双柔白漂亮的手,一个穿着红裙的少女走了下来。   青丝如墨,眉眼生动,一张带笑的脸娇若三月芙蓉,黛眉杏眼,眸光灵动。精细刺绣的金丝花纹裙摆扫在雪地里,搂着一只莲花图腾镂空暖炉,手腕上的银铃叮当叮当的响。   不似寻常女子或娇或文弱,她虽然美,可是美中却带着英气。   “是陈小姐。”   “陈小姐竟出落的如此美丽了,可惜她一心在商贾之事上,不然要为我儿子说媒的。”   “都什么年代了还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看陈小姐就很不错,小小年纪就将这顺意楼打理的那么好。”   “如今陈家已然是富甲一方,也多亏她,唉,这世上竟有如此聪明的女子。”      “我听说今天林家人在此会客?”陈容看了眼络绎不绝的门口,笑着问迎来的掌柜。   “是。”掌柜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小姐会一直对林家那么上心,可还是恭敬地回答:“好像是从南边来的人,带着个约摸**岁的女孩儿。”   陈容点了点头,她的小乖乖终于来了呢,呸,不对,应该是小祖宗   陈容是在后院里看到徐意如的,出乎意料的是,徐意如虽然穿得很素净,可是却并没有病恹恹的感觉。   此时她正坐在亭子里看雪,长裙逶迤在地上,侧脸如画一般美好。柳眉下的眼如浸了月华一般,雾霭动人,琼鼻丹唇,气质清灵。   这,这可真好看啊陈容在檐下看的有些愣,不愧是白月光,正在她发呆的时候,徐意如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转头看到陈容,抿唇对她笑了一下。   陈容是个很正直的人,可是现在居然被这一笑晃的有些眼花,她不自觉想起沉鱼落雁这个词,虽然有些庸俗   “那个,我”陈容下台阶,可是没注意看,脚下一滑直接扑倒在了雪地里:“啊!”   雪地虽冷,不如她心冷,陈容出门前再三打扮,想留个好印象,结果呢?她抓了把雪,羞愧地想挖个地洞钻下去。   “地上冷,你快起来。”一只手停在陈容面前,动听的声音里带走担忧。   陈容抬起头,对上那张好看的脸,呆呆地伸出手任由对方把自己拉了起来,这么善良的小仙女就应该金屋藏娇才是,怎么能让大猪蹄子糟蹋呢?   后来陈容每每想起初次见面时自己的想法,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下人们听到自家主子的叫声,吓得魂都飞了,陈容可是陈家上下的千金宝贝,若是蹭着了伤着了,他们可都得受罚的。   “小姐,你怎么了!”   “小姐!”   “小姐!你没事吧!”      陈容一瞬间就被拥簇住了,她被吵的脑仁儿疼,皱眉道:“都给我安静!”   这下安静了她反倒有些不自在,咳嗽了两声,换了副慈祥和蔼的笑容看向徐意如,“多谢这位妹妹,我叫陈容,再过几月便十一岁了,住在东阳街陈府,你家住哪里啊?”   “我”徐意如犹豫了一下,她此时还不知舅舅家的意思,住在哪里实在是说不准。   陈容看到徐意如眉头微蹙,正要开口转换个话题,就被人打断了。   “意如,找你半天,随舅舅回家吧。”林魏走了过来,语气里却没多大起伏,直到看到陈容时才笑了笑:“容容今日也来了。”   “伯父,这位妹妹是你家的?那真是太好了!”陈容装作一副懵懂模样,拉起徐意如柔若无骨的小手,把自己怀里的金玉环佩放在了她手上,“送给你,以后我常去找你玩。”   林魏愣了愣,在这富阳城陈家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没想到自己这侄女竟然和向来不好相处的陈家小姐攀上了关系。大抵是看到了徐意如的用处,语气也好了不少。   “意如还不快谢谢你陈姐姐。”   “谢谢陈姐姐。”徐意如缓缓握紧玉佩,有些疑惑地抬眸看着笑吟吟地陈容,这玉佩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陈容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给了她。   “对了,我那里有把扇子,好像是宫里的物件,我下次去找你的时候拿给你玩儿。”徐容轻描淡写道。   陈家是真的很有钱,而且陈家唯一的女儿陈容名声在外,江南第一美人,江南第一才女,文能题词写诗,武能玩枪弄棍最重要的是,还很能赚钱。   前世她即便在最顶尖的学府也是凡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这一世一心赚钱暴富,和那些女子来往很少,便有人觉得她十分不好相处。   这实在是大锅!   “容容,你可算回来了。”陈容一回家就被她母亲顾氏拉住了,“张家的客人在前厅,快随我一起进去。”   “张家?”陈容愣了愣,张少楚那家伙风流肆意,已经在五年之中被她全面碾压,如果不是顾氏再次提起,她都要忘了那货的存在了。   她眸光在大厅里一扫,落在了那黑袍锦服的少年身上,剑眉星目棱角分明,倒是长得好看,也难怪是男主。   “张哥哥好。”她乖巧地开口,扯了一起笑容。   “少楚,还愣着做什么,叫妹妹。”张寒戳了戳自己那白眼翻到天上的儿子,有些不满意:“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你看看妹妹多懂事。”   张少寒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看着那个精致漂亮的小姑娘,对上那双清亮的眼眸,忍了又忍,“妹妹。”   不过陈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坐到陈文疏身边去了,还是自家哥哥最好了。   张少楚对陈容的不喜也是有原因的,只要陈容存在一天,他在这富阳城里就只能是万年老二。他暗自较量了那么久,而且陈容居然还一副不把他看在眼里的模样!   岂有此理!   陈有武看了眼张家小子,心底嫌弃他浮躁年轻气盛,哪里配得上自家女儿,不过他不希望陈容嫁入官宦之家,放眼江南也只有张家入得了眼。   “我们陈家有所不同,容儿从小聪慧有主见,这婚事,还是得由容儿自己做主。”陈有武犹豫这开口。   婚事?   陈容吓得抬起头看向正瞪着自己的张少楚,小心肝儿颤了颤,不对啊,书里可不是这样写的!   “容儿,你看如何?” 第2章 欺负她问过我了?   “不行!”陈容脱口而出,她想起女主杀伐决断的性格和折磨人的手段有些牙疼。   她才不当炮灰女配,珍爱生命,远离男主。放着万贯家业可以挥霍,何必想不开去找死?   陈有武看着脸色不太好看的陈容,心里有些欣慰,自己女儿眼光果然高。   张少楚见陈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拍桌子站了起来,冷笑了一声:“你不同意,我还不答应呢!”   想嫁给他的人从这里能排到城外去,他才瞧不起这个只知道钱的女人,庸俗!   陈容也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我小时候有大师说过我命里有劫数,所以断然不能耽误张哥哥。张哥哥文韬武略智勇双全,值得遇到更好的人。”   这番话说的体面周到,张家人也不至于太生气,只有张少寒黑着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文疏笑了笑,声音温和:“妹妹年纪还小,婚事也不用着急。”   陈容支着下巴目光灼灼地看着陈文疏:“那哥哥年纪可不小了,有没有心仪的女子啊?”   她和陈文疏那么几年相处下来,觉得这哥哥满腹经纶,才情相貌更是出众,并不比张少楚差,孤独终老什么也太浪费资源了。   顾氏也跟着笑了:“过几日长至节冬宴,让你哥哥也跟着去玩玩,看看有哪家姑娘入得了眼。”   “对对对,你只管和我说,我帮你去碰瓷咳咳,帮你去结识一二。”陈容及时把话头扭转了,惹得陈文疏哭笑不得。   长至节是在太守府办的,陈容知道徐意如会去,特地拿了檀木盒子装着那把宫扇带去了。前一晚熬夜清算了账单,一路上打着瞌睡很快就到了。   长至节冬宴一般都分成两个场地,内厅大人们喝茶品茗,外厅则布置给让未婚少年少女们玩,也算是给个脱单的机会。   “容容,这边。”太守之女乔桐梓看到陈容挥了挥手,满脸开心。   陈容看到乔桐梓,果断抛弃兄长过去了,乔桐梓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这人一心钻研兵法,很有理想抱负,陈容非常欣赏。   乔桐梓把手里的暖炉递给陈容,拉着她去房间里坐:“你这眼睛下面黑了一圈,最近又在忙生意了?”   “是啊。”陈容叹了口气,颇有些深沉:“我总觉得自己不够富有而担忧伤神。”   乔桐梓噗嗤一声笑了:“你还不富有?”   “没有最富,只有更富,人只有不断地追求卓越才能进步。”陈容摇了摇头,以前她还可以玩玩闹闹,现在总不能再这么划水了,毕竟她还要养徐意如,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自然是要富养的。   乔桐梓懒得看她少年老成的模样,兴冲冲道:“我前几天得到一本兵法书,里边的兵法非常诡妙,你来看看。”   陈容朋友少,乔桐梓就更少了,毕竟还真没有几个女子能够跟她一起谈论兵法的。   太守府种了许多梅树,此时红梅已经打了花苞,银装素裹,在冰雪天里倒是分外妖娆。路上的雪已经被扫干净了,唯有梅园的雪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徐意如跟着表姐们来后院赏梅,有些心不在焉的,她本就不喜热闹,况且   为首鹅黄色衣裳的女子是林家嫡女,很瞧不上徐意如,回头道:“我听说意如是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来弹一曲助助兴怎么样?”   “我也想听啊,妹妹就不要推辞了。”   其他人也纷纷应和。   冰天雪地本就冷,还让人在外边弹琴助兴,本来就是刁难人了。徐意如低着头,掩在袖下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寄人篱下这几日她也见识到了舅舅这一家子有多势利。   她忍了忍,勉强笑道:“意如没带琴过来。”   “那好办啊,去,把乔小姐的琴借来。”林月娥扬了扬下巴,吩咐身边的丫鬟,嗤笑了一声:“我们也来听听才女的琴艺如何。”   才女两个字,咬得意味深长。   乔桐梓跟陈容一样不爱什么这些琴啊画的,一把上好的焦尾琴放在书房里落灰,有人来借自然大大方方的给了。   “刚那丫鬟说是谁家的?”陈容捏着一颗棋子,迟迟没有落下。   乔桐梓愣了愣:“林家啊。”   陈容想了想,林家那几个女的小家子气得很,也不知道会对她的小祖宗怎么样呢,这么一想哪还有心思下棋啊。   陈容赶紧把棋子往玉篓里一放,下了暖榻:“我得去看看。”   乔桐梓觉得莫名其妙:“等等,外边冷,你拿了暖炉再出去。”   陈容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大家都在梅园,寻了个丫鬟带路过去,刚过垂花拱门,就听到一阵宛若天籁的琴声。   “没看出来徐妹妹的琴居然弹得那么好。”一个男声响起,语气赞叹不已,“若能娶妻如此,也是人生幸事。”   陈容一看才发现这不是张少楚吗?徐妹妹?陈容在心底冷哼一声,你这娴熟的语气也不怕咬断舌头!   “娶妻如此?做梦吧你!”陈容忍不住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她的小祖宗,绝对绝对不能让张少楚这大猪蹄子祸害了。   见张少楚瞪了过来,她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以前她不把张少楚当做对手,现在却不得不掂量掂量了。   不过就因为张少楚这么轻飘飘地夸了一句,不少女子都脸色紧绷起来,要说脸色最难看的自然是林月娥了。   “我弹完了。”徐意如从石凳上坐了起来,长发遮挡了侧脸,让人看不清楚神情。依旧是素白的长裙,长发如瀑,身姿纤细。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林月娥却开口道:“表妹弹得那么好,真是让人听的不尽兴,不如再弹一曲,想必大家也很想听的吧?”   林家那几个自然是帮腔看热闹。   “是啊是啊。”   陈容看到徐意如按在琴弦上的手都冻得泛红了,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从人群里走了出去,“这是长至节,又不是弹琴节,你要听不会自己弹?难道说林小姐这双手生的不灵巧?”   众人看着那个容貌娇美的红衣少女,都愣了愣。这位不是陈小姐吗?这里估计也没有人不知道她。   “这么冷的天,让人家小姑娘受冻给你找乐子。”陈容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月娥:“我看你想的倒是挺美的。”   林月娥脸色变了变:“陈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其他人也知道林月娥是在故意为难徐意如,不过别人家的后宅之事也没人多管闲事,况且在后宅之中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只不过这陈小姐向来不与她们来往,竟然会维护林家一个表亲小姐,真是让人意料不到。   陈容冷哼了一声:“我就是看不惯你,如何?”   林月娥咬着唇,自然不如何!   “哼,我们走!”林月娥气冲冲得带着那些人离开了梅园。   “陈小姐还真是好大的威风。”张少楚好好的心情被陈容破坏地一干二净,真是有点想不通这女的怎么就这么和他相冲。   陈容看都没看张少楚一眼,跑过去心疼地捧着徐意如的手嘘寒问暖,气的张少楚翻着白眼走了。   这女人真是不知所谓!   “你没事吧?冷吗?”陈容把暖炉塞给徐意如,摸着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心里十分疼惜,“你那姐姐也真是过分。”   徐意如看着陈容皱着眉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没什么的,先前没看到你,没想到陈小姐今天也来了。”   “我原本在屋子里。”陈容觉得自己嫉恶如仇的因子在隐隐作祟,拍了拍徐意如的肩膀,万郑重:“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帮你出气。”   后来有人无情地拆穿陈容,这不叫嫉恶如仇,这叫做护短   徐意如愣了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冰凉的小手已经被一只温暖的手牵住了。她看着走在面前的少女,心里有什么东西松动了。   “陈小姐,谢谢你。”   “直接叫我名字,这样多生疏。”   徐意如垂下眸,抱着暖炉的手慢慢扣紧,低声道:“阿容。”   乔桐梓正看着棋盘出神,突然有脚步响起,回头看到陈容牵着个好看的小姑娘进来,轻咦了一声,“这位妹妹是?”   徐意如正寻思着该怎么开口,却被陈容抢先了一步。   “这是徐妹妹,徐意如,和我十分投缘,我很喜欢。”陈容拉着徐意如坐下,“妹妹喜欢吃什么糕点啊?我让人拿上来。”   乔桐梓看陈容一副痴汉的模样,看的头皮发麻:“咳咳,是我待客不周了,你们先坐着,我出去吩咐下人端些瓜果。”   徐意如本想说不必了,可乔桐梓已经风风火火的出去了,看了一眼棋盘:“阿容刚和乔小姐在下棋?”   陈容点了点头,颇为苦恼:“不过我棋艺不精,每次都输得很惨。”   用以前的话来说,她就是菜的抠脚,不过幸好乔桐梓也半径八两,两个人下棋直来直往完全不讲究什么章法,还算有乐趣。   徐意如白皙漂亮的手捻起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对陈容展颜一笑:“这样便成赢局了。”   陈容看着她的笑脸,也跟着乐,看像棋盘,虽然不明白怎么就成赢局了,不过还是乐呵呵地开口,“好棋好棋。”   乔桐梓回来一看,震惊万分:“居然让你下了这么一步,待我研究研究怎么杀你个片甲不留。”   她研究了半天,发现怎么下都是输,有些不淡定了。   “你慢慢想,不必着急。”陈容抬眸和徐意如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偷偷笑了,有些心意相通的感觉。 第3章 英雄救美让我来   窗外的雪又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从窗户飘进来几片雪花,落在了窗台上。香炉里熏香袅袅,非常暖和。   陈容拿出来那只盒子,递给了徐意如:“上回说把扇子给你,被琐事耽搁了,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徐意如对上陈容清亮的眼睛,鬼使神差地接过了,打开盒子正看到绸布上放着一把十二葵瓣形宫扇,缂丝双面绣松鹤,虚实向背,层次分明,扇面下护托还镶有桃蝠装饰。   “真好看”徐意如喃喃道,白皙的手握住颜色均匀的竹制扇柄,转动了一下,一看便爱不释手。   乔桐梓支着下巴,懒洋洋地看着她们:“这扇子是宫中之物吧?我原先去探望我姐姐,也看到过这种扇子。”   陈容看徐意如眉眼弯了些,觉得名花配美人才对:“是啊,不过我拿着也没什么用处,不如送给徐妹妹。”   乔桐梓欲言又止,陈容这模样,就像她爹哄着她娘亲似得,不惜千金博美人一笑,不过她又摇了摇头暗道自己胡思乱想。   “我们见面两次你都送了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可是我”徐意如有些不好意思,她家以前也是富贵人家,可是如今父母不在了,她也没能力留下什么。   “客气什么。”陈容毫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心想着你想要的别说是扇子,就算是陈家万贯家财都可以拱手给你。不过她顾及着小姑娘的尊严,便忽悠道:“听说你厨艺很好,下回见面你给我带几块糕点我就很开心了。”   徐意如捧着盒子,郑重地点了点头。   陈容笑了笑,觉得这徐意如根本不想书里写的那样,反而很让人喜欢,身上还有若有若无的香味,男主看不上纯属眼瞎。   上至节除了女子们游园赏花,也给少年们准备了一些游戏,譬如说射箭,切磋文艺之类的,总之是十分周全的。   陈文疏不擅长射箭,为官之后更加内敛,也不与人一争高下,在旁边看着他们玩也不嫌无聊,倒是惹得不少少女目光流连。   “好!”   “张兄不愧是第一好儿郎,箭术了得啊!”      随着一阵欢呼,张少楚从靶场上下来,被众人拥簇着吹捧,他只是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随手把弓箭递给了小厮。一个女子递上香帕给他擦汗,他笑了笑接过了。   陈容和徐意如过来看热闹,正好看到这一幕。   “张公子真是富阳城的青年才俊”徐意如信口说起,目光却落在了陈容姣好的脸上。   陈张两家联姻被很多人看好,陈家拒婚的事情倒是没几个人知道。   陈容听到这话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就看他装,大冬天的还擦汗?该别是身体有毛病。”   陈文疏看到自家妹妹,便凑近过去,听到这么一句忍俊不禁地笑了:“你和张少楚真是一对活冤家。”   陈容眉头一挑,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啊,她想起徐意如刚对张少楚的夸赞,心里觉得有些不妙,把斗篷解开丢到了陈文疏怀里,“还是看看你妹妹我的箭术吧。”   陈容走上台时,不少人都看了过来,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敢来玩射箭,只怕是过个场子找找乐子罢了,这娇小的模样怕是连弓都拉不开,也算是勇气可嘉。   “徐妹妹,看好了。”陈容回过头,红裙被风吹的衣摆飞扬,手腕上银铃脆响,笑容比春光还要明媚几分。   徐意如对她笑了笑,目光追随着那道红色的身影。   这里备着的弓并非军队所用,不然也没几个富家公子哥能够拿起来,因乔梓桐说要玩,所以也准备了轻便的弓箭。   簌,簌,簌――   三发全部正中红心。   “好箭术!”   “女中豪杰啊!”      陈容从台上下来,走向徐意如,“我平日玩玩这些锻炼身体,让妹妹见笑了。”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张少楚捏着手帕,暗中决定,以后绝不再跟陈容出现在同一场合!   下午宴会用膳之后便散了,陈容寻不着徐意如,暗想她可能跟林家人在一起,便跟着乔桐梓入席了。   “你之前去玩竟然都不叫我一起,实在是负心人啊。”乔桐梓玩笑道:“可怜我守在深闺等你呢。”   陈容白了她一眼:“你自己不肯出门还能怪我?”   乔桐梓被戳穿心事,尴尬地笑了笑:“外边那么冷,我实在是懒得动,况且”她声音低了几分,十分苦恼:“我明年就及笄了,我爹非让我选个夫婿,又不是大白菜哪里轮得到我来挑拣?”   陈容灵光一现,憋着笑道:“那你看我哥怎么样?”   “文疏哥啊?”乔桐梓仔细想了想,连忙摇头:“太文雅,不适合我。你想啊,我谈用兵布阵,他谈诗书风雅,共同话题都没有。”   “那可不一定。”陈容高深莫测道,她哥又不是只读圣贤书的老夫子。正好这时候林家人也入席了,陈容远远地看了一眼却看不见林月娥和徐意如,有些纳闷,“徐妹妹怎么没来?”   脑海里突然有个声音响起,“按剧情来说,应该会落水。”   陈容对于系统的出现已经无所畏惧的,下意识看了张家那边,心里咯噔一声,她居然没看到张少楚那货!凉了凉了,自家白菜要被猪拱了!   乔桐梓看陈容突然魔怔了一样站起来就往外边跑,被她搞得一愣一愣的,“你又跑去哪里啊?”   湖水已经结了一层薄冰,光秃秃的树上挂满了红色灯笼,倒也平添了几分喜气。湖中的栈道此时也凝结冰,走起来很滑很危险。   张少楚颇为抑郁地蹲在湖边丢石头,突然听到“砰”一声水花四溅,水中央的水亭上一抹白色的身影掉进了水里。   遭了!大冬天落水可不是说着玩的,他虽然也没看清楚是谁,可还是立马站了起来要跳水救人。   “让我来!”   他被人提拉住衣摆往后一拽,跌倒在地上,看到他死对头哦摩拳擦掌地跳进了水里,甚至还有一丝丝兴奋?   “陈容!你疯了吗!”张少楚看着湖水里的人,有些慌张地大叫。   “别管我,去叫人!”   笑话!到嘴的小可爱还能拱手让人不成!   陈容水性很好,她前世心情不好就去游泳,这一世知道有这么一遭,可是陈家父母根本不准她碰水,不过她暗戳戳背地里练了很久,这就和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同理!   “救命,救救”徐意如意识已经模糊了,绝望之际看着一个熟悉地人出现在视野里,身子下沉时,被一只手搂住了。   “挺住啊妹妹。”她等这一天可等了很久了。   水冰冷刺骨,陈容暗暗腹诽,她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居然是冬泳!虽然有些吃力,但也很具挑战性啊。她从后边把徐意如单手搂住,咬牙往岸边游。   “小姐!”   “啊啊啊小姐落水了!”   下人们赶来时看到陈容在冰湖里一个个吓得脸都白了,宛若下饺子一般“砰通”“砰通”往湖里跳下去十多个人。   陈容:“”   人救起来之后,陈容在客房内室里换了件衣裳出来,下人往暖炉里加了碳,房间里很暖和。   她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徐意如,叹了口气。徐意如长得很好看,脸小小的,睫毛很长,樱桃小嘴此时一点血色都没有。   “小姐,你实在是太冲动了。”留香端着姜汤进来,忍不住埋怨:“那湖又深又冷,你若是出了事让夫人老爷怎么办?”   “不会出事。”陈容接过姜汤喝了一口,烫的龇牙咧嘴:“哇,好烫啊,坏留香!”   留香忍不住笑了,“是小姐你心不在焉嘛。”   “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吧,告诉爹娘我今晚不回去了。”陈容总不能说出真相,况且如今徐意如还没醒,她总不能把她丢在这里不管。   留香叹了口气,走出房门。   陈容经常在太守府留宿,倒也没什么关系,乔桐梓过来送晚膳的时候,眉飞色舞地夸陈容是女中豪杰,把陈容乐得飘飘然的。   陈容吃完东西,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却迟迟没听见人敲门,有些纳闷地推开房门,正好看到立在雪地里犹豫不决的张少楚。   他没想到陈容会突然过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那个徐小姐怎么样了?”   陈容勾了勾嘴角,心里冷笑,就知道你惦记徐妹妹,觉得自己真相了,“没什么,大夫说晚些时候会醒来的。”   张少楚不自在地撇开视线:“你,那你呢?”   这就不得不吹一波了,陈容哼了一声,扬了扬下巴,颇为N瑟:“就我这身体素质,别说是在湖里游游,就算是去护城河里过一遍都没事。”   张少楚愣了愣,笑了,“那你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   陈容看着张少楚的背影,觉得莫名其妙,这次他居然没呛她了?真是难得呢。不过目前来看这人心地倒是不错,不过后来谈笑间杀人是怎么长歪的呢?   陈容在心底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咳咳咳”房间里传来低低的咳嗽声。   陈容发现开门吹了冷风进去,赶紧把门关上,看到半起身青丝垂落的少女,心里一阵欣喜,“徐妹妹你终于醒了啊?身体怎么样?”   她刚过去抚徐意如,却突然被她扣住了手腕,正纳闷却不期对上那双宛含秋水的眼眸,心跳漏了一拍,“怎,怎么了?”   “下次不要再那么傻了。”徐意如抬眸看着陈容,柳眉微蹙:“为了救我搭上自己的安危,不值得” 第4章 真,护花使者   陈容没想到她开口第一句话会说这个,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闷,“不要妄自菲薄,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   反正她不救,张少楚也会去救,这是她心甘情愿的选择。   “我身世伶仃,即便是死了也没多大影响,可是你不同。”徐意如抿了抿嘴唇,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别胡思乱想。”陈容笑了笑,暗道一声傻姑娘,拿起软枕垫在她身后让她靠着,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以后我来保护你。”   陈容的眼睛很亮,嘴角上扬着,眼底只倒映着徐意如的模样。   窗外的天光已经黯淡下去了,可雪却映得天地通明,院子里时不时传来折竹声。   徐意如看着陈容的脸,神色有些怔忡,睫毛颤了颤,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你这样说,我会当真的。”   她不该拥有,害怕到头来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可是又贪心的想要拥有着这份温暖。   陈容点了点头:“我说的是真的啊。”   徐意如眼眶有些泛红,抱住了陈容,脸埋在她的脖颈脸,低低地啜泣着。她其实也会害怕,也会委屈,也会忍不住怨恨把她推下水的人。   她更加害怕伶仃于世,抓不住半点希望。   “阿容幸好,幸好还有你”   陈容有些手足无措,手抬起搂住了怀里柔软的身子,拍了拍徐意如的后背,嗅到她身上清淡的香味,觉得脸颊有些发热,“别怕,都过去了。”   乔桐梓吩咐人端了粥过来,丫鬟敲门进来看到这么一幕,只感慨徐意如命途多舛,陈容心地善良。   丫鬟行礼后把粥放在了桌子上,“陈小姐,我们家小姐吩咐送粥过来,药在厨房里温着,待徐小姐喝完粥便送过来。”   “恩,好,你先下去吧。”陈容随口应道,扶着徐意如的身子让她坐好,拿手帕轻柔地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先喝点粥吧,我去把药端过来。”   徐意如颔首,接过粥碗喝了一点就放下了,没多少胃口,身体软绵绵的,只觉得困和冷。   陈容再次推开门进来,手里端着一只冒着热气的碗,声音里带着雀跃:“外面的雪好厚啊,都可以堆雪人儿了。”   她在床边坐下,拿勺子拌着浓稠的药汁,耐心地吹着,皱了皱眉,味道好难闻,肯定很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她欣慰地点了点头,把勺子递给徐意如嘴边:“喝吧。”   烛台上的灯光摇曳着,徐意如只是看着陈容,心头暖洋洋的,乖乖喝药,苦涩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真的很苦吗?”陈容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也喝了一口,被苦得龇牙咧嘴:“哇,这简直苦的过了头啊。”   不喝不知道,一喝吓一跳啊!陈容此刻万分想念前世的医疗环境。   徐意如抬眸看了陈容一眼,有些好笑,端过药,一口气喝了一大半,放下碗时咳嗽了几声,“咳咳咳”   “张嘴。”   徐意如张开嘴,一颗甜腻的蜜饯进了嘴里,从舌尖甜到了牙根,压下了嘴里的苦涩,有些后知后觉地看向陈容。   “幸好我问厨房的人要了蜜饯呢。”陈容颇为得意,把小油纸包给了徐意如,“往后喝药让下人备着蜜饯就行了。”   陈容折腾了一天也困得慌,说了一声就去隔壁厢房睡觉去了,反倒是徐意如看着窗外又开始下雪了,一直都睡不着。   清早时院子里的雪已经覆盖了一层了,下人在清扫院子里的雪,林家人来接徐意如,正好撞见徐意如和陈容在吃饭。   徐意如放下碗筷,疏远地叫了一声“舅母”。   “昨日多谢陈小姐舍身相救了。”林夫人客套了几句,走过去拉着徐意如的手,一副怜悯疼惜的模样,“意如也真是命苦,都怪舅母没有照顾好你,我特意来接你回去,定然会好好补偿你。”   “等等。”陈容擦了擦嘴,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夫人,“既然夫人那么关心徐妹妹,怎么不问问她是怎么落水的呢?”   林夫人愣了愣,心里暗道这陈容还真是对徐意如上心,便笑着回答:“我听月娥说,是不小心摔下了湖,这天气路滑也是正常的”   徐意如听着,垂落在袖中的手已经缓缓握紧了,眼里带了些嘲讽的意味。   也不知道她是真能装,还是真的不知情,陈容暗自嘀咕着,挥了挥手,“把人带上来。”   徐意如疑惑地看了陈容一眼,本以为她只是想为自己抱不平,没想到她似乎还有所准备?   林夫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直到一个下人恭敬地进来禀告了昨日自己亲眼见林家大小姐把徐意如推下了湖,才脸色大变。   “无凭无据你怎么能污蔑我女儿!”林夫人怒火中烧地指着跪在地上的下人,“月娥虽然娇纵了些,也不会做出这种事,你区区一个下人怎么敢如此造谣!”   陈容一拍桌子冷笑道:“这是太守府的下人,和林小姐无冤无仇,林夫人你还想要包庇吗?倘若昨日没人救徐妹妹,此时她恐怕已经玉殒香消了!”   林夫人被陈容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一时间竟忘记了要作何反应。   “阿容”徐意如扯了扯陈容的袖子,觉得她没必要为自己出气,免得闹得难看。   陈容从来不怕事,况且她在这世上苦心经营为的也只是改变徐意如的命运而已,如果连她都不维护徐意如,还有谁能够维护她?   任由徐意如忍气吞声,迷失自我,她所做的一切也是失败的。   陈容不介意也做一回仗势欺人的事,“要么你就让林月娥去陈府登门道歉,要么就等着她身败名裂。”   林夫人脸色苍白,觉得难堪,咬牙切齿地看着陈容,“陈小姐,这是林家家事!”   “从今天开始,徐意如便不是你林家的人了。她有血有肉,不是任由你们轻践的。”陈容牵起徐意如的手,声音有些冷开口:“欺负她,还得要先问过我的意见。”   陈容说罢,也不管林夫人的脸色,拉着徐意如离开了房间,直接出了太守府上马车回陈府了。   马车摇摇晃晃,帘子遮挡外边的冷意,也让车厢里的光线黯淡了下来。   徐意如看着陈容的侧脸,声音有些颤:“阿容,为什么”   “我说过会保护你,是真的。”陈容抬手把徐意如的手握住了,徐意如的手很凉,不过她的却很温暖,语气颇为轻松,“我六岁开始经商,顺意楼的生意那么好,就算养你一辈子都可以的。”   顺意。   顺意。   一世顺意。   徐意如抬起眸对上陈容的坚定认真的眼神,扬起嘴角笑了,眼泪却顺着脸颊如珠轻落。真的可以,一辈子吗?   顾氏听到陈容在太守府做的事情,吓得一晚上没睡好,看到她平安归来才松了口气,“你真是要吓死你娘!”   “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陈容讨好地笑了笑,拉过有些拘谨的徐意如,“娘,我得罪了林家,把人家家里最漂亮的小姑娘给抢来了。”   “没个正形。”顾氏从不曾把陈容当不懂事的小丫头看,也知道她膝下两个孩子都不是惹事的,心里叹了口气,“随便你吧。”   不过她看徐意如长得漂漂亮亮的,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心里寻思着若能给自己当儿媳妇儿倒是不错。   陈容又带着徐意如去见了她爹,说了下徐意如被姐姐推下水的事情,陈有武大手一挥就准了。   “林家那一家子真是小家子气得很,得罪了就得罪了,反正我也不把林家放在眼里。”陈有武摸了摸胡须,眼里精光一闪,“正好把他们产业给吞并了。”   陈容:“”   她总觉得最后一句话才是关键!   陈文疏回来时看到徐意如也只是愣了愣,淡淡道:“给妹妹作伴,挺好。”   陈家一家子护短的性格反正是一脉相承的。   徐意如先前还不安,怕不合规矩,而自己又和林家闹翻了真真正正落了个不知去处的下场,虽然不后悔,可是还是有些担忧的。这时候见陈家人都接纳自己才松了口气。   “你就住我旁边的清涟院吧。”陈容把一切都安排地妥妥当当,断了徐意如的后顾之忧。   晚饭后陈容让人把库房前朝名流的仰仙琴搬了出来,送去了清涟院,她对徐意如的热情可谓是看的陈文疏莫名其妙。   “妹妹连仰仙琴都舍得给那丫头?”   “名花配美人,一个道理。”陈容乐呵呵的,反正她也不会弹琴,晃了晃手上的钥匙:“等哥哥成婚了,库房里的东西随嫂子挑。”   陈文疏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对成婚之事并不热切,相比之下,还不如想想怎么处理好手上的职务。   不过陈容却清楚,陈文疏虽然凡心不动,却会在应阳雪那里载个彻底。她在心底叹了口气,她哥真是让人心疼啊,他若是孤独终老,那陈家岂不是要绝后了?那她打下的万贯家财怎么办?   陈容若有所思地看了陈文疏一眼,看样子得多在她母亲耳边唠叨唠叨哥哥的婚事了。 第5章 人生总得亲自下厨一回的   陈容躺在床上看书的时候,听到隔壁院子里传来的琴声,缩在被子里昏昏沉沉地就睡着了,格外安详。   清晨下人送了早餐过来,她心里还惦记着别的事,“林家人可来过了?”   留香摇了摇头:“并未。”   “看样子是真要抱着那点自尊死磕到底了啊。”陈容坐下,拿筷子夹了块鱼肉,“徐妹妹起了吗?”   “徐小姐感染了风寒,今天一早上大夫来看过,她喝了药就睡下了,送的吃的也没动。”留香回答。   陈容吃的有些索然无味,看来徐意如在水里泡这一回是真严重了,毕竟风寒在这个时代并不好治   “系统啊系统,你说我要你有何用?”她低声嘀咕着,槽点满满。虽然她不依赖于系统,可是这也太没用了点。   系统突然活了过来:“系统会根据用户任务的完成度发放相应积分,积分能兑换东西,随着用户升级,系统将解锁更多功能。”   陈容愣了愣,眼睛一亮:“我现在多少积分?我想换点感冒药,可以吗?”   系统解释:“你可以通过意识自己查看。”   陈容自言自语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留香的存在,挥了挥手:“我暂时用不着服侍,你先下去吧。”   “是。”留香叹了口气,自家小姐竟然如此担忧徐小姐,这幅古古怪怪模样让人心疼。   陈容有五千原始积分,兑换药物只要一百积分而已,陈容赶紧兑换了一盒冲剂,想到不好直接拿给徐意如,就揣了一包去了厨房了,放在粥里不会被察觉的。   徐意如此时发烧了,可是身子却很冷,缩在被子里咳嗽,小脸惨白,做着噩梦也睡不安稳。   “叩叩叩”   “徐妹妹,我进来了哦。”陈容的声音响起,随即是推门声,她捧着热粥用后背把门抵上了。   徐意如睁开眼睛,艰难地坐了起来,低着头咳嗽,声音很虚弱,“阿容,你先回去吧,不要被我过了病气。”   她的长发垂落在肩膀上,柔软的覆着单薄的后背,穿着白色的里衣,更显得柔弱,惹人怜惜。   她转头对陈容柔柔地笑了笑:“待我好了,再去找你好不好?”   陈容看着她的模样,一阵心疼,端着粥走到她床边坐下,“我身体特别好,你不用担心。这是我亲手给你熬的粥,你快喝了吧!”她顿了顿,脸上有些纠结,“虽然吧这个卖相不是很好,可是喝了你的病很快就会好了。”   不过徐意如的关注点却在另一个地方,她呆呆地看着陈容手里的粥,“你说这是你熬的?”   “是啊。”陈容拿起勺子搅拌了一下粥,吹了吹:“来,你尝尝,味道还可以的。”   徐意如本来没什么胃口,却在陈容耐心地喂粥时把一碗味道古怪的粥都喝完了,纯粹因为这是陈容亲手熬的,无论味道怎么样,在她心里都是最好的。   陈容放下空碗,拿手帕给徐意如擦了擦嘴,看着她抿唇,有些心头发痒,赶紧尴尬地撇开了目光,“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忙去了。”   徐意如下意识拉住陈容温暖的手,鼻子发酸,喏嗫道:“你能再陪陪我吗?我我做噩梦了,梦到了我爹娘”   陈容对上她楚楚动人的眼睛,有些心头不忍,点了点头:“好,那我去把账本拿过来,今天就陪你。”又补充了一句,“你睡着了我也在这里。”   “恩。”徐意如终于笑了,看着陈容出去,才趴在床上叹了口气,“对不起”   她捂着心口,明明不该太贪心,可是却渴望更近一点,心底的贪念在作祟,她却无法克制住。   陈容回来时路过长廊便折了几支红梅,插在了窗下的白瓷花瓶里,笑的眉眼弯弯的,随口对徐意如道:“等你好了就可以出去转悠了,我院子里的丫鬟堆了个雪人,特别可爱。”   “恩。”徐意如侧头看着她的笑颜,也跟着笑,眼眸里仿佛有化开了的春水一般。   留香神色匆匆地进来,“小姐,林家人来了。”   陈容拨弄了一下花枝,“来了谁?”   留香知道陈容是说一不二的性格,犹豫了一下,“是林府管家,送了些礼物和补品过来,让徐小姐好好补补身子。”   “可笑。”陈容嗤笑了一声,陈家自然不缺这点补品,“回绝吧,另外告诉小六子,我吩咐的事情可以办了。”   晚上陈容和陈有武父女俩在书房里秉烛夜谈,到午夜时才出来,她正站在檐下看着悬挂的灯笼映出一片暖光,雪花又落了,如鹅毛般从白蒙蒙地天空中落下。   “小姐为了徐小姐,真的要对林家动真格的吗?”留香抱着斗篷披在了陈容身上。   “你可能觉得我大题小做吧?”陈容拢了拢斗篷,身子暖和了一些,抬眸有些茫然:“其实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倘若我被人差点害死,还要轻描淡写的原谅,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大概明白了张少楚那家伙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应阳雪变得手段残忍了,大抵是护短?   “徐意如对于我而言,很不同。”陈容对留香莫名其妙地说了那么一句,又颇为深沉地叹了口气:“算了,说了你不懂的。”   庸俗点说,是责任所在。   “奴婢确实不懂。”留香苦笑着点头。   陈容突然认真地看着留香,“你知道莲子红枣羹怎么做吗?”   留香愣了愣:“恩?”   富阳城这一夜下了最大的一场雪,整座城都被雪覆盖得严严实实的,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本不会有多少人出门,可是林家人却气势汹汹地登门了。   一夜之间林家大小姐林月娥差点害死妹妹的事情就插着翅膀传开了,不少人绘声绘色地说亲眼目睹,况且市井常人本就对豪门家族的后宅秘事感兴趣,陈容小小地煽了一把火,就烧上了林家人的眉梢了。   林月娥很快就及笄了,闹出这样的事让那些有意结亲的高门贵第都歇了心思。   “小姐,见吗?”留香边研墨边试探着询问:“他们现在就在门口,要您给个说法儿。”   陈容把毛笔一放,宣纸上的墨迹还没干,她的字迹有些豪放潦草,上面条条项项写着下个月的生意规划,“说法?他们真当我们陈家是软柿子拿捏了?通知官府,就说有人闹事,让他们好好处理”   “奴婢明白了,这就去办。”   陈容洗了个手,毫不在意地去厨房看她的莲子红枣羹去了,厨房的下人看小姐那副模样都暗暗惊讶,陈容在陈家人心里都是神一般的存在,可如今这位神人却端下架子,蹲在火炉边上认认真真地熬羹汤。   画风有些微妙   徐意如没想到陈容竟然又亲自下厨,听到下人的话,心底有些感动。待陈容来的时候,已经穿戴好下了床,脸色虽然还不怎么好,精神却好了许多。   “阿容。”   陈容端着小碗,皱着眉苦大仇深的表情,“我总觉得留香在坑我,这羹汤颜色好像不通透,我是不是哪个步骤不对?”   “已经做的很好了。”徐意如赶紧安慰,心底弥漫着暖意,看到她脸颊上蹭上了灰,抿唇笑了笑:“你坐下。”   陈容纳闷地坐下,茫然地看着她:“怎么了?”   徐意如弯下腰,低头在陈容面前,抬手抹了抹她的脸颊,声音里带着温柔的笑意:“不小心蹭脏了点,现在好了。”   陈容看着在面前晃荡的耳坠,以及落在她手背上的青丝,觉得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卷起一缕在手指上绕了绕,“你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很好闻。”   “是吗?”徐意如起身,发丝自然而然地从陈容指尖滑走,“我自己倒是没注意。”   陈容莫名其妙有些不好意思,转移话题:“你快趁热喝汤吧,今晚我让人熬参汤给你补补身子。慢慢养,体质会变好的。”   徐意如点了点头,在陈容身边坐下,柔白的手捏着瓷白勺子,低着头乖顺的喝汤,可是注意力都在陈容身上,连汤的味道都没怎么尝。   “听下人说,我舅舅一家今早来闹事?”她随口提起。   “啊这个啊,你别管就是了,他们对不起你,应该受到惩罚,况且这事由官府管,我们平民就别插手了。”陈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把徐意如垂落在脸颊的长发挽到了她耳后。   徐意如身子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不过脸颊却带上了一层淡粉色,喝了口汤遮挡自己的失态,奇怪的是,心跳却变得乱了起来。   “味道怎么样?”陈容突然凑过来,颇为期待地开口问,眼睛清亮无比。   徐意如撇开目光,放在膝上的手缓缓撺紧了衣袖,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很,很好喝,我很喜欢。”   就在这个时候,下人敲门进来禀告,“小姐,张公子来找您。”   “张少楚?”陈容纳闷道:“他找我做什么?”   徐意如听到这个名字,眸里闪过一丝异样,微微蹙起了眉头。 第6章 说好的深情呢?   “奴婢不清楚,不过张公子在前厅等您了。”下人恭敬地回答:“说完您亲自过去。”   陈容不是很上心,随口道:“知道了,我等会儿就过去。”   “是。”下人退了出去,再次关上了房门。   徐意如放下勺子,见陈容并没有离去,垂眸敛下眼底的情绪,声音柔柔的,“阿容还不去吗?”   陈容支着下巴,看着徐意如:“等你喝完了再走啊,他爱等着就让他等着呗,反正他闲。”   徐意如察觉陈容对张少楚并不在乎的态度,这才抬起头抿唇笑了。   陈家家大业大,宅子甚至不比太守府小,此时白雪覆盖,飞檐上的琉璃瓦都只见冰雪,庭院两边长青松树也银装素裹。   张少楚这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在前厅里百无聊赖地坐着,随行的仆从说几句他才心不在焉地应一声。   “她怎么还没来?”张少楚有些不耐烦地看向陈府下人,茶都凉了。   他没得罪过陈容,登门做客,不至于被凉在这里吧?   下人也没底气,“我们小姐在陪徐小姐吃早饭,很快便会过来”   张少楚有些无语,正等得烦闷时,陈容终于不急不慢地来了,裹在银白狐裘里,只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   “这么冷的天,张公子竟然有兴致来我这里玩啊。”陈容笑了笑,坐在张少楚对面,“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她捂着刚端上来的热茶,露出皓腕上戴着的金环铃铛,皮肤润如白玉。   鉴于陈容一直对自己态度恶劣,张少楚便以为陈容是一个恶劣的娇娇女,没想到上至节她居然会舍身救人,他对自己以往前面的看法感到有些羞愧。   张少楚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挪开目光:“上次的事情我耿耿于怀,所以特意来看看你身体如何。既然你气色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陈容噗嗤一声笑了,“别兜圈子了,就我们这点交情,你有事便直说了吧。”   张少楚脸色瞬间就黑了一半,他来找她难道就非得有事不成?   “陈小姐,我们公子是特意来送补品的。”张少楚身边的贴身侍从胡喜忍不住为主子辩解:“您晾着我们公子,还这么误解他的好意”   张少楚皱了皱眉:“胡喜,不要说了。”   陈容愣了愣,她误会张少楚的好意了?   她私以为这也怪不了她啊,毕竟她从一开始对张少楚这位“极端危险人物”敬而远之,而且他们俩虽然从小听过彼此的名字,却算不上青梅竹马,反而把彼此视为眼中钉。   况且以前张少楚就没给过她好脸色,突如其来的关心真的让她很慌张啊,莫非她改变了剧情,所以要接手徐意如的道路?   张少楚本来有些生闷气,可是看陈容突然看着自己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向来清亮无畏的眼睛里,居然带上了伤心和后悔还有一丝丝他看不透的杀气?   肯定是他看错了,陈容只是在忏悔自己的错误而已。张少楚叹了口气,大度地摆了摆手,“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陈容很后悔自己会认识张少楚,见他脸皮竟然如此之厚,正要开口就被外边的喧闹声打断了。   “徐小姐!”   “徐小姐摔倒了!”      陈容一听这动静,手一抖茶杯都险些泼在了身上,徐意如那瘦弱的小体格哪里经得起磕磕碰碰的,她也不顾张少楚了,心急如焚地跑了出去。   “意如,你怎么了?”陈容看到跌在雪地里穿着单薄的徐意如,有些心疼和生气,“下人都是怎么做事的!”   “没事”陈容皱着眉,小脸有些白,“是我不小心,不要怪她们”   陈容是真的心疼,便顺着她的意,“好好好,我先扶你起来。”   张少楚跟过来,暗自腹诽徐意如身子骨娇弱,摔一下便如此兴师动众,看陈容蹲在身伸手去抚徐意如,赶紧抢先了一步搀住了徐意如的手,想要表现一下。   “身体不好就不要出来乱跑啊。”张少楚不由分说地搀起徐意如。   “放开我!”徐意如手腕被张少楚抓着,心底生厌,用力抽了一下手,结果脚下又一滑,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实实在在地往后倒去,“啊!”   张少楚被这么突如其来地带了一下,也跟着摔倒了,直接跌在了徐意如身上,看着她恼怒的脸,吓得赶紧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徐意如这次是真的跌了,撑在地上的手都擦破了皮,渗出了血丝,皱着眉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她抬头看了脸色震惊,却毫无动作的陈容一眼,眼泪大滴大滴滚落,仿佛是受了天大的折辱一般,咬着唇,“张公子好歹是名门出生,难道不知道男女之别需要避讳吗?!”   “我”张少楚有些手足无措,他只是想表现一下自己也很善良,没想到居然弄巧成拙。   陈容真是缓了好一会儿,赶紧先把哭的梨花带雨的徐意如扶起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少楚,“今天实在不方便招待,张公子先回去吧。”   徐意如原本应该爱张少楚爱的死去活来,张少楚也应该对柔弱可人的徐意如怜惜万分才是,可是因为一个救命之恩,两个人的态度都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让人唏嘘不已啊。   陈容忍不住摇了摇头。   张少楚见徐意如靠着陈容,低着头,身子还有些发颤,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我我也不是有意”   陈容头疼,压根不想听他解释:“留香,送客!”   清涟院。   陈容屏退了下人,耐心地给徐意如包扎好了手上的上,她不擅长做这种细致的事情,包扎得也很马虎。   “你啊,怎么穿那么少出去?”陈容责怪道:“身子好不容易好了些,万一又着凉了怎么办?”   徐意如目光专注地看着陈容,笑着没有回答,乖乖巧巧任由她责怪也不辩解。   陈容看徐意如也安静了下来,也没多说别的,在凳子上坐下开始看分铺传来的账目和报告了。看了一会儿,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随即一双柔白的手从后面圈住了她的脖子,弯腰抱住了她。   “阿容。”徐意如把下巴嗑在陈容肩膀上。   徐意如说话时温热的呼吸喷在陈容的耳边和脸侧,她觉得有些痒痒的,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的淡香,低声软语,竟然让她有些脸红。   “怎怎么了?”陈容放下账本,注意力已经无法集中在公事上了。   “我刚才是不是太无理取闹了?”徐意如轻叹了一口气,“我这么对张少楚,会不会让你为难”   陈容听的莫名其妙,“当然不会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听说表姐说你们有婚约。”徐意如慢条斯理地回,垂眸遮挡住了眼底的暗光。   那个轻浮又自负的男人,明明就配不上阿容   陈容暗道徐意如果然还是在意张少楚,转过身坦坦荡荡地对上她的目光,把她的手握住了,“我和张少楚没有婚约,而且我也不会喜欢他,你可以放心。”   徐意如没想到陈容会那么郑重地解释,有些雀跃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徐妹妹,你喜欢张少楚?”陈容试探着询问,这样可不行啊,有些妥协,“你如果真的喜欢他,我会想办法成全你们。”   陈容愁啊,那只能把女主做了才能永绝后患   徐意如眼里有些无措,脸色变了变:“我不喜欢他!为什么要成全?阿容难道觉得我是可有可无之人吗?”   陈容被徐意如的情绪搞得有些迷茫,看她眼眶红了,安慰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开心的度过每一天。”   “能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很开心了。”徐意如抽出手,抹了抹眼角的湿润,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以后不要再这样说了。”   陈容没听出徐意如话里有话,以为她只是没安全感触及了伤心处,站起来怕了拍她的肩膀,又软言好语地安慰了好一阵。   养个女孩子,真是不容易,陈容如是想着。   越到年底,生意就越忙碌,而且需要处理的账目也越来越多,陈容又喜欢总结过去计划未来,勘破市场流向和顾客需求,所以更是往死里熬夜。   陈容坐在书房里,听着锦缎坊的掌柜汇报生意,听的有些累了,抬起手抓了抓头发,真害怕自己会未老头先秃。   “叩叩叩”   徐意如敲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盘子精美的糕点,笑意动人,“我亲手做了糕点,你应该也饿了,先吃点东西吧?”   “好啊。”陈容放下毛笔,正好掌柜也说完了,准备告辞时被陈容叫住了,“铺子里新来那几匹顶尖儿好的素色布料给我过来,让裁缝也来一趟,这徐妹妹做几身新衣裳。”   “是。”掌柜看了徐意如一眼,恭敬地推下了。   “前几日夫人才让人给我做了冬衣,我穿不了那么多。”徐意如把瓷盘放在书桌上,看桌子上乱七八糟的,随手收拾了起来。   “那就做春衣呗。”陈容捏起一个香糯地点心咬了一口,桂花甜香在嘴里弥漫开,捧着脸故作陶醉状,“妹妹的厨艺,真是比我们顺意楼最顶尖的大师都好!”   徐意如知道她言辞夸张了,无奈地笑了笑,“你若喜欢,我就每天给你做。”   “那可不行。”陈容义正言辞地拒绝:“你只管好好休息就行,弹弹琴喝喝茶什么的,我可舍不得总让你待在厨房里。”   “我并不觉得下厨操劳啊。”   徐意如把书桌归整好,又把窗下花瓶里枯萎的梅花换了新的,看着窗外已经难得的阳光,回过头才发现陈容居然趴在账本上睡着了。   “看来是真的累了”   徐意如搂着狐裘走过去轻手轻脚地披在了陈容身上,看她呼吸均匀,白皙的脸上蹭了些墨汁,难得的有些娇憨。鬼使神差地抚了一下她的眉眼,弯下腰在她脸颊上轻啄了一下,眼神不自觉变得温柔了起来。   “阿容” 第7章 你就是陈家人   陈家旧有的生意仍然是陈有武在打理,虽然陈容着手的铺子酒楼盈利颇丰,可他从未插手过。   陈容处理完了生意上的事之后,本来想踏踏实实等着过年,可是又被另外一件事搞得头疼不已。   按剧情来看,来年阳春三月应阳雪从京都流落到富阳城,被陈文疏所救,陈文疏对乐观漂亮的应阳雪一见钟情,后来更为了她终身未娶,可惜赔上了一切也没换得她的青睐。   “这可不行”陈容想着有些难受,对老哥这个孤苦伶仃的万年备胎很是同情,“我得促进一下哥哥的婚事了。”   她一个单身癌对于做媒的事情一窍不通,干脆拉着徐意如去酒楼里听了三四天说书,正巧说的是土匪掳走美人,英雄救美结成佳话的故事。   徐意如坐在椅子上喝茶,看陈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时而恍然,时而微笑的模样,微微蹙眉,“阿容莫非也心仪书中那样的男子?”   陈容深不可测地摇了摇头:“非也非也。”   徐意如没有多问,剥了一碟花生,推到了陈容面前,支着下巴看着她的侧脸,所谓良人也莫过如此。   “你这几日似乎心情不太好?”陈容突然转头,不期对上徐意如带着笑意的双眸,微微一愣。   “大概是有些想家了。”徐意如笑了笑,眼里划过一丝悲凉,“再过几日就过年了,也不知父母在天之灵可还安好。”   陈容看她的模样心疼她,伸手覆在她手背上,安慰地拍了拍:“你只管把陈府当做自己的家,把我当做你的家人,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徐意如笑着点头:“阿容便是我的家人。”   陈府每年分支亲戚都会来做客,所以已经提前挂起了红灯笼、对联,树上也悬挂了红绸,布置的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小六子从外边回来的时候,正看到自家小姐心事重重地坐在长廊里,下人们都在忙碌洒洗,唯有她捂着个暖炉看着雪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留香姐说,小姐你找我?”小六子走了过去,因是陈容的心腹,所以没太过客套。   陈容抬眸看着年轻短上衣长裤身姿飒爽的少年,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富阳城附近哪里有土匪?靠谱点的?”   “啊”小六子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富阳城一直很太平,我没听说哪里有土匪,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陈容对小六子勾了勾手指,让他到身边凑近一起低声嘀咕:“我要撮合我哥和乔桐梓,所以需要有人配合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   “小姐你该不会是话本看多了吧?”小六子神色古怪,“现在谁还吃这一套啊,完全都是看脸的好不好?”   “那我们已经成功了一半啊,只能我亲自出马了。” 陈容咬了咬牙,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你帮我暗中收拢一些身手不错的暗卫,切记不要让我哥知道。”   小六子对陈文疏还是挺尊敬的,听她这么说有些犹豫:“算计公子?”   “这事做好了,来年你月钱翻倍。”陈容拍了拍小六子的肩膀:“趁着年轻做点大胆的事情,不然老了可没机会了。”   小六子一想也是,“好,我马上去办。”   陈容安排好这事,拿着重金买来的一对精美绝伦的红穗宫灯去了清涟院,正听到院子里琴声幽幽切切,像是藏了无限心事。   “大小姐。”侍女柳儿看到陈容恭敬地行李。   陈容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帮我拿个梯子过来。”   柳儿看灯笼就知道是什么事了,心里羡慕徐意如命好,赶紧回去吩咐人拿了梯子,又禀告徐意如陈容来了。   徐意如双手一顿,从仰仙琴上移开,提着裙摆站了起来,出了门正好看到陈容在指示下人架梯子,“阿容,你这是在做什么?”   “挂灯笼啊。”陈容对徐意如灿烂一笑,眼底带着无畏的笑意:“我请大师做的灯笼,而且上边的题词是太守大人题的,你看是不是非常好看?”   这对六角红梅灯笼连穗上的玉珠都是上等物,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买得起的。   “很好看。”徐意如打心底里喜欢这些文雅又精致的东西,陈容对她的爱好也摸得差不多了,她抿唇笑,觉得自己是被重视的。   陈容看着梯子,想到了自己花式换灯泡的那些年,一提裙摆就爬了上去,心意做到底。   “小姐,您还是下来吧,让奴才去挂如何?”   “小姐!您身体娇贵,万一磕碰了可怎么好!”   “小姐您别冲动啊!”   下人们围了一圈劝着,陈容稳稳当当地爬到了最上边,让人递灯笼,“别大惊小怪了,快递灯笼给我!”   她出生时父母便离婚了,跟着赌徒父亲最大的好处就是学会了自力更生,后来被接到继父家,也是万事靠自己。   反倒是来了这里,所有人都把她看的如何娇贵,陈容暗戳戳地腹诽,实际上她也是能扛能打的好不好?   “小姐,您可要踩稳了啊。”   “我们在下边接着您,您别怕。”      陈容这对灯笼挂的兴师动众,下了梯子拿手帕擦了擦手,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配得上徐妹妹的气质。”   徐意如一直一言不发地站在边上看着,心头暖暖的,又有些酸涩。   留香忍不住开口对徐意如道:“我们小姐为了逗您开心,真是绞尽脑汁呢,徐小姐可要开心一些啊。”   徐意如没想到陈容还记挂着她,红着眼眶扬起笑脸:“谢谢你,阿容。”   陈容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毫不在意,“和我客气什么啊。”怕她融不入陈府,又道:“你也是陈家人啊。”   陈家人   徐意如听到这三个字,眸光一动,心头滋生出一些异样的期许。   倘若她真能成为陈家人该多好?   徐意如的愿望很快就得到了实现的机会,可惜却和她所想的性质有所差异。   大年夜饭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应有尽有,顾氏乐呵呵地给徐意如夹菜,突然开口:“意如,你可愿意做陈府养女?我们会待你如亲生女儿一样的。”   徐意如脸上的笑容一僵,下意识看了一眼脸上毫无异色的陈容一眼,有些无措:“我我”   拒绝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陈容赶紧打圆场,“娘怎么突然说这个,意如本来就是陈家人,不需要再添这份关系。”   “是。”顾氏笑了笑,也没在意,不过却有些不理解。   莫非徐意如对她儿子有意?顾氏看了眼永远待人彬彬有礼却无心情爱的儿子,想起陈容在她耳边念叨陈文疏的婚事,觉得自己真相了。徐意如乖巧漂亮,做儿媳也是不错的。   饭桌上一时有些安静。   徐意如觉得不好意思,陈家对她这么好,这样倒显得她不识好歹了,正低头皱着眉,一双筷子夹了鱼肉放在她面前的碗里。   “恩?”徐意如靠着陈容微微一愣。   “多吃点,你那么瘦可不行啊。”陈容神色认真地叮嘱:“我的目标可是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徐意如低笑了一声,尴尬的心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文疏本来安静地吃饭,被他娘哀怨的视线盯得有些头皮发麻,咳嗽一声看向陈容,“妹妹明日可要去灯会玩?”   春节有连续几日祭祀灯会,热闹非凡,富阳城治安极好,所以小孩子也被允许出门玩。   “当然去!”陈容有些激动,“我们明天一起去啊。”   她的好戏可就安排在明天呢,陈文疏作为男主角可不能不出场。   陈文疏对上妹妹险些发光的眼睛,眼皮跳了跳,总觉得有种不安的感觉,“好。”   饭后便散了。   徐意如在房间里提笔在小纸条上写下一句诗,字迹娟秀。她卷好纸条放进香囊的香料之中,微微笑了笑,眼里有些羞意。   ――只求岁岁如今日,伴卿长好至终年   年夜饭陈容吃的有点撑,爹娘哥哥提前给了她和徐意如红包,她随手放在桌子上,准备上床睡觉时听到了敲门声。   “阿容,你睡了吗?”   陈容打开门,便看见徐意如站在门口,提着一盏灯,穿着单薄,头发上还有没化的雪花,身后更是鹅毛大雪飘飞。   “你怎么穿的那么少?”陈容摸了摸她冰凉的小手,让开房门:“你快进来,别着凉了。”   “不用了,我马上就回去。”徐意如声音软软的,很动听。手里拿着一只绣着朵朵红梅的香囊,“我没有别的东西能够送给你,这是我亲手做的香囊,希望你不要嫌弃。”   徐意如白皙的脸在灯光下浮起了些许粉色,低着头,心跳也加速了起来。   或许陈容永远不会知道这香囊里藏了她什么心思,可是,她只要这样偷偷的待在陈容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永远不越雷池。   陈容闻到了一股梅花的冷香味,颇为珍重把香囊的捧在手里,“真好看,我很喜欢,妹妹真是心灵手巧的妙人儿啊!”   虽然她从来不用香囊,却很开心收到这样的礼物。毕竟是徐妹妹亲手做的,自然是无价之物。   “恩。”徐意如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匆匆低下了头,咬了咬下唇,“你,你早点休息。”   “你也是啊。”   陈容看着徐意如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长长地呼了口气,这是她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年呢。   真希望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作者有话要说: 想当陈(ni) 家(de) 人 第8章 仿佛被坑了   大年初一天刚蒙蒙亮时东阳街上便陆陆续续响起了放鞭炮的声音,陈府最为热闹,陈容被炮仗声吵醒时还没睡够,在被子里裹着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起床梳洗。   外边阳光很好,冰雪也有些消融了,梅花开的真是最热烈的时候。   留香捧着新衣进屋子,满脸都是笑容:“小姐新年快乐。”   陈容拿出抽屉里的红包,递给了留香,“留香也是。”   留香开心地收下道了谢,把托盘放在了桌子上,服侍陈容穿衣,“小姐今日可要和夫人一起去顾家?”   陈容摇了摇头,任由留香往自己头上的发髻上插朱钗步摇,“不去,今天和哥哥说好了去灯会的。”   以往她嫌灯会人多拥挤没什么乐趣,宁可去外祖父家闲坐着,说起来这是她第二次去灯会。头一回是被陈文疏带去的,只不过最后意兴阑珊的回来。   她拿着一根金钗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明日亲戚们都会来,我也认认人啊。”   铜镜中的少女已经显露出了姿色,眉眼灵动,小巧的脸上粉黛未施却唇红齿白十分好看。利落的单髻上压了金步摇,一身明艳红衣,显得极为娇贵。   留香把陈容的头发再顺了一下,暗暗惊艳,“待小姐及笄之时,只怕这江南的媒人要把咱们陈府的门槛都踏破的。”   “我不过是出门一趟,没必要打扮的那么有钱吧?”陈容觉得饰物压的头疼,忍不住叹了口气。幸亏是治安好,不然她这明晃晃的行头无论到哪儿都是肥羊。   留香却按住了陈容要取发簪的手,“夫人说今日要您打扮的喜庆些。”   陈容眉头一挑,向来对她采取放养政策的母亲怎么突然想起来插手这种小事了?   留香合上陈容的首饰盒,“小姐快去前厅用早饭吧,夫人和老爷都在等您呢。”   陈容纳闷地出门,正巧在长廊里遇到徐意如,难得她穿了一身蓝色的衣裳,裙摆逶迤,发髻上别了几朵小花,蓝白流苏坠在两侧青丝间,青丝如泼墨一般,清水芙蓉亭亭玉立。   “真是仙女啊。”陈容忍不住暗自嘀咕。   她庆幸把徐意如带了回来,不然在林家指不定要受多少欺负呢。陈容突然就涌现出一种自己人怎么看怎么完美的热切。   徐意如注意到陈容踩着雪上了上廊,眼里闪过一丝察觉不到的神色,停下脚步等她,“阿容今日很美。”   若是别人这么夸,陈容也只会笑笑过去,可徐意如夸自己,她却觉得真诚无比,有些不好意思,“是吗?我娘让我今日穿的喜庆些。”   待她走到了面前,徐意如才浅笑着抬手把她身上的白裘理得妥帖了些,“嗯,新年确实要图了好兆头。”   陈容垂眸对上陈容温柔的眼眸,忍不住跟着笑,心底不自觉的柔软了几分。很想说徐妹妹也很美,可是话到嘴边诺嗫了几下,总觉得有些故意附和的感觉。   算了,反正徐妹妹有多好她心里是知道的,也不必说出来。   “一直看着我做什么?”徐意如有些疑惑的看着陈容,摸了摸脸颊,“我脸上可是有脏东西?”   陈容赶紧道:“没有,我只是分神想了些事情而已。”   按陈容的计划,她和徐意如还有陈文疏和乔桐梓,一行四人去灯会游玩,好好陪徐意如散散心,然后趁着晚上放烟花人多就把乔桐梓给绑了,怂恿她哥去救人,酝酿一场爱的小火花。   本来每一环都准备的万无一失,可她千算万算没想到竟然多了两个人!   一个是她死对头张少楚,一个是她哥哥的同窗好友,有江南小诗仙之称的殷广陵。   陈容揉着袖子懊恼非常,这两个人的存在实在是格外的扎眼啊。   陈文疏笑着向殷广陵介绍自己的妹妹,完全无视了陈容火辣辣的视线,“这便是家妹陈容。”   陈容笑的有些客套,抱拳:“久仰大名。”   殷广陵生的风流俊俏,身姿修长且和善有礼,陈容叹了口气,如果搁在平日里她也是很欣赏这人的,可是今日该怎么甩掉这个麻烦还是个问题   殷广陵被陈容的做派搞得有些好笑,一挑眉头,“在下想结识陈小姐已久,今日一见果然不亏是江南第一美人。”   陈容干巴巴的笑着,心想,美色都是外在,你那是没看到我内在的才华。   “肤浅。”张少楚哼了一声,提前一步毫不委婉的道出了陈容心里的想法。   徐意如多看了张少楚一眼,原本因为殷广陵的话微蹙的眉头也舒展开了,勾了勾嘴角有些忍俊不禁。   这人难得和自己有同样的看法呢。   “来者是客,张公子这么说实在是太过分了。”陈容有些无语地看了张少楚一眼,满脸的不赞同,心里想的却是,非常好,干得漂亮啊少年!   张少楚很纳闷,“你也知道来者是客?我怎么就没看见你对我客气一点呢?”   想他身家才貌都如此出众,何时受过挫折?唯有这陈容,不仅对他爱答不理,还老是一副他是祸害避之不及的模样,让人恼火。   陈容嘴角抽了抽,“这都哪跟哪啊,我们那么熟了,和外人肯定不能一般对待。”   这才差不多,张少楚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淡然从容的殷广陵,区区外人而已,不足为惧。不过他想起来陈容身边那个小尾巴觉得有些头疼。   他是真的怕了徐意如,女人就是麻烦啊。   徐意如不喜热闹,略带歉意的对陈容道,心事繁多,“阿容,你们去玩我便不去了。”   陈容想着徐意如会不自在,可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待着,“白天没什么好玩的,等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烟花如何?”   徐意如不想拒绝陈容,便点了点头,“嗯。”   倒是殷广陵毫不觉得自己是个累赘,淡淡地笑着看着徐意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临走前顾氏把陈容拉到了一边,一脸深意地叮嘱陈容好好招待好殷广陵。看殷广陵那热切的眼神就跟看女婿一样。   陈容恍然大悟地看向了陈文疏,莫非她哥也想算计她?!   “哥,你是故意的?”陈容蹭到陈文疏身边,咬牙切齿的问:“你是不是在娘面前说了什么?”   陈文疏深不可测地笑了笑:“殷兄是个好人,你值得拥有。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报答你每天在母亲耳边念叨我的婚事,不必谢我,兄妹互相关怀是应该的。”   陈容失望地后退了两步,颤巍巍地指着温润俊雅的陈文疏,“哥,你变了,我才十一啊,你简直是丧心病狂!”   “未雨绸缪。”陈文疏淡淡地吐出这四个字,笑着走了。   陈容这才知道自己竟然低估了她哥,原本心头那点儿愧疚也消失的一干二净,看来这将是一场高手过招的战役啊。   陈容暗戳戳地握紧了小拳头,她陈某人,必胜!   城里张灯结彩,街道两边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大年初一尤其热闹,商贩们也都喜气洋洋的,富阳城里节日气氛很浓烈,晚上还有戏班子免费演出,惹得不少人早早赶去等着。   陈容一行人随从护卫众多,在街上走着实在是瞩目。   “你看起来不太高兴?”乔桐梓穿的严严实实的,捧着一只香糯的馒头在吃,一身鹅黄色的绒裙,打扮的简简单单的。   陈容看了眼闷头不说话的张少楚和总是似笑非笑的殷广陵,翻了个白眼有苦说不出,绕过了这个话题,看着她手上的大馒头,“你家苛待你了?”   堂堂太守府千金,居然捧着个馒头招摇过市。   “这叫做提前体验生活。”乔桐梓扬眉道,眼睛里亮晶晶的,“我准备去参军,我哥已经答应了。”   “厉害了。”陈容忍不住夸赞。   就在这时候,张少楚突然开口了,“陈容,你吃不吃糖葫芦?”   陈容愣了愣,转眸看向张少楚,十分真诚地回答:“朋友,不用了,我现在很饱。”   “哦。”张少楚有些尴尬,仰着下巴有些傲气道:“我就是看你一直盯着别人的馒头,以为你饿。”   陈容:“”   乔桐梓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觉得这两人特别有意思,很识相的走到陈文疏身边去了,把位置让给了张少楚。   张少楚很满意乔桐梓的行为,咳嗽了两声,到陈容身边指着路边豪华的楼阁道,“这间珠宝铺是我家的,今天是春节,看在我们的友情上送你一套首饰,你自己去挑吧。”   “不用了,我又不缺”陈容心里弥漫着着一股不安的感觉,坚信男主身边除女主外必是炮灰定律,更加确信自己拿错了女配的剧本。   乔桐梓打断了陈容的话,“我正好要买支朱钗,陪我去看看吧。”   陈容跟着进去,看着掌柜摆出来琳琅满目的饰品,眉头一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对劲,明明是她要撮合乔桐梓和她哥,怎么到头来好像是她被坑在其中了?   “好看吗?”乔桐梓拿着一支白玉兰翡翠簪询问陈容的意见。   陈容刚要义正言辞地表达自己的愤慨,可是看到簪子时突然目光一滞,拿过簪子,目光柔和了许多,“好看”   掌柜乐呵呵地笑了:“陈小姐好眼光,这可是我们铺子里顶尖儿的料做的,独一无二。”   陈容点了点头,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徐妹妹肯定很喜欢,这对耳坠也很惨衬徐妹妹,还有这个都包起来。” 第9章 两世初吻   而此时徐意如在房间里弹琴,心里闷闷的,叹了口气站到窗口看着外边的风景,枯木萧萧,冰枝压的树干弯了不少。   她离开家也有一个月了,作为徐家独女,没有保全下父母留下的东西,连自己都没有照顾好。   柳儿捧着一只盒子进屋,打断了徐意如的愁思,“小姐,外边有人送了东西来,说是大小姐让人送来的。”   徐意如关上窗户,疑惑地打开了盒子,愣了愣,里边全是饰品。   “噗嗤。”柳儿忍不住笑了,“听送来的小厮说,大小姐险些把人家铺子都搬空了呢。”   徐意如拿起一只白玉兰簪子,在手里摩挲了一会儿,勾起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心底的忧愁也淡去不少。   下午黄昏时,徐意如披着披风坐马车去了顺意楼,远远地便看见等在楼下的陈容,刚挑开帘子,就看到陈容过来扶她了。   “徐妹妹小心些,路滑。”陈容握住徐意如的手,看她稳妥地下了马车才松开,发现她头上簪了她送的白玉兰簪子,眼睛亮了亮,“我就说这簪子适合你。”   徐意如抿唇腼腆地笑了笑,“阿容眼光真好。”   陈容听到这夸奖,有些飘飘然。   不远处的张少楚哼了一声,他大方送礼,没想到陈容居然只惦记着借花献佛,怎么那么不懂情趣!   殷广陵立在门口,淡淡的笑着看那两人,不过目光里却有些思索的意味,看向陈文疏,“徐小姐也是武夷人吧?”   陈文疏愣了愣:“好像是。”   他看了徐意如一眼,看样子这二人还是他乡故知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街道上开始拥挤起来。   徐意如有些不自在,紧紧地跟在陈容身边,看她时不时和身边的人聊两句一直安安静静地没有说话,直到突然一群逆行的人流挤过来,仓皇之间竟然把他们挤散了。   “阿容?”徐意如身边也没跟着护卫,皱着眉有些着急地往前走,心里有些慌乱。她不熟悉富阳城的环境,走了几步便迷路了。   她走到一座桥上茫然四顾,没看到熟悉的人影,眼里有些失落,就在她准备往回走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拉住了她。   “终于找到你了。”陈容的声音响起,她紧紧地握住徐意如的手,弯着腰气喘吁吁的,一路上跑过来发髻都有些乱了,“我还以为把你弄丢了呢。”   徐意如感受着她手上的温度,对上她清亮的眸子,心里酥酥麻麻的感觉慢慢蔓延开来,垂下了眸,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好像走错路了。”   “没关系,这次我牵着你的手。”陈容捏了捏徐意如凉凉的手,把她的手拢在自己的袖子底下。声音坚定,“烟花就我们两个人看吧。”   徐意如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笑靥动人,“恩。”   陈容被这个笑晃了眼,心跳漏了一拍,热着脸转过了目光。握着她的手,觉得体温有些上升。   徐意如挠了挠陈容的手心,“在想什么呢?”   “啊”陈容手心被挠的有些痒痒,连心头都跟着痒了起来,欲盖弥彰道:“我在想,我们我们去放河灯吧。”   河流幽幽地流淌着,环抱着富阳城的华灯明夜。陈容和徐意如蹲在阶上,脚边摆放着许多莲花河灯。颜色也多,小摊贩把最后几个都拿了过来,收了银钱暗道面前是土豪。   “我听说啊,河灯能够把你的心意传达到另外一个世界去。”陈容捧着一盏河灯,眼睛里倒映着烛光,“希望他们能够知道我的心意。”   她虽然直到自己在原来的世界已经死了,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可是偶尔也会想起父母亲友,虽然她那个爹不称职,不过也曾半夜背着发烧的他跑几里路去看病。那个娘虽然更加在意弟弟,可也经常去学校里看她   陈容叹了口气,莫名其妙的有些悲伤,把河灯放进水里,看着河灯飘飘忽忽的被水带走,目光追随着怔忡了起来。   “虽然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她顿了顿,看向徐意如姣好的脸,“不过偶尔也可以不由天命,徐妹妹,人生那么长,得为自己好好活。”   徐意如动作一僵,缓而沉默的把河灯放进了水里,一盏一盏,河上的微光聚在一起,消散了些许开春的寒意。   “谢谢你。”徐意如突然开口了,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长发披散在肩上,“如果没有遇到你,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我们是一家人嘛。”陈容抬手点了下徐意如的额头,“一家人之间不用那么客气。”   就在这时候“砰”“砰”“砰”的声音响起,陈容身后不远处烟花升空在夜空里炸开,整片夜空都绚丽多彩起来。   “哇,是烟花诶。”陈容侧身看着,眼里流光溢彩,有些惊喜。   徐意如也看着漫天的烟花,觉得美丽极了,目光收回落在陈容的侧脸上,怔怔地看着,倘若这辈子定格在此时也无憾了。   另外一边。   乔桐梓啃着糖葫芦和陈文疏并排站着,定定地看着天空,微微惊讶:“真美啊。”   “可惜妹妹他们不在此处。”陈文疏心里有些遗憾,“看完烟花我让下人送乔小姐回府吧。”   乔桐梓点了点头,“也好,外边又冷又累,还不如回去”   “有土匪啊!”一声惊叫盖过了乔桐梓的声音。   “土匪?”乔桐梓愣了愣,看到不远处乌压压一群黑衣人,冷静地分析,“这些人看起来训练有素,而且目标挺明确的,不像是土匪啊”   陈文疏看他们向自己这边来,皱了皱眉,下意识把乔桐梓拉到了身后。   乔桐梓站在陈文疏身后,有些后知后觉地抬起眸看着面前挺拔的身影,心里有些异样。她原以为陈文疏温润儒雅,没想到居然还挺有担当的   “乔桐梓!”为首提大刀的黑衣人看到乔桐梓,眸光一凝,看到挡在她前面气势汹汹的男子,略一思索,“把这男的绑了!”   先干掉这男的,再绑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估计简单很多嘛!黑衣人如是想。   “看来他们的目的是我。”陈文疏苦笑一声,却不晓得何时惹上了麻烦,“乔小姐,我让下人掩护你离开,今日之事唯恐会拖累你”   护卫们已经和黑衣人纠缠起来,不过哪里是对方的对手,不出片刻便节节败退。   “莫怕。”乔桐梓把糖葫芦一丢,解开披风,撸袖子拿出腰间的软鞭,拍了拍陈文疏的肩膀,“有我在,没人动得了你。”   陈文疏对上乔桐梓晶晶亮亮的眼睛,微微一愣,这位太守千金,似乎他从来没有认真去了解过   陈容安排人把徐意如送回了家,自己跑到顺意楼上去指挥大局,没想到刚进门就看到小六子匆匆忙忙地迎了上来。   “小姐,不好了!”   “怎么了?”陈容心里一沉,难道计划失败了?不可能啊,她哥此时确实是和乔桐梓在一处,她可是特意安排了人牵绊住张少楚和殷广陵的!   “张少楚现在在哪里?”陈容赶紧问。   小六子挠了挠脑后勺,“送迷路老奶奶回家,现在应该还在往山里走吧?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了。”   “那殷广陵呢?”   “刚才有人回禀,看到他还在花魁房里里写诗呢据说今日诗兴大发,颇有灵感。”   陈容嘴角抽了抽,别是兽性大发吧?有些无语,“那不就得了,没有累赘我们的计划绝对是完美可行的!”   “可是乔小姐一个人打败了我们所有手下,现在已经带着大少爷跑路了。人家头领让我们赔医药费呢。”小六子叹了口气,“你是没看到他们有多惨啊”   “”陈容捂着小心脏,计划明明不是这样的!她恨铁不成钢地质问,“不是还有第二队支援吗?怎么可能打不过!这也太废了吧!”   “哦!”小六子突然想起来,“第二队刚回消息说抓到人了,我怀疑他们是绑错了!”   陈容扶额,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熏香袅袅,檀木大床上正绑着一个女子,蒙住了眼睛,似乎还在昏迷。听到开门声突然动了动,心里害怕,又装作昏迷的样子。   “废物!”熟悉的声音响起。   “阿容?”徐意如试探着开口,她本回陈府,半路上听到说有土匪入城,想到陈容把护卫都调给自己了,担忧的不得了,赶紧叫着她的名字往回走。没想到却被人打晕绑架了。   陈容听到这个声音,身子一僵,手心冒汗,瞬息之间思虑了一遍,故作镇定道:“徐妹妹别怕,我来救你了,小六子,快去抓逃跑的贼人,不能放过他们!”   小六子也懵了,收到陈容的眼色,心领神悟,“啊,好,我们可算是找到徐小姐了,真是太好了”   说罢就拽着黑衣人头领蹑手蹑脚往外走,还贴心地合上了房门。   陈容心虚地走到床边,解开徐意如手上的绳子,看她坐起身扯开蒙眼布,心疼地握住她红了的手腕,“实在是我考虑不周我错了”   她是真的后悔,本来想坑自己哥哥,没想到反而害了徐意如,好像这事还没办法解释   徐意如有惊无险地度过这么一劫,有些后怕,倘若自己真被贼人所害,那岂不是   她扑过去死死地抱陈容,贴着她的脸颊,眼眶发酸,“没关系,幸好你没有事,我现在也好好的”她想要笑着安慰,可是眼泪却忍不住簌簌落下,委屈极了,“我真的好害怕再也见不到你”   陈容软玉在怀,心跳又不正常起来,鼻尖满是徐意如身上的香味,还有浓重奢靡的熏香味,有些心神恍惚,脖子脸凉凉的,想必是徐意如的眼泪。   陈容自责又心虚,拉开徐意如,面面相觑,她抬手抹去徐意如眼角的泪,“这件事委实是我的错”   她看着徐意如梨花带雨的脸,良心仿佛受到了鞭打。   徐意如抿了抿嘴唇,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突然凑过去吻住了陈容的红唇,蜻蜓点水一般,再次睁开眼睛时,看着她道,“你救了我,第二次。”   陈容只觉得唇上一凉,对方很快就推开了,脸颊慢慢热了起来,呆呆地抬手覆着下唇,“你,你”   实不相瞒,这,是她的初吻,两世。   徐意如眼里闪过一丝受伤,“你是讨厌我亲近你吗?”   她有些后悔自己莽撞的行为了,只是刚才那一瞬,不由自主地就亲了过去。   陈容愣了愣,看徐意如瞬间颓下去的神色,心里的愧疚又慢慢升腾起来,暗道徐意如虽比自己小几个月,不过也才十一岁,兴许小孩子表达感激就是这样   她不应该胡思乱想,委婉道:“我没有讨厌你,不过,女孩子还是要矜持一些的。”她顿了顿,觉得心跳委实太过快了些,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地告诫,“以后不要随便亲别人。”   徐意如有些茫然,所以,这是默许了吗? 第10章 仗势欺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陈容安抚好徐意如,陪她坐马车回了陈府,一下车就看到府里灯火通明,吵吵闹闹的。   “大小姐回来了!”管家看到陈容开心地跑进了大厅。   随后陈有武和陈文疏都出来了,脸色不好看。   “幸好妹妹没事。”陈文疏松了口气。   陈容低下了头,有些羞愧,“恩是啊,我听说有土匪,那个,我先回去休息了。”   徐意如察觉到了陈容的异常,不过没有多想,沐浴完毕就上床休息了,可是晚上受到了惊吓一直辗转反侧,被噩梦惊醒时外边才蒙蒙亮。   “小姐,您怎么了?”   “没事。”徐意如摇了摇头,捂着心口脸色苍白。   柳儿担心她,便偷偷出去禀告了陈容。   陈容一宿没睡,不知道为什么心烦意乱的,听到柳儿的禀告,又开始担忧徐意如,“不如今日去庙里上柱香吧。”   最近的寺庙就在城外两三里的地方,香火鼎盛颇有名气。   马车驶出巍峨的城门,开阔的原野被白雪覆盖,一眼望去银装素裹,在晨曦照耀下渐渐消融。徐意如依靠着窗户,挑帘看着外边的风光,精神好了很多。   “阿嚏”陈容被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不好意思”徐意如赶紧放下帘子,有些紧张地看着陈容,“我只顾着自己了”   陈容摇了摇头,毫不在意,“没关系,大概是我昨晚反正没什么大碍。”   她晚上在窗户边站着吹冷风,一不留神站了一夜,这才有些感冒的迹象。陈容下意识看了一眼徐意如的嘴唇,尴尬地移开了目光,她,她才不在意   徐意如凑过来摸了摸陈容的额头,身子斜斜地压在陈容身上,目光认真,“幸好没有发烧,等会儿到了庙里喝碗姜汤驱驱寒。”   陈容闷声应是,手指却勾住了徐意如垂落在她手背上的青丝。这大概就是绕指柔的感觉吧?   陈家可以说是这座庙最大的香客,陈容前脚刚进寺庙,主持后脚就来迎接了。   静台大师双手合十作揖,“陈小姐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天气寒冷,不如去东厢房喝杯热茶?”   “多谢主持。”陈容尊敬地回揖。   寺庙此时香客并不多,巨大的鼎炉摆放在长阶之上,插着许多长香,袅袅烟雾打着转儿消散在空气里。一行人走到游廊时,突然听到厢房外有人吵吵闹闹的,徐意如看过去笑脸微微一僵,没想到竟然是林家人。   “我们林家真是冲撞了煞星,静缘大师您要为我们做做法事,祛除霉运。”林夫人语气哀怨,背对着游廊看不见后边已经来了人,自顾自地开口,“我们一定多多奉上香火钱。”   林月娥站在旁边,神色憔悴了许多,冷笑了一声,“都怪爹爹糊涂,什么丧门星都敢往家里引!”   静缘听得直皱眉,看到主持来了,作了个揖,“出家人不插手尘世因果,夫人还是另寻高就吧。”   林月娥看这和尚毫不动摇的模样,终于怒了,“难道连你们寺庙也看不起我们如今的林家吗?!”   前院传来了撞钟和诵经的声音,在这种场景下实在是不搭调。   徐意如听到“煞星”“丧门星”这样的话,脸色惨白,本就清瘦了许多的身子有些颤抖。她徐家兴盛时,林家巴巴的攀附,如今徐家辉煌不复,昔日的好亲戚就翻脸不认人!   倘若父母在天之灵,看到向来照拂着的舅舅一家这般嘴脸,不知会作何感想。   陈容听得冷笑不已,安抚地拍了拍徐意如的手背,大步走出游廊,“你们何必为难人家大师,做法事?你们这不还没死吗?这就急着超度?”   林夫人看到陈容微微愣了愣,随即心头涌上一股被拆穿的恼怒,还有以前的怨恨也一起浮现起来,咬牙切齿道,“你们陈家人就这样的教养,这样的仗势欺人吗?!”   徐意如听她骂了陈容,心头气闷不已,“舅母你在背后诋毁人,又有什么资格说陈家!”   “哦,你现在抱住了大腿,就胳膊肘往外拐了是吧?”林月娥怨恨地瞪着徐意如,“我们林家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被你这个贱,人害得!我们诋毁你?你可别忘了,你本来就是丧门星!”   林夫人也冷笑:“你可别叫我舅母,我受不起!”   徐意如眼眶泛红,死死地握住了衣角。   “够了!”陈容脸色阴沉了下来,目光冰冷地看着林家母女,“意如有你们这样的亲戚实在是倒霉透顶,既然你们有胆子在我面前嚣张,想必是我之前的惩戒还不够了。”她顿了顿,转头吩咐小六子,“传我的话下去,断了与林家所有生意往来,另外如果江南有谁敢再和林家贸易,就别怪我陈容不客气!”   “是。”小六子得了命令,退下去传话去了。   “你,你”林夫人脸上瞬间血色全无,踉跄着退了两步,幸好被林月娥扶住了,“你们陈家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陈容哼了一声,轻蔑地扫了她们一眼,“我没有背后诋毁人、颠倒是非黑白,也没有罔顾人命,更没有做白眼狼,我就是欺你了,我陈容坦坦荡荡的承认。”   林家起家依靠的是高嫁的徐夫人,这事稍微打听一下便知道,林家非但没有半点报恩之心,还差点害死徐家遗女。陈容真是佩服着母女俩的脑回路。   徐意如看着护在她面前的陈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走到了她的身边,和她并肩而立,“既然林夫人执意要与我恩断义绝,那么就算算帐吧。林家欠徐家三千两白银,利息每年三百两,账本明细我会送去官府,我相信官府一定会秉公处理。”   徐意如本来不想撕破脸,可是事已至此,她也不必再顾及什么了。   况且她转头看了眼脸色冰冷的陈容,心底暖了暖,她不能总是站在阿容身后啊   “三千两”林月娥脸色终于变了,有些狼狈地询问她母亲,“娘,她说的是真的吗?”   林夫人反驳,“当年你父母说过不会再要这笔钱!”   陈容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忍不住一乐,林家真是作死作到底了吧。三千两对于普通家族可不是小数目。   “白纸黑字,容不得林夫人抵赖。”陈容心情好了不少,“啧啧,三千两还不上可是得把牢底坐穿的。”   徐意如垂眸,温温柔柔地开口:“没错,如果林夫人不还钱,坐牢也是可以的。”   寺院里种植了不少黄梅,此时已经打苞吐蕊,幽香动人。黄梅被松软的白雪包裹着,在空隙出露出娇嫩的花朵。   陈容抬起手清理掉雪,折下一枝开的很满的黄梅,花朵恣意的在凛冽寒冬里绽放着。她把花递给了徐意如,“倒霉事都过去了,新年一定会好运连连的。”   “恩。”徐意如点了点头,接过花枝,眼底的寒意消融。   “跟我来。”陈容牵起徐意如空着的手,带着她到了寺庙后边的庭院,在一个鲤鱼池边掏出了两枚铜钱,给了徐意如一枚,“这是许愿池,往里边丢铜钱可以冲洗掉霉运的。”   诚然她知道这只是骗小孩的话,不过还是装的有模有样的。   “真的吗?”徐意如捻着铜钱,有些将信将疑。   “当然是真的啊。”陈容郑重地点了点头,把铜钱往水里一抛,“通”一声沉入水底,惊得红鲤鱼往边上游了游。   徐意如跟着她把铜钱丢进水里。   正好这时候一个扫地小和尚路过,忍不住嘀咕,“陈小姐你怎么又来丢铜钱了,都说了这只是普通的池子,不可以这样的我们捞起来也很麻烦呢。”   陈容:“”   她有些尴尬,白了那个小和尚一眼,“我说可以就可以,这就是许愿池!改明儿我就让人刻许愿池三个大字立在这里!”   小和尚叹了口气,一副真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徐意如低笑了一声,没想到陈容还有这么胡搅蛮缠的一面,扯了扯她的袖子,“阿容,别为难人家了。”   “咳咳。”陈容听徐意如都这么说了,一本正经地颔首:“我不过是和他开个玩笑而已。”   上完香吃了素斋,求了平安符就已经是下午了。   陈容去供奉了香火钱,出了大殿却不见徐意如,有些疑惑:“徐妹妹呢?”   “在侧院呢。”留香指了指。   陈容走进侧院,看到徐意如站在姻缘树下系红丝带,风吹过来满树红丝带飞扬着,她的裙摆也随风扬动,抬手用小指把青丝勾到了耳后,脸上带着恬静的笑意。   陈容一瞬间不忍打破这份宁静了。   “阿容,你怎么来了?”徐意如注意到门口的人,有些不好意思。   “你写的是谁的名字啊?”陈容下意识问,有些紧张,“我只是好奇,徐妹妹的心上人是谁。”   徐意如看了眼身侧刚挂上的红丝带,上边一个字都没有写,淡淡地挪开了目光,“并没有。”她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看着红裙白裘的少女,违心地补充了一句,“我并没有心上人。”   “这样啊。”陈容应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些失落。   她还没从这古古怪怪的心情里回过味来,突然又听到徐意如开口了。   “阿容,我准备回武夷了。” 第11章 追妻火葬场的预兆   “为,为什么?”陈容惊讶了一下,问道:“你在富阳城待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决定回去了?你是在这里住的不习惯,还是有什么地方不顺心?”   陈容有些无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着急。   “还是因为林家?”陈容试探着问,想要从徐意如平静的神色里看出点什么。   “不是。徐意如神色有些恍惚,“我想要夺回父母留下的东西。”她抿了抿唇,自嘲道:“反正我在哪里都没有区别的,已经没有什么人会真心牵挂我了。”   徐家的亲戚霸占了她家的一切,巴不得她永远不回去。   林家的亲戚,见她家已经没有利能图便退避三舍。   “怎么没有!”陈容急着反驳,后知后觉地握紧了手,自己不过是个认识了一个月的人,无亲无故,说太多也没有立场。   她缓缓地吐了口气,“如果你走了,我会舍不得。”   徐意如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抬起眸直视着陈容的双眸,心头有些酸胀,“我一定会好好的回来找你。”   她也舍不得走,可却不能一辈子依靠着陈容。那样她就没有资格再去肖想别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事情发生,而没有决定权。   徐意如决定离开,和陈家二老说过后就开始准备着要走了,自打从庙里回来,陈容和她好几天没说过话。   陈容也不知道自己都那么大年纪的人了,在闹什么别扭,大清早站在徐意如的院子门口吹冷风,听到里边有了动静,反而匆匆逃走了。   这该死的纠结   小六子把账簿送进书房,看着陈容心不在焉的模样,忍不住问:“小姐,你到底怎么了?这几天精神似乎不大好?”   “没事。”陈容揉了揉头发,苦恼地叹了口气,心烦意乱地翻开账本,“她又不是我养的金丝雀,要去哪里,我凭什么干预”   小六子反应了过来,“小姐是说徐姑娘?”   陈容放在纸页上的手一僵,把书合上了,她为什么会满脑子都是徐意如,还因为她要离开方寸大失?   陈容冷静了一下,“珍宝会的请帖呢?”   水上船舫,花灯摇曳,每年初七便会有京都的大商来富阳开拍卖会。出卖的东西,大多价值不菲,所以邀请的人也都是有身份地位的。   陈容坐在高台上的茶桌前,面前是栏杆,往下便是拍卖场。   美娇娘站在最中央捧着宝物介绍。   “你不是说这种烧钱的事情别叫你吗?”乔桐梓手里端着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了一些啊。”   “有吗?”陈容不以为意。   或许是变得更加优秀了?陈容摸了摸下巴,这很正常,她是一个追求卓越的人。   乔桐梓犹豫了一下,装若不经意地询问,“那个你哥怎么样了?土匪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他挺好的,还经常向我问你的事情呢。”陈容半真半假道,“算命的大师给我哥算了一卦,说他今年会遇到一生所爱的女人。”   乔桐梓皱了皱眉:“什么大师?”   “是真的,那个女的从京都来,姓应,大师算的很清楚呢。”陈容支着下巴,懒洋洋地看向乔桐梓,“你如果对我哥有意思,可千万要抓紧了,那些兵法计谋,都可以用一用。权当是实践了。”   乔桐梓老脸一红,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全场的女子一片哗然。   美人在中央缓缓开口,“此物,是霓裳羽衣锦,全天下不出十匹,西域贡品,连宫里都只有三匹。”美人的目光扫过,“起拍价是一千两。”   “我去,一千两!”   “恐怖如斯!”   “一匹布价值千金啊,这东西可舍不得往身上穿!”      陈容看着那块白色布料,在灯光下闪着金色的光泽,很漂亮。倘若穿在身上肯定翩若羽衣,也只有徐妹妹那样的人才担的起。   “一千一。”有人开口了。   陈容闻声看向不远处的男子,不巧,正是殷广陵。   “有钱真好。”乔桐梓叹了口气,不过她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   陈容哼了一声,面不改色道:“三千两。”   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三千两买一块布。   殷广陵显然有些错愕,看向陈容,微微一愣,眸光里闪过一丝深意。不过他也没好意思跟她抢下去,便没有追价。   而且看陈容势在必得的模样,他追价下去也不会改变结果。和陈家人拼财量,不是闹着玩儿吗?   “三千三。”有个女子出声了,对上陈容的目光,淡淡地笑了笑。   “六千两。”陈容再次出声。   “六六千两?我没听错吧?”   “不亏是陈家大小姐。”   那个女子脸色变了变,咬着唇似乎还想加,可是却被陈容打断了。   陈容扫了那女子一眼,看向了场中的美人,慢条斯理地开口:“我觉得,一次翻一倍这么玩,会有趣一些吧?”   众人一听,都噤若寒蝉。再翻一次可就是一万二了,再有钱也没人这么玩啊。   女子哼了一声,放弃了争夺。   “又是买给你徐妹妹的?”乔桐梓觉得有些好笑,“这可真是千金一掷博美人开心啊。”   “不,这是有钱任性。”陈容站了起来,去付钱拿东西准备离开了,珍宝会上的东西她家里可不缺,再待下去也没意思了。   陈容下了船,正要上马车回家,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她。   “陈小姐,请留步。”一个丫鬟跑了过来。   “有事?”陈容看了眼丫鬟背后的女子,正是和她夺布的那个人。   女子一身飘若云烟的浅紫色纱裙,手里还握着一把镂空黄梨木扇,“我是南城郡主孙子仪,今日来就是买这匹布送给我母妃做寿礼。不知道这位小姐能不能割爱?我愿意用金缕红锦和你交换,外加一千两白银。”   金缕红锦和霓裳羽衣都极为难得,前者精致富贵,颜色娇艳,后者干净飘渺,颜色素净。   她笃定陈容会跟自己换,况且还有一千两,卖南城王府一个面子,对方也不亏。她这么想着,笑容也变得自信了起来。   陈容看着孙子仪,皱了皱眉:“我凭本事买的为什么要让?”   这女的看似温柔动人,其实眼睛里却暗藏着不可一世,陈容觉得孙子仪实在是矫揉造作,偏偏还想走白月光的路线,和徐意如比起来实在是辣眼睛。   “你别不识好歹!”丫鬟怒道,“我们南城王府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孙子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被拒绝了,她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过。笑容也僵了下来,“姑娘不再考虑一下吗?再加一千两如何?”   “不需要考虑。”陈容有些不耐烦,“我买这布是送人,我不缺钱。”   留香在旁边抱着六千两买来的布,觉得有些好笑,这位郡主倘若真势在必得刚才花高价买下来就是了,背后里拿身份压人实在是没意思。   陈容说完就上了马车,孙子仪难以置信地看着马车绝尘而去。   “郡主。”月色袍子的男子走了过来。   孙子仪回头一看,有些不好意思:“让殷哥哥见笑了。”她眸光微敛,“子仪记得刚才殷哥哥似乎也对这布有意思?是想送给红颜知己吗?”   “恩。”殷广陵倒没否认,“刚才那位陈小姐也是为了送给那位小姐吧。”   “谁?”   “徐意如。”   孙子仪皱了皱眉,这徐意如又是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竟然能让那么多人惦记着?   陈容没急着回去,在顺意楼把上次土匪事件的尾巴给清理干净,顺便喝了两口小酒。天亮之时才慢悠悠地回了陈府,刚进门就被小六子堵住了。   “小姐,你昨天去哪里了呀?徐小姐找了你一天,马车刚走。”小六子着急道。   “人走了?”陈容酒醒了大半,吩咐人备马,裹着狐裘带上霓裳羽衣锦就翻身上马了,“人走了多久了?”   “半个时辰。”小六子回道,一脸的纠结,“小姐,你别夫人知道了会担心的。”   “那你别让我娘知道就是了。”陈容拉着缰绳,一甩马鞭骑着马消失在了长街上。   陈家的下人看着陈容的飒爽英姿,急得头秃,这万一摔下来出点事情他们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啊。   “我记得去年隔壁老王的儿子就是摔下马变成了傻子的。”有人道。   “不对,是被马踩了头。”   “我听说是被驴踹了啊”   画风渐歪。   张少楚和朋友在酒楼喝茶,突然听到楼下一阵马蹄声,不知是哪家不懂事的小公子闹市骑马,往窗户下看过去正好看到狐裘红裙的少女骑着骏马穿过街道,青丝如墨,神采飞扬。   “陈容!”他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陈容听到声音回过头,往向楼上,以为张少楚要叫她吃饭,皱了皱眉,不耐烦道:“没空!”   张少楚觉得那马蹄声仿佛踏在自己心上一般。   “春风得意马蹄疾。”有人在张少楚耳边嘀咕,“美哉,美哉。”   张少楚一巴掌呼过去,不客气道:“要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 张少楚:遭了,是心动的感觉   陈容:追妻之路漫漫啊! 第12章 造作啊男主   徐意如坐在马车上,闭目休息,懒懒的靠在软垫上,马车摇摇晃晃的催人倦,“到哪儿了?”   柳儿挑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已经出城了。”   “恩。”徐意如心里沉了沉,有些失落。   这个时辰阿容应该已经回府了,按照她的习惯,早上一般都不会出去不知道她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会不会真的不舍。   陈容不想见她,对自己难道真的只是一时起意的同情吗?   她轻叹了口气:“同我讲讲阿容的事情吧。”      春节之后天气一直不错,冰雪消融城外的路上便有些泥泞,骑马颠簸得很。   陈容看到不远处的马车,一甩马鞭追了上去,“徐妹妹,停车!”   远处青山黛,路边白雪堆积。   “吁~”车夫拉住了缰绳,马踏了几步停了下来,车子微微晃了晃,柳儿直接嗑碎了一只白瓷杯。   她吓得神色大变:“小姐,我不是有意的”   “无碍。”徐意如话应刚落,帘子便被人挑了起来,她眉眼微凝,嘴角上扬了一些。   “徐妹妹,你居然不辞而别,我追了一路”陈容琼鼻通红,脸色被冷风吹得有些发白,嘶了一声,“好冷啊。”   “快进来吧。”徐意如走过去探出手,“车里暖和。”   陈容摇了摇头,把那匹布递给了徐意如,“送给你的礼物。”她敛眸等徐意如接过了东西,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她抿了下唇,“那个你真的要走?”   “恩。”徐意如的手抚过光滑的布料,心里有些难受,承诺般开口:“我还会回来的。”   陈容看着徐意如的脸,懊恼地挠了挠头,“要不我送你去武夷吧,反正我也没别的事。”   陈容从来都是理智和聪明的,即便知道这只是多此一举,还是鬼使神差地说了出来。   徐意如对上她略带期翼的眼神,撇开了眸,“不用了,你回去吧。”   “为什么啊”   徐意如没有再回答,抱着布回到了软榻上。为什么?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留下她。   陈容垂下头,有些失落:“那你一路顺风。”   徐意如看车帘被放下,脚步声越来越远,突然掀开窗帘,对着那个风尘仆仆地背影叫道,“阿容!你一定要等我啊!”   陈容背影一顿,回头对她扬眉一笑,挥了挥手,“好。”   徐意如看着陈容的身影消失在雪地里,眼眸里升腾起雾霭之气。   陈容消沉了大半个月,闭门不出地看书,直到乔桐梓半夜三更闯入她的房间。   “你大半夜来做什么?”陈容把被子一扯,颇为惊悚地看着跳窗进来的乔桐梓,“还穿的那么黑”   一身夜行衣,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生像是做贼一样。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这几天我家来了很多说媒的。”乔桐梓叹了口气,大大咧咧坐在桌子边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喝下去一大杯,开始吐槽起来,“那些男的不是无病呻吟就是头脑简单,最过分的是我爹娘居然让我今年嫁出去。你也知道我志不在此啊。”   陈容摸着下巴沉思片刻:“恩你及笄了确实年纪不小了。”   “我!”乔桐梓只觉得胸口一阵痛意,颤巍巍地指着陈容,“你不帮我说话,还中伤我!”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陈容无奈地摊手,叹了口气,“我哥也被逼婚了,他也志不在此,不如你们打个商量将就一下,成婚成全彼此?”   乔桐梓眼睛一亮:“我看可以,你哥是个正人君子。”   她说完就出门向着陈文疏房里去了。   陈容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正打算躺下继续睡觉,才刚躺下就听到前边有人喊抓贼,她一惊,抓了个披风就跑出门了。   这一个个的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   陈文疏房间门口,陈有武和顾氏面面相觑,无言以对,房间里陈文疏和正死死地抱着他胳膊的乔桐梓羞愧难当、尴尬万分,陈容从人群里挤进去,心里咯噔一声,暗道有毒。   乔桐梓也没脸再待下去,很快就被送了回去。   陈有武坐在大厅上座,气的拍桌子,“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糊涂事!”   “老爷,你消消气”顾氏在旁边安抚,颇有深意地看了眼陈文疏,“年轻人嘛,年少轻狂,一时情难自已也是难免的”   陈文疏有苦说不出,他在房间里睡得好好的,突然一个黑衣人闯进来,他以为是贼,没想到竟然是乔桐梓。   他想起她说的话,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既然如此”陈文疏也没有再解释,坦坦荡荡道:“我明日便去太守府提亲。”   陈容本来已经睡眼惺忪了,听到这一句,忍不住欢欣鼓舞起来,“好!哥哥不愧是个大男人,有担当!”   陈文疏:“”   他突然怀疑这事和陈容脱不了干系!   顾氏松了口气,终于了了一桩心事,不过她想起徐意如又有些愧疚,毕竟在她看来徐意如对自己儿子有意啊。   太守府也知道了乔桐梓夜探陈文疏房间这件事,气的拿鞭子抽了乔桐梓,不过事已至此,况且陈家也是极好的门第,便应允了,定在年底成婚。   陈容在太守府看到乔桐梓,忍不住抱拳:“勇士勇士!”   “我差点香消玉殒啊!”乔桐梓趴在床上动弹不得,深知此事代价惨重,不过效果还行,“我爹真抽我了。”   “一切都是为了自由。”陈容拍了拍她的手。   陈容从太守府出来,想着颓废了那么久,得去自家铺子里看看了,刚走到街道拐角就被一群混混拦住了。   “哟,小妞长得不错啊。”为首流里流气的小痞子咬着根草,乐呵,“交出钱财,让大爷我摸摸小手我就放你过去,怎么样?”   “挺好。”陈容放下手里的暖炉,开始解披风,“放心,我会温柔点的,”   小痞子看陈容解开了披风,有些误会了,“这,这么刺激的吗?”   “我说你们来的挺好。”陈容捏了捏拳头,露出一丝笑容。   不远处的酒楼里。   “少爷少爷,不好了,陈小姐被流氓欺负了!”   “什么?!”张少楚杯子一放,“在哪里?快带我过去!”   张少楚马不停蹄地赶到那个地方,只看到地上躺着几个鬼哭狼嚎的男人,还有几张银票。   “禽兽啊,简直是禽兽啊!”猪头脸捂着青紫的眼睛,在地上打滚。   张少楚嘴角抽了抽,看向旁边呆若木鸡的小厮,“到底是谁欺负谁?”   他突然目光一顿,走过去几步捡起地上掉下的银铃镯,陈容五岁时重病一场,顾氏去庙里求了这只镯子让她随身带着,几乎是不离身的。   “把这些人送去官府。”张少楚摩挲了一下手里的东西,嘴角带了一丝笑意,“备礼去陈府。”   陈容溜了一圈,心情舒畅地回了家,刚进大厅差点被其乐融融的气氛闪瞎了眼,只见张少楚衣冠楚楚地坐在席上和顾氏还有陈有武有说有笑,连陈文疏脸色都不错。   “这是什么情况?”陈容下意识收回了刚跨进门槛的脚,却突然被一道火热的视线盯住了。   “容儿回来了,不来吃饭吗?”张少楚笑眯眯地看着陈容蹑手蹑脚想溜的模样。   陈容皱着眉,咳嗽了两声,一本正经道:“实际上我并不饿。”   陈有武叹了口气,这三个月来张少楚踏实稳重的不少,接管了张家,一手抓住了江南和东洋的贸易渠道,还被朝廷钦定为皇商。对陈家很是关照。   曾经看不顺眼的人,现在看起来还真是优秀啊。   “快去添副碗筷。”陈有武吩咐,“容儿就坐少楚旁边吧。”   陈容看了眼陈文疏,而后者幸灾乐祸地撇开了视线。   她如坐针毡般坐了下来,刚拿起筷子,张少楚就给她夹了块鱼。她此刻脑子里在反思,自己是如何沉迷美色,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你瘦,多吃点。”张少楚语气很温柔。   这语气吓得陈容一哆嗦。   “今天”张少楚拿出镯子,“除了来祝贺陈兄定亲,还有就是物归原主。容儿你太不小心了。”   陈容:“”   容儿?   她三十米长刀已经饥渴难耐。   顾氏一看顿时紧张了起来,责怪道:“这可是你的命根子啊,怎么能弄丢呢?幸亏少楚捡到了,你这孩子!”   “我听说你最近心情不好,徐意如走了,我可以陪你。”张少楚突然道。   顾氏叹了口气,她也为此担忧着。陈容向来要强,也只有张少楚对她如此上心。   陈容并不想说话,并且瞪了张少楚一眼,“我吃饱了!”   笑话,徐妹妹是谁都能代替的吗?   她又不是不回来,也不是区区一个男人可以替代的了的。陈容捂着有些酸涩的心口,徐意如的一颦一笑都仿佛刻在了她脑子里一般,这矫情的心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得赶紧去找应阳雪了,免得张少楚继续造作,她可受不起这样的刺激!!!   与此同时,武夷,俞南城。   “徐意如,你这是什么意思?!”妇人被大汉压着,五花大绑起来,怒不可遏,“现在我才是徐家家母,你还以为你是徐家大小姐,可以为所欲为吗?!”   徐意如坐在椅子上,高高在上地看着摁倒在地上鬓发散乱的贵妇人,柔柔地笑了:“伯母在说什么胡话呢,您伪造家父遗书,霸占徐家家业,这可是大罪啊”   “勾结官府,收买管家。”她顿了顿,有些唏嘘不已:“确实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对不对?”   “你别血口喷人!我警告你,你如今已经一无所有,和我斗只会死的很惨!”妇人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   妇人看到走进屋对徐意如唯首是瞻的管家,心沉到了谷底,很是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   徐意如啧了一声,放下茶杯,素手捏起一封信,“墙倒众人推啊,如今县丞大人也自顾不暇,你说,我好不容易回来,该怎么处置你呢?” 第13章 系统升级   妇人身子哆嗦了一下,知道自己是大势已去,没料到徐意如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居然这么深的城府心机,颓然地呼吸着,“你,你别忘了我是你伯母”   徐意如嗤笑了一声,似笑似叹:“这时候才记得谈感情未免太晚了一些吧?”她的目光落向谨小慎微的管家身上,“张管家,我相信你会好好处理的,对不对?”   张管家对上徐意如冷冷的笑,把头垂的更低了,“奴明白。”   徐意如撇了柳儿一眼,起身走出了大厅,看都没看地上的人一眼,柳儿心领神会地跟了上去,随徐意如进了书房。   “把这封信和这盒东西送去富阳。”   柳儿颔首:“是。”   她小心翼翼地捧着东西,抬头看了一眼一身云烟白裙的少女,心里有些唏嘘,徐意如低调回来,一步步的设好了局,覆手之间就从一个身世可怜的少女,变成了俞南城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家主。   她在心里惊叹,不亏是大小姐看重的人,真是深藏不露。   徐意如等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后,才拿出匣子里那枚金玉环佩,眼神怀念的握着,此时阿容应该也在书房里处理公事吧?   俞南城与富阳城相距近百里,中间还隔着武夷山和渠水。即便是快马加鞭,信件到达也是两天之后了。   陈容重整精神打理生意,正认真在调整发展计划,伏案书写着。一盏暗黄的灯光照亮了书桌,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雨,连空气都变得湿漉漉的。   “小姐,夫人问您要不要吃夜宵?”留香进屋。   陈容揉了揉眉头,觉得眼皮子有些重了,拒绝,“不用了,我不饿,再过会我就去休息了。”   “武夷有书信来。”留香又道,看陈容疲倦的模样,好心道:“您明天再看吗?”   陈容手里的笔杆一顿,在白净的纸上污了个墨点,抬头呆呆地问:“武夷?”   那不是徐妹妹的家乡吗?难道是她给自己带了书信?   “赶紧拿上来。”陈容咳了一声,正襟危坐起来,很是郑重,“以后但凡是武夷来的书信,都直接送到我这边来,不要耽搁。”   留香忍不住抬头多看了陈容一眼,应了声就下去传唤送信的人了。   陈容很少去徐意如房间里,所以打开信的时候还愣了愣,“徐妹妹的字竟然写的那么好看。”   内容不过是祝贺陈容生辰,自己安好,期待早日见到之类的话,陈容拿着信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直到留香都看不下去了,她才叹了口气,把信收好放进抽屉里。   “徐小姐还送了一只盒子。”留香提醒,她发现她主子这些天过的很伤情啊,看不透,实在是看不透。   陈容打开另外一样盒子,里边是一些当地特产,还有一枚木签,上边写着上上签和诗句,陈容看的云里雾里的,暗道是徐意如求到了上上签要让自己沾沾喜气。   “也不知道徐妹妹是在专注事业还是感情。”陈容拿了块点心咬了一口,果然是徐意如亲手做的点心,和外边的就是不一样。   不过想到徐意如正在专注感情线,就觉得这点心甜的有些牙疼。   “我可以升级了。”系统突然开口,差点把正在吃点心的陈容噎到。   陈容喝了口茶,顺了气:“你说什么?”   “系统将进行初级升级,请选择升级类型。”系统的声音冷冰冰的在脑海里响起。   陈容想了想:“温柔型,可爱型,逗比型,贤惠型,霸道型,正直型我就选择正直型吧。”   系统消音了片刻。   “主人,你好,我是你的系统,今后将辅助你完成每个世界的任务。”   陈容沉默了,“我知道,可是你并没有什么用。”   “作为一个优秀的系统,我从来不想做个花瓶,你这么说显然是对我有所误会。你这个片面的女人,你根本不了解我”   陈容一梗,她要的是正直善良型,怎么目测是直女癌系统?   “为了展现我真正的实力,我决定无偿满足你一个愿望。”系统的声音变得有人情味了很多。   “我”陈容捏着手里的点心,垂眸有些失落:“我想见徐妹妹。”   “做梦!”   “你应该专注事业线,不该为儿女情长所累,真正的强者就要耐得住孤独,只有守住了孤独,才能所向披靡!”   陈容:“”   她想要恢复出厂设置!   而且儿女情长是什么鬼?明明是姐妹情好不好!   这个毒鸡汤系统,实在是枉费她期待。   陈容有些嫌弃:“好了,你永久消音吧。”   “你是看不起我吗?”系统纳闷道:“我可是最受欢迎的系统。”   陈容扶额:“看来你没什么用,自尊心还蛮强,我劝你安静点。”   系统哼了一声,为自己所受到的蔑视感到愤愤不平,“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一刻钟之后,陈容换了身衣服,站在书柜前,有些紧张地拉开了柜门,里边黑洞洞的什么都没有,她伸手探了探,什么多没有摸到,狐疑万分的走了进去。   耳边有风声经过。   陈容掀开眼皮,发现自己正站推开了一扇门,站在了屋檐之下,不远处的荷塘边上有个白衣女子举着伞立在水边,身边还有丫鬟提着灯笼。   “爹,娘,女儿为你们报仇了。”徐意如长长的吐了口气,亲手把自己的亲人们送去万劫不复之地,可是她却并不后悔,同样的,也并不快乐。   “小姐,您喝醉了,还是回去休息吧?”柳儿低声劝道。   徐意如摇了摇头:“我没有喝醉,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柳儿把灯笼递给徐意如,乖乖离开了。相处这些日她也知道徐意如虽然温柔无害,可她的话却是不得不听的。   徐意如又站了一会儿,裙摆都被雨打湿了,脑袋昏昏沉沉的身子有些踉跄,身子软倒下去时她听到一阵脚步声,下一瞬自己已经被人打横抱起,裹在温暖的披风里,大步流星的往屋子走了。   伞和灯笼掉在地上,灯笼明灭两下彻底黑了下去。   陈容轻巧地把徐意如抱在怀里,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和香味,觉得有些醺人,喉咙也不自觉干燥了起来。   “阿容?”   徐意如感受到熟悉的体温,双手勾住了陈容的脖子,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陈容的下颌,“我真是喝醉了,居然眼花了。你是谁,为何和阿容这么像?”   陈容脚步一顿,心头微微一缩,喉咙涩涩的,“是我,你信里不是说过得很好吗?为什么大半夜一个人待在外边?”   徐意如把脸颊靠在陈容胸口,听着她的心跳声,随她念叨着,只觉得这些天的疲惫全部得到了释放。   “我很想你。”徐意如突然柔柔的来了一句。   黑暗里,陈容的脸颊偷偷红了起来。   不就是想她吗?陈容抿了抿唇,正常,她那么贴心的长辈不过了,想她才是真话。   “你心跳为什么跳的那么快?”徐意如抬起芊芊玉手,落在了陈容心口,轻描淡写地画了个圈,笃定道:“你喜欢我。”   “手不要乱摸。”   徐意如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叹了口气,“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这语气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陈容心一软,看她都喝醉了,那么可怜糊弄一下也没关系,特地好心地开口道:“我没说不喜欢你。”   房间里灯光朦胧,陈容踢开门,正好遇到在点灯的柳儿。   柳儿目瞪口呆:“大小姐?!”   “出去吧。”陈容老脸有些挂不住。   柳儿看徐意如身上衣服都湿了,有些担忧,正要开口说侍奉徐意如换衣服,就被徐意如懒洋洋的扫了一眼,赶紧低下头退了出去。   陈容把徐意如放在床上,摸了摸她的裙摆,“你换身衣服,我先走了。”   徐意如却突然拉住要转身的陈容,把她带倒在床上,一个翻身压在她身上,笑的动人,“你大老远跑一趟,不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吗?”   “我”陈容结结巴巴,脸上烫的厉害:“也没有大老远,地主之谊什么的明天再说吧”   徐意如却笑意不减,下了床关上了房门,“徐家这些天有些乱,房间也没收拾好,你来的不巧,只能委屈你和我住一间了。”   陈容坐在床上,总觉得不好意思,“我打算连夜回去。”   她不能说自己借助系统过来的,如果不快点走,露馅了可不好。   徐意如走到床边拿了衣架上的衣服,开始背对着陈容解衣带,漫不经心,声音却依旧温柔,“你也累了吧?”   她话刚落白色衣裳就顺着肩膀滑落在地上,她穿着白色里裤,可是光滑的后背上系着小衣带子,露出来的肌肤雪白细腻,细腰苗条,修长的双臂也没有一丝多余赘肉。   陈容看的有些愣,想要挪开视线,可是   她认真的想,都是女的,看看也没关系。   “按理讲阿容对我如此照顾,我不应该如此苛待你。”徐意如把睡裙穿上,转过身走向陈容,大抵是喝了酒,整个人显得娇柔多情起来。她爬上床,双手撑在陈容身侧,“我们关系那么好,你应当不会介意的吧?”   当然不介意陈容下意识撇开视线,眼神有些飘忽,“那,那就早些休息吧。”   徐意如看着陈容发红的耳根,勾了勾嘴角,从容地躺在了床里边。   她意外陈容大半夜跑过来,可是更多的确实雀跃。   “你也早些休息。”徐意如轻声道,有些庆幸陈容是在她处理完那些事情之后才来的。   不然   她不想因那样的事情,影响她和阿容的感情。 第14章 爱是一道光   陈容别扭地躺着,她自记事以来,几乎没有和别人同床共枕的经历,本以为晚上会睡不着,可是听着徐意如绵长的呼吸声,闭上眼睛没过多久就睡过去了。   她梦里梦到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伸出的手。改天那日徐意如在姻缘树下的场景。   “阿容,我喜欢你。”   徐意如站在她面前对她笑,踮起脚吻上了她的唇角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清晨时候已经停歇了,甚至还有鸟叫声。   陈容醒来的时候想到自己做的梦,有些羞耻的脸红了,简直是丧心病狂   她下意识伸胳膊,手却没抬起来,侧脸看了过去,正看到徐意如枕着她的手臂,睡得香甜。几乎是窝在了她怀里。   徐意如似乎察觉到了光线,蹭了蹭,把脑袋往被子里缩了些,身子贴着陈容。   陈容抿了抿嘴唇,觉得心里柔软,干脆侧身躺着,空着的手捏了捏徐意如白皙的脸颊,看着她恬静乖巧的模样,笑了起来。   真是可爱她想着,也不急着起床了。   徐意如的睫毛很长,五官也精致,柳眉温柔,唇色粉嫩,陈容有些移不开视线,指尖在她唇上描绘了一下,转而做贼心虚的收回手。   她一个女的这么关注徐意如的美色是不是太奇怪了?   倘若徐意如知道自己这胡思乱想的想法,估计要疏远自己吧?陈容叹了口气,或许是单身的太久了。   “扣扣扣”   敲门声响起。   陈容听到有人来了,赶紧躺回去,状若无事地看着芙蓉花银线绣顶帐。   淡定,从容,又优雅   柳儿的声音传来,“小姐,您醒了吗?县丞夫人在外等您。”   徐意如眉头动了动,略带倦意的睁开眼睛,撑着身子起床,把青丝撩拨道了身后,脖颈雪白,“我知道了,告诉她,我没空。”   “是。”   徐意如对上陈容清亮的眼睛,弯了嘴角,目光柔和了不少,“既然已经醒了,就起床吃早饭吧。”   陈容脸有些烫,嗯了两声,掀被子下床,穿着鞋蹬蹬蹬的跑了出去,在门外被冷风吹的一激灵,才冷静了下来。   她捂着脸,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心虚什么。看样子真是脸皮太薄了!   屋檐下的树已经吐出了嫩绿新芽,这一阵带着寒意的春风吹来一场连绵优柔的雨和一场新春。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徐意如抱着披风跟了出来,在陈容身后把披风披在了她身上,转到她身前,把带子系好,抚平了衣服上的褶子,“外边冷,才立春,很容易着凉的。”   陈容低头看着徐意如的发顶,听着她的话,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她捏住了徐意如放在她衣襟上的手,犹豫片刻,“我昨日是一个人跑出来的,没和父母说,等会儿便回去。”   徐意如咬了咬下唇,垂着头掩盖住脸上的不舍,“我本想为你庆祝生辰。”   “那就提前过吧。”陈容放开徐意如的手,可是徐意如却又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低头便对上了她的双眸,“怎么了?”   “你不曾来过俞南,我今日带你出去走走。”   富阳城,河畔。   “禀告公子,未曾找到小姐踪影。”护卫半跪在地上,面有愧色。他们搜索了一天,几乎把富阳城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陈容的半点踪迹。   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陈文疏皱着眉,脸色有些沉重:“这件事先不要惊动我父母,免得他们担心。”   不远处一个黄色衣裳的少女跑了过来,一脸担忧:“找到她了吗?”   “还没有”   乔桐梓拍了拍陈文疏的胳膊,安慰道:“你也不要着急,人总不能凭空消失,阿容性格独立沉稳,一定不会有事我会帮你一起找的。”   她虽然这么说,可是心也吊着,不然也不会一听到陈家下人找她打听陈容的踪迹,就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了。   “多谢。”陈文疏客气地道谢,转眸看着滔滔江水,眉宇间虽然淡然,可是却依旧可以看出焦急担忧。   他突然目光一凝:“水里有人,快救上来!”   乔桐梓看陈文疏急切地跑到江边,赶紧跟了上去,心都要跳了嗓子眼了,不会真的有那么巧吧?陈容是她最好的朋友,一定不能出事啊   救上来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相貌不凡,穿着紫色衣裳,却不显老气,一身狼狈却依旧透露着不俗的贵气。   “不是她。”乔桐梓松了口气。   陈文疏看着少女的脸,表情有了些变化,这人怎么那么熟悉   “带回陈府,好生照看着。”陈文疏撇开目光,这时候来不及纠结这些事情,还是自家妹妹的安危比较重要。   可是少女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睁开美眸,看到陈文疏的背影,艰难的抬起手抓住了他的衣摆,虚弱地开口:“文疏哥哥是你吗?”她艰难地呼吸着,“我是应阳雪你还记不记得京都,花灯节”   陈文疏背影一僵,脸色大变,“是你。”   乔桐梓看着陈文疏仪态尽失,把少女打横抱起,匆匆忙忙跑到了马车边,亲自驾着马车离开了。   她扯了扯披风,裹得更严实了些,江边的风吹着还有点冷。   “小姐”   “没事。”乔桐梓觉得陈容提过的大师真是个乌鸦嘴,有些不妙,“再去拉辆马车来,我在这里等着,一个人静静。”   爱是一道光,绿的人发慌。   陈容坐在茶楼如是想着,说书人说的那是一个激情悲壮啊。   “那绝世妃子竟然爱上了女将军,都是女娇娥,实在是世间大不伦之事,美人祸水妖颜,天子下旨让将军亲手斩杀她”   “可是,还没等将军出手,妃子便自刎了,数日后女将军也不知了踪影”   “若说将军真厌恶她,老朽认为,更多的是皇命在天,无法两全”   “阿容,你如何看?”徐意如包下了整座茶楼,所以二楼静悄悄的只有徐家下人,和她们二人。   陈容放下茶杯,虽然故事让人唏嘘不已,可是她却并不认为自己会像那个女将军那么窝囊,郑重地开口,“如果是我喜欢的人,就算是与天争与地斗,豁出性命,我也要护她周全。”   不过那妃子已经是皇帝的人了,再对别人朝思暮想实在是不对。   这普天之下,皇帝是最不能绿的了好不好?结局必定悲剧。   徐意如转头看着陈容的侧脸,心头微动,可是却语气毫无波澜地提醒,“她们都是女子,这样的感情是伦理不容的。”   “那又如何?”陈容小声嘀咕,“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对错之分的。”   陈容觉得自己应该就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她不曾埋怨过父母的感情,也说不上他们的感情有错。   不过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谁,在心底叹了口气,活了那么多年的单声狗,早就已经看破红尘了。   “倘若能被你喜欢,肯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徐意如目光深深地看着陈容,抿着唇笑了起来。   陈容看她笑,不自觉跟着笑了,“能被你喜欢,应该更幸福。”   她脑海里突然想起梦里听到徐意如说的喜欢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挪开了视线,再次看着说书人,可是注意力却全都在身边人的身上。   往后徐意如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呢?一定要是珍惜她的,陈容捏紧了茶杯,不然她一定会让那个大猪蹄子付出代价的!   陈容察觉到心里微妙的情绪,这莫名其妙的心塞是怎么回事   说书人下台,到了后台看到等在那里的柳儿,“不知徐小姐可满意?”   柳儿把钱袋子递给说书人,“应该是吧”   她想不明白这么多书,徐意如怎么偏偏点了这一本无人问津的,沉思片刻,大抵是虐恋更加感人?   徐意如拿手帕擦了擦手,站起身随陈容一起下了茶楼,正走到一楼大门口,却被人堵住了去路。   “徐小姐,想见您一面可真难啊。”一身华服的微胖女人阴阳怪气地开口。   徐意如脸色微沉,看着身前的陈容,眼里闪过一丝顾忌,抿唇笑了,“夫人说笑了,您是县丞夫人,不是草民能够攀的起的。”   “你装什么无辜?”县丞夫人想到自家男人险些面临牢狱之灾,就一肚子的火,“民不和官斗,你既然要自找不快,也别怪我不客气!”   徐意如利用想要对县丞之位取而代之的人,挑拨了县丞和上级的关系,即便是县丞能够安然坐在这个位置上,也不见得能够坐的有多安稳。   她心思细腻,城府深沉,没有留下任何马脚。   这位夫人能够找到自己头上,也是有两分能耐的。   徐意如眼眶微红,“夫人何必再为难我?我好不容易回到徐家,无权无势,怎么敢惹官府?我知道您和伯母关系好,可是伯母一意孤行霸占徐家家也,已经受到了惩罚,您又何必迁怒我”   县丞夫人眯了眯眼睛,警惕地盯着徐意如,先前她态度强硬的很,在这胡言乱语又是闹哪出?   陈容一听徐意如的话,联想到她的身世,眼神冷了许多,“好一个民不与官斗。”她嗤笑了一声,满脸冷讽,“俞南城县丞是吧?很好,我倒是好奇,区区一个县丞有多厉害。”   县丞夫人见一个钉子也就罢了,又冒出来一个嘴硬的死丫头,觉得羞愤,“哼,那就等着瞧吧!”   她说罢就甩袖走了。   徐意如低着头,嘴角带着淡淡笑意。   ――如果是我喜欢的人,就算是与天争与地斗,豁出性命,我也要护她周全。   她在心底默念着这句话,这辈子,她即便做不了阿容心上人,也要做她唯一的眼前人。   作者有话要说: 傻阿容,那句我喜欢你,你怎么不猜猜是不是徐妹妹在你睡着的时候在你耳边说的呢[手动滑稽] 第15章 女主入住陈家   俞南城热闹,徐意如带着陈容从街头走到街尾,买了不少小玩意儿,陈容也吃到了不少富阳没有的吃食,玩得心满意足,回到徐家时已经撑得吃不下晚饭了。   徐意如本来走在前面,突然转过身拉住陈容的手,“我让人准备了长寿面,就当是提前给你过生日了。”   吃长寿面?   陈容目光犹豫,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有些圆润的小肚子,壮烈地笑了笑:“嗯。”   内心:早知道就不吃那么多小吃了!   徐家虽然也是家大业大,可是俞南毕竟不比富阳,况且徐家才重整,人不是很多,诺大的家宅也显得有些冷清萧条。   花厅里,徐意如亲自端着长寿面上来,放在了桌子上,面条很清淡,香味诱人。   陈容拿起筷子,夹起面条吹了吹挑进了嘴里,眼睛一亮,“真好吃,你们徐家的大厨很不错啊!”   站在一边服侍的柳儿本来想说是徐意如亲手做的,可是见徐意如没有开口的意思,也就抿着嘴唇沉默了。   “那你一定要吃完哦。”徐意如支着下巴看着陈容,见她听到自己的话呆滞着目光有些为难,忍不住笑了,“逗你的,吃几口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陈容赶紧点头附和:“过生日,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她又吃了几口,才放下筷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嗝,有些不好意思,“我吃的有点撑了。”   徐意如倒是浑然不在意,目光落在花厅外的院子里,“我打算过两日让下人们在院子里移栽些桃树。”   陈容深以为然,“我看这里似乎太萧条了些,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提。”   徐意如微微颔首。   陈容要回富阳,可是又不好意思提分别的事情,气氛一时间有些安静。   “我让人准备了马车,乘着天还早出发吧,别让伯母担心。”徐意如体察到了陈容的心思,风吹过来拂起她耳畔的鬓发,有些迷了眼。   她虽然舍不得,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陈容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什么,吩咐柳儿拿来纸墨写了封信,留给了徐意如,“你把这封信交给武夷太守,往后在武夷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她看徐意如如今的处境,实在是放心不下。她不过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子,要一个人撑起家业肯定很不容易。   幸好自己能够成为她的后盾,陈容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笑。   “还是你想的周全。”徐意如郑重地接过,目光深深地看着陈容。   离别在即。   她其实也有疑惑,譬如陈容只身一人来到武夷,却连衣物马匹都没有带,而她在富阳的探子汇报说,陈容一夜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富阳和俞南相距那么远,绝不是一夜能到的,况且   徐意如垂下眸,掩下眼底的深思,“走吧,马车就在门口。”   陈容没有意识到徐意如的反常,笑呵呵地跟着她去了门口,上了马车,在垂帘内看着站在徐家门匾下身姿清瘦的少女,莫名其妙的怅然。   “你要照顾好自己啊,我还会来看你的。”陈容挥了挥手。   徐意如扯出一个宛若三月桃花般的笑容,“我等你。”   马车压着青石板长街轱辘声渐远。   徐意如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小姐,要把信送去太守府吗?”柳儿小声问。   若有太守府的庇佑,一个小小县丞自然是不敢再兴风作浪了。   “不必了。”徐意如摩挲着手里的信,她知道陈容重视自己。可是,她却不想利用陈容。   她的仇,她会一点一点自己讨回来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顾氏知道了陈容失踪的事情,记得团团转,乔桐梓都在尽力寻找陈容下落,可陈文疏还一门心思在捡来那个人身上。   用晚饭时,陈文疏才心神恍惚的出面了,顾氏忍不住把碗筷意放,恼道:“你找到你妹妹了?”   “并没有。”陈文疏回答。   在陈家重女轻男,陈容的家庭地位无疑是超过了陈文疏的。   “你难道还要为了这个扫把星,弄丢她第二次?”   陈文疏身子一僵。   顾氏看他这幅模样,饭也吃不下了,“我告诉你,我和你爹一辈子,从他白手起家道现在,他从来没有拈花惹草的心思。”她颇为不满地看了一眼陈文疏,“如今你已经和乔丫头有了婚约,也是你自己提出来的,你若是敢做那三心二意见异思迁的男人,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陈有武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哄着气冲冲的媳妇儿,“我们儿子向来善良知礼,不就是救了个小丫头嘛,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胡思乱想?你也不看看那丫头是谁!”顾氏可不这么认为,知子莫若母,陈文疏对女的可向来不上心,若是她再看不出什么,可得出大事。   “你们总得把我气死才甘心。”顾氏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等那丫头醒了,就送出陈家,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掂量着看吧”   陈文疏握着筷子的手缓缓紧了紧,垂着眸一声不发。显然是不满顾氏的态度的,“娘为什么对阳雪那么大的意见?”   顾氏一听这话,抄起茶杯就砸在了地上,大声呵斥:“那年的事情你忘了?你有什么资格忘了!”   “砰――”一声,茶杯在地上四分五裂。   原本的剧情里没有提及陈容的存在,那是因为陈容在五岁时本该夭折。   陈容五岁时,陈家一家上京,陈文疏带着她去看花灯,正巧碰到被人掳走的应阳雪,带着她死里逃生,可是却和陈容走失。   那时冰天雪地,陈容在人群推搡中出了城,找到的时候已经被冻得奄奄一息无力回天了。   陈容人还在厅外就听到里边的动静了,眉开眼笑地走了进来,开着玩笑,“娘怎么这么大火气啊?是谁惹您了?快告诉我,我定要抽他个屁滚尿流!”   “你这死丫头,到底跑到哪里去了?”顾氏正是情绪激动的时候,看到陈容回来了,眼睛当下就红了,拉着她的胳膊好好看了一遍,见她好好的才松了口气,“你这哥哥不争气,你可不能再让娘担心。”   顾氏虽然是责怪,可是却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   倒是陈文疏和陈有武,一个面色灰白,一个愁眉苦脸。   “我想着张家如今步步高升,咱们也不能落后啊,所以出去实地考察去了。”陈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她在回来前早就已经想好怎么应对了,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再说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们干嘛那么紧张啊。”   陈容被气氛搞得有些纳闷,她消失了也没多久,家里怎么就这个氛围了?这样子让她觉得良心很痛啊。   她叹了口气,颇为不赞同:“娘,你是不是又对哥哥撒气了?你不能太重女轻男,这样不好。”   陈文疏闭了闭眼睛,心情沉重,放下了筷子无力地开口:“我吃饱了。”   说罢就走了,自始至终没有多看陈容一眼。   陈容一头雾水地看着陈文疏的背影,大喊道:“哥,你别生气啊,我让下人把吃的给你送过去,身体要紧~”   “你还关心他做什么?”顾氏皱着眉,愈发心疼女儿,暗道儿子是个白眼狼,语气酸溜溜的,“他如今满门心思都在那个姓应的女人身上,眼里哪里还容得下我们?”   陈容心里咯噔一声,糟了,应阳雪怎么来的那么快?   “那女的现在在哪里?”陈容脸色一下子就差了。   应阳雪对于她而言,无异是破产预兆,霉运开局,炮灰前夜   何况她现在拿的八成是炮灰女配剧本,按照炮灰女配必死定律,她很有可能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家里一时间没地方安置,就安置在你隔壁的院子里,就是意如以前住的地方。”顾氏回答,见陈容脸上有些恍惚,杀气腾腾的就出去了,“容儿,你不吃饭吗?”   陈容在心底冷笑两声,气都气饱了,还吃饭?   前一次张少楚那个大猪蹄子见异思迁,徐意如男人都没了,这次她好不容易改变了走向,可是,徐意如才走那么几天,住的地方也没有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   “系统,我可以选择弄死女主吗?”陈容在脑海里询问。   “这是犯法的事情,咱们不能做!”   “我要你何用!”陈容磨着牙道。   清涟院的布置差不多都是陈容安排的,徐意如走的时候许多东西都没带走,而陈容也吩咐人一直打扫着,保持着原貌,等着她徐妹妹回来。   她刚走到院子门口,就听到里边传来一阵弹琴声,是仰仙琴。   下人们看到脸色阴沉的可以滴水的陈容,都愣了愣,还没来得及行礼,就看到陈容大步流星过去一脚踹开了房门。   “砰――”   应阳雪正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琴弦,被突如其来的惊动吓了一跳,琴声突兀的重了一声,琴弦也断了。她指尖划破了一个口子,血珠子瞬间涌了出来。   陈文疏坐在椅子上,被陈容的行为惹得皱了皱眉。   “谁让你动这把琴的?”陈容看到琴弦断了,心疼的不能自已。紧张地跑过去抱起琴,眼里都是懊悔。   “我”应阳雪本来只是无心之失,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按理讲在人家里住,况且还承了人家救命之恩,不该如此冒失,坦然道歉,“对不起。”   “容儿。”陈文疏站了起来,看她的模样心软了一下,暗道自己思虑不周,“我让人来续弦,你别着急”   陈容抿了抿唇,抱着琴一言不发地走到了门口,没有回头,“你要救谁我不在意,可是清涟院的主人是徐意如,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陈文疏愣了愣,“我会安排她住出去。”   陈容冷着脸走了,徐意如性格敏感,可是很体谅人,什么委屈都憋在心里,如若她知道自己的住处已经易了主,肯定会很难过。   即便她不难过,陈容也见不得如此,徐妹妹的东西,任何人都碰不得!   哪怕是亲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真・护妻・狂魔・容 第16章 乱点鸳鸯谱   应阳雪的出现唤醒了陈容心底的危机感,天微微亮的时候她就醒了,瞪着眼睛看着帐顶垂着的穗,颇为忧愁地叹了口气,“女主光环果然了不得。”   系统的声音适时地响起:“一切皆可以改变,你不要那么丧气。”   “说的轻巧。”陈容又叹了口气,心底弥漫着一丝丝的无力感,似乎在自言自语一般:“我想去武夷”   “做梦。”系统恨铁不成钢地开口:“我不能放任你不思进取!”   陈容:“”   她来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后悔的事情,如今却有了――那就是乱点鸳鸯谱。   她把这归咎于自己头脑不清醒。   早饭后乔桐梓来探望她,倒是搞得她羞愧难当。   “你可真能啊,我还以为你被掳走了呢。”乔桐梓坐在椅子上,啧了一声,“我也该想到,就你这精明劲儿哪能有什么危险。”   陈容连连点头称是,“我确实是思虑不周。”   乔桐梓倒没计较这些,手肘抵在桌子上,对她挑了挑眉:“实话实说,你到底跑哪儿去了?   陈容咳嗽了两声:“武夷。”   她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分明是光明正大   “你真是没救了。”乔桐梓摇了摇头:“儿女情长使你斗志沦丧。”   “儿女情长?”陈容一脸懵逼:“你别乱讲,我只是关怀后辈。”   乔桐梓又摇了摇头,一副信你有鬼的表情。喝了口茶,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你哥救回来那位姑娘怎么样了?”   “挺好的。”陈容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乔桐梓的眼睛,羞愧难当:“我没想到我哥这么魔怔”   “无碍。”乔桐梓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仔细想了想,你以前所言那位大师说的真对,反正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顺其自然吧。”   陈容认识乔桐梓这些年,深知对方性格好,可是如今看她这么豁达,反而心里不安。   “我对不起你”陈容耷拉着脑袋。   乔桐梓一巴掌拍在陈容脑袋上,咧着嘴笑:“你说什么胡话呢。”她顿了顿,眉宇间认真了许多,“我下个月便要去战场上了。”   “什么?”陈容一愣,结结巴巴问:“你考虑好了?战场上很危险的”   乔桐梓微微仰着头,目光看着远处有些恍惚,“黄河落日,黄沙胡杨,是我向往的地方,每每想起,都觉得热血沸腾啊。”她扬起拳头:“我的志向不在闺阁深院。”   陈容愣愣地看着乔桐梓,突然觉得她的形象万分高大了起来,“我支持你。”   乔桐梓又留了一会儿,前脚刚走,张少楚后脚就来了,又是带着小厮捧着礼物上门的,这段时间没见,身姿挺拔了许多。   “容儿”张少楚笑的春风满面。   陈容忍不住抖了抖,皱紧了眉头:“你来做什么?”   张少楚脸一黑,她躲了他那么久,他真想问问,自己真有那么讨人厌?   他“啪”一声甩开了扇子,摇了摇,颇为风流倜傥,忍下了怒气,“听闻你失踪了,我很担忧。况且今天就是你十二岁生辰,我们青梅竹马,我自然要来祝贺一番的。”   青梅竹马?难道不是万年死对头吗?陈容暗自腹诽,翻了个白眼,不过还是很有礼貌地回复,“区区生日而已,劳烦挂念了。”   小厮适时地把锦盒放在了陈容身边的桌子上,然后恭恭敬敬地退到了张少楚身后。   “你看看喜不喜欢。”张少楚看了眼陈容的脸,垂眸遮盖住了眼底的期待,“前些日子正好得到块玉石,做印章的时候顺便给你做了一块,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小厮听得嘴角直抽抽,自家主子为了这块玉石搞得兴师动众,还把人家大师强行绑了回来刻这枚章,就连盒子都是十分值钱的。居然说的这么   陈容不好意思再驳了他面子,打开盒子看到里边的印章眼睛一亮,小小一枚,玉料极好,十分精致好看。她忍不住吸了口凉气,“这也太珍贵了吧。”   没出息的讲,她很喜欢。   张少楚看她爱不释手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你喜欢就好。”   陈容即便再迟钝也意识到了张少楚对自己有好感,不过心里有些无奈,首先她并不喜欢张少楚,不过这么想实在是自作多情了些,毕竟对方真命天女如今就在陈家呢   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了。   成人之美这种事情陈容合上盒子,吩咐留香,“凡事讲究礼尚往来,留香,带张公子去清涟院,把我那套商史珍藏本拿给他。”   留香目光里有些疑惑。   “去吧。”陈容对张少楚笑了笑。   张少楚被她的笑恍了一下。   他一走,陈容脸上的笑容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这一去他估计也会性情大变吧?就像她哥哥一样。   反正无论如何不能让徐意如和应阳雪这对死对头见面,不然说不定之前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了   张少楚回来的比陈容想的还要快,黑着脸阴云密布的模样,大步流星地走进大厅指着陈容半天说不出话来,“你真是太过分了!即便你不喜欢我,也不能这样玩弄我的感情!”   陈容:“???”   张少楚冷笑一声,转身就走,陈容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拉住了张少楚的胳膊。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弱弱地问。   书里写的可是张少楚见到应阳雪一见钟情,然后死缠烂打各种撩拨,最后抱得美人归啊。   这个画风不对劲!   张少楚本来想甩开陈容,不过看她这小身板还是咬牙切齿地忍住了,“撒手!”   陈容对上张少楚的眼睛,心虚地松开了手。   张少楚眼里有些失落:“你真当我没有心吗?什么人都能入我的眼吗?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陈容有些牙疼,这糟糕的台词   张少楚突然把陈容推在了柱子上,手撑在她脑袋边,陈容看他就要凑过来,内心无数句我屮HU闪过,下意识屈膝顶了上去。   耳边是张少楚的痛呼声。   “啊――陈容你是不是女的!”   “我真不是故意的!”陈容看张少楚痛的脸都白了,心里十分愧疚,嘴上强硬道:“你干嘛自己作死!”   张少楚深深地看了陈容一眼,伤情地走了。   陈容转头看向留香,心有余悸,“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这么大的脾气?”   “小姐啊”留香欲言又止:“张公子对您痴情一片,您何必急着把他拱手让人呢?”   陈容苦笑了一声,这个事情就比较复杂了。   她怀疑小张是不是到了叛逆期了?   晚上顾氏吩咐厨房准备了特别丰盛的晚饭给陈容庆祝生辰。饭桌上的气氛却不是怎么好。   陈容看着满桌子美食,却不怎么提的起兴趣。   “容儿最近瘦了,多吃点肉。”顾氏笑吟吟地给陈容夹了一碗菜,“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谢谢娘。”陈容笑了笑,撇了一眼闷油瓶一样的陈文疏,糟心得很,夹了个鸡腿放在他碗里,“哥也多吃点吧,瘦的跟竹竿子似的。”   陈容心疼自家大白菜让人拱了,可是到底还是不忍心真的埋怨他的。   陈文疏愣了下,心里百感交织,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觉得没有脸面面对陈容,先前还犹豫着送不送,“生辰快乐。”   陈容接过礼物,看到里边是一只金兔子,陈容是属兔的,有些感动,嘴上却嘀咕着:“哥哥居然买得起这么大的金疙瘩,看来私藏了不少私房钱呢。”   陈文疏被她逗笑了,故作轻松地开口:“那还不是为了给你买礼物吗?”   陈容把小兔子放好,嘴角带着甜甜的笑。   她过了两次生辰,一次在武夷一次在富阳,虽然徐意如送她的只是一支上上签和一碗长寿面,   可是在武夷那次似乎更开心啊。   吃完饭后陈容和顾氏说了声直接去了顺意楼顶楼的居室,打算开始走事业线了,仰仙琴摆放在房间里,她本来在看账本,可是支着下巴看着琴有些出神。   不知道徐妹妹现在怎么样了?   “喂,小鬼鬼,我想去武夷看一眼,真的就一眼。”陈容怅然道。   系统声音有些为难:“你可真麻烦。”   陈容打开柜门走了进去,转眼间已经在徐家的高楼之上了,看着底下花亭里熟悉的人影,痴痴地笑了起来。   徐意如正在看书,仿佛若有所感一般,抬头望向了高阁,“阿容?”   “小姐,怎么了?”柳儿纳闷地看了过去,高阁上空无一人。   徐意如颔首:“我看错了。”她放下手里的书,对柳儿吩咐道:“殷家的请帖回拒了吧。”   “是。”柳儿应允,总觉得百思不得其解,“殷公子为何对小姐您这么”   自徐意如回武夷后,殷家便热切的来往,徐意如虽不能一直视而不见,不过也没给过任何亲近的意思。   她想起殷广陵在陈容面前装腔作势的样子,冷笑了一声:“兴许是他没掂量清楚自己的斤两。”   阁楼上陈容低着身子背靠着墙壁,捂着怦怦乱跳的心脏,有些紧张,她自认为已经很低调了,没想到徐意如反应那么灵敏。   不过看到了徐意如,她心里踏实了不少,反正她来这世上只是为了一人而已,其他的就不是很重要的。   系统仿佛听到了陈容的心声一般,叹了口气,“你沦陷了。” 第17章 乔桐梓的结局   “你一个系统你懂什么叫沦陷吗?”陈容的脸有些发热,“我坦坦荡荡,可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陈容语气笃定,可是心里却有些摇摆了。   系统啧啧两声,觉得陈容实在是口是心非,“既然来了不和她见一面吗?”   陈容挠了挠头,觉得已经很满足了,“还是别了吧,我突然出现这么惊悚的事情,上次虽然糊弄过去了,这次肯定解释不清的。”   她抿了下嘴唇,站起身想要再看一眼,不过还是忍住了,目不斜视地推开门,下一瞬又出现在了顺意楼。   即便那一天她能和徐意如坦诚相待,也不能透露任何有关于系统的事情,这是最根本的规定。   陈容也能够理解,倘若被徐意如知道了自己只是书里的一个反派女配,估计世界观都会崩塌了   “叩叩叩”有人敲门。   “进来。”陈容收起纷杂的思绪,关好柜门坐在凳子上,暗道回来的真是及时。   “小姐,这是你要的名单。”小六子捧着一沓书册走进来,放在了陈容面前的书桌上,有些不解:“小姐是打算扩充产业了?”   “恩。”陈容点了点头,翻开书册指尖点了点:“挑几个靠谱又能扯的去西域谈判,我想做西域的玉石生意。”她顿了顿,抬眸看着小六子,“还有一件事”   “顺意楼扩张计划里加上武夷俞南城。”   小六子歪着脑袋问:“小姐先前不是不看好那边吗?”   “那是我判断失误,做生意不能只看短期利益嘛。”陈容随便打了个哈哈,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是。”小六子弯腰行礼退出了房间,心里猜测着是不是因为俞南那位徐小姐。   陈容把资料收拾妥当,在顺意楼睡了个好觉,大清早被窗外鸟叫声吵醒了。   “春天到了啊。”她伸了个懒腰下床推开了窗,迎面的晨曦洒落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留香端着热水进来服侍陈容梳洗,随口道:“小姐今天精神不错。”   “恩,我要专注事业了。”陈容接过留香递过来的帕子,吩咐道:“从今天开始给我备一桌子菜,多荤腥的,尽量不重样的,按最贵的席面弄。”   她见留香疑惑,解释了一声:“乔桐梓往后一个月午饭都是在这里吃。”   “知道了。”留香应允。   陈容心里想着乔桐梓这次去战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那里环境艰苦不比家里,得让她启程前多吃点好吃的才行。   “有什么糕点也可以上。”陈容补充了一句,“算了,糕点直接送去太守府。”   陈容上午见了几个手下,安排了事情,坐久了有点腰酸,正打算出去散散步,没想到来了个意料不到的人。   应阳雪已经等了一会儿了,见陈容出来,才开口:“陈小姐,有空吗?”   “恩”陈容脚步顿在房门口,神色微微正经了一些,“应小姐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我要搬出陈府了,是来道谢的,也是来道歉的。”应阳雪身上依旧是紫色衣裳,矜贵又坚韧的模样,“多亏了陈家收留,不然我只怕是”   陈容打断她的话:“你要谢就谢我哥,这事和我们没什么关系。至于道歉你没做错什么,不必道歉。”   应阳雪搬出陈家,她也没昧着良心挽留。   她让开房门,“进来喝杯茶吧。”   应阳雪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茶盏,吹了吹,抿了一口,“上回我弄坏了你的琴,实在是抱歉,我这次来这里身上也没什么东西,只能拿随身之物赔罪,希望你不要嫌弃。”   她说着拿出一只小盒子,里边是一颗莹润的明珠。   “无功不受禄,你要送就送给我哥吧。”陈容看了一眼,觉得有些尴尬:“琴我已经让人修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应阳雪笑了一下:“陈小姐真是爽快人。”   陈容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端着茶闷头喝了几口。   “其实我和文疏哥哥早就认识了。”应阳雪突然开口,眉眼难得有些笑意:“他这是第二次救我了,我找了他很久,也算是缘分。”   “是挺有缘的。”陈容干巴巴地附和。   原剧情里也提到过陈文疏救过应阳雪两次,第一次没怎么提,陈容也不清楚,不过可悲的是应阳雪错把感激当成了喜欢,偏偏陈文疏动了真情。   那是一个虐恋情深啊   陈容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随手放下茶杯,就听到应阳雪来了一句。   “我很喜欢文疏哥哥,虽然你对我似乎有些误会,可是却不能让我改变心意。”她的声音很坚定。   “我不是对你有误会。”陈容欲言又止,她只是觉得应阳雪是个危险的存在,不得不避开罢了。   陈容皱了皱眉,郑重地开口:“你如果真的喜欢我哥,我一个局外人自然干涉不了什么,可是你伤害了他的话,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虽然这个不原谅对应阳雪并没有什么影响就是了   应阳雪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会,我永远不会伤害他。”   陈容听的很不是滋味,希望真是如此吧,虽然她知道   想起陈文疏最后孤苦伶仃失去一切,还守护着这个女人,陈容突然也就释然了,反正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陈容抿了抿嘴唇,直视着应阳雪的眼睛:“他即便一无所有也会把命给你,希望你能够妥善一些对他,如果你爱上了别人,就果断一点,别拖泥带水。”   “你怎么会那么笃定?”应阳雪微微蹙眉:“你想多了。”   陈容站了起来,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只觉得心酸可悲,“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留香,好好招待应小姐。”   陈容站在三楼客房里吹风,心里闷闷的。   “你就算说那些也没用的。”系统开口,语气颇为深沉:“还给自己添堵。”   “可不是嘛。”陈容有些泄气地趴在栏杆上,双目放空:“你能帮我查查乔桐梓的结局吗?我在书里好像没看到。”   “行,我去看一遍。”系统答应了,“我们做系统的每天看你们谈情说爱,还要操碎心,真是难受。”   陈容被它单身狗的语气一噎:“那你还想怎样?!”   “优秀的系统,不需要爱情。”   陈容沉迷于经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个月也过得很快。   春风已经吹绿了富阳城,高墙之外杨柳依依,队伍罗列得很整齐。不少老百姓来看热闹。   陈容在队伍前边找到了一身戎甲的乔桐梓,拍了拍她的肩膀,有很多想唠叨的,可是总觉得没必要那么絮絮叨叨,最后只是语气低沉得开口:“我在富阳城等你回来。”   “我以为你会说很多呢!”乔桐梓翻了个白眼,“原来我们的交情这么淡薄啊。”   陈容抿了抿嘴唇,扯出一个笑:“总之你回来的时候,我包下整个顺意楼给你接风洗尘。”   “那还不是你家的产业?你还用包?”乔桐梓难以置信地捏了捏陈容的脸颊,“你晓得我这个月在顺意楼吃东西胖了多少吗?我哥说我这壮硕的体格,再吃下去马都驼不动我了。”   “说包比较气派嘛。”陈容咳嗽了两声,看着乔桐梓娇小的身材,着实是担忧不已,“你可得好胳膊好腿的回来啊。”   “那肯定啊,我去了顶多是个烧锅炉的,上战场也轮不到我。”乔桐梓听她这话,虽然语气还是很轻松,不过眼眶却不争气地红了。   她抹了抹眼角,看了眼陈容背后空无一人,眼底闪过一丝失落,拿出怀里一枚玉佩,“这个是我以前从你哥那里抢来的,你帮我还给他我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来,他喜欢谁就娶了吧,这桩婚事反正我们都不情愿,取消了也挺好的。”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陈文疏。”乔桐梓声音越来越弱:“你告诉他,可不要自作多情”   陈容鼻子酸了,捏着玉心头一阵一阵的抽,“我会告诉他的,你那么好,不是他这种眼瞎的男人能配得上的。”   “对。”乔桐梓情绪渐渐忍不住了,赶紧转身,“我走了,你别想我怪矫情的。”   陈容站在原地,看着乔桐梓打马跟上了大部队,抹了把眼泪,也觉得自己矫情。回过头看到城墙之上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陈文疏立在高处,看着乔桐梓的身影渐渐远了,心尖儿缠绕着一股似有似无的情绪,他兴许是在愧疚吧   “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去见她?”陈容跑上了城墙,眼睛还红红的,“即便缘分尽了,说声珍重也没关系吧?”   陈文疏看着陈容,叹了口气:“你还小,不明白。既然我给不了她承诺,那就不该给她留任何念想。”   陈容把玉佩塞给陈文疏,生着闷气下楼梯,活该他孤独终老!   “我好像找到乔桐梓的结局了。”系统惊讶道:“难怪我翻来覆去找不到,居然在陈文疏的番外里!乔桐梓在原剧情里也是喜欢上了陈文疏的!”   陈容不自觉握紧了手,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她的结局是什么?”   系统犹豫了一下:“你自己看吧”   陈容赶紧去看。      陈文疏临死之际坐在花厅里,笑了笑:“我一生没有愧对任何人,唯一一个,是昔日太守府千金,那时候倘若没有退婚,既能挽回她一条性命,也能了结了我和阳雪的孽缘”   “可惜我这辈子注定都回不了头了,她十六岁时死在沙场上,而我往后六十年过得苦不堪言也算是报应”      陈容看了这两段,整个人如同一盆凉水从头浇到了尾。心里如同有针在扎一样。   十六岁战死沙场   这轻飘飘的七个字,让她心惊胆战,脸上瞬间血色全无,“怎么可能”   “没错的。”系统语气很坚定:“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节哀顺变。”   留香在城墙下等了陈容很久,上楼梯找她时,看到她整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楼梯上,仿佛受了天大的刺激,吓了一大跳。   “小姐,您怎么了?”   陈容缓了好一会儿,拉住留香的胳膊,“找管家下悬赏令,赏金万两,求一个高手!”   陈容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队伍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她又不清楚具体状况,想让乔桐梓不上战场是不可能的。   而陈文疏到死才知道后悔,也不是因为乔桐梓而后悔,她对他已经彻底失望了   陈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这种感觉真是难受”   “既然你那么讲义气,我就帮你一下下。”系统提醒道:“你还记不记得你的积分可以买点东西?譬如说什么可以让人这个,唉!战死沙场嘛,肯定就是伤势过重,有的药吧,来自别的世界,九转还魂丹了解一下?”   “对啊!”陈容一拍大腿,觉得可行。   “可惜你现在所有的积分加一起都买不到。”系统又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还差多少?”陈容问。   “恩差个九十万积分吧。”   “可以赊账吗?”   “当然可以呀。”系统的声音透露着一丝丝的阴谋气息。 第18章 忘记媳妇儿生日怎么办   “你该别是在坑我吧?”陈容突然福至心灵。   “啧,你这时候还考虑这些,实在是太没良心了,是积分重要还是命重要呢?”系统很是鄙夷的语气:“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陈容一听它又要开始灌输心灵鸡汤了,赶紧叫停:“好好好我换还不行吗?”   “这就对了嘛,乔桐梓多好的妹子啊。”系统笑了。   陈容听到系统的笑声,抖了一身鸡皮疙瘩,“能不笑的那么阴森吗?”   “明明是慈祥和蔼好不好!”   顺意楼二楼包间。   陈容焦急地等着,茶都喝了好几杯了。   “小姐,找到了,这位绝对是江南第一高手。”小六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让开身子展现出身后站着的人,十分的恭敬。   少年眉眼张扬,青丝束着,一身黑色锦袍,睨了陈容一眼,大咧咧坐下,翘着二郎腿端了杯茶,很是自信,“选我绝对不亏。”   陈容沉默了,从头至今打量了一遍少年,这模样就像是哪家跑出来的纨绔子弟一样。   而且陈容深沉地看着少年微隆的胸,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你是女的吧?”   “噗――”少年一口茶喷了出来,目瞪口呆:“你怎么看出来的?!”   小六子惊讶道:“什么?你居然是女的?”   “是啊,漂亮吧?”“少年”挑了挑细长斜飞的眉,一双眼睛里满是狡黠。   小六子低下头:“不好看,哪有我们小姐和徐小姐好看。”   他虽然这么说,可是脸却有点红。   陈容喝了口茶缓解尴尬,心想着这看不出来才有问题吧?不过她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只是咳嗽了两声,淡然道:“我天价聘请的是顶尖高手,这位小姐不知道你的武功怎么样?要去的地方可是很危险的,你考虑好了?”   “去战场保护个人嘛,小意思而已,还有叫我王笙就好。”她顿了顿,笑了:“再说了我们之前也合作过不是?我的信誉你大可放心。”   “嗯?”陈容一脸懵逼,目光疑惑地看向了小六子。   合作过?她是记忆衰退了吗?   小六子恍然地啊了一声,连忙解释:“这位是上回我们聘请的那队人的首领。”他怕陈容想不起来,还特意提醒:“就是错绑了徐小姐那个。”   陈容一时缄默无言。   那个坑货团队她至今记得,就算想不记得也难   陈容扶着额头,觉得头疼,她那么着急可不是闹着玩的,“送客。”   她站了起来,结果王笙先一步赶紧拉住了陈容的胳膊,笑的恬不知耻,“陈小姐别着急啊,上次是误会,误会,我手下太轻敌了,而且那次对手也着实强大啊。”   陈容:“”   一队人打不过乔桐梓一个女的,最后还那么脸盲绑错人,还好意思说对手强大?   陈容一脸无语地抱拳要走:“你别解释了,我家里还有急事,先走一步。”   “你别不信啊,我轻功特好,武功也厉害,会用毒,还能救人。不信你看看?错过我这么厉害的人,你可是会遗憾的。”王笙继续纠缠。   陈容咬牙看着王笙拽着自己袖子的手,直视着她:“行,你展示,可能不能别拽着我袖子!”   袖子都要被你拽掉了!   王笙撒手,拍了拍陈容袖子上的褶皱,不好意思道:“哎,这不是怕你走吗?”   半刻钟之后,王笙展示了飞檐走壁踏水无痕的轻功还有看起来很厉害剑法,甚至展示了很多瓶瓶罐罐的□□,还有长短不一的刀具,看起来十分讲究。   “这刀是不是太短小了些?”陈容指着那排刀具突然沉默。   “哦,拿错了,这个是做菜的,这年头搞这个行业不容易,得发展多方面业务能力嘛。”王笙很N瑟地解释,心里想着,不是她吹,她这江南全能小毒仙的名号可不是盖的。   陈容狐疑地睨了她一眼:“这么厉害,做保镖?”   王笙苦大仇深脸:“手下太废物,入不敷出,再还不上钱我就得去青楼卖艺了”   陈容听得想笑,拢了下垂在耳边的碎发,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口:“挺好,你这次去个一年半载就可以少奋斗几十年了,你只需要保护好乔桐梓。”   “保护那个暴躁女人?”王笙突然神色微妙起来。   “是啊,保护好她,如果实在是没办法了就打开这个锦囊。”陈容把装了九转还魂丹和小纸条的锦囊递给了王笙,眯了眯眼睛:“如果你没保护好人,我倾家荡产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陈容倒没有那么凶残,只是放个狠话而已。   王笙妥帖收好东西,嘀咕道:“哎你们这些文化人就喜欢搞这些虚的。”   陈容嘴角抽了抽,懒得再和王笙这个话痨多费口舌,“帮我转告乔桐梓,无论如何别亲自上战场,会有血光之灾,就说是大师说的。”   “行。”王笙点头,她做事讲究的就是一个信誉,虽然信誉已经让手下给糟蹋没了她想到这里有些心累,不怕敌人强大,就怕队友如猪。   陈容让人给王笙准备了骏马和干粮还有些黄金碎银,五千定金按照王笙的意思送到她手下哪里去了。   “这王笙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陈容叹了口气:“希望不会让我失望。”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系统询问。   陈容一副十分坦然的模样,正儿八经地开口:“这个月这边的事情也都安排妥当了,武夷的顺意楼前几天开张,作为老板我也应该去实地考察一下,你懂我的意思吧?”   系统:“xx”   “你说什么?”陈容纳闷。   系统缓缓吐了口气:“没什么。”   此时此刻俞南城徐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徐意如坐在大厅里,手里拿着一卷书在看,神情冷冷清清的。   “徐小姐对我的提议可还满意?”殷广陵坐在徐意如对面,摇着扇子,“只要你开口,徐家很快就可以成为武夷第一大家。”   殷广陵对陈容那种强势独立的女子不感兴趣,反而对徐意如这种如皎月芙蓉的女子颇有想法,虽然徐意如这个月刚过十二岁的生日,可是他不介意等。   “无功不受禄,况且我没有太多追求,能够偏居一方就心满意足了。”徐意如客气地回应,目光落在书上抬都没抬头看他一眼。   徐意如这种态度对待殷广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对方偏偏不知好歹的很柳儿低着头腹诽,这男的真是狗皮膏药似的,等大小姐来了一定要告状!   “你不必对我那么大敌意。”殷广陵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就把我当成陈容那样的长辈即可 。”   徐意如突然笑了一声,放下手里的书卷,目光直直的盯着殷广陵,有些嘲意地反问:“那怎么能一样呢?”   一个男人,还能和阿容比?她先前对殷广陵的评价看来着实是准确――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殷广陵以为徐意如是看透了自己别有用心,恼自己这么比较,也笑了:“徐妹妹对我实在是误会了”   “够了!”徐意如皱眉,看着殷广陵俊逸非凡的脸,觉得厌烦:“倘若殷公子没事,就先回去吧,我就不奉陪了。”   “哎”殷广陵觉得无力,自以为很了解女人,可如今竟头一回猜不透女人的心思。   他抱拳告辞,却不认为应该轻易放弃,刚走到门口就撞见了带着小厮大包小包的陈容,彼此都是一愣。   “你怎么在这儿?”陈容不满地语气脱口而出,目光不善地皱了皱眉,这男人该不会对她徐妹妹图谋不轨吧?   “陈小姐。”殷广陵客气道:“不过是来探望一下徐小姐而已,先告辞。”   陈容扫了他一眼,急匆匆地往徐府里走。   殷广陵自讨没趣,正抬步,突然听到身后一声柔柔软软的“阿容”,微微蹙眉,沉思着回头,脸上闪过一丝纳闷。   陈容这次是从别的地方来的,直接去武夷的顺意楼带了小厮转了几条街匆忙买了不少东西过来。   她看徐意如脸颊有肉了一些,开心地捏了捏:“一月不见,妹妹居然还胖了。”   “真的吗?”徐意如有些紧张地捂着脸颊,脸红了:“似乎,似乎是吃的多了点”   “你就是要胖一些才更好看嘛。”陈容眼睛清亮,倒映着眼前人的模样,“我这次打算在武夷住几天,不知道能不能来蹭住?”   徐意如抿了抿嘴唇,抬头粲然一笑:“当然可以,你的房间一直准备着呢,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随便吧。”陈容撇开视线,觉得耳根有些红,心脏的跳动也变得更加有力了。她怕自己这么说显得敷衍,又加了一句:“你做什么我都爱吃。”   徐意如点了点头,眼底仿佛化开了春水一般。   柳儿有些想不通,徐意如平日里很安静,只有在大小姐面前才会这么活泼呢,不过笑起来真的好好看啊   “那我先去厨房,你稍等一会儿。”徐意如笑吟吟地走了。   陈容看柳儿还站在这里,便随口一问:“这个月徐妹妹遇到了那些事?你捡几样和我随便说说。”   柳儿掰着手指说了几样无关紧要的,然后道:“小姐前几日生日,没有操办,反而吃了素斋在宗堂里跪了一下午。”   什么?陈容心里咯噔一声,她居然忘记了徐意如的生日?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不详细写王笙的技能?当然是我不会写啊!【耿直脸】ps:神医是下个世界的主要人设,这里就给乔妹妹写个毒医昂,么么~ 第19章 纯情小阿容   而且徐意如竟然跪了一下午么?想必是因为感怀家人吧?陈容的心沉了沉,暗暗后悔没有在感情上多关注徐意如,只是一昧的想要寻求物质满足   “徐小姐这些天都不是很开心,也只有见到您才会笑。”柳儿犹豫着开口,瘪了瘪嘴,嘀咕着埋怨:“还有那个殷公子,对小姐死缠烂打的,着实烦人。”   陈容正要问生日的事情,突然听到柳儿说道殷广陵,不由皱紧了眉头,“殷广陵对徐妹妹死缠烂打?这是怎么回事?”   柳儿长长地吐了口气,“奴婢也不清楚殷公子怎么想的,反正小姐对殷公子已经很不耐了,偏偏殷公子还特别殷勤,有事没事就往这里跑,他的祖父毕竟是朝中显赫,小姐也不能太过不给面子”   陈容咬牙腹诽,枉费当初自己在陈家还觉得殷广陵是个风流名士,刚才他还说只是顺便来徐家,没想到居然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简直是个伪君子!   徐妹妹才多少岁?陈容哼了一声,暗暗握拳,她受了委屈,自己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虽然不明白自己吃味个什么劲儿,可是陈容对殷广陵的印象却一下跌落到了谷底。有些生气地开口:“那我便在这里长住下去,看看他有没有脸再跑来!我倒要瞧瞧是怎么个死缠烂打法。”   柳儿听陈容这么说,才放下了心,开心道:“有小姐您在这里,他自然不敢再胡作非为了。”   徐意如很快就准备好了晚饭,把菜一碟一碟摆放到了饭桌上。做的都是陈容喜欢吃的东西,体贴地把饭放在了陈容面前,“你这一路过来想必是舟车劳顿,多吃点,今晚好好休息。”   “辛苦你了。”陈容拉住徐意如的手,让她在身边的位置上坐下,心里愧疚又怜惜。暗中下定决心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徐意如,这么好的女孩子就应该被宠着啊。   陈容瞬间心灵通透了。   徐意如愣了愣,一时间没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抿了抿下唇,有些好笑道:“做个饭而已,有什么辛苦的?”   陈容没有细说,只闷头夹了好多菜到徐意如碗里,“你啊,以后有什么都可以和我说,虽然我不是什么大人物,可是至少能给你分担一点点不开心的事情啊。”   徐意如看着陈容的脸,垂眸弯唇笑了,眼底弥漫开丝丝欢喜,轻声道:“好。”   垂花厅外此刻正是红霞漫天,鸟雀声声催黄昏,院子里新载重的桃花都已经打了嫩芽儿重焕生机,假山池水里一尾尾锦鲤抖着尾巴蹿游着,惊起圈圈涟漪。   陈容饭后在水上的小亭子里逗弄鲤鱼,趴在栏杆上特别专注地往下丢鱼食。   徐意如屈指把被微风吹起的青丝绾到了耳后,就坐在亭子里看着她,浅色的长裙逶迤在地上好看极了。   “这些鱼居然还挺聪明的诶。”陈容看着藏在蜷缩的荷叶下不为所动的鲤鱼,有些纳罕,满脸的感兴趣:“你不知道我家养的那些鱼都笨死了,夏天晚上凉快,我去钓鱼一钓一个准。”   徐意如“噗嗤”一声笑了,“鱼哪里能这么比较的啊。”   “也是。”陈容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应该比较味道才是,改明儿我在你这池子里捞两尾大鲤鱼出来尝尝味道。”   徐意如无奈地笑着,晓得陈容也不过是开玩笑罢了,不过她真想吃自然也是无碍的。   “咦,你快过来看。”陈容突然惊讶道,指着池子边上叫嚷:“这池子里居然有一只大乌龟在追白鲤鱼诶。”一脸的夸张神色,“哇!居然那么倚老卖老啊!”   “这里哪有养乌龟”徐意如也有些疑惑,起身走到栏杆边双手撑着栏杆,微微弯腰顺着徐意如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一尾缓缓游动的白鲤鱼。顿时知道自己被糊弄了,嗲了她一眼,“我就说没有”   徐意如转过头继续看着池子,喃喃道:“等到夏天,池子里的荷花也就开了,白色一片特别好看,到时候我可以给你做莲子羹”   徐意如只是靠着栏杆弯着腰,而陈容只是坐着,便矮上了一截。她的青丝垂落在腰际,微风里不乖觉的往陈容面上飞。   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陈容的鼻尖,陈容仰着头盯着徐意如的皎白的侧脸不自觉失了神,觉得心头痒痒的。脑海里无法抑制地闪过了四个字――金屋藏娇。   陈容被自己大胆地想法吓了一大跳,这个成语用得实在是很不得体!!!   “咳咳咳”   徐意如听到陈容的咳嗽声,赶紧回过神来,关切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去倒了杯茶水给她,“你怎么了?有没有好些?”   “我没事,就是突然”陈容对上徐意如的眼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天色也黑了,早点去休息吧。”   说罢就也不等徐意如的回应,匆匆忙忙的走了。   一大清早她就去了顺意楼,掌柜很是恭敬地招呼陈容,可是陈容只是不咸不淡地问了句厨房在哪里,然后一头扎进厨房倒腾去了。   “你是真的没救了!”系统无语。   陈容对照着食谱把面粉倒进了盆里,嘶了一声,抓了抓脸,蹭了一脸的粉,苦恼极了,“这蛋糕做法真难,你把奶油给我准备好,还有小蜡烛,嗯我要用。”   系统看了眼陈容搞得惨不忍睹地厨房,叹了口气:“你简直是厨艺黑洞,你难道不觉得你应该发展适合你自己的事业吗?”   “我只是不熟悉而已。”陈容很是不满系统的态度,“你怎么能这么诋毁我呢?”   “我诋毁?”系统被她的话噎了一下,“你心里真是没点数。”   半个钟头后,陈容终于认可了系统的话,厨房里弥漫着古怪的气味,被赶出去的大厨终于忍不住探头进来,欲言又止,“小姐,您是烧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我没有!”陈容一拍抹布,“你进来,我指点着做法,你来做。”   指点?大厨看了眼陈容面前黑漆漆一坨东西,嘴唇动了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直接在商城里买一个蛋糕不就行了吗?又不贵。”系统看得发愁,如果它有头发,只怕已经愁秃了。   徐意如去铺子里办事,忙活了半天被请到了顺意楼,心知是陈容的意思,去了二楼的包间刚推开门就看到一桌子食物,陈容坐在椅子上看书。   “准备的这么丰盛,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徐意如落在,扫了眼陈容手里的书,看她皱眉沉思的模样有些好奇。   不过陈容察觉到徐意如的视线赶紧心虚地把食谱收了起来,这种事情实在是不适合她做。咳嗽了一声,“那个你生日我没赶来陪你过,所以补一个,希望你不要介意。”她抿了抿唇,低声道:“以后你每一个生日,我都好好给你过”   徐意如微愣,缓而笑了,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山药放在碗里,“我其实也没打算过生日。”   她说的是真话,比较父母都已故去,查到底和那些亲戚也脱不了干系,如今虽然已经为父母报仇了,可还是会想倘若当年聪明一些,兴许还能够改变一点   况且一个人,过不过都无所谓的。   不过,她抬眸看着陈容,觉得上天对她最好的回馈已经给了,她也不敢有更多的奢望。   “不过你能陪我,我还是很开心。”   “你开心就好,等会儿还有甜点。”陈容突然道,眼神有些飘忽,“特意给你做的,你肯定没吃过。”   徐意如有些好奇:“什么啊?”   “是秘密,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陈容故弄玄虚道。   天色渐暗,陈容在徐意如疑惑的目光里吹灭了灯,绕过书架把放在后面的蛋糕点上小蜡烛端了上来,微弱的灯光映照的她的脸很柔和。   “这个叫做蛋糕,普天之下独一份”陈容抬眸看着徐意如,眼神真挚,“你闭上眼睛许愿,然后吹蜡烛,愿望都会实现。”   徐意如看着她的脸,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默许了唯一的一个愿望。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她在心里道,睁开眼睛吹灭了蜡烛。   陈容鼓掌,恍然想起自己没唱生日快乐歌?她有些懊恼的挠了挠后脑勺,第一次给人过生日果然是不熟练啊。   “我先去点灯。”   “等一下。”徐意如开口阻住她,一只手放在桌子上,缓缓握紧,下定决心一般靠近陈容,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陈容只觉得香风铺面,然后柔软的唇就覆了上来,凉凉的,她眼睛突然瞪大,徐意如的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颊上,有点痒,陈容觉得自己在黑暗里心跳快的过分了,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这是什么状况   应该果断的推开徐意如然后告诉她,这么做可是会让人误会的!   可是,陈容却呆若木鸡一般的立在原地,动弹不得。明明才是仍然还有寒意的初春,可是为什么会那么热   “扣扣扣”有人敲门。   “大小姐,您吩咐的烟火视线是现在放吗?”   徐意如听到有人来了很快就退开了,低着头温温柔柔的语气,“谢谢你,阿容,我今天很开心。”   “你,你开心就好。”陈容庆幸此刻是黑暗里,不然她的模样恐怕是要失态的,她抹了把滚烫的脸颊,故作镇定的吩咐,“烟花现在就放吧。”   “是。”门口的人应了便退下了。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默。   “砰――”一声,窗口不远处的地方一簇烟花升空。接下来烂漫了整个天空。   徐意如走到窗边,身影被烟火照亮,突然回头看着她,“你以后也会为别人放烟花,哄别人开心吗?”   陈容脱口而出:“当然不会啊。”   那多麻烦啊。   “真好。”徐意如笑了起来,转过头看着夜空,眼里像是碎了一片旖旎春光一般。   陈容沉迷于眼前的景色,冷不丁听到系统冷哼了一声,“真是纯情啊。”   陈容:“???”   作者有话要说: 小鬼鬼在内部论坛里发了个帖子   纯情宿主不务正业只知道谈恋爱怎么办?   很快有一遛回复   “你知足吧,我每天给宿主当牛做马我说什么了吗?”   “我差点被宿主坑到返厂我骄傲了吗?”   “我宿主每天想睡我,我很方”   “我宿主后宫无数,我又能说什么?”   “我宿主woc我宿主怎么又死了!!!”      小鬼鬼神色复杂,陈容真是个好宿主 第20章 陈徐   俞南城的春比富阳早上一些,没过多久城头的青山山庄已经是桃花芳菲了。徐意如和陈容驾马车去,打算在山庄里住几天。   陈容和徐意如就住在一个院子里,院墙外芳菲压枝,院子里曲水叮当,桃花此时正是含苞待放的时候,一夜之间就全部绽放了,一眼望过去如无边无际的粉云一般。   “真美啊。”陈容先起床,看着墙头烂漫的花枝,惊艳不已,出了院门摘了一捧桃花,开心的去了徐意如的房外,正巧她的窗户没有关上,陈容便偷偷地把花全部放在了她窗户边上。   柳儿端着热水过来,看到鬼鬼祟祟的陈容,歪着脑袋问:“小姐在做什么啊?”   “嘘!让她多睡会儿。”陈容赶紧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看了房间一眼,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其实柳儿出声时徐意如便已经睁开了眼睛,有些疑惑地起身,穿着鞋子走到了窗边看到窗边一捧开的极好的桃花,心跳微漏,抬手拿起桃花,嗅到一股清新带着凉意的花香。   她弯了弯嘴角,连柳儿已经进了房门也不知道。   “小姐,我来服侍你洗漱了。”柳儿本来不想吵醒徐意如,可是见她已经醒了也只好作罢,随口道:“大小姐一清早就在外边站着我还觉得奇怪呢,原来是摘了桃花啊。”   徐意如眼底有笑意,吩咐柳儿拿了只花瓶把花插了起来。   饭后两人在山庄里转了转,徐意如看正好有个亭子便坐下了。   陈容想着赏花也不能干坐着,就道:“我去拿糕点和水果过来,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嗯。”徐意如乖巧地点了点头。   陈容前脚刚走,就有个人从桃花树后边走了过来,“徐小姐,真巧。”   徐意如看到殷广陵,皱了皱眉,语气变冷了许多,“殷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殷广陵一声蓝白色袍子,冠发佩玉,身子挺拔,轻笑了一声,“无非是那点单相思罢了,徐小姐何必如此排斥?”   徐意如看了眼他身后跟着的女侍们,抿了抿唇觉得反感极了,撇开视线:“你的目的在我还是在陈家,我大抵还是清楚一些的。”   殷广陵愣了愣,有些茫然:“看样子徐小姐对我真是有些误会。”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徐意如出门十次能有七次偶遇上殷广陵,即便是好教养也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   她垂下了眸:“承蒙错爱,我已经心有所属,希望你能够离我远点。”   “你喜欢张少楚?陈文疏?”殷广陵试探着询问,“莫不是陈容吧?”   徐意如脸上有些怔忡,站了起来:“我没兴趣和你交底,先走了。”   “真是陈容?”殷广陵眯了眯眼睛,笑了一声:“可是陈容会喜欢你吗?不会。这种感情可是有违伦俗。”他略微一顿:“我知道是因为她救过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会嫁人?而你永远只能做她的妹妹。”   “与你何干?”徐意如哼笑了一声。   “和我在一起,兴许她一吃醋,就能察觉到自己对你的感情呢?”殷广陵提议,脸上带着笑意,“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大可放心。”   徐意如勾起嘴角,回过头看着殷广陵,眼里有些讥讽,“我对她永远用不上这么低劣的手段,况且,我也不会如此轻践自己。”   殷广陵看着她认真的神色,脸上的笑终于消失得一干二净了,沉声道:“你一直在她面前装柔弱,你猜猜看,如果她知道你在俞南城对族人做的那些事,还会不会像现在一样怜惜你,对你好?”   徐意如眸光一凝,心头萦绕着丝丝缕缕的恼意。   “你的手段有多狠,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别说了!”徐意如皱着眉大声喝止他。   不远处的桃花树下站着的柳儿和陈容都愣住了,她们来的不巧正好听到了前几句话,柳儿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大小姐,您不要误会小姐,她也不容易,被族人赶出家门霸占家业,连父母都是被族人害死的”   陈容把糕点碟子往柳儿怀里一塞,面色阴沉地大步走了过去。   “大小姐!”柳儿见没劝住,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她自然是不希望徐小姐和大小姐因为一点误会而僵持的,这个殷广陵也太过分了。   殷广陵和徐意如没有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徐意如年龄毕竟不大,即便能在别的事上漠然冷静,可是在涉及陈容的事情上却没有半点分寸。   “意如,你是个聪明人,你和她不会有结果的。”殷广陵一步步靠近徐意如,看着她倔强固执的模样,反而更加有兴趣。   徐意如吸了口气,后退了一步,抵在了柱子上,低着头心绪繁杂。突然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陈容黑着脸上了亭子,眼神有些慌乱。   她听到了吗?听到了多少?会不会因此   陈容咬着牙一脚踹在殷广陵身上,殷广陵身子一歪跌在了地上,她用的十足的力道,自然不是殷广陵这种沉迷风月身体被掏空了的文人能够承受的住的。   “阿容”徐意如声音有些发颤,她知道陈容最讨厌表里不一的人,眼眶有些泛红。   “徐妹妹,你别怕。”陈容以为徐意如是被殷广陵这色中饿鬼吓到了,安抚地拍了怕她的手背,“有我在这里,他别想对你做什么。”   不远处候着的侍女们,看到自家公子摔得那么狼狈,一个个捂着嘴惊讶不已,可是眼睛还是十分八卦地看着亭子。   “陈容!”殷广陵从地上爬起来,蓝白袍子上十分显眼的一个脚印,看着陈容的眼神都要喷火了,“你简直岂有此理!”   “我不止岂有此理,我好要打你!”陈容冷笑了一声,把徐意如护在身后,口齿伶俐道:“徐妹妹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比你清楚,你这个伪君子,少在这里杵着恶心人了。”   殷广陵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到底顾忌着自己的面子,哼了一声落败而逃。   “谢谢你相信我”徐意如低着头拉住了陈容的袖子,眼泪朦胧,她还以为   “我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善良,我”她顿了顿:“我也会不喜欢那样的自己”   陈容叹了口气,把徐意如抱在了怀里,她个子高,下巴可以抵在徐意如脑袋上,轻轻地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真傻,如果是我,我也会像你一样,该报的仇肯定要报的,我能体谅你。”   她虽然不清楚徐意如具体做了什么,可是还是很心疼这个小丫头,失去双亲背负着仇恨,那些族人即便对对付了也是活该啊。   当晚殷广陵就写了首诗,痛斥陈家不知好歹的蛮横女,一时间流传出去。陈容知道了,冷笑不已,想她熟读四书五经唐诗宋词,对写诗颇有造诣,有庞大的知识库支撑着自然不虚这个“江南诗仙”。当即挥笔写了首长诗,让人散播出去。   她最喜欢的诗人是李白,尤其在暗嘲上学到了精髓,比起殷广陵哀怒的诗,显得潇洒豁达多了。   殷广陵做在酒楼了,美人在侧斟酒,看了诗气的胸口发疼:“居然暗骂我是小人,这女的真是刁蛮,实在是刁蛮!”   他的好友抽过诗,读了一遍,眼睛一亮,“好文才啊!”   “什么诗能让你赞扬?我看看哈哈哈,这骂人骂的真是有水平。”   “可不是!女的写的?什么样的女子能有这种胸襟,真是想认识认识。”      殷广陵一拍桌子,吓了大家一跳:“你们好样的。”   “殷兄你何必和人家小姑娘一般见识,再说了,不是你先骂她的吗?”有人打趣道。   殷广陵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陈容在武夷待了一个月,玩遍了山水,去爬座山游个水都不忘记提笔勤耕耘,写诗骂殷广陵这个伪君子,才情居然一下子传开了,不少人登门拜访,回去后把陈容的颜值和品情夸得天上有人间无的,她俨然成了热门风云人物。   而江南也兴起了一股写诗骂殷广陵的风气,直接把殷广陵气的卧床不起了。   陈容回了富阳城的时候,整个人不知道圆润了多少,整个人都有种春风得意的特效加持着。   顺意楼的掌柜报告说,“小姐,公子和应小姐刚走。”   “哦,别和我提他们。”陈容完全不上心,拿起账本翻了几页,微微蹙眉:“这个月的账怎么有点不对?”   掌柜也发愁:“这个月富阳开了许多家酒楼,花样比较多。”   顺意楼只是陈容经商的第一个成果而已,再说了根基稳定倒也不是很担忧,她想了想,把身上的食谱拿出来丢给了掌柜,“那就加些菜色。”   这食谱用的是这个世界的文字食材,倒也不突兀。反正她拿着也没有用,黑洞是黑洞,这辈子是改变不了的。   掌柜翻了几页,眼睛一亮:“真是妙啊,不知道是哪位大师写的?”   陈容当然也不知道是谁写的,就打了个哈哈:“机缘巧合得来的,哪里知道谁写的。”   系统不满地嘀咕了一句:“明明是本大师写的!”   陈容啧啧两声:“你一个搬运工不要脸的?”   “我有脸?”系统反问。   陈容:“”   公事堆积了一个月,陈容也是很疲惫,通宵处理完事情,天刚亮的时候眼睛酸涩的厉害,伸了个懒腰,走到床边正好看到朝阳乍现,从云里探出来把云镶嵌了一层金边。   此刻俞南城应该也已经是朝阳映照了吧?   “好景。”她长长地吐了口气,回到书桌上提笔写了首诗,满意地点了点头。   酒楼里。   “今日陈姑娘写的诗依旧是如此好,不过没骂殷广陵我总觉得缺了些圆满啊。”   “那个姓殷的最近都被骂的不敢啃声了,还骂他做什么?”   “瞧瞧陈姑娘今天的诗,写的是俞南城的美人,不知道是哪位姑娘能被她夸得这么仙姿玉貌”   “我知道我知道,我见过一面的,那简直就是仙女下凡,说是天下第一美人也不足为过!”      就这样,不少闲得无聊的文人墨客开始站陈徐,一个转世诗仙,一个碧霄仙子,着实是般配。   直到一本歌颂陈容和徐意如之间的爱情的话本在市坊酒楼传开,还被说书人当成了热门话本时,陈容才后知后觉地慌了。   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基腐的!!! 第21章 被母亲看到自己的同人文怎么办   陈容觉得自己有些怀疑人生了,拉住了正在忙活的留香,问:“你觉得我对徐妹妹怎么样?”   留香想了想,很是中肯地回答:“大小姐对徐小姐很好啊,很照顾。”   “那你怎么看待这个?”陈容拿起桌子上那本话本扬了扬,觉得很是羞耻,关键是她看完了居然觉得剧情虽然矫情了一点,竟然竟然还有点意思。   留香看到书名老脸一红,“这本书这本书奴婢没看过啊,奴婢都不识字的,哪里知道那些文人会这么闲来写小姐的事情啊胡编乱造什么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陈容:“???”   这是不是就叫做不打自招?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你主子陈容一口老血挤压在胸口,颤巍巍地指着留香半天没有憋出一句话。   简直是岂有此理啊。   留香叹了口气:“小姐,您就别为难奴婢了,前几日夫人带奴婢们一起去茶楼听了话本,讲的就是这个,现在可火了,您手里这本只是上册,奴婢那里还有下册,您要不要看看?”   “这是上册?难怪我看起来不对劲,你等会儿把下册给我拿”陈容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这是在做什么?她怎么会看这种东西!不存在的!   她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吸了口凉气:“你说是谁带你去看的?”   “夫人啊。”留香疑惑道。   完了。   陈容心里咯噔一声,她一世英名不保了,“我,我娘她说什么吗?”   留香眨巴眨巴眼睛:“夫人没说什么。”   最怕的就是没说什么!陈容苦恼地挠了挠头,把书往桌子上一放,“我要查查是谁能写出这么哗众取宠的东西!”   “小六子呢?”   平时他跑的勤快,怎么今天不见人影?   留香听陈容问到这个,脸上有些犹豫,“珍宝阁好像出了点事情,小六子过去处理去了。”   陈容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那也不至于要处理那么久吧?   半刻钟后陈容坐着马车到了珍宝阁,看了眼珍宝阁对面茶楼上看热闹的人,正巧对上一个女子的视线,那女子带着斗笠,身形有些眼熟。   “小姐?”留香见陈容停下脚步,纳闷地询问。   “走吧。”陈容收回视线,刚进门就听到吵闹声。   “哟,我看你们真是店大欺客哦,卖假的东西给我,还不认账是吧?!大家可千万不要被这间黑店骗了!”一个中年妇女叉着腰站在大厅中间,说话声音又尖又细。   周围早已经围了一圈人看热闹了,一个个低声议论着,生意完全做不成了。   小六子和掌柜对视一眼,都叹了口气,“夫人可能是搞错了,这珠宝确实是假的,可是并非是我们珍宝阁的东西,您胡搅蛮缠一早上了,不肯听解释,若您实在是要讨公道,我们去官府说便是了。”   妇人一听这话,翘着兰花指指着小六子的鼻子骂:“这就是在你们这里买的,还能有假?你想要用势力压我了是不是?陈家可真是了不起,仗着有几个臭钱欺压平头老百姓,还江南首富呢,我呸!”   陈容看妇人那样子,抿了抿唇,看了眼摆在柜台上的宝石朱钗,走了过去。   “大小姐。”小六子看到陈容下意识松了口气,抹了把脸上唾沫星子,觉得头疼不已,“您怎么来了?”   陈容撇了一眼小六子霜打茄子一样的脸色,忍不住摇了摇头,“我要不来你可不得栽在这里?”说完看了眼掌柜:“去把乔大师请过来。”   妇人看到陈容,虽然个子长得比普通女子高上许多,可看起来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冷哼了一声:“你是管事的?那你可得好好评评理。”   “自然。”陈容笑了笑。   没多久乔大师就来了,他师出宫廷工匠,做的东西都是极其精致讲究的,珍宝阁里有不少东西出自他手。   “大小姐。”乔大师对陈容微微颔首,路上已经听小六子说了这边的事情了,转头拿起那支朱钗,摸了摸,笑了:“这东西如此粗糙,即便要污蔑在下,也得拿出点水平。”   围观群众一听这话面面相觑,原本被妇人先入为主的想法有些动摇了。他们能来珠宝阁买东西,自然也是有身份的,其中不少人知道乔大师的名号。也清楚他手里出来的东西有多好,没想到这朱钗居然是乔大师做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妇人双目一瞪:“难道想红口白牙颠倒是非不成?”   “我做的每一样东西都是顶尖的,就连宫里的娘娘们也挑不出任何瑕疵。”乔大师轻蔑地看着妇人,“况且珍宝阁每一样东西都有刻下排号登记在册,在座各位若不信,大可看看自己买的东西。”乔大师摸了一下光滑的钗身,摇了摇头:“这钗子,我大抵也知是谁的手笔。”   乔大师目光微冷:“你们毕竟是高门权贵,何必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来污蔑陈家?”   旁观的人一听高门权贵,纷纷被吸引了注意力,感情是有人看陈家不顺眼来搞事情啊。   妇人有些慌了神,夺过钗子骂骂咧咧着走了。   “多谢乔大师解围。”陈容恭敬地行礼。   “大小姐客气了。”乔大师虚扶了一下,“也怪我对弟子管教不周,出了这种败类。我还有事,改日再来拜访。”   乔大师走后,人也都散的差不多了,小六子纳闷地来询问陈容:“大小姐为什么要兴师动众请乔大师来?”   陈容自己倒也能解释的清楚,不过她看了眼对面茶楼:“你可知道这幕后主使是谁?”   小六子摇了摇头:“只晓得听乔大师这话,做钗子的是他的弟子。”   “南城郡王府。”   没想到得罪了殷家之后,又被郡王府盯上了,陈容很是头疼,每到这种时候她就会正视到自己的缺陷――果然,还是不够有富有!   陈容把这边处理好,给徐意如写了封信交代了一下就出发去了西域了,如今四海升平,各国关系和睦,生意往来也很密切,不过西域太过偏远所以商人们更乐意盯着海外瀛洲。陈容倒是觉得西域也很有潜力。   虽然陈有武和顾氏都劝她,顾氏甚至搬出了徐意如孤苦伶仃很孤独这种奇怪的挽留借口,陈容还是非常坚定果决地出发了,这件事她早就在计划好,先前派出去的人先到达了西域,她随后过去。   俞南城。   “阿容她居然”徐意如看完信后叹了口气,陈容向她提过,只不过居然这么早就去了。   而且西域遥远,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大小姐这还是头一回去那么远的地方呢。”柳儿点着下巴道:“听说西域环境很差,不知道大小姐能不能习惯。”   徐意如皱起了眉头。   陈容本来计划着是半年内来回,没想到前锋队到的只是人家国土边界,又因为语言不通等等各种问题,这么耽误着找到合适的玉石商谈拢合作的事情,稳定好西域的合作,又找了一些别的毛皮等物品的供应,最麻烦的还是要打点好和皇室的关系,若是没有一个稳固的靠山自然是不行的。   而陈容不仅只做单向的生意,了解了一下当地的环境,到处游玩熟悉名风,倒也开阔了眼界,再次回到富阳城已经是第三年的夏了。   意思就是她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的会陪徐意如过每一个生日,结果承诺打了水漂。   陈容此行身高拔了许多,原本白皙的皮肤也黑了不少,不过显得阳光健康多了。她捏了捏自己结实的胳膊,也不知道这种形象对一个姑娘家而言是不是好事   陈容一行人带了很多西域的东西回来,她下车看到站着的许多人,除了父母兄长还有徐意如,都有了些许变化,她看到徐意如眼睛亮了亮,正要过去,突然听到系统开口了。   “哎呀那不是乔桐梓吗,她还活着诶。”系统状若不经意地嘀咕。   “乔桐梓?”陈容仔细看了看,真在一大堆人旁边看到了肤色比自己还黑的乔桐梓,惊喜地过去拉着她的胳膊看了一遍:“你居然好胳膊好腿的,不错不错,什么时候回来的?在战场上还顺利吗?”   看样子她所做的事情还是有用的,至少乔桐梓没死啊!   “我当然好好的,多亏了你啊。”乔桐梓在战场上确实出了事,要不是陈容的锦囊肯定会后悔终生的,说着就要拥抱陈容:“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生相许了。”   一句玩笑话,却让当场有两个人变了脸色。   “注意分寸。”一双手及时拉开了乔桐梓,正是王笙。   陈容:“”   “王笙在战场上救了我,如果没有你的药丸她八成见阎王去了。”乔桐梓笑吟吟地解释,不满地戳了下王笙的腰:“有你这么对救命恩人的?态度,注意态度。”   王笙又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况且也亏得陈容,不然自己还不会认识乔桐梓,咳嗽了两声:“多谢你了,先前的酬金我不要了,还有一半”她有些尴尬:“我那群败家手下全给败了。”   “无碍。”陈容大度地摆了摆手,打算把剩下五千两也给送过去。   陈容又被父母拉着说了几句,才心虚地看向了徐意如,很久没见了,徐妹妹似乎更加漂亮了,这三年她给徐意如写了十三封信,徐意如一封都没有回,该不是恼她不辞而别吧?   “徐妹妹。”陈容抿了抿唇,走了过去:“好,好久不见。”   徐意如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容,没有说话。   柳儿在旁边嘀咕:“小姐知道您回来,连夜赶来富阳,您倒好,一来就忽略小姐。”   陈容心里觉得冤枉,明明最重要的人要放在最后见不是吗?!   “我不是”陈容脸上有些懊悔,原本口才伶俐,可是到了徐意如面前不自觉就变了一个人似的,“我错了,我原本打算把东西放下就去武夷看你的。”   徐意如本来想气一气她,可是看到她那副模样,压根就没了半点脾气,无奈地笑了笑,拉起她的手,温温柔柔地开口,“我不怪你,你离家那么久,去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没有人认真地夸一夸阿容呢,譬如说阿容你真是个大猪蹄子!!!! 第22章 色胚容   陈容洗漱完毕吃了点东西,刚陪着徐意如泡了壶茶,就听到外边有热闹的声音。   徐意如提壶倒了两杯茶,放下后抬眸隔着茶水的雾霭对陈容笑了笑,“这茶具很好,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行。”陈容内心满足,端起一杯茶吹了吹,正要喝,就听到急匆匆的脚步跑了过来。   “大小姐不好了!”留香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张公子又来提亲了。”   “嘶――”陈容被滚烫的茶水烫了一下,皱着眉疼的龇牙咧嘴的。   张少楚一来果然没有好事!   他三年多还没和应阳雪擦出爱的火花吗?他对自己那么执着,实在是让她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徐意如眸光微动,放下茶杯,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陈容摆了摆手,捂着嘴出去了。   徐意如看着陈容的背影,缓缓握紧了手。她就那么在意张少楚吗?   “小姐。”柳儿欲言又止,这几年虽然徐意如把自己的心思掩藏的很好,可是还是能看出端倪的。   徐意如勉强笑了笑:“没关系。”   无论张少楚做什么,都没用的。   徐意如到前厅正好看到张少楚和陈有武相谈甚欢,张少楚如今已经没了当年青涩的少年气,反而风姿颇具,意气风发。   看到陈容来了,安静了片刻,定定地看着她。   “张公子好久不见啊。”陈容干巴巴地笑了笑,看了眼对方还没带彩礼来,心底松了口气。   要真兴师动众搞得也不好看。   “阿容年纪也不小了,确实也该谈婚论嫁了。”陈有武笑了笑,对如今的张少楚很是欣赏,“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再适合不过了。”   合适?你也不怕你女儿折寿!   陈容心里咯噔一声,觉得头疼不已,刚要反驳就被顾氏接走了话头。   “阿容这才刚从西域回来,怎么就提这些?我可不想女儿老早嫁人。”顾氏看了眼陈容,语气柔软了不少:“我还想她多陪陪我呢。”   陈容对上顾氏的视线,感动极了,“是啊,我还要多陪陪母亲。”   陈有武咳嗽了一声,白了一眼顾氏,转头对张少楚笑道:“贤侄莫怪,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嗯。”张少楚起身走到陈容面前,看她被吓得连连后退,长手一伸粗鲁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笑得很是欠揍,“黑了不少啊。”   陈容:“???”   张少楚道了声别,心情愉悦地出门了,正好与走过来的徐意如擦肩而过,听到她冷哼了一声,纳闷地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了她?   顾氏对徐意如是十分满意的,尤其是近些年她出落的更加漂亮,做事也能独当一面。   “容儿陪你徐妹妹好好玩。”顾氏说完后就和陈有武走出去了。   只剩下二人。   陈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我没答应婚事。”   “你喜欢他吗?”徐意如淡然地笑了笑。   陈容果断摇头:“不喜欢啊。”   徐意如其实也想过,陈容总有一天会面对婚事的问题,干脆在她身边坐下了,“那阿容打算和什么样的共度余生?”   陈容没有注意到徐意如的异常,想了想,犹豫着开口:“其实我没打算成亲,也没想过要嫁给任何人。”   系统暗戳戳嘀咕了一句:“就你还能清心寡欲?我就坐看你被打脸。”   陈容反驳系统:“啧,小老弟你怎么回事?你就这么瞧不起你宿主我吗?”   系统:“以前我有个朋友,它的宿主太皮,总想睡它,然后被锤死了。”   “你啥意思?”陈容找不到重点。   “意思就是,你皮你会死。”   “”   徐意如听了陈容的话,脸上闪过怔忪的神色,抿了抿唇:“如果伯父伯母非要逼着你成亲呢?”   陈容一想倒也是,陈文疏现在已经注孤生了,父母肯定会重点催婚自己。这么一想顿时觉得前途无亮啊,“这也没办法,实在要嫁就嫁吧。”   不然陈家的家业就断在这一代了。   陈容心里有些无奈,哎做人好难。   徐意如脸色有了微妙的变化,看着陈容脸上的随意,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情绪,“我先回去了。”   “嗯?”陈容茫然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站在门口看门的柳儿听到里边的对话,真是气的捶胸顿足,大小姐这话说的也太让人伤心了。   徐意如走了之后,柳儿忍不住对陈容道:“大小姐您不知道,徐小姐如今在武夷可是很多名门望族想要提亲的,媒人都踏破门槛了。可是小姐她心有所属,一个都没答应呢。”   陈容一听这话,心口莫名其妙的沉重了起来,心有所属?徐意如什么时候心有所属了?   她咬牙不忿地想着,这感觉宛若自家大白菜被别的猪给拱了。别让她知道对方是谁!   柳儿看陈容的表情,心里不清楚她有没有明白点意思,叹了口气。   徐意如住了两天就回武夷了,陈容也同行去那边做生意,在徐家住了下来。   陈容从徐意如的书房经过,正好看到门开着,徐意如坐在书桌前低眉提笔写东西,一时好奇走了进去,原来她是在算账,“我教你一种简单的方法。”   “好啊。”徐意如放下笔,往旁边挪了挪,把位置让给了陈容。   陈容在徐意如身边坐下,抽了张宣纸提笔在上边写了些东西,字虽然能看的过去,可是相比于徐意如的簪花小楷,显得很是磕馋。   不过,这不是重点嘛。陈容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你看这个”   她耐心的讲着,徐意如也听得细致。不过徐家的账实在是太多太繁杂,都是由徐意如一个人处理,自然不容易。陈容就待在书房里帮她弄,还在生意上指点了几处。   到了下午,陈容吃了块糕点,觉得有些手酸,刚打算站起来走几步就感觉到一个脑袋歪了过来,轻轻地抵在了她的手臂上,看过去便是徐意如恬静动人的睡颜。   柳儿端着热茶进来,欲言又止。   “嘘”陈容动作轻柔地扶着徐意如的身子,把她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了书房窗下的卧榻上,拿了个薄被盖在她身上。   “出去吧,让她好好休息一下。”陈容吩咐,自己坐在书桌前继续整理。   “是。”柳儿抿唇笑了笑,目光有些欣喜。   有人听说陈容来了武夷,特意上门拜访,来的大部分是家里有个儿子孙子活着侄子之类的人,陈容见得心累,知晓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干脆一个都不想见了。   她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目光盯着横梁,眼神放空。   “你似乎很苦恼?”徐意如款款走来。   “是啊。”陈容挠了挠头,“我得去避避风头了。”   她已经明确表示自己没有意愿,可那些人就是锲而不舍。   而且她一回来就在徐家住下的事情穿了出去,直接导致站陈徐的文人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谣言邪气又开始滋生了。   她在西域这几年把她们的同人文都看的差不多了,内心还是很淡定的。   “我给你裁了一身衣裳,你试试可喜欢?”徐意如支着下巴看着陈容的侧脸,笑吟吟道:“不过你比我想的高了许多,应该要改改的。”   柳儿端着衣服过来,是一件红袍,绣着金丝云纹,特别精致好看。   陈容抚过面料,眼睛都亮了,她尤其喜欢红色,“真好看。”   她把袍子穿在身上衬的整个人容光焕发,况且面容本就精致,年长之后更加出挑了,清亮的眼眸中带着摄人的神采,青丝高束着,十分好看。   “世界上怎么会有徐妹妹那么优秀的女子啊。”陈容打量着身上的衣服,惊叹,“谁能娶到你肯定是上辈子做了很多好事。”   “你这也夸我都不好意思了。”徐意如笑了笑,却又有些无奈陈容不明白自己的心思。   “你刚才说要去避避风头,不如去荷花汀吧?”徐意如目光落在陈容身上无法挪开,“如今是夏天荷花汀应该是风光正好的,去小住两日也不错。”   “好啊。”陈容满口答应,她在西域看管了那边的风景,如今倒是想念江南的风光。   荷花汀距徐家不远,下午收拾了衣物就过去了。她们住在荷花汀中央的水上楼阁,很凉快,一推床就可以看到无边荷叶,还有蝉鸣鸟叫声。   吃了晚饭外边天已经黑了。   陈容坐在楼阁延展出去的露天平台上,藤条桌上摆着一套茶具,晚风带着荷香徐徐吹来别有一番意味。不远处升起一轮皎月,小楼通明的灯灯笼,映照的荷汀波光粼粼。   “好舒服啊。”陈容一瞬间有种提前步入养老阶段的错觉。   徐意如刚洗漱完,穿着白色的裙子走出来,抱着仰仙琴,发梢还有些湿。她在陈容对面坐在,把琴摆在矮桌上,抬眸问:“喜欢听什么曲?”   “额。”陈容对这个一窍不通,“你弹的都好听,我都喜欢。”   徐意如抿唇笑了,垂着眸神色有几分无奈,修长漂亮的手指在琴弦上轻捻慢拢。   陈容呆呆地看着徐意如,觉得这种场景,真是比画还美。   月至中天,银光流泻。   徐意如吩咐柳儿端了两壶酒上来,陈容酒量很一般,闻着酒香喝了几杯就脸红了,“这酒真好喝。”   徐意如微微颔首,抿了一小口,初初是甜,她心里却清楚这酒的后劲有多大。   徐意如一杯杯倒酒,陈容就一杯杯喝,终于是大着舌头摆了摆手,“不喝了不喝了,我,好晕”她踉跄着站了起来,扶着桌子身子一歪跌在了徐意如身上,感觉到软软的身子,笑呵呵地搂住了,“这位妹妹好漂亮啊。”   柳儿刚打算过来扶,就被徐意如阻止了,“你下去吧,不用服侍了。”   柳儿点头:“是。”   陈容晕乎乎地看着面前好看的小脸,凑过去嗅了嗅,“你好,好香啊。”   徐意如勾了勾嘴角:“是吗?”   陈容赶紧点头,眼神迷离,“是啊,你是仙女么?”她觉得热得慌,想脱衣服,可是找了半天没有找到衣带,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扯,结果发现小仙女的衣服散开了,纳闷道:“不是我的衣服啊”   徐意如:“”   “这位妹妹,你,嗝,你热不热啊?我帮你脱衣服吧?”陈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危险的边缘试探,“我可以亲亲你么?”她信誓旦旦比了个一,“就亲一下。”   系统看着她这幅色胚样子,场面一度扎心,它实在看不下去选择关机了,反正陈容这种单身癌也做不了什么它如是想。   倘若时间能够回去,它一定会抽自己一嘴巴子。 第23章 娘亲我很开明的   清晨的天光照进了屋子里,陈容宿醉过后头疼的很,“嘶”了一声,揉了揉眉心,刚要起床抽手时候摸到了什么滑滑的东西,侧过眸子看见徐意如的睡颜,睡意瞬间消失了大半。   自己不着寸缕,她也是   陈容的心砰砰砰的乱跳起来。   系统察觉到陈容醒了,本来想狠狠地嘲笑她,可是刚开机就看到这种画面,惊吼:“我tm让你阻止她黑化,没让你睡她啊!!!”   它整个正直的系统都要崩溃了。   “咱们等会儿再说”陈容敷衍系统,觉得这件事十分棘手啊。   她居然酒后把生米煮成了熟饭   陈容刚想蹑手蹑脚的掀被子,就被一只柔若无骨的手环住了腰,随即徐意如的脑袋蹭了过来,在她脖颈间蹭了蹭,呼吸绵长宁静。   陈容觉得脖颈间痒痒的,体温不自觉地升高了。僵着身子看着账顶,一动也不敢动。   不知过了多久,柳儿来敲门了,徐意如在醒了,打发了柳儿后继续躺在床上。   “我,我会对你负责的。”陈容涨红着脸不敢直视徐意如的眼睛。   徐意如低笑了一声:“好。”   她顿了顿,靠近陈容的耳边:“那你以后可不要再看别人了,我会生气的。”   陈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徐意如起身坐了起来,青丝披在白皙的肌肤上,她红着脸撇开视线,非礼勿视   徐意如背对着陈容穿中衣,陈容偷看了一眼,只见徐意如吹弹可破的皮肤上满是红痕,作为一个成年人,她还是清楚什么原因的   低着头很是心虚。   徐意如转头看着抱着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陈容,耳根也有些发热,垂眸道:“我让柳儿送热水上来,你洗个澡。”   “嗯。”陈容忙不迭地点头。   徐意如欲言又止,眼里有些失落,“那我先出去了。”   陈容泡了个澡,一团浆糊的脑子终于清楚了,她穿好衣服长长地舒了口气,踏出房门,对上柳儿八卦的眼神,脚下一踉跄,“干嘛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大小姐,您终于开窍了。”柳儿十分欣慰,“小姐在湖边,心情似乎不太好,您快过去吧?”   “我知道了。”陈容语气有些沉重。   徐意如她心情不好吗?   陈容找到徐意如的时候,正看到她坐在荷汀边捧着一朵荷花手指点在花瓣上,若有所思的模样。裙子和青丝一起落在地上,琼鼻丹唇,容貌美的清丽脱俗。   她的步伐不自觉放缓下来,她在西域最思念的人就是徐意如,那种感觉和对父母的思念不太一样。徐意如是唯一一个能让她担忧,心疼,悸动的人,这大抵就是喜欢吧?   她曾经从来没有正视过这个问题。   “徐妹妹。”陈容扯着衣摆,觉得愧疚不已:“昨晚的事情,对不起。”   徐意如身子一僵,转过头目光沉沉地看着陈容,眼睛泛起一层雾气,“不要和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强迫我,我是自愿的。”她苦笑了一下,直视着陈容,声音温温柔柔的:“阿容,我喜欢你啊。”   喜欢我陈容一下子愣住了,结结巴巴地开口:“你喜欢我?”   徐意如点了点头,站起身走了过来,“回去吃早饭吧。”说罢就也没有顾及陈容的意思,直接走在了前面,睫毛颤了颤,长长地吐了口气。   即便只是单方面的感情,也没有关系   “等等。”陈容脑子一抽追了上去,拉住了徐意如的手,和她并排走着,腼腆道:“一起,一起回去吧。”   徐意如侧脸看着陈容坚定的脸庞,反握住她的手,突然就弯眸笑了,乖巧道:“好。”   柳儿看陈容和徐意如手牵手回来,笑得合不拢嘴,“早饭已经备好了,小姐们入座吧。”   陈容松开手坐下,觉得手心湿漉漉的,暗道自己太紧张,拿着筷子夹了块肉放在徐意如碗里,“多吃点。”   荷花汀这边环境安静,湖水里有许多鱼,荷花亭亭立在圆圆的荷叶间,花朵儿粉嫩娇美,略有凋败之态的荷花里青色的莲盘里还有饱满的莲子。   陈容摘了许多莲蓬让下人们剥莲子,自己则拿着一根鱼竿和徐意如在更远一些的地方钓鱼。   盛夏阳光太晒,徐意如戴了个斗笠,垂纱遮挡着阳光,不过脸颊还是热的有些泛红。   “上钩了。”陈容感受到动静,赶紧收杆,把一条二两的鲢鱼吊了上来,扬眉笑道:“这里鱼还挺多的啊。”   “是啊。”徐意如还是第一次出来钓鱼,觉得挺新鲜,正和陈容说着话,自己的鱼竿突然被扯动了,有些紧张,“我这里好像也有鱼。”   “别急。”陈容赶紧过去,在旁边和徐意如一起握住了鱼竿,指点着她如何放线收线,没有注意到徐意如的视线隔着垂纱落在自己的脸上,“好了,拉上来。”   徐意如撇开视线,和陈容一起把与鱼竿拉了上来,果然看到一条扑腾的小鱼。笑了笑,“我还以为是条大鱼呢。”   陈容昧着良心道:“你运气真好,这种鱼好少的。”   系统冷哼一声,“你当别人没见过鲫鱼吗?”   陈容:“”看破不说破好嘛!   两个人坐了几个时辰,徐意如站起来的时候腿都麻了,皱着眉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子一歪被陈容稳稳地扶住了,有些不好意思,“我腿麻了,先站一会儿。”   陈容在她面前弯下腰:“我背你。”   徐意如看着陈容的后背,抿唇笑了笑,趴了上去环住了她的脖子。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笑吟吟地提醒,“我很重哦。”   陈容轻而易举地站了起来,不屑一笑:“就你这个体重,再重个二十斤都不在话下。”   水上栈道边荷花芳菲,陈容走过时惊起了几只蜻蜓,此时夕阳无限好。   富阳城,护城河边。   一身蓝色衣裳的应阳雪站在水边,向来无畏无惧的眉眼间居然有了挣扎的神色。   “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陈文疏看着应阳雪的背影,眼里有些疼意:“一个风流侯爷,还是庶出,他的女人还少吗?你为何偏偏会喜欢上他?”   “我不喜欢他!我们只是朋友而已!”应阳雪脸上写满了愧疚,转过身看着陈文疏,“而且你并不了解他。”   陈文疏突然笑了,分不清自己是失望还是生气:“他的名声,整个江南不人不知,是我不了解,还是你自欺欺人?”   应阳雪不想与陈文疏做过多的争执,“子泱并不是肤浅的人,他心里有抱负,能忍耐,他和我是同一种人。”   是了,陈文疏并不能够切实体会她的苦楚,可他却看不到李子泱那个吊儿郎当的风流侯爷有半点可取之处。   “你对我很失望吧?”应阳雪鼻子有些酸涩,“我堂堂应家大小姐被小人害的家破人亡沦落至此,可是我一定会回去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陈文疏压下心里的无奈,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应阳雪笑了笑,“谢谢你,文疏哥哥。”   陈容急着给徐意如一个交代,没过几天就回了富阳城,不过刚到城门口就看到了张贴的布告,让车夫停下了马车,疑惑道:“这上边捉拿的囚犯是不是有点眼熟?”   徐意如也凑过去从车窗里看,“这个女子长得很好看。”   陈容认出了这是应阳雪的画像,赶紧把徐意如拉了回来,生怕这两人再有什么纠葛,欲盖弥彰道:“你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说别人好看呢?”   徐意如无可奈何地捏了下陈容的脸颊:“你何时也会在意这些了?”   陈容很是严肃:“我当然在意,但是我只是不说而已。”   引得徐意如哭笑不得。   陈容知晓在搜寻应阳雪的是她的仇家,惹不得的大人物,在原剧情里应阳雪也因为行事太高调而招来了仇家,不过却是被张少楚偷天换日给护下了,这也是他们的定情之处。   可是这一次张少楚和应阳雪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又改怎么解决危机呢?   陈容一路想着回了陈府,破天荒地看到陈文疏在家里喝茶。有些惊讶,毕竟他在陈容心里早已经被划入了放养野人行列。   “容儿回来了,正好厨房端了点心来,快尝尝。”顾氏见陈容和徐意如并肩而来,想起又流传起的谣言,若有所思,“如今意如也到了试婚年龄了,可相中了好人家 ”   徐意如犹豫地看了一眼陈容。   陈容心里揣测了一下顾氏的心理承受程度,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心一横,“我打算和意如妹妹成亲,这次回来就是和你们说这件事的。”   徐意如掩在袖下的手不自觉握紧了衣摆,小心地打量着顾氏的神色,很是紧张。按理讲,不会有人能接受这种事情的,而且陈家还有恩于自己   倘若夫人翻脸   “噗――”陈文疏一口茶水全部喷了出来,咳嗽不已,“咳咳咳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陈容白了他一眼,看顾氏淡定的反应,纳闷道:“娘你怎么不惊讶?我是认真的,没有在开玩笑。”   “我早就知道了。”顾氏哼了一声,看来那些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啊,她见徐意如小脸崩的紧紧的,安抚道:“你们也别那么担忧,我很开明的。”   留香这次留在陈家,不知道发生在俞南的事,听陈容说要成婚,也只是淡定的点了点头。毕竟整个陈家,除了老爷和大少爷,都看过陈容和徐意如的话本。   “娘你真好。”陈容险些热泪盈眶:“我在想爹会不会打断我的腿。”   顾氏和蔼地笑了:“会。” 第24章 桃花信・结局   陈容回富阳城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她不相信什么迷信的说法,可是此刻却按着眼皮, 懊恼着她爹该不会真会揍她吧?   这么一想,心肝儿抖了抖, 干脆带着徐意如跑到顺意楼去了。   她晓得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但是总不能让她在徐意如面前被揍吧?!要让她爹这个直男接受这个事实, 得徐徐图之。   月亮高高的挂在东方, 房间里有些闷热, 陈容推开窗户, 趴在窗口吹风, 愈发的神清气爽睡不着觉。   “你对徐意如到底是什么想法?”系统突然开口, 这几天的狗粮真是让它受够了, “你可要看清楚自己的心, 别把喜欢当做是愧疚或者责任。”   “我说不清楚”陈容听了系统的话, 抿了抿嘴唇, “愧疚反正是没有愧疚,责任的话,有一些吧”   陈容对徐意如明明只是任务关系而已, 可是慢慢地了解她的苦楚,看到她无奈和隐忍, 在陪伴中喜欢上了她笑起来的模样, 她贴心又温柔, 相处起来让人如沐春风   优点太多, 如果真要说喜欢什么, 陈容还真说不上来。   “我想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陈容喃喃道,看着皎洁的月亮,想到了第一次见面时候干净的雪,落了一地,如今想起来还是历历在目。   “我晓得那天晚上她是故意灌醉我的,后来很慌,也是头一次想,和她在一起怎么样”陈容把下巴磕在手背上,懒洋洋的模样,别扭地笑了笑:“那种心情,就像是自己种的大白菜自己吃的感觉,很开心。”   陈容此刻眼睛亮晶晶的,就差在脸上写上我喜欢徐意如六个大字了。   “我知道你喜欢她。”系统叹了口气,笃定道:“你每次和她在一起,心率都会上升。”系统很委婉地道,毕竟陈容对徐意如那一副我要包.养你的架势,看不出来才不正常。   陈容被戳穿心思,脸颊有些发热,嘀咕道:“你一个系统哪里知道什么是喜欢啊”   系统:“???”   有的系统浪漫又滥情,可是它和那些妖艳jian货不一样,它虽然是个专注事业的正经系统,可是也不代表它是个感情白痴好不好?   系统轻嗤了一声,颇有些高处不胜寒的孤寂感,“爱情什么,一个王者根本不需要的。”   陈容听它那么自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声哼哼:“徐妹妹今晚没吃多少东西,我去给她煮汤圆。”   系统忍不住脱口而出:“你的厨艺怎么样,心里没点数吗?我怕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陈容有些恼,咬牙道:“我那只是不想学而已!”   厨艺什么的,很简单的好不好!   徐意如正躺在床上,手里握着第一次见面时陈容送她的玉佩,眉眼间带着甜意。听到敲门声,赶紧把玉佩藏在了枕头底下。   “阿容?”徐意如看到门口的人愣了愣。   “我来送宵夜。”陈容端着托盘,小瓷碗里装着一个个糯圆的汤圆,“你趁热吃。”   徐意如点了点头,让开门,乖巧地在桌边坐下,拿起勺子舀了一个汤圆放进了嘴里,笑容僵了僵,也不晓得放了多少糖,“你做的?”   “是啊。”陈容邀功般的回答,还捧着脸看着她,问:“甜吗?”   徐意如欲言又止,突然笑了笑,勾了勾手指,“你过来我告诉你。”   陈容眨巴眨巴眼睛,凑了过去。   徐意如看着陈容迷糊地凑过来的模样,垂眸弯了嘴角,抬手把她垂落在脸颊的青丝挑到了耳后,手抚了下她的脸颊,直视着她的眼睛慢慢地靠近。   温热的呼吸喷在陈容的脸上,她睫毛颤了颤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有些不淡定了。   这是要亲她吗?   徐意如抬着她的下颌,微微侧着头,水润的唇吻了上去,含住了陈容的上唇,轻捻着,舔祗着,舌尖描摹着她的唇形。   陈容脖子和脸都烫了起来,耳根已经带了一层薄粉。   空气里飘浮着暧昧的气息。   徐意如加深了这个吻,灵巧的舌头滑进了陈容嘴里,唇齿纠缠。甜味在嘴里蔓延着。   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炙热了起来。   陈容下意识地回应。   过了一会儿。   徐意如退开后,看到陈容眼神朦胧的模样,低笑了一声,“甜吗?”   “甜甜甜。”陈容咽了口口水,畅快地呼吸着,咳嗽了两声:“我先回房了,你慢慢吃。”   她起身就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徐意如嘀咕了一声“那晚你可很主动啊”脚下一踉跄,幸好扶住了门框,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回房后关上房门,背抵着门,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觉得口干舌燥的,暗道自己心态还是不行啊   “瞧你这点出息。”系统忍不住吐槽,“那天晚上你那个劲儿可厉害着呢。”   陈容跑到床上,抱着被子打滚:“我不听!我不听!”   “”   陈容睡下后,眼皮子又跳了起来,心里那股子不安更甚了,辗转反侧睡不着。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到了后半夜,窗外的风大了起来,吹的窗户啪啪啪的拍着,让人心烦意乱。   “还真是奇了怪了。”陈容坐了起来,刚想下床就听到外边传来喧闹的声音。   “砰砰砰”房门被急促的敲响。   陈容心头一跳,开门看到满脸泪痕的留香,她哆嗦着嘴唇,小脸煞白,诺嗫道:“小姐,陈府,陈府走水了”   陈容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   “小姐”留香捂着嘴泣不成声,“陈府走水了,该怎么办”   徐意如的房门也打开了,她听到动静,担忧地看着陈容,“我陪你一起去。”   陈容赶回去的时候,陈府的火势已经发展成了熊熊烈火,红遍了半边天,把黑暗映照的如白昼,原本雕梁画栋的大院子此时已经变成了焦炭,到处弥漫着烧焦味。   很多人端着水盆在救火,叫嚷声不绝于耳。   陈容看到眼前的场景心尖儿都颤了起来,脸上瞬间半点血色都没有了。她踉跄了一步,被徐意如搀扶住了。   “怎么会这样”陈容无法接受面前的景象,脑袋一阵一阵的眩晕,拉住了一个丫鬟,“我爹娘呢?我爹娘呢?!”   “夫人和老爷还没出来。”丫鬟犹豫着回答,对上陈容震惊的难以复加的眼神,觉得鼻头一酸,“这么大的火,只怕是出不来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里边的人,不可能还有活路。   “我要去救他们!”陈容吸了吸鼻子,想要镇定下来,可是眼泪却模糊了视线,大步想要冲进火场,可是却被人抓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啊!”陈容大嚷大叫,她虽然只是个外来者,可是陈父陈母却给了自己所有爱,她也是真的把他们当成了家人!   “阿容,你冷静一点!”徐意如抱住陈容,眼泪也下来了,很心疼她,“伯父伯母不会想看到你出事的!”   下人们也纷纷来劝。   “大小姐,来不及了,您不要冲动!”   “您保重自己啊。”   “小姐,小姐你冷静点!”      “我还没和爹说我要成婚的事情呢,他肯定还在等我说”陈容瘫倒在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双手撑在地上,握成了拳头,“为什么会这样”   她很少经历生离死别,况且是这种形式的生离死别。   难以接受,无法接受。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   徐意如沉默地站在她身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眼眶湿润,她明白此刻陈容的心情她会永远陪着她,无论她是家财万贯的陈家大小姐,还是一无所有的陈容。   这场火来的太过蹊跷。而此刻她只希望陈容能够好好哭一场。   陈文疏和应阳雪赶来时,火势已经控制下来了。   昔日家宅已经变成焦土废墟。   陈家突然遭受无妄之灾的事情,传遍了富阳城,那红了半边天的火也难有人注意不到。   相比于陈容的茫然无措,陈文疏知道事情是因为什么发生,却没有想到会搞到这种地步。   他看到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陈容,赶紧跑过去想要搀扶她,眼睛红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想到会这样”   陈容等着陈文疏来,本来庆幸他没有出事,可是听到他的话,却一瞬间反应了过来。眼泪无法抑制地簌簌落下,“原来如此”   陈家不是没有仇家,可是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唯一能够陷陈家于覆败之地的,只有应阳雪这个变数。   陈容难以置信地甩开了陈文疏的手,哆嗦着嘴唇,声音飘忽不定,“我真的没料到,你会为了她赔上全家人的性命!”   陈容摇摇晃晃站起来,含泪看着陈文疏,觉得失望透顶,“如果今天我没有出去,那现在我也已经死了!”她目光冷冷的,几乎可以穿透他,“陈文疏,你凭什么!凭什么?!”   “不是的!”陈文疏面对陈容冰冷的质问,只是摇头,脸色惨白。   他只是想帮应阳雪死里逃生,没想过会把陈家拖下水。   “够了!”陈容尖叫着喝止了他,冷笑道:“往日我还怜悯你爱而不得,现在看来真是活该!”陈容咬牙切齿地看向他身后姿态矜贵的应阳雪,转头对陈文疏道,声音阴沉:“你若再和这个女人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杀了你们!”   这件事,或许不是应阳雪所愿,可是却有人为了她而死了。陈容自问不是圣人,无法大大方方地原谅他们。   “对不起,这件事是因我而起”应阳雪皱着眉,心里很愧疚。   陈容笑着摇了摇头,退了两步,满脸讽刺,“对不起?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三个字,我的家就没了。拜你所赐啊”说完脸上只剩下一片寒意,“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们。”   陈文疏在世上只剩下陈容一个亲人了,他看到陈府如今的模样,心里压着什么似的喘不过气来,“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阿容。”徐意如握住了陈容的手,看着陈文疏,“无论你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如今你最好的赎罪方式,就是不要再出现在阿容面前。”   陈文疏看着陈容的背影消失不见,眼里闪过一丝怔忪,他一意孤行走到这一步,真的一无所有了。   “文疏哥哥”应阳雪担忧地去拉陈文疏,却被他避过了,微微一愣,“你别难过,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你走吧。”陈文疏缓缓蹲了下来,声音憔悴极了,目光有些呆滞,“我再也护不了你了。”   应阳雪眼眶红了,捧着陈文疏的脸,眼泪滑落,“你别这么说,以后,以后由我来护你,好不好?”   陈容这一趟为的是喜事而来,没想到最后变成了料理丧事。把后事都打点好了,陈容就和徐意如一起回了俞南。   陈容每天坐在花厅里失魂落魄的模样让徐意如很担忧,连徐家的气氛都变得凝重了起来,她看到陈容便走了过去,“阿容。”   陈容坐在椅子上,目光放空:“我真是个废物。”   “不是的。”徐意如蹲下,捧着陈容的双手,垂眸道:“阿容是普天之下最好的人。”   陈容睫毛颤了颤,弯下腰抱住了徐意如,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徐意如拍了拍陈容的后背,感受到凉凉的液体滚落在她脖颈之间,听到陈容压抑着的哽咽声,在心里叹了口气。   徐意如寸步不离地守了陈容半个月,终于看到她从悲痛中走了出来。   陈容重新振作起来,处理好陈家的生意后,在顺意楼二楼喝了几杯酒,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吹风。   没想到竟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啧啧,这不是陈大小姐吗?”殷广陵知道了陈家的事情,巴不得来落井下石,他如今可做了朝中侍郎,一跃成为人上人,瞧不上陈容这个废物,“你这样子可真是颓废啊,果然,没了陈家庇佑你什么都不是。”   陈容看都没看殷广陵一眼,目光仍然在窗外,在心里冷笑不已,   系统憋着口气:“他这种小人可真让人讨厌。”   对于殷广陵而言,被忽视的感觉比被骂的感觉难受多了。冷哼了一声,“你就装作听不见吧,往日我还没和你算账,如今倒是可以一起算了。”   他说罢就摇着扇子春风得意的走了。   殷广陵在别人面前都是谦谦君子的形象,看到陈容这个死对头才会原形毕露,可见执念之深。   张少楚也来找过陈容,不过陈容爱答不理的模样,可把他气的半死,最后甩袖回富阳了。   系统疑惑地嘀咕:“别人宿主遇到这种事都是喊打喊杀跟吃了兴奋剂似的,为什么你就这么难过呢?”   陈容压根就不想理它,又喝了杯酒,耳朵微红,“那因为她们有仇可报,而我呢?”   “也是。”系统应和,陈容总不能把她哥给捶死吧?   陈容本来以为人生顺遂,一切都有了,可是没想到人生大起大落那么快。颇有些抑郁地叹了口气:“我准备把陈家的财产都收进徐家名下。”   “我觉得可以,让陈文疏自生自灭去吧。”系统就差鼓掌了。   陈容倒没想那么多,只是不想再回富阳。   她到徐家的时候,正好遇上了一群人搬着大箱小箱的东西往里边进,有些纳闷,“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丫鬟不知道陈容是殷广陵的死对头,解释道:“我们是殷家下人,今日公子来下聘礼,求娶徐小姐。”   陈容张了张嘴,心里憋着口气,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在大厅看到了媒人和身子略微发福的殷夫人。   “我儿如今前途无量,要娶你实在是你的运气。”殷夫人大大咧咧地坐在上座,拿着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他外祖父为他求娶了公主,想必你也听说过了”   媒人在一边谄媚地附和:“做个侧室也是非常不错的嘛,毕竟公子往后啊,是要成大事的”   徐意如注意到陈容到了门口,放下了茶杯,果决道:“不必了,意如自己心有所属。”   殷夫人笑容一僵,表情有点不自然:“你可得想清楚了,要不是中午我儿让我来下聘,我们可看不上徐家这样的门第。”   “恩。”徐意如被讽刺了也面不改色,反而笑吟吟道:“意如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殷公子,希望殷公子能够另寻良配。”   殷夫人的脸色彻底拉了下来,黑的可怕,“你以前靠着陈家,如今陈家没了,你若得罪了殷家,可没人护的住你了。”   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殷家毕竟是大门户,想必做不出这种逼婚的事情吧?”徐意如垂眸笑,可是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站起身微微矮了矮身子,“意如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殷夫人把茶杯重重一放,怒道:“真是小家子气,放不上台面!”   徐意如身子微顿,陈容过去拉住了徐意如的手,转头目光冷清地看着殷夫人,“小家子气总比没教养好多了。”   徐意如扯了扯陈容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陈容呼了口气,眼底有些不忿,“走吧。”   出了大厅之后,陈容紧握着徐意如的手,坚定道:“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可以让徐家超过以前的陈家,到时候就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   徐意如看陈容终于恢复了原来的精神,郑重地点头:“恩,阿容想做的事情,一定可以做到的。”   陈容的心安定了一些,是啊,她不能继续消沉下去了。   毕竟她并不是一无所有。   红袖添香,熏烟袅袅,丝竹管弦不绝于耳。   “四娘的琴真是弹得好,这双手漂亮的不像话。”殷广陵在青楼听曲子。   女子娇笑着停下,“奴家还以为您已经忘了奴家了呢。”   “我忘了都不可能忘了你。”殷广陵轻浮地笑道。   女子起身,娉娉婷婷地走到殷广陵身边坐下,身子柔若无骨般靠在他身上,“这江南不知道殷公子是个风流人物”她媚眼如丝,“你这才从京都回来,可让姐妹们想的紧啊。”   就在这个时候,心腹跑了上来,在殷广陵耳边嘀咕了几句。   殷广陵脸色一变,眯了眯眼睛,对那些莺莺燕燕们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   心腹给殷广陵添了杯酒,揣度着他的心意。   “这个徐意如可真是给脸不要脸。”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冷笑了一声:“这世界上还没有我得不到的女人。”   心腹在他身边倒酒,谄媚地笑着,“那当然啊,想巴结公子的女人多了去了,区区一个徐意如,迟早是您的囊中之物。”   殷广陵对这种马屁很受用,又喝了杯酒,有些微醺了,“别说这普通门第的女子,就是宫闱里的那些美人儿啧啧啧。”他笑的很得意,“还不是拜倒在本公子身下。”   心腹自然知道殷广陵那些风流韵事,他如今的名位也是靠那位美人有的,嘿嘿笑了,“可不是嘛。”   殷广陵的手指捏着酒杯转了转,眼睛微眯,“不过,我脾气可没那么好。”   徐意如一再得博他的面子,陈容也一次次坏他好事。实在让殷广陵不爽。   往前陈家有钱有靠山自然不能轻举妄动,可是如今不一样了,他堂堂侍郎大人,捏死一只小蚂蚁还是轻而易举的。   “公子想怎么做?”心腹赶紧伸长耳朵听着。   “我要陈容消失的干干净净。”殷广陵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徐意如放心地把徐家交给陈容打理,默默地退居二线,做个贤内助。   柳儿见陈容重新振作起来,也为徐意如高兴,“大小姐可厉害了呢,有她帮忙,徐家用不了多久就能节节攀升了。”   徐意如对陈容的能力毫不怀疑。   “我倒不希望她太辛苦。”徐意如接过柳儿手里的莲子羹,搅了搅,“这几日她都没怎么休息。”   “是啊,留香姐说大小姐睡得不□□稳,时常做噩梦。”柳儿如实禀告。   徐意如愣了愣:“她倒是没和我提起。”   陈容见徐意如端了莲子羹上来,正好有些饿了,放下了毛笔,“好香啊。”   徐意如放下碗,温柔地开口:“那你多吃点,不够厨房还有。”   陈容忙不迭点头。   晚上陈容也累了,洗漱完毕正要睡下,听到徐意如敲门,有些疑惑,“有事吗?”   徐意如手里提着灯笼,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青丝披散在肩膀上。影子被灯光拉的很长,背后是被月光映照的大树和高墙。   风吹动树叶,声音簌簌。   徐意如有些不好意思,不自觉握紧了灯笼的长杆,“我我听说你晚上睡得不安稳,今晚来陪你”   陈容本来觉得没必要,想拒绝,可是犹豫时徐意如已经进了房间了。干脆关上了门,不再推辞。   反正她是个正人君子。   徐意如睡在里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陈容闲聊。黑暗里不可避免的触碰,让陈容有些紧张。更加睡不着了。   徐意如叹了口气,突然靠过来钻进了陈容的怀里,“好好睡一觉。”   长发蹭在陈容脸颊上,痒痒的,心跳漏了一拍,“好。”   徐意如微微动作,在陈容唇边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随后枕着陈容的的胳膊,闭上了眼睛。   陈容闻着徐意如身上淡淡地香味,心里别样的安稳,搂住了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黑暗中徐意如慢慢弯了唇角。   系统幽幽地叹了口气,狗粮或许会迟到,但却不会缺席。它觉得自己的处境很扎心啊。   不过,任务的完成度已经百分之百了,也就意味着陈容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不过它一时间竟然不确定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陈容。   反正这货要爱情不要事业,还是顺其自然吧   徐意如大清早就接到了楼外楼小宴的请帖,是俞南城一位夫人的寿宴,和徐家关系倒是不错,请帖上言辞恳切地让徐意如参加。   “马车在外边等着呢。”柳儿有些疑惑,“怎么突然这么热情周到啊”   陈容出了房门,看徐意如拿着请帖,问了问知晓事情后,笑了笑,“去吧,每天待在家里多无聊啊。”   “那你呢?”徐意如不放心陈容。   “我今天没什么事,就把院子重新布置一下,你回来的时候让人送些松石过来。”陈容随口道,“这里种的兰草都死了,重新种一些。”   徐意如点了点头,回房换了身衣服出去了。   陈容不善打理这些,规划了半天也没得出个结论,倒是后院池子里的荷花都开了,虽然开的晚,也不如荷花汀的壮阔,可倒也别有一种清秀感。   “咦,这里什么时候有了只乌龟了?”陈容一愣。   下人回道:“您曾经和小姐开玩笑说乌龟追白鲤,后来小姐便放了只乌龟进去养着。”   陈容想到这一茬有些忍俊不禁。   她摘了根荷叶,弯着腰伸手去逗趴在石头上晒太阳的乌龟,正在这时候一只箭“刷”一声,堪堪擦着她的脸颊而过,险些弄伤了她。   “谁?!”陈容到底有些武功在身上,很快反应过来,看到趴在围墙上的几个黑衣人,冷哼了一声,吩咐下人:“去找人支援。”   “是。”   另一边,徐意如上马车,倚靠着车窗,抬手拢了拢碎发,突然发现鬓上一只垂珠钗子不见了,皱了皱眉:“停车!”   “小姐,怎么了?”柳儿有些疑惑。   “我的对钗掉了一支。”徐意如看了看车里并没有,有些闷,挑开了车帘,“车夫,停车,我回去找个东西。”   车轱辘压着青石板街道的声音不绝于耳,马跑的太快,马车摇摇晃晃的。   车夫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额头上浮起一层薄汗,心虚道:“宴会就要开始了,小姐还是先赶过去再说吧?”   徐意如察觉到车夫的不对劲,夺过柳儿正在削水果的匕首,抵在车夫的脖颈上,压出了一条细细的血线,冷斥:“停车。”   柳儿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过看她态度坚决,也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   似乎是有些不对劲。   “是是是”车夫赶紧停下,拉住了缰绳,有些心有余悸,“刀剑无眼,小姐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谁派你来的?”   “我不知道小姐您别动手,别,我只是受人指使而已,是殷家,殷公子的吩咐”车夫没想到徐意如真的敢下手,脖子上被刀压着的地方凉凉的,可是却有温热液体滑进了衣襟。   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殷家”徐意如抿了抿唇,紧紧地皱着眉头,眼里闪过一丝冷意,“老老实实把我们送回去,不然”   车夫哪里还敢作死,被要挟着自然是乖乖答应了。   徐家大门紧闭着,丫鬟们见到徐意如,都神色莫测的劝她不要去后院,“小姐,有刺客,你不要去”   “闭嘴!”徐意如眉梢仿佛有寒霜凝结,“谁再多说一句,就给我滚出徐府!”   她说完后就匆匆忙忙跑去了后院,刚进垂花门,就看到陈容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花草假石凌乱了一地,护卫们抵挡着,一时间难分上下。   她又急又忧,可是贸然冲过去也没有半点作用,就在她心里急促的时候,一个黑衣人提起弓箭对准了被牵制着的陈容。   “刷”   “小心!”徐意如脑子一片空白,想都没想留冲过去扑在了陈容身上,挡住了飞来的箭。胸口的疼意,让她几乎站不稳身子。   “意如!”陈容瞪大了眼睛,抱住了她,而那个射箭的人也被源源不断来支援的护卫给拿下了。   陈容跪在地上,搂着身子瘫软的徐意,眼眶红了,哽咽了,“你为什么那么傻!”她有些无措地环顾着下人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叫大夫!”   “是。”下人赶紧去请大夫去了。   “阿容”徐意如抬起手触碰着陈容的脸,咳嗽了几声嘴角渗出了血迹,觉得自己的力气在流失,“幸好你没事”   “可是你呢?!”陈容覆盖住压在自己脸上的手,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意如,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不能失去你”   她用力地去捂住徐意如后背的伤口,可是血却源源不断地流出来,粘粘的覆满了她的手。徐意如淡色的衣裳被斑斑血迹污了,恬静的眉眼微蹙着,呼吸渐渐微弱了。   “我好困啊阿容,等会儿你叫我起来好不好?”徐意如含笑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陈容看着那张白皙娇小的脸,被刺眼的血迹灼痛了眼,摇晃着怀里的人,哭的撕心裂肺,“不要,不要,意如,你不要睡,醒醒啊!”   树影摇曳着,一片叶子落在了徐意如的发间。   “她没救了。”系统忍不住提醒,那一箭戳进了心口,即便是华佗在世也回天乏术。   陈容把徐意如紧紧地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察觉到她的身体在变冷,无助又绝望,声音嘶哑道:“救救她,我什么都答应你”   系统知道陈容在对它说,叹了口气:“好,可是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你欠我一条命。”   俞南城的春来的别样的早。   徐家已经成为了这边首屈一指的豪门,唯一能够与之齐名的只有富阳张家。   江南徐家,江北张家,便成了商贾中最有名气的两门。   陈容这半年来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在徐意如沉睡的日子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她醒过来的时候距离被刺杀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六个月,刚恢复意识,就感觉有温热的药被喂进了嘴里,居然是甜味儿。   睁开眼睛就看到捧着药对着勺子在吹的陈容。   陈容憔悴了许多,长发随便挽了一下,显得有些精神很差。徐意如看着觉得很心疼,想来这段日子她过得并不好。   “阿容。”徐意如艰难地开口,声音虚弱。   陈容动作一僵,侧过脸看着徐意如,眼眶发热,“你,你终于醒了。”她赶紧放下药碗,握着徐意如的右手嘘寒问暖,“你觉得身体有那里不舒服吗?饿吗?口渴吗?后背还疼不疼?”   陈容吸了口气,压下了眼里的温热,“对不起,我没有保护你,还害的你为我受伤”   徐意如抬起手点了一下陈容的嘴唇,弯眸笑了,“傻瓜,你好好的才是我最大的心愿。只要你没事,我受点伤算不了什么的。”   她在挡过去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一点都不后悔。   陈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鼻音了,撇开视线不想让徐意如看到自己红了的双眼,“你现在好好养伤,哪里都不许去了,我会监督你的。”   “嗯。”徐意如应道,有些眼神恍惚地看着陈容的脸。   她在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很长很荒诞的梦,梦到自己爱上了张少楚,梦到自己为了求而不得的爱情做尽坏事,最后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徐意如长长地吐了口气,倘若自己没有遇到陈容,一切或许真会如梦境中那样吧?   “你好好休息。”陈容把徐意如的手塞进被子里,给她盖的严严实实的,“病人一定要有病人的觉悟。”   徐意如听她闭口不提后续的事情,忍不住询问:“殷广陵”   “你放心,一切都解决好了。”陈容抿了抿唇,坐在床头回答,“殷广陵和后妃私通,全族被发配边疆为奴籍,永生不能再入中原。而且他也没法儿活着到边疆了。”   陈容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阴冷。   徐意如欲言又止,不知道这里边陈容参与了几分。   “你就别想这些了,我现在只能做徐家的米虫了,你可是我的靠山,你得快点好起来才行。”陈容笑着地捏了捏徐意如苍白的脸颊,看她睫毛闪了闪,很是疼惜。   徐意如醒来,悬在陈容心里的大石头也就稳稳落下了。她担惊受怕,生怕徐意如不会再醒过来。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人用那样温柔的语气,叫她“阿容”了。   徐意如彻底好起来之后的十五号是成婚的好日子,陈容在徐家大办宴席,徐意如并不想铺张,可是陈容却不肯低调,她既然要和徐意如成婚,便要大大方方地向全天下承认这件事。   喜袍早就已经在准备的,精致华丽无比。府里也布置的热热闹闹的,此时正是初春,莺歌燕舞,花开连绵。   徐意如坐在房间里,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抿着嘴笑,金簪步摇,花钎丹脂,红袍张扬地铺在地上,娇美不可方物。   “小姐可真美。”柳儿捂着嘴夸道,“如今外边都在传你和大小姐的故事呢,说大小姐娶到了天下最美的仙女呢。”   徐意如无奈地睨了柳儿一眼,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从被赶出徐家一夜成长时遇见陈容,到坚定自己的心意。   她希望成为阿容的眼前人、心上人。   如今一切都成为了现实。   “吉时到了,小姐盖上盖头出去拜堂吧。”   陈容这是人生头一回成亲,表面上淡然,可是心里却很紧张,出去的时候喝了好几杯酒,脸颊上都升腾起了一团红意,看到新娘子的时候,眼神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她郑重地接过徐意如伸过来的手,紧紧地握在手里,眼神专注又认真。带着徐意如再宾客的门热烈的视线中缓缓地走进喜堂。   “真是天造地设啊。”   “我很久以前就看好的一对”   来的宾客都笑眯眯地看着这对新人。   “吉时已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主婚人的声音拉的很长。   陈容自始至终都带着十分严肃的表情,手心都冒汗了,看的乔桐梓他们哭笑不得。   按理讲陈文疏也该来,可是陈容和他的亲情,早就在陈家那一场大火中断了。   倒是乔桐梓和王笙,每天形影不离,两个人身上都有不少战功,受不少闺阁女子崇拜。这次来俞南城参加婚礼,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陈容被灌的醉醺醺的,脚步踉跄地进了房间,走向心心念念的人。揭开了她的红盖头,对上那双关切的眼眸,傻傻地笑了起来,“我终于把徐妹妹弄到手了”   过来服侍的柳儿:“”   徐意如站起身,无奈地笑了笑,扶住了陈容,对柳儿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房门合上后,徐意如把陈容扶到了桌边,“还要喝最后一杯,合眷酒。”   陈容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喝完酒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弯下腰凑到徐意如面前含住了那张红唇,舌头灵活的滑了进去,唇齿纠缠深深一吻,直到徐意如有些气喘地抵住了桌子,她才停下来。   深情款款地看着徐意如红红的小脸,声音有些嘶哑:“我爱你。”   徐意如愣了愣,还没来及反应,整个人便被打横抱起压在了床上,那只手已经放在了她的衣带上了,“阿容我也,我也是”   其余的声音都在夜色中消沉。   徐府灯火通明,府里的曾移栽的桃花芳菲菲开满了庭院,在灯光的映照下别样的浪漫。   府外的长街上立着一道孤独的身影,身边还有个妙龄女子。   “夫君,人家没发请帖给咱们,咱们大老远跑过来吹冷风,都站了一宿了是时候回去了吧?”女子手里提着灯笼,唇色有些发紫。   张少楚目光深沉悲伤,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明明我和陈容才是青梅竹马,她却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   女子叹了口气,笃定道:“如果她从小就喜欢你,那你肯定看不上她的。”   张少楚瞪了女子一眼,恼羞成怒:“你只是我父母迎进府的花瓶而已,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胡说八道?”他气冲冲地上了马车,看着站在街上的女子:“别以为我会认可你这个妻子,你自己走回去!”   女子瘪了瘪嘴:“夫君,你好狠心。”   乔桐梓晚上和王笙手拉手哼着小曲儿回别院,在街边遇到了陈文疏。他如今消瘦得不成样子,早已不是她记忆中那个温润如玉的青年了。   王笙皱了皱眉把乔桐梓护在了身后,皱着眉头很是不爽。   “你有事?”乔桐梓搂着王笙的胳膊,从她身后探出脑袋。   “阿容她,还好吧?”   “她挺好的。”乔桐梓抓了抓耳朵,觉得有些尴尬,“你想见她,何必来问我,为什么不自己去呢?”   陈文疏苦笑着摇头:“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无法面对的就是她,若不是我一意孤行,陈家也不会到此地步,我也不会到此地步,我错的一塌糊涂。”   陈文疏看着出落的亭亭玉立的乔桐梓,想起当年挡在他面前意气风发的少女,他后悔了。   他不明白自己对应阳雪为什么会有那样仿若执念般的感情,他想起曾经的陈家,曾经的妹妹,曾经的一切,心尖泛着疼意。   一个大男人竟然眼眶温热起来。   “你要不要进去喝杯茶?”乔桐梓被陈文疏盯的有些不好意思,客套道。   王笙冷哼了一声。   “不必了,我要走了。”陈文疏垂眸看着地上的影子,“对不起。”   乔桐梓知道他为何道歉,摆了摆手:“没关系,我现在很幸福。”   陈文疏笑了笑,看了眼王笙,转身沿着长街慢慢走远了。   一轮皎洁的月悬挂在天空中,青石板街道旁边的桃花交相映着,风一吹便OO@@的摇晃着花朵儿。   武夷桃花坞的陈容和徐意如相敬如宾三十载,养了几只猫,看云卷云舒过得如闲云野鹤一般。两人感情之深为后人称道,甚至有人亲自写了关于二人的杂记,为后世流传。   两个人相互搀扶度过半生,美满毫无遗憾,只不过这一次,终究是留不住了。   陈容再次醒来的时候,俞南城的事仿佛只是一场大梦。而那个在她怀里慢慢冰凉的女子,也随着那一场桃花雨一起消失在了世间。 第25章 长生1   陈容怔怔地看着头顶的蓝天, 还来不及伤春悲秋一番,身体的不适感慢慢的席卷而来,她皱紧眉头, 嘶了一声, 浑身疼得动弹不得。   好疼   她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头,尝试着想要起来,可是脑袋却一阵阵地发晕。正在这个时候, 不远处也出来了不少声音。   一女两男从陡峭的石壁栈道上过来。   “尸体在那里。”   “呜呜呜掌门你死的好惨!”   “掌门实在是太糊涂了!为什么会这么想不开!我无颜面对门中长老们”      尸体?跳崖?陈容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有些难以置信, “我该不是那个跳崖的吧?”   “很显然是的。”系统淡定地回答。   陈容动作僵住了:“你在坑我?说好到个舒服的地方, 结果直接到了跳崖现场?”   她觉得眩晕感更加重了,鼻尖萦绕着血腥味儿,阳光也刺眼得很。背后还硌得慌, 想抬手挡阳光,可是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全身上下的感觉只能用粉身碎骨来描述比较贴切。   “你现在的身份可是古陵派掌门, 白捡了个掌门之位, 可威风啦!”系统丝毫不觉得良心痛, 反而觉得很是妥当。   陈容觉得脑仁儿疼得厉害,没好气道:“那原主怎么死的?威风到跳崖吗?”   “她是在仙门考试落榜, 自问太菜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所以就地选了个高处跳崖轻生的。”   陈容:“”   这不是她要的快乐!   就在这时候,先前嚷嚷的人已经拿了身子和担架过来给陈容“收尸”了。她赶紧闭上眼睛装死。   为首的粉衣少女看到陈容的“尸体”直接吓哭了:“掌门居然都摔得面目全非了”   陈容嘴角抽了抽, 险些诈尸。   “别怕, 掌门那么善良, 下辈子肯定可以投个好胎的。”大个子壮汉叹了口气,蹲下来准备收尸,“掌门,你一路走好”   “秦茂,既然陈容已经死了,就直接把尸体火化了吧,落得个清净。”一个白面少年忍不住开口,捂着鼻子觉得场面挺恶心。   “林秋师弟”大个子皱了皱眉。   陈容本来想装着等回到仙门处摸清楚状况再“醒过来”,可是这什么林秋居然想火化自己?那怎么行!   陈容暗暗记仇。   她睁开了眼睛,忍无可忍道:“我还没死呢!”   她以为自己的声音是有气势的,可实际上说的绵软无力,加之脸色毫无血色,就像是垂死挣扎一般。   “大师姐,你还有什么遗言,你说”粉衣女子已经捂着嘴泣不成声了。   “我不会死。”陈容觉得心窝子疼。   粉衣少女眼睛一亮,也不顾陈容一声血污,直接扑了过来,嚎啕大哭:“我还以为你会死了呢,你怎么那么想不开,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啊!”   你体会过绝望吗?陈容骨头本来就散架了,被这小姑娘搂着晃了晃,觉得胃里一阵翻腾,眼泪都出来了。   “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陈容虚弱地开口。   此处是昆仑仙门的前山,天上不少人飞来飞去,场面对于陈容而言很是震撼。不过心情却很悲凉。   “妙枝师妹!”大个子秦茂及时拉住了妙枝,低声呵斥:“掌门都这幅样子了,你怎么手里没轻没重的!”   “啊,对不起,我就是就是太激动了。”妙枝赶紧放开,眼泪跟不要钱似得往下掉,难过地看向秦茂:“秦师兄,你看大师姐这伤势,还能痊愈吗?”   “这”秦茂见陈容也看向自己,无奈地垂下了头,“都怪我们门派太过弱小,才会让别人,这么,这么欺负”   一个大块头眼角竟然红了,拳头紧紧地握着,恨自己没能力。   林秋一脸冷漠,眉宇间带着一股子不可一世的桀骜:“都被人废了,还想痊愈?像个笑话一样苟活着,还不如死个干净,免得拖累旁人!”   陈容心微沉,终于正视到了自己的处境。   看这样子她真成了个废人了,在这个修真世界里岂不是要凉凉?   “既然掌门醒了,我们也快点回去吧。”秦茂虽然不满林秋的说话如此没轻没重,可是却不敢轻易顶撞他,只能默默地做事。   毕竟林秋天赋极佳,往后可是古陵派最大的希望。   林秋和秦茂抬着陈容往仙门偏远的客房走,陈容被颠簸的难受,一路上林秋的脸色黑的跟锅底似的。   不少的人轮流来看热闹,古陵派掌门跳崖的事情也一下子传开了,丢人丢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这就是跳崖的掌门人?”   “哈哈哈太逗了吧,心态不行啊。咱们昆仑仙门毕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   “嗤,奇葩年年有。”      陈容听着耳边的低低的议论声,郁闷不行,这叫什么?大型鞭尸现场吗?   不过她总算搞清楚了一件事,这古陵派名字虽然听起来气派,可是实力却不济。而且穿着和其他人比起来实在是寒颤的可以。   宛若寒酸武侠剧道具组遇到了土豪仙侠剧的道具组。   陈容幽幽地叹了口气:“人生不值得。”   系统说话倒是耿直:“这个世界实力和靠山为尊,古陵派只是没落门派可能也没辉煌过。你如果想立足,还得拖着这个拖油瓶门派。”它大义凛然道:“只能靠你自己啦!”   “”陈容一瞬间看不到任何希望,人生好艰难。   她刚被放到客房里,昆仑仙门的人随后就到了,客气地送了一枚丹药,委婉地表达了一下希望陈容能够好好活着,死也不要死在这种时候,免得让昆仑仙门背锅   林秋还忍不住嘲讽了两句昆仑仙门的“名门风范”。   陈容倒是表示能够理解。   妙枝没帮上什么忙,有些不好意思:“我在这里守着大师姐,林秋师兄,秦茂师兄,你们明日还有比试,先去休息吧。”   林秋睨了陈容一眼,一声不吭地走了。   “有劳师妹了。”秦茂留下一瓶外伤药,“你等会儿给大师姐敷上。”   “嗯。”妙枝郑重地点头,转头看着血肉模糊的陈容心头瑟瑟,又难受起来:“大师姐你怎么那么想不开,修为没了可以再炼,可是命没了可就一切都没了啊”   她眼睛又红了。   陈容已经痛到麻木了,随口安慰道:“没事,死不了的。”   系统见妙枝要给陈容开始上药了,连忙对陈容开口:“你让她下去。”   “做啥?你想看我流血不止而死?”陈容冷哼,对系统的不满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   “不是。”系统嘀咕,“这种药对你没什么用。”   陈容眯了眯眼睛,莫非系统这坑货终于良心发现准备给她治治了?赶紧拉住了要扒她衣服的妙枝,“你先下去,我自己来。”   妙枝动作僵住了,嘴唇颤了颤,“大师姐,你是不是又想去跳崖?”   “不是”陈容看着面前摇曳小白花般的师妹,好说歹说才把她赶出去,觉得小姑娘家家的就是麻烦。   “系统已经开启剧情传输功能,小说《无上神尊》传输预计时间十分钟,现在接收吗?”   无上神尊?   这书名画风和上一个世界差距怎么那么大?   陈容愣了愣,腹诽着身体还能不能好了,系统的这次竟然不是让她自己看书,索性趴在枕头上闭上了眼睛,“接收吧。”   不少剧情走马观花一般在陈容脑子里穿过。   《无上神尊》讲的是平凡少年林泽遭遇双亲遇害后偶得宝物,一路升级打怪、打脸虐渣,从小国打遍五洲大陆,屠神戮魔后征得一条属于自己的大道,成为无上神尊的故事。其中除了事业线,还掺杂着各种爱情线。   男主林泽的大老婆是原配宗门女天才,温柔贤惠,不过被仰慕林泽的女魔头杀了,林泽倾尽一切只为复活她。二老婆是可爱娇俏的凤灵,一路不离不弃。三老婆是娇媚动人的长白树妖,无数人的梦中情人,却对林泽从一而终。   每一个的共同之处都是绝色倾城、善良深情。   陈容消化完剧情后睁开眼睛,有些唏嘘不已,“这主角也太厉害了,居然逆袭成为这个世界的大道之主啊。”她摸着下巴认真思索:“我是不是应该趁他还没崭露头角,去抱个大腿?”   “就你这个颜值抱男主大腿?你自己照照镜子清醒一下。”系统忍不住吐槽:“能够留在男主身边的女人哪一个不是绝色美人?”   “肤浅!”陈容很是不悦地反驳:“我的意思只是做朋友而已!”   系统咳嗽了好几声,适时提醒:“这次的阻止黑化的目标女配是白汐,就是那个杀了男主原配的女魔头,男主的死敌。你站在白汐这边,就意味着永远没办法和男主当朋友”   陈容忍不住扶额,她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把她安排的明明白白,“那你总得让我了解一下白汐的身份吧?”   系统把番外中关于白汐的部分调了出来,作为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角色,剧情也毫不吝啬笔墨来描写这位艳压三界的美人。   白汐从小便被定为医谷少谷主,禁欲高冷,按规矩一生不得嫁人。可是在去凡世间执行任务时被暗算,中毒无解,男主林泽为了救白汐不得不以身化毒,白汐失了清白,却不晓得这一切都是医谷长老的手笔,回医谷就是送羊入虎口。   她受鞭挞幽禁,还被剥夺了少谷主之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仍然记得林泽说过会对她负责,在心里期许着林泽解救自己,可是林泽已经广开后宫,忘记了诺言。堕入魔道成为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杀了林泽的妻子,最后为救林泽被天道诛灭,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真是太惨了,男主的妻子好歹还被复活了,可是白汐”陈容看完后觉得很是同情,收回对林泽的钦佩,并且唾弃了一波大猪蹄子林泽,“这个男人真不是好东西。”   “我也觉得。”系统附和道。   “对了,上个世界你的奖励要不要看一下?”系统突然想起这一茬,把奖励页面展现了出来,“你自己好好考虑。”   陈容仔细看着脑海里出现的页面,奖励版块有体质,技能,武器,特殊道具四项,每一项又有不同的选择,陈容觉得这奖励也有对应如今的世界的。   陈容觉得新奇,不过也不排斥,毕竟她以如今的样子想要在这个世界立足实在是太难了。   她一直不怎么依赖于系统,可是如果完全接触不到林泽和白汐那个层次,也就别提其他的了。   陈容深思熟虑之后,体质选择了剑修完美体,技能选择了厨艺,武器选择了绝世宝剑,道具选择了杀伤力极大的破世剑法。   “技能你选择厨艺?”系统有些难以置信,“别的三项你都选的最强的,你技能就选厨艺?是炼法宝不好还是炼丹不妙?”   陈容思索了一下:“我觉得很实用。”   炼丹和锻炼都可以学,可是厨艺却是她实打实的黑洞。上一个世界她厨艺糟糕,连最后一次都没有好好给徐意如做一顿饭,其实也算是一个遗憾   陈容想到徐意如心头有些酸涩,那个温柔的女子就像只是她苍白人生里一场桃花大梦。一生相守实在是太短了   系统察觉到陈容情绪低落了下去,“好吧好吧,尊重你的选择。”   夜幕降临。   陈容恢复了点力气就开始了体质改造,快到午夜的时候才结束,过程苦不堪言,疼得陈容死去活来。最后虚脱地躺在床上,蜷缩着身子胸口剧烈起伏着。   她错了,一开始居然还对修真世界充满期待简直是恐怖如斯   陈容已经预料到了未来悲惨的生活了。   “呲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油灯的火苗被吹进来的风吹的飘忽了一下。   陈容听到脚步,眼里划过一丝警惕,可是却没有起身。   “你说你好好去死就行了,居然那么命大。”林秋换了一身锦袍,依旧是骄傲自负的模样,冷笑着:“明明只是同父异母,可是你的资质就跟废物一样。”   灯光的映照,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锦袍有些旧了,白皙的脸长得很精致,身姿并不算挺拔,不过却带着一种公子矜贵――当然是不刻薄的时候。   陈容眼皮一跳,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   她不是前任掌门的独生女吗?同父异母?林秋和自己是姐弟?   陈容一头雾水地听着,没有出声。   林秋走到床边,高高在上地看着陈容狼狈的模样,已经不屑于找她报仇了。   原主资质差,好不容易参加了仙门招生,可是第一轮就被刷了下来,筋脉被废宛若废人,心灰意冷之下又得知父母并非相敬如宾,被这个“弟弟”嘲讽挖苦,绝望之下跳了崖。   按理讲原主死了,她的恩恩怨怨也就过继到了自己身上,可是陈容却懒得处理这种麻烦的事情,干脆就自暴自弃地躺着,也不理会林秋。   油灯的灯光很微弱,豆苗儿般的火跳跃着,仿佛一触即灭。   “即便如此”林秋以为陈容已经了无生趣,眼眸暗沉:“活下来了,就好好活着!”   陈容一脸茫然,她真的看不透这个林秋了,谁说只有女人心是海底针?   人走后,陈容下床舒展了一下胳膊腿,觉得舒服极了,改造过后的体质就是不一般。她笑了笑,拿了套衣服往后山温泉处走去,是时候好好洗洗身上的汗水。   月光皎洁。   陈容光着身子泡在温泉里,把长发梳洗了一下,皮肤光洁白皙没有任何伤口,舒坦地靠着岸边的圆石,有些昏昏欲睡。   “这里灵气丰沛,你可以试着修炼一下啊。”系统看她都快睡着了,忍不住提醒,“你有点危机感好不好!”   陈容一想也是,要阻止白汐黑化可不容易,而且她既然要站在白汐这一边,早晚会对上医谷那群人还有男主林泽。   ――她可不想体会鞭打囚禁套餐和男主的一手暴力雷电。   破世剑法不比寻常,除了剑法还附带了心经,不过相比于霸道的剑法,这个心经显得太过文雅了。   “春风化雨心经?”陈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大概是反差感?”   夜空是墨蓝的,漂浮着的云色更浓一些,在月光照耀下镶了一圈儿边。树影摇曳,月光如洗,照的池水粼粼。   陈容闭上眼睛开始修炼,幸而这个身体是有一定基础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睁开了眼睛,舒服地吐了一口浊气。   陈容突然听到有动静,皱眉呵斥道:“是谁?”   这大半夜怎么会有人在这种地方?陈容心里咯噔一声,自己该不会被看光了吧?她下意识要站起来,可是堪堪动作,又泡回了水里,懊恼不已。   “有本事偷窥,有本事就出来!”   “偷窥?”一声低笑响起。   陈容又羞又怒,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悬月清冷,透过泉水不远处遮天蔽日的树冠流照下来,女子坐着垂枝,长发如黑瀑,铺散在蓝色飘渺长裙上,身姿修长婀娜,侧头露出雪白冷玉般的颈项与鼻梁,如画中的美人一般。   她身形一动,轻飘飘的落地,清冷得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仙子。   身后千万颗星子交相辉映,风吹动了树叶,抖落她满衣的粉白花瓣。   陈容看得愣了愣,仰望着女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又往水里沉了陈,只露出一颗脑袋,咬牙道:“这位仙子不觉得如此行径很不得体吗?”   “哦?”女子饶有兴趣地眯了眯眼,“你觉得我偷窥你?就你这般姿色?”   陈容有些羞赧,她作为古陵派花瓶,长得也算很不错的好不好!不过比起面前这个美得过分的女子,她的气势瞬间弱了一半。   不过这样就能洗清这人偷窥她的嫌疑了吗?当然不,陈容自问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她语气很认真:“虽然我姿色一般,可我胸大啊。”   女子:“”   陈容也懒得再和她再纠缠,哼了一声,准备去拿自己的衣服,可是,原本放着衣服的地方竟然空空如也?   “我衣服呢?”陈容蒙了,看向女子,“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是不是故意在整我?”   女子一挑眉,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颠倒黑白的人,缓缓开口:“这林间多灵鹿,你方才修炼的太过入神了,衣服被灵鹿叼走了没注意到而已。”   她怎么知道是被灵鹿叼了?陈容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你还说你没偷窥我。”   女子微微一怔,突然就笑了:“我只是对你的心法好奇而已,既然打扰你了,我现在就离开。”   陈容看女子转身就走,意想自己的处境有些着急了,只能暂时抛弃尊严,“仙子留步!”   她看女子果然停下了脚步,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硬着头皮开口:“能不能借我件衣服,我改日还你。”   “我一个偷窥的小人,为什么要借衣服给你?”女子反问。   “相逢就是缘,我看仙子你长得那么漂亮,心地也一定很善良,是我误会你了,我的错!!!”陈容事到如今也只能附小做低,她总不能礻果奔吧?   那要是被人看到,丢的可就不是她自己的脸了,古陵派也得成为修真界的群嘲对象。她还没出师成功,就得面对身败名裂,何其残忍!   女子垂眸,觉得有点意思,“好。”   陈容穿上衣服终于松了口气,觉得有安全感多了,虽然这身衣服她穿着腰挤胸宽   花香弥漫在空气里,花瓣飞扬着,落在了脚边、鬓间。池子边水气腾绕在水面上,被风吹散又重新聚拢。   “我叫陈容,出自古陵派。”陈容客套地自我介绍了一下,看女子突然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有些奇怪。   “莫非仙子认识我?”   女子颔首:“恩,跳崖的事情,我略有耳闻。”   好一个略有耳闻   陈容嘴角抽了抽,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那个,今天多谢仙子救急,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叫什么名字?我之后好还衣服给你。”   “不必了,区区一件衣服而已,值不了几个钱。”   陈容感动极了,有钱真好 第26章 长生2   妙枝放心不下陈容, 晚上本来在房门口守着,可是半夜不知道为什么昏睡了过去,被冻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假山草丛里躺了一晚上。天已经蒙蒙亮了, 她赶紧去了陈容房间, 发现床上空空如也。   她瞳孔一缩,一股凉意从后背升腾而起,又悔又怕, 大师姐该不会又   “妙枝师妹,掌门怎么样了?”   身后走廊里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吓得妙枝一激灵, 赶紧退出了房间把门合上了,转头心虚地笑了笑,“师姐还没醒呢, 秦师兄你怎么还在这里?比试要开始了,你快些过去不要耽误了时辰。”   “嗯。”秦茂不疑有他, 点了点头:“我就是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我先走了。”   “师兄加油。”妙枝甜甜地笑着比了个握拳的手势, 等秦茂走了才捂着胸口懊恼不已,“这种要紧关头一定不能让师兄们知道大师姐失踪了, 不然比试可就”   对于仙门招生比试, 他们都准备了那么多年,绝不能功亏一篑。   她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师姐, 心情稳定下来呼了口气走到院门口, 没想到正巧遇到了陈容。一时间张着嘴愣在了原地, 惊讶道:“师姐你怎么”   她已经认定了陈容出事了,可是没想到陈容先前那么严重的伤势,如今居然宛若没事人一样,而且原本丝毫不剩的灵气变得比以前浓郁了数倍!   “我觉得房间里闷,出去转了转。”陈容穿着这身衣服很不舒服,佩服起了那个女子的身材,有些为难,“还有没有能换的衣服?”   妙枝这才注意到陈容身上的衣服并不合体,满腔的疑惑,“有。”   古陵派今天林秋和秦茂上场参加决赛比试,也他们这边是最后的苗子了。   陈容坐在饭桌旁听到这个消息时心情很是复杂,连饭菜都不可口了,她作为一派之主仿佛活的和米虫一样。   现实,实在是让人头秃   “大师姐,你的伤到底是怎么好的啊?”妙枝犹犹豫豫着问,这简直是难以置信,而且她怎么觉得大师姐自从跳崖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了?   陈容自然明白这事情也蹊跷了,况且也不好装糊涂,沉吟片刻,道:“我昨晚出去遇到了一个很漂亮的仙子,是她治好我的。”陈容见妙枝还要问,立刻装出了一副难受抑郁不得志的表情,“只恨我苦练了那么多年,竟然落得这么个下场”   妙枝眼皮一跳,怕陈容又想不开赶紧转移她的注意力,“大师姐,如今差不多也到两位师兄上场了,我们去看看?”   “好啊。”陈容还没见过修真界的比试,心里挺好奇,自己不清楚这里的环境,干脆就跟着妙枝去了。   昆仑仙门是屹立于五洲的顶尖门派,有天下仙术尽出昆仑的说法,他们这些外人住的客房都在南峦,而仙门内主要场所都在西峦。   此时天空上的浮云悠闲的在蓝幕上随风而动,阳光洒落在架连两座山的白玉拱桥上,脚下的山涧里流水声潺潺,还有水雾在桥底盘旋不散。   大白鹤呼啸着飞过,扇着漂亮的翅膀滑向最远、最高的北峦。   “那边是什么地方啊?”陈容指着最巍峨的山问妙枝,光是仰望着就有一种豪情壮志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妙枝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过也没多想,只当陈容是真的不知道,“那是浩渺峰,仙师门静修的地方,住的都是昆仑最厉害的人,听说连内门弟子都不能随意上去呢。”   陈容摸着下巴点了点头,继续跟着妙枝去了比试场。   系统察觉到了陈容心底的波澜,笑了:“你想不想上浩渺峰?走事业线?”   “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是能不能的问题。”陈容语气有些无可奈何,已经计划好了回古陵派之后好好修行靠种田发家了。   “你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系统吐槽她:“世界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懂吗?”   陈容内心也有动摇:“可我已经被淘汰了。”   “那你就想办法当个外门弟子,或者扫地的也行啊,心中有梦,就能翻盘。”系统劝道:“况且你有技能加持的嘛,金子总会发光。”   陈容:“”   系统这一番心灵鸡汤让她措手不及。   她在和系统聊天的档口,也已经走到了比试场了,一道高大的石门上书着字体遒劲有力的“炼道”二字,悬门后宽阔的乌黑石台漂浮在空地上,最中间的台子边缘有不少人站在下边观战。   “是林秋师兄诶!”妙枝透过人群一眼就看到了石台上的人,眼睛一亮,拉着陈容往那边跑,“我们快过去!”   陈容穿过人群挤了进去,心想着林秋那么讨厌自己,要是看到自己好胳膊好腿的站在这里岂不是得气死?不过周围议论声去让她不自觉停下脚步听了起来。   “对上洛子齐,这小白脸死定了。”   “今年清莲洛家运气真不错啊,一个名字都没听过的小门派轮番上,这不是注定全都晋级吗?”   “嗤,还不是动了手脚的?鸡蛋碰石头,今年真是没什么看头。”   “我听说洛子齐先前仗着法器多,废了人门派掌门?逼得人家跳崖自杀了?”   “月娥师姐那么好的人,竟然有这么不成器的弟弟。”      陈容作为被废了的掌门,突然被点到了名字很是尴尬,不过乍听到洛月娥的名字,有些惊讶,洛月娥以温柔的气质出名,在昆仑师承大长老,是极顶尖的天才。也是林泽的原配妻子。   她弟弟洛子齐没什么水平,人品很差,可是却是洛家的太子爷,在原剧里也是到处为非作歹的存在,不过被林泽教训的很惨,最后被魔界三尊之首的秋慕迟凌迟而死。   原因好像是说洛子齐曾经杀了大魔头的姐姐?   陈容挠了挠脸颊记得也不太清楚了,看台上那个穿着紫色锦袍流里流气的少年想必就是洛子齐了,有这种对比,对面的蓝色身影格外风姿出众。   “林秋这嘴要是不那么毒也算是翩翩美少年啊。”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不过有陈文疏那个前车之鉴,她可不会再去顾念什么血脉亲情了,更何况这还是同父异母的关系。   林秋是古陵派杠把子,洛子齐也是实打实的氪金玩家。陈容心里也有点担心,万一林秋也废了,估计古陵派克就真元气大伤了。   “他不会输吧?”陈容看着已经打斗起来的两人,抿了抿唇,伸长了脖子看。   系统哼哼了两声,意味深长道:“女人,擦亮你的眼睛,抱紧这条大腿吧。”   陈容:“迷说林秋?是不是失了智?”   场内大部分人都是陈容这种想法,不过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地都脸色凝重了起来,原本不分伯仲的比试,渐渐地变了。洛子齐的法器消耗着,可是林秋的攻击力却还在持续增强。   一刻钟后,只听到“砰――”的一声。   洛子齐狼狈地飞倒了石台边缘,连剑都脱手了,跪在地上吐血不止,挣扎着还要站起来。所有人都在等着洛子齐松口认输,可是原本立在原地的林秋却捡起着洛子齐的剑慢慢地走了过去。   显然是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你要做什么?你这个畜生,你敢动本少爷,我爹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洛子齐咬紧牙关,怨恨的瞪着林秋。   高台之上在首席座下站着的美貌温婉的绿衫女子忍不住想要入场,可是却被喝止了。   “月娥,这是比试!”   洛月娥咬了咬嘴唇,忍下了眼里的酸涩,“师傅子齐他年纪还小,太过轻敌”   陈容目睹一切,觉得难以置信。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看见林秋挥剑砍下了洛子齐的右臂,血溅当场的同时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剑也颤抖着化作了废铁。   林秋感觉到了高台上不善的目光,挥手聚集灵气,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断了洛子齐十二处经脉   毫不在乎地扬了扬下巴,冷笑:“被废的感觉如何?”   这个场景和当日洛子齐废了陈容之时一模一样。   “废物即便是站在了这里也是废物,只配滚下去。”林秋把洛子齐对陈容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洛子齐浑身是血,红着眼睛大喊大叫状若疯癫。   林去却只是冷嗤一声,跳下了高台。触及陈容震惊的目光,深深地望了一眼,转而不屑的撇开了视线。   “这人也太狠了,简直是个疯子!”   “他这是在给同门报仇?好帅啊!”   “得罪洛家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切的议论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洛月娥脸上血色全无,若不是被人搀扶着此时已经跌倒了,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人眼眶泛起泪光,“子齐”   林秋的胜利多少给古陵派挽回了一点面子。   “恭喜林师弟。”秦茂早就输了,咧着嘴笑,虽然林秋不好相处,可还是由衷地替他高兴,玩笑道:“日后飞黄腾达可不要忘记我们啊。”   林秋态度却不冷不热的:“嗯。”   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迫不及待要和面前的人划清界限。   秦茂有些下不来台。   林秋时不时丢过来一个冷冰冰的眼神,让陈容有些心肝儿发颤,她摇了摇头,暗想:“自己得跑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实力强大了再回来也不迟。”   如此颇好,她满意地觉得今晚能多吃一碗饭。   “喂,你的想法我可看出来了啊。”系统忍不住吐槽:“你现在是一门之主,怕一个弟弟,不觉得丢人么?”   “道理都懂,可我打不过。”陈容丝毫不觉得丢人,反正人都已经丢完了:“再说了,林秋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而已,不用理会。”   系统无语了,“你这都没看出来?林秋是为了给你报仇才废了洛子齐,不过在原剧情里废了他的是秋慕迟。都是为姐姐报仇,哪有那么巧合?”   陈容手一僵,秋慕迟是后来白汐黑化后的同僚,魔界三殿之首,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秋   “为什么我的敌人那么强大?”陈容百思不得其解,“这剧情是要逼死我吗?”   系统不怀好意地笑了:“觉得智商不够用了吧?”   毕竟陈容所知的只是以林泽为视角的剧情,其余的自然不会全部都知道。   陈容心里闷闷地随便扫了一眼高台,正好看到掌门正客气地对一个女子说话,她凝眸看了过去,发现那个女子不就是昨晚遇到的那个吗?有些丢人地转过了身。   “你们聊着,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陈容打了个哈哈,也不管他们相信不相信,就一个人走了。   出了比试场才松了口气,真是冤家路窄,看样子那女的还颇有身份呢。   如今古陵派所有人都上场了,而林秋既然能在决赛上杀出重围,也已经稳稳当当的会成为仙门弟子了,他们这些没留下的人,明日便都要离开昆仑。   陈容想了想,回古陵那种小地方怕是难完成任务了,正这么思索着突然听到走在前面两个衣着朴素的女子在谈论什么。   “听说了没?医谷少谷主要在这里住几个月,仙门在选人给她做侍女。”   “那些昆仑弟子应当是不会去做侍奉人的事情吧?”   “嗯,所以我们这些外人可以去参加啊,若能做白谷主的侍女,也是很大的运道了。”   两个女子说着走远了,陈容在原地陷入沉思,白谷主就是还没黑化之前的白汐吧?   “我觉得可以一试。”系统道。   陈容点了点头,找人打听了一下地方就过去了。   陈容在一众少女中脱颖而出,随着选出来的其余几个一起被送去了南峦顶峰的灵来仙阁,她走在最后边,整理了一下衣着和发型,暗想着要给今后的工作伙伴留下一个好印象。   当然,这是她还不知道对方是谁的前提下。   小路边芳草萋萋,穿过瀑布飞溅的帘门就到了花草掩抑中的院子楼阁。   “你这回任务可不要再和任务对象谈恋爱啊。”系统暗戳戳地提醒,“你之前说过,让你做什么都行的。我也没别的期望,就想看着你专心搞事业。”   它这语气真的就只差一句死也无憾了。   “放心。”陈容无所谓地回它,“我又不是只知道谈恋爱。”   “你知道真香警告吗?”   陈容实诚道:“不知道。”   系统默,这个宿主真是没法儿交流了!   院门上的藤萝很厚重的扎在墙上,蜿蜒着,绿色的枝叶相互掩着,在褐色的藤蔓上长出一簇簇的紫白色相间的垂花束。阳光被遮挡了不少,地上碎金斑驳有些凉爽。   为首带路的昆仑弟子到了门口便不再往里边走了,嘱咐道:“你们待会儿见到谷主都安分点,她可是昆仑的贵客,得罪了她可就是自找罪受。”他指了指站在第一个的女子,“从你开始,一个一个轮流进去。”   陈容想着自己都在最后一个了,万一白汐直接不见最后一个呢?正好第一个女子踌躇着不敢进去,她便忙道:“我想第一个进,我很有信心的!”   刚回灵来仙阁要落座的白汐听到外边的声音眉头一簇,缓而从楼阁望了过去,扫了一眼人群认出了陈容。   又是她白汐暗自疑惑,这人居然还送上门来了。   “做侍女么?”她眼里闪过一丝好奇,看不透陈容的意图。   昆仑弟子被陈容打断了训话,皱眉斥责:“听不懂规矩吗?”   “让她进来。”白汐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来,冷冷清清的。   昆仑弟子有些不悦,但白汐已经下了命令自然不敢再多说半句,“是。”   陈容白了那弟子一眼,大大方方地走进去了。被纸鹤引导着上了阁楼,在二楼停下了。她看到桌子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药草,有些不明所以,“谷主这是要考验我辨认药材的能力?”   这个她只怕是不行啊   白汐在三楼栏杆边坐着喝茶,目光落在院子外边的开着流苏般白花的槐树上,风徐徐吹过,清淡的花香弥漫在南峦之间。   她不紧不慢地开口吩咐:“把紫叶和红叶药材挑出来。”   这确实是有意刁难陈容,不过这种小差事稍有些耐心便不是什么难事。   半柱香之后,陈容已经挑出来所有红叶和紫叶了,顺手把蓝色的小花也都清了出来,想着肯定是加分项。不过她捂着鼻子一直打喷嚏,“阿嚏~阿嚏!”   她吸了吸鼻子,觉得浑身痒痒的,皮肤有些发热,“谷主,我已经清理好了。”   白汐听到她的声音,放下茶杯,从楼上下来,目光扫了一眼桌子上清理出来的药材,视线落在了那堆蓝色小花上。   陈容本来想介绍一下自己,挠了挠手臂,看向白汐,笑容僵在了脸上,“怎么是你?”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会被命运安排的如此明明白白?   早知道昨晚就不应该胡说八道的啊,这印象留的可真是   “你不知道是我吗?”白汐笑了,信步走到陈容身边,捻起一朵小蓝花,“不能碰的东西倒是勤快。”   陈容反应很快:“昨晚的事情都是误会啊大人。”   白汐撇了她一眼,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丢给了她,“明日收拾东西住过来。”   陈容捧着瓶子,眨巴了两下眼睛,意思是她听过了?有些开心,不过还是扬了扬手里的东西,“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解毒。”白汐说完就走了。   陈容又打了个喷嚏,纳闷地看向桌子上的药材,这些药材有毒?她后怕地退后两步,赶紧把解药吞了,贴身收好瓶子也下了楼,想必是白汐已经说过了,所以门口只剩下了那个昆仑弟子一人。   “有劳带路了。”陈容客套道。   “客气。”昆仑弟子把陈容送到山脚下就分道扬镳了。   陈容回去的路上心情很是舒爽。   系统适时地开口打碎了陈容好心情:“你看钱那棵树,像不像你当年欠下的那九十万积分?”   陈容脚下踢到个石子,踉跄了两步,差点没被它的话噎住,梗着脖子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的丹药是你坐地起价!”陈容不客气地哼了一声,什么九转还魂丹,在这个世界上只是普通人服用的,根本不是什么天价丹药。   真是万恶的垄断资本主义.系统。   “哎你情我愿的事情嘛。”系统本来就毫无良心可言,算盘打的很响亮,“用你完成任务的奖励积分来抵消呢,现在还欠八十万,你可以好好想想,选择卖身还是卖肾。”   “就没别的选择?”   “除了阻止女主黑化,唯一的还分途径就是做其他任务咯。”系统嘀咕道。   陈容皱眉:“任务?”   “嗯呐,你伸手。”   系统话音刚落,陈容手里就多了一个纯白色小册子。册子每一页都写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后边对应着积分。   陈容看到第一页第一条,成为昆仑仙门老祖宗的关门弟子,五万积分。   “你当昆仑弟子是大白菜啊?”陈容被气笑了,感情它挖了坑在这里等着,“我,一个比试被人废了,还跳崖自杀的一个笑话。人家老祖宗是多想不开,会收我当徒弟?他是想晚节不保吗?”   昆仑仙门接地气点说是地球上的清北,一个大学都考不上的差生,让人家大学里最牛的老教授破例招收为关门学生?不存在的。   系统沉默了一下,不以为意,“在这个世界立足,除了强大的实力,后台也是很重要的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事业线!你值得拥有!”   总而言之,就是系统搞事情。   “送分题罢了。”   “你确定不是送命题?”陈容捂着心口,觉得有些气淤积于心,说的跟没难度似的?她也是大写的服气。   陈容回到住处,正好看到妙枝在收拾东西,打了个招呼。   妙枝忍不住开口:“师姐,你脸色好难看,是身体不舒服吗?”她皱了皱鼻子,“你要是心里难受也别自己憋着,可以和我们说说。”   陈容心想着这还不是被系统给气的,对妙枝道:“我明天不随你们回古陵派了,往后你们要好好修炼,不用想我。”   “师姐还想在仙门多待几日吗?长老们已经来信催促我们了。”妙枝清楚陈容对仙门的执念,可是又担忧她一个人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扯了扯衣摆,“大不了,大不了十年后再来参加招生比试,你不必急于这一朝一夕”   十年啊,黄花菜都凉了。   陈容摇了摇头,站了起来,目光坚定:“我今年一定要成为昆仑仙门的内门弟子。”   若是别人说这话,至少面子上要鼓励支持一下的,可是陈容妙枝犹犹豫豫地劝道:“师姐,内门弟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你没必要这么破釜沉舟”   陈容深吸了口气:“我现在已经是医谷少谷主的侍女了,能够光明正大的留在昆仑仙门。”   白汐的名声很大,妙枝自然也是听过的,有些担忧地看着陈容,她情绪那么不稳定,一定要让大家看好她 第27章 长生3   白汐闭目坐在坐骑后背上, 衣裳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勾勒出窈窕的身材,云烟缥缈, 身形巨大的灵鹿踏着虚空往昆仑仙门北峦而去。路过人多处时, 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那不是白谷主吗?真人比画像还美。”   “真不愧是修真界第一美人,就像谪仙一样。”   “哈哈可惜是高岭之花。”      人群中一个女子看到了白汐,眉宇间闪过一丝挣扎, 御器追了上去,挡在了白汐面前, 恭敬地行礼, “见过白谷主,我是掌门第三弟子,洛月娥。”   白汐拍了拍灵鹿的后颈, 让它停了下来,目光冷冷清清地落在洛月娥身上,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等着她说完接下来的话。   在昆仑仙门最重规矩, 白汐虽然年龄不大,可是却与昆仑掌门同辈。洛月娥此举已经是逾越了。   洛月娥方受打击, 眼睛还有些湿润, 清楚白汐性子清冷,便坦言道:“弟子恳求谷主救救我弟洛子齐, 他是一介修士, 现在形同废人”她咬了咬唇, 眼泪轻弹:“弟子听闻谷主医术举世无双,能够医死人,肉白骨,特来求您出手相助。”   虽然白汐对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可是洛子齐这个名字却还是有点印象的,不过只是因为这个名字和陈容有些关系。   风声从耳边吹过,撩起白汐脸颊畔的垂发,她撇开了视线,“你想让我救他?先前我侍女被他断了十二根经脉,这笔账又该如何算呢?”   “什,什么?”洛月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难道子齐竟然胆大妄为到了这种地步吗?她颓然退了一步,若以少不更事这种理由为借口,也未免可笑了些。   白汐目光淡漠地看着远处,根本不在意她的反应,灵鹿直接从洛月娥身边过去了。鹿角上的铃铛声音清脆,传开了好远。   这一幕落在了其余昆仑弟子眼里可就热闹了,有人就有八卦,两个美人在面前,不自觉就比较了起来。   陈容听说白汐和洛月娥两大美人在北峦外碰面的事情,吓得吸了口凉气,这两个人在原剧情里可是两看两相厌啊。如今居然还见上面了?   她不敢想这个场景,赶紧拉着妙枝问:“她们见面干嘛了?”   妙枝沉吟片刻,摊手:“我也不清楚,好像是白谷主拒绝了洛月娥什么请求。不过也正常,白谷主的身份不一般,不是轻易能够见到的人物呢。她如今能够在这里小住,也是因为昆仑仙门老祖宗的原因。”   “这么厉害吗?”陈容微愣,怎么听起来白汐的名望比洛月娥这个正儿八经的女主还要高?   “所以啊,大师姐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妙枝叹了口气,拍了怕陈容的肩膀,“乖乖和我们一起回古陵,长老们那么疼爱你,肯定也不会怪你的。”   “我没胡思乱想,我现在真是她的侍女,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陈容见话题又绕回了这里,有些无可奈何。她掏出一枚药瓶晃了晃:“这还是她给我的呢。”   瓷白色的小瓶子上一枝淡蓝色兰花,瓶底一个红色朱砂的“汐”字。   “我哪里知道是真的假的。”妙枝瘪了瘪嘴,反正她现在要坚定信念寸步不离地盯着陈容了,免得她再突然消失。   “是真的。”   林秋踏进房门,扫了陈容一眼,身上已经换上了昆仑仙门的道服了。深蓝色的短袍子,衣襟上绣着符文。腰间悬挂出入仙门的名姓玉牌。头发扎起,飞扬着的发丝显露出少年锋芒之气。   “林秋师兄。”妙枝眼睛一亮,缓而意识到他说了什么,有些惊喜地拉住了陈容的手:“既然师兄说是真的,那肯定就是真的了。”语气有些羡慕:“大师姐也可以留下,真是太好了。往后肯定能变厉害的。”   陈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心道怎么我说半天你不相信,他这么轻飘飘三个字你就信了?女人啊,这样可不行。   她暗自叹息,却没发现林秋的视线已经落在了自己身上。   “你为了摆脱古陵派,宁可去为奴为婢吗?”   “恩?”陈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林秋看着陈容毫不在乎的模样,皱起了眉头,眼底闪过一丝轻讽:“前掌门若是黄泉有知,恐怕也得被你气的诈尸吧?”   陈容突然听他说到自己,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这人压根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就这么草率的下结论,未免也太偏执了些。   “我也有自己的追求,不行吗?”陈容没好气地反问。   林秋眼底闪过一丝不满:“你如果真的想留下,可以和我说,内门弟子可以留一个侍从在身边,况且我也不会真指使你。没必要去攀炎附势。”   陈容欲言又止,原谅她真的看不懂这个便宜弟弟了,明明那么想她死,结果还来帮她?   陈容摇了摇头,告诉自己都是假的,沉声道:“我就算是攀炎附势又如何了?也不见得没有前途。”   林秋眯了眯眼睛,眼神有些幽暗。   陈容察觉到了对方的杀意,赶紧站了起来:“这里是昆仑仙门,你可不要胡来!”   反复无常,恐怖如斯,不亏是未来的大boss。   陈容她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林秋声音很冷:“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   妙枝赶紧挡在了两个人中间,为难地看着林秋,“师兄,大师姐能够跟着谷主是好事,多少人求都求不得这样的机会呢,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大师姐又没做错什么”   “她错就错在,一个废物拥有了不该拥有的东西。”林秋冷笑了一声,拿起了桌子上自己那个瘪瘪的包袱转身走出了房门。   他对于从小被父亲抛弃自己和母亲这件事耿耿于怀,倘若当年父亲留下了自己,他绝对能够做的比陈容好的多。   陈容看着林秋的背影,气的不行,再次坐下,喝了一大口茶水,含糊不清道:“这人什么脾气啊。”   “师兄就这么个怪脾气,你别介意啊大师姐。”   妙枝劝了几句对陈容的精神放下下来,也就出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系统见陈容吃瘪,觉得很欢乐,“他这个人还挺精分的,之前在比试场他确实是在给你出气,可是转头也能面不改色的砍死你。这才是高手的收放自如啊,你多学学。”   “我要是学他的作风,明年开春你就可以去我坟头踏青了。”陈容放下茶杯,她可是要正经修仙的人,绝不能走歪了。   “这就是你格局太小了吧。”系统很是不赞同:“强者不分正邪嘛。”   陈容:“”   这系统好像坏掉了,她是不是发现的有点迟?   昆仑这十年一度备受瞩目的招生终于落下帷幕,留下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秦茂和其他弟子也都回古陵去了,只有妙枝留了下来,待在了林秋身边。   这丫头胆子大不怕死,陈容倒是没什么意见。   只不过林秋成了掌门死对头大长老的弟子,又和洛月娥有仇,想必今后要斗起来的几率挺大的。   这一切和陈容倒是关系不大了,她只需要跟着白汐即可。   白汐这个人不苟言笑,很是冷清,陈容拿着东西住去灵来仙阁的时候,直接把她带到左厢房的垂花间,“你住这里,阁楼便不要再上去了。”   “是。”陈容乖乖点头,身上穿着昆仑仙门给侍从们发放的粉色衣服。   这衣服适合娇小可爱的女子穿,她长得高挑,所以看起来很是不和谐。   尤其是胸有点大,这衣服的大小就让她有点透不过气来。实不相瞒,这种烦恼她还真是头一回体会到。   白汐自然看出了她的扭捏,察觉到问题后微微蹙眉,“等会儿拿着我的令牌去山下领衣服。”   陈容接过白汐递过来的龙纹玉牌,受宠若惊,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真是个好人。”顿了顿,抬眸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试探着问:“可以多领一件吗?”   “多少都行。”白汐语气不自觉缓和了一些。   白汐向来独来独往,在医谷被教导着恪守礼法,性子也孤僻不易近人,终日为伴的除了书籍便是药材。   若不是近几日她自幼带来的寒毒或许会发作,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找一个侍女。寒毒她那么多年忍过来了,可昆仑老祖的旧伤复发要准备的药物却耽误不得。   “之后你看看书房里那本药集,熟悉一下药材种类。”   “我知道了。”陈容点头答应,开开心心地去领东西了。   系统惆怅地叹了口气:“靠吃软饭度日是没前途,没出息的。”   “有本事你也吃啊。”陈容无所畏惧。   她正正经经当侍女,怎么能说是吃软饭呢?   山下大楼外不少此次新入门的昆仑弟子在排队领衣服,陈容问了管事,直接拿着玉牌去二楼了。   “那不是那个碰瓷的女掌门吗?叫什么来的?”   “陈容。”   “她怎么也可以去二楼?不是只有核心弟子才能上去吗?”   “她现在跟着白谷主,听说是在那里中毒就留下了,反正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陈容了。”   “医谷在大陆上的威望极高,她这都能碰瓷上?”   “碰瓷真是门技术活啊!”      碰瓷大神陈容自然没顾得上听到旁人的议论,随管事到二楼,又有女子来带她选衣服。   这待遇未免就太好了一些。   她实在是忍不住出口,“我只是个普通侍女而已。”   女子低笑了一声:“你手里拿着的这块玉牌这可是老祖宗给的,又是谷主的意思,谁敢轻视呢?”   原来如此,陈容摸了摸手里的玉牌,陷入沉思。   系统提醒道:“别人的荣誉终归是别人的,你清醒一点,你得自己去创造荣誉。”   陈容收好玉牌,目光坚定:“当然。”   系统感到一阵欣慰,刚要夸她得体,就听到她又来了一句,“不过眼前的舒服也是可以享受的。”   系统:“!!!”   你没救了陈容!   灵来仙阁很雅致漂亮,灵气也很充沛,可是实在不是一个适合练剑的好地方。   陈容怕她拿着剑随随便便一削就是卖身天价。   她熟悉了一下环境,闲的无事,干脆找到了厨房,打算试试自己的满点新技能――厨艺。   一个时辰后,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陈容把三菜一汤端到了桌子上,一脸沉重地赞叹道:“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做出这么好的饭菜。”   她吸了口香气,有些跃跃欲试,正拿起筷子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转头对上了面容冷清的白汐,递出了筷子,“你要尝尝吗?”   白汐早已辟谷,看着陈容清亮的眼睛和期待的神色,撇了眼桌子上简单的菜色,鼻尖萦绕着久违了的五谷香味,没有说话,不过从神色上便可以看出兴趣不大。   陈容忍不住开始吹嘘了:“我洗干净了的,你值得一试。”   白汐犹豫了一下,微微颔首,在陈容期待的目光中接过筷子夹了一片菜叶子吃了下去,随即好看的眉头缓缓蹙起。   “怎么了?”陈容有些疑惑,“白菜不合口味吗?”   “园子后边摘的?”白汐声音有些沉,虽然是在问她,可是却已经结论笃定了。   陈容当时看园子里有不少菜,虽然长得和她以往看见的略有不同,不过看模样相近的还是能够认出来的,还惊讶了一下这种地方会有菜园子呢。   “是啊。”陈容纳闷地点头,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心虚得很。也拿了筷子想要尝一口,不过却被白汐阻止了。   “别吃了。”   陈容愣了愣:“你脸色似乎不太好?”   白汐压制住丹田里被引起来的寒气,闭上眼睛,脸色有几分苍白:“这是寒凝草,有毒性,寒性极霸道。我让你多看看药集”她睁开眼睛,眸里闪过一丝无奈:“你居然”   陈容微微张大了嘴,所以这其实是一盘毒草?她低头看着和炒出来和白菜一般无二的菜,不由后怕地咽了口口水。   就在这时候,木窗突然被什么撞的“哐啷哐啷”作响,陈容和白汐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其中还伴随着骇人的“呜呜”声。   “这里闹鬼吗?”陈容皱了皱眉,急于向白汐求证。   她还是第一晚在这里过夜,有这位在身边,饶是有什么妖魔鬼怪也不必太担忧吧?   “好了。”白汐突然开口了,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宠溺,打开窗户看着迫不及待把头探进来的灵鹿,抚摸着它的鼻梁:“不就是挖了你几颗草吗?何必这么小气?你自己没看好,又能怪谁呢?况且之前你还”   白汐侧了伸着耳朵在听的陈容一眼,适时地闭上了嘴。   灵鹿的大眼睛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陈容,很是不满地叫了几声。   面前的白鹿长得十分特别,每一根毛发带着银光,鹿角的姿态也很美,大眼睛长睫毛,额间还带了一抹蓝色的纹路。   一看就是有钱人才养得起的灵宠。   陈容暗自惊讶。   “寒凝草是它的食物,还有其他的”白汐回头看着陈容,呼了一口气:“这里除了花草,便只有药材。二十六种全部有毒。”   她有些不敢想,若不是自己恰巧回来,只怕陈容此刻已经横尸于此了。   乍见面时,她以为陈容是个伶俐聪明的丫头,谁知道竟然那么糊涂莽撞。   陈容听她这么说,拍着胸口暗道万幸。不过   “你刚才吃了,没关系吗?”陈容问。   若是往日里自然没什么,可这正是白汐寒毒要发作的当口,随随便便一丝寒气就能够勾起丹田异动,更何况是这种毒草?   “没事,你先去休息吧。”白汐随口道,自己安抚好灵鹿之后,便上了阁楼泡热水修炼了。   夜深人静。   陈容躺在床上睡不着,总觉得黑暗里有什么在盯着她。窗户外边芭蕉树摇曳着,长长地影子落进了屋子里,宛若身形消长的幽灵一般。   “呜呜~”   陈容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听到外边有OO@@的声音。   难道又是那头大白鹿?   她下床偷偷摸摸地蹲在窗户下边,扒拉着窗台慢慢地看了过去,月光落了一地霜华,垂花间后边是一个四方小园,长着许多藤萝花,灵鹿顶着满头花束撒蹄子在摇芭蕉树。   可以啊,竟然这么吓唬她!陈容咬牙切齿地腹诽着,这个小气又臭美的家伙!   她正打算突然跳起来吓它一跳,就看它突然停下动作,转头看着阁楼那边,顾不得报仇风风火火地跑过去了。   陈容神色一怔,该不是白汐出什么事情了吧?她想到寒凝草,皱了皱眉,站起身拿了灯盏跟了过去。   廊下灯笼照亮了路,月至中天,蝉鸣鸟叫声不绝于耳。这里清冷,这种时候格外的清冷,陈容看着黑暗缩了缩脖子,匆匆过去了。   暗戳戳地问系统,“白汐她在遇到男主之前没什么大劫难的吧?”   系统想了想:“还挺多啊,她能长到那么大其实挺奇迹的。对了,她好像天生带着寒毒,穷尽一生找到药方,还没凑齐药材就魂飞魄散了。”   陈容想了想:“你等会儿把药方给我,兴许我们可以凑齐。”   “你还是太年轻了。”系统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把方子传给了陈容。   不过陈容还没来得及细看,就登上了阁楼,不然肯定要骂一句这简直是氪金又氪命的方子!   此时白汐正□□地浸没在药水里,额头上浮起了一层冷汗,紧紧地皱着眉头,闭目运气和体内的肆掠的寒气抵抗着。她没想到这回出来寒毒竟比上一回更加凶猛了。   “咳”白汐睁开眼睛,吐出了一口暗红的血,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手扶着浴桶力气渐渐消失,身子也慢慢滑进了水里。   “谷主!”   水没到下巴的时候,她面前出现一个人影扶住了她的胳膊。   “出去”白汐皱了皱眉,不想让人瞧见自己此时有多狼狈。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虚弱极了,半点威信都没有。   陈容来的匆忙,没想到白汐竟然泡在水里,见她要昏迷了下意识就来扶住了她,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场景,脸颊通红地撇开了目光。   “你,你还好吗?”陈容结结巴巴地问,十分尴尬。   “”   陈容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回答,转头偷偷看了一眼,只见白汐已经脸色惨白地闭上了眼睛,暗自咬牙,好人做到底   她闭着眼睛把白汐从水里捞起来打横抱起,磕磕绊绊地走到了床边,把白汐放在了床上,摸到被子把她盖的严严实实了才睁开眼睛。   看着白汐没有半点血色的脸,有些担忧:“她不会死吧?”   “应该不会。”系统嘀嘀咕咕道:“我就一系统,我对医术不通啊,让你选厨艺,现在知道鸡肋了吧?”   陈容摸了摸白汐的手,发现冰冷冰冷的,皱着眉叹了口气:“天生寒毒,真惨啊。”她顿了顿:“我是不是应该给她喂点热水?”   系统一时间被她的话噎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才道:“她醒了你问问她有没有用吧。”   陈容点了点头,觉得有点困,干脆去房间外的廊房坐着修习春风化雨心经。这个世界对于修行者的能力有一个划分层级,分天地玄黄四等,其下又有五阶,她还只是黄之中的第三阶。到了玄字,才能称之为筑基了。   对于原主而言,很可能倾其一生都无法筑基。   随着陈容专注地打坐修炼,周遭的灵气也都聚拢而来,温顺极了。   躺在床上的白汐感觉到周围的温暖,呼吸也渐渐地平缓了起来。体内乱成一团的灵气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沿着脉络流动最后归于丹田。   她睁开眼睛,刚想起身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子下的春光,侧头看着背对着自己在镂空圆门外的廊房盘腿而坐的陈容,目光里有些探索的意味。   白汐折腾了一晚上难得有些困倦,闭上眼睛本来想装睡,没想到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充斥着淡淡的香味。   “你醒了啊,喝药粥,滋补。”陈容端着小碗走到床边,脸上蹭黑了一块,虽然她厨艺没问题了,可是还是马虎的很。   白汐抱着被子,掐诀换上了衣裳,接过小碗,犹豫了一下还是坦诚地开口:“我已经辟谷了,不需要再吃这些东西。”   “啊我都忘了。”陈容有些难为情地拍了下脑门,都怪自己太过热切的想要展示厨艺了,还是去找妙枝切磋吧。这么想着赶紧想拿回碗,不过白汐手一让,直接让她抓了个空。   “你这是?”陈容有些摸不透她的意思了。   “既然已经送上来了,也就罢了。”白汐抿了抿唇,声音虽然还是毫无波澜,可是却垂眸避开了陈容的视线。   她拿着勺子舀了一勺白粥,上面只漂浮着一些滋补的药材,略略松了口气,这次好歹没毒。她眸里闪过一丝意外,味道居然出奇的不错。   陈容就站在床边看着她喝了几口粥,递过碗的时候她接却无可避免的触及到了对方的指尖,睫毛颤了颤,捧着碗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   “你先休息,我下去了。”   “等等。”白汐叫住了陈容,鬼使神差地抬手屈指抹去了陈容脸颊上那块黑印子,淡然道:“往后莫要如此马虎了。”   “啊?是,我知道了。”陈容下意识地捂着脸颊,耳根有些发热。 第28章 长生4   白汐这边要忙的事情不多, 陈容只需每天把该捣的药草捣了就可以了。而且白汐也没有提出什么别的要求, 甚至一连四五天连人影都看不到。   陈容每天白天在山后边练剑, 晚上回来捣药, 不过破世剑法杀伤力太大,她削掉了一块地的植被, 干脆就把那个地方当成了练剑场。不过有执事堂巡山的小弟子发现了她干的好事,直言要举报, 还要和白汐说。   陈容依旧是练剑, 到天暮色之时才浑身狼狈累得虚脱地回了灵来仙阁二楼准备捣药, 没想到正好看到白汐在药材间里。   她有些心虚,主动认错了, “我不知道后山不能练剑,我错了”   白汐撇了陈容一眼, 走到药材架边把乾坤袋里的药材拿了出来,漫不经心地开口:“你想在哪里练都可以。”   “嗯?你还不知道吗?今天有执事堂的弟子说要举报我。”陈容抿了抿唇, 跟在白汐身后, 垂头丧气的, “她可能还没和你说”   白汐放下手里的东西, 转身看着陈容,见她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语气缓和了一些:“不会有哪个小弟子敢来我面前说这些琐事,你若觉得气不过, 明日我去执事堂问一下, 重罚那弟子便是了。”   陈容惊恐脸:“???”   难道不是处罚她吗?   陈容不知道自己在白汐眼里, 和智商不高、年龄不大的灵鹿没区别,下意识就白汐被护短了。心里竟然十分感动。   有一个好上司真是太幸福了。   白汐想了想:“你想修炼?”   “是啊。”陈容如实回答。   “你的身份进不了昆仑弟子的训练场。”白汐见陈容一副我还用你说的尴尬表情,低头继续道:“我会让人处理,你明日去山下领玉牌,便可如昆仑弟子一般去学堂听课,去训练场练习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置陈容,这些事对她而言也只是轻而易举罢了。   陈容非常受宠若惊,这不是对一个侍女的正确打开方式吧?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了:“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白汐想都不用想:“我对阿鹿也这么好。”   陈容后知后觉地发现,白汐对自己说话的方式,和对那头蠢鹿说话的语气一般无二,难道是看她年龄小吗?   她暗想,这个身体的年龄确实还不算大   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阁楼外的灵鹿听到自己的名字,从窗户边探进头来,对白汐撒娇,奈何体型变幻的太大了一些,若不是阁楼质量好,只怕要被它撞塌了。   白汐抿唇笑了笑,随手拿了一株灵芝,走过去喂给了灵鹿。   陈容看到她手里的东西,忍不住提醒:“这个是今日长老送来的千年灵芝”   白汐摸了摸灵鹿的毛发,眼神专注:“我知道。”   倒是灵鹿看陈容那么没见识,吞下灵芝砸吧砸吧嘴吃的香甜,还对陈容吐了吐舌头,它就是吃珍稀药材长大的,不然也不会长得那么漂亮了,哼~   陈容看到这种场景,接受着白汐的好意总算是淡定了一些,不过这种被包.养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她陷入沉思。   白汐突然问:“你在修炼剑术?”   “是啊,我想当个剑修。”陈容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不够我会先做好一个侍女分内的事情。”   白汐拿出一只蓝底白花的小瓶子给她:“修复丹,你可在修炼后服用。”   陈容愣了愣,接过后道了声谢,抬眸看着白汐问:“我今日要做什么?”   “阁楼二楼,继续捣药。”白汐说完后给了她一张纸“这些材料不够了,明日你记得拿回来。”   “是。”陈容松了口气,看样子还没有什么技术活要做。   白汐眼里闪过一丝幽光,转头对陈容道:“关于我寒毒的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陈容郑重地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白汐要隐瞒,不过她还是很确定自己能够保守秘密的。等白汐走了之后,她才有些茫然地想着,这算是她和白汐之间的约定?   嘴角突然开始无法抑制地上扬是怎么回事?   系统突兀地开口:“说好的自己创造辉煌,结果你却靠抱大腿为生了,哎我真是看错你了。”   陈容瘪了瘪嘴,把小瓶子收好,“瞎说,就算我没有靠山,一生只能做个废柴,也不会去抱大腿的。”   “大腿粗吗?”系统无语的问。   陈容由衷叹息:“真粗!”   她把事情做完已经是后半夜了,修炼了心法,天刚亮之时就出门了,把玉牌弄好就直接去了学堂听课。   作为一个关系户自然不求能够融入集体,毕竟她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不过奇怪的是,林秋这个天才居然也不和其他人拥簇在一起,反而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   果然是脾气太差受排挤了吧?   陈容心里暗暗想着,偷偷看了他一眼,正好对方睁开眼睛,一时间视线撞了个正着。她尴尬地咳嗽一声,挪开了视线,不过如芒在背的感觉却迟迟没有消散。   有个这样的敌人存在真是让人头皮发麻啊。   一个少女进来后,看到了林秋,红着脸走过去想要坐在他旁边,可是不曾想林秋突然站了起来,目不斜视地走到了前排。   “林师弟”少女被忽视,脸上的温度也渐渐地凉了下来。   陈容听到脚步声,一回头就被拽了起来,看到是林秋不由有些无语了,“你做什么?”   不少人八卦地看了过来,陈容真是烦这种感觉。   “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林秋黑着脸把她拽了出去,曲曲折折的回廊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偏僻的院子里,把她甩在了一棵梨花树上,撞得花落纷纷。   四方庭院中间有一口井,青苔覆盖,屋檐下一树巨大的梨花,簇簇拥挤着开放,压的枝丫都沉重了许多,浓重的花香弥漫在院子里。   树上立着的鸟儿都惊飞起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陈容后背撞上树干,疼的厉害:“你有病吗?!”   她是真的生气了,这家伙没给过她好脸色也就罢了,还总是那么莫名其妙的。想到这里,凝聚灵力就动手了。   林秋挡住攻击,眼底有些错愕,不过皱着眉反应了过来,从容交手。动作之间梨花雨落的更盛了,地上一片柔软的白色,在陈容和林秋的衣服上、头发上也满是细碎的白色花瓣。   最终林秋凭借作战经验和更高的修为轻而易举地把陈容双手扣住抵在了树上,盯着陈容,眼里几乎要喷出火了,“你敢打我?”   “我凭什么不敢打你?你就是欠揍!”陈容破口大骂,丝毫不惧了,手腕被拧巴的疼,干脆自暴自弃起来,“你这个精分,神神道道翻脸比翻书还快,我惹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了!”   最主要的是,她还只能被□□,毫无还击之力。   果然不能向恶势力低头!   陈容傲气地别开脸,看都不想看林秋一眼。   林秋咬牙点了点头,一副你很可以的样子,一只手抓着她两只手,空着的那只手直接捏住了陈容的脸,逼迫她直视着自己。   “呜呜呜,你丧心病狂!”陈容口齿不清地骂,唾沫横飞,画面很美。   林秋忍无可忍,很想打她,可是最后只是恶狠狠地捏了一把她的脸颊,“这里不是你能够来的地方,如果不想死的太难看,就乖乖呆在你的寻来仙阁。”他放开陈容,“还有,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罢冷哼一声就走了。   陈容捂着红肿的脸颊欲哭无泪,蹲在地上嘶了半天,真的好疼啊   系统落井下石道:“这就是你实力不济的下场。”   陈容翻了个白眼:“我这才刚修炼怎么和别人比较?等我强大了,我一定要把林秋好好教训一顿,然后扒光他的衣服把他挂城墙上示众!”   说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陈容不敢再去学堂见那个大魔王,正好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玉牌,干脆决定去藏书阁借几本书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情况。   反正她自学也是一样的。   不远处一个跟着林秋来的少女目睹了一切,虽然没有听到他们的交流,可是已经脑补好了一切,捂着嘴满脸泪,“没想到,没想到他居然已经心有所属”   一时间关于初初崭露头角的天才弟子林秋和碰瓷大神花瓶之王陈容之间青梅竹马缠绵悱恻相爱相杀反目成仇的爱情故事就流传开了。流传的三个版本基本也是围绕这个中心点展开的。   第一个是陈容和林秋从小便有婚约,相互爱慕,可是奈何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矛盾日渐变多所以走向分别。这个版本看点不够,所以相信的人极其极其少。   第二个是讲林秋已经飞上枝头变凤凰,舍弃了糟糠之妻陈容,想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这个版本争议最大,毕竟喜欢林秋的女子很多,拥护者自然不能让自己的仰慕者受到玷污。而讨厌林秋的男的就深信不疑,暗骂林秋不是个东西。   第三个却是流传最广的,以至于后来还经常被人提起。   讲的是林秋对陈容一往而深,可是陈容却直接抱上了白谷主的大腿,前途一片敞亮,迷失于外面的花花世界,瞧不上还得慢慢往上爬的林秋。   林秋抛下高贵的尊严来挽回陈容,可是陈容的品行差却是有目共睹的差,不顾林秋在擂台上为她冲冠一怒废了洛子齐,甚至为她得罪了洛家,坚决又果断的离开了他。   徒留下这个伤情又可怜还用冷漠故作坚强的男人。   陈容这时还不知道这些,不然可能会气的当场去世。   她以为藏书阁会是想以前自己所见的图书馆一般,不过找到地方之后才发现,竟然那么大,近百阶白玉阶梯之上,一座浩渺的宫殿屹立在山水之间,两边是分水瀑布,金桥横贯,水里荷花亭亭,参天古树为背景,哗然水声不绝于耳。门匾上金光灿灿的荷叶天三个大字。   陈容仰望着宫殿讶然不已,一个藏书阁都如此的壮观吗?真不愧是昆仑仙门啊。   她在门口被结界挡住了,皱着眉也没看见附近有人,“这怎么进去啊。”   陈容觉得自己就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一样,有些窘迫。   身后一个人走了过来,把玉牌放在了虚空之中,只见玉牌穿过结界,流光荡漾开一个门。陈容总算是看明白了,如法炮制进了藏书阁。   “可真玄妙。”她一路打量着进去,仿佛打开了新世界。   她在最门口看到一个藏书阁全集,拿过来打开了,里边分类详细,她看到几本有趣的书,可是转头看了眼诺大的藏书阁又苦恼了起来,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找。   一个须发尽白的老头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小姑娘可是头一回来?老夫见你是个生面孔啊。”   “老先生好,在下陈容,确实是第一次来,什么都搞不清楚。”陈容苦笑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后勺,“让您见笑了。”   “陈容?哦”老头捏着胡须想了想,恍然道:“我知道你,跳崖的那个,看你这好胳膊好腿的,看来传言不尽全实啊。”   “这”陈容笑容一僵,怎么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啊,她难道在昆仑仙门每次遇到一个人都要被提一回那么羞耻的黑历史吗?   好惨   “年轻人压力大,能理解,平时跳跳崖发泄发泄也无大碍,总归这昆仑仙门的山也不见得高的能摔死人。”老头说话慢条斯理的,很是有味。他对陈容倒是有几分兴趣。   陈容脸皮有些挂不住,心里愁的直叹气啊,忙问:“那个,老先生”   “叫我徐老便好。”   陈容乍一听到这个姓氏还愣了愣,貌似这是她来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姓徐的人,眼底有一丝黯然一闪而过,问:“我想找这几本书,您能不能告诉我,我该去哪里找啊?”   徐老看了眼:“前边这三本在一楼便有,后边的这一本是二楼藏书,你也不能上去。”   陈容虽然对那本大陆记秘非常感兴趣,可是也没执着,在徐老的指点下去拿另外三本了。   她捧着两本书去了最后一个书架,看着高高的架子皱起了眉头,垫脚够了几下都是差一些,不满地嘀咕:“真是欺负个子矮的啊。”   陈容的个子只能算中上,但也绝对不算是矮。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时,一股冷香笼罩了她,一只手从她背后抬了起来,指尖点在了那本书上,声音冷冷清清的,“这本?”   白汐就站在陈容身后,只要陈容往后稍稍退一点点就撞进了她怀里,她听到头顶好听的声音,身子一僵,拘谨的不敢乱动弹,眸光之侧是白汐的蓝色衣袖,淡雅的颜色上边有银白的花纹。   长发扫落在她脸颊上,挠的她有些痒。   最后一排有些狭窄,也没有旁人,安静之时便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是吗?”白汐没等到陈容的回答,再问了一遍。   “是,是这本。”陈容结结巴巴道,耳根有些发热。   “嗯。”白汐拿下书退开了一步,看陈容回过头,坦然地给了她。   陈容虽然不好意思了,可是脸上却是十分的正经严肃的,恭敬道:“多谢谷主了。”   陈容比白汐矮了大半个脑袋,说话也要微微仰望着她。   “不喜欢待在学堂吗?”白汐看着陈容清丽的脸,随口问,见她此时在这里,自然就清楚了她没去学堂的事情。   “没有啊。”陈容想到在学堂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眸光闪烁了一下,道:“我很喜欢,只不过想来借几本书补补基础知识嘛。”   就在陈容左顾右盼的时候,白汐冰凉的手指已经抚上了她的脸颊,陈容一怔,觉得心跳声格外的清晰了起来。   “脸怎么回事?”白汐看着陈容脸颊上两个明显的手印子,有些红紫,微微蹙眉,心里有些不满。   饶是老祖也会给她几分面子,可居然有人敢欺负她的她手下的人。白汐及时纠正了自己的想法,暗道昆仑弟子没有规矩。   “可能是磕到了吧。”陈容随口敷衍道,退了一步靠在了书架上,避开了和白汐的触碰。   白汐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随即就转身往楼梯口走。   “你是要去二楼吗?”陈容看着白汐的背影脱口而出。   “是。”   “我想借一本书,你能不能”陈容有点不好意思,“只有二楼有。”   她本以为白汐会拒绝,没想到对方直接问了书名就上去了。   “她人真好啊。”陈容抱着书抿嘴笑了,完全和冷冰冰的外表不搭调。   白汐的美不是徐意如那种柔得能够沁入骨子里的美,而是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美,让陈容只敢远远地看着。   “你在她面前就跟个弱鸡一样,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系统纳罕道,“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这种气势压制下,我能不怂吗?”陈容没好气地反驳:“你试试在这么厉害的人物面前能自信?我在这个世界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我如若作死,肯定就会死。”   “有什么怕的。”系统小声嘀咕,大不了就是死一回罢了。   陈容哼了一声,带着书离开了藏书阁一路往山下去了。她掏出袖子里的纸条,有些庆幸,若不是刚才遇见了白汐,她还差点忘记了要去取材料的事情。   她在昆仑仙门新一辈中有些名气,不过也只有几个人记住了她的名字,可是这次下来竟然被不少人注目了,还都是唾弃的眼神。   陈容风中凌乱,她又怎么了?   “大师姐,我正要去找你。”正在陈容疑惑的时候,妙枝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药瓶子和一本手札。   “找我有事?”   妙枝递出手里的东西,看着陈容有些欲言又止,眼神也颇有几分惹人思量,“这是林师兄让我送给你的,这个是活血化瘀药,这个是师兄的修炼手札。”   “你拿回去,我不要他的东西!”陈容退了两步,避之不及。   妙枝低着头要咬了咬嘴唇:“之前我以为师兄不喜欢师姐,没想到你们居然”她勉强笑了笑,有些歉疚:“没想到你们居然是一对我留在师兄身边绝不会有别的想法,你可以放心。”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和林秋一点点关系都没有。”陈容心情很复杂,“我只是不想接受他的东西,仅此而已。”   “看来第三种说法才是真的。”妙枝失魂落魄地呢喃着,把东西强行塞给了陈容,红着眼睛看着陈容,“大师姐,你太无情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师姐,我走了,希望你能够飞黄腾达。”   陈容搂着东西一脸懵逼,什么第三种?   陈容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不少女性的眼中钉肉中刺了,流言蜚语和查了翅膀一样满天飞,她的骂名也渐渐传开了。与此同时也偶不少男的对她表示了欣赏。   渣女陈容背着巨大的黑锅,顶着受伤的身心坐在湖边,抱着膝盖看着被月光映照的明亮的湖面,双脚脚尖一踩一踩的,踩起了水花,裙摆也湿了,却浑然不在意。   她怎么就那么倒霉啊   陈容扶着额头有些头疼谣言对自己的恶意,明明这事情都是林秋惹出来的,而且林秋也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暴戾和桀骜自负,偏偏有一大堆女修维护他。   “还深情?真是神了。”陈容摇了摇头,轻嗤了一声。   夜月蝉鸣流光映照。   本来是如此美好的画面,可是偏偏因为一个林秋毁坏了她的心情。   “怎么了。”白汐牵着缩小版灵鹿走了过来,看到陈容叹气抓头发很苦恼的样子,忍不住问:“若有人欺负你,只管和我说。”   陈容回头看到月光下牵着灵鹿一身流光的女子,突然就笑了,自己那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年纪见长,气度倒是却不见长。   “我就是有点生气那些乱造谣的人,明明都是无中生有的事情,她们却当成了真的。”陈容望着月亮,干脆躺了下来,身下是柔软的草地,仰望着广阔无边的夜空,胸口郁结之气也全部吐了出来,“往后我再生气时,就抬头看看夜空。”   “何必在意不相干的人如何说。”白汐道,听她这么说,也抬头去看夜空,星子闪烁,悬月如盘,她勾了勾嘴角,这样确实能够让人心情变的平静下来,   陈容看着白汐姣美的侧脸,心里有了些异样的感觉,她在这个世界连个朋友都没有,很想把白汐当成了朋友,虽然现在还没有资格,不过总有一天可以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湖对岸有几树梨花开了,花瓣随风纷纷扬扬飘零在空中,灵鹿看到了,在地上不依不饶地打滚。   白汐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踏着水飞过去,衣裙从水面上丝毫不染的淌过了,她摘下一枝开的繁簇的梨花,又飞身回来,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陈容看的有些愣,这个场景真是跟画一样。   白汐把梨花别在了灵鹿的头顶上,“哪有你这样的灵宠。”   灵鹿顶着一头梨花这才不闹腾,反而撒开蹄子跑到水边去照去了,摇头摆脑的模样十分有趣。   “真是臭美。”陈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灵鹿听到了这句话,回头瞪了陈容一眼。   ――这真是一个有脾气的灵鹿。   白汐垂眸笑了笑,对上陈容的视线,随即淡漠地撇开了。   白汐或许不了解陈容,可是陈容对白汐却是有几分了解的。她整个人生的脉络就是一个悲剧,明明是美若桃李的女子,怎么就能走到那步田地呢?   陈容不得其解,可是却开始认可这个系统的任务了,或许这一次她可以改变。   她想到之后白汐众叛亲离,孑然一身入魔道,突然低声开口:“如果,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和你背道而驰,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系统凉飕飕道:“你撩妹技术倒是越来越高了。”   陈容觉得莫名其妙:“我哪里撩妹了?”   白汐愣了一下,却不甚在意:“不会有那一天的。”   两人一路安安静静地在湖边吹着风,陈容有些昏昏欲睡,清醒过来的时候白汐已经不见踪影了,倒是灵鹿还趴在水边沉迷自己的美色不能自已。   她方才难得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桃花坞逗弄猫的徐意如,她依旧笑得那么温柔动人,梦境一转,看到了站在水中月上手持梨花的白汐,直接惊醒了。   “我怎么会梦到白汐”   “大概是你喜欢她?”系统道。   “不可能,人一生怎么可以爱上两个不同的人呢?”陈容语气笃定,“我又不是渣女”   系统本来想说,呸,你丫这都是一个人,你不爱上才有鬼了。不过它为了事业线心存侥幸的没有开口,敷衍道:“可不是。”   她想到这一茬,干脆问了,“你之前和我说还能和徐意如见到,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系统觉得头疼:“你能不能别提这些有的没的,好好完成任务,你想要的都会成真的。你今天的药还没捣呢,你是要造反了是不是?”   陈容赶紧起来,惊了,“我居然忘记了!” 第29章 长生5   明月已经西斜了。   白汐在阁楼顶上手里拿着一只酒壶, 懒洋洋地靠在屋檐上, 目光看着夜空有些怔忪。   “谷主,大长老来讯。”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了。   “姨母又有什么事要吩咐?”白汐晃了晃手里的酒壶,低头垂眸掩盖住眼底的轻嘲:“我不在她眼皮子底下, 让她不放心了?”   白汐的语气冷冷清清的, 可是却带着一丝嘲弄和落寞。   黑衣人恭敬地低下头, 不敢多言:“大长老只是让您快些回谷中。”   “知道了。”   黑衣人识相地退去。   白汐仰头喝了一口酒, 酒味浓香, 可是她喝在嘴里却是苦涩的。人人都说她风光无限,羡慕她的天赋和出生, 可是却难有人体会她处处受制的感觉。   月夜下她的身影有些寂寥, 蓝色裙摆逶迤在砖瓦之上。   “咚咚咚”有捣药之声从阁楼里传来。搅乱了她的思绪。   白汐反应过来是陈容在忙活, 倒是有些羡慕她可以无所顾忌地做事,陈容眼底有的那种天生无畏的光, 恐怕她这辈子都未曾有过。   灵鹿臭美够了, 找到自己主子, 变大了些模样扑腾上了屋顶,直接砸落了不知多少青瓦。   “你这鹿还能不能消停了!”陈容的骂声在夜里格外的清楚,“你是属狗的吗?夜里那么精神!”   白汐摇了摇头, 无奈地点了一下灵鹿的脑袋, 轻声道:“你啊。”   灵鹿很不屑地撇开了头, 它可是小霸王, 一个凡人还想阻止它为所欲为的步伐, 做梦!   清早陈容推开门, 看见了在水面上布阵的白汐,接天水柱中那道蓝色的身影格外的耀眼,水流如有生命一般围绕在白汐身边,旋转着,游走着,在晨曦之下散发着斑斓的色彩。   一步一踏皆有章法。   岸边的梨花落瓣随着水波带来的凉风翩然盘旋在水柱之外。   陈容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动弹生怕打搅到了白汐,倒是白汐早已经察觉到了陈容的存在,随手挥开了水幕踏着水波落在了岸上,身后的阵法轰然破碎。   “好厉害啊,这是什么啊?”陈容忍不住跑过去询问。   白汐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子,解释道:“昨日在藏书阁二楼看到的聚灵阵法,尝试了一下,可惜是华而不实。”   “G?”陈容摸不着头脑,刚才她确实感受到了浓郁的灵气,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你要的大陆记秘在阁楼二楼书桌上,倘若你对这些术法有兴趣,可以去最里边的隔间看看。”白汐说完之后就要走了,突然脚步一顿:“这几日老祖出关,我在北峦不会回来。”   白汐的行踪一向成迷,陈容乖乖应允着,等她走后就去隔间里找到了关于这个阵法的书,不过她看了大半日,兴致冲冲地走上水面之时,还来不及施展拳脚,就直接“噗通”一声沉了下去。   “草!”陈容一身狼狈地爬上岸,趴在湖边上抹了把脸上的水,觉得这简直是真实到毫无体验感之说了。   “你灵气的控制都不会,还想搞这些,别了吧?”系统看的头疼。   陈容从来就不怕失败,再次尝试了几次无以另外的沉下水,最后一次终于在水面上坚持了十秒。起来的时候都不知道灌下去多少湖水了。   “完全控制不了。”陈容有些挫败,突然想到了林秋托付妙枝给自己的那本手札,将信将疑地找出来打开了。   第一篇就是讲灵气的吸收和控制,陈容心头微微酸涩,她要是早打开看看该多好!这简直不是笔记,而是超简洁版本的新手入门指引啊。   陈容这个身体是完美剑修体,资质堪称是开挂般的存在,况且她悟性也不低,有了这本手札之后修炼起来更是事半功倍。还学了不少新奇实用的小法术。   她也要变得向白汐那么强大,不过白汐的实力可是不弱于昆仑掌门的,起码也有地阶了吧?而她还是黄阶的小渣渣。   一想到这个距离,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更加用心的修炼了起来。   一过数日,陈容已经熟练的掌握了破世剑法九层的第一层大圆满了,加之有绝灵剑的加持弥补了体内灵气的不足,杀伤力在黄阶应该鲜少能有对手。后山已经受不住她摧残,她便该去了修炼场练剑。   作为“渣女”虽然被人唾弃,可是她心无旁骛的修行,也不管别人的议论。反正是无关紧要的人。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多脑残。   陈容一挥剑,在比试场的护罩上砍出一个深深的印子,很快又被修复了,她满头大汗,疲惫地坐下了,一抬头就看到天边的云彩。   在心里暗道:“这是有人渡劫?”   白汐在北峦之巅负手而立,闭着眼睛修行,感受着云雾中的湿气,体内的金色脉络也缓缓的变化着。身后天空之中的云层也浓重了起来,金光笼罩着整个山峦,虚凤腾飞在云雾之间。   “有人晋升了啊。”在训练场上切磋的弟子们停了下来,看到北峦之巅的异像。   “这种祥云异像”有人捂着嘴小声嘀咕:“是我们昆仑哪位长老吗?”   “不是吧,这种凤云没人有。”   “还有一位啊,白谷主”   陈容一听微微蹙起了眉头,白汐寒毒在身上时刻有可能发作,又在这种紧要关头晋升渡劫,只怕是很困难吧?   她这么一想,心也跟着缓缓地揪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上霞光散尽。而北峦之巅灵气徒然充沛了许多,白汐也睁开了眼睛,嘴角溢出了血迹。   “不亏是白丫头啊,竟然在我这破地方顿悟晋升了。”一道爽朗的笑声传来,昆仑老祖从石门里走了出来,一头银丝披散在肩膀上,白裳红襟的衣服下露出一双白皙的脚,眼角一滴泪痣。   ――面容精致年轻,真是一个比女子还要美的男人。   “老祖见笑了,登了一个小阶罢了。”白汐抹去了嘴角的血迹,恭敬道:“这次老祖闭关时间比上次长了许多。”   “是啊,我这旧伤”梧天无奈地笑了笑,“年少时年轻气盛被人钻了空子,如今心魔难除,只怕一辈子止步于天阶了。”   再往上才是真正不老不死的无上金仙,几千年来都没有过。   白汐听着,却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我闭关前给你卜了一挂。”梧天皱着眉头,有些担忧:“竟然是大凶之劫,逆天之兆。”   白汐脸色略微一变,大劫吗?   “不过也不是回天乏术的,这个不打紧,我们修行之人本就是逆天而为。”梧天摆了摆手,“我这心魔不也没事吗?虽然每十年要劳烦你来一次,哈哈这天底下能有这能耐的也只有你了。”   “老祖谬赞了。”白汐对他的话倒是上了心,毕竟梧天是这个大陆顶尖的强者,他所言必然是可信度极高的。   修仙者避劫也是正常的,不过遇到这种事自然得先把心头牵挂的事情都了解一下。白汐思虑片刻,唯一无法安置的就是陈容那个小丫头。   “先前老祖曾应允我一个要求,如今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陈容听别的人说了这是晋升成功的迹象,才放下心来,站在那里仰着头傻傻地看了半天脖子都僵硬了,她揉了揉脖颈,觉得肚子饿得慌。   “还是先回去解决一下吃东西的问题吧。”她这么想着从训练台上跳了下来,刚要走就被人拦下了,不禁一愣。   面前三个人,为首的那个最是装.逼,满身金灿灿的生怕人不知道他有钱,另外两个长得歪瓜裂枣,跟在旁边一个眼珠子翻到了天上,一个鼻孔翘到了天上。   陈容被这几个男人身上的香味熏得有些受不了,暗道这是哪里来的非主流。   “你就是陈容?”为首的青年手里握着黄金珠串,冷哼了一声。   陈容点头,捂着鼻子后退了一步,“是。”   她此举本来只是嫌弃,可是落在青年眼里便变成了畏惧了。   “我是洛麒麟,你老相好废了我堂弟,我今日就来废了你!”洛麒麟咧嘴笑着,露出大白牙:“你也别怪我打女人,怪就怪你老相好太厉害了,咱打不过,只能拿你来出出气了。”   “没错没错,你可是林秋的心肝宝贝,打你四舍五入一下就等于打林秋了。”一个人附和。   另外一个人也不甘示弱:“打女人虽然不好,可是打别人的女人就没必要手下留情了,反正不是自己的女人,打死了也没关系!”   陈容被他们的逻辑气笑了:“谁告诉你们我和林秋是相好了?”   “你也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咱们现在上比试台,早点打完早点回去。”洛麒麟很是自负。   这边对峙双方火药味渐浓,一个是有名的小霸王,一个是后起之秀的渣女,这种组合竟然十分的引人注目。   “那不是洛麒麟吗?”   不少人都悄悄地停下了动作偷偷看了过来,清莲洛家是属古老家族之一,根系庞大无人能够动摇,虽然出了不少惊才艳艳的人,可是出了老鼠屎也不少。   譬如这位凭着自己早进门就打压后辈的昆仑“一枝草”。   这个称号当然是他自封的。   “这陈容虽然品行不端,可一个连入门弟子都算不上的,对上已经黄阶四阶的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   “这人还好意思下战书,这和欺负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凡人有什么区别?”   “那也不一定,这几天我都在这里,陈容的剑术十分霸道。”   “那也抵不上修为碾压啊。”      陈容自然也知道修为一步之差,隔得可就是万丈沟壑了。   她抿了抿唇,掂量了一下自己手里黑漆漆没有半点特色的灭灵剑,倒是可以练练手了,便欣然接受:“好啊。”   洛麒麟这种丹药堆出来的半吊子水货虽然修为在陈容之上,可是陈容却是毫不畏惧的,在黄阶之中无论是谁她都可以放手一战,虽然不见得能够打赢,可是却能积累经验,再者说了打不过还能跑,没人能真打死她。   ――当然除了林泽那种满身是挂的玩家。   “这陈容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吧?”   “碾压局。”   “开盘吗?我赌洛麒麟赢”   “你这不是废话吗?”   洛麒麟跳上高台,抽出一把三尺绿锋长剑,脚下波纹浮动,衣裳无风自动,十分俊雅,“你倒是有点勇气。”   陈容也跟着上去了,手握紧了灭灵剑,站在洛麒麟对面,不过她衣着朴素也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就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既然要比,总得有点彩头吧?”陈容突然笑了。   “好啊,你想怎么样?你是心甘情愿比的可别说我欺负你。”洛麒麟不以为意,完全没把区区一个侍女放在眼里。况且就她那个剑,和山下铺子里铁匠铺一串铜钱就能买到的小把戏一模一样。   这不是乖乖受死吗?   “你要是输了,往后见到我都得叫我一声老大。”陈容倒也不想别的,纯属心头一动的想法,“而且还得听我调遣。”   洛麒麟眯了眯眼睛:“那要是你输了呢?”   “生死由你。”   “好。”   此时已经是暮色将至了,天边的日头快要隐没下去,云彩红的如火烧一般。夕阳的余晖落在两个人身上。   洛麒麟冷笑一声,踏着诡妙的步伐,手里的剑在空中画了几个圈,只见锋芒过出绿光宛若实质,竟然长出绿藤蔓开出了粉色的花朵,漂亮极了。   陈容皱了皱眉,一时间竟然看不透洛麒麟的招法。   台下自发围过来的群众们忍不住一片嘘声。   “这洛麒麟又开始装.逼了。”   “漂亮吧?”洛麒麟见陈容看愣了,有些得意地挑眉,剑锋一转一大堆姹紫嫣红的花朵都飞向了陈容,“这一招叫做花的葬礼。”   陈容:“”   她虽然无语可是却察觉到了花朵间的杀气,凝眸提剑结出灵气罩挡在了面前,花朵撞上东西“轰隆隆”全部炸开了,震得她后退了好几步。   漫天的花瓣飞舞着。   洛麒麟迷之一笑:“这是连环招,叫做迷人的危险。”   系统一惊,赶紧提醒陈容,“别呼吸,这花瓣里有毒!”   陈容屏息一咬牙,没想到这家伙这么阴险,也不想再跟洛麒麟进行这种跟打太极似的打法,默念发诀。身上的修为也渐渐地打开了。   “咦,这陈容居然黄阶三阶了。”有人窃窃私语,“是在白谷主那里嗑了不少好药吧?”   有点人打听过陈容的信息,资质平平,还经脉被废,虽然突然又生龙活虎了,可是没想到竟然连修为都突飞猛进了。   要知道在这一代里修为最高的人也就黄阶大圆满。大部分都在黄三,可是陈容竟然赶上了他们这些内门弟子。一时间众人的眼神也微妙了起来。   “哦?你要出手了?要不要我让你三招啊?”洛麒麟嘲讽道,在他眼里陈容只不过一只小蚂蚁罢了。   陈容勾了勾嘴角,脚尖一点向后发力,提着剑破空冲了过去,速度极快。   洛麒麟还没反应过来,陈容就已经到了他面前,黑色的剑迎着他的面门砍了下来。他反手用剑挡住了,两剑相撞发出“锵”一声。   对面森然的剑意竟然让他无端端打了个寒颤。   陈容手里的剑一转横着继续攻击过去,在洛麒麟手臂上化开了一道血痕。   方才两剑相碰时,灭灵剑突然像是活过来了一般,与她的意识更加契合起来,而且隐隐约约地在向她传递这不满和不甘。心意相通,陈容的眼神也变得冰冷淡漠了起来。   洛麒麟手上受伤却也无碍,动了真格的开始攻击了,身周的树藤化成荆棘,脚下的水波也突然变成了冰迅速在台面上蔓延开来。   空气的温度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陈容反应很快,在还没被冰控制住就已经“唰”的一声退开了好远了。   “这家伙居然还有两把刷子”陈容暗暗想着,眉宇间的神色凝重起来。   她会的术法不多,这么比肯定是吃亏的。 第30章 长生6   陈容自知不能让自己行为受限, 可是如今对方却已经被荆棘保护起来,眉头一皱单手掐诀手上红光乍现时拍在地上, 熊熊火焰燃烧了过去, 与洛麒麟的冰碰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音。   她乘着洛麒麟分神之时,斜握着剑冲上去, 脚尖点在地上弹飞起来,挥剑砍了下去, 剑锋上森冷的光华散开, 直接砍在荆棘上,荆棘盾也土崩瓦解。   “有点意思。”洛麒麟眼里闪过一丝错愕,挥着剑迎了上去。   “锵锵锵”   交锋的声音回响在比试台上。   几招过后双方都被剑气压制得后退了好几步, 不过陈容脚步刚稳住就“唰”的一声冲了上去, 剑刃在夕阳的光辉下照的很亮, 挥剑之时刀刃宛若实质一般“簌簌”着飞向洛麒麟的面门。   洛麒麟赶紧丢出法器抵挡。   又是十几招之后,洛麒麟的耐力渐渐的落了下风, 丢出一大堆爆破符, 陈容躲闪不及也受了轻伤, 虽然不忿,也只能认了。   洛麒麟御剑低呵一声踏剑阵, 步步生着莲花, 脚下光华大盛, 一座剑光凛冽的网却突然投影般的扩大了许多倍, 将陈容困住了。莲花香夹杂着杀意, 让她更加谨慎,专注着渡步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剑阵?”有人低声嘀咕,“洛家的功法倒是好。”   “陈容终究是经验不足,竟然让对方布成了剑阵。”   “这怕是难”   陈容抿着嘴唇闪躲着,漫天流光夹杂着冷锋穿梭着,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的伤痕。她看不到剑网的出口,有些紧张了,她虽然在书上看到过记录,却不知道该如何破剑阵。   她这边动作一滞缓下来,反而更是容易被伤到,不多时地上便有了一滩血迹。   系统这也担忧:“想想你平时看过的书里有没有记录!”   陈容脑子里光芒一闪,她在林秋的手札上看到过一句话,以柔克刚,以强凌强。   “是了。”陈容冷静下来,将灵力灌入剑中,目光坚毅地挥剑一砍,凭空生出一道高大的黑色火焰的剑刃划破了虚空,朵朵的黑色莲花告快速旋转着碾碎了剑阵,速度不减的飞向了洛麒麟。   洛麒麟没想到她还有这般诡异的功法,赶紧抵挡,可是法器一破再破,他退后了好几步,看着剑刃已经消散,可那莲花还夹杂着破空之声飞来,一咬牙运气抵挡,可是身上的衣衫被风吹裂,花瓣在他身上划出了深可见骨的伤痕!   下边的人惊叹:“这黑莲花是什么来路?好霸道!”   “这陈容也不见得简单啊。”      陈容趁胜追击,手腕一转,咬着牙冲向了洛麒麟,洛麒麟不甘示弱地抵挡,可是他受伤更重,被压制着后退了一步,喉咙里涌起了腥甜味,而那边恐怖的力量却不弱,反而更加强了。   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输,没想到这个陈容的剑竟然这么厉害。   洛麒麟咽下喉咙里的血,直视着陈容,低声道:“我打不过你,你快点收剑,不然我会死的”   会死倒是严重了,不过重伤是妥妥的。   陈容哼了一声倒也不想真的杀人,她修炼的剑法明明是杀伐决断刁钻霸道的,可是她处处拘谨下意识的不想伤人性命,倒是给自己的剑术设了限。   陈容手上力度放松的那一瞬,洛麒麟却突然狞笑了一下,手里捏破了一颗爆破弹,自己却在爆炸之时脚尖连点许多下退出了十数米。   “你还真是天真!”他低沉着嗓子道。   “什么?”   陈容没想到洛麒麟会突然发难,反应过来之时强大的热浪已经翻滚开了。身子不受控制的被热浪卷飞,身子“砰”一声飞出了好远,跌倒在地上“呕”一声呕出一大口血。   立在对方的洛麒麟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仰着下巴冷笑了一声。   很多人去没有看懂这一幕。   “陈容果然打不过,毕竟是那么大差距在那里。”   “你看没看清楚,她明明已经赢了,可是被暗算了!”   “我收回以前说她是花瓶的话。”   “洛麒麟这也太欺负人了。”      刚来这边,立在站在云端之上看着下方的白汐见陈容吐了血,眉头缓缓蹙起,这种卑鄙的手段让她很是反感。   “白丫头在关心那小姑娘的死活?”身旁的梧天突然笑了,“我还没见你对谁上心过呢。”   白汐撇开视线,冷冰冰地回答:“没有。”   梧天看破却没有去戳穿她。   只不过白汐的目光却变得凝重了许多,似乎时刻准备着要下去救人。   台上。   洛麒麟见陈容靠在边上撑着身子吐血,眼里划过一丝不屑,不过却并没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哼,我还以为你多厉害。”   他提着剑一个闪身就到了陈容面前,看着狼狈的女子,啧啧了几声。   “那我就给你个了断。”他说着握着剑冲着陈容砍了下去。   无数人都屏住了呼吸,没想到洛麒麟会下死手,不大忍心看到血腥的场面。   “锵――”   大家预料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陈容握紧剑横着挡在了身前,堪堪挡住了攻击,可是虎口却被震裂了,血迹顺着虎口滑落“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她低着头,长发散开了,嘴角的血丝有些惹眼,声音虚弱了许多,“卑鄙小人”   洛麒麟轻嗤一声,抬脚揣在了陈容的小腹上,她整个人便如风筝一般飞了出去,“砰”一声撞在了结界上,掉在地上溅起了一地尘埃,浑身是血连面容都看不真切了。   “陈容啊,你没事吧?你身体状况现在很危险”系统有些着急了,虽然平日里经常怼她,可也并不想真看见她出事。   台下有人道:“快认输吧!认输了他再对你出手就是违背门规了!”   “洛麒麟,你真不要脸!”   “就是就是!”   大家声讨的声音越来越大,可是洛麒麟眸子一眯,往下一扫,大家也都安静了下来。   系统犹豫着问:“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要不就认输吧?”   陈容垂着眸:“认输吗?”   “咳”陈容抹了下嘴角的血迹,可是却出人意料的、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目光倔强地看着洛麒麟,嘶哑着嗓子:“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她从不曾与人生死相斗,所以一直还存有天真的想法,现在终于认清楚了善意在这个世界真是廉价得很!   她缓缓地握紧了剑,灭灵传递给她的杀意和愤怒渐渐地让她目光冷了下来,整个人缄默沉静的气势和先前截然不同了。   洛麒麟冷笑一声:“那我就送你去见阎王。”   林秋出现在拥簇的人群外,目光淡淡地扫过落在比试台上,看到那道坚毅的身影,突然皱眉目光一凝,浑身散发出一种阴冷的气息。   “林秋师弟”一个少女顺着林秋的视线看过去,不由得愣了愣。   林秋脸上有些杀意闪过,看到洛麒麟大放厥词,冷笑一声,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察觉到他的人都不自觉地让开了。   这人气势好可怕啊   在他看来,陈容虽然不是个好东西,可是既然是相同血脉的人,就也由不得别人欺负。   少女忍不住追上林秋,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手臂,“师弟,比试既已开始,结界也已经打开,就没有外人上去插手的道理。”   林秋身子一顿,回眸看着那少女,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滚。”   少女对上他的眼睛,心尖一颤,放开了,等反应过来之时林秋已经站在了比试台底下。   “惊月师姐”有人试图走上前安慰那名少女。   楚惊月却只是抬手示意自己没事,“他惯常如此,我已经习惯了。”   可是林秋还没来得及破结界,台上的两人就重新开始了。   落日斜照着层叠幛峦,夕阳一倾万里。霞光铺在高峦之下平旷的修炼场上,将人们的影子拉长。陈容的眸里投进了一片阴影,侧脸显得格外的坚毅。   灭灵剑轻微震动回应着她,长剑荡开一圈圈的黑色波纹,森冷的气息蔓延开来。   破世剑法讲究的就是无所顾忌,无所畏惧,一剑破万法。   陈容目光冷清地看着洛麒麟,剑身一转泛起黑色的火焰,身边的气息却渐渐的冷了下来,低斥一声身子便变成了一道残影,“唰”剑从洛麒麟的脖颈间擦过。   若非他躲得及时,便不止是脖间这一道血线而已了。   洛麒麟来不及反应,只能下意识地抵挡着进击。   “锵”   “锵”   “锵”   这次却不如上次那样,处处留情,反而是招招凌厉至极,处处刁钻霸道,他身上已经有了不少的伤了。   “陈容怎么还有力气”   “这个耐力也是可以啊,要是我早就站不起来了,何况还继续战斗。”   大家议论之时候,林秋眼里也闪过了一丝赞赏。   陈容身体腾飞而起,青丝飞扬着,泛着冷光的剑从半空中砍了下去,直接砍在强弩之末的洛麒麟身上,他拿剑抵挡,可是剑在那恐怖的威慑之下竟然直接裂开了缝隙。   “怎么可能”他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下一瞬剑意已经抵达,他生生受了,身子也倒飞下了台,甩出去好远,脸色死白地晕厥了过去。   身上的一道剑伤虽有贴身法器护着抗下了不少,可是也已经伤及了肺腑。   她赢了   陈容也是强撑着了,身形微微一晃。   “我要杀了你给公子报仇!”   洛麒麟的手下跳上了台,想要乘机除了陈容,可是他还没碰到陈容的衣摆就已经被冲上去的林秋踹飞了出去,“轰”一声摔出了一个大坑,吐着血昏迷了。   “还有人要来吗?”林秋挡在陈容身前,阴冷的目光扫了一圈,无人敢直视。   最后一个人踌躇不前,最后害怕地跑了。   陈容脑子有些晕乎,踉跄之时林秋赶紧扶住了她。陈容撑在他身上,暗道这家伙是良心发现了?   “谢谢。”   他见陈容站稳了才后退了一步,不屑地哼了一声:“就这点能耐,真是没半点自知之明。与其做这种哗众取宠的事,还不如踏实修炼。”   “你!”陈容心里刚对他改观一点,印象又跌落到了谷底,声音嘶哑低沉,说一句话都得喘半天,“别人都欺负到头上了,我还击还能叫做是哗众取宠?”   “倘若你没有侥幸取胜反而输了,那就是连命都不要了吗?”林秋的语气很严厉,洛麒麟终究还有洛家做靠山,再不济这仙门里还有洛月娥,可是陈容一无所依,还敢这么莽撞的迎战。   他想着脸色更黑了。   陈容嘴唇嚅嗫了几下,半晌没说出反驳的话,最终憋出一句,“你是在关心我?”   “呵,做梦。”林秋不假思索地回。   陈容瘪了瘪嘴,心里腹诽了几句。最后道:“好了,我知道了。”   风是干燥的,夕阳的最后一丝光辉也被远山吞没了,夜幕降临,比试台被周围的通天明柱照的通明。   “不错。”突然一声赞赏从空中传了过来,正是梧天。   白汐看陈容胜出了,才松了口气,并不觉得她行为暴力,反之,在这个世界本就是强者生存的。   众人抬头望过去这才发现了云层之上的梧天和白汐,暗自瞩目的同时又疑惑他们来了多久了。   陈容也愣住了,看到白汐的那一瞬间很想转过头去不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下意思抬起手拿袖子擦去了嘴角的血迹,低低地唤了一声,“谷主。”   “这是老祖和白谷主啊,陈容运气也太好了吧。”   “老祖都多久不下来了,修为肯定又提升了。”   “我居然看到了修真界的活化石”   “就我觉得这两位看起来十分般配吗?”      大部分人都在羡慕或者嫉妒,陈容一个连内门弟子都算不上的外人,居然被老祖肯定了。   陈容还不知道那人是谁,只知道他长得模样俊俏,和白汐站在一起十分养眼。坦然无畏地和梧天对上视线,丝毫不退却,反而坦坦荡荡地任对方打量。却见后者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小年纪就剑意相通,资质和心性也不错。”梧天道。   其实他见过的天才多了去了,陈容就目前的表现来看也算不得十分出挑,他这么多年没带弟子了,也无心这一块,可是白汐既然主动提了这个要求,他就不能不答应的。   梧天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这个貌不惊人的小丫头竟然是完美的剑修体!   梧天收敛好眼底的错愕,这次语气认真了许多:“你眼光确实不错。”   白汐没多说别的,心里晓得梧天这么说这件事就已经十拿九稳了。接下来的只不过一个名正言顺收徒的由头罢了。   她曾经听陈容自言自语的时候说过成为老祖弟子之类的话,她也好奇陈容这么莽撞马虎的丫头,能够在这条路上走多远。   这种看着一个人一点一点慢慢进步的感觉,很微妙   她飞下云端,站在了陈容面前扶住了虚弱的她,而林秋被气势所压制不由得后退了几步,有些惊疑地看着白汐。   “回去吧,今晚就不用捣药了。”白汐抬手在陈容身上一挥,灵气将她包裹了起来,身上的疼意都减缓了几分。   陈容抬眸看着白色光芒下那张美到虚无的脸,呆呆地点了点头:“好。”   她跟着白汐踏上法器,看着她的背影在众人的瞩目下离开,觉得自己好像是被领回家的狗狗一样这是什么迷之的觉悟。   “虽然我不反对你修行。”白汐突然开口了,回头看着陈容,脸庞在黑暗中看不真切表情,语气也平平淡淡的,“不过总要以自己的安危为前提。”   “我知道了。”陈容乖乖地点头。   分明之前林秋也是这么说,她却不以为意,可是到了白汐这里,就变成了她难得的关心。陈容偷偷地勾起了嘴角,却牵到了脸上的伤口,眼泪都差点下来了,真是不知道自己在偷着乐什么。   白汐侧过脸,可是却没有回头去看陈容,“今晚好好敷药,你如今的水平若要拜入老祖名下实在是勉强,今后量力而为吧。”   “老祖?”陈容一愣,她虽然刚从旁人的议论声中猜测到了那男子是老祖,还十分惊讶对方年轻的模样呢,可是拜入老祖名下这种话又是什么意思?   不过纵然她满腔疑惑,白汐都没有再开口了。   系统轻声道:“你今天表现的也太好了。”   它对自家这个“不务正业”的宿主有所改观了。   陈容笑了笑,无所谓道:“咱们不能输了自己的底气。”   她暗暗握紧了拳头,她一定要变得更强大,只有这样才能够保护好自己。系统说的不错,立足于这个世界得要依靠自己的能力!   陈容的恢复能力有药物加持着,躺了两天起来又能够生龙活虎的修炼了,只不过她清晨刚上阁楼,却意外地发现白汐竟然也在。   “谷主今日没出去?”   “嗯。”白汐微微颔首,脸色有些憔悴,手里升腾着一簇火光,一只蓝色小花在火光中慢慢地化作灵液。她覆手把那滴灵液送进了小瓶里,封好摆在了桌子上。   “老祖的药要开始准备了。”   “这样啊。”陈容看白汐的模样觉得有些奇怪,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我前几日看到你进阶,可是为什么你的脸色”   白汐自知身体状况如何,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进阶被寒毒反噬,虽然成功进阶了,可是寒毒却更加严重了。如今都只是在强行压制着,只求不会在这些天出事。   “明日随我去北峦采药吧。”白汐随口道。   “好啊。”陈容眼睛一亮,兴高采烈地答应了,她还没去过北峦,只能仰其巍峨,不过心里却十分向往。   大抵是北峦被说的太过神秘了吧?   她吃过东西下山去领了些东西,不过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变了,不再是以前那种或八卦或轻视的眼神了,反而是好奇,甚至有人会有钦佩的意思。   陈容摸不着头脑,领了一些修炼用品之后正准备回去,路过公告栏那边听到有人在议论另外一件事,倒是不经意听了进去。   “老祖闭关出来竟然要收徒弟了,可惜我们都已经有师傅了,要不然”   “真是可惜啊。”   那些人意兴阑珊地离开了。   陈容搂着东西凑了过去,看到一张榜文上说昆仑老祖收弟子,于月底比试,选出最佳的弟子,准备时间不过是半个月可谓是十分仓促了。   而且要求还是女弟子,刚入门不久,尚未拜师,修为在黄阶,不限身份,意思就是只要在昆仑有玉牌都可以参加。   “这简直是捡其他人不要的弟子啊,老祖怎么这么想不开?”有人嘀咕了一声,丝毫没有把昆仑弟子之外的人考虑在其中。   “我听说老祖上一次收弟子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兴许他老人家如今不看天赋和实力,看缘分吧?”   “那这比试参与的都是些拿不上台面的,过家家的小把戏罢了,又有何意义。”话虽如此,语气却很酸。   陈容抿了抿唇,怎么觉得这是针对于自己的萝卜坑呢?这么像似乎太自负了,可是她想到之前白汐没头没脑的话,还有白汐和老祖的关系,觉得很有可能。   她心头一紧,白汐她这,这是什么意思呢?   陈容恍惚了一天,很想问问白汐,不过白汐一直脸色凝重地在忙碌,她也只好安安分分的打下手,到后来索性也没什么好问的了。   摆明了的事实,她虽然受宠若惊,可心里还是开心的。   如果能成为老祖的弟子,那一定可以陈容看了一眼白汐的侧脸,离她更进一步了。   陈容记着要和白汐一起去北峦采药的事情,第二天大清早就在阁楼下等着了。   白汐见到陈容,便唤了灵鹿,带着陈容一起坐了上去。   灵鹿今日察觉到了主子状况不太好,安安分分的,连陈容要骑在自己身上都忍了。只不过陈容一路上话很多,让它很烦恼,如果把陈容丢下去,主子也会跟着掉下去了吧?   毕竟主子每次发作的时候,都变得很虚弱,法力也会减少,十分的危险。   “我竟然不知道昆仑仙门有这么大。”陈容有些害怕地坐在灵鹿背上,其实飞还是头一次体会的,想着抓着灵鹿的长毛,“你可稳当一点啊”   它可以幻化大小,如今这般模样别说两个人,就算十个人都能坐上来。   白汐站着,目光落在了云雾上没有说话。   陈容看了白汐一眼,慢慢地挪到了白汐身边,偷偷地松了口气,总觉得这样安全一些。   不过灵鹿却有些恼了,这陈容就是爱乱动,故意扑腾了一下,吓得陈容“啊”了一声,直接抱住了身边的白汐的大腿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她抬头对上白汐的视线,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撒手,就这么看着她颜色清浅的眼眸,觉得她眼睛里似乎藏了许许多多的心事,再仔细看去,又是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温度。   让她甚至怀疑之前看到的是错觉。   白汐示意地看了一眼陈容的手,“已经稳妥了。”   “啊?啊!”陈容终于反应过来。   她心领神会地收好爪子,乖巧坐好没再吭声,目不转睛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北峦。耳根却可疑的红了起来,此刻只想捂脸。   “好丢人啊”   系统暗戳戳落井下石:“反正你抱大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别慌。”   陈容:“”那毕竟不是实质性的抱大腿好不好!   北峦灵气及其充沛,药田都是由这里孕育出来的小妖精怪打理的,陈容本以为是一块大田,没想到所谓的药田,竟然是北峦山下连绵不绝的一片山丘。   她们在第十三座山峰停了下来,芳草萋萋,蝴蝶飞舞,流水顺着菏泽流淌过来。落地便看到一片紫色蝴蝶般的花朵,连绵了数里,望不见尽头,其中长着一株株银白色的蕨类植物。   “凤尾蕨根部朱红色的即是成熟了的,你采十八株便可,不过要切忌不要直接触碰。”白汐吩咐:“凤尾蕨的毒性虽不烈,可普通人沾染上了必然会疼几日的。”   “好。”陈容点了点头。   白汐说罢就坐着灵鹿去了别的地方了。   “这里的灵气好浓郁啊。”陈容深深地吸了口气,觉得身心舒爽。   系统也发现了,有些乐呵:“那你赶紧修炼啊,来这里的机会可不多。”   陈容如今离黄四只有一步之遥了。   “那可不行,我还得采药呢。”陈容果决地拒绝了,心想着十八株很简单的嘛。可是一连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一株是红茎的。   系统看的着急,“行了行了,我来帮你。”   “嗯?”陈容蹲在地上愣住了,“你怎么帮我?”   陈容不晓得什么意思,而系统也沉默了。   突然平地起风,一道光芒凭空出现子面前,刺的陈容捂住了眼睛,缓缓地,只见从光芒之中迈一条细长的腿,随后是飘飞的衣摆最后一个远圆圆的脑袋出现了   “我是拒绝的!”陈容看到面前完全显露出来的迷你版本奥特曼,皱着眉头十分郑重地表示了自己的嫌弃。   这岂止是辣眼睛,简直是走错了片场好不好?   “你以为我不是拒绝的吗?”系统看了眼自己的紧身裤:“这是随机的,我本来以为会是一笑就是江南烟雨的美人儿,谁知道我手气这么非!”   “你也不能非到这种程度吧!”陈容艰难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人,觉得很毁童年。   “我第一次实体出场就是这样,你以为我想吗?”系统觉得自己可以当场去世了,索性把斗篷一拉,包住了脑袋,贼猥琐道:“你修炼着,我去采药。”   这模样和偷药也差不多了。   ――感动系统界年度人物就此诞生了。   陈容听它这么说,看着那道贼里贼气的背影,突然想起来自己过世的奶奶,鼻子一酸,心头涌现起一阵感动。眼圈都红了,悲从心来不可断绝。   系统这么好,她怎么可以凶系统。   陈容抹屈眼角的眼泪,羞愧难当地坐在地上开始修炼。   不远处的系统哼了一声,拔起一根凤尾蕨:“我的圣洁光辉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这家伙就好好体会一下良心的折磨吧!”   到了日暮之时,系统总算找齐了药草,心里想着这真不是人干的事情。化解了形态回到了陈容脑海之中,开启老年瘫模式。   陈容周身出现一个个小气旋,灵气徒然疯了一样向这边涌现过来,周围的花草也摇曳起来,慢慢的升腾起肉眼不可见的粉末向陈容身上聚集。   春风化雨。   她吐了口气,睁开眼睛感觉到身子轻盈了不少,连五感都变得灵敏了更多。   她看到身边放着的凤尾蕨,向系统道了声谢,不过对方却没搭理。   等到白汐和灵鹿过来,发现陈容已经进阶了,微微有些意外。这速度太快了一些。   “走吧。”白汐倒也只是微讶,把凤尾蕨收进乾坤袋里,对陈容道。   “好。”陈容伸展了一下身子,舒服的“啊~”了一声。   见白汐回眸看了自己一眼,后知后觉地难为情起来。抿上了嘴可是脸又热了起来。   夜里陈容在二楼熬药,白汐指点着陈容,灵鹿乖乖地趴在她脚边。不过白汐似乎在强撑着,搭在椅子上的手也缓缓地握紧了,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   “再加两只红果。”她索性靠在了椅子上,声音也变得虚弱了。   外边天空墨色浓重无星也无月,风吹的很急切,拍打着窗户下的悬灯,发出了OO@@的声音。   “你怎么了?”陈容忍不住问,“身体不舒服吗?寒毒又发作了?”   可是她不是刚进阶吗?此时的状况应该更好才是啊。   白汐一时间没有说话,垂着眸一只手捂住了胸口,喘息之间一口暗红色的血喷了出来,整个人都颓靡了下去。   “谷主!”陈容吓得赶紧丢掉了手里的扇子,冲过去扶住了白汐,皱着眉头担忧极了,“你还熬得住吗?我该怎么做?”   白汐靠在陈容身上,摇了摇头:“老毛病了。”   她的声音有些无奈:“药熬好了吗?端给我。”   “嗯。”陈容把白汐放好,让她靠着椅子,飞速地把药盛好端了过来,手被烫的发红,可是去半跪在白汐面前,拿勺子吹冷了药,递到了白汐的嘴边。   白汐喝完药之后,呼吸更加微弱了,身子也变得冷冰冰的。   “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啊。”陈容此时顾不得许多,握住了白汐的手,尝试着输灵气给她。眼里一喜:“竟然有用!”   “你这么输得到何年何月,直接贴着从背后的穴道快一些,最好把衣服给脱掉。”系统叹了口气,好不容易赞起来的灵气又被霍霍了。   最后一句它其实是一本正经地搞事情说出来的。   既然拆散不了就撮合好了。   反正陈容也做不了什么无情无欲的大仙,不如一起去魔界称霸比较有前途。   它想着觉得甚为满意。   陈容听了系统的话,想都没想就把白汐抱上了三楼的卧室,把她放在床上自己也坐了上去,盘腿坐在她身后。看着她的青丝和肩膀,犹豫再三,心一横,被打死就被打死吧。   陈容慢慢地褪下了白汐的衣服,看着白皙圆润的肩膀,咽了口口水,轻薄的衣衫落在了床上,白汐的后背线条极美,就像是天工造物,一笔一划都是完美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手贴上她细腻的肌肤,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浑身都紧绷了起来,红着脸运气开始输灵气给白汐。   白汐体内的灵气都乱了,尤其是寒气跟盘踞的毒蛇一样,在经脉里霸道地游走着,吞噬着原本的灵气,那些灵气被冲击的四分五散,反而伤及了经脉。   相比于白汐丹田里浩渺的灵气,陈容的就显得十分的寒颤了,不过春风化雨心经的独特之处便体现了出来,那些寒气在陈容的灵气引导下顺和的退回了丹田之中,不再闹事。   忙完这一切,陈容已经累的虚脱了,她透支灵气头晕眼花,刚腿软地扶着床要下去,结果白汐的身子没了支撑却突然倒下,陈容下意识去接住正好搂在了怀里。   软玉在怀,冷香铺面。   陈容有些不淡定了。   她终于体会到了林泽的感受!!!   系统在耳边冷冷道:“你想死你就上。”   陈容瘪了瘪嘴:“我才不是那种人,如果我要乘人之危也不用等到这个时候。”   白汐突然眼皮子动了动,闷哼了一声,陈容被这个动静吓了个半死,赶紧赶在她还没醒过来之前把她放在了床上,给她穿衣服的时候尽量不看,可是手忙脚乱地反而弄不好。   就在她系衣襟带子的时候,突然她的手被一拉,吓得她一激灵直接扑了上去,唇瓣直接落在了白汐微微张开的唇上。而且另外一只手好死不死地落在了柔软的地方。   窗外的风愈发急促,用不了多久便会下雨了,可是屋子里暖灯照耀,映衬的十分暖和,也因为床上的两个人变得暧昧了起来。   白汐身子一颤,脸颊竟然红了起来,赶紧推开了陈容,“你在做什么?”   陈容低下头对上白汐带着薄怒的眼神,心脏砰砰砰的跳的十分的欢快,心虚道:“给你穿衣服你相信吗?你如果不突然拉住我,我绝对不会碰到你的”   她解释着。   可是那个一上一下春光乍泄的场景,实在是不由得让人想入非非。   白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敞开的衣领,皱着眉拉上了,“出去。”   陈容听到这句话如得大赦,赶紧落荒而逃了。   反而是白汐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冷静下来后才发现自己体内的灵气竟然乖顺的难以想象,她想起刚才的事情,下意识抬起手抚上了薄凉的唇,微微蹙起了眉头。   她竟然,被一个小丫头轻薄了   陈容从房间里出来,心情十分复杂,低着头盯着脚尖慢慢渡步到了自己的房间,心神恍惚着直接撞上了门板。   “哎哟”她捂着微红的额头,终于清醒了一点。进屋之后趴在窗户边看着后边小院子里的芭蕉树和垂穗紫藤萝,想起手上柔软的感觉,忍不住脸红。   她不是好色,只是,只是忍不住想起来   而且那冰凉的唇   多年后陈容想起自己食髓知味的开端,不由得有些感慨自己逝去的纯情年华。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系统看她脸红的跟个什么似的,有些看不下去了,“你干了这种蠢事,还能相安无事吗?”   “是啊,我会不会被打死啊。”陈容懊恼地揉了揉头,一想到这只手可能会被剁掉,就开始难受了起来,“我完事的时候速度快一点不留下证据,赶紧离开案发现场,那也不会发生这种尴尬的事情了啊。”   “你能不能别说的那么”系统总觉得这话怪怪的。   沉默片刻后,他们俩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这个话题。   陈容滚烫的脸颊温度也降了下去,理智开始回归,“白汐的寒毒好像更严重了,我觉得很奇怪,先天的病会随着修为而加重的实在是太少见了。”   “我先前在看书的时候,看到了关于寒毒的描述,就是先天胎体被寒气侵蚀,寒气盘结在丹田里,可是按理讲应该会被修为压制住的。总不能是变异了吧?”   “你有没有想过,她身上的可能根本就不是寒毒,而是后天中的毒呢?”系统若有所思地开口,要推测出谁想让白汐不好过也很简单,“医谷的人没安好心,你也知道。”   “我觉得有可能,不过也说不通。”陈容突然皱了皱眉:“白汐的医术那么高,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是不是天生的寒毒?”   “可能是没办法说出来。”系统道。   陈容心里渐渐浮现起一个可怕的推测:“不会吧”   陈容抿着唇,火急火燎地打开抽屉找出先前系统给她的方子,目光很快就扫完了所有的药材,这里都是极其珍贵的药物,还有几种注释的是解□□引,而标注克的属性却不是寒毒。   “竟然真的是这样。”陈容冷静地分析,收好方子,有些同情白汐,“她至少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风光。”   陈容在想应该快点帮她解了寒毒才是,“这些药物的名字怎么听都没听过,流云火蕊,青峰寸果”她念了几个,都毫无印象。   系统忍不住提醒:“你看的都是低级的药材书,你看看这上边标注的都是珍惜程度可都是满星啊,这个世界最顶尖的药材,连我这里都没有。”   “”   这辈子氪金又氪命也不见得能够凑齐啊。   陈容在想,如果她现在直接把方子拿给白汐好像是太突兀了吧?   不过如果靠自己的话,那简直是难如登天啊。 第31章 长生7   一晚上陈容都在想这个事情, 寒毒如果不解决了,一定会成为大麻烦。到了后半夜,她才叹了口气开始修炼, 吸收灵气。   她清早上阁楼没有看到白汐, 连灵鹿都没了踪影。寻来仙阁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本来以往也这样, 可是她却渐渐地习惯了有白汐在的日子。   “还是好好做好自己的事情吧。”陈容晒着太阳伸了个懒腰:“修炼才是正途啊!”   她吃了点东西就拿着灭灵剑去修炼场了,照例在最边上的台子,可是今天她的地方却已经被人占了, 刚挠了挠头准备去别的地方,却被台上的女子叫住了。   “陈容, 等等!”穿着黑色软甲的马尾少女跳下了台,拦住了陈容,笑容十分明媚爽朗:“我叫宋娇, 特意在这里等你的,有没有机会和你切磋一二?”   “切磋?”陈容一时间分不清对方是什么意思。   “你别误会, 我也是剑修,昆仑仙门剑修之中女子并不多,而且像你这种路子的更加少, 我对你很好奇, 所以才想来讨教讨教。”宋娇说话坦坦荡荡的, 倒也十分的和气。   陈容一听, 自己确实从未和人切磋过, 除了和洛麒麟那一场,还因为经验不足而被暗算了。这么一想,干脆点了点头:“行,不过我的剑比较特别,就用这边提供的普通剑吧。”   她也想看看自己没有灭灵加持着会有几斤几两。   “行,那我一样。”宋娇笑着把自己剑收进了乾坤袋。   两个人切磋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天黑的时候,陈容累得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台子上摆了摆手,“不打了不打了,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她自认为耐力不错,没想到宋娇的耐力比自己还要更胜一筹,招数很简单没什么花招,可是威力却不容小觑。   不过宋娇的资历倒比自己深的多了,指点了她许多处,让她也收获颇丰。   “你很不错。”宋娇点了点头,收起剑走过来对陈容伸出手,“回去吧。”   陈容想都没想就把手握了上去,被宋娇拉起来之后,道了声谢:“多谢指点了。”   “不,是你很有天赋,只可惜我明日要下山一趟,不然一定还要来向你讨教的。”宋娇大大方方地拍了拍陈容的肩膀,“会参加老祖发出的比试吧?期待你成为昆仑同门。”   “好。”陈容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回去后一打听来知道宋娇是昆仑三长老的首席弟子,修为十分了得,只不过和自己比试时特意压制了修为,才会只战个旗鼓相当。不由对她多了几分钦佩。   晚上捣药的时候,白汐已经回来了,只不过和灵鹿在屋顶上坐着。她心里又着急又纠结,总不能一直这么尴尬着啊。   她这么想着干脆放下了药材,去拿了个梯子爬上了屋顶,颤巍巍地站在瓦上边走向了白汐。陈容搓了搓手心,心虚道:“谷主,昨天”   “昨天多谢你了,坐下吧。”白汐撇了陈容一眼。   陈容心里一喜,她没提那件事就好,她还以为白汐会生自己的气呢。不过白汐好歹是这种高度的人,怎么会把自己一个小人物放在心上呢?   这么想来又有些失落。   夜幕泛着蓝色,一轮上弦月在空中散发着银白色光华,天公拂袖抖落了漫天星子。   陈容闻到了淡淡地酒味,这才注意到白汐身边的酒壶以及她身上的淡淡酒味。   “你喝酒了?”陈容试探着询问,虽然知道白汐不会说自己有什么事。   白汐顺着陈容的视线看过去,随手拿起了酒壶,抬眸看着她:“会喝酒吗?”   喝酒?陈容有些惊讶,点了点头:“会一点。”   “陪我喝几杯吧。”白汐从乾坤袋里又拿出来一壶酒递给了陈容,一打开瓶子酒香四溢,连灵鹿都忍不住耸动着鼻子。   陈容不客气地喝了几口,发觉这酒的味道很好,她从来没有喝过那么好喝的酒,有些贪杯了。不过她的酒量却依旧没什么长进,喝了半壶之后,脸颊微微的泛起了薄红。   陈容微醺了,说话也大胆了起来,大着舌头道:“没看出来你也会喝酒啊。”   白汐不置可否地笑了,提起酒壶直接仰头喝了下去,咽下了嘴里的液体,抹了抹嘴角,微叹:“可惜酒不醉人。”   她很想一醉千年,可惜不能。   “朋友,开心一点嘛,你别担心。”陈容拍了拍白汐的肩膀,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胆大包天的事情,十分爽朗地笑了:“不就是个寒毒吗?我一定会帮你找齐药材的!”   陈容的灿烂的笑脸在月光下有些傻。   “你喝醉了。”白汐拿下陈容的爪子,淡淡地开口。   陈容却摇了摇头:“我没醉,我清醒得很,我――陈容,一定会帮你的。就算别人都不帮你,我也会也会帮你。”   “并不是因为寒毒。”白汐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放空:“老祖算到了我大劫将至。”   她知道这种事说出来也没多大用处,可是却还是说了。权当是倾诉。   “可是我还没有做完我要做的事情。”她自言自语一般地笑了,“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的”   轻易的被命运安排呢?   她还没有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还处处受制于人,真是不甘心啊。   白汐闭上眼睛又灌了一大口酒,喝的太急,有些咳嗽起来:“咳咳咳”   陈容看白汐落寞的神情,一时间觉得有些恍惚这张侧脸竟然和记忆里那个人有些重合了,她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我给你吹笛子听吧。”陈容在犯困之前让系统拿出自己上个世界带来的唯一一样东西,白玉笛,她不通音律,唯一拿得出手的还是徐意如□□了几十年的成果。   夜月清冷,笛声在夜色里传开了。   悠扬洒脱的音律,正好与面前的景色相衬。   陈容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错了多少个地方,凭借着一股子情怀磕磕绊绊地吹完了一支曲子,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些分不清楚今夕何夕了。脑袋一歪就倒在了白汐身上,呼吸也渐渐地平缓了起来。   “酒量这么差,还逞能。”白汐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靠着的脑袋,温热的呼吸落在自己的皮肤上,有些痒痒的。   陈容的睡颜很乖巧,温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布料传递了过来。她一副无所畏惧的的模样很能感染人,眉眼很浓睫毛很长,鼻尖有些红,嘴唇的颜色也很诱人   白汐收回目光,修长好看的手抽出了陈容手里的笛子,指节落在笛身上,闭上眼睛横到了唇边。   远方惊鸿,冷月蹁跹,宛如天籁。只不过曲声中的带着无边的孤寂和落寞。   灵鹿闷闷地叫唤了几声,脑袋在白汐身上蹭了蹭,乖巧地匍匐在她身边。   白汐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不会有事的,放心。”   陈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   “嗯?”她坐了起来,手刚一动就摸到了枕边的笛子,暗道:“是她送我回来的?我昨晚好像喝醉了”她有些懊恼,这个酒量可真是让人头疼。   倘若下回能够重选技能,她一定要选择千杯不倒的酒量。   “我昨晚没做什么丢人的事情吧?”她虽然隐隐约约还记得,可是终归是对自己不太自信。   系统想了想:“除了笛声很辣耳朵之外,也没什么了。”   陈容一梗,自然知道自己的水平如何,嘶了一声,下了床,心里下定决定再也不乱喝酒了。   “今天还去练剑吗?”系统询问陈容。   陈容想了想,把头发简单地束了起来,扎好了袖口,“今天我想练习一下对火莲的控制。”   她这些日子总结经验,发现自己对于上次使出来的黑莲花技能把握的不是很好,而且得要拿着灭灵剑才使的出来。可是在破世剑法中说即便是没有剑也可以凝聚出来。   花瓣越是繁复、华丽的越是厉害。如今她的只是黑漆漆的颜色,单层花瓣也没有很细致的模样。若是更厉害的应该是繁复莲花,栩栩如生的花瓣上有金色纹路。凝聚九十六朵时成的大阵,足以困住一个天阶高手。   ――上回她凝出了五朵最低级的莲花,已经是极限了。   天空一碧万里,高阔的天地间一片浮云都没有。阳光普照着大地,带来了一些炙热感。   陈容在修炼场尝试凝聚黑焰莲花,手掌间灵气波纹动了动,一簇小火花燃了,红色的火焰慢慢地转成了黑色。她一喜,凝神让火焰添加剑意化成莲花,可是一瓣都没凝成,突然“嗤”的一声不受控制了,火焰徒然窜高险些烧掉了她眉毛。   “我草!吓死我了!”陈容手心里有些疼,摸了摸自己健在的眉毛松了口气,不过却不敢再自己瞎倒腾作死,“还是之后找个人问一下吧。”   就在她收起了火焰的时候,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修炼场边上。   林秋目睹了刚才那一幕,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我有事和你说。”   陈容纳闷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林秋,他难得的穿了门派的道袍,深蓝色的衣服,被他传出了十分矜贵的既视感。   “什么事?”陈容直接开口询问。   她现在和林秋也没有原先那么势同水火了,这家伙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对她恶意满满,不过倒也没真的对她下手,也就让陈容放下了防备。   “新人屠猎去不去?”林秋扫了一眼陈容手里的黑印子,没有多说别的。陈容的修炼功法很诡异霸道,不是昆仑的功法也不是古陵的功法。   倒是让他产生了两分好奇。   陈容愣了愣,反问:“屠猎?”   她没有直接拒绝,这听起来是个新手历练活动,如今她最缺乏的就是实战经验,所以能参与也是个磨炼自己的好机会。只不过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行。   况且林秋特意来告诉自己   “昆仑仙门有八十一境,这八十一小境只会在特定的时间开启,而这次开启的是月河小境。不会很危险,参与的弟子可以杀妖兽寻药物”林秋抱着他的剑如修竹一样立着,难得有耐心和陈容这么细心的解释:“运气好还会有别的机缘,倘若表现优秀会有彩头。”   陈容暗忖这确实是个难得可贵的机会,只不过她却有些担忧自己的实力和身份。   “我不是昆仑仙门的弟子,也可以参加吗?”陈容皱着眉,沉思道:“如果是单人行动,我可能会比较勉强,但组队的话,应当不会有人想带上我吧?”   陈容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没有怀疑林秋的用心,只不过按照一般的套路而言,洛家的那些人肯定会乘机找自己算账。   如果她是一个人,那可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啊。   “有白谷主帮你去说肯定可以参加。”林秋扬了扬下巴,有些自负:“我的队伍还差一个人,勉为其难给你这个机会。”   陈容有些想笑,林秋这家伙明明是准备好了才来找她的,还真是别扭地有些可爱。   当即点了点头:“行。”   林秋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了一下要准备的东西就走了,刚出了修炼场就被楚惊月拦住了。   “我听说师弟这次要参加小境历练?”楚惊月生的明艳动人,着实是人面桃花交相映的颜色,加上又是大长老的女儿,所以在门派里很有颜面,只不过在林秋眼底却是和路人差不多的。着实是让她懊恼又无可奈何。   “是。”林秋不咸不淡的语气。   楚惊月抿唇笑了一下:“既然如此,不如我们组队吧。”   林秋忍不住提醒:“地阶以下才能参加。”   在他看来,楚惊月入门也已经十年了,总不至于不知道这个规矩。   “我黄阶大圆满啊。”楚惊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难道平日里就这么忽略我的吗?连我的修为都看不出来。”   林秋的眼神终于有了微微的变化,不过却是有些鄙夷的,不耐道:“我已经有队友了。”   “可以多一个啊。”   “不可以。”林秋果决地否定了她的提议,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人了。   楚惊月有些气结,跺了跺脚,不让她跟着她偏要跟,她就不相信这个林秋还能是块捂不热的石头不成! 第32章 长生8   陈容捣完药之后便和白汐提了屠猎的事情。   白汐坐在靠窗边的椅子上闲散地靠着, 手里拿着一本厚重的书籍在看,昏黄的灯光映在她的侧脸上,显得面容有些寂寥。   她听了陈容的请求之后,淡淡地开口了, “可以。”   气氛一时间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可不可以向你请教灵力控制的问题”陈容抿了抿唇, 她左思右想能询问的人只有白汐了。而且白汐的修为远远在自己之上,倘若能够指点一二定然是好的。   不过也不强求什么   白汐垂下眸略一思索, 眸光从书上移到了陈容的脸上, “二楼内室第三个书架顶上有一本手札,你先去看看, 若有看不懂之处再来问我。”   陈容眉眼弯了一些:“好。”   白汐看着她的背影, 放下了书, 拍了拍脚边的灵鹿。   陈容从书架上找出来那本手札,发现竟然是白汐的字迹, 看起来是她初修炼时候写的, 不仅记录了灵力修炼的方法心得, 甚至还有一些小事。   陈容的专注地看着手札, 手指从那密密麻麻的字迹上扫过, 有些出神。原来白汐也是一步一步变得强大起来的啊。   她找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坐在书架下边靠着借着灯光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寻来仙阁围墙上的藤萝更加郁郁葱葱了, 蓬勃的枝叶间垂着紫色的花朵儿,花香四溢。   陈容看完手札之后, 一整夜都站在湖面上修炼, 药谷的修行方式与别处很大不同, 大抵都是从医,所以十分注重修士对灵力的控制。   白汐入门的方法就是在湖面上呼吸吐纳。   陈容将将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站不稳,尤其同时还要吸收灵气修炼,有时甚至刚进入状态便会“噗通”一声掉入水中。好不容易好了一些,灵鹿还时不时来撞她入水。   实在是讨厌极了   她一晚上没怎么修炼,反而是在水里泡了不知道多少次。清晨第一缕阳光升起的时候,她终于可以保持着立在水上的状态并且心无旁骛的修炼了。同时灵识外放,注意着外边的环境。   灵鹿哼哼唧唧地踏着水面撞向了那道青衣消瘦的身影,可是却被对方从容地躲过了。又撞了几次,皆是如此,觉得毫无乐趣地走了。   “我可不会再被你撞下去了。”陈容睁开眼睛,扬起眉眼笑了。   灵鹿转身哼出一口气,踏着更加灵巧地步伐和陈容在水面上追逐,只不过陈容意识集中,每每都只能擦着衣衫而过。   “你看你不行了吧?”陈容奚落道。   阁楼顶上隐了气息看了一夜的白汐脸上终于多了些笑意。   她在想,如果陈容无法在比试时候脱颖而出,便把她带去医谷也好,总归是极有悟性的。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偷偷地窥探了对方那么久,不由低头无奈地笑了一声,消失在了屋顶之上。   陈容自然不晓得白汐来过,兴致勃勃地换了身衣裳便拿着灭灵剑去了修炼场,准备好好把灵气控制和剑招结合一下。   不过这次又有一个男子在最边上那个台子等着她。   “咦?”陈容纳闷了。   男子看陈容来了,真挚地看着她,抱拳道:“我是宋娇师姐介绍来的,叫林平,朋友要切磋一下吗?”   陈容愣了愣:“好,好啊。那你们是”   她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们是同峰师姐弟,同属剑修,宋娇师姐昨日回去后就和我们夸了你,所以我们整个峰的人对你都很好奇。”他顿了顿,笑的格外地和蔼,“而且我们通过和平抽签的方法决定了来找你切磋的顺序,你不用担心,我们都会压制修为的。”   陈容:“”   一个峰的人?这还和平?   “朋友,领略到所有优秀剑修的功法可是难得可贵的机会。”林平狡猾地笑了笑:“你拒绝的话,那就把切磋换成私斗也行。”   感情她还没得选择啊陈容沉默了。   接下来的几天陈容不是在修炼灵力就是在和人切磋剑术,实战经验可谓是突飞猛进了,而且剑峰的人虽然都热情的可怕,但是行为爽朗不拘小节,根本不在意陈容是不是昆仑弟子。   陈容还是头一回认识了那么多朋友。   她出发去月河小境的时候宋娇也回来了,和林平一起来轮台送行,给了陈容不少丹药符咒之类的东西。作为剑峰巨头出现也自然是十分引人注目的。   “陈容,我们在这里等你回来。”林平热切道:“别忘了风里雨里修炼场等你的朋友们。”   陈容点了点头,现在想起来被惨虐的前几天还觉得头皮发麻。   宋娇却在大家瞩目的时候,好不低调道:“如果有人在小境里对你使绊子,你回来大可和我说,剑峰的人给你撑腰。”   陈容搂着东西抿唇笑了:“多谢你们了。”   林秋站在旁边缄默不言,等时间差不多了才开口提醒:“时间到了,别磨蹭了,走吧。”   “嗯。”陈容应了一声,对宋娇她们挥了挥手,仰头看了一眼人群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   一个光华流转的巨大镜子出现在轮台尽头,陈容刚跟在林秋身后随着人群走过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炸开锅的声音,以及一阵“哒哒哒”的急促蹄声。   她下意识地回过头,正好被冲过来的灵鹿撞了个满怀,一时间没站稳后退了几步。不远处人群自动分开,一道修长的蓝色身影缓缓走了过来。   “谷主?”陈容眨巴眨巴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抬眸正正对上她清浅的眸光,心跳不自觉缓了半拍。一股欣喜在心底油然而生。   “天呐,这个女的也太厉害了吧?有宋娇撑场子也就罢了,连白谷主这种从来不出面的大神都出来了!”   “那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人是陈容,前些天公然把洛家人打的落花流水的那个新人。”   “现在的新人了不得啊。”      陈容却没有顾及到旁人的言论,只是定定地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她以为白汐不会过来,没想到   就在她呆呆地看着白汐的时候,对方已经抬起手递过来了一张灵符。   “注意安全。”白汐只语气平淡地说了四个字。   陈容下意识接过了。   一道钟声在这时候突然响起来了,沉重的声音夹杂着浓厚的灵力在轮台上方荡开,传出了好远好远,也压制住了所有的声音。   “去吧。”白汐看着陈容轻声道。   “恩,我会平安回来的。”陈容妥帖地收好符,眼神坚定地看着眼前人。   她坚定地转身步步踏实地走向了光华镜,身影消失在了金光里。   她也可以一步步变得强大!   一定可以的!   下一瞬陈容已经出现在了一片森林里,茂密的树林接天蔽日,身边都是很高的蕨类杂草,露珠儿在树叶上滑落,拳头大的蜘蛛爬来爬去的,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声音。   陈容身边只有林秋一个人,不由得纳闷:“我们的队友呢?还没传送过来?”东张西望了一下,发现确实没有别的人了。   林秋睨了陈容一眼:“我们的队就只有两个人。”他轻嗤:“人多了反而是累赘。”   厉害了我的弟,陈容对林秋行了个注目礼,缩了缩脖子觉得有些冷。随后掏出了石图,看了眼发光的坐标标注的位置。   ――月河小境,妖林深处。   旁边特意加了标注:危险警告。   她突然冷不丁笑出了声,很好,不愧是反派大boss,别人都选择从入门到简单,他选择从死亡到地狱。   林秋早已经习惯了陈容莫名其妙的情绪,毫不在意地开口:“我们在这里的时间和外边是不一样的,这里一个月,外边不过五六天而已。”   “先去找树精,然后屠杀黄金蛇妖,最后去找月河仙人的洞府夺取洞府中的火莲就可以了。”   林秋仔细了解了这里的资料,权衡左右选择了成果最多的一条路。毕竟来小境的机会难得,自然要把握住机遇。   陈容脸上神情复杂,这一条路安排的可真好,当之无愧的地狱模式。   她不禁陷入沉思,队友总想作死,她该怎么办?   林秋看陈容那副不知所谓地表情,忍不住呼了口气:“走吧。”   心里却暗道她真是朽木不可雕。   系统兴奋不已:“你弟真是个明白人,人生在世就是要活的轰轰烈烈嘛。”   “树精的修为最低都是玄阶,你跟我讲轰轰烈烈,我只觉得你是个炮灰精”陈容翻了个白眼,正当心里拔凉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   “就知道师弟你会选择这里。”一个女子从草丛后的小路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六七个人。   林秋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丝幽暗的神色。   陈容纳闷地看过去,认出了为首的楚惊月,随口道:“这不是总是跟着你的小姑娘吗?对你可真上心啊。”   楚惊月脸上的笑意在看到陈容时消失得一干二净,林秋这个大石头居然带了这个负心的女人?她在心底冷笑了一声,肯定是陈容这个心机女想要借助林秋当垫脚石。   当即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挤开了陈容,亲昵地站在了林秋身边嘘寒问暖:“你在这里习惯不习惯?你前几日修炼受伤可好了?”   陈容默默地看着这个场面,心底隐隐察觉到了什么,摇了摇头折了根草自己在那里把玩着没有说话。   “我们同行吧,你带着这位恐怕也是颇多受限,不如一起多个照应啊。”楚惊月挑衅地看了一眼陈容,心里不忿地想着,这女的虽然只算清丽,可是居然和林师弟长得那么有夫妻相?   真是可恶。   “带这么个拖油瓶?”有人不满了。   “师姐,这种地方那么危险,我们哪里有闲心思去保护这种人啊。”   “就是就是,被人要逞英雄你就让他逞呗。”   林秋的目光变得冷了下来,微微皱起的眉头表示出了他的不满,直接无视了献殷勤的楚惊月,走到陈容那边抓起了她的手,“我还不必和你们这种蝼蚁结伴,别跟着我,不然我可不能保证管得住自己的脾气。”   目光里的杀意毫不掩饰,三言两语就威慑住了这些人。   陈容被拉着走向了森林跟深处,摆脱了那些人才不满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她和林秋什么关系,姐弟,死对头,总不至于那么亲昵。   而且她总觉得这家伙很是变态   “上一辈的恩怨上一辈已经完结了,我是你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林秋转头直视着陈容,目光里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所以”   所以是要和解?陈容虽然意外这家伙的执念解开了,不过心底还是觉得挺好的,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弟弟嘛,做长辈的自然要包容着他。   “所以以后我就是你哥,我们年龄本就相差不大,拳头大的才是大哥。”林秋扬了扬下巴,眼里有些桀骜的神色,仿佛给了陈容天大的好处一般。   “做梦。”陈容白了他一眼。   林秋握着剑的手微微抬了抬,身边的落叶全部受到了感应一般飞舞了起来。灵气外放,让陈容体内的灵气被死死地压制着,有些承受不住。   她喉咙里已经涌现起了腥甜味,一咬牙认怂:“好,哥,大哥,你是大哥行了吧!”   她在心里骂了一声,变态!   喊出那声哥的时候,脑海里想起来上一世的事情,那时候她微微蹙眉,甩开了脑海里那些纷杂的想法。   “既然你是大哥,你总得意思意思吧?”陈容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厚着脸皮开口:“作为小妹的我身无长物,岂不是很丢大哥你的人。”   林秋的眉眼很敛长,看起来就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只不过在陈容面前却桀骜自负、蛮不讲理,在其他人面前却是阴冷危险的存在。   “呵,却是如此。”他突然笑了,脚尖一点急速后退,身姿潇洒地落在了远处一棵树上,目光俯视着陈容:“作为兄长,你身后那只妖兽便让给你了。”   陈容愣了愣,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附近安静的不正常了。脖颈后传来微微的风,带着温热、腥臭味。她脖子上汗毛倒竖,觉得后背发冷。   “哼哧哼哧”   陈容咬了咬下唇,剜了林秋一眼,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她灵识外放,关注着身后那头妖熊,握紧了灭灵剑。   妖熊张开了大嘴,露出锋利的大白牙,悄无声息地凑到了陈容的脖子边,狠狠地咬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陈容转身后退了数步,横着剑鞘拔出灭灵抵挡在了妖熊妖怪来的大嘴上,“滋”一声,冷锋和牙齿擦着而过,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声音。   “吼――”巨熊撒开嘴,怒吼了一声,气流卷过树林草催树摇。   陈容没来得及用灵力护体,一时间   承受了巨熊的灵力肆掠,被压制地后退了好多步,堪堪站稳就看到那巨熊已经地动山摇地冲过来了。 第33章 长生9   陈容被面前的庞然大物压制住了, 心脏“砰砰砰”的跳着, 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在旁边看戏不打算出手的林秋, 咬着唇握紧了剑, 在巨熊拍过来的时候,提剑抵挡住了。   可是力量悬殊简直是碾压式的。   又缠斗了一番, 陈容的力气也渐渐地落了下风,而且巨熊虽然体格庞大, 可是动作也十分灵敏。陈容在第三次被拍飞之际, 重重地跌进了落叶堆里。   巨熊也一步步靠近了。   “你就这样凭什么想赢过别人?”林秋终于开口了, 手里一道金芒化作飞箭“唰”的一声扎进了巨熊厚厚的皮毛里,惹得它倒退了好几步。   巨熊更加狂躁起来。   陈容趁着林秋牵制的这一点时间感觉爬了起来,没好气道:“我才学那么久, 从理论到实践总得有些时间过度吧?!”   林秋看着陈容, 语气很冷漠:“比试台上别人会因此让着你吗?”   陈容抿了抿嘴唇,瞳孔微微一缩, 是啊, 她   “吼”   巨熊对付不了林秋只能把火气都撒在陈容身上。   “还愣着做什么?你学的东西只有提着剑硬打?”林秋注视着脚下的硝烟,面无表情:“你是修士, 观察敌人也是很重要的。”   落叶纷飞, 巨熊的吼声传出去了好远。   陈容回味着林秋的话,心里若有感悟, 再次去看巨熊尝试着寻找这家伙的弱点。   一次次尝试、被拍飞, 这边的动静搅的整个森林都不太平了。夜幕降临星子抖落之时, 巨熊终于在黑焰里倒下了。   “轰隆――”   陈容看着这一幕, 气喘吁吁地跪倒在地上,灵气枯竭的厉害,连剑都握不稳了。   “勉强可以。”林秋从树上跳了下来,走到巨熊身边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肉香味传开很远,惹得不少动物都聚拢了过来,不过都被挡在了法器结界之外,眼巴巴地看着结界里的火堆边两个人吃着肉。   林秋又戳了一块烤肉,难得肯定了陈容一回:“看不出来你厨艺竟然还不错。”   陈容浑身被布缠着,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几根,手抖着在烤肉上撒了些香料,“人总不能一无是处嘛。”   “老祖招收弟子的比试,以你现在的实力毫无胜率。”林秋咽下嘴里的食物,从袋子里拿出两只水囊丢给了陈容一袋。   陈容捧着水囊不相信林秋的话,只觉得他是危言耸听:“不会吧?不是说”   “没错,你在参与的人之中能排在第二。”林秋拧紧水囊,看着“噼里啪啦”的火焰,眼底仿佛是照不进光芒的深渊一般,“第一的那个,是水阁的人,慕容秀。”   陈容愣了愣,她自然知道这个人,慕容秀在原著里也有写到。她是昆仑经次于洛月娥的美人,当年比试中和洛月娥比试前夕被人暗算,昏迷了十年修为毁于一旦。   她的修为是被洛月娥的仰慕者所毁,以为是洛月娥所做,对洛月娥怨恨极了,是书中前期的女反派。   “她也参加?”陈容震惊了,慕容秀一直用法宝压着修为,实际上已经到了玄阶了吧?   “现在知道怕了?”林秋不屑地哼了一声:“她的实战经验连我都不见得打的赢。”   林秋对这事倒是了解的很,陈容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觉得心情一下子就沉重了起来。   “所以这就是你拉着我来小境的原因吗?”陈容突然体会到了林秋的良苦用心了,心里有些感动:“大哥你真是个好人。”   林秋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容,看她这幅傻白甜的样子,没忍心说实话。   楚惊月一行人本来想要跟着林秋,可是没想到对方不过先走那么几步竟然就无影无踪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只看到一片狼藉的地方倒着一直玄阶的妖熊。   “师弟竟然那么厉害,带着个拖油瓶还能打败妖兽。”她惊道。   其他人也都沉默了。   楚惊月看着地上的尸体,有些不甘心:“为什么他宁可带着一个废物也不与我们同行?”   “大概是”一个男的想了想:“怕我们拖后腿?”   一众人神色复杂。   “没志气!”楚惊月哼了一声。   入门十年黄阶的大有人在,只有天赋极佳的才等晋升玄阶,而百年内能晋升地阶的都能被称之为天才了。   而地阶的人无一不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名人。   他们这些人能进昆仑便已经是大陆青年一辈的才俊了。   沼泽深处,陈容和林秋停下了脚步,天空灰蒙蒙,黑色的水洼里全部都是的看不见任何别的生物。腐烂的臭味很浓郁,说是寸草不生也不足为过。   陈容看着头顶上悬挂着的滑溜溜的蛇,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喉咙里一阵阵的泛着恶心。   她实在是受不住这种生物   “再进去一点就到了蛇窟了。”林秋一路过来都是轻而易举的,可是到了这里终于目光冷凝了下来。   陈容后背僵硬着,一步步跟着林秋,目光扫到了枯叶堆里那密密麻麻的蛇,深深地吸了口气,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嘶”   一条蛇从他们面前爬过去,被林秋一勾脚尖“啪”一声把蛇甩飞到了树上。它勾住了树干,红色的眼珠子盯着两人,吐着蛇信子其他的同类也开始聚集。   “你干嘛作死啊?”陈容听着四周O@的声音头皮发麻。   林秋不为所动,勾起了嘴角:“这不是锻炼一下你的反应能力吗?”   感情这家伙负责惹事又不出手?   她真的想哭,一路过来骨头架子都要散了,如果不是靠着药磕着,只怕她早就已经坟头草萋萋了。   “好好练,这里有一株蓝萤草。”林秋轻笑一声,拍了拍陈容的肩旁,提气脚尖轻点了几下就消失在更深处的云雾沼气里了。   蓝萤草?   陈容心头一跳,不是药方之中的药草吗?她在路上随口提起过要找的药材,没想到林秋居然记住了。   系统:“直播宿主一人vs群蛇。”   陈容:“”   五天后,陈容终于从蛇堆里爬了出来,一地的尸体让她喉咙干干的,只不过已经恶心到麻木了。   就地生了一堆火烤蛇棍吃。   她原本青色的衣裳已经变成了灰黑色的,全部都是血迹,身上散发着古怪的味道。   她没什么胃口,吃完东西之后又吃糖豆儿似的吃了许多丹药,然后向着更深处的云雾走去了,到了一处崖壁之下,地上打斗的痕迹很新。不远处还有嘶吼声,好像是在地底下传来的。   她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这个地方的危险性。   “你快看!”系统突然惊道:“那石头下边是什么!”   陈容看了过去,看到一抹蓝幽幽的颜色,凑近一看才发现是一朵蝴蝶般的小花,花如兰,叶子却如薄荷。她一喜,心想着这便是蓝萤草了吧,刚要伸手去摘,却被“嘶嘶”的声音止住了。   原来花冠底下竟然有一条不过小指粗细的蓝色小蛇盘附着。   “竟然有蛇守着。”陈容退后了一些,拔出了染血的灭灵剑想要去挑开小蛇,可是没想到那蛇刚对上剑,就突然受惊了一般地后退缩进了石头的岩峰里落荒而逃了。   “嗯?”陈容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在系统的催促下赶紧小心翼翼地把蓝萤草从泥土里挖了出来,放进了自己的空间袋子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脚底下的吼声已经安静了下来,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陈容回过头看到从另外一边的山洞里走过来的林秋,只见他浑身是血迹和白色液体,俊秀的脸上划了好大的一个口子,似乎是被动物的牙齿划出来的。   身姿有些踉跄,脚步也虚浮着。手里的剑散发着青绿色的寒光眼神浑浊,眼底隐隐有红光。   “你怎么了?”陈容赶紧过去扶住了林秋。   “呵呵”林秋古怪地笑了起来,周身的灵气不受控制一般的涌向他的身体:“我还没死,别在我面前假惺惺。”   “???”陈容一脸懵逼,林秋突然提剑横在了她脖颈之间。   杀意肆掠着。陈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抬起手指挡在剑刃上,“大哥,有话好好说。”   林秋眼底渐渐地清明起来,面不改色地收起剑:“找到你要的东西了?”   陈容点了点头,却下意识离他远了些,暗道,这个人真的不是精分吗?   林秋知道自己又失控了,也不介意陈容的反应,随手丢了样东西给陈容:“拿着。”   陈容借住小瓶子,晃了晃发现里边装着液体,不由纳闷:“这是?”   “灵液。”林秋简单解释了一下,弹指间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拿出一块帕子擦了擦剑上的血污。   “你脸上的伤不用处理一下?”陈容欲言又止,觉得林秋身上散发着一种不同于之前的气息,似乎更加的阴冷了。不过也能感受到他的修为提升了非常多。   “不必,很快便会恢复的。”林秋随手丢了帕子,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剑,手指自上边抚过,随即插进了剑鞘,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陈容身上,“走吧,我已经知道洞府在哪里了。”   “哦。”陈容答应下,跟着林秋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走了大半天他们才到达一个湖畔,陈容正要问,却看见林秋放出来一个法器丢进了水里,随后跳了上去等着陈容,陈容自然也上去了。   法器催动后便分水行驶了起来,水波涟漪荡开,湖畔最里边狭隘的地方竟然有一处水帘,林秋掐了诀跳了下去。   水声在耳边震荡着。   进入水帘后的缝隙刚开始十分狭隘,可是越往里边走越豁然,陈容   才适应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便被尽头的光线刺的眯了眯眼。   尽头的长阶向下蜿蜒,梨园铺陈着不见边际,最远处一个山丘上被梨花拥簇的地方有一座宫殿。   “你自己过去吧。”立在阶梯上的林秋突然开口了。   “嗯?”陈容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睛,有些搞不清楚林秋的意思。   林秋难得和颜悦色地看着陈容,突然就笑了:“我不会再回昆仑了。”   他眼底有些幽暗,他在黄金蛇那里传承到了一些前世的记忆。   他前世便是个大魔头。   “什么?”陈容惊道:“你”   “我的大道不在仙界。”林秋说罢,还不等陈容反应过来就把她推向了梨花深处的那座宫殿。   陈容想劝林秋,可是却只能够听到风声里支离破碎的声音,无法扭转林秋的灵力,眼睁睁看着自己离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越来越近。   “我曾经怨恨过你,不过你还不错。”林秋道。   “我们还会再见的!我一定会去魔界找你的!”陈容只能扯着嗓子道,也不知道林秋有没有听到她的话。   陈容从云端上摔了下去,摔在宫殿的阶梯上。   与此同时,昆仑仙门的几位长老都神色一变。   “这么多年,竟然有人找到了那里了。”   “会是传承者吗?”   “厉害啊”   一位大长老目光变得沉重了起来,有人强行离开了小境,而且他和新弟子之间的联系断开了。   这就意味着   哎大长老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只有老祖突然冷笑了一声起身离开了,他无心照料的宠物蛇放在小境里那么多年,权当是冲个排面,养的那么大的蛇居然被人连皮带肉的剥了!   他倒是要去看看是谁那么大的能耐。   月河宫殿。   “小姑娘,回去吧,你不是我的传承者。”   陈容蹲在地上挖药材,无心理会那个在天上漂浮了许久的幽魂,“我没想传承,就像拿走点宝贝。”   幽魂:“”   “这里都要被你搬空了,你能给我未来的弟子留点吗?”   “不能!”陈容果决地拒绝了,哼哼了两声,义正言辞:“你又不是我师傅,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   幽魂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教不了你啊,年轻人不要太贪心,你既然得了大能的剑法传承,就不要再觊觎我这里啦。”   陈容眉头动了动,挖出来一棵千年火莲:“我什么时候传承了?”   “你身上的剑不是那位大能给你的吗?”   陈容一时语塞,继续挖药材。   “在原剧情里这人是林泽的师傅之一是吧?”陈容问。   “没错。”系统应道,声音很大气:“所以你尽管挖,带不走的我帮你带,不用和男主客气!”   陈容笑了笑:“还行。”   小境外。   林秋刚到了妖界边缘,就被一道磅礴的灵气给压制的动弹不得了,喉咙里涌起腥甜。他看向云端,“前辈既然来了,不如就现身吧。”   梧天哼了一声,从云端落下,站在了林秋面前,银发飘飘,“就是你杀了我的蛇?”   林秋眯着眼睛看着梧天,笑了一声:“竟然是老祖。”   梧天觉得这人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微微蹙眉:“说吧,我的蛇你是怎么杀了的。为什么连魂息都没了?”   “生吞活剥,吃了的。”   梧天:“”禽兽啊!   林秋想挣脱开压制,可是身上的魔气却隐隐泄露了出来。   梧天面容一肃:“你作为昆仑弟子居然入了魔道了,黄金蛇曾经吞噬过前任魔王的一缕残念,你如今只怕是被迷失了心窍了。”   林秋身形一顿,直视着梧天,笑的恶劣:“可是老祖,我只不过是想屠杀妖兽,并不想入魔啊,事已至此该怎么办呢?”   梧天心底有些沉重,对视着林秋那双幽暗不见底的眼睛,猜测着他的话有几分真假。 第34章 长生词10   陈容在宫殿里待了几日, 直接从穷鬼翻身成为土豪。被召回昆仑的时候觉得十分的神清气爽。要知道她这一趟出来不仅提高了实力, 还发了一笔横财呢。   想起来月河仙君的残魂被自己气的差点散掉的模样, 她就觉得无奈,凭本事找到的宝贝怎么能不拿呢?   陈容在灵来仙阁清点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发现药方上三十六种天才地宝居然已经聚齐了五种了。   “真好,转眼就有了五种了。”陈容把药材放进了盒子里,宝贝极了的收了起来, 搂着盒子觉得希望就在眼前:“很快就可以找齐三十六种的。”   “可见与其自己一样一样的去找,还不如直觉去仙人洞府里碰运气呢。”系统十分认真地道:“我们一起去挖墓吧 。”   挖墓?陈容听它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注意措辞好不好?这怎么能叫做挖墓呢?”   “好,这叫做膜拜先辈的英姿, 追溯历史的奥秘。这么说还行吧?”系统很上道地换了种说法。   “还行。”陈容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这些天材地宝都出现在十分危险的地方,有的甚至都不曾听闻哪里有,可见难得了。   去洞府里找确实不失为一个高效的办法。   有个人送了东西过来, 是老祖身边的一个弟子。   “白谷主前几天便已经闭关炼丹了, 还要几日才会出来, 让你帮忙去北峦采药。”   “采药?”陈容愣了愣:“我知道了。”   那弟子把话传到了就走了,顺便给她留了白汐的玉牌。   陈容握着玉牌有些担忧:“闭关炼丹?应该是给老祖准备的丹药吧?不知道她身体怎么样了?”   “你担心她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距离比试也没有几天了。”系统提醒陈容,撺掇着她去北峦修炼,“你这时候得赶紧冲关, 离五阶不过一线之隔了。”   她在小境里打斗修炼修为隐隐有要突破的迹象。   “好。”陈容点头, 放好东西直接去了北峦。   依旧是她修炼系统帮忙采药, 不过这次陈容却在系统出来之前先阻止了它。   “这次你抽角色能不能让我来?”陈容很笃定, 以系统的运气又不知道会抽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系统感觉到自己被嫌弃了,有些不满,可是也懒得和陈容计较,把抽角色的界面拉了出来让陈容来,该不忘威胁:“如果你抽的也很差,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陈容信誓旦旦地承诺:“你放心,不会比你还差的。”   一道金光出现,系统突兀地出现在了药田里。   陈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一时间沉默了。   那娇小的身子,乌黑的头发,大大的眼睛,以及红唇白齿以及头顶上的装饰实在是   “陈容!”系统捂着大脑袋叫了一声,难以置信:“你是个非洲人吗?!”   “这葫芦娃挺好的,真的挺好的。”陈容一脸的无法言喻,自己还昧着良心点了点头,不忍直视地撇开视线。   她果然运气那么差劲吗?   不禁陷入沉思。   系统教训完陈容之后,从虚空里拉出了一个黑色的披风,裹着披风去挖药材去了。   陈容从泥坑里爬出来,暗道这个系统居然这么厉害,她抹了把脸上的泥土,突然就心酸了起来。   莹莹的药材田里,系统蹲在地上挖出一根荆芽,正认真地清理泥土之时,面前出现了一双白皙漂亮的小脚。   它抬起了头,对上一张好看的瓜子脸。   “你这娃娃是什么妖精?怎生长得这么丑?”少女歪了歪脑袋,带着光泽的青丝乖巧地垂落着。   系统有一些恍惚。   少女见它呆呆地模样,忍不住抬手戳了戳它肉肉的脸颊,嫣然一笑:“倒也十分可爱。”   陈容深深地呼了口气,盘坐在地上正要陷入修炼模式,突然听到女子的尖叫声传来,吓得她睁开了眼睛。   只见系统腾云驾雾拿着一只葫芦在追一个漂亮的少女,嘴里还大嚷着,“蛇妖你还往哪里跑?!”   少女则哭哭啼啼抱头鼠窜。“有妖物啊,救命!”   陈容:“”   天将暮时,药田上空浮现出了祥云异色,陈容幽幽地睁开了眼睛,有些惊讶地拿出怀里装灵液的空瓶子,这几口竟然直接让她从四阶巅峰越到了玄阶大圆满。   不远处采药的弟子们也停下了动作。   “咦,竟然有荷纹祥云异像。”   “不知道是哪位引起了这种动静?”   “兴许是那几位师叔吧?”      陈容身边的药草全部都摇曳着,由未成熟变成了成熟的药材,散发着微微的绿色光点,漫山遍野都弥漫着奇异的香味。   系统迈着沉重地步子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尾生无可恋的小花蛇,“我想尝尝鸡肉味的口味蛇。”   小花蛇瑟瑟的抖了抖。   她只是个小可爱啊,为什么要遭遇这些?   “我看你是入戏太深了吧?”陈容皱了皱眉,从地上站了起来,“你还真当自己要杀蛇妖救爷爷了?”   系统突然一愣:“是啊。”   杀,杀蛇妖吗?小花蛇抖得更厉害了。   陈容把药材放好,踩上玉葫芦飞行法器,盘坐下甩开了裙摆,闭着眼睛往灵来仙阁赶。灵识外放,即便是闭着眼睛,可是周围飞过去的仙鹤的毫毛都能数的一清二楚。   她下了法器,才发现上边攀附着一条小花蛇,纳闷:“你怎么也跟来了?”   小花蛇赶紧变幻成人行,委委屈屈道:“我还不是被那个小娃娃丢上来的么”又偷偷看了陈容一眼,补充道:“我是个好妖精,昆仑有规定成精的妖精是不可以吃的”   陈容看着小花蛇点了点头:“等我下次去北峦就把你送回去,你先自己在这里呆着吧,不要乱跑,不然被吃了我不负责。”   陈容说完就上了阁楼二楼了。   还得继续捣药啊。   “你再勤快点就能赶上月宫的兔子了。”系统突然凉飕飕地开口。   陈容实战经验提高不少,去修炼场找到了宋娇,准备切磋一二。   “你这小尾巴倒是有点意思。”宋娇看了一眼陈容身后和小怨妇一样的少女,忍不住乐了。   青竹躲在陈容身后,对着宋娇吐了吐舌头。   “这个啊”陈容把青竹从身后提拉出来,“这是我不小心从北峦带回来的小蛇,说起来你平日都要去北峦值班吧?不如你帮我把她带回去?”   青竹挣扎了两下,抱着陈容的胳膊哼哼唧唧,“我不回去。”   “可以。”宋娇撇了青竹一眼,点了点头。   青竹被陈容困在修炼场边缘,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眼泪汪汪的,心里很难受。   直到台上两个人终于停下了,才从地上坐了起来。瘪了瘪嘴,“我饿了。”   陈容虽然吃过蛇肉,可是实在不知道蛇精吃什么,看向宋娇有些苦恼,“她就交给你了,我们改日再战。”   “嗯,你这次进步很大。约莫再用不了多久便可以超过我了。”宋娇很是看好陈容,拍了拍她的肩膀,“比试时我去给你撑场子。”   “好。”陈容笑了笑,抱拳离开。   宋娇这才把目光挪向青竹,摸着下巴若有若思:“不知道吃灵草长大的蛇有什么不同之处”   青竹忍住眼泪:“我又不好吃。”   宋娇突然就笑了。   陈容回去后又去了后山的灵泉,想要泡泡泉水舒缓一下疲惫,可是刚走过去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灵鹿?”陈容愣了愣。   灵鹿站在一个石头背后,突然听到声音赶紧回头,一看是陈容才收起了眼底的警惕。   “你在这里做什么?你没有跟着谷主吗?”陈容走进过去,见灵鹿身上的白毛被雾气打湿了许多,抬手摸了摸。   灵鹿没有哼哼,安安静静地呆着,身子挡住了背后的石缝,这个动作不由得引起了陈容的疑惑。   石头背后就是泉水,草色连边连接着巨大的花树,粉白的花依旧开在高高的树冠上,花瓣随风纷纷扬扬着,似乎永远开不完、落不完。   陈容眯了眯眼睛,突然乘着灵鹿不注意蹿了过去,看到石缝里的衣裳,啧啧了两声捡了起来:“我说哪里来的偷衣贼呢,竟然是你啊,感情当是我的衣服也是你偷的?”   陈容的语气危险了起来,手里拿着衣服靠近灵鹿。   正要兴师问罪时,身后一道凌厉的灵气扫了过来,陈容下意识躲过,眼睁睁看着面前的石头被炸开了。   “好你个偷衣贼!”一声娇喝在身后响起。   陈容赶紧回头看着月下粉色衣裳的美人,不由一愣:“你误会了。”   “哼,我误会了?我的衣裳可就在你手里呢。”女子柳眉倒竖,兰花指几乎要戳在陈容的鼻子上了,“你是哪家的轻浮浪子?连本姑娘的衣服都敢偷?”   陈容对上那双有些蓝色的眼睛:“我是女的。”   女子眯了眯眼睛,似乎很努力的去看清楚,不过她刚从阵房里出来,眼睛着实是看不清楚。只能看见面前有个穿着青衣束着发的人影。   “我视力再差,也不至于分不清男女。”女子的声音冷了几分,冷笑了一声:“我聂复蕊今日便要清理清理昆仑的规矩!”   陈容赶紧把手里的衣服丢下,着实是人在路上走锅从天上来,解释道:“这位仙子,我真是女的!况且我才刚来,根本就没有偷你的衣服,你的衣服是这头色胚鹿偷的。”   聂复蕊一听,有些疑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也不大好了,定住了陈容的身形慢慢地凑近了过去。   温热的呼吸喷在陈容脸颊上,让她着实是难堪。   就在陈容看着两个人越来越近,想着宁可强行冲破禁锢也要保留清白之时,那古古怪怪的女子突然退后了一步,小声嘀咕道,“还真是个女子。”   陈容:“”   “不过即便你是女的又怎么样?”聂复蕊哼了一声,她可不相信是灵鹿偷衣服,即便是那也是这人指示的,她抽出陈容挂在腰间的玉牌,摸了摸:“白汐?”   “嗯?”她又摸了摸,一脸的懵逼,把玉牌拿到了面前仔仔细细看了一下:“可以啊你,竟然把白师姐的玉牌都给偷来了,你还真是个人才。”   “既然如此,我就罚你在这里站十天,然后再把你交付给刑罚司处理。”聂复蕊把玉牌堂而皇之地收下了。   “这是白谷主给我的,我还要参加老祖的选徒比试,你放开我!”陈容有些恼了。   “就你这样的还想做我师妹?呵呵,我就不放。”聂复蕊一副我修为高你奈我何的欠揍模样,把陈容气得半死。   “你这个老女人,谁要偷你衣服!”   “你说谁老女人?”   “说的就是你。”   第二日昆仑老祖最小的徒弟阵痴聂复蕊和白谷主十分宠爱的小侍女齐齐出现在了刑罚司。   “你都多大年纪了,你还好意思欺负人家小姑娘?还被打成这样?”梧天来领人的时候,简直脸都要被聂复蕊丢完了。   “老祖明鉴啊,这死丫头用法宝压制,害得我用不了灵力。”聂复蕊卖惨道,兰花指指着陈容:“她偷我衣服,实在是罪大恶极!”   陈容清丽的小脸被挠的惨不忍睹,冷笑了一声:“就你这样子,我可没兴趣偷你衣服。”   “好了好了。”梧天本来这几日就糟兴,瞪了聂复蕊一眼,暗道自己一世英名可是在收徒上实在是眼光不济,“你给我回去好好呆着。”   一转身对陈容灿烂地笑了,“比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陈容本来还是很刚的,可是梧天这么热情反倒是不好意思了起来,“准备了,不过没多大把握。”   “放轻松,你能把你师姐揍成这样,可见最近长进了不少。”   “师姐?”聂复蕊一脸震惊,“师尊你不会真的要收她为徒吧?我跟你讲我跟她不共戴天的哦,你如果收她,那就会失去我这个弟子了。”   梧天咬着牙,恨铁不成高:“我现在就想把你逐出师门!”   聂复蕊:“”   比试之日来的很快。   陈容作为热门选手被好事者在预测榜上排在了第三。   妙枝在林秋走了之后哭了好几天,之后一改丧气重新振作起来,跟在了陈容身边,不过依旧是住在原来的院落里。   她拿到这份预测榜,赶紧送给了陈容:“第一的是慕容秀,第二的是洛子希”她欲言又止:“洛子希是顶替洛子齐而来的,功力很高,从小便是天才,比洛子齐还厉害。”   “在这种局势下还遇到了死对头洛家人。”陈容扶着额头,觉得脑袋里一阵阵的泛着疼意,不过她有些纳闷:“洛子希这个人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妙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看了几页:“洛子希原本是要去蓬莱的,可是兄长被废了觉得气不过,正好遇上了老祖招徒弟,她就来了。”   “原来如此。”陈容点了点头。   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不会碰上洛子希了,不然只怕对方下死手。   不过陈容的运气还算可以,接连几场都没有遇到厉害的角色,一路到了决赛。 第35章 长生词11   决赛前一日陈容在休整, 清晨去修炼场和宋娇聊了会而心得,就沿着路散步, 天空之上浮云幽幽, 她的步伐也跟着悠闲了起来。   “明天肯定被血虐。”陈容手里捻着根狗尾巴草, 十分笃定地语气。她在深刻地了解了一下慕容秀和洛子希之后,觉得人生真是难啊。   系统哼了一声:“怕什么,反正只要锤不死你, 你就不用虚,就算残废了我也能给你重塑。这些都是小问题。”   陈容一时语塞, 想起洛家的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洛家也就只有洛月娥一枝独秀了。   这个洛子希目测也不是简单角色。   “明天我要是运气好就对战路人甲, 如果运气不好就对她们俩其中一个, 凉凉的。”陈容叹了口气。   山边小径长着许多说不上名字的小野花,陈容吸了吸鼻子,眼睛里划过一丝诧异:“我好像闻到了桂花的香味。”   她的目光放远了一些, 落在了不远处的山谷里,一棵巨大的桂花树扎根站着,树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谷主?”陈容一愣, 大步走了过去,脸上不自觉带上了笑意。   白汐把铲子放到了一旁, 正要离开, 突然听到身后的身影, 转身看见了跑过来的陈容, 微微一笑:“我刚打算回灵来仙阁。”   “你在这里做什么啊?”陈容看着白汐的脸颊, 她的气色似乎好了许多。依旧是冰颜玉肌,模样美的无可挑剔。   白汐看了一眼脚边的泥土:“埋了两坛酒。”   陈容嘴巴微微张开,有些惊讶的模样,没想到白汐还真是爱酒。   风吹过,丹红色的桂花从枝头打着旋儿落了下来,落在了松软的泥土间。   陈容伸出手,接到了几朵桂花,鼻翼间都萦绕着浓重馥郁的桂花香,心头一动:“既然你出关了,我便做个桂花糕给你尝尝吧?也算是祝贺。”   白汐微微颔首。   陈容知道白汐虽不好口腹之欲,可是却爱吃甜食。   手里催动灵力,摇落了桂花,一时间漫天都是飞舞的花,险些落进她眼睛里。白汐笑了笑,手里驱动术法,花便乖巧了起来,都飞进了陈容手里的容器里边。   陈容笑意暖暖的。   “你们在做什么呢?”一道喝止声传来,“竟然对昆仑古槐这么粗暴,太过分了!”穿着粉衣的女子从御剑飞过,落在了地上,指着陈容道:“你们这些情侣有没有半点分寸的?”   陈容虽然和那人隔得有些远,可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她的对头――聂复蕊。   正义感爆棚,视力又差的要命的女人。   她嘴角抽了抽:“什么昆仑古槐?这是桂花树,你看不清不至于闻不出来吧?”   “谈情说爱还那么大的脾气,现在的师弟师妹真是了不得了。还信口胡诌这是桂花树。”聂复蕊冷笑了一声,眯着眼睛看着陈容,觉得声音有点耳熟,可是愣是没想起来是谁。   “谈情说爱?”陈容诺嗫了两下,心虚地看向白汐。   她和白汐   什么谈情说爱,明明就是清白的,不过   她这种高冷的人,估计除了林泽那种光环加身的,不会再喜欢庞的人吧?   白汐抬眸看着聂复蕊:“聂师妹。”   聂复蕊一愣:“白师姐?”她嘶了一声,挠了挠头,脸上有些为难:“我视力不好,看你就是蓝色一团,一时间没认出来,你别介意啊”   陈容暗戳戳翻了个白眼,聂复蕊还真是神经大条的很。   “无碍。”白汐语气淡淡。   “师姐你现在要去哪里?”聂复蕊语气热切了起来。   “回仙阁。”   “那我和你一起去,我们也好久没聊聊天了,前段时间为我在闭关,还机会见你”聂复蕊脸上带了些笑意。   白汐看陈容闷闷地表情,直接就拒绝了,“不行。”   “为什么?”聂复蕊瘪了瘪嘴:“你当年不是承认我是你最疼爱的师妹吗?”   白汐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咳嗽了一声,“那是喝醉了当不得数。”   陈容看着这两个人莫名相合的气场,微微皱了皱眉,目光来回巡视了几下,沉思着开口了:“既然谷主拒绝了,前辈也就不要再纠缠了。”   “你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聂复蕊盯着陈容,而且这种很想让人动手的语气她眼里闪过一丝凶狠,咬牙切齿道:“陈容!”   “没错,就是我。”陈容点了点头,见白汐有些疑惑,就解释道:“这位前辈前几日和我打了一架,哎也怪我惹得她误会了。”   陈容一副痛定思痛的悔恨表情,做的很是自然。   反观聂复蕊凶巴巴的模样,一看便知晓是谁欺负了谁。   白汐扫了聂复蕊一眼,心里有些不满:“好了,你先回去吧。我们还有事。”   陈容露出了一个和蔼的微笑。   “你变了,岁月让你学会了伪装,失去了坦诚的模样。”系统的声音有些无措:“你再也不是那个清纯不做作的陈容了!我要退货!”   “你这系统怎么这么调皮呢?”陈容语气里有些无奈和宠溺:“也就是仗着我宠着你啊。”   系统:“”卒。   它好怕。   它的宿主好像疯掉了。   聂复蕊还想再挣扎一下:“不是的师姐,是她对我心怀不轨。”   “我怎么可能会对她心怀不轨?就她那干瘪的身材,还不如我。”陈容赶紧反驳,十分淡定道:“谷主你说是吧?”   “确实如此。”白汐眼底多了些无可奈何的笑意。   这种对话倒是让旁听的聂复蕊心头涩涩了许多,为什么她师姐那么高冷的一个人,会知道陈容的身材?难道她们   毕竟是住在一处,朝夕相处。   “陈容,你简直是下三滥!”聂复蕊愤愤地翘着兰花指骂了陈容一句,然后气冲冲地离开了。   陈容讪讪地摸了摸鼻梁,心里不清楚怎么又惹到这位喜怒无常的家伙了。   晚上陈容美滋滋地做好了桂花糕送到了白汐房间里,她正依在美人塌上看书,对陈容随口道,“放下吧。”   “嗯。”陈容放下小碟子,看白汐看书看得专注,不想打搅她准备退出去,可是却突然被叫住了。   “等等。”   “你有事情要吩咐吗?”陈容停下动作,疑惑地开口。   “明日你决赛。”白汐放下手里的书卷,抬眸:“虽然你修为如今也已经足够,可是和别人比起来未免要落了下风的。”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只乾坤袋,递给了陈容,袋口的垂穗微微摇晃着,在灯光下闪着微弱的金芒。   “这里有法器,你兴许能够用得上。”   陈容看着白汐的脸,她的声音虽然冷冷清清的,可是却能够听出是怼自己有关心的成分在的,抿唇笑着接过,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一定会赢的。”   “凡事不必太过勉强。”白汐忍俊不禁,修长好看的手捻起一块模样精美的桂花糕,看了看,“你手艺倒是不错。”   “一般般。”陈容在白汐面前反倒谦虚了起来,心底隐隐有些期待。   白汐凑近桂花糕咬了一口,抿了抿唇边的碎屑,点头:“很甜,很可口。”   陈容这才弯眸笑起来:“你喜欢就好,我往后可以经常给你做。”   白汐难得的没有拒绝承诺。   “你明日若是赢了,我便送你一样礼物。”   陈容有些好奇,不过也没问出口。   晚上辗转反侧,心里忐忑可是又有些开心,倘若赢了便可以与白汐以师姐师妹相称了,想想就心情愉悦。   可是倘若输了,那岂不是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系统察觉到了陈容的情绪,啧了一声:“你放宽心,反正输赢不重要,你要是输了我就送你一本绝世法典,绝对比那个老祖的好。”   “谁稀罕。”陈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她只想要白汐送的礼物好不好。   她干脆坐了起来,看了下白汐给她的乾坤袋,里边符咒法器应有尽有,还有许多瓶瓶罐罐,不过都标注了是什么。   她选了套法衣,开始研究各种奇妙作用的符来了。   宋娇和一众剑峰的弟子如修竹般的站在观众席上,个个都穿上了青色竹纹的道服,一片青色很是显眼。   身边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穿着不合体的衣裳,拖着袖子趴在栏杆上,一脸的哀怨。   “好烦人啊,你好烦。”青竹瞪了宋娇一眼。   宋娇眉毛一挑:“你给我惹是生非,还敢有脾气?”   青竹瘪了瘪嘴,哼了一声看向了其他地方。   林平捂着嘴偷乐,“看来只有这小花蛇能够治得住师姐你啊。”   宋娇凉飕飕地看了林平一眼,后者立刻咳嗽两声安静了下来。   陈容到了的时候,已经敲响了钟声。一眼就看到了对自己挥手的林平,扬起一个笑。   慕容秀早早地来到了比试场,一身灰色的衣裙,姣好的面容上不施粉黛,黑漆漆的眸子里如一滩死水,似什么都吹不动她心上涟漪。看到陈容的时候,也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   另外一个夺冠热门洛子希是骑着白翼雀鸟来的。步伐蹁跹地落在了中央,青丝飘飘,楚腰纤细。发髻上别着栩栩如生的花朵,脸上带着亲切的笑意。   “让各位久等了。”洛子希含笑扫了众人一眼,对台上的长老们弯腰:“子希见过各位前辈。”   台上的人议论了起来。   “和洛月娥长得倒是有几分相似,更加水灵一些。”   “哪有洛师姐端庄?”   “这位姑娘真是生的娇俏可人,让我好生喜欢啊。”      慕容秀听到议论声冷笑了一声。洛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洛子希也扫了慕容秀一眼,轻蔑地撇开了脸,用只有几个人听的到的声音低声笑:“废物就是废物。”   慕容秀的手掌缓缓地握紧了,身上的气息   另外一个生的小家碧玉的女子安安静静地没有说话,一副误入的表情,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陈容在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感觉无论如何都很难受啊。   “慕容师姐。”洛子希突然开口了,朗声道:“不知道今日我有没有机会和你切磋一二?”   慕容秀眯了眯眼睛:“好。”   那个小家碧玉般的女子,突然肩膀一松,重重得舒了口气,发现陈容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第36章 长生词12   洛子希睨了陈容一眼, 在擦肩而过时低声道:“林秋对我兄长做过的事情,我会一一奉还给你。所以要准备好哦。”   话末了还带了些笑意。   洛子希年纪在洛家是最小的,可是却是当之无愧的天才。做事随心所欲,又传承着洛家一脉相承的护短。   在她看来, 修真界想来是适者生存强者为尊的。   弱者在她眼里不过是蝼蚁罢了――捏死一只蚂蚁, 也不过是胜利前夕的消遣。   陈容皱起眉头, 心里涌起一丝反感:“话不要说的太满。”   “哼。”洛子希笑着走了。   两边擂台同时进行,陈容这边对付一个小姑娘轻而易举就赢了。   在裁判宣布了结果之后, 便足尖轻点飞上了观众席, 回头反观场上正胶着的两个人。眉宇间的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慕容秀攻势沉稳, 防守得当, 而洛子希以凌厉的攻势占据了上风。   “原先我还以为你的劲敌会是慕容秀。”宋娇双手搭在栏杆上, 对陈容道:“没想到竟然是洛子希, 她虽目中无人, 可是确实是十分厉害的, 如此锋芒的剑意, 不好对付。”   陈容点了点头,自问对上慕容秀没有多大胜算。她尚未悟出剑意, 即便灭灵剑有灵性, 可自己终究是无法发挥出它的真正实力。   “按理讲你们都是黄阶大圆满, 本是同一水平的。只不过这大圆满也分个初中高。而且”宋娇的目光落在洛子希身上, 身上的软甲鳞片在阳光下散发着光芒, 笃定道:“她已经是玄阶了。”   “恩?”陈容一听这话, 不由得一怔。   洛子希已经是玄阶了?   这是什么意思?   “洛子希强行封住了修为, 没有度进阶之劫,不过她的实力已经等同于玄阶了。”宋娇耐着性子复述了一遍,皱了皱眉头:“隔一阶如隔天堑。”   “这种操作不是钻空子吗?”陈容忍不住吐槽。   不过这也确实是合理的。   “我饿了。”突然一道娇俏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陈容和宋娇齐齐看向一脸纠结的青竹。   宋娇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忍不住问:“你为什么那么能吃?”   “因为维持人形很累的啊。”青竹瘪了瘪嘴。   陈容咳嗽了一声,想想这个麻烦还是自己丢给宋娇的,有些不好意思。从乾坤袋里拿出些零食递给了青竹,“给你。”   青竹哇了一声,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陈容,“你真是个好人”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宋娇提着衣领子拖走了。一路人嗷嗷嗷的大叫着,惹得不少人看了过来。   陈容扶着额头撇开脑袋,目光重新落在了比试台上。   天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远处山峦之上连绵的树被一阵狂风吹动,摇曳着、翻起了枝叶,如同被撩拨开的浪潮。   “呼――”   风吹过比试台,卷来了几片叶子。   慕容秀用的是剑,洛子希也是。不过洛子希突然退开数步,从腰间拿出一条赤红色长鞭,金丝铜铃,一看便非凡物。   “原来这才是她的本命法器啊,我就听说她是用鞭的,还奇怪她怎么用剑呢。”有人讶异。   “慕容师姐只怕是要落下风,她一直都是修剑”   “洛子希小小年纪这样的天赋能耐,放眼昆仑也是惊才艳艳的,慕容秀输给她也不亏。”   也有人是站在慕容秀这边的,“兴许慕容师姐能赢呢?毕竟实战经验丰富。”      慕容秀凝着眸子,突然冷笑了一声。   “对付你还真是要动点真格的呢。”洛子希“啪”一声甩开了鞭子,笑着看着慕容秀,“曾经麒麟哥哥教训你教训的可还够?敢背地里暗算月娥姐,还真是要好好给你点苦头吃。”   她说着便运气朝着慕容秀进攻去,鞭子如灵蛇一般朝着慕容秀甩去。   慕容秀下意识拿着剑去挡着,反而被鞭子缠绕了起来,鞭子尖擦着脸颊,差点留下伤痕,咬牙:“我以前不惧你们如今更不会惧怕你们。”   洛子希笑的更加明媚,手里鞭子飞快的进攻只留下了残影,几乎让人避无可避。   慕容秀脚下一踏,身前凝聚起一道灵气围障,护住了自己。   “啪啪啪”的声音夹杂着红光在空气里鞭挞着灵气障,搅的气浪都翻滚了起来。   “如果她没有还击的对策,就要输了。”陈容眉宇间有一丝丝凝重,虽然两个人都是她的对手,可是她宁可是慕容秀赢。   毕竟她真是不喜欢洛子希。   慕容秀收了剑,拿出符咒开始换了方式比试。她剑符两道都修,在两个方面都十分出色。只不过却是收敛锋芒而已。   一时间台上各种术法花样繁多,两个人竟然斗的难舍难分,慕容秀下风的场面竟然开始扭转了,而且她沉稳的毫无破绽。   洛子希撇了一眼台上完好无损的陈容一眼,暗想着不能和慕容秀一直纠缠下去,不然再对战陈容的时候只怕无法碾压了。   正在她分神之际,慕容秀的符也到了面前,一道道冰棱突然出现“刷”的飞向了洛子希的面门。   洛子希一愣,侧身挡的时候竟然被划破了脸颊,鲜红的血液温热的流淌在脸上,顺着下颌“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地上。   “我就说慕容师姐也厉害啊!”   “洛子希也太张扬了点,完全不把对手看在眼里,轻敌难道是洛家家风吗?”   “呵呵。”      就在大家笃定慕容秀不会输的时候,突然变故横生了。   洛子希抬手抹了一下脸上的伤口,笑了,可是眼底却冷了下来,“师姐好厉害,十年前也那么厉害,风华貌美,只不过啊”   “只不过被人折磨成那副模样,啧啧,真是可怜啊。”洛子希抬眸直视着慕容秀,带着高高在上的嘲讽和悲悯,“呵,你还记不记得那个一直保护你的小哑巴?”   慕容秀脸色突然变了。   动作也顿了下来。   “他在哪里?”   风吹过扬起了青丝,两个人之间狼藉一片,可是却在硝烟正浓的时候,突然就死寂了。   “怎么回事?”远处的人压根听不见结界里的对话,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死了啊,那种狗奴才,自然是要千刀万剐才能够解气的。”洛子希咯咯的笑,冷绝的眼神,“尸体都喂了野兽,骨头渣子都没剩下呢。”   慕容秀握紧了手上的法器,衣裳翻飞无风自动,灵气也在肆掠着、仿佛要冲破牢笼,歇斯底里地吼出心底的不甘和愤恨。   陈容微微皱眉,察觉到了慕容秀不对劲了。看到她突然对洛子希出手,招招都是阴狠果伐,不由得纳闷,“她们刚才说什么了?”   系统也观战着这刺激的一场,把自己听到的复述了一遍。   “这个洛子希”陈容捏紧了栏杆,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心里涌现起了巨大的危机感。   她只顾着观战,却没有发现高台坐席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谷主。”有人恭敬地行礼。   “恩。”白汐心不在焉地点头,目光扫视了一圈终于找到了陈容的身影,见她无碍才松了口气,“比试怎么样了?”   “陈容胜出了。”   白汐又一点头,看向了尚在比试的场中。   慕容秀被激怒也不在压制修为,直接和洛子希硬碰硬了起来。洛子希言语刺激,使得慕容秀暴露出了弱点,便趁机放出了契约灵兽,借着术法迷惑偷袭了慕容秀,随即一脚踢在慕容秀身上,把她踢下了台。   慕容秀重重地跌在地上,吐血不止,胸腔骨骼不知断了几根,后背被灵宠抓伤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洛子希胜出。”   一声高声响起。   陈容见没人去抚慕容秀,飞身下去,到了那边,把止血药喂到了慕容秀嘴里,也不嫌弃她满身是血。   “你没事吧?”陈容拖着慕容秀的身子,看她背后狰狞的伤口居然变成了青紫色,不由得皱眉,“这伤口有毒。”   “不用管我。”慕容秀看到陈容背后站在高处蔑视着这边的洛子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对方那一脚看起来轻飘飘实际上是下了死手的。   “我修炼那么多年,居然,还是输了”慕容秀笑了起来,笑出了泪光。   原剧情里没有老祖收徒,自然也不会有这么一出。   陈容从乾坤袋里拿出各种丹药,喂给慕容秀,有些同情,“修养好才有机会可以报仇。”   这时候执事弟子们姗姗来迟。   慕容秀侧过头看着陈容,低声道:“谢谢。”她又咳嗽了起来,嘴角溢出了血,“你尚有大好前途,放弃吧,洛家只要我不死,一定会报仇”   陈容站了起来,没有答应。   放弃吗?   她回过头对上洛子希挑衅的目光,嘴角微微下压。   观战的人都炸开了锅。   “这位洛师妹好手段,竟然把慕容师姐打的那么狼狈。”   “慕容师姐似乎不是很好,这么重的伤势还能不能恢复啊?她没有师傅孑然一身的”   “洛子希真狠。”      第二场没多久就在洛子希的催促下宣布开始了。   陈容背脊挺直地站立着,无论是慕容秀还是洛子希都出乎意料的厉害。她吸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实力能够站在这里,在别人看来也是气运逆天了。   当然,不少人确实是这么想的。   陈容当初沦为笑话,结果一转眼居然抱上了白谷主的大腿,在老祖面前出了风头,还在月河小境里还拔得头筹。甚至和林秋暧昧不清,如今,又以第二的成绩站在了决赛的比试台上。   除了运气好还能做何解释?   “这陈容真是走了狗屎运,不过那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会被打回原形。”有人嗤笑。   “可不是,她一无是处,凭什么?”   “如果她能赢,我就从北峦顶上跳下去,哈哈哈哈”   “你们是嫉妒。”   “嫉妒陈容这个废物?你是疯了吧。”   难得有人替陈容说话,可是微弱的声音却很快淹没在了吐槽声里。 第37章 长生词13   洛子希抬了抬鞭子:“对付你真是轻而易举,可是呢, 我却不想那么快让你输掉。毕竟子齐哥哥和麒麟哥哥都因为你而身败名裂, 我自然不能让你好过啊。”   “那就试试看吧。”陈容握紧了灭灵剑,剑也在微微的回应着她。   风有些干燥。   洛子希凝眸低呵一声, 身子前倾向陈容冲去,鞭子甩着“啪啪啪”的击打着地上的尘埃。动作快如闪电,粉色的身影眨眼间便到了眼前。   陈容连退数步, 脚步一顿, 剑上黑焰蔓延,幽冷的火焰在空气里燃烧着, 她眼里闪过一丝坚决的神色。在鞭子袭向面门的时候, 身子往后一仰躲过了, 随即弹跳起来,挥剑攻向洛子希。   鞭子虽然不好对付, 可是她却清楚洛子希只能够占据长距离攻势, 而近距离却实战不开。   洛子希侧身一躲, 可是陈容的剑刃转了个方向削了过来,冷冽的气势让她不得不重视了起来。赶紧推开了,把鞭子收回来舞的啪啪作响,如同银蛇一般,不断地游走着,带着雷霆热焰之势。   陈容灵活地躲避着, 眉头皱起, 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况且   洛子希除了能够打的人毫无还击之力的鞭子, 还有一头不知道何时就会出现的灵兽。   系统似乎察觉到了陈容的担忧,直接开口:“我帮你监视着,如果灵宠出来我就告诉你。”   “好。”陈容这才得以轻松了一些。   两个人你闪我躲试探了半刻钟,洛子希先沉不住气了,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实在是让她恼火。   鞭子“唰”的一声从地上弹起来,斜斜的甩向了陈容,随即又一   抖换了方向,密密麻麻的鞭网被她舞的密不透风。   “天呐,这也太厉害了,我压根都看不出清楚哪里是实的,哪里是虚影了。速度太快了!”   “这么高强度的进攻,陈容都已经退到了台边缘了,没有地方再退了,只怕是要输了?”   “只靠躲着有什么用?”      舆论基本上是一边倒的压在了洛子希那边,不过这样的言论对于台上的两个人而言却毫无影响。   灵鹿也来了,在白汐脚边趴着,虽然她讨厌这个笨家伙,可是好歹是自己人,比试什么的不能不来看看。免得被人打死了,她还得难受几日的。   白汐拍了拍灵鹿的后背。   “你猜猜她能不能赢?”梧天手里捏着一块小石子,掂量了两下,依旧是闲散的笑意。   “不知道。”白汐实话实说。   “我倒希望是她赢,毕竟”梧天叹了口气:“好好的萝卜坑不能让别人占了啊。”   旁人都听得满头大汗,老祖你搞关系户也就罢了,能不能低调点不要那么坦诚?   台上陈容退无可退,干脆冷着眸子一手抓住了鞭子,手掌间火辣辣的,血迹也流淌了下来。黑焰顺着鞭子燃烧到了洛子希那边。   洛子希瞳孔一缩,赶紧用水系功法去抵挡。   台上的人都吸了口凉气。   陈容这是不打算要手了是吧?   连观战的宋娇都忍不住往前了一步,可是却不能够插手。   陈容捏着鞭子,趁着洛子希抵挡黑焰的岔口,转瞬之间到了洛子希身前,动作居然十分的快,“当”一声剑把击在了洛子希手上,竟然逼得对方松开了鞭子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你!”洛子希脸上带了杀意,可是话还没说出口,陈容的剑就已经横到喉咙前。   她运气连退,抬手挡在剑尖前凝聚了个水盾,全力抵挡着剑气。   她周身的灵力释放开来,而陈容也释放了灵力。都是黄阶大圆满旗鼓相当,可是洛子希的却明显的更甚一筹,陈容的动作不自觉地满了半拍。   肆掠的灵气在台上汹涌地卷着,两股不同的灵气互相攻击着,僵持不下。   就在僵持之时,洛子希突然冷笑一声。   随即陈容后背一股冷风吹过,系统大声的警示着,她不得不放弃了进攻之势,躲过了灵兽的偷袭。   “又用灵兽?”台下有人颇有微词。   “灵兽也是合规矩的,又没有人说不可以用?”   陈容此刻两边顾及不暇,只能够竭尽全力地抵挡着攻击。   “灵识!灵识外放!还记得你在湖面上修炼一心二用吗?”系统嚷嚷着。   对啊。   陈容眼睛一亮,释放强大的灵识,洛子希和她的灵兽的一举一动都在陈容眼底清晰了起来。原本有些狼狈的身姿竟然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就在灭灵剑在灵兽的身上削下一道伤口的时候,洛子希突然脸色一变:“可恶!”   恨不得将陈容生吞活剥了,也懒得再做出那副甜美无害的模样。   “我记得灵兽和宿主有契约在,倘若灵兽死了,宿主也会元气大伤。”系统提醒陈容,心道自己的博学多才终于在此刻显现出了价值。   陈容听了它的话,瞬间明白了它的意思。既然她暂时还伤不了洛子希,不如就从灵兽身上下手。况且   对付他们也不必心慈手软。   在灵兽再次攻击向陈容的时候,她脚下踏开步子,一脚一道金点,最后一脚踩下之时候,一道道金线在连接起,一道光柱升空扩展出几米,将陈容和灵兽笼罩在里边。   囚兽阵。   陈容退出去,手上动作飞速翻飞结印。十二朵黑色莲花旋着飞进了阵法之间。   她尚且无法凝聚出黑莲的阵法,可是却可以将其和其他阵法结合起来,杀伤力巨大。   灵兽在里边暴掠地撞击着,可是只是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完全突破不出来。   这一系列的动作只不过十秒罢了。   “吼――”黑莲攻向灵兽,在阵法里飞着丝毫没有消散的意思,嗜血后反而更加的杀伤力瞩目了。   灵兽不知所措,浑身都是血。在黑莲炸开之际颓然地倒下了。   “看来我真是小瞧了你。”洛子希眼睁睁看着一切在顷刻之间发生,心里既畏惧着黑莲的伤害,又恼恨陈容让自己的灵兽重伤。   她气急了,在灵兽奄奄一息时嘴角也溢出了鲜红的血迹。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了。”洛子希带血的笑容有些毛骨悚然。   陈容不言不语,洛子希话虽如此,可何时又对她客气过?   她紧握着灭灵剑,身上也带了许多鞭伤,血迹斑斑点点的在青衫上却不是十分惹眼,倒像是落在叶堆里的梅花,久了便失去了鲜活的颜色。   可是后背脊梁却挺直着,如同不屈的松柏修竹一般。   实际上只有她自己清楚,之前的拉锯战和后来的阵法都耗费了大量的灵气,如今她体内的灵气已经微薄了起来。倘若在一刻钟之内再无法扭转乾坤,她便是真正的没有任何还击的力量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身子微微舒展开,横着剑,剑刃散发着幽深的暗泽。   铃铛声动,洛子希的鞭子就已经施展开了。带着冰冷的气息甩在陈容原先站着的地方,竟然直接留下了一道沟壑。   “嘶――”观战的林平眉宇间闪过一丝讶异,“她居然松动了灵气境界封印,这是想要靠着境界来打败陈容吗?”   “那不是违规的吗?”宋娇死死地皱起了眉头,对这个洛子希十分地厌恶。   这次的交锋速度比先前快了许多,台上碎石横飞,灵气的光华闪动着,连带着台子边上那几颗树都摇曳了起来,落木纷飞。   洛子希手背一翻转,在落叶尚未落地之时,驱动着落叶夹杂着冰刃错杂凶猛地攻击向了陈容。   陈容凝盾防守。   脚下踏着印,身周升腾起黑色莲花,花瓣旋转间竟然带上了一丝丝的金光!   虽然只是极其微弱的变化,可是却变得更加的可怖了起来。   洛子希和陈容兵戎相见,“砰砰砰”的攻击声不绝于耳。   “这架势都不弱于玄阶比试了。”有人道。   陈容抽出几张符,全部飞了出去,一时间各种乱七八糟的术法都炸开了,搅乱了原本的比试节奏。陈容脚下黑焰翻滚着袭向了洛子希,手上的术法却没有断过。在对方应接不暇之时,已经将对方困住了。   “竟然可以一心二用。”宋娇眸里有些惊讶。   而陈容却还是十分的郑重,手里一道金光袭向了洛子希,洛子希想要推开,可是却发现身边是茫茫的黑焰,完全无路可退!   她抵挡金光之际,陈容的剑已经到了,她堪堪侧身,可是手臂却被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涌不止!   她尚未捕捉到陈容的气息,便看到残影已经动了。陈容的剑砍在了她的防御法器上,竟然让法器受损,她也吐了一口血。   陈容的身影靠近不了,可是也不打算靠近,剑影翻飞,脚步奥妙,洛子希抽出了剑来抵抗,可是却连陈容的半根头发丝都没有摸到。   是虚影吗?   她脚下突然光华大盛,瞳孔剧烈的颤动起来,杀气扑面而来,想要抽身却来不及了。所有星子般的灵气点乍然亮起,身体里的灵气也开始被抽离。   “这是什么邪术?!”洛子希惊恐道。   与此同时千万道漂浮在空中的剑影猛然收缩。   “啊――”洛子希的尖叫声响起,“我输了,我认输!”   “好。”   钟声响起,比试台的结界也被撤销了。   陈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她已经再也没有任何灵气可以调动。   可是洛子希捂着满是血迹的胳膊,狼狈地踏出了已经快要消失干净的黑焰,突然解开了封印,身上的灵力从黄阶一跃道玄阶。天上的乌云也开始凝聚,再过不了半刻钟她便要渡劫。   可是――   “陈容,我不会放过你!”洛子希冷笑着捡起地上的鞭子,目光中带着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力甩向了陈容。   铺天盖地的杀意袭来,可是陈容被对方的境界压制着,却半点动弹不得。   “啪”一声,陈容的身子飞了出去,倒在了台上。   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带着玄阶磅礴杀意的第二鞭又要下来了。   台上突然一道蓝色的身影飞了过来,将鞭子拦截在了手里,那冷漠的气势让人胆寒。衣摆翩飞着,身上带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冷。   “够了。”白汐冷冷地开口,声音里带上了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怒意。   洛子希这下被地阶的灵气压制住,面色都变了,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流了下来,脚颤抖着,几乎难以自制地想要跪下。   “凭什么”洛子希咬着唇,不肯屈服:“凭什么这么一个废物可以赢过我?倘若不是我必须压抑境界,我一定不会输。”   白汐冷笑一声,把鞭子甩开,而洛子希也摔倒在了地上。   “今日她渡劫谁敢帮她半分,就是与我医谷为敌!”   陈容已经失去了意识,目光所见只有一片蓝色的衣摆,上边绣着银色的花纹,是兰花,矜贵又疏远。她有些耳鸣,只能够听到自己的沉重的呼吸声,周遭一切的声音仿佛都被隔绝了。   “滴答”   “滴答”   是血滴地上的声音。   所有的声音都远了。   “陈容!”是宋娇和林平的声音。   “大师姐!”是妙枝。   脚步声也近了。   她艰难地躺在地上,想要睁开眼睛说自己没事,可是却动弹不得。   直到一股温暖的灵气包裹住了自己。   “别怕。”她说。   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小心翼翼,以至于陈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白汐会这样和自己说话吗?应当不会吧   众人看着白汐把奄奄一息地陈容抱走,一时间都静默了,洛子希颓然地跌在台上,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洛子希也太卑鄙了,这下渡劫只怕是凶多吉少。”   “洛家一个个的怎么都那么坏呢?我看洛月娥也不见得是个好的。”   “白谷主真是维护陈容啊,好护短,这下谁还敢帮洛子希,谁还敢惹陈容?”   “就只有我觉得陈容蛮厉害的吗?这次多久就已经黄阶大圆满了,而且剑术也十分的厉害,说是天才也就这样了吧?”      姗姗来迟的洛月娥落在了台上,睥睨着狼狈的洛子希。   “姐,月娥姐。”洛子希看到洛月娥,仿佛一下子看到了主心骨一般,匍匐着过去拉住了洛月娥的裙摆,祈求道:“你一定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啊。”   洛月娥悲悯地看着洛子希,蹲下握住了她的手,眼眶酸涩:“我帮不了你。”   “为什么?你可是我姐姐啊!你不帮我,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死吗?”洛子希很害怕,渡劫,倘若没有人护法帮助肯定是凶多吉少的。   她的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   洛月娥站了起来,退了几步,眼里满是失望:“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变成这样,让我如何帮你们?”   她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高台之上的掌门满意地点了点头,大道者必然不能受到羁绊。   陈容再次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睁开眼睛想要起身可是却被疼的龇牙咧嘴,浑身仿佛被碾压了一样,没有一处不疼。就像是有密密麻麻的牛毛针戳在身上。   她完全动弹不得,丹田也疼,她查看了一下,竟然是丹田受损了,心里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她这一次确实是太过于逞强了。   “好疼啊”   她被药味包裹着,喉咙里痒痒的,刚说话就开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呲呀”一声。   白汐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喝药吧。”   柔白的手端着瓷白的小碗,黑色的药汁在碗里荡开涟漪,浓稠的味道让人忍不住皱眉头。“谷主”   陈容对上了白汐的眼睛,艰难地接过了药,握紧碗沿却没有喝,垂眸诺嗫道:“对不起,我输了”   她知道这个机会是白汐给的,可是她却拱手让人。   陈容有些难以面对白汐,垂着头把下巴嗑在枕头上,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辜负你的期望了。”   “你没输。”白汐在床边坐下,眉宇间有些神色复杂:“洛子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违规,一辈子都别想再踏入昆仑半步。”她笑了一声,眼底隐隐有寒意:“更遑论是成为老祖的弟子。”   “你的意思是?”陈容眼里亮起了一小簇光芒,脸上有些期待。   白汐见她那副可怜的模样,心头蔓延开一丝丝的异样的感觉,安慰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她微微一顿,又补充了一句:“好好养伤,往后去了北峦听老祖的话。”   北峦?!   陈容微愣,所以自己虽然输了,可是却成了老祖的弟子?   她没有详问事情的经过,只是趴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白汐,当时她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白汐会出手。   “谢谢你。”   白汐抬眸看着陈容,抿着唇没有说话。   “谢谢你救我。”陈容笑了笑,脸色却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如果没有你,我只怕是没办法看到明天的太阳了,幸好有你。”   白汐不自然地挪开目光,“往后不要再逞能了。”   她为什么会不顾规矩出手救陈容,她自己也想不清楚,大抵是舍不得往后吃不到她做的桂花糕,又兴许是习惯了她和灵鹿每日争锋相对的热闹   总之,不想看到她出事。   白汐看了眼陈容的后背,白色的里衣又渗出了血迹。微微皱眉,“把衣服脱了,换药。”   陈容:“???”   她后知后觉道:“我自己来吧。”   脱衣服什么的,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白汐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挥手陈容只觉得身子一凉,已经是不着寸缕了。她趴在床上不敢动弹,这随便一起身只怕就是春光乍泄   “会有些疼。”白汐解开了原本的布带,拍了拍陈容的肩膀让她坐了起来,见她扭扭捏捏地背对着自己,双手楼主胸口。忍不住道:“你何时脸皮如此薄了?”   陈容一梗,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本来就脸皮薄。”   身后的肌肤裸露在空气里,暴露在白汐眼皮子底下,修长的脖颈,双肩的轮廓很圆润,肩胛骨不是很明显,可是形状却很美,背脊的弧度蝶翼一般,延伸到了臀部   唯独是,后背上细腻有光泽的皮肤上巨大的一道伤痕,狰狞又可怖。   白汐下意识抬起手,冰凉的指尖轻轻地触及伤口边缘,看到陈容身子微颤,才缩了回去。目光却变得有些幽深了。   “那个好了吗?”陈容忍不住问,觉得身子有些凉,变得敏感了起来。   “还没有。”白汐拿出药瓶给陈容涂上了药。   期间无可避免的肌肤触碰都让陈容胆战心惊,呼吸变得有些不自然了,连脖子上都悄悄地爬上了薄粉色。   白汐把纱布卷开,扯着布包裹在了陈容的后背上,低声道:“抬手。”   陈容欲言又止,可是还是乖乖地抬起了手,干脆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动。可是闭上眼睛之后,反而能够察觉到对方靠近,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间,痒痒的。   白汐的手环过陈容的身子,在她胸口绕过,缠了几圈。   “砰”   “砰”   “砰”   心跳变得急促了起来。   白汐的动作突然停下来了。   陈容感觉到她在靠近,呼吸也越来越近了,直到――一道几不可察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你在害怕什么?”   陈容猛然睁开眼睛,脸上红了:“你,你弄好了吗?我有点困,想睡了。”   白汐眸里闪过一丝笑意,退开了一些,把纱布系好了,“可以了。”   陈容赶紧穿上了衣服,缩进了被子里,动弹一下都觉得疼的厉害。可是耳尖都通红了。   她什么时候脸皮那么薄了?   白汐无微不至地照顾了陈容几天,直到陈容能够下床。   这几天她和白汐的相处实在是不得体,其实除了上药也没什么可是,可是她忍不住会想歪。   她伤势差不多之后才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再脱光了衣服在白汐面前了,可是想到没了这种独处时间,又莫名其妙觉得有些失落。   自己的心怎么就变得那么奇怪了呢?   黑衣人又来了。   白汐在书房里翻着旧书,听到背后的动静,突然嘲讽地笑了:“怎么?医谷又有新动作了?”   “大长老病了,请你赶紧回去。”黑衣人的声音里没有半点情绪。   “是真的病了还是假的病了?”白汐反问。   黑衣人没有说话。   她清楚这个人名义上是自己的手下,可是实际上却是大长老的心腹。   医谷的那些是是非非她心知肚明,可是却没有说破罢了。   她还不够,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去绊倒那些背地里恨不得置自己于死地的人,还不是时候忤逆他们的话。   “我知道了,会尽快回去。”她妥协着开口。   黑衣人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行了个礼恭敬地离开了。   寻来仙阁的紫藤花最近开的有些败了,花香也不复当初来时候的沁人心脾了,反而淡的几乎察觉不到。   她往先只是喜欢这里的环境,幽静而且不需要去和被人虚与委蛇,可是如今却是有些舍不得这里的人。   她在想倘若没有把陈容拱手让给梧天,反而是带回医谷会怎么样?以她的性格估计不会惧怕那些缠人的老家伙吧?   不过   她的心性太过单一简单,执拗的有些让人哭笑不得。实在是不适合医谷那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白汐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走进陈容的房间,看她靠在床边目光空洞地在发呆,问:“怎么了?要去北峦拜师了,不开心吗?”   “不是不是。”陈容赶紧解释:“我就是在想别的事情而已,我听说老祖的伤已经差不多了?”   “是啊。”白汐淡淡地开口,眸光中出现了些许别的情绪,“我明日便要离开了。”   “这么快?我以为,我以为你会看我的拜师大典。”   “无关紧要的仪式罢了。”白汐的态度有些冷漠疏远了。   陈容觉得心头闷闷的,“那我明天送你。”   “不行。”白汐扫了她一眼:“你莫忘记了,明日是什么日子。”   拜师大典。   陈容无心在大家的恭维里假笑,心不在焉地做完了仪式之后赶紧跑回了寻来仙阁,可是已经人去楼空了。   她心里涌现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失落感。   白汐她,还是走了啊。   一言不发的就离开了。   她苦笑一声:“还真是符合她的性格。”   只不过往后用不了多久还是能够见面呢。   她掩饰下心底的情绪,暗自想着,下次见面一定要变得强大起来才行呢。   一个月后。   陈容应邀和宋娇去北峦一处山谷寻找药材,宋娇目的在于寻香草,而陈容的目的在于与寻香草长在一处的寻香果树。   寻香果是药方中比较好找的一味药材。   而据梧天所言,这两种药材在一处一线天之中便有,只不过太久没去也不确定了。   参天的巨树遮天蔽日,陈容和宋娇走了许久才找到所谓的一线天,高耸的石壁顶部长着一片葱绿色的植物。在最边上有一簇水流叮叮咚咚的流淌下来。   聚集的小水洼里摇曳着几朵蓝色的小花。   陈容凝神仰望着,看见那上边的葱绿色带着微微的紫色光泽,“那上边就是寻香草吗?”   “嗯,是的。”宋娇点了点头:“只不过附近却没见到那里有寻香果树。”   陈容也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我们先上去看看吧?反正你要采集寻香草,便先解决你的事情。”   “我自己去吧,很快就回来。你在附近转转,别走远了,注意安全。”宋娇也晓得不能耽误时间,便打算一个人先去采集寻香草。   陈容沿着一线天往前边走,光线渐渐的微弱了下来,直到走到一堆碎石堆积的地方才停下脚步。   “好香啊。”陈容皱着眉头吸了吸鼻子,训着味道找过去,发现一线天石壁不上不下的地方竟然长着一株倒挂的果树,有枝无叶,正好被一块凸起的岩石挡住了,若是不走近定然是看不见的。   陈容心头一喜:“太好了,这就是寻香果树?”   那树上细细的看方能看到一枚枚拇指大小的红色果子,和书籍上所描述的一般无二。   “你先不要着急。”系统道:“一般这种天材地宝附近都有东西守护着,你若是上去又不好脱身,万一被坑了岂不是凉凉的?”   陈容一想也是,干脆就回去找了宋娇一起,两个人商量好了才由陈容上去采摘果子,宋娇掩护。   这个地方御剑根本施展不开,陈容干脆踏着石壁凌空飞上去,脚尖在石壁上点着,身姿利落地到了那块石头上,看附件并没有异样才伸手去够那红果。   她没有贪心,摘了一枚就跳下去了。   就在这时候她身后的巨石突然“砰”一声炸开了。硝烟滚滚中出现了一个佝偻的身影,已经“呀呀呀”的怒吼声。   陈容心头一跳,赶紧抽出灭灵剑,翻过身面对着那边落下。身影慢慢显露出原来的模样,竟然是一只黑色毛发的猿猴,约摸三米高的样子,手臂上的肌肉都跟石头疙瘩似得。红柿子般的大眼睛以及森白的獠牙让人心肝儿发颤。   “这要是被拍一拳,岂不是得内伤?”陈容暗自想着,赶紧要脱身,可是一线天施展不开手脚。对于灵活的猿猴却是无所顾忌的。   猿猴龇牙咧嘴地扑向陈容,带动着簌簌的风声,气势汹汹的煞气凌人。   “陈容!快逃!”宋娇打出一道火诀微微羁绊住了猿猴的脚步,可是并没有太大作用。   陈容一咬牙,只能硬挡了。   灭灵剑划在猿猴手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伤痕,反而陈容被重重地力气一拍,整个人被拍飞了出去,幸好凝聚了灵气缓和了冲击,险些撞在石壁上。   她刚站稳便看到头顶一片阴影落下,那猿猴的吼声就在耳畔回响着,冲击着耳膜,震得她嗡嗡的耳鸣。   她的余光注意到宋娇要过来,连忙阻止:“你别管我!”   猿猴已经静在咫尺,陈容一咬牙连退数步,直到退无可退才停下来,手里数朵黑焰莲花凝聚起,一推便全部打着旋儿飞速地飞向了猿猴。   那莲花和猿猴的身子碰在一起,花瓣划破了毛皮后竟然“轰轰轰”炸开了,血迹染湿了毛发,猿猴退了几步,厚重的脚掌跺在地上竟然引起的地动山摇起来。   “这猴子皮糙肉厚,即便用术法也只能给它造成点皮外伤。”陈容腹诽着,凝眸想到了曾经林秋和她说过的话。   寻找弱点。   “别逞能,这家伙不好对付!”宋娇心道二人运气差,竟然遇到了这山里的霸王,提剑跑了过去,挡住了猿猴的脚步,纠缠了起来。   “你先走,我想办法脱身。”宋娇毕竟是剑峰首席弟子,对付这几百年修为的猴子虽然勉强到也不至于完全逃不了。   陈容看那猴子周身灵气微弱,只有头顶处最浓重,想必那出便是猴子的法门。一般来说法门便是最薄弱最致命的地方。   这么想着心里便有了计较,剑一推灵气波动着十二朵黑焰莲花凭空出现,隐隐带着金泽。莲花围绕着猴子,形成了一个最简单的阵法。陈容旋身脚踏玄步,踩着关点,最后一步光华大盛。   “我来对付它。”陈容到了宋娇身边,代替她迎上了猿猴的攻击。霸道的灵气冲击,喉咙泛起一股甜意。   “这猴子起码是玄阶大圆满,半步地阶,你对付不了的。”宋娇皱着眉劝道,陈容不过是黄阶大圆满,实在是太过勉强了。   “放心,打不赢我就跑。” 第38章 长生词14   宋娇见她阵法已成, 赶紧退开了。   猿猴冲不出阵法, 只能够拿陈容撒气, 可是陈容的身法却变得诡妙不可琢磨起来了。   猿猴的吼声在一线天里传荡。   陈容又打出几道爆破符,阵法若无她源源不断的输入灵力,根本就羁绊不了猿猴多久,只怕她还没跑出几步就被追上了。   她从乾坤袋里拿出防御甲,全力为自己凝聚了保护墙,“轰――”身前的气浪炸开。   陈容被气浪冲出去好远,而猿猴在爆炸中心, 一线天石头都砸了下去。直接在嘶吼声里隔断了它的路。   陈容狼狈地御剑逃出去,在一线天外与宋娇会和了。   “哪有你这么同归于尽的打法?”宋娇皱着眉头埋怨,不过倒只是出于关心罢了。   “我”陈容刚要笑,突然察觉到境界松动, 身体突然开始吸收灵气。她脸色一变, “我可能要进阶了。”   天地玄黄进阶会有雷阶。   陈容没经历过, 想想挺害怕的。顿时拉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宋娇也皱起了眉头,以往渡劫她们大多数会在昆仑仙门的登道台渡,有前辈们护法, 并不会有太大问题。   可是宋娇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开始凝聚的乌云,如今赶回去也来不及了。   “不用怕。”系统突然开口, “问题不大。”   “问题不大?真的假的?”陈容有些不信。   “你可以选择避雷模式嘛。”系统理所当然道,顺便甩出去一个页面。丝毫不觉得这样开挂有何不妥。   毕竟这种危险的事情万一把宿主劈的魂飞魄散, 要重新聚集魂魄可是很麻烦的事情呢。   陈容没想到居然还有那么逆天的模式, 雷劫境界越高越恐怖, 那她往后渡劫岂不是都可以划水过   宋娇看陈容还在发呆,当机立断抛出好多防御法宝,十分担忧“我给你护法。”   劫云涌动,雷电翻滚,天空暗了下来,可是闪电却更加的明显了。   陈容的雷劫竟然如此的磅礴,这下她也没有把握了。倘若她知道这些雷电只不过是虚张声势估计会心情复杂了。   “那就有劳你了。”陈容后知后觉道。   宋娇推到雷区外边,看着那道身影被湮没在雷电中,一时间靠近不得,只能御法宝给陈容略做抵挡。心里祈祷着陈容能够有个好运气。   一刻钟后肆掠的雷电才停下,地上焦土枯木好不萧条,陈容毫发未损地走了出来。天上的雷云散开,阳光重新落下,撒在她身上。   陈容终于明白何为一阶隔天堑了。   她抬手随便一凝,一朵带着金纹的黑焰莲花便栩栩如生的出现在了手里。   宋娇自认为是见过大世面的,可是如今已经被震惊地说不出话了,“你,你刚渡了雷劫?”   “是啊。”陈容收起莲花,抬眸直视着宋娇,整个人都变得内敛起来,散发着让人不敢忽视的感觉,气势也与以往不同了。   宋娇欲言又止,咽下了想要说的话。看来人与人之间真的是有区别的,陈容这样子几乎是一道雷都没有劈到,真是大气运   陈容回到北峦的时候,梧天正从外边提着一袋子甜点回来,看样子是又下世俗界玩去了。她心头有些无奈,本来以为老祖是个神秘人物,谁知道是个爱浪的。   “师傅。”陈容抬手行礼。   “咦。”梧天轻讶一声,从头至尾打量了陈容一遍,啧啧道:“不错啊,居然这么快就玄阶了。”   “运气好罢了。”陈容谦虚道。   梧天满意地点了点头,摸着下巴寻思着陈容这个修炼进度估计材料消耗也十分大,大手一挥:“往后你去北歌楼拿需要的东西,不需要登记。”   他见陈容有自己一套修行功法,便没有再多加教导,不过法器法宝丹药之类的都给的十分阔绰。   陈容觉得自己不是拜了个师傅,是有了个自动提款机。   “是。”陈容因自己的想法有些汗颜。   惊澜宫里的桃花终年不谢,此时也开的热闹,被灵气滋养着桃花灼灼。而梧天便是这宫里不问世事的世外散人。   陈容抬头看了面前红衣白裳银发飘飘的男人一眼,听掌门师兄说他以前也不是这么闲散的,只不过之前遇到了一些事情,便宣布再也不问世事了。   陈容正思索着,突然听到梧天开口了。   “你复蕊师姐她最近离家出走了,你啥时候有空去找找,免得她丢在外边了。”梧天想到这一茬便吩咐了一句,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虽然她长得安全,不过我怕她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我得老脸可得往哪里搁啊”   陈容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可奈何:“我知道了,过几日便去找。”   梧天手下加上她便是六个弟子,一个是如今掌门,一个是剑峰峰主,一个是聂复蕊,还有一个已经下山自立门户,唯独最厉害的那个据说是堕入魔道被他亲自清理门户了。   陈容作为这里边最正常的人,活的也挺辛苦的。   不过梧天嘱咐的事情对她而言也不过是顺便罢了,她也要去世俗界一趟,白汐和林泽那边的事情要开始了,她得加紧速度想好应付对策才行。   陈容辞别了梧天,便要去执行系统安排的“日常任务”还债了。   “今天的任务是和在修炼场遇到的第一个人切磋,态度要拽,速度要快,我会按照装逼程度来给你评分的。”系统不怕事大地开口,“我们一定要称霸修真界!即便不能名扬四方,至少也得臭名远播!”   “有你这样用成语的吗?”陈容无奈扶额,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   她还记得前几天系统让她去修炼场边上的林间烤兔子,然后被一个爱护小动物的师姐追杀了几百里,最后师姐实在是追的累跪了才放过了她。   这次只怕又不是什么好事。   她去修炼场一路上不少的弟子对她打招呼,虽然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面上还是十分恭敬地道一声“小师叔祖。”   “嗯。”陈容微微颔首,脸上波澜不惊。   刚开始还是有些不习惯的,可是如今却已经内心平静了。   系统说做人越面无表情就显得越深藏不露,陈容觉得甚有道理,至少这样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陈容正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师侄们,目光透过人群落在一道熟悉的身影上,慕容秀。   她在比试之后找过慕容秀,可对方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如今看来伤势似乎还没有恢复,脸色苍白苍白的,眼底的墨色也更加浓重了。   陈容发现她的修为居然跌到了黄三,她其实是动了恻隐之心的。   慕容秀一个月没有出门,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忍受着暗无天日的深渊,她惨败了,准备了那么久,居然轻而易举地被打败。   她心底不甘,可是不甘又能怎么样?   她终于出门面对一切,却不是准备重整旗鼓,而是打算离开昆仑仙门重返世俗界了。   或许她真的不适合寻仙问道。   “慕容秀。”一道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慕容秀回过头,眉宇间皆是郁郁之色,见是陈容有些惊讶,态度虽然不至于热切,倒也不失和善:“陈容,恭喜你了。”   “你”陈容欲言又止。   “我已经在执事堂辞行了,明日便下山回去。”她抬眸对陈容扯出一个极淡薄的笑:“你很不错,至少完成了我一直想要完成的事情。”   陈容抿了抿唇,自然晓得慕容秀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便道:“倘若我可以恢复你的根基,你能帮我做事吗?”   慕容秀愣了愣,她曾经也是能与洛月娥争锋的天才,可是那件事之后便伤了根基,这次是彻底没救了。   可是陈容居然说,可以帮她?   陈容看慕容秀动容了,从老祖给的乾坤袋里拿出一只锦盒:“这是极品塑基丹,我师父炼制的,整个昆仑也就三枚。”   梧天担忧陈容因为曾经被废的事而伤了根基,便给她这枚丹药,也算是见面礼之一,只不过它虽万分珍贵,对陈容而言却没有多大的用处。   “你为什么要帮我?”慕容秀眼底的伪装裂开了一丝,她已经看惯了人情冷漠,不敢轻易相信会有人对她好。   陈容笑了笑,大抵是觉得同病相怜?毕竟她也曾经被人废了。不过更多的应该是惜材之心。慕容秀在比试上被动摇的心态而输,她清楚了原因之后也觉得她是一个有心的人。   虽然外表是冷的,可是心地却有情有义。   “因为我需要你帮我做事啊。”她随口道,顾全了慕容秀的自尊心:“你应该也听说过我是古陵派的掌门人,可是如今我在这里学艺自然没有心思再去打理门派,所以我想让你暂代我管理古陵派。”   她这些日子考虑了很多事情,总不能做个甩手掌柜,对于古陵而言,有一个慕容秀这样的掌门人绝对是不错的事情。   她对古陵虽然没什么羁绊之情,可好歹也是原主长大的地方,不能不闻不问。   “好。”慕容秀郑重地点头,垂眸道:“我会尽心打理,若我慕容秀违背今日诺言,天诛地灭。”   最后四个字说的掷地有声。   陈容本来想说没必要那么严肃,可是见慕容秀的态度真挚,忍不住笑了笑:“好,那就拜托你了。”   陈容把丹药给了慕容秀,很多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陈容可真是财大气粗啊。”   “慕容师姐这些年真的不容易,陈容能够帮她真好。”   “陈容比起来那些装的善良的人,是真的坦诚真性情。”      陈容不知道自己因为这件事让不服她的人略有改观,和慕容秀说好之后便去了修炼场,没想到遇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洛月娥。   这简直是修罗场本场了   她暗暗吐槽这个系统是不是有预言能力,可是看它笑的又猖狂又意外的模样,只能暗道自己是倒霉透顶了。   “我现在能放弃这个日常任务吗?”陈容心头泛着苦涩,现在去挑战洛月娥是什么概念?昆仑一姐的地位是盖的吗?   “你想尝试一下电击警告吗?”系统幽幽道:“你受雷劫的时候我储存了一些能量”   陈容看着台上和众人谈笑的洛月娥,心一横,跳了上去,迎着洛月娥疑惑地目光朗声道:“北峦陈容,请战洛师侄。”   修炼场突然死一般的寂静。   “我在做梦吗?陈容挑战洛月娥?”   “你没做梦,是陈容飘了,洛师姐可是玄阶五层,不出二十年便可达到大圆满冲击地阶了,她不过一个黄阶大圆满”   “陈容和洛家有仇道理我都懂,可是她这不是去送人头吗?”   所有人都怀疑陈容是不清醒了。   洛月娥也愣住了,在好友们的提醒下才反应过来,“师叔是在开玩笑吗?”   其他与洛月娥一辈的人都笑了,这个后辈莫不是仗着自己的后台想要送死?   毕竟即便她是老祖的弟子,这些老油条天之骄子们也不会手下留情。   “我对师侄仰慕已久,是以今日上午进阶玄阶之后,便想与你切磋一二,希望你能够不吝赐教。”陈容面无表情地开口,心里骂了系统千万遍。   心里越是忐忑,脸上就越是淡定。   “玄阶?!”有人吸了一口凉气。   陈容一个月前才黄阶大圆满,短短这么些日子竟然升了那么多!   这样的才能可谓是天才了,竟然有人说陈容是废柴?简直就是嫉妒啊。   “师叔说笑了。”洛月娥干巴巴地扯出一个不咸不淡地笑容,虽然在门中是人人敬仰的温柔师姐,可是对陈容说不上友善,毕竟自己的后辈们因为陈容可是吃了大苦头。   “月娥不会和你打的。”有一个娇俏女子站了出来,睥睨着陈容:“她性子良善,若是赢了你反而还会惹得别人说她欺负人,你应当也知道这个道理,既然已经是老祖的弟子,便本分些才是。”   其他与洛月娥交好的人也纷纷附和。   “你即便是玄阶又如何?刚入玄阶境界不稳便如此急功近利,新人还是要低调。”   陈容抿了抿唇,看着默不作声的洛月娥,笑了笑:“既然如此,下次的门派比试,我再来邀站师侄。”   陈容说罢就跳下了台,背对着众人:“到时候生死有命,我断然不会有半分微词,也希望师侄,不要再过多顾虑”   洛月娥看着陈容走远的背影,深深地吸了口气,手缓缓地握紧了。师侄两个字听来真是刺耳。   “师姐,人都欺负到头上了,你可不能再忍让了。”   “她就是嚣张,看你性子好拿捏,真是过分,不如我们帮你去出气?”   洛月娥皱了皱眉头,冷然道:“慕容秀的事情忘记了吗?还要再去惹事生非?你们何时才能心思沉稳些。”她眉宇间闪过一丝凝重:“既然她敢挑战定然是有把握打败我的,一个月后光明正大的比试,你们都不许插手。”   她会为洛家争回这口气,也不会对陈容心慈手软。   陈容走出去好远,才一下子塌下了肩膀,捂着心口道:“刚才那么多厉害的人在场,我真怕被他们群殴。”   “你刚才表现的很好,很霸气。”系统开心道,夸奖了陈容几句.   “你别做梦了,一个月之后的比试,我估计会被人家打死在台上。”陈容其实有些担忧:“我和洛家的梁子早就结下了。”   “可不是,正好树立一下你的威严啊。”系统想想都觉得兴奋:“以后等我退休了,想起年轻时和你称霸各个世界的日子,都会觉得很开心啊。”   陈容翻了个白眼,她的根正苗红的系统长歪了。   而此时正在和掌门喝茶的梧天,听到别人来禀告自己弟子给人家下战书的事,忍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这孩子还没学会跑就要去飞了?”   掌门微微蹙眉:“我弟子洛月娥根基沉稳,小师妹肯定打不赢,师傅你要不劝劝她?”   倘若师妹被自己得意弟子打残废了,他这个夹在中间的人会很难做啊。   梧天这就不满意了:“你说的什么话?师妹好战应该鼓励,你们这些个就是活的太懦弱了。”他一顿:“我看挺好的,正好让她认清一下自己的实力。”   掌门本来想说您曾经那个好战的弟子已经被您灭了,您还那么护短岂不是会历史重现?可是还是忍住了想说的话。   陈容知道自己此举定然会搅起一片波澜,会被骂的很惨,可是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支持自己。她出门时,竟然遇到了给她送东西的师侄。   一群小姑娘挡住了陈容的路,一个个轮流送上了礼物。   “你们这是?”陈容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是你的后援会,特意来支持你的。师叔祖你放心飞,大橙子们永相随。”为首紫色衣裳的娃娃脸小姑娘眼睛看着陈容,那炙热的视线都要点着了。   “是啊,无论你飞多远,我们都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另外一个小姑娘接过话头。   陈容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心里想着这些修仙的居然还挺接地气的。   “师叔祖,你比试前夕我们会在仙门燃放九十九道烟花,为你的征途奏响凯歌。”   陈容:“”   这就没必要了吧。   “我不会赢了,你们只怕是要失望了,我只是想切磋一二。”陈容尴尬地回答,妄图给这些少女们泼一盆冷水清醒一下。   谁知道她们却丝毫不介意。   “我们相信你一定会是未来修真界最闪耀的星,即便你现在输了,那也只是欲扬先抑罢了。”   陈容抱着一大捧花束愣在原地,这些少女们还真是执着啊。   从那一天开始,陈容的后援会便开始壮大了起来,组织结构分明,宣传力度庞大,甚至连公告栏都贴上了她们的公告。   让人暗自琢磨这是哪里来的氪金玩家。   总之陈容的后援会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无法抑制的蹿了起来,而且各种洗脑的宣传语传播开了。   “这是邪教吧?”有人发现食堂里挂着的巨大画像终于忍不住吐槽了:“陈容是想出名想疯了?花那么大力气来宣传自己?太不要脸了。”   隔壁桌一个女子站了起来,“你这个丑八怪再说一遍?”   “你想做什么?”男子放下筷子,一头雾水。   “姐妹们,这个丑八怪居然侮辱我们陈师叔祖!”女子队其他人道。   一时间又有五六个女子站了起来,一个个面色不善的走向了瑟瑟发抖的男子。   “啊――”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响彻食堂。   于是乎大橙子们更加出名了,昆仑仙门的人基本上都知道这个组织惹不得,他们大多数是由女的组成,而且里边的女的个个都生的漂亮极了,要么就是家里非常有钱。   甚至有人看到剑峰的大师姐宋娇也加入了这个邪教。   陈容在教妙枝功法的时候,听她提起这件事,不由得眉头紧锁:“这就太夸大其词了。”   “没有。”妙枝瘪了瘪嘴:“大师姐你如今真的很有名,很多人喜欢呢,昨天还有人来问我该怎么样才能见你一面。”   陈容怀疑这个见一面不一定是仰慕,也有可能是有人看不惯她想要揍她一顿。   “大家都说你代表了不屈的女修者,毕竟如今修真界女性不占优势,而且很多修二代们横着走,可是大师姐你无惧强权,不仅敢打惹自己的人,还敢挑战恶势力。实在是让大家钦佩和爱戴。”妙枝一口气说完了想说的话。   “什么恶势力?”陈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实在是不好意思承担起这样的美名。   “就是洛月娥那些仗着资历高高在上的前辈们啊。”妙枝不假思索道:“我们都等着你打败洛月娥呢。”   陈容:“”   她真的没想到事情居然闹得那么大了,这些人真的都太闲了吧。   系统听了之后,啧啧了两声:“快感激我吧,你就快成为明日之星了。”   “明日笑话才对。”陈容真是胃疼的厉害,“我想着就算输了也没关系,可是如今大家都看着我,好像输了还挺丢人的。”   那可真就是名声扫地了。   虽然她早就已经身败名裂,可是那毕竟是原主的功绩,她还是想做个得体的人。   “你就是太不自信了,我认识的那个系统,它的宿主就天不怕地不怕的。”系统安慰道。   “那个宿主现在怎么样了?”陈容问。   “哦,现在好像别人撞折了腿,还在医院里躺着呢。”系统无所谓地道:“可是她在我们整个快穿界都是有名的呀,堪称快穿界的大魔王,那个心态啧啧啧。”   “我觉得活着挺好的。”陈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觉得糟心的很,她的系统真的学坏了。   妙枝见陈容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忧:“大师姐你压力很大的吧?不过你不要担心,紫衣她们说只专注于你这个人,不专注于你的成绩。”   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也是。”   陈容狐疑地睨了妙枝一眼:“那你在我和洛月娥谁胜谁负的赌盘上压了谁赢?”   妙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红着脸结结巴巴道:“我,我没有压。我那么穷,哪里会有钱去压洛月娥啊,师姐你想太多了。”   陈容一梗,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个世界也太过于真实了吧? 第39章 长生词15   药谷在洛水尽头, 一谷有四季, 而白汐所居的地方便是终年积雪皑皑的雪峰之巅,白色的宫殿上是明黄色的屋檐瓦砾。   白色长阶延伸到山下,白汐执着骨伞拾阶而上,蓝色的裙摆扫过阶梯,青丝荡在腰间。好看的眉眼却如这终年不化的积雪一般。   阶梯最上的栏杆屋檐下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面容和白汐有三分相似,不过却成熟许多。一身华贵的紫色裙装, 覆在栏杆上的手戴着血红色的镯子, 眉眼艳丽如娇贵。   “姨母。”白汐抬眸看着女人,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   赵轻眉撇了一眼白汐, 勾起红唇:“你回来了也有一段日子了,我都没见到你呢。”她叹了一声:“如今想要见你一面可真是难啊。”   白汐眉头微蹙:“姨母说笑了,我只是在忙公事罢了。”   赵轻眉不置可否,白汐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越发生的和她妹妹相似了, 她睫毛颤了颤:“你再过几日去俗世一趟吧, 昔日为你治病欠下了蓬莱水君恩情, 这恩如今你也该去还了。”   白汐抿了抿唇, 眼神微微变化:“可是我的正式继位大典便在眉睫”   赵轻眉笑了一声, 打断了白汐的话:“不妨事儿,你去一趟顶多一个月便能回了。我还能故意不让你继位不成?”   赵轻眉脸上笑着, 可是却释放出了地阶大圆满强者的威压, 雪花飞舞着, 身后的侍女咬着唇脸色都白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汐握着伞柄的手缓缓握紧。   威压一瞬间烟消云散。   “不是这个意思就好,你快去快回吧。”赵轻眉挑了挑眉,一甩袖子转过身大步走了。   白汐额间带着薄汗,可是眼底却一片冰冷。   而这个时候,陈容和慕容秀也收拾好东西下昆仑了。   “咱们可得在下个月比试之前赶回来啊。”系统道,想着换地方了还有些小激动。   陈容御剑而行,没有回答,心里却想着最好是错过时间,免得还要被人揍。   人生既然已经如此艰难,又何必还要彼此为难呢?   慕容秀和妙枝坐在法器上,看着陈容的背影,各自有各自的心思。   脚下是群山浩渺,云雾在身边飘散,青山苍翠的山头如同黛色的水墨画卷一般。昆仑巍峨的门牌已经消失在身后了。   约莫过了一天的时间,三个人才在一处山头落下,石阶连绵在山上,两边都是苍翠的松柏树,阶梯的石缝里长出了野草。阳光从林间漏下,竟然也别有一番景观。   “大师姐和小师妹回来了!”有在晨练的人惊叫了一声。   古陵派所有人都鱼贯而出,前来迎接她们。为首的便是大个子秦茂。   “掌门你怎么回来了?是昆仑”秦茂虽然个子粗犷,可是心思却很细腻,试探着询问陈容。   妙枝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大师姐现在可是昆仑老祖的弟子呢,大家都得叫她一声小师叔祖。”她笑了笑:“不过我们还是叫大师姐啦~”   其他人一听都惊讶不已,对陈容有些刮目相看了。   毕竟先前陈容虽然是掌门,可是天资却很普通。   “恭喜大师姐了。”   陈容接受了大家的道和,也不是很热切,等他们说完之后才开始介绍慕容秀:“我如今在昆仑学艺,怕是要很久之后才能回来。这位姑娘名为慕容秀,是我很钦佩的人,从今天开始,她便代替我成为古陵的掌门。”   那些人都疑惑地打量着慕容秀,女子穿着普普通通,可是眉宇间却是与年龄不符的深沉和稳重。站着如同一柄宝剑一般,而且修为也看不出深浅。   “我们听掌门安排。”秦茂收回视线,率先表态了。   其余人自然也没有意见。   陈容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慕容秀去了书房,拿出了很多七零八碎的东西:“这是一些书籍功法,这里是丹药,还有这些药材和法器总你看着用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说。”   慕容秀也不推辞,看了下那些功法暗暗心惊,都是些寻常弟子接触不到的好功法,陈容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拿出来了   “师姐,长老们叫你过去。”妙枝跑来敲门。   “好。”陈容应了一声,跟着妙枝走了。   古陵派虽不比昆仑,可是也算是远近小有名气的修真门派了。前厅院落外种植的桂花此时正芬芳,馥郁花香传开了好远,不由得让陈容想起了白汐埋酒了地方。   “容儿。”为首坐的女人对陈容和蔼地笑了。   “大长老。”陈容恭敬地行礼。   女人颔首,抬手示意陈容坐下:“我有事要和你说关于林秋和你的身世。”   陈容一听她是要说这一茬,忙道:“我知道了,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嘛。”   大长老微愣,没想到陈容居然这么淡然,后知后觉道:“你看得开就好,你们如今既然都在昆仑,能相互扶持自然更好。”   相互扶持?   陈容忍下想要翻白眼的冲动,那家伙坑的她好惨,他们两个人进了月河小境,可是就她一个人出来,而林秋也已经下落不明,那些女的还都以为是她把林秋坑害在小境里了。   一个个对她恨极了。   “自然的。”陈容干巴巴地笑了笑。   而此时正在门外端着糕点来的妙枝不小心听到了里边的话,不由得僵住了脚步。   所以说林师兄并不是因为喜欢大师姐才   陈容出来迎面撞见了妙枝,无所谓地笑了笑:“我要走了,往后好好修炼。”   “你这就走了吗?”妙枝有些愣,见陈容态度坚定,也没多做挽留,心里有些失落:“往后恐怕要很久才能见面了,大师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嗯。”陈容挥了挥手。   陈容一个人去了世俗界,聂复蕊那个杀伤力那么高的女人,她不去惹被人都算是阿弥陀佛了,自然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买了份地图,一路荡悠着去了中方山,她既然不知道白汐的行踪,那就去跟着林泽就好了。   如今林泽应该也差不过该踏上征途了。   中方山外的竹林里。   林泽赶跑了跟着自己的小兔,少年本该是意气风发的模样,可是他身上却带着浓重的悲伤和沉重,回过头看着已经被烧毁的房舍,抹了抹眼角的泪,“总有一日我会回来为你们报仇!”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陈容御剑飞在天上,贴了张隐息符。   那少年穿着布衣麻布,可是却难以掩盖身上的风华。   陈容摸着下巴想了一下,掐诀换了身男子衣裳,把青丝束了起来,照着镜子看了看,自己长得本就不是柔美的模样,再倒腾了一下竟然还真有几分男儿模样。   就是白了一些罢了。   林泽加紧脚程赶路,突然遇到了来围剿他的仇家,打斗之时血浸透了脖子间的玉配,还没来得及思考就一脚踩空囫囵跌下了山坡不省人事了。   他再醒来时面前是一个暖洋洋的火堆,火堆前坐了一个模样十分俊俏的白面小郎君,身上的伤也稍微处理过了。空气中弥漫着和奇异的香味,让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他思索起刚在梦境中见到的高人,压下了心事,故作老成:“谢谢救了我,在下名为林泽,不知道阁下是?来日我定然会报答你。”   陈容的脸被火光映照的很暖,侧眸递过一只烤兔腿:“不必客气,你叫我陈容就好,救你不过随手之劳罢了,吃点东西吧。”   林泽接过兔腿,金黄酥脆的外皮香味勾人,可是他却有些茫然:“这是兔子肉?你,你该不会是把小白烤了吧?”   陈容愣了愣,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小白是林泽年少时救了的一只兔子,还化作了人形,只不过没能嫁给林泽就死掉了,算是他的小情人之一。   她想到这些不由得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突然就变得凶巴巴的了,“这山里兔子那么多,我管你小白小黑的,快点吃。”   林泽一想也是,哪有那么巧。他也饿极了,大口大口地吃起肉来,最后还意犹未尽地又吃了一条兔腿。   倒是陈容再也没有碰了。   “你不吃吗?”林泽疑惑地看了眼陈容,黑漆漆的眼珠子倒映着火光,带着涉世未深的懵懂。   “我已经辟谷了。”陈容拿着棍子挑了挑火堆里的柴火,有些心虚:“我是怕你饿了才弄了点吃的。”   “那你不仅修为高,厨艺也十分不错啊。”林泽由衷感慨。   红星子爆裂的声音在耳边响着,林子里夜晚居然还有些冷。   “我如果没眼瞎的话,那只兔子是一直跟着林泽的,白色的很漂亮”系统幽幽地开口。   “我知道很漂亮,我不就是看它长得好看才烤了的吗?”陈容也是非常的懊恼和羞愧了,嘟嘟囔囔着:“鬼知道兔子也是他小情人,我不管,反正我没有吃,这一整个兔子都是他自己吃了的。”   “真是可怜啊。”系统又叹了一句,然后暗戳戳地笑了,“如果林泽知道了这件事”   陈容心头有些萧瑟。   林泽吃完最后一块兔肉,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对陈容投以感激的笑容,“真是麻烦你了。”   “吃的还好吧?”陈容试探着问。   “很好,我还没吃过那么好吃的兔子肉呢。”林泽压根没往别的方面想,看了下身上的伤也都差不多,有些困:“容哥,你是要去哪里啊?”   “昆仑。”陈容随口道。   “真巧。”林泽眼睛亮了亮:“你是昆仑弟子吗?我要去那里拜师学艺的。”   陈容哦了一声,明摆着是在套路对方了,也有些意兴阑珊:“我是昆仑的人,而且你也会成为昆仑弟子的,早点休息吧。”   “那就借你吉言了,到时候你便是我师兄了。”林泽不免憧憬了一下未来,从行礼中拿出厚衣服穿上席地而睡,睡前还在嘀咕:“那我们明日便一起赶路吧”   林间再次安静了下来。   陈容看了眼火堆边的白色兔子毛,摸着下巴想着得处理一下。   林泽本来是多灾多难的,可是遇到了陈容这位贵人之后居然一路上都十分顺利了,不由得更加尊敬这位朋友了。   就在陈容打跑了第十三波敌人之后,真的想问林泽那里来的技术这么能够惹事,大抵这就是男主的光环?   ――还真是很清丽脱俗。   “容哥,你真是太厉害了。”林泽钦佩不已,“若我也能有你这么厉害就好了。”他想到这里眼底闪过一丝黯然,若他也有那么厉害,也不至于连家人都保护不了。   正在他低沉之时,陈容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往后你一定可以问鼎五大陆的。”   林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虽然有这个志向,但也不过是想想罢了。”   就在他们赶到了疏国的时候,终于遇到了在城外山林里毒发被暗算的白汐。陈容早已经预料到了会遇见,可是突然见面还是有些无所适从的,况且白汐还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姑娘!”林泽在陈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冲过去了,蹲在地上搂起白汐,被她身上的寒气冻的抖了抖,担忧道:“你快醒醒!”   这时候林泽身边出现了一个只有他能够看见的白发老人,笑眯眯道:“你想不想救她?”   “想,老爷爷,这位姑娘到底怎么了?”林泽倒不是因为白汐的美色而想救人的,而是这一路他也是这么救过来的。   “嘿嘿。”老人调皮地笑了笑:“这姑娘中毒已深,从小就寒气重,唯有唯有阴阳调和才能救她一命啊。”   “阴阳调和?”林泽吓得脱口而出。   白汐正好恢复了点意识,咳嗽了两声,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男子怀里,皱了皱眉:“滚开”   “姑娘,我我”林泽犹豫了。   这么做虽然是救人,可实在是乘人之危。   “你若敢碰我,我便将你千刀万剐。”白汐道。   老人啧啧两声:“你要救她可就这么一条路,这么优秀的小姑娘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可惜啊。林泽,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你这糟老头闭嘴吧。”陈容忍无可忍地过去从林泽怀里夺过了人,“我听你这歪门邪理听了一路了,你就不能消停点?”   神秘老爷爷:“???”   竟然有人看的到他?   林泽也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白汐靠在陈容怀里,呼吸有些微弱,可是熟悉的灵气输入体内终于让她得以清醒了一些,她嘴唇发白,抬眸看着陈容:“你怎么来了。”   林间茂密的枝叶只能看见蓝天的一点点,以及陈容关切和紧张的脸。一个月没见,没想到会在这种仓促的情况下遇到。   她有些庆幸,庆幸之余似乎又多了点别的。   “你先别说话。”陈容从乾坤袋里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丹药给她喂了下去,专心给她疗伤。   天色黑了下去,可是白汐还是很虚弱。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林泽和老爷爷蹲在地上面面相觑。   “要我帮忙吗?”林泽见陈容睁开眼睛,赶紧站了起来。   “不必了。”陈容摆了摆手,倒也没有责怪林泽的意思,轻而易举地把白汐从地上抱了起来,跳上了剑,“我们先走了,告辞。”   陈容如今穿着男装,况且晋升玄阶之后身高也拔了一大截,抱着白汐倒也不违和,两个人站在一起估计陈容应该还要高一些了。   “你能不能带我一趟,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林泽脸上有些愧疚:“实在是抱歉。”   “行吧。”陈容很勉强地答应了。   林泽和白汐在原剧情里羁绊那么深,不可能不见面,躲过这一次八成也会有下一次,与其让他们背着自己见面还不如在她眼皮子底下呆着。   陈容觉得自己的想法完全没毛病。   系统忍不住吐槽:“你这幅很不乐意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我”陈容一噎,尴尬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乐意了?”   “咦~~~”   到了客栈陈容和白汐住了一间,而林泽一个人一间。   白汐睡了一会儿醒来就看到一只手递了水过来,抬眸对上陈容清亮的眼睛。   “我听你一直在咳嗽,喝点水吧。”陈容关切道,顺便起身把窗户给合上了,窗外是这个城镇的长街,青石板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夜月高悬,冷清清的照耀着。   白汐之前出来已经做好了准备,没想到还是被赵轻眉暗算了,喝完水之后便开始运气,结果丹田一阵刺痛,她嘶了一声,都袄吸了一口凉气,疼的脸色惨白。   陈容听到动静吓了一跳,赶紧三步并两边到了床边扶住了白汐的身子:“你怎么了?”   “我丹田运转不了灵气”白汐皱着眉,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可能是余毒未清。”   她一个修真者行走在外用不了灵气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何况赵轻眉他们没暗算成功,肯定还会有别的动作。   这次是她轻敌了。   “我现在和凡人没什么区别”   “你放心,你要去哪里?我护送你去。”陈容难得看透了白汐的担忧,信誓旦旦道:“反正我也要在俗世待一个月。”   白汐也没逞能,凝重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清楚只怕是不会那么简单了事了。   天亮时白汐在陈容的陪同着下楼吃东西,正巧看到林泽已经在吃了,还冲她们打招呼招呼她们过去。   “容哥,嫂子。”林泽脸一红,想起昨天差点被老爷爷坑哭的经历,也是容哥大气,不然搁被人身上估计他已经被打死了。   白汐一抿唇,晓得陈容女扮男装的事情林泽不知道,也就没有戳破。   可是陈容的关注点却在嫂子两个字上,而且白汐看起来也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怪怪的感觉,嘴上忍不住嘟囔了起来:“嫂子什么的还不是呢。”   林泽一副我懂的模样,不过都已经住在一起了,想必也是迟早的事情。   白汐后知后觉地反应到这个点,饶是向来淡然对上陈容的视线坦荡的视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别开玩笑了。”她冷冷清清地说,脸色有些不自然。   陈容咳嗽了两声,瞪了林泽一眼,都怪他多嘴。   “我叫林泽。”林泽对白汐道。   “嗯。”白汐点了下头再无下言。   陈容点了两碗粥和一些小菜。   味道还真是不怎么样,不过如今白汐却是要吃东西的,不然也无法恢复体力。她细致地注意到了白汐不过喝了两口粥就放下了勺子,抿了抿唇。   “我先上楼了。”白汐对陈容道,说完就自己先走了。   林泽一直被她的低气压镇着,等她走了才不自觉松了口气,对陈容道:“嫂子性格好冷清。”   “那可不是。”陈容深以为然,把碗一推站了起来。   “容哥你要上楼了吗?”林泽一个人有些无聊,忍不住问。   “没。”陈容解释道:“我看她没吃什么东西,去厨房自己弄点,她可能吃不惯这里的食物。”   林泽愣住了,真是个优秀的男人啊,便脱口而出:“容哥你对嫂子真好。”   陈容已经懒得纠正这个称呼问题了,摆了摆手示意他低调:“以后你也学着点,花心的人无论男女都是大猪蹄子。”   林泽虽然不知道这个大猪蹄子是什么意思,却觉得陈容说的很对,“我往后不会花心的。”   陈容看着他,露出了一个迷之微笑。太年轻的承诺都是往后打脸的回忆啊。   老爷爷有飘了出来,恨铁不成钢道:“男人志在大道,风流有什么不好的?缘分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定的啊,我以前就有十多个老婆的。”   林泽露出了嫌弃的表情:“那你可不仅为老不尊,你还是个花心老色鬼。”   老爷爷:“???”   你前几天还叫我爷爷对我膜拜有加,现在就叫我老色鬼了?现在的小娃娃怎么变得那么快? 第40章 长生词16   陈容端着吃的上楼, 进房看见白汐正在窗边站着,天光映照着她皎美的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我熬了汤, 你喝点吧。”陈容放下托盘,香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白汐本来想拒绝, 可是闻到香味居然鬼使神差地坐下了, 太久没有如凡人一般生活,居然一时间还不太习惯。   不过这种生活她并不讨厌。   白汐捻起勺子, 喝了一口,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的厨艺很好,除了第一回 ”她想起陈容把毒药当白菜的事情,忍不住低笑了一声,青丝滑落在侧脸上, 尚未来得及弄, 一只温暖的手就已经把她的头发挽到了耳后。   指尖划过脸颊,痒痒的。   陈容凑近嗅了嗅,抬眸看着白汐的脸, 惊讶道:“你身上居然有药香,我之前还没注意,很淡, 可是很好闻。”   像是冰雪夹杂着花香的味道。   白汐不太习惯与人太亲近, 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专心的低头喝汤。她自小吃药炼药, 身上有药香味再正常不过了。   陈容支着下巴问:“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去东海, 不过”白汐放下勺子,眉宇间都了一丝深沉:“可能会有人来追杀我,所以”   她对上陈容的视线,和自己同行必然是很危险的。况且陈容来俗世也是有自己的事情,总不能是来找她的吧?   陈容嗯了一声,她也猜到了,药谷的人既然已经决定动手了,那肯定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放弃。   “那我们休整一天就出发。”陈容决定了。   白汐看陈容完全没有惊讶的意思,而且丝毫没有犹豫,心里升腾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你可知道有多危险?莫说你已经玄阶,即便我未丧失灵力也没有完全的把握。”白汐提醒。   陈容无所谓地笑了笑:“放心,我有心理准备,你就好好养伤便是了。”   “嗯。”白汐垂下眸,掩盖住眼底的情绪。   “你们俩”系统叹了口气:“相处的好客气啊。”   这两个人虽然已经是一个阵营的人了,可是彼此却还是有隔阂的,陈容不敢对白汐太过于随意,就像白汐对陈容不过是好奇和感激,并不会完全信任她。   白汐从小到大便明白凡事只能靠自己,所以绝不会将自己的安危完全托付给一个人。   陈容又给白汐度了些灵力,到了晚上的时候一起出去散步,不过这种事情自然是陈容提出来的。她在昆仑待了那么久,真是好久没有体会过世俗间的人气儿了,真是怀念的很。   白汐和陈容并肩走着,街上人来人往,天上一弯明月才刚从东边探出头来。   “以前我很少来街上。”陈容看这熟悉的环境,笑了笑,话也多了起来,正好看到有卖糖葫芦的便买了两串:“你尝尝。”   白汐接过,在手里转动了一圈,没有吃。   她幼年时也曾吃过,不过后来便被禁止离开药谷了。   陈容嚼了几颗,突然身边的人开始多了起来,人群纷纷往和她们相逆的地方走。   “要放烟花了,咱们得快点过去啊。”   “难得一次,据说是县令千金及笄的日子,我们也就凑个热闹。”   “真好啊。”      陈容听着耳边的议论声,有些怔忡,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和白汐被人群挤开了,白汐立在原地似乎是没见过这种场面,有些不知所措。   陈容赶紧挤过去,下意识拉住了白汐的手,“跟我走。”   白汐愣了愣,陈容已经没什么反应的护着她往人群外的茶楼走了。   她被拉着,看着陈容的背影,对方的手很温暖。   这种感觉   她睫毛颤了颤,缓缓地回握住陈容的手。   不过是怕走散而已,大抵也没有什么不妥当吧?   茶楼二楼栏杆处,陈容和白汐坐下了。   白汐甩了下袖子,遮挡住了手,目光挪向了别处,假装自己很自然,“人真多。”   “是啊。”陈容倒了杯茶推到了白汐面前,自己也倒了一杯,“俗世可真热闹。”   过了一会儿,不远处的城墙上便“砰”的一声,升腾起了一簇巨大的烟花,绚烂的颜色映亮了整片天空。   白汐仰头看着,眼睛里倒映着光彩,可是脸上却波澜未动。   陈容看烟花的目光慢慢地落在了白汐脸上,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怎么?我脸上有花?”白汐侧过头对上了陈容的视线。   陈容缓而一笑,眼睛清亮坦荡:“是啊。”   白汐忍俊不禁地跟着笑了,嘴角微微扬起,难得有了些笑意。   街上传来的叫嚷的声音,打断了这片刻间的安静。   “林泽,你给我站住!”   陈容听到这个名字,低下头看向了街上的情形,只见林泽在前边跑,后边追着一个妙龄少女。   林泽察觉到陈容的视线,抬头一看欣喜万分,摇手:“容哥,救我!”   这厮一时没看住又开始惹是生非了。   林泽跑上茶楼,往陈容身边一坐。身后的少女也追了上来,脸上带着些红意,气喘吁吁地叉着腰。   “你过来。”少女指着林泽。   原来是桃花啊,陈容点了点头,眼里露出一丝丝嫌弃的意味,对白汐道:“男人太过风流绝对不是良人,你觉得呢?”   白汐微微颔首:“没错。”   林泽察觉到两个人对自己的嫌弃,自然明白他们是误会了。情比金坚的容哥容嫂,估计以为他是拈花惹草的男人了吧?   他真是委屈啊。   “姑娘,你为什么非对我死缠烂打呢?”林泽又往陈容身边靠了靠,苦着脸对陈容解释:“容哥,我刚才出门不过是看这女的被人欺负,才出口说了两句,我实在不认识她啊。”   少女看林泽迫不及待地和自己划清楚界限,有些生气。   陈容听得一头雾水,怎么这林泽还一脸不乐意了呢,赶紧叫停:“到底怎么回事?”   “我刚才和我死对头在街头吵架,他突然出来帮我说话”少女看着林泽,眼里有些不好意思:“我爹说我已经及笄了,该嫁人了,所以这个林泽我很满意。”   感情是要把林泽抓回去当夫婿啊,陈容恍然大悟。   “我根本就不喜欢你。”林泽语气很坚定:“而且我无意情爱。”   陈容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家伙居然还没有那么无可救药,便看向少女:“这位小姐,强扭的瓜不甜,你就回去吧。”   少女哼了一声,娇俏可人:“我赵罗伊看上的人,怎么能轻易放手?我知道你们是修真的,我也会去寻仙问道,到时候做一对逍遥鸳鸯岂不正好?”   林泽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丝毫没有找到赵罗伊娇俏可爱的点。   陈容皱了皱眉,抓住了重点:“你说你叫什么?”   “赵罗伊!”   陈容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本本对照了一下林泽的后宫图谱,啊了一声,恍然大悟:“缘分真是妙不可言,林泽,你要珍惜这段缘啊。”   赵罗伊虽然不是老婆,可也是小情人之一啊。   林泽运气真好,这都能遇到自己情人。   林泽见陈容突然倒戈,一脸的惊讶,沉思片刻,语气沉重地开口:“我不会跟你走的,我这辈子只会娶那个我最爱的女人。”   赵罗伊皱了皱眉,仿佛是被感动到了,点了点头:“好,我还会去找你的。”   赵罗伊说罢转身就走了。   陈容:“???”   她本来想借此机会和白汐科普一下花心滥情的男人不能要,可是林泽他居然这么正经了?她有些担忧地看向了白汐,挺害怕白汐对林泽改观的。   “男人其实都不是好东西。”陈容叹了口气:“就像林泽吧,你别看他现在一本正经的,以后他就很可能妻妾成群。”   林泽一愣,正想说他没有,就被陈容点了哑穴,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是真的不想!   白汐放下茶杯,抬眸看着陈容:“你”   陈容满怀期待地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你喜欢他,怕我和你抢?”白汐撇了林泽一眼,是头一次正眼打量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语气有些冷:“你想多了。”   陈容松了口气,白汐不喜欢林泽就好,不过这个她喜欢林泽是几个意思?   “我不喜欢他。”陈容赶紧解释。   “不必解释了,你何时对一个男的这么上心过?”白汐突然放下茶杯头也不回的走了,冷清清的模样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差。   陈容想追,可是却被林泽拉住了,这才想起林泽被自己封了声音说不出话,有些无力地坐着,给林泽解开了哑穴。   “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林泽皱着眉头,语气很认真。如果真是那样他可就很为难了,毕竟他虽然感激陈容对他的照顾,可是却不会喜欢一个男人的!   “啧。”陈容睨了林泽一眼,没好气道:“做什么梦呢?”   林泽哦了一声,反应了过来:“原来是嫂子闹脾气说气话啊,吓我一跳,我取向还挺正常的。”   陈容抿了抿唇,觉得林泽脑子里的世界还挺丰富的,正视着他郑重道:“你放心,不会有男人喜欢你的。”   “怎么不会?我觉得我长得还可以啊。”林泽不服气道。   “有本事你就给我找个男的对象,不然就别说这种没意义的话了。”陈容站起身,睨着林泽威胁道:“我跟你讲,你如果敢对白汐有什么想法,我就打断你的腿。”   林泽一时语塞,看陈容去追白汐去了,才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才不是那种人。”   白胡子老爷爷飘了出来:“不不不,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头挖不倒。”   林泽翻了个白眼:“你人品可真差。”   老爷爷:“”   陈容找到白汐的时候,对方正在客栈大厅被几个男人拦住了。不少人看热闹,却不敢上前帮忙。   “小娘子真俊俏,外地人吧?看你的模样还未婚配啊,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女人啊?”满身穿金戴银的男人摇着扇子,自以为风流倜傥。   以白汐的容貌,刚出现在这城里便引起了不少人注意了。这位财主便是特意来看热闹的。   跟着陈容过来的林泽一看这场面不淡定了,走出去道:“嫂子,你别怕,我们保护你。”转而十分不满地看着男人:“你们这些人真是过分!”   “有夫之妇?”男人一听嫂子,挑了挑眉:“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小兄弟,这么美的嫂子你不玩不如给我玩啊。”   其余人跟着笑了起来。   外边的天已经黑透了。   这里的喧嚣与夜色有些格格不入。   陈容三两步走了过去,拉起了白汐的手,转头对上的那个男人,“只怕你没有这个机会。”   白汐站在陈容身后,被她护着,抿了抿唇。她本来想说,即便她没了灵力,对付这么几个人还是不足为惧的。   可是却硬生生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就你这小身板。”男人不屑。   片刻之后那群人一个个倒在地上打滚,哀嚎不止,男人“噗通”一声跪下了,泪流满面,“哥,我错了!”   陈容撇了他们一眼:“滚吧。”   “好好好。”那人如得大赦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陈容歉意地看着白汐:“对不起,我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的。”   “没事。”白汐不自然地接过话。   虽然陈容对她如今的身体情况一无所知,太过于把她想的虚弱的,但她自己却觉得这样仿佛就是在装柔弱一般。   “容哥可真霸气啊。”林泽鼓掌叫好,往后他也会如此的。   老爷爷嘀咕:“那白汐明明就没那么弱。”   林泽一皱眉,很是不满意:“你别乱说话,你以为所有男人都跟你一样不得体吗?自己的女人当然要自己保护。”   老爷爷:“”   他明明应该是被敬仰的啊,他这都是遭遇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排挤他?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倒是白汐和陈容听到他那句自己的女人要自己保护,不禁对视了一样,彼此都有些不好意思。   系统笑了:“这个林泽还挺有意思的,是个有觉悟的好苗子。”   老头子突然眉头一动,咿了一声:“陈容身上有别的气息,难道也是寄居了什么?”不由得好奇了起来,飘了过去问了一下。   “没有啊,你想多了。”陈容不以为然。   系统嘀咕道:“他该不会是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吧?”   陈容皱了皱眉,狐疑地看了老头一眼,这人不愧是主角的外挂,真是有点厉害啊。   白汐说了一句就上楼休息去了。   剩下他们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不知道是哪位?”老爷爷看不透系统的深浅,这是很难得的事情了,心里暗忖是不是比他更厉害的高人。   “你真的想多了。”陈容死不承认。   老爷爷也晓得这种秘密不会轻易说出口,思考了一下:“如果你让这位前辈出来见一面,我便帮你清了那女娃娃体内的余毒,如何?”   他摇头晃脑道:“她的寒毒我是真的无能为力,可这余毒不是简单能够清的,你总不想看这女娃娃一直跟个凡人似的吧?”   “不行!”系统大叫道:“你不能卖队友!”   陈容略一思索,愉快的决定了:“好。”   掌柜看着林泽和陈容对着一团空气讲话,不由得揉了揉眼睛,暗道自己还没睡醒。   到了林泽房间内。   系统很生气:“我如果出来是个奇怪的东西,非吓死你们不可!”   陈容笑了笑,慈祥和蔼:“没事,无论你什么样子都是最美的。”   “你摸着良心说我葫芦娃的样子美不美?”系统嚷嚷着,这样出来见人真是很羞耻的好不好!   再也不会有系统比它更加的称职和友好了。   如果它有泪,此刻估计已经泛滥成灾。   “挺好看的。”陈容打着哈哈,转头对已经望断了脖子的两个人道:“它有点害羞,长得可能会比较难以形容出来的时候,你们需要一点心理准备。”   老爷爷和林泽对视一眼,那肯定就是很丑的意思了,不过也没什么。   “放心,前辈是优秀的人,不需要看外表,再者说了,我不是肤浅的”林泽信誓旦旦道,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道金光闪过,一个人凭空出现了。   林泽震惊了。   陈容也震惊了。   老爷爷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   窗户没有关上,风微微地吹拂了进来,女子身姿优雅淡紫色的裙摆蹁跹摇曳,衣裳没有合拢露出了圆润的肩膀,兰花指捻着一朵绽放的花,青丝如缎,小小的巴掌脸上是精致的无关,一双眼眸微微上挑带着无尽的柔情   尤其是身后还有花瓣特效加持着。   “太美了。”老爷爷喃喃道,此等美人,他如果还是个人肯定是不会放过的。   林泽咽了口口水,“不知道前辈叫什么名字?”   “名字?”美人儿想了一下,声音婉转动听:“应当是貂蝉吧。”   陈容:“”   你能把奥特曼,葫芦娃,貂蝉联想在一起吗?   画风好迷,不忍直视。   “貂前辈。”林泽眼睛晶晶亮亮的,视线落在系统身上几乎就挪不开了,“我叫林泽。”   系统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微微皱着眉看向了窗外。它很愁啊,这次居然欧了一次,抽到了貂蝉,本来它想抽个孙悟空什么的抽死面前这三个人的。   美人皱眉,林泽觉得自己的心情都跟着重了起来,完全无视了几次想说话可是被忽略的老爷爷,“貂前辈为何愁眉不展?”   “因为”系统看向了置身事外的陈容,兰花指抬起指着她:“这人实在是薄情寡义啊。”   陈容同时被三道哀怨的目光盯着,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你们不要胡思乱想。”   “容哥,你已经有嫂子了,就不要再缠着前辈了。”林泽很是不赞同陈容的做法,嫂子和貂前辈是不分上下的美人,不过貂前辈看起来更加好亲近一些,他就很喜欢。   他捂着砰砰跳的心,觉得这就是心动的感觉。   “我???”陈容一脸懵逼:“你误会了,我压根就没把它当人看。”   林泽眼里闪过一丝震惊,声音带上了怒气:“亏我还钦佩你,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不负责的人!你教我不要花心,你呢?有了嫂子还吊着貂前辈。”   陈容看了眼幸灾乐祸的系统,心里贼难受,“我和这家伙是清白的,我从始至终没喜欢过别人。”   “所以说你只喜欢嫂子?”林泽疑惑道。   陈容欲言又止,想着让他别再多话,干脆就顺着他的话说:“没错,我心里就只有你嫂子一个人,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别人!”   “那我就可以追求貂前辈了。”林泽眼睛一亮。   陈容:“???”   她这是被套路了吗?   林泽突然发现了站在门口的白汐,赶紧道:“嫂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陈容一愣,回过头对上白汐的眼神不知对方的喜怒。   白汐转头就走。   陈容心下大乱,赶紧出去:“嫂子等等我!呸呸呸,媳妇儿,不对,白汐,等我!”   白汐听到背后的声音,慢下了脚步。   这下就轮到系统难受了,它看着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林泽,林泽也看着美丽动人的它。   “我觉得前辈你”林泽挠了挠后脑勺,“你”   林泽你了半天也没憋出来一句话。   “你想说什么?”系统有些不耐烦了。   “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看月亮?今晚的月色很美。”林泽一口气说完,不敢直视系统。   “看什么月亮。”系统嗤了一声,拿出一副扑克:“我教你玩个游戏。”   林泽一愣:“好啊。”   外边陈容终于追上了白汐,“我刚才就是让林泽闭嘴,没有别的想法,你别介意”   白汐回过头看着陈容,仿佛要从她面上看穿她的内心一般,“陈容,你喜欢我?”   这个问题刚才林泽也问过,可是她当时却回答的很直爽。   “我”陈容有些仓皇,可是被白汐定定地看着,居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树影在月光下摇曳着,这里是客栈背后的游廊,没什么人,连灯笼都显得黯淡,飞虫绕着灯笼飞着,寂寂寥寥。   陈容半晌才道:“没有。”   气势却低下去了不少。   白汐往她面前靠近了一步,陈容已经比她高一些了,她要微微抬头才能对上她的视线。逼得陈容退后了一步,靠在了柱子上。   “真的没有吗?”白汐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这个答案。   但是如果真是如此,那么陈容对她的好也就可以归结出一个答案,她也就不必过多的去揣度陈容的目的了。   陈容心跳突然有些不正常了,耳根发热,梗着脖子道:“如果我说有呢?”   “嗯。”白汐点了点头,得到这个答案心里也安定了一些,正要走,突然被陈容拉住手腕位置调换,被她按在柱子上,抬眸对上她幽深的眼眸。   “你这么轻易就走了?”陈容的声音有些暗哑了。   白汐心里头一回不安静了。 第41章 长生词17   陈容低头看着白汐有些躲闪的眉眼,愈发觉得心底涌现出了一种熟悉的情绪, 除却对她的感情, 还有一种潜意识里的想要靠近。   “那你呢?”陈容的视线变得有些炙热,喉咙微动。   白汐垂落在身侧的手缓缓地握紧了, 从未被人逼问过这种问题。   那她呢?   她长睫颤了颤,却没有说话。   陈容目不转睛地看着白汐, 她怕自己一旦退了就没有勇气再问出这种问题了。她心一横, 抿了抿唇对着白汐的薄唇吻了下去。   白汐察觉到自己的心跳乱了,无由地有些惶恐, 堪堪侧过了脸。   可是陈容的唇瓣去擦着她的薄凉的唇而过,轻描淡写的吻过了, 唇上的触感痒痒的,双方的呼吸都炙热了不少。   陈容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脸颊, 呼吸喷在白汐的脸颊上。   “我不喜欢你。”白汐道,可是却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微颤。   陈容有些失望, 就在这个时候, 突然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了。   “哎,陈容, 三缺一。”系统的声音就在游廊了。   白汐赶紧推开了陈容。   陈容踉跄了一下,有些不满地看向了正好走过来的系统, 它依旧是穿着那身裙装,胸前的风光很是壮丽。   “什么, 什么三缺一?”陈容不自然地低下了头, 声音还不太正常。   系统毫无察觉一般, 迈着豪迈地步子过来挽住了陈容的胳膊,娇笑了一声:“呵呵,你说呢?”   说罢扫了白汐一眼,有些挑衅的意味。   白汐皱了皱眉,看着陈容被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拉走,手握紧了。   口口声声说喜欢她?这又是什么意思?   那边陈容被莫名其妙地拖走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在帮你啊。”系统又恢复了原来那副直的不能再直的模样,皱着眉深沉地拍了拍陈容的肩膀,“你也大了,谈恋爱我也管不到你了。可是你对女人的心思实在是不了解。”   “白汐这种女人其实是很固执的,她从小吧,就不被允许和外人接触。”系统往柱子上一靠,掰着手指:“所以说如果你只是这么追求她,她肯定不会轻而易举的和你在一起。”   “嗯?”陈容觉得系统说的很有道理,虚心受教,不过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脸色有些不太好:“我”   人一生难道可以爱上两个不同的人吗?   在一起   陈容眼神里有些茫然,不确定自己的心思到底因为夜太过于暧昧,心底的欲望作祟,还是真的移情别恋喜欢上了白汐。   “你难道想说你不喜欢她不成?”系统眯了眯桃花眼。   “我不知道。”陈容懊恼地挠了挠头:“我喜欢,可是”   系统明白她的心思,陈容虽然没有提起那个名字,可看她愧疚地表情便能够说明一切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坦白:“其实我没有告诉你,我们的任务对象其实都是同一个人。”它顿了顿,“同一个灵魂,所以你喜欢白汐很正常。”   “什么?”陈容瞳孔一缩,脸上充斥着难以置信,“可是她们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不同的出生环境,自然会造就不同的性格呗。”   “你得让白汐意识到对你的感情才行啊。”系统微微一笑言归正传了,看着陈容很是和蔼:“让她对你产生,在她的世界里没有的情绪就可以了。”   陈容恍然大悟:“你刚才故意那样是想让她吃醋?”   “对的。”系统得意地点了点头。   陈容却翻了个白眼:“那我要去解释清楚,不能让她误会。故意耍手段的不是好女人。”   知道了白汐就是徐意如,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倒是没什么,当务之急是哄好她才是。陈容有些想不明白,白汐的脾气怎么会比徐意如差那么多。   她只是不知道,这个灵魂的吃醋能力是一如既往的。   “这是手段吗?这是情趣好不好?”系统有些无语了,伸手去拉陈容,“你有点志气,硬气一些行吧?”   “我去!”系统话音刚落脚下一崴,竟然直接倒了。   陈容下意识接住了系统,一转身子,把她揽在了怀里。   树影摇曳,一地落影,灯光映照昏黄的面容。   对视的双方都读懂了对方眼底的嫌弃。   “你没事吧?”陈容语气平平淡淡。   系统不假思索道:“我这质量应该还蛮经磕的。”   本是毫无旖旎色彩的画面,可是不巧的是,这个场景正好落在了两个人眼里。   白汐站在不远处,欲言又止,最终冷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而另外一边端着一碟点心的林泽,手一滑盘子“啪”一声跌碎在了地上,震惊地眼里夹杂着受伤的情绪:“陈容,你这个骗子!”   “你们听我解释!”陈容着急了,手一松就去追白汐去了。   系统径直跌在了地上,痛呼了一声,觉得自己整个系统都不好了。幸而林泽没有跑走,即便是看到貂前辈和陈容暧昧不清,可他还是大步流星走了过去,不由分说地把地上的系统打横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系统吓得搂住了林泽的脖子。   “他不值得。”林泽的脸很坚毅,眼神也很认真:“做我的女人吧,我会一辈子保护你,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系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样的怜香惜玉它宁可不要!   白汐不知道自己在闷什么,走出客栈后蓝色的身影没入了黑暗。晚上的风有些凉意,她刚走了没多久,便听到了风声中不正常的动静。   她抿唇蹙眉,停下了脚步,沉声道:“既然来了,便不要畏首畏尾了。”   她抬眸望去,看见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在城墙之上,身边还跟着两个黑斗篷的修长身影,脚尖轻浮在空中,在月色下格外妖异。   “你对她的忠心真实让人惊讶。”白汐不咸不淡道,语气里却是说不出来的嘲讽和冰冷。   黑衣人是她的护卫,从小一起长大,不过后来她才明白,对方不过是赵轻眉的一把刀,时时刻刻安在她身边,盯着她,伺机下手。   “谷主。”黑衣人轻声道:“对不住了。”   斗篷人动了,身影如鬼魅一般的快,手里的冷光弯刀划破了夜空的安宁。   白汐面前唰然出现两道身影,向后一仰,躲过两面夹击的刀刃。动作十分敏捷。   黑衣人转头看向街尾那边,听到有人在赶过来,跳下去加入的战场。   白汐本来就动用不了灵力,一个对三个只能够防守着,不到片刻青丝便被冷锋削断了一缕,飘飘然落在地上。   “白汐!”陈容终于赶了过来,看到这个场景心里泛起一阵紧张和怒意,拿出灭灵剑脚步轻点飞到了她身边,“哐”一声挡住砍向她的弯刀。目光冷冷地对着黑衣人不善的眼神,低笑了一声:“够胆。”   她的语气丝毫不轻狂,似乎只是随口一句罢了。   白汐被陈容推出战场,刚要动就见陈容飞过来一道符,身周光华大盛,一个结界出现在她身边,将她保护了起来。   “陈容,你别冲动!”白汐咬着下唇,知晓陈容一个玄阶的对上黑衣人绝对没有半点胜算!   一个斗篷人对着白汐砍去,结果一刀砍在结界上,脸色一变,被弹飞出去狠狠地跌在了地上吐血不止,仿佛受了天大的反噬,丧失了战斗力。   “蠢货。”黑衣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某城镇,坐在地上摆摊算命的聂复蕊突然皱了皱眉,“竟然有人在俗世用了我独家秘制的刻阵符。”   锦袍男人蹲在地上,目光却定定地看着聂复蕊那张脸蛋,拉住了她的胳膊,“小姐看我这命里是不是欠缺点什么?”   “欠缺点什么?”聂复蕊笑了一声,男人被甩翻在地上,“欠揍。”   男人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他本来想说缺你!   白汐被保护的很好,可是陈容就不见得那么好了,她一个人打两个,好不容易解决掉斗篷人,可是自己身上也已经一身的伤了。   “砰”一身,陈容又被黑衣人打飞了出去,跌在了结界外,咬着牙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还未来得及爬起来,一道术法已经打在了身上,又吐了口血,脸色苍白颓然了不少。   “咳咳咳”陈容的模样有些狼狈,撇过脸不看白汐,握紧了手中的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陈容!”白汐在结界内拍打着,眼眶红了,“你别打了,你走,你打不过他的!”   这个人的实力已经到达了地阶。   地阶和玄阶,隔着的真是茫茫不可及的距离。   陈容之所以还没有被打倒,只不过黑衣人有意放水而已,他不过是想让白汐看着保护她的人一点点被耗死。这样才有乐趣啊   “我不会丢下你。”陈容站稳了,背影显得萧条又有力,“无论和你的敌人是谁,有多厉害,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陈容回过头看了一眼白汐,笑的很勉强:“我说到做到啊。”   ――无论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都说到做到。   “你不要那么天真”白汐的声音有一丝丝颤抖。   黑衣人已经起了杀心,陈容她肯定活不了的。白汐她虽不怕自己死,可是却害怕了。   “送你一程,也好和谷主有个伴。”黑衣人提起弯刀,杀气浓重了许多。   月光从最盛到渐渐暗淡,陈容一次次被打倒,直到扑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她挣扎着想要握住剑柄,可是黑衣人却一脚把剑踢开了。   “这就是差距吗?”陈容想着,心底有些不甘心。   好不容易才知道她们是同一个人,好不容易才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就这么死了   黑衣人看着苟延残喘的陈容,突然笑了一声,走向了白汐。   “对不起,拖累你了。”白汐看向陈容,目光里带着悲哀。   结界被打开了。   陈容却没有放弃,她动了动手指,想起了什么,手里的黑焰燃烧了起来。一道金色的寒光从她眼底闪过。   她成功了,只需要拖延片刻就好   “你何时这么心慈善良了?”黑衣人嘲讽。   白汐强行调动了灵气,对上了黑衣人,可是没有灵力的她就像是脱水的鱼儿,任由她境界再高,在黑衣人面前都只是挠痒痒的程度罢了。   没过多久,白汐闷哼了一声,也跌倒在地上了,一把锋利的刀架在了她白皙欣长的脖颈上,刀锋贴着皮肤,渗出了一道血线。   “谷主”黑衣人深沉地眸看着白汐,眼底划过一丝暗光:“这个位置,终于要是她的了。”   那个她,说的自然就是赵轻眉。   白汐冷笑一声,闭上了眼睛。   黑衣人正要动手,可是突然手臂一阵灼痛,深入骨子里一般的疼!   “嘶”一声,他回过头看到了重新站起来的陈容,目光清冷,手里凝着一朵黑焰莲花,十六瓣全部盛放,瓣瓣都带着金色的纹路,那金色,几乎是带着血色的璀璨。   “你竟然还能站起来?”黑衣人语气难掩惊讶,可是顷刻之间又恢复了冷冽,“呵,那我就先杀了你。”   白汐重新睁开眼睛,睫毛颤着,眼睛有些湿润,她此刻竟然开始痛恨陈容的固执。   “陈容,你别管我了。”   痛恨,又心疼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从前没有,往后也不会,即便你保护我,我也不会有任何感激!”白汐大声道,违心的话说的很顺口。   黑衣人一愣,啧了一声:“没想到啊。”   陈容却毫不在意:“这种事情,往后再说吧。”   在白汐牵绊的这短短时间里,她已经凝聚了三十六朵黑莲。在黑衣人不注意的时候,早就已经摆布好了位置。   陈容结印,灭灵剑飞了过来,回应着她,原本已经灵力匮乏的丹田被源源不断的灵气充斥满了。陈容有些惊讶,只不过微一晃神便专注了起来。   “你以为你打得过我吗?”黑衣人手里的弯刀已经带了血迹,“我从四岁开始,就已经接受了最残酷的训练了。唯一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听命令,杀了白汐。”   “她死,我也会死。”黑衣人笑了一声,很果决。   陈容却没心思听他说废话。   风摇动着,天上的乌云凝住了月光。   莲花结在一起成了一个大阵,将陈容和黑衣人笼罩在其中。阵法底部的紫色光圈凝聚成一片水纹,一朵朵莲花次第开放,黑色金纹莲花摇曳着,带着无上的尊贵和无尽的凌厉之气。   光柱接天,风涌动着,连空气都开始燥热起来。   “你死,可是她却要活着。”陈容结印。   莲花高速飞动起来,灭灵剑呼啸一声,化作了一道黑影,潜入了阵法之中,完全摸不透踪迹。   陈容的话说完,身体便慢慢地消失了。无声无息,察觉不到任何气息了。   “花里胡哨的东西。”黑衣人皱着眉,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唰”莲花飞过,他堪堪侧身,可是背后一冷,又是一朵莲花。   黑衣人强行要破阵,一跺脚磅礴的灵气灌入阵法底部,可是波纹却只是轻荡漾了几下,灵气石沉大海。   不仅如此,阵法仿佛是因为他的灵气变得更加的厉害了。   莲花飞的更快,他必须心无旁骛才能够躲避的了,这么几下竟然有些狼狈了。   一个黑影如同煞鬼一般出现在水纹里,突然窜出来持着水剑“唰”一刀划破了黑衣人的衣裳,在后背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血流不止!   黑衣人闷哼一声,踉跄一步眼前剑影一闪,一道光影划在他前身,他竟然别拿可怖的剑气冲撞了出去,跌在地上。   “唰”   “唰”   “唰”   半刻钟后,阵法的光芒终于黯淡了,陈容从里边走出来,一身大汗,手里握着灭灵。衣服身上全是血迹,血腥味弥漫开来。   白汐一看,急忙过去扶住了她,自己丹田钻心的疼都无法顾及了,“陈容!”   “我没事”陈容垂着眸,声音很微弱,虽然还站着,却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白汐突然一皱眉:“有人来了!”   此刻来的多半是药谷的人。   陈容一咬牙,把白汐抱起,尚不等她反应就已经飞出去好远了。她踏剑,脚下是群山浩渺,头顶是星子密布、残月西垂。   白汐从未见过这样的情景,分明是唏嘘平常,可是却来得惊心动魄。   聂复蕊落地,看了眼阵法犹在,可是却没有了活人的踪迹了。而且这恐怖的阵法   聂复蕊好奇地走了过去。   “轰隆”一声,阵法破碎的彻彻底底,一地的血迹弥漫开来,吓得她往后弹跳了一步,提着裙子躲闪不及,差点被染上了血污。   “啧啧啧。”聂复蕊皱着眉:“这人生为活人所剐,死后完全祭献了阵法,真真是死的惨啊。不晓得是哪个魔头从这里路过犯下了杀戒?”   陈容带着白汐逃出去好远,终于力竭地落地,一头栽进了一个草丛里。白汐捡起灭灵,又把陈容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艰难地把扶了起来。   “陈容,我们大难不死,你可不能这个时候”白汐咬着牙带着陈容往前走。   白汐和陈容在一间破茅屋里停下了,这里很杂乱,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不过还好是什么都有的。   白汐此时连乾坤袋都打不开,只能把陈容放在床上,点燃了一堆柴火取暖。她呼吸有些艰难,身体的温度在慢慢地降低。   寒毒偏偏这个时候发作了   陈容身上的衣衫被血污了,贴着皮肤让她很不舒服,即便是昏迷着也闷哼了几声。白汐艰难地站起来,走过去给陈容脱衣服。   她身上的伤很多。   陈容的衣裳被褪去,可是自己却是半点不知情的,白汐此时的态度不过是医者对待垂危的病人,眼里清明,没有半点旖旎之意。   “疼。”陈容被碰到了伤处,突然闷哼了一声。眉头紧紧地皱着,即便是梦里也无法平静下来。   白汐顺着目光看过去,只见陈容左肋竟然有一道很深的伤口,此刻虽然已经结痂,可是却泛着不正常的紫色。   “别怕。”白汐安慰了一句。   陈容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火堆灰烬里还有尚未熄灭的火星。她刚要舒展胳膊,却发现自己身边躺着个人,是白汐。   这个场景未免有些熟悉   她要起身,可是身上的伤却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认命般地躺了下来。   身上只盖着一件薄薄的衣服,一看便是白汐的,而她的都丢在地上完全看不得了。   她意识一动,一床被子便出现在了两人身上。   这次让她松了口气。   “昨夜你一直说冷。”白汐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被子从肩膀滑落了一些。   肩膀莹润白汐,手臂也是修长好看的。   陈容有些挪不开目光。   清楚了白汐的意思,取暖而已,不过她也不会想歪,毕竟白汐是什么性格她还是心知肚明的。   “谢谢你了。”陈容道。   “你这是第二次救我。”白汐语气平平静静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除了我和你在一起之外。”   陈容突然有些闷:“为什么非要除了这个?”   “因为我这辈子不会嫁娶。”白汐本来想说嫁人,想到两个人的性别,还是改成了嫁娶。   陈容听着她冷漠的声音,觉得这女人是绝情的很,脑子一人拉住白汐的手腕,翻身把她压倒在了剩下。   “砰”一声,白汐的后脑勺磕在床板上,语气坚硬生涩了很多,带了些警告,“陈容!”   “我就只是想和你在一起。”陈容坦坦荡荡地对上白汐的目光,咽了口口水,目光不自觉地往下瞟。又摇了摇,坚定地挪开了目光,大义凛然道:“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并不会以救了你来要挟你。”   白汐愣了愣,气势也弱了下去,只当陈容是涉世未深罢了,抬起手掩盖住了她的眼睛,“你还小,不懂的情爱。”   陈容却握住她的手,压了下去,直接吻住了那张薄唇。另外一只手肘撑在白汐的脑袋边上。双唇慢慢地肆磨着白汐的唇,含住了她的下唇瓣,舌尖试探着,湿热的触感让她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白汐没有回应,可是也没有拒绝。   陈容开始加深这个这个吻,舌头掐开了白汐的牙关,变得肆掠和霸道了起来。   空着的手也不安分了。   “嗯”白汐想要推开陈容,可是却被压的死死的。呼吸也变得炙热了,浑身发烫,这种感觉让她心跳加速,无所适从。   陈容终于结束了这个吻,看着白汐喘不过气的模样,突然就笑了。有些粗的手掌从她腰间向下,感受到对方身躯轻颤,故意道:“我可不小了,我懂的很多,你可以试试。”   “别胡闹!”白汐的脸上写着拒绝的神色,可是双眸却如化开的春水一样勾人。   让陈容心猿意马。 第42章 长生词18   聂复蕊在原地逗留, 清理了现场的痕迹, 正打算走时一男一女来了。她这才知道了用了符的是陈容, 心里好歹还是顾及着同门的死活,吐槽了几句便开始训着踪迹搜寻起来了。   天将亮的时候她才找到了茅屋外,一晚上半点正事没干, 净找陈容这死对头了, 想到此便恼火了起来,没好气地踹开了房门, “陈容,你这家伙真是让我好找啊!”   “出去!”陈容斥道,一边拉过被子遮挡住了自己和白汐。她这还什么都没开始呢, 聂复蕊就莽莽撞撞的冲进来了。   好气啊!   聂复蕊向来不是会看脸色的人,凝眸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坏了别人好事,震惊地后退了几步:“这, 这是什么情况?”   原谅她眼神和心态都不是很好。   “你怎么突然来了。”陈容低头看到白汐皱眉的眼神, 知道她是讨厌别人看到自己如今狼狈的模样,掐诀给白汐穿上了衣裳,又给自己穿了一身, 动作很是利落。   她从床上下来, 这才发现刚才没估计伤势, 如今竟然浑身疼的要命, 吸了口凉气:“身体真是遭罪。”   这句话说出来还真是容易让人误会, 聂复蕊一脸复杂, 沉思片刻,“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又想起陈容有多让人讨厌,理所应当的语气,“也是,你就是如此不要脸。”   “这种话背地里说一说就算了,你别当着我们的面多啊。”陈容有些无语,最主要的是别当着白汐的面说。   谁不知她们师姐师妹相互称呼,如果白汐真听信了聂复蕊的片面之言,她岂不是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聂复蕊这才想到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指着床上模模糊糊的人影问:“床上的是谁?”她啧啧了一声:“你居然背着师姐偷情啊。”   这下被她抓奸在床了,陈容这下装不了懵懂天真了吧?哼哼,也就只有她师姐和师傅那种傻白甜才会被陈容骗得团团转。   白汐整理了一下衣物,下了床,走到了聂复蕊面前,坦然道:“是我。”   聂复蕊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下去,血色褪去了,有些苍白。   陈容,把她白师姐睡了。   “陈容,此仇不共戴天!”聂复蕊眼神变了,受伤又愤怒。最后竟然踉跄着后退几步落荒而逃了。   “喂!”陈容忍不住追了过去,可是聂复蕊的背影早就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了。她刚想说师傅在找她,没想到这人那么风风火火的。   “她是不除了眼神不好,脑子也不太好啊?”陈容在心里腹诽着,总是莫名其妙的惹到这个女人,好倒霉,尤其是好事被打断。   陈容现在想想还是很气啊。   “不必管她。”白汐无所谓道,她知晓聂复蕊对自己有别的心思,所以便疏远了她。   如今自然也没什么情分可言。   倒是陈容后知后觉道:“她该不会是喜欢你吧?”   白汐睨了她一眼,笑了:“你说呢?”   这么几句话的档口,系统和林泽也赶过来了。他们比不得聂复蕊修为那么高,转眼间便能跑出好远,只能靠系统检测着陈容的位置慢吞吞赶过来。   林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咳嗽了几声:“我可真是跑断腿了。”   系统也飘得很累,见陈容没缺胳膊少腿,松了口气化作飞烟,与此同时陈容脑海里响起了它声音。   “保持人形好累,你们昨晚没事吧?”系统也没想都这么一转眼的时间就会出那么多事情,尤其是当是它被林泽尬的要死,只想着怎么甩开这家伙,压根没心思去管陈容那边。   “我没事。”陈容抿了抿唇,除了身体有点疼,不过还因祸得福和白汐同床睡了。   林泽看着陈容和白汐,摸了摸脑袋,欲言又止:“你”   “挺好的。”陈容摆了摆手,以为林泽是不知道怎么关怀自己。捂着左肋脸色有些苍白,衣服上被渗出来的血迹染红了。   “原来你是女的啊。”林泽说完了想说的话。   “嗯???”陈容一愣。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换衣服换的匆忙,居然直接穿上了女装。   “只知道逞强。”白汐走过来,看了一眼陈容衣服上的血迹,语气冷冰冰的,可是眼里却带上了关切的神色,抬眸吩咐林泽:“你先出去片刻,我给陈容上药。”   林泽却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陈容,不好意思地问:“貂前辈是要休息了吗?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她,要不要和我一起看夕阳。”   系统咆哮道:“告诉他,我不想!不想!”   陈容转达了系统的话,林泽有些失落地出去了。   包扎好伤口之后,陈容也开始惦记着老爷爷说过清余毒的事情了,毕竟昨晚若不是运气好,白汐只怕是会出事,她没有灵力傍身实在是太危险了。   陈容出了房门,让老爷爷进去了,在门口和林泽大眼瞪小眼。陈容突然一拍大腿:“我们去弄点吃的吧?”   “好。”林泽这才振作了一些,他刚才一直在反思自己哪里做的不对,让貂前辈不愿意与自己一起了。   陈容提着猎物回来的时候,门还没打开。   她便在门口的空地上生了堆火,做了个烤架,清理了猎来的野鸡就开始烤了。   林泽猎了两只兔子:“自从上次吃过容哥容姐你烤的兔肉,我便对兔肉念念不忘了。”   他及时纠正了自己的称呼。   “你别提那次了”陈容想到自己烤的是什么,不由得有些心理压力巨大,如果哪一天林泽知道了真相,只怕是要后悔自己吃了当年那一口真香的兔肉吧?   “容姐你和嫂子关系怎么样?”林泽心不在焉地清理着猎物,可是心思却还惦记着陈容是不是自己的情敌这件事。   像貂前辈那种貌若天仙,而且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凛然众生的气质的女子,肯定没有人不喜欢的。   陈容这次终于听懂了林泽的话,无奈道:“我和你貂前辈根本没什么,就像你和你的老爷爷,不是也很清白?”   林泽想到自己若是和老爷爷又什么暧昧,不仅打了个寒颤,“我明白了,是我想太多了。”   “可不是,而且你现在是还没有见过别的女人,所以才会对貂前辈这么牵挂,等你去了昆仑就不会了。”陈容耐心地往烤肉上撒着调味料,等她烤好食物,白汐就可以直接吃了。   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   “不会的,我这辈子只爱一人。”林泽低着头,沉声道:“我们做男人的,也要讲究个从一而终。”   “”陈容被他正经的态度吓得说不出话来。   系统冷笑一声:“那我可等着看他打脸,下次你和洛月娥比试,一定要当着林泽的面把她往死里揍,我倒要看看他慌不慌。”   陈容一时间没忍住笑出了声,林泽诧异地看着陈容,“我的感情有那么好笑吗?”   “不是,我不是那个一声。”陈容赶紧解释:“你有所不知,貂前辈其实已经不在人世了,你看到的不过它一缕寄居在我身上的残魂罢了,你即便是喜欢她,也不会有结果的。”   这么委婉的谎言,若是能够让林泽歇了对系统的心思也好,毕竟他喜欢的可能只是貂蝉的美色,却不一定能够接受葫芦娃前辈的可爱啊!   林泽却有些固执的,一听陈容那么说立刻就激动了起来,连兔子毛都顾不得清理了,“怎么可能?貂前辈她温度是真的,她的笑容也是真的,她怎么会已经不在人世?”   “温度?微笑?”陈容摸着下巴陷入沉思:“你们难道想来一段”   系统赶紧反驳:“他说的可能是我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我跟你讲我掏出来可能比他的都大!”   陈容啧了一声:“你掏出来什么?你是男的?”   系统自暴自弃道:“掏出我24k黄金打狗棒。”它叹了口气,有些郁闷:“其实你看我可能是个女系统,可实际上我也很有可能是个男系统,不要过早下定论,不然你可能会被吓死的。”   陈容觉得深有此理,毕竟先前系统那么美的出场还真把她吓到了。   “哎呀,真是累煞老夫了。”老爷爷从房间里出来,魂魄似乎淡了几分。   一副求夸求安慰的神情,可是并没有任何人理他。   林泽沉下了眼里的情绪,平静地看着陈容道:“是她让你这么说的吗?”   “???”陈容半晌没反应过来林泽的意思。   林泽却当陈容是默认了,站起来叹了口气,一脸悲痛:“我不知道你们为何如此笃定我会喜欢上别人,我会记得我今天说过的话,一见貂前辈,此生都不会移情别恋。”   他抱拳道:“林泽先走了,我会在昆仑等你们。”   他会证明,自己绝对不会对任何人心动。   陈容看着林泽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你真是一个偷心的小魔鬼儿啊~”   系统呕了一声:“你可给我闭嘴吧!”   白汐出来的时候脸色好了许多,看得出已经恢复了灵力了。陈容一看到她,立马就把林泽的事情抛之脑后了,忙招呼着白汐吃东西。   “鸡腿刚好,你快来吃呀。”   “你和那个姓貂的女人,是什么关系?”白汐手里捏着一块肉,可是姿态优雅,丝毫不似在荒郊野外的模样。   “我和它?”陈容犹豫了一下,又不能直说,便道:“就像林泽和他那个老爷爷一样。”   “嗯。”白汐微微颔首,垂眸吃东西。   “我和貂它就是朋友伙伴。”陈容又解释了一下,生怕白汐误会什么,叹了口气:“它的性别不明,你看它那样子挺漂亮,可实际上只是化形罢了。”   系统暗戳戳吐槽:“你卖队友的技术真的贼六。”   白汐这次缓和了脸色:“我不是很在意你和它的关系。”   蓬莱岛四季常春,沧海尽头,需得乘船接引过去。   陈容本不急着来,可是想到还有和洛月娥的比试,不得不加快了速度。   到达蓬莱岛的时候,已经是薄暮时分了,天边垂霞,绚烂如铺陈画卷。   陈容下船回过头去扶白汐,可是白汐却直接自己下来了。直接忽视了陈容的手。   “家父如今尚在病榻上,白姐姐远道而来,一路可还顺利?”来迎接的是个活泼的小姑娘,一身绿色绸裙,裙摆绣着朵朵白梅花,绾了个发髻坠着叮叮当当的珠钗,眉间一抹花印,明眸皓齿生的很灵巧。   “嗯,有劳小公主来迎。”白汐扯了扯嘴角,对陈容介绍:“这是水君之女,君幼安。”   陈容心领神会:“在下陈容,昆仑弟子。”   “哦~”君幼安点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陈容,目光很直接:“你就是梧天叔叔的徒弟啊。”   她收回目光,手一扬:“请吧。”   说罢就端有姿态地转过身带路了。   晚上陈容被安置在白汐隔壁的院子里,白汐夜间和水君夫人在水君那边施针治病,她帮不上什么忙自然没有去添乱。   刚躺下便听到敲门声。   “谁啊?”陈容去开门,有些疑惑,毕竟在这里她除了白汐也没有认识的人,白汐已经说过了晚上不会回来。   君幼安提着食盒站在门口,对上陈容的视线,笑了笑:“一起吃夜宵?”   人都来了,也不能往外边赶。陈容让她进来,随后稍稍掩了下门,给君幼安倒了杯茶,“小公主怎么有闲情雅致来找我?”   “叫我幼安就可以了。”君幼安打开食盒,拿出几盘吃的,递了一双筷子给陈容,“别和我客气啊。”   陈容满心疑惑地坐下了,吃了一些东西之后,君幼安才继续开口。   “白姐姐没和你说过吧,其实我也是昆仑弟子。”君幼安喝了口茶,似乎已经吃饱了,随口道:“不过这些年我父亲身体越来越差,所以才回来了。”   陈容倒是没想到,不过既然提到了水君身体越来越差,她便问了:“我看你哥哥姐姐都在前院,你不过去吗?”   “我去做什么?”君幼安笑了一声,手里的杯子转动了一圈,挑眉看着陈容:“我父亲的身体肯定会好,我在那里也没用,梧天叔叔算过,他这一病不过是小劫难罢了。”   这个逻辑倒是没什么问题,陈容一时语塞。   她对蓬莱的事情一无所知,和君幼安也是刚认识,连朋友都算不得,这么干坐着还有些尴尬。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来打搅你?”君幼安抿唇一笑,拿出一本书册子递给了陈容,支着下巴笑着:“这是昆仑记事,每一月都会印发的。”   陈容翻看了几页,暗道这不就和原来那个世界里的杂志期刊差不多吗?这里还真是有意思。   “我不能离开蓬莱,所以便看这些来了解昆仑的事情咯。”君幼安的眸光垂落,视线落在陈容的手上:“你最近很受欢迎呢,往前昆仑洛月娥的支持者很多,没想到你的支持者还能够与她的平分秋色。”   她抿唇:“而且我听说你挑战她了。”   陈容看着书,哦了一声,随口答复:“切磋而已。”后知后觉道:“难不成你也是洛月娥的支持者?”   “不是。”君幼安翻了个白眼,很果决地否认了。她在昆仑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洛月娥那一帮人了,巴不得看到她被陈容打得落花流水呢。   虽然看陈容这个实力是不太可能的。   陈容暗道那就好,正好翻到了介绍自己的那一页,“从废柴到天才,二十一天逆袭,接连斩获药谷谷主和昆仑老祖青睐!”,标题可以说是十分的标题党了。   陈容继续看了下去,这一看几乎是气的要撕书了,这里竟然写的是如何收敛锋芒曲线救国――抱大腿的方法。   “这简直太扯了,我什么时候这么心机的抱大腿了?”陈容把书放下,愤愤不平。抱媳妇儿的大腿怎么能叫做抱大腿呢?   “所以说你和白姐姐真的有一腿?”君幼安八卦的问,毕竟她白天可把这两个人的想出状态看在眼里了,这可不是纯粹的后辈尊崇前辈啊。   陈容不自然地躲开君幼安火热热八卦的眼神,不自然道:“不是,别胡思乱想。”   不是她不想承认,只是白汐毕竟不像她这样无所牵绊,她自己不顾名声倒是无所谓,可白汐还想要继位,自然不能因为自己被人诟病。   “那就好。”君幼安倒是没追问,陈容既然否认了,她就只当她是暗恋未果,“白姐姐那种人,怎么会谈情说爱呢?她可是不被允许嫁娶的。”   “如果违背了规矩会怎么样?”陈容微微皱眉,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君幼安掰着手指头想了想:“按照以往苛刻的规矩,最少都是除位废灵力囚禁到死呢。”   陈容张了张嘴,半晌才道:“竟然这么严格。”   君幼安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也没有继续深讨的意图,“我听下人说你对我们蓬莱的药山很感兴趣?”   “嗯,听说这边有早芹花。”陈容坦言道,这是药方中一昧药材,她来了便随便找人问了问,不过这种药材太过珍贵,下人们自然不清楚。   君幼安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我明日带你去找,不过你就欠了我一个人情了。”   “行,你让我做什么,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都可以。”陈容点了点头。   “好吧,你休息,我先走了。”君幼安目的达到后就离开了。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隔壁院子里才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陈容停下修行,睁开了眼睛,微微勾了下嘴角就消失在原地了。   院子里木槿花开的正好,低矮的篱笆里长满了各色花草,一棵大槐树长在院子角落,高大的树伸展着枝干,从小往上看从密集的树影之间看到月亮,虽然不全却格外的明亮。   白汐穿过院子,走上台阶,推开了卧房的门,才堪堪踏过门槛突然身后出现了动静,她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人从后边抱住了。   陈容弯着腰把下巴轻轻地磕在白汐的肩膀上,嗅到她发间的药香味,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你好香啊。”   耳畔的声音低沉撩拨心弦,如同挠在了心上一样。白汐心跳加速了一些,还是很平静地开口:“这么晚了,来这里做什么?”   “我就是听到你回来了,就过来了,我也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就只是想见到你而已。”陈容依旧是原来的动作,软玉在怀让她完全不想动弹,就这么抱着她就可以了。   月光落在了长阶上,如霜华一般。   白汐认命般的叹了口气,完全拿陈容没办法,拉开她拢在自己肚子上的手,走进了房间,“关上门进来吧。”   这就是同意她一起睡了?陈容眼里一喜,麻溜儿关门凑了过去。看白汐在桌子边写药方,直接脱了外衣钻进了被窝,把被子拉过了脖子,掩了下巴乖乖巧巧的等着白汐完事儿一起睡觉。   白汐放下了毛笔,回过头看到陈容那副眼巴巴的模样,摇了摇头,解开外衣衣带,掀开被子躺在了床外边。   “你隔我那么远,是怕我吃了你吗?”陈容随口道。   白汐懒洋洋地睨了她一眼,毫不客气:“你再得寸进尺就回自己屋里去。”   “哦”陈容叹了口气,媳妇儿好凶啊怎么办。   白汐睡着之后,陈容再三确认才提着被子往她那边挪了挪,手搂在了白汐的腰间,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白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了陈容怀里,她刚一动,陈容的声音便响起了。   “你醒了啊?”   “嗯。”白汐颔首下了床,开始穿戴。   其实陈容压根就没睡着,她不是想睡觉,只是想和白汐一起睡觉而已。   白汐等着陈容磨磨蹭蹭地下了床,才把桌子上的药方卷好放进了乾坤袋里,嘱咐她:“我接下来至少半个月不会回来,你自己注意分寸。”想了想还是道:“若是无聊便回昆仑。”   白汐并不想让陈容只知道围着自己转,陈容还有大好前途,不止眼前而已。   “我不回去。”陈容的话脱口而出,“我老实等你回来便是了。”   白汐点了点头,抬手把陈容有些歪的衣领抚正了一些,暗道她马马虎虎的,可是手还未放下,便被陈容揽住了腰。   陈容看着白汐有些惊讶的神情,吻了下去,唇瓣摩擦着,伸出舌头耐心地舔祗、勾勒着白汐凉凉的唇,觉得此刻可以倾尽毕生的温柔了。   白汐下意识哼哼了一声,垂着眸。   陈容搂紧她,温柔地吮吸着她的唇,手游移在她的后背和腰上,撩拨着她敏感的神经。心里想着对白汐真是怎么粘着都不会厌烦。舌尖滑进她嘴里唇齿纠缠着。   白汐觉得呼吸有些急促和困难了起来,陈容的手不安分的让她忍不住扭动了一下,身子仿佛被点着了一般。   片刻之后,她才喘着气扑在陈容的怀里喘息,觉得自己温顺的不像自己了。   “我技术还可以吧?”陈容突然笑了一声,结果直接被白汐推开了,对方脸上潮红未褪,模样真是勾人。   “我先走了。”白汐低声道,推开门走进了阳光里,居然有一丝丝的眷恋?   陈容看着白汐的背影,倚在了门框上挥了挥手,“我等你回来。”   下一次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地让她走了。   陈容暗道自己态度不够强硬啊。 第43章 长生词19   昆仑仙门近些年优秀的弟子都下山历练去了, 所以比试也没什么看头, 可是陈容挑战洛月娥却赚足了看点。   原因无他, 洛月娥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也是昆仑美人之首。掌门弟子,背靠洛家, 十足的惹不起。   可是陈容一个初初崭露头角的新人竟然敢挑战她?实在是让人好奇陈容的底气来组何处, 毕竟她虽为昆仑老祖的弟子,也不过是一个新人罢了。   梧天在桃花院里喝茶, 掌门闲的无事又跑来劝他。   “陈师妹是个好苗子,可是比试台上刀剑无眼的,万一伤着碰着了可不太妙。”掌门疯狂暗示。   “无碍, 这都讲究公平,是师妹自己的选择, 无论什么后果都要自己承受。”梧天放下茶杯,淡然地开口, 仿佛毫不在意陈容的死活, 亦或是笃定了陈容不会输?   掌门一时间莫不清楚梧天的意思。   “好了,你也不要总是往我这里跑,走吧。”梧天挥了挥手, 一举一动之间都带着清高逸世的态度。   掌门微微一愣, 恭敬道:“是。”   等掌门走远了, 梧天才眉头一皱, 翘了个二郎腿, 白衣红裳的模样比桃花还要美几分, 只不过心情却不是很好,“这个死徒弟真是讨嫌的很,陈容那么有大气运的人,还由得旁人质疑?”   他冷哼了一声,站起身驾着仙鹤离开了昆仑往魔界去了。   不过话虽如此说,还是得给陈容准备一身防御力强大一点的法衣,也不用太强,比昆仑里镇门之宝强一点点就可以了。   梧天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真是机智极了。   等陈容回来再把那几颗金丹一喂,怎么着都能够冲刺几个阶,各种宝物加持着也不见得就比那洛月娥弱了。   陈容再成长一些,就可以撺掇她篡位掌门,这个计划是在是妙不可言啊。   “我可真机智。”梧天乐呵着在魔界的须弥山下去了,这连绵八百里瘴气沼泽和迷雾山地不是普通人能够进的,可是他要找的最重要的一种材料便在这里。   “千年前种的石魃木应该也已经成熟了。”   他轻车熟路地去了深处谷底,可是却发现自己布的结界竟然都被人毁掉了,而且石魃木也直接只剩下了一个坑,连土都还很新,看样子就是一个月之内被人挖走了的。   梧天气的鼻子都歪了,咬牙切齿:“是哪个小贼,竟然偷本座的东西!”   跟在后边的仙鹤忍不住退了几步,有些瑟瑟,老祖虽然平日里喜欢装清高显得做作了点,可是脾气起来了那杀伤力可真不是吹的。   “咦,这是巧啊。”一道声音响起。   梧天眉宇间一冷,看着不远处一棵树顶上居高临下站着的黑袍男人忍不住蹙眉,那人一声黑缎子华服,长发如瀑,一身冲天的魔气。   “你果然还是入魔了。”   林秋勾了勾嘴角,仿佛是在嘲讽梧天一如既往的愚蠢:“是啊,可是我又能有什么选择呢?天不渡我,你也不渡我,我便只有成魔了。”   梧天哼了一声:“心术不正就别扯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   林秋眼底闪过一丝暗光,心术不正吗?   蓬莱药山。   陈容和白汐分开之后,就跟着君幼安上了禁地找早芹花。   蓬莱禁地诸多,陈容跟着君幼安一路进了蓬莱小境中的菏泽小境,名字很是好听,不过进去之后却发现只不过是一片荒芜的荷沼罢了。   天空灰蒙蒙的,飘着细雨,地上的泥土也黏糊糊的,很让人压抑。   “这地方真是名不副实啊。”陈容躲开了地上的水坑,一身衣服都已经湿了,头发贴着额头有些不舒服。她掐了个避水诀,可是毫无反应。   君幼安笑了笑,今日穿了身简单利落的劲装,“是这样的,我很少来,因为这里有些危险,若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来冒险呢。”   她又提醒道:“这里用不了法术,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陈容皱了皱眉:“我知道了。”   “你不觉得和我一起在雨中漫步也算是诗情画意吗?”君幼安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陈容嘴角抽了抽,原谅她并不觉得。   “往前就是第一道坎了。”君幼安收起脸上轻浮的笑意,眸光扫了一眼前方的平地。   那里草地长得很好,新绿色一片由深到浅,连绵的几乎看不到边际。   相比于这边的荒芜,那边简直是美的不行了。   “怎么停下了?”陈容问了一句,放眼看过去也没看出任何的端倪之处。   “那里不简单啊。”君幼安回头看着陈容茫然的神色,指着草地上的凸起处解释道:“诺,你看那里,有东西。你以为为什么这里草地那么肥沃,还不是尸体养肥的。”   君幼安以为陈容应该是经验丰富,没想到竟然跟个小白似的,不由得有些好笑。   “这里不是蓬莱的小境吗?”陈容纳闷道,蓬莱不至于那么多人都死在这里吧?   “蓬莱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入口罢了,这个地方其实是在妖界,很多妖族为了得到仙草前仆后继的来,也有碰巧进来的人类。”君幼安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蓬莱的人很少来这里的。”   “就像是昆仑的小境,也会有别的入口。”   陈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就先过去吧,你看着点。”君幼安笑了笑,丝毫没有把面前的危险放在眼底的样子。   她也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当君幼安踩上草地的时候,草地上的草竟然都疯狂的颤动起来,摇曳着似张牙舞爪的恶手一般,涌长着想要去抓住君幼安的脚踝,可是她却轻而易举地躲过了。   踏着步子轻巧的躲闪,竟然很快就到了中间,对陈容招了招手:“草都是幻象而已,你看到有红色小花的地方就是入口了,注意安全哦。”   说罢在凸起的地方突然蹿出一根巨大的树根的时候,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天地间空旷安静下来。   只有那根树根在如大蛇一般涌动着,想要训着气味找出那个闯入者。   “啧。”陈容摸了摸下巴,脸上有些凝重:“我怎么觉得没那么简单?”   系统这时候安抚道:“别慌,我刚看了一下,这里其实就是一个阵法,那树根只能在规定的地方活动,而这个阵法里有五个是死穴,有三个是活穴。”   陈容接收到系统发的图之后,心里安定了不少,君幼安倒也没有坑她。她就按着图安安稳稳地走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入口,数根在自己身边扫来扫去很是可怖,可她终究是毫发无损的进了第二坎了。   “哟,居然比我想的快很多啊。”君幼安才等了一会儿便看到了陈容出现,不由得笑了一声,眼里光芒一动:“挺不错。”   陈容笑了笑:“运气好。”   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现竟然是在一个湖泊前,身后是白茫茫的雾气看不见来路了,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可是没有下雨。   湖泊很大,不知道有多深,在湖边往下看只见浑浊的湖水,平静如一潭死水一般。   “这里又应该怎么过?”陈容完全没有半点头绪。   她就是太少来小境了,所以经验不够,往后她一定要多多实践才行。   “你有什么发现吗?”陈容问系统。   “这下边的东西根本探测不出来。”系统也有些疑惑:“我能感受到下边有一个庞然大物,很危险,可是具体是什么却搞不太清楚。”   君幼安在湖边走了几步,蹲下来捻了些湿土在鼻子下闻了闻,嘶了一声,站了起来,“这里可不是那么好过的啊。”   “怎么?”陈容走了过去,闻到了一股说不上来的腥臭味。忍不住觉得窒息,这味道就比较刺激了,“可能是死鱼?”   “嗯。”君幼安点了点头,虽然不相信,可是也没有否认陈容的猜测,“荷泽小境每一阶都是原来这里的景物,不过后来这里经受了不好的事情,境界破碎成了六个坎境,所以成了死亡之境。这里怨煞之气很重的,每个地方都不会简单,我们得谨慎行事。”   “这里是要渡水过去,我们想想能有什么办法吧?”君幼安对陈容道。   陈容如今也处于被动位置,只能尽量的去出力,便点了点头:“好。”   君幼安没有和她提这里的事情,她自然也没有兴趣追问,反正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得到早芹花便行了。   别的也不是太重要。   君幼安抛出一张白纸,白纸顷刻之间化作了船只落在了水面上,突然水里尖啸一声,一大片乌泱泱的东西全部涌了过来,船也被腐蚀的沉了下去。   “这下边竟然有怨灵这种东西。”君幼安似乎有些意外,不过眼底却压抑着喜悦,“真是难得啊。”   陈容在书上看到过怨灵的记录,不过也没想到自己真能够遇见那么多,这些怨灵简直都活的跟食人鱼似的了,连船都吃!   “我刚才看到水底的是什么了。”系统突然开口,语气有些凝重。   “是什么?”   “大鹏鸟。”系统如实相告:“很大很大一只,看起来是一只挺厉害的妖兽,没想到竟然被吃的只剩下骨头架子了。”   “你别吓唬我。”陈容心情突然沉重了起来。   “是真的!你没有听错!”系统激励道:“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远方的苟且,你可以的,加油!”   陈容:“”   她觉得自己其实不是很可以。   蓬莱仙岛。   白汐把药方传给了侍女,对水君夫人道:“水君身上的伤势积累的太久了,一时半会儿要根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第一步先保护要肝脏,免得病灶移了位置。”   “是啊,他这病原先还不严重,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虚弱,如今竟然已经昏迷不醒了。”水君夫人叹了口气,一脸愁容,这段日子的焦灼愁的她头发都白了几根。   而那些来看病的一个个都束手无策,也是实在到了没办法的程度,才拿着以前的恩情厚着脸请了白汐。   白汐拿出一套银针,铺陈在桌子上,选了一根最细的拿白布擦拭了一下,“并非是简单的受伤。”   她的语气淡淡地,可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哦?”水君夫人眉头一皱,有些不理解陈容的意思,“难道我夫君的病另有隐情?”   房间里其他人都屏息凝神的听着,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有人窃取了水君的元神灵力。”白汐抬眸直视着水君夫人,神色有些凝重,眼底也带了些疑惑:“夫人可以好好想想,水君病后有没有什么发生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什么啊”水君夫人面色苍白的想了想,最后干脆颓然地坐下了:“他自己去猎妖兽,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从那之后身体就每况愈下了,凡事都是一如既往的”   “母亲忘记了,父亲受伤之后小妹就回来了吗?”有人突然开口:“小妹不是给父亲吃了什么昆仑丹药?我看她这次回来就性情大变,如今父亲都这个样子了。她居然还能不闻不问,实在是荒唐!”   白汐一听这话眉心忍不住紧紧地皱紧了,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怎么可能是幼安做的?”水君夫人一拍桌子怒道:“我知晓你们兄妹不和,可也不能这么污蔑你亲妹妹。”   “我院子里的下人亲眼看到她奇奇怪怪的做法,跟魔界的人似的,你还不信肯定会后悔的。”   这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焦躁了起来。   白汐放下银针:“君幼安似乎是变了。”   她想起了一些事情,隐隐有了点头绪,毕竟要窃取元神灵力是很难的事情,水君这幅模样显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水君,蓬莱岛主,做这么忤逆的事情还能够不被任何人发现确实不容易。   君幼安之前一直住在昆仑,很小时便离开了。   她曾经和君幼安关系不过,那孩子腼腆内敛,她这回见到只当是对方性子开朗活泼了些。而且她和君幼安上回见面对方正突破了玄阶,如今却隐隐到达了地阶边缘,实在是不可思议。   最重要的是,白汐的直觉向来很灵验。   “她现在人呢?”白汐刚才说话的那个男的。   “我怎么知道,她整天神出鬼没的,谁知道她在哪里?”男子愤愤不平地开口,很不满母亲偏袒君幼安。   有人道:“听说是带着陈容去菏泽小境了。”   这事竟然把陈容也搭了进去。   白汐脸色一变,君幼安和陈容半点交情也无,哪里会一起去出生入死?这事情肯定是有端倪的,她正想要抛下这里的事情离开去菏泽小境,可是这时候下人把药端了上来。   “谷主可以施针了。”下人道。   “哎哟,你们就是想太多了。”水君夫人还是不肯相信:“这半点证据都没有的事情还是不要说了,你们毕竟是兄妹。你妹妹说明日最迟下午便能回来,到时候当面说。”   白汐听了水君夫人的话,看着面前黑乎乎的药汤,鼻尖萦绕着苦涩的药味。她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件事兴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莫须有的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当务之急还是水君的病要紧。   “把药喂下便可以开始了,我施针的时候会布一个结界,你们都先出去吧,万万不要打搅我。”白汐叮嘱道。   那边陈容一筹莫展之际,眼睁睁地看着君幼安变戏法儿似的拿出一个银白色的葫芦,对着湖边念了几句咒,水里就像是沸腾了一样。无数黑色东西撕心裂肺地尖叫着涌了过来,化作了黑烟尽然收进了葫芦里。   “你也太厉害了。”陈容由衷地夸赞,她原先倒是没觉得君幼安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可是如今发现她的经验真的很足。   若她如今还在昆仑肯定是能与洛月娥平分秋色的存在吧?   陈容这么想着干脆就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你不打算回昆仑了吗?”   “回不去了啊。”君幼安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看陈容突然沉默了,无所谓地笑了笑:“我在哪里修炼都是一样的,而且我答应了母亲要多陪她。等父亲身体恢复后我便会出去历练了。”   “也是。”陈容认可地点了点头,对于君幼安这种程度的人而言,自己的能力很快便能独当一面,也不是很需要人教导了。   君幼安看着源源不断的黑烟,眼神里闪过一丝怔忪:“而且回去也没什么用,我师傅已经死了,还是魂飞魄散的那种。我也没有同门,我是他唯一的徒弟。”   “嗯?”陈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君幼安的师傅肯定是昆仑的大能吧?也没听说谁死了啊?   君幼安转过头直视着陈容的眼睛:“我师傅他年龄其实很小,可是很厉害,说起来还是你的师兄呢,可惜他被老祖亲自斩杀了。”   陈容心头一跳,没有那么巧合吧?   “我师傅,叫做迟。”君幼安垂眸,眼底有些迷茫:“单名一个迟字。”   陈容不清楚往先那些纷纷扰扰,想了想只能叹了口气,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便吧。”   君幼安噗嗤一声笑了,挑了挑眉,觉得陈容的情商真是有些着急,不过她木讷的模样竟然和她师傅犯蠢的时候有些相似。   “他其实”君幼安突然顿住了,有些悻悻的撇开了眼眸,其实他已经重生了。   她亲自促成的。   不过这个秘密还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那你岂不是会怨恨老祖?”陈容想到这一茬便脱口而出。   “当然啊。”君幼安丝毫不避讳地承认了,“所以我就把你拐来这里了,本来我是想让你在这里待个百八十年的,不过嘛,这里灵力都没有,那时候你可能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陈容一噎,仔细看了看发现君幼安脸上半点说笑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清醒认真的可怕。   陈容郁闷不已:“他做的事,你为什么要找我呢?”   “你正好撞上来了而已。”君幼安嘟囔了一句:“我一时间也没法儿对老祖做什么,而且报仇的事情,也轮不到我来做。我只不过是想让他不舒坦,他不舒坦我就舒坦了。”   君幼安正好收完怨灵,站了起来拍了拍裙摆上沾染上的泥土,对陈容道:“你也不用很担心,我确实会带你去拿到你想要的东西,并且让你安安全全的走出去。说到做到啊。”   陈容真是信了她的邪。   “我现在该怎么办?”陈容面上没有动作,可是心里却弯弯绕绕想了很多了,她自己要出去也难,而且回头也回不了了。   这就很难受啊   陈容再一次唾弃自己的防人之心!   “你别怕,如果她对你出手,我一定会出来救你的。”系统信誓旦旦道,也想到了陈容所想的问题:“如今你先装作怕她,我们见机行事。”   “可是你怎么救我?”陈容纳闷极了。   “我如今已经欧气满满了,我随随便便出来一个都是跨次元的厉害角色好不好,根本不受这里的灵气约束的。反而你们都没有灵气,我就能够轻而易举地打败这个女人呀。”系统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陈容点了点头,抬眸看着君幼安:“好,我虽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可是我如今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   陈容苦涩地笑了笑。   君幼安一勾嘴角:“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她再次丢下纸船,可是这次去没有沉下去,并且安安稳稳地落在了水面上,她先进去了,回头看着陈容,陈容脖子一梗乖乖地上去了。   如果她能够回到昨天晚上,一定不会打开门让君幼安进来,一定不会吃那口夜宵。   她真的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你该别是想要毁掉我吧?”陈容有些不安,试探着询问。   君幼安突然暧昧一笑,手摸上了陈容的胳膊,不怀好意道:“那你想让我怎么毁掉你呀?”   陈容抖了抖,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嫌弃,躲开了她的手往船后边挪了挪,小船轻轻地荡在水面上。   君幼安啧了一声,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对你的来历还真的有点意思,在搞清楚之前一定不会伤害你的。而且”她眼底有期待:“你之后说不定还会感激我呢。” 第44章 长生词20   一天以后。   陈容跟着君幼安有惊无险的来到了最后的地方, 菏泽水殿。与别处不同, 这里长着许多烂漫的红色荷花,依旧是阴霾的天空,这样的景色反而显得有些诡异了。   “到了。”君幼安立在殿前, 对陈容笑了笑,语气轻松:“你从这里进去便可以离开了。”   陈容微微蹙眉, 知晓事情绝对不会有那么简单。   君幼安早就已经放话要算计自己, 这里是出口?只怕是什么危险至极的地方吧?   陈容抿了抿唇, 撇了君幼安一眼,看着高高的金殿大门,一种压抑感油然而生。她都到这里了, 也没有回头的道理,干脆搏一搏。   脚步声慢慢地踏进幽暗的大殿。   画面一转就置身于一个剑冢里了, 无数插在泥土里的剑都丧失了光泽, 黑烟缭绕盘旋在天空上。   陈容暗暗惊讶, 这里竟然这么大的魔气。   她收回仰望天空的视线,才恍然发现不远处的剑堆上边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 黑乎乎一团看不清楚形状, 只是背对着她。   这是什么?该不会又是怨灵吧?   “传承者, 你终于来了。”那人发出嘶哑低沉的声音,怪笑着。神秘可怖的模样让人生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陈容下意识握紧了灭灵剑, 小心地打量着那个人, “你是谁?”   “传承者”那人还是在笑:“我是谁?我是剑魔。”   “你这具肉体倒是很让我满意。”他道。   陈容心里一惊, 这人是封印在这里的剑魔, 如今只剩下魂魄可也不容小觑,他这幅架势八成是想要夺舍自己吧?   毕竟魔头可不一定能够做出什么好事来。   陈容身后也是茫茫剑冢,根本没有别的退路。她眉宇间有一丝凝重,就在她和对方对峙之时,突然那人哈哈大笑起来。   “我可真是运气好啊。”他有些癫狂:“我终于可以重返人世了。”   平地起风,剧烈的风刮了过来,如风暴一般不可抗拒,天空更加暗沉了。陈容抵挡着飓风,站稳的身子,这时候那黑影突然如鬼魅般依附了过来。   陈容去攻击,可是丝毫作用都没有,符咒也毫无用处。   “别做无畏的挣扎了。”黑烟冲进了陈容的额头,陈容身子一僵,目光呆滞了起来,缓缓地倒下了。   最后一幕她只看见剑冢所有的剑都在颤抖着化作了芥粉,仿佛是在庆祝剑魔终于可以摆脱禁锢了。   这可真是倒霉啊陈容有些不甘心的想着,她果然还是太弱了。   剑冢景象全部消失,陈容也回到了大殿里,只不过却已经没有了意识。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呼吸不过来,睁开了眼睛弹坐了起来,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我居然还没死?”她皱着眉检查了一下身体并没有丝毫的不妥,而且也没被别人控制住思维。只不过体内的灵力能够运转了,而且丹田里多了一股磅礴浩渺的灵气。   不过那灵气里却带着一股魔气。   “现在去找了早芹花就赶紧离开吧。”系统提醒陈容,它虽然强行封印住了她体内的魔种,可是陈容体内的灵气还是一团乱,此刻在这里多待一秒就多一份危险。   她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宿主被别的邪魔外道给反噬了。   陈容点了点头,虽然有些想不明白事情,可既然身体无大碍,便还是把正事做了才对。   宫殿后院里有一块小药田,里边的药材都带着紫色流光,可见是珍贵万分,陈容丝毫不客气地把所有的药材都收归自己,正拔出最后一棵的时候,突然脸色一变。   “不好,我要进阶了。”陈容当机立断,赶紧丢出阵法结界,吩咐系统护法,自己盘腿坐在了阵法中间。   她这才刚进阶多久,怎么又要进阶了?   而此刻魔气被吸收了小半封印在魔种间的剑魔实在是笑不出来了,这女的是个什么变态?居然连魔气都能吸收!   陈容自然不晓得魔头的心里想法,运转着体内的浩渺灵气,开始慢慢地适应着进阶的节奏。   原本已经被拔光了的药田此刻竟然又开始长出来药材,而且速度快极了,而天空中也飘来了蒙蒙细雨。   约莫半天之后,陈容才睁开眼睛,天空里凝聚着一片莲花云朵。而她吸收了体内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气,竟然一跃达到了玄阶四层!   “恭喜恭喜,等你把这个魔头吸收完了差不多也能够大圆满了。”系统乐呵呵地道,这个魔头可真是送人头送的好啊。   陈容愣了愣:“吸收魔头?”   系统解释了一下,陈容点了点头。   而此刻尚在菏泽的君幼安看到天空上的云纹居然愣住了,她想看陈容入魔,可是她不仅没有入魔,反而还进阶了?   难不成陈容压根就没有遇到剑魔?   她疑惑地回了金殿,发现这里已经人去楼空,甚至半点魔气都没有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容因祸得福出了菏泽小境,会蓬莱发现自己已经在小境里待了十余日了,一回院子里就看到了立在檐下的怔忪着的白汐。   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院子里的花树被打得七零八落,花瓣儿落在水里打着旋儿走远,屋檐下还有几只燕雀在抖着雨滴躲雨。   陈容一身清爽,雨水半点没有落在她身上,踏着闲适的步子走到了廊下,“你怎么在这里发呆?”她正想问水君的病治好了没有,突然看见白汐眸光一动扑了过来,抱住了她,撞了了满怀。   “你没事就好,我,我很担心”白汐抱着陈容,声音有些发颤:“菏泽小境进不去了,而且随时都可能坍塌,我想着你还在里边”   白汐这几天越想越不对,想了很多办法去菏泽小境,可是那里却不知道为什么不稳定起来,无论是谁、多高的修为都进不去。   陈容被她的举动弄的有些措手不及,这还是白汐第一次对她主动,咳嗽了两声,抬手抚上了她的后背,安抚道:“我挺好的,没事,可是修为还提升了。”   白汐推开,看着陈容的脸,抿了抿唇:“真的没事?”   “当然了。”陈容笃定道。   白汐这才松了口气,向来冷冷清清的眸里却带上了薄怒:“我嘱咐你不要乱跑,你偏偏还跟着一个才认识的女人去小境。”难得表露出生气的情绪,“你知道她的为人吗?你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把自己的安危交到别人手里?”   “万一,万一她居心叵测怎么办?”   最后一句话气势徒然就低了下来。   陈容知道白汐是在担心自己,如今自己想起来也觉得太过莽撞和轻信人,便低着头态度真挚道:“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往后再有什么事情,我一定提前和你商量。”   “我管你什么事。”白汐冷哼了一声,走进雨里。   陈容在心底叹了口气,默默地跟在白汐生活,随着她去了隔壁院子,可是白汐重重地关上了房门,差点撞了上去。   陈容揉了揉自己差点遭难的鼻子,苦恼不已,惹恼了媳妇儿这可怎么办?她从来不知道白汐是这么爱生气了人。   “你也觉得我有错吗?”陈容干脆在门外坐下了,对着雨幕看着这场接连不断的雨,心里愁得慌。   “我怎么知道?”系统对感情的事情自然是不了解的,可是却还是懂的一些理论知识:“如果白汐和刚认识的女人,还是别有居心的那种,一起背着你去冒险差点被暗算了,你生气吗?”   “我当然不会生气啊,我肯定会很心疼她。”陈容不假思索道,半晌才回过味来,试探着问:“所以她生我气是在心疼我?”   “应该是吧。”系统嘀咕着,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陈容看着紧闭地房门,陷入沉思。   她其实只是想早日找齐药材。   房内的白汐听着雨声完全静不下心来,提笔在纸上写着东西,可是写了半天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有些心烦意乱地把笔丢下了。   窗外吹来的风有些冷,外边陈容打了个喷嚏。   白汐皱着眉,唇抿成了一条线,站起来三两步走到门口打来了房门,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陈容,冷冰冰道:“进来。”   陈容如得大赦,松了口气乖乖地进房间了,笑着从后边搂住了白汐,“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好不好?”   系统选择了关机,它可能会成为一个自闭的系统。   白汐任由她抱着:“明日我们便离开蓬莱了,你也要回去了吧?”   陈容点了点头:“我还有一场比试,比试完我可以去找你吗?”   白汐没有说话。   不过就算她说不可以陈容还是会去的,毕竟按照剧情来看医谷的人肯定还会有幺蛾子,如果不是必须回去,陈容真的想就陪在白汐身边。   声音也放软了一些:“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直接来昆仑找我虽然我也打不赢,可是我可以哄你开心啊。”   陈容心里不舍得分开。   白汐转过身来抱着陈容,脑袋靠在她身上,叹了口气:“你能照顾好自己便足够了,何须担忧我?”   “你会不会想我呀?”陈容又问。   “不会。”   陈容觉得白汐肯定是在口是心非,突然弯腰把她打横抱起走向了床,笑道:“既然你都不会想我,我就先把生米做成熟饭,免得你还能跑了。”   白汐无可奈何地躺在床上,看陈容撑开双手将自己囚在臂弯里,主动开始解衣带,“便如此吧。”   “什么?”陈容愣愣地看着她的行为,她是不是在做梦?   “我说便如你所言,倘若你敢负我,我便”白汐垂眸,长睫颤了颤:“我便亲自和你了解。”   陈容暗道不可能,看着身下姣美动人的脸,咽了口口水,竟然有些不敢下手,见她躺着脱衣服有些不方便,道:“我,我来吧。”   空气里的温度升腾起来,旖旎的气氛也弥漫开了。   陈容一层层拨开白汐的衣服,脱到最后一件,下不去手了。她若隐若现的轮廓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身材很完美,腰身纤细,该丰满的地方也一丝不欠,肌肤如同白玉一般。   美的让人不忍心去触碰。   陈容的手抚上她的腰,那温顺的触感让她心头悸动。白汐也微微颤了一下,撇开了眸,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陈容的动作。   陈容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吻着白汐的脖颈,从脖颈到锁骨,再往下   白汐忍不住哼哼了一声,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被子,声音里带了情浓的颤音:“不要”   陈容停了下来,手抚着她的身子,吻上了白汐的唇,她的脸上带着薄粉色,睫毛颤抖着,娇艳欲滴。红唇互相吮吸着,舌尖试探着,纠缠着。   白汐嘴里发出了婴宁声,身子紧紧地崩住了,双手勾住了陈容的脖颈,贴着她的耳朵低声祈求,“不,不行”   陈容却笑了一声,道:“现在停下就太晚了一些。”   她故意撩拨着白汐,看着她难以承受的咬唇,却觉得心底的欲望在滋生,“你永远都只能是我的”   一夜缠绵。   早上的时候外边的雨已经停下来了,白汐晚上被陈容折腾到后半夜才睡着,此时竟然还窝在陈容怀里没有睡醒。   陈容先睁开眼睛,看着乖巧地躺在自己怀里的白汐,微微勾了勾嘴角,垂眸在她额头上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了一下。   无论她变化了多少,可是骨子里还是相同的。   对感情纯粹专一,表面上无论是温柔体贴还是冷漠清冷,可内心都是柔软而极有占有欲的。   白汐被陈容的目光的盯得睡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你既然醒了就赶紧回你那边去吧。”   陈容却不依不饶的,“我还想多和你待一会儿啊,昨晚我们不是挺好的么,你难道要翻脸不认人了?”她厚脸皮道:“你既然睡了我,可要对我负责啊。”   白汐勾了勾嘴角,坐了起来,青丝垂落着,逶迤在身后,背影很美,只不过背上却带了很多红痕暧昧又刺眼。   “会的,再等等。”   等她回去处理完医谷的事情,除去那些框住了自己的规则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向大家承认自己和陈容的事情了。   不过尚且还需要一些时间。   白汐俯下身在陈容唇上吻了一下,“再等等我。”   陈容郑重道:“好,无论多久都可以。”大度地摆了摆手:“我不是一个介意名分的人。”   白汐下床去前院之后,陈容才慢吞吞地起身。   “你还真是敢想,你睡了别人,你还还意思说不介意名分?”系统突然吐槽:“你真是个渣女。”   陈容翻了个白眼,对系统的话不敢苟同,她那么用情至深的人,怎么能够和一个啥都不懂的系统计较。   “世间的情爱中有很多都是情趣,你压根就不会懂的,我建议你去和林泽实践一下。”陈容故意这么说,听到系统暴走的声音大笑了起来,看来林泽是真给系统留下了心理阴影啊。   系统语气很正经,很深沉:“我跟你讲,陈容,你已经失去我珍贵的友谊了!”   “别啊。”陈容听它认真了赶紧服软:“我和你开玩笑的不是,说起来你们系统难道都不能谈恋爱的吗?”   “这个问题我回答过你了,有的人不知上进只知道谈恋爱,系统界也是如此,而我清丽脱俗,和你们不一样。”系统忿忿不平地解释。   不务正业,并只知道谈恋爱的陈容表示,这种话这丝毫不影响她的心情。她叹了口气,系统这不过是单身狗故作坚强的倔强罢了,她能够理解的。   约莫是太N瑟了,陈容一出门就遇见了等在门口的君幼安。   “你到底做什么了?”君幼安一脸的憔悴,开门见山道:“剑魔被你藏哪里去了?为什么我感知不到他的气息了?”   陈容走出门,把房门和好,虽然心底是十万个不愿意搭理君幼安,可是还是忽视不了这个存在。便故意装作无辜的模样,“你说什么剑魔?我不知道啊。”   她啧了一声,懊恼道:“我在大殿里直接昏迷了,难道你的意思是那大殿里有个魔头?真是糟糕啊幸好我运气好,不然只怕是当场就死了。”   君幼安眯着眼睛看陈容,丝毫不觉得她这粗糙的演技能够糊弄自己,最终只是笑了一声,又恢复了娇美的模样,“我和你开玩笑罢了,若是往后作恶梦梦见什么魔头,可要秉持住本心哦。”   她说完就走了。   陈容很是无语,这个女的居然还两幅面孔切换自如呢?她暗自嘀咕着,“怎么跟林秋那家伙如出一辙,现在厉害的人心态和平常人也不一样啊。”   不过系统倒是被君幼安的话提醒到了,“剑魔被封在魔种里,你最好赶紧吸收完,不然让他缓过来反噬你的神志可就惨了,现在他还是五官隔绝的状态,你得把握住机会。”   陈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这件事可耽误不得,她打算回昆仑就闭关吸收。而且这样还能够为比试增加一份胜算。   陈容和白汐告别了蓬莱之后就慢悠悠地赶路,可是到底还是要分别的,陈容一个人回了昆仑,整个人都内敛了许多。   “你回来的正好。”梧天看到陈容赶紧叫住了她,从法器空间里拿出了好多宝贝,“这些都是师傅我给你准备的,还有金丹,你记得吃了。”   陈容看着那一大堆极其稀有的宝物,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愣愣道:“师傅你可真有钱啊。”   梧天摆了摆手,示意她低调:“一般一般,我这次去魔界扒了些宝贝,你别看是魔界的东西,可是也是十分好用的,用起来一等一的顺手。”   梧天给陈容说明了一下那些法器的用法,觉得有些累了,道:“你自己多实践实践,金丹吃了冲冲修为,我先去闭关了。”他有些哀怨地叹了口气:“这次和魔界新上位的魔使打了一场,竟然还折了我好多修为。下回我再去报仇。”   陈容一听师傅为了给自己找这些宝物还折损了修为,很是感激地从乾坤袋里拿出几株紫色药材,“实在是多谢师傅了,我穷也没什么能给你的,只能送几株不值钱的药材,师傅不要介意才是。”   梧天一看那些药材也是好东西,乐了乐,毫不客气地收下,“我这么多徒弟一个个都是白眼狼,难得你还有些孝顺。”   陈容只是笑。   梧天的徒弟,要么沉迷于事业,要么沉迷于修为,一个个都是走火入魔的执着,不过能力越大情商居然越低。   这么映衬下,陈容的情商竟然也不算低了,实属难得啊。   陈容告别梧天后便去了公试处报名才加这次的门派比试了,她赶着时间来的,人居然还挺多,她以为会排很久没想到刚在队伍后边站定,就看到最前边有个紫色衣服的女人对自己招手。   “女神,我们后援会给你排了队,你快来!”   热情之下,陈容只能顶着无数道火热的视线过去了。   “把姓名师门报一下,另外测一下修为,划分比试的等阶。”   昆仑仙门倒是顾虑周全,不是一个阶的压根不让一起比试,不然只怕不知道又要死多少,而且这样也能减少比试上的欺压和不公正。而私斗一经发现还是会惩罚的。   陈容自报姓名后,把手放上了旁边漂浮着的圆石上。   “玄阶四层。”登记的人不由得多看了陈容一眼,老祖的弟子就是厉害啊,这才入门多久,修为就节节攀升。   不由得感慨一句还是老祖那种境界的人才能够慧眼识珠啊。   “玄阶比试,这是你的令牌,下一个。”   不少支持陈容的人都惊喜万分,由衷的觉得骄傲。   “陈师妹果然是我看好的人,这才多久修为就提高了那么多?我看到时候称霸昆仑也是迟早的事情啊。”   “我们的眼光可真好,入对了圈子啊。陈容那么励志,从众人口中的废物变成了冉冉升起的新星,实在是太激励人了!”   “呜呜呜我要给女神写一本书,名字就叫做,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这书名好,你尽管写,写了我买十本珍藏起来!”      陈容即便不想听到这些讨论,可那些话就像是自己长了翅膀一样往她耳朵里飞,受宠若惊的同时还有一丝丝羞耻感。   而陈容修为再升的事情也一下子就传遍了昆仑,不出半日便传到了洛月娥那里。她为了这次的比试准备的很认真。   “师姐,你打算怎么办?这陈容修为也太邪门了吧?”   “她的修为总不能几天就追上我,放宽心。”洛月娥安抚道,语气依旧是温温柔柔的,“而且这不过是切磋罢了,都是昆仑弟子,平常心就好。”   那人叹了口气:“洛师姐你就是太善良了,才让人觉得你好欺负。”   洛月娥笑了笑,好欺负吗?显然并不是她的性格。   “对了,师傅想收的那个师弟,咱们要去见见吗?”   “就是那个要么无意拜师的师弟?”洛月娥眸光一动,提起那个人终于有了些兴趣,眉间带了些笑意。   “是啊,就是林泽那个奇葩啊,放着掌门的橄榄枝不接,还想要怎么样?”说话的人撇嘴,很是瞧不上林泽那个软硬不吃的死样子。 第45章 长生词21   林泽到昆仑也有几天了, 很是满意这里的环境,听说陈容回来了赶紧去找她。在公试处外拦住了陈容。   “容姐, 我可算等到你了。”林泽摸了摸脑后勺,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带着少年意气,惹得不少女子看了过来。   “啊,我是不是也该叫你小师叔?”他突然反应过来。   “不必,大家都以年纪和入门时间来称呼,不以辈分称呼。”陈容摆了摆手,她早就这么说了,总觉得被叫师叔有些难为情。   “好,那我还是叫你容姐。”   陈容和林泽也算是朋友,便礼貌地笑了笑:“你找我有事?在昆仑可还住的习惯?”   “挺好的。”林泽爽朗地笑着,“我其实有事想和你商量。”   “嗯?”陈容有些疑惑,按照剧情林泽接下来便会拜入掌门门下,顺利的成为昆仑最厉害的弟子, 有什么事情需要和她商量的?   林泽咳嗽了一声, 一脸的严肃:“我想拜貂前辈为师, 无论她是存在的还是灵魂, 我都会一直孝顺她的。”   陈容暗道林泽这招曲线救国玩得很不错,可是这件事也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且不说掌门那边会如何看待她, 就是系统也不会愿意暴露身份的。   “这件事只怕是不行。”陈容果决地拒绝了, 看着林泽眼神的光芒灰暗下去, 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其实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别忘记你的理想和报复,区区的男女情谊不是你生活中的全部。”   林泽心里很失落,可是听了陈容的话也冷静了下来,是啊,他现在大仇未报,有什么资格追求貂前辈。当即认真道:“我知道了,多谢容姐指点。”   “等我问道报仇之后,我还会找貂前辈,我希望她能够给我一个机会。”林泽虽然年纪轻轻的,可是却是言出必行的性子。   陈容在心里叹了口气,倘若林泽未来不会变化,那也是个令人钦佩的痴情种了。   “他好好一个男主,为什么只知道这些不务正业的事情?”系统咕哝着吐槽。   陈容乐了,这始作俑者居然还好意思说风凉话呢?道:“他还不是对你痴情一片吗?”   “他看上的不过是美色罢了,我一个系统,不会有情爱,也不相信有人会喜欢上我。”系统坦诚道,它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   “万一呢?”陈容啧了一声。   就在这时候,几个女子走了过来,引起不少人的瞩目。为首的就是洛月娥。   “师弟也要参加比试吗?”洛月娥脸上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目光微微撇了一眼他身边的陈容,很快便挪开了。   “不是。”林泽态度礼貌又疏远地回答:“不过是来找朋友而已,倒是洛师姐来的巧。”   洛月娥依旧笑着,她就是特意来找他的,怎么可能只是巧合,正要说什么,就被陈容先一步开口了。   “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你们慢聊。”陈容抱拳告辞,自己还得去闭关,没实践在这里逗留。   “既然容姐要走了,那我也回去了,告辞。”林泽跟着开口,看都没多看洛月娥一眼就走了。   倒是陈容有些惊讶,这林泽对洛月娥的态度似乎很冷漠啊。   “你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转性了?”陈容立在剑上,对系统道。   “才怪。”系统无可奈何地开口,“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八卦,我告诉你,八卦是没有前途的。”   陈容耸了耸肩,无所谓地回了北峦,去洞府闭关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吸收掉大魔头的修为才是正事啊。   与此同时还在沉睡着的大魔王突然打了个寒战。   白汐没有急着回医谷,而是先去了几个地方找到了自己的心腹们,而梧天接到她的穿信也过去了。   在陈容闭关的紧要关头,白汐一行人也回到了神殿准备继位。   “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可是好生担忧了一阵呢。”赵轻眉穿了一身金黄色的宫装,眉间一抹花印,笑容娇美动人。轻翘的兰花指抹了抹唇,“她呢?”   “死了。”白汐冷漠地看着赵轻眉。   赵轻眉眼神微微一变,竟然带了些无措:“竟然死了”又扬起笑:“作为暗卫自然是要以谷主的性命安危为重的,她为你而死也没什么。”   “我听闻你在凡界”赵轻眉突然要发难。   在原剧情里是黑衣人作证指出了白汐和林泽不苟的事情,可是这次派出去的人却全部折了,赵轻眉也只能靠自己的猜测和自信来搏一搏。   “听闻我在凡界遇刺吗?”白汐垂眸勾起了嘴角,从手里拿出一枚圆石,“确实是如此,而且我的暗卫也是那时候死的,不过却是为你而死。”   白汐语气本来和缓,可是突然冷冽下去了,质问赵轻眉:“姨母,你作为长老之一,谋害谷主是想要篡位吗?”   “什么?”一片哗然。   “长老谋害少谷主?”   “我当年便听说赵长老和前谷主不和,还立下了一堆规矩来苛待少谷主。”   “我也听说过。”      赵轻眉皱起了眉头,眼神幽幽地看着白汐,看来她已经察觉到了,原来平日里的乖巧都是装出来的。   “你有什么证据?”大长老站了出来,自然是要维护赵轻眉的,“赵长老对你虽然严格要求了些,也不过是望着你好,你怎么能说出如此莫须有的话?”   白汐笑了笑:“所有真相都在这颗珠子里。”   她手一挥,就把映刻了景象的珠子推到了大殿正中间的半空之中。   熟悉的景象显露出来的时候,赵轻眉脸色已经变了。想要出手阻止,可是却被梧天压制的动弹不得,脸色瞬间灰败了下去。   开头是赵轻眉吩咐暗卫刺杀白汐的画面,还有许多小动作都被记录了下来,最后的,竟然是当年大战之时赵轻眉暗算前谷主的景象。   此时神殿来的各路人很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其中医谷的长老们也悉数到达,除了和赵轻眉夯通一气的大长老,还有拥护白汐的其他人。   这种东西一放出来自然引起了轩然大波。   “赵轻眉,你怎么敢!”一个长老当即就要找赵轻眉拼命。   “不是我。”赵轻眉额头上冷汗淋漓,眼神里有些惊慌:“这都是假的!是她污蔑我!”   可是梧天却冷笑出口了:“这可是我们昆仑的宝物,你难道要说老夫我故意算计你?”   梧天在修真界的地位不容小觑,他不仅是修为极高的大能,也是修真界唯一一尊活化石,即便不背靠昆仑也无人敢惹他。   白汐看着赵轻眉和大长老被医谷执行长老们压下去处刑的时候,眉宇间闪过一丝阴冷,她确实是作假了。   可是不会有人相信赵轻眉便是了。   她冷笑一声,挥手收起珠子,转身对其他长老道:“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么我该继位了吧?”   其他人即便是墙头草,这时候也不会再乱站位置了。   “自然可以。”   白汐在众人面前行了所有仪式之后,站在了最高的地方,捧着医谷的规矩册子笑了笑,眼底却很冷,“往前这些规矩框了我许久,可不过是赵长老为一己之私立下的罢了,我宣布,从今天开始,这些规矩全部作废!”   她说罢,便把所有的册子从高处丢了下来。   “谷主!”有人要归劝。   “如何?”白汐冷冷地看着那人,“难道你也和赵长老是一派的?”   那人触及白汐冰冷的视线,把想说的压了下去。自古新人上位,至少都得保持着对之前规矩表面上的尊重。   白汐拿起了手里的谷主令,抚摸了一下上面的花纹,轻叹道:“恢复前任谷主时的规则,一切都得回归正轨。”   这下便没有人有异议了。   梧天在下边看着白汐,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这回帮白汐伪造了这些东西,看似瞒天过海,可也都是事实。医谷的人一个个对赵轻眉唾弃不已,可是心里只怕都是心知肚明的吧?   “恭喜了。”梧天拿出一件法衣,送给了白汐:“上回去魔界造了两件法衣,一件送给了我徒弟,另外一件便送给师侄吧。”   白汐下来,接过了礼物,想着陈容也有一件一般无二的,眉眼弯了弯,难得有些些柔意,“多谢老祖了。”   医谷变了天,白汐终于可以开始慢慢收拾那些背叛她的人了。   不过,这事只能慢慢地来,倒是不着急。   陈容不知道修炼了几天,终于从洞府里走了出来,清晨的晨光打在她身上,显得神清气爽。   “这大魔头可真不赖,我居然半步地阶了。”陈容吐了口浊气,呼吸间便能够吸收灵气,修炼速度不知道提升了多少,而体内的灵气也扩大了无数倍。   她摊开手掌,手心里的莲花竟然纹路愈发的全了,金色脉络黑色花瓣的黑焰莲花在她手心里旋转着升腾,金光倒映在她眼底,荡开微微的涟漪。   “陈师妹!”有人跑来送信,非北峦弟子上来只能靠走的,她气喘吁吁的开口:“比试便要开始了,你快些下去吧。”   陈容没想到这就到了比试的时候,颔首:“多谢了。”   话音刚落人便消失在了云烟之巅上。   比试台人声鼎沸,这场比试惹得不少人特意来看。   陈容后援会的人直接霸占了一边的观众席位,每个人都穿了红色的衣服,美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最前边的是元老紫衣和宋娇。   后边一排依旧是剑峰的人。   “这陈容还不来,是不是不敢来了?”   “我看八成是不敢来了,她和洛师姐比,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   “可不是,来了反正也是丢脸呢。”   对面洛月娥的支持者毫不在意的议论着。   这边的后援会听见了,一个个怒了,集资了近千枚灵珠,由紫衣为代表去承包比试台上主峰巅的扩音法器去了。   陈容一进比试场,就听到震耳欲聋的声音在上空回响着。   “陈容你是最棒的,无论野鸡有多秀,都比不过真凤凰!”紫衣好歹是名门出声,也说不出太过分的话来,可是这种程度已经足够让洛月娥的人气的不行了。   “说谁是野鸡呢!”   “xx有病吧?有钱了不起?”   “真是没素质,等会儿等着被打脸吧!”   紫衣缓和了一下,又开嗓了,“我们后援会就是有钱,不服你们也来啊!穷x!”   “太嚣张了!”   “我忍不住了!”   那些人一听一个个撸起袖子要去打紫衣了,可是却被剑峰的人拦了下来,面对战斗力不容小觑的剑峰前辈们,他们也只能认怂。   紫衣不甘示弱:“陈容你是最棒哒,我们永远支持你!”   陈容深深地吸了口气,捂着心脏赶紧吃了两颗灵丹缓和了一下。   洛月娥站在比试台中央,已经皱起了眉头。   陈容低调地上了台,气息内敛,眼眸清亮,眉尖锋利,五官虽然并不算精致,可是却别有一番美感。头发利落地扎起,高高的马尾青丝飞扬着,一身青色布衫,看起来有些陈旧了。身姿挺拔,手里握着一把毫无特色的黑剑。   和对面一身杏色水裙逶迤,青丝乖顺的垂在腰间,鹅蛋脸温柔似水的洛月娥比起来,有些黯淡无光。   “洛师姐,久等了。”陈容抱拳行礼。   洛月娥也还了礼:“客气了。”   其余人也不闹腾了,目光都落在了场上。   台上的裁判也姗姗来迟了,看双方都准备好了,朗声道:“比试开始。”   洛月娥拿出了剑,脚往后退了一步,站定等着陈容发难。   可是陈容却闭上了眼睛。剑依旧斜指着地面,风吹过她的衣摆,显得她的身姿竟然如未出鞘的剑一般。   有的人看不透陈容的行为暗骂她装高深,可是宋娇却笑了一声,“陈容早就已经心意通剑意,如今竟然已经达到了这种剑人合一的境界。而且如今她的修为可与洛月娥不相上下啊。”   周围一圈的人都震惊了,什么?陈容也玄阶大圆满了?嗑.药都不能那么快的吧?   陈容倒是不知道宋娇对自己的评价,不然准会心虚,她吸收了剑魔的修为,自然也继承了他对剑道的领悟。   她实际上已经能够冲击地阶了,可是冲击地阶渡劫势必要花费十余天的时间,到时候比试早就已经结束了。 第46章 长生词22   陈容虽然闭着眼睛, 可是四周的一举一动却都印在她的脑海里。洛月娥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可以在她面前放大无数倍。   ――这种感觉实在是不错。   不过她这一次的敌人,却和以往都不同。   洛月娥为人谨慎,她虽然对陈容的事情一清二楚, 可是对她的实力却并不确定。陈容在昆仑神神秘秘独来独往,鲜少在大家面前出手, 即便她知道陈容的底牌是黑焰莲花, 可是她却查不到任何关于这门功法的记载。   “呼――”洛月娥握紧了剑,“你很自信, 所以只能我先出手了。”   她的衣衫飞扬起来,玄阶大圆满的气势外放,脚下荡开一片涟漪。灵气风暴席卷开来, 陈容的青丝和跟着翻飞, 不过她却连灵气罩都没有加上。   “哗啦啦”   洛月娥脚下的幽蓝水波涟漪里窜出六道水凝聚的藤蔓, 如爬蛇一般向陈容飞速而去, 藤蔓尖端争先恐后的尖刺带过破风的声音。   陈容飞身躲过,可是人尚且在半空中身前却“唰”一声射来密密麻麻地水箭。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可是目光却落在了水箭后的身影上,她躲避水箭身法快的几乎成了残影。   “锵――”   两把剑交锋, 幽蓝色的碧月和黑色的灭灵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陈容毫无波澜的眼眸对上了洛月娥略带诧异的眼神,下一秒两个人便弹开了数米远,剑气炸开在台中间惊起了一片尘土。   水藤依旧想要偷袭陈容,她低眸睨了一眼, 踏着脚步一脚踩在了藤蔓尖端, 黑焰顿生, 水藤顷刻间瓦解!   “怎么可能?”洛月娥心底一惊。   而此时陈容脚下的黑焰霸道地蹿向了洛月娥,她自然是利用水波抵挡,两道术法僵持了片刻,“砰砰砰”炸开。   洛月娥一咬牙,提剑冲向了陈容,陈容往后退了一步,翻身凌空一脚蹬在了石柱上,落在洛月娥身后,可是洛月娥反应也极快,瞬间转剑抵挡住了陈容的攻击。   “铛”   “铛”   “铛”   剑锋相交。   短短片刻的试探彼此都知根知底了一些。   洛月娥飞身落在比试台边缘,左手抬起念咒身后出现一道水墙,“吼”,半空之间一只水兽踏着祥云奔腾而出,凌厉的目光扫过陈容,带着不屑之态“轰”一声落在地上。   台上竟裂开了数道裂痕。   陈容被突如其来的灵气肆掠冲击地后退了两步,堪堪站稳脚跟。   洛月娥收剑脚步诡异地游走在水兽背后,结印操控着。   陈容皱了皱眉,面对庞然大物不得不更加认真了。   剑修的剑道上钻研,可是在术法上却有弱于洛月娥这种全能修士的。   她挽了个剑花,目光冷冷地对上挥着蹄子的水兽,“砰”陈容所站的地方被砸出一个大坑,而她已经早一步飞腾了起来,双手握剑砍向了水兽。   “蹭――”   陈容的虎口被震的发麻,可是人却被水兽甩了出去,外放灵气才稳定下来。   陈容的玄阶大圆满气势全部放开,竟然使得空气都燥热了几分,而且这种威压竟然让水兽焦灼了起来。   陈容勾了勾嘴角,就让这家伙来试试自己的新招数吧。   她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人已经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原地了,“唰”众人只看见影子一闪随即刀光剑影在水兽身边闪现,密密麻麻的剑网带着十足的凌厉。   陈容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远处。   “轰轰轰”   水兽身边炸开了开来,巨大的喧尘竟然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状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夹杂着暴走的灵力冲击着众人的耳膜。   “好恐怖!”   大家凝聚了护罩抵挡住吼叫声,纷纷表示受了冲击。   “砰”,台上传来水兽崩塌瓦解的声音。   洛月娥嘴角溢出一道血丝,陈容的攻击太过于霸道和诡异,而且带着刁钻得近乎疯魔的杀伤力,让人心底发颤。   她借着硝烟飞速结印,和陈容比剑法绝对不是明智之举,一颗颗星子在比试台边缘亮起,线线相接,一时间一座冲天光芒阵法凝结起来了。   上是五象,下为五行。浩渺奥妙之态让人咂舌。   “竟然是洛家的星宿诛仙阵!”有人低呼,陈容竟然能让洛月娥使出杀招,也有不少人知道这个的厉害程度,为陈容暗自捏了一把汗。   陈容也一愣:“阵法?”   她已经感受到了恐怖的、近乎蔑视的威压。   “不能让她成功结成阵法!”系统大声提醒。   陈容也反应过来,手里凝聚起一朵黑色的金纹莲花,踏着极快的步子冲向了洛月娥,她手里的莲花眼看就要撞上洛月娥了。可是一道水墙突然树起,莲花撞击水墙炸开,陈容退数步,衣衫有些狼狈。   与此同时,她身边四个方向地上跳出四个水将,提刀挥斧牵制住了陈容。   洛月娥确实是十分厉害的。   宋娇皱起了眉头:“没想到洛月娥的灵力已经运用熟练到了这种地步。”毕竟这种连长老们都忌惮几分的大阵绝不是那么轻易能够结出来的。   而洛月娥竟还能一心二用。   出乎意料的是,陈容并不恋战,寻找空隙躲闪过了水将,飞身跳过一道道蹿起的水墙,身子在半空一旋数道水箭钉在了她身后的地面上。她身姿极快的冲向了洛月娥,而且手里不断结印,朵朵金纹莲花出现在她身边。   洛月娥咬牙,还差最后三步,可是来不及了!   她放弃了结阵法,提剑迎上了陈容的攻击,退了两步,脚下的地面裂开了,咳出了一口血。   而陈容的剑术攻击并没有停顿下来,而且单手飞速的掐着发诀,一心二用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可恶!”洛月娥依旧被逼的退无可退了,大呵了一声全力一击,陈容往后倒退数步,她这才有了喘息之地。   而她还来不及在有策略,却僵住了。   “什么时候”   她话音未落,爆炸声就已经连绵一片的响起了。风嘶吼着沸腾着,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轰――”   肉眼可见的气浪炸开,比试台的地面上出现一道道深壑蛛网般的裂纹不断蔓延,八根大柱全部裂开,比试台结界竟然也出现了裂纹,从中涌出的气浪让靠的最近人几乎站不稳。   炙热的空气,带着死亡的恐怖。   “这是什么恐怖的操作?!”   “大家快撤!”   “完了,洛月娥还在哪里啊!”      “砰”   洛月娥重重得摔了出去,落在了台下,狼狈的几乎不成样子。手里的剑已经飞出去了,她颓然地跌坐在了地上,浑身是伤,大口大口地呕着血,看着走过来的陈容咬了咬牙,闭上了眼睛,“呵我,我竟然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些支持洛月娥的人心都揪了起来,紧张地看着生怕陈容会再做什么。   出乎意料的,陈容停下了脚步,收了剑,“即便我赢了也不会赶尽杀绝,这就是我和你们洛家人的区别。”   洛月娥垂眸,发髻上的朱钗孤独的摇曳着,嘴角带了一丝嘲讽的笑意。手也缓缓地握紧了。   生在洛家,真是讽刺。   “啊啊啊――”后援会一片欢欣鼓舞。   “陈容真是太厉害了!我们赢了!!”   “陈容昆仑女修第一人!!!”   相反的,洛月娥的支持者们都宛若被霜打了一般。   坐在云上的人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梧天也是骄傲万分,睨了一身琉璃华服的白汐,道:“千里迢迢跑来看一场比试,不去见见?”   “不必了。”白汐摇了摇头,“医谷的事情尚未解决好,待我清理了碍眼的人,就光明正大与她相见。”   “真是看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哟。”梧天掏出小酒壶喝了一口,心里寻思着上次打劫了魔宫,却只见到了一个魔使,不知道这一届的魔王诞生了没有?   比试台上。   陈容说罢转身飞出了比试场,心里很淡定。压根不等宣布结果,反正她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赢了洛月娥。其他的也就无关紧要了。   “叮咚”一声。   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的声音,“恭喜宿主完成日常任务,打败洛月娥,成为昆仑第一女剑仙。积分奖励十万。”它好心地提醒,“目前你还欠三十三万哦。”   陈容叹了口气,还债之路真是漫长啊。   如果她能够回到当初,一定不会为了区区一颗不值钱的丹药而欠下巨债!   好气啊!   “下一个日常任务是什么?”陈容随口问。   系统看了一下,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的给了陈容,“把古陵派打造成修真界排名前十的仙门。”   陈容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气死在当场,从牙缝里吐出来两个字,“做梦!”   “可是积分奖励十五万诶。”系统啧啧两声,故意一副遗憾的语气,“真是可惜啊。”   “我做!”   陈容赢了之后名声大噪,后援会的《今天你对我爱搭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也已经写出来了。紫衣的意思是请陈容搞几个签名,可是去找她却直接扑了个空。   一打听才知道陈容是准备渡地阶的劫了。   几人欢喜几人犹,洛月娥伤势未愈,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卧床不起了。   梧天亲自给陈容护法,劫云凝聚笼罩了北峦的天空,声势浩大的程度连梧天都暗暗惊讶,也格外的忧心起来。毕竟他觉得陈容的修为都是自己的金丹堆起来的,定然会根基不稳。   倒是当事人坐在雷劫中间,悠哉悠哉丝毫不畏惧。   雷劈了七天七夜,最后陈容完好无损的走了出来。   梧天颤巍巍地指着陈容,“天道是你家亲戚吧?搞那么大阵仗,却一道都没落在你身上,太假了!”   除此之外,北峦山巅已经被劈成了一片废墟了。   “运气好而已。”陈容谦虚地笑了笑。   梧天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她说这话了,以往还觉得陈容是谦虚,这下才反应过来,她一直都说的大实话。   “了不得,真是了不得。”梧天捂着胸口走了,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陈容不知道梧天怎么那么大的反应,也没往心里去,不过刚才雷劫里她窥得了一丝紫光,发现东北处有一个遗迹。   在那里陨落的可是实打实的大能,值得一去。   “你已经地阶了,也可以碾压一片了,接下来打算做什么?”系统问。   “当然是凑齐媳妇儿的药方啊。”陈容不假思索道。   系统:“”   恋爱中的女人真特么可怕。   陈容处理了一下琐碎的事情,搞完后援会见面会就打算走了。不过在临走前却被宋娇一干人拦下了,还看到了那尾小蛇藏在宋娇的领口里,对自己吐了吐蛇信子。   “你就要离开昆仑了,再切磋一次吧。我们剑峰也支持你那么久了,这回一个个轮着来和你切磋。”宋娇笑道,丝毫不觉得此行无耻。   毕竟剑要千锤百炼才能锻造出好剑,而剑修也要身经百战才能够独当一面。   “唉,我还以为你想请我吃蛇肉呢,害我空欢喜一场。”陈容故作失落。   宋娇低笑了一声,知道她说的是跟着自己的小蛇,“她只怕是不行。”   林平在旁边煽风点火:“当然不行,这可是我们未来嫂子。”   宋娇也没反驳。   倒是陈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促成了一桩好事,乐了:“那你更得请我吃东西了。”   宋娇爽快的答应了。   比试用的还是比试场提供的铁剑,陈容砍断第三十一把剑,打败了剑峰最后一个人。   林平愣愣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断剑,大笑了起来:“我们剑峰这次的事迹肯定会传扬下去的。”   不少看热闹的人都暗暗羡慕陈容的实力。   而正如林平所说,陈容一人单挑剑峰三十一名弟子,砍断三十一把剑的事迹很快就传开了。   魔界。   君幼安捧着最新的昆仑记事在看,忍不住笑了笑:“陈容一人单挑剑锋,她居然变得那么厉害了,师傅,你姐姐真不愧是你姐姐。”   “你想再去魔山里待几天?”坐在王座上的林秋横了君幼安一眼,嘴角却翘了翘。   君幼安噗嗤一声笑了:“装严肃!”   林秋放下手里的书卷:“她近况如何?”   “哦。”君幼安暗骂林秋口是心非,嘴硬心软,“她挺好的,已经地阶了,现在是昆仑女修第一人”她一顿,“恩,听说还把医谷谷主给睡了。”   林秋:“???” 第47章 长生词23   医谷依旧是冷冷清清的,不过于往常更多了一丝凝重和严肃, 白汐真正的接管了医谷, 一改往日高冷清贵, 万事不管的性格, 大刀阔斧的开始清理门户。   一时间竟然人人自危起来。   “谷主, 您打算如何处理大长老和三长老?”侍女试探着询问,手紧紧的握紧了托盘,一时间摸不透白汐的脾气,有些紧张。   白汐放下手里的书卷,冷笑了一声:“这件事是该你来问的吗?”完全不顾及侍女突然大变的脸色, 厉声道:“当真是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是谁的眼线?”   侍女跪了下来:“奴婢不敢。”   一个赵轻眉妄图把她当做提线木偶,旁的人也都是如此想法。这次清理门户的时机不对,可她被逼无奈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白汐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事,吸了口气站了起来, 吩咐心腹:“该清的都清了, 这种事我不想再看见第二次。”   心腹赶紧抱拳:“是。”   心里暗暗地后怕,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惹到了白汐,成为这次大清洗礼的冤魂。   谷主处理事务的大殿本是秋之地, 因为白汐一直住在冬之地, 所以也改了规矩, 将东西都搬到了雪峰上。   有人急匆匆地跑上来禀告消息。   “谷主,三长老说想见你, 有要事和您说。”门外的风夹杂着白雪。   “姨母她还想做什么?难道她还觉得自己能够翻盘?”白曦微微蹙眉, 没有过去。眼底一片清冷, 可是最终对方提到寒毒,她才不得不动身去地牢相见。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心慈手软!   赵轻眉如今已经没有当初的华贵,依旧是当初那身衣裳,不过已经在地牢囚禁里变得狼狈了,她被玄铁拴在巨大的牢狱里,灰色墙壁上昏黄的壁灯映照着那张脸,挫败了几分熬气。   “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也有这样的城府,所以平日里每次将计就计都是装的?都是为了让我掉以轻心?”   她灵气衰竭的厉害。   “彼此彼此罢了。”白汐扫过她身上的伤痕,内心毫无波动。   “你不会以为你这样变真的能赢了我?你身上的寒毒,注定了你活不长久,而我还是会有机会重新站起来。”赵轻眉十分笃定她并没有把白汐所做的这些事放在眼里,相反,还觉得她的行为天真幼稚。   她如今在这里不过是当时梧天逼迫罢了。   而她根基未断,经营多年绝对没有那么轻易输了!   白汐勾了勾嘴角:“简单,只要你死了我就没有威胁了。”   “嗤,你如果敢这么做可是要违背医谷一直以来的规则的,即便我有罪,按照规矩也不能将我杀了。”赵轻眉直视着白汐,白汐来恪守规矩,难道要彻底推翻医谷的制度吗?   她不敢。   因为如此定然会让医谷长老人人自危,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会屈服于白汐。她还是太年轻了。   有人搬了椅子过来,可是白汐却抬手阻止的,对赵轻眉道:“寒毒的事情,直说吧。”   赵轻眉一勾嘴角,笑的娇美动人,“寒毒啊,所谓的寒毒不过我在你出生时下的毒罢了,这毒无解啊。”   白汐只不过是被她骗来了,其实白汐心里也清楚,揉了揉额头觉得有些头疼。她从来就没有退路的,“医谷毒池,挫骨扬灰。”   轻飘飘八个字决定了赵轻眉的下场。   赵轻眉见她要走,终于慌张了起来,玄铁的声音叮当叮当起来,“白汐你怎么敢?!”   白汐的背影在牢狱门口停了下来:“你害死我父母,又害我身中奇毒,我有机会让敌人下地狱,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   赵轻眉看到白汐侧过来的半张绝美的脸在黑暗里明灭不可见,却能感受到她那股冷彻心底的寒意。赵轻眉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也凉下去半截,她真是小看了白汐,这么想着居然大笑了起来,“你和我还不是一样?”   白汐没有再理会赵轻眉走出牢狱,长睫颤了颤,修长的身影倒映在地上显得有些孤寂。   而一天后,变故突生。   “不好了不好了!”牢狱司职的人跑过来,面如死灰,“赵长老在执刑到一半的时候跑了!如今已经逃出了医谷!”   白汐正和长老们商议着要事,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僵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扫了一眼当场面色各异的长老,点了点头,“此事待我回来再议。”   一句话却让人摸不透她的意思。   白汐询问了司刑之人赵轻眉去了那里,却丝毫不过问她如何逃跑,毕竟这在她心底已经有了答案了。   她在这医谷稍微不注意便腹背受敌,个个心思深沉,谋得是自己的利益。   “她让我们转告您,她去找陈姑娘去了。如若您不及时过去,就只能再一次失去在乎的人。”司刑之人老实回禀,可是紧张的语气里带上的冷漠却让白汐终于是无法忍受的动怒了。   “滚出医谷,往后我不想再在这里见到你们。”白汐冷冷地开口,乘着灵鹿急速的赶去昆仑。   而司刑之人却毫不在意,毕竟这次瞒天过海为的是让白汐上当,她这一去能不能回来还是问题。   医谷依旧是如此冷冷清清,只不过这一回更是冷清到了骨子里。   而另外一边。   陈容出了昆仑便一路往东边赶,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是淮城遗迹,而她也清楚自己身后至少跟了两拨人,稍微后的是以洛家马首是瞻的那群精英弟子。更后边一些的是她的后援会她也不知道她们也跟来凑什么热闹。   洛家派的人越跟越偏僻,有的人竟然有些不安了起来,“陈容到底要去哪里?不是回古陵吗?我怎么觉得越走月偏了?”   “她该不会是已经发现我们的存在,故意在耍我们?”   “我猜她想把我们骗到什么地方去杀人越货!毕竟她战斗力那么强大,而且为人凶狠残暴,说不定就有什么爱杀人的变态癖好。”      “别吵了,我们那么多人难道打不赢她一个?别忘记我们这次是来给女神出气的!”   有人弱弱道:“连剑锋那群变态都打不赢陈容,我们估计更不够看”   更后一些,陈容的后援会乘着豪华飞舟,几个人在监视,几个人在讨论新书,还有几个人在炫耀法器。   “就这几个菜鸟还想暗算我们陈姐?作为后援会我们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没错,陈容的安危,就是我们的安危。”   “姐妹们加油!”      陈容压根没有在乎后边的尾巴,凭借着直觉摸进了淮城遗迹,而后边的人都惊掉了下巴,这种规格的遗迹,他们要暴富了啊。   自然家里有矿的后援会压根不会在意这些。   “这遗迹有三层,第一层全部都是机关,第二层是一些阵法和错落小境,前两层虽然有些宝贝,可是真正的好东西都在第三层才是。按理讲一般遗迹都带有药园的。”系统扫描了一遍遗迹,笃定地对陈容道。   “我只差三味药材了,一味在昆仑山巅上长着,还差点时间才成熟,一味在魔山里有,还有一位幻影花应当是所有大能必备的,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陈容微微蹙起了眉头,她得一口气闯过前两层才是。   不过她既然能够在天劫中窥得先机,自然是与这里有缘分,对别人而言难如登天的遗迹,对她倒也不会太过难。   事实也和陈容想的差不多,她轻而易举的就下到了第三层了。   而洛家派的人在第一层和后援会的人一起困在了沼泽了,两看两相厌,可是却只能大眼瞪小眼。   洛家的老大率先开口了:“你们在这里我们迟早会一起沉下去。”   紫衣嗤笑了一声,双手环胸高傲的站立着,“所以你们一群男的打算对我们这些娇滴滴的姑娘们动手?”   老大眼底闪过一丝挣扎:“怪只怪你们运气不好!”   紫衣和老大交手几招,唯一的陆地下沉的更厉害了,后援会的人笑的无惧生死,突然有人丢出去一个法器小飞舟,一行人都跳了上去,优哉游哉地飞出了遗迹。   “只要有钱,没有什么是问题。”紫衣回头对他们比了个蔑视的手势。   剩下洛家派的人一个个瑟瑟发抖,生怕加速了下沉。   他们真是活成了一片孤岛。   陈容到了第三层躲过了一些险境,到了大殿外正推开门,迎面是一道光芒撞击过来,她躲闪不过,呆呆地陷入了幻境。   ――是她最初生活的那个世界。   她推开门,看见的却是围着围裙的母亲,她正把饭菜端上桌子,客厅桌子上还有一个大蛋糕,“容容今天怎么回来的那么迟呀?”   母亲取下外套来拉陈容:“老师又拖堂了?你王叔叔给你买了蛋糕,现在他接弟弟去了,我们等会儿再吃晚饭。”   这一天   陈容怔忪着,愣愣的感受着母亲手上的温度,转头看向窗外,鹅毛大雪飞扬着,整个城市银装素裹。   她的生日,高三这一年。   陈容突然疯狂地跑出了家门。   “容容,那么大的雪你干什么去呢?!”   身后的叫声很大,可是她却充耳不闻,跑下楼梯一路跑到小区外边,突然被人抓住了隔壁,转头对上了王叔叔严肃的面容,“容容,你妈妈在家里等你,快回去吧。”   陈容却直接推开了他,“你走开!”   倘若说她这一世要说有什么遗憾的,便是这一天了,这一天她没有接她酒鬼父亲的电话,也不知道他竟然会来小区外找她,发生车祸   陈容眼眶发热,雪地里留下一串脚步,她在街角找到了那个背影,耳边仿佛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爸!不要过去!”   那个身影微微一顿,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对她笑了笑,赶紧折返回来,“容容都这么大了。”   男人胡茬都没剃干净,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   街道两边的橱窗里放着欢快的歌声,已经被雪覆盖的白白一片的树上挂了灯笼和彩灯。   口袋里的手机一遍一遍响着,陈容看着这个曾经憎恶了近十年的男人,泪流满面,“对不起,爸,对不起。”   男人却笑了笑:“没事,爸爸知道自己以前错了。”他抬起手揉了揉陈容的脑袋,从大大的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小蛋糕,插上一根蜡烛,“今天是你的生日。”   陈容的视线被眼泪模糊了,颤着身子吹了蜡烛。   谢谢你,原谅我。   即便只是幻境。   幻境坍塌。   陈容还未来得及从悲伤的情绪里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在了一个废墟之上了,天空上没有半天光芒,自己脚下是个六角台子,可是上面满是残缺的石头。   “有缘人,你的故事很感人,老夫便赠你一场造化。”   陈容没有看到哪里有人,可是一道白光从天而降,将陈容笼罩在了里边。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容睁开眼睛,面前只有一道近乎凋零的魂魄。   无数朵金色莲花从天空中盘旋而落。   浩渺之气磅礴,虚空竟然带了奇异的光芒。灭灵剑颤动着,几乎要一剑破开着虚空。   那魂魄笑着转身往虚空飘去,念念叨叨着走了,“天道无情,天道有情”   陈容一看自己的修为竟然已经是地阶大圆满了。   竟然已经习惯了这大跳阶的升级?   “你得了灵力灌输,又已经过了心魔劫,和天阶也已经没有什么差别了。”系统忍不住道:“你可真是气运逆天啊,竟然可以遇到真正的仙人。”   “真正的仙人?”陈容哑然。   “没错。”系统叹了口气:“总之你现在已经十分十分的厉害了。”虽然是靠开挂,可是这也是一种实力不是?   “你是锦鲤转世?”系统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了。   “我要是锦鲤还能跟着你每天到处搬砖?”陈容没好气地开口,脑海里出现了许多曾经没有的东西,甚至包括推衍之术。   她去搬空了遗迹里的宝贝,把药园洗劫一空,不得不说这里的药材竟然多的过分,而且还有许多她见都没见多的东西。   弄完之后她才想起来很久没有见过白汐了,第一次推衍就推衍的白汐的命数,可她刚开始便脸色大变,媳妇儿现在竟然有危险?   她想都没想就往推测到的地方而去了。   在门口眼巴巴等着的后援会,看到陈容踩着虚空飞走了,不由得面面相觑。   “我怎么觉得她修为又提升了?”   “我也觉得。”   一行人陷入沉思。 第48章 长生词24   白汐知晓赵轻眉是在设计自己, 可是即便她能够对待一切都冷漠, 却无法对陈容的安危置之不理。她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软肋了。   她在医谷和昆仑仙门之间的殷山被设伏的时候, 她心里竟然平静地可怕。不过是意料之内的事情罢了。   赵轻眉和大长老还有两个黑衣人包围在她四方, 脚下是阵法。   白汐被金光笼罩在里边, 面上波澜不动,灵识外放飞快地寻找阵眼,想要突破出去, 故意拖延:“你们如此大费周章, 真是有心了。”   “对付你怎么能不用心,你知道是谁放我们的吗?就是医谷里那些长老啊。”赵轻眉身上穿着玫红色斗篷, 大朵大朵的牡丹花翻开在衣摆上。   大长老也冷哼一声,拿着法器, 时刻准备动手。   而另外两个黑衣人修为并不低, 甚至达到了地阶二层,只怕是赵轻眉在外边请来的帮手。   白汐如今地阶四层,可是有寒毒在身,对付两个二层的稍微有些麻烦, 可是还有两个地阶大圆满的   “即便我们不动手,你也得死在这阵法里。”赵轻眉高高在上地睨着地上的白汐, 冷笑了一声:“你说你会赢,可惜还是输的一败涂地。你就算拖延时间也没用, 梧天如今在闭关, 不会有任何人能够救你。”   赵轻眉手里出现一道金光, 一转动往阵法里飞去, 一时间阵法变化起来,各种攻击和压迫竟然能够让一个地阶高手只能被迫抵抗!   白汐强行破阵,可是尚未完成时两个黑衣人便飞进了阵法里,联手对付她来。   “我这侄女真是太天真。”赵轻眉勾了勾嘴角:“她错就错在高估了人性。”   这时候陈容也到了,两位长老只见一道残影带着黑色火焰冲进了阵法里,一时间“轰轰轰”的爆炸声炸开了地面,地动山摇起来,尘土飞扬让人看不清里边的场景。   “砰”   “砰”   两声,两个黑衣人飞了出来,极快的撞击在树干上,可是余威不停,竟然撞飞出去数百米才停下来,已然是没有了半点行动能力。   赵轻眉脸色大变,紧张地看着里边,难道是梧天来了?   灰尘散开一个修长的人影走了出来,正是陈容,她身周漂浮着许多朵金纹莲花,夹杂着黑色火焰烧的空气都颤抖起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子,不就是白汐?   “我来迟了。”陈容把白汐放下,抬手整理了一下她发髻上的朱钗,“你负责貌美如花便好,这种动粗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白汐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陈容,她何时已经能够成为自己的依靠了?白汐刚才在阵法里颤斗想的便是陈容,下一秒她就出现了。   “你怎么知道?”   陈容比了个嘘的动作,冲她眨了眨眼睛,“今晚我再告诉你,现在你好好保护自己,我来对付这两个人。”   白汐看着陈容的背影,心头微微的颤着。   赵轻眉皱了皱眉,一时间看不透陈容的修为,嘴上却不饶人:“哟,这就是你那个爱人,陈容?堂堂谷主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她话还没说完。   “啪”一声。   都没看清楚离自己那么远的陈容是怎么出手的,就重重得挨了一巴掌。   “轻眉!”大长老紧张地过去扶着她,看到她脸颊上鲜红的巴掌印,怒不可遏,瞪着陈容:“你这宵小之辈,竟然偷袭,老夫今日非将你打得魂飞魄散!”   赵轻眉受到如此侮辱,拉住了大长老,咬牙切齿:“昆仑老祖的弟子,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   赵轻眉对陈容的那些事了如指掌,可是她却不相信自己修真那么多年,会连一个区区的新人都对付不了,纵然陈容再天纵英才,在她手下也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我看你们还是一起上吧。”陈容唤出灭灵剑,黑色的剑带着恐怖的光泽,仿佛一个已经苏醒的邪神,迫不及待的想要嗜血!   “无论是谁,只要伤到了白汐半根头发,就要付出代价。”陈容眼眸扫过面前的两个人,“这地方山清水秀,做埋骨之处也不错。”   “狂妄!”大长老也站了出来,地阶大圆满的气势外放,周围的数木都摇动起来,树叶“飒飒”地抖着,附近的飞鸟也惊恐地往别处去了。   赵轻眉也外放气势,勾着嘴角笑的娇美:“你既然这么想逞能,便陪着白汐一起留在这里吧。”   陈容丝毫不被影响,低头看了眼等着自己的白汐,她自然也受到气势威压的波及,看样子有些难受。陈容嘴角一压,拿出一件刚焐热的仙阶防御法宝施法给白汐穿上了,白汐这次松了口气。   “等等我,半刻钟内。”陈容握紧了剑,冰冷地目光对着两人,“半刻钟内完事。”   白汐微愣。   而赵轻眉也率先动手了,她手里虚空抓出一根金光锁链,甩向了陈容,而同时无数道金针如牛毛一般的飞向了陈容。   陈容左手抬起,身前升起一道墙壁,在墙壁炸开时人已经消失不见了,赵轻眉耳边风声一动,赶紧躲开,可头发竟被削掉了一缕。   这个速度赵轻眉咬牙。   大长老也拿出法器白骨法杖,“砰”一声撞向了陈容的转向了剑,同时控制着漫天的符咒飞速都退。   陈容认出这些符咒是高阶爆破符,勾了勾嘴角,论爆破她还是不惧旁人。她脚步一顿,竟然停了下来,大圆满的气势放开,天上的云霞瞬间阴暗了下去,身边凝聚一个圆球形的护罩。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炸开。   陈容不过是稍被牵绊了一下,随即刀剑之影已经到了大长老面前,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候已经袭到了面门,大长老脚尖连续往后点了几下,衣衫被飓风刮得猎猎作响。   陈容身后一道锁链鞭打了过来,她微微侧身闪过,左手抓住锁链低喝一声往下一摔,赵轻眉竟然毫无还击之力,幸好在落地之时后翻脱离了控制,手撑在地上重新回来了半空之中,锁链还在陈容手里,虽然恨可也没有别的方法。   她双手结印,地上无数根巨大的冰锥突击出来,朝着陈容进击,可陈容左闪右避形如鬼魅,瞬息间便到了她面前,将一朵金色莲花送到她腹部。   “轰”   赵轻眉身子往后倒飞数步,半跪在半空之中,捂着腹部嘴角带上了血迹。抹了抹,皱着眉:“你竟然”   竟然出乎意料地强大。   偷袭又至,陈容连头都没有回,往旁边闪过,骨杖砸空,随即大长老看到陈容一脚往后踹了过来,自己眼前一黑囫囵之间已经在地上滚了几圈,砸出了好几个大坑。   可这不过是开始而已。   陈容握剑冲向大长老,“唰唰唰”凌厉的剑锋,划破虚空,一道道光芒锋利的让人害怕。大长老躲避着,退无可退时双手抬起合住了剑刃。   他在颤抖着,手掌即便有灵气护着可是也已经流出了血。   “砰”锁链攻击过来,陈容眸光一动赶紧推开,大长老这才有了喘息之地。完全被陈容压制的死死地,他和赵轻眉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眼底的意思,联合起来。   白汐紧张地看着战场之上的情况,随时准备上去支援,可是那边打斗的飓风甚至让她不得不运气抵抗。   陈容在短短时间内,竟然已经成长到了这种地步!   陈容的剑快的可怕,她再次攻击上来,闭上了眼睛,灵识外放。一边防御一边进攻,对上两个人也能够稳定不乱。   “啊!”赵轻眉尖叫一声,本命法器金迟链竟然被陈容砍断了!伤及命元,一时间脚步大乱,若不是大长老护着只怕已经被陈容收拾的明明白白了。   大长老引着陈容转移战场,陈容嗤笑一声,跟了过去,速度更快,一剑从上砍下,却在大长老持杖抵挡时候突然转了放下,一道血极从他的肚子上飞溅出来。   大长老的防御法宝也彻底废了。   他咬牙和陈容斗着,可是动作却缓慢了不少,被陈容一脚又踹下了云端。   可是陈容却突然睁开眼睛,目光凌厉带着浓浓地杀意,赵轻眉见打不过陈容居然双手持剑向白汐去了。   陈容赶紧追过去,同时单手掐诀,一道道墙在白汐面前树立起来,直接挡住了赵轻眉的攻击,陈容鬼魅般的身影也已经追上去了。一把扯住了赵轻眉的长发,往后一甩。   赵轻眉的剑划过去,虽然没有碰到陈容,可是剑气却在陈容脸颊上留下了一道小小的伤痕。   “陈容!”白汐关切极了,她不是没有能力抵抗赵轻眉的,可是陈容却   “我的女人,是你能够动的吗?”陈容冷笑一声,眼底被杀意占据了,此时大长老也赶过来了,她一看倒是正好。   意念一动,身边出现七十二朵金纹莲花,黑焰在地上蔓延着,瞬间结阵,她往后一退揽住白汐的腰上了虚空。   七十二朵莲花的诛仙阵是她头一回使出来,可是威力却恐怖至极!天空上的云开始扭曲,一片乌云旋转着,接天的光柱突破云层,云层翻滚着,仿佛是有一个恶鬼的爪子在搅动着。   “啊!”   凄厉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一道金光呈圆环向四周荡开,速度极快,所过之处树木皆化作虚无,寸草不剩!   轰隆隆的雷鸣,惊动地大地震动着。   “这是什么情况?”赶来的医谷人根本无法靠近。   而宛若灾难般的地方,黑压压的云端却有两个人站着,一个是蓝色衣裳云髻朱钗的白汐,一个是一身青色,背着一把剑的女人。   “难道这个是白汐的帮手吗?”几个长老都有些腿软。   陈容却察觉到了动静,看都没看一眼,低声问白汐:“敌人?”   白汐微微颔首:“叛徒。”   “明白。”陈容运气浩渺灵气。   而那几个长老只觉得一道无法反抗的威压向自己而来,随即虚空中一只大手将他们全部抓住丢向了阵法中央。   远远的,不少人观望着这边的异象。   梧天刚闭关爬出来,就看到了那边,惊讶不已,掐算了半天也算不出什么:“难道是有什么大能没死跑出来作妖?”   身边一声冷笑。   聂复蕊脸上满是嘲讽,“是陈容冲冠一发为红颜,都传开了。”   梧天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半晌才哭丧着脸:“这可是天阶强者,她不是才走没多少天吗?”   聂复蕊:“你难道不觉得她持枪凌弱,不符合道法?”   “哎呀,别人是为了红颜,和你这种单身修士不一样。”梧天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突然板着脸:“不过你可不要去惹事!”   聂复蕊想哭,这师傅好特么偏心。   异象褪去,陈容干脆带着白汐一起去了魔山,可是没想到竟然在魔界外边撞见一个熟人。   “哟,弟弟。”陈容一乐,热切地打了个招呼。   林秋眸光扫了一眼冷冷清清的白汐,两道冷冽的目光对上,站在旁边陈容竟然不自觉地抖了抖。   她咳嗽了两声,看林秋穿的还人模人样的,便问:“你在魔界也来了很久了,混得怎么样啊?”   林秋收回目光,哼了一声:“比你差点而已。”   陈容欣慰地点了点头:“弟弟你竟然懂的谦虚了,不错嘛。”   林秋高冷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龟裂,咬牙道:“别叫我弟弟!”   “哎呀,那还不是怕你嫂子误会?”陈容讪讪地笑了笑,牵起了白汐的手,对林秋介绍:“这是你嫂子白汐,这三界第一美人啊。”   林秋的目光又落在她们十指相扣的手上,心里一阵自家的猪背着自己在外边有了白菜的情绪。他这么想着,唇角压得更低了。   “不知道这里魔山里有没有芥子须呀?”陈容问。   “你要那个做什么?”林秋眯了眯眼睛,没正面回答。   陈容叹了口气:“还不是给你嫂子治病。”   “给我治病?”白汐愣了愣,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后知后觉想到是自己的寒毒,苦笑道:“治不了的。”   陈容摇了摇头,抬手抚了一下她的脸颊,唇在她额头上碰了一下,“我说可以,就一定可以的。”   林秋简直看不下去了,喘息了一会儿平息有些难以平静的心情,“这药材只有魔宫里有。”   “啊。”陈容眼睛亮了亮:“那正好,我师傅说这届的魔宫人很好打的。”她撸起袖子,对白汐道:“走,我去打败魔王给你抢药材。”   林秋大魔王一脸懵逼:??? 第49章 长生词25   林秋觉得头疼不已, 他何时竟然沦落到“任人打劫”的地步了?暗自在心里骂了梧天几句, 对陈容道:“算了吧, 魔王不在魔宫之内, 我给你拿药材来,你且稍等片刻。”   陈容如愿拿到了药材,而昆仑的那株药材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成熟, 也不急于一时。想着便陪着白汐一起回了医谷。   “谷主, 您回来了啊。”一个长老恭恭敬敬地前来迎接。   白汐微微颔首。   “其他长老呢?”那长老试探着询问,眼神里带着最后一丝丝的期许。   “在我诛仙阵下自然是魂飞魄散的下场。”陈容代替白汐回答了这个问题,笑了笑:“那些人都居心叵测,留着也没什么用,长老你说是不是?”   长老脸色唰的就白了, 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 呐呐道:“是,是。”   白汐无奈地看着陈容在这里吓唬人, 其他人倒是真在她笑眯眯的话里都乖顺的感人。   “不知道您是?”长老抬眸睨了陈容一眼, 只见女子身材很高挑, 一身青衣,背着一把剑,容貌很有英气。可是竟然让人看不透修为。   传言就是这个人和白汐一起出现在众长老陨落的地方, 如今那里还一片狼藉, 可是白汐断然不会有这么恐怖的实力, 多半就是眼前这位了   长老很会做人, 心思弯弯绕绕猜测了几个轮回。   “我叫陈容, 昆仑老祖弟子。”陈容抱拳,倒也礼数周全并不轻浮。   “原来是老祖的弟子。”长老干巴巴地笑了,心里却苦涩不已,他们真是一辈子笼罩在昆仑的阴影里了,老的不掺和了,小的又来了。   白汐对陈容道:“随我参观一下医谷吗?”   陈容立刻把旁人抛之脑后,点了点头:“当然,我还没来过你居住的地方,听说医谷有四季八峰,很是好奇。”   白汐看了长老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可是长老对上她冷冰冰的视线,后背的冷汗唰就下来了。   医谷不如昆仑浩渺壮阔,可是却坐落在长河尽头,灵气充足,是天地间难得的宝地。白汐带她去了春之地,一片鸟语花香,连天上的云彩都悠闲美妙,连绵不断的药田种植着许许多多的药材。   而药田边是一片片连绵的桃花,花枝被压弯有的枝垂落在水里,而花朵便在水面上映水而开,娇美亭亭。   “这个地方也太舒服了吧,我觉得很适合养老啊。”陈容折了一枝桃花,嗅到了淡淡的花香,嘴角不自觉带上了笑意。   “你若真想,让人开辟一个宫殿便是了。”白汐漫不经心地回答,一阵风吹过来,花瓣摇曳着,青丝也飞扬了起来,她随手勾起垂在颊边的发挽在了耳后。   “别动。”陈容叫住了正要转身的白汐,走过去弯下腰把她和花枝相缠绕的发慢慢地解开,垂眸的样子专注极了。   白汐看着她的模样,阳光落在侧脸上竟然有些柔和,陈容一抬眸便看见她在笑,心里一动微微仰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你真好看。”陈容就像偷了腥的猫一样。   白汐愣了愣,半晌才转过眸:“就会说甜言蜜语。”   陈容吃吃地笑着,拉住了白汐的手,握紧她的指尖,“我说实话你竟也不信。”   白汐想抽回自己的手,却不提防被陈容抵在了桃花树上,花树摇动了一下花瓣翩翩而下,她仓促地抬头看着陈容的脸,“你如今强大了,也学会欺负我了?”   陈容自然是想好好“欺负”她的。   “是啊,不过我也可以让你欺负。”陈容不怀好意地开口,低下头在她耳边道:“我很想你。”   温热的呼吸喷在耳朵上,她的唇有意无意地落在她的耳垂上,白汐的脸颊热了起来,想要推拒陈容可是却丝毫无法撼动她的动作。   陈容搂住了白汐腰身,动情的吻着她的耳垂、脸颊,眉眼,最后吻上了她的唇瓣,温柔中压抑着热烈。   “嗯”白汐忍不住低哼了一声,便感觉身子一凉,陈容已经解开了她的衣裳,手滑进了她的腰间,四处点火。      陈容晚上和白汐一起住在雪峰,她一直粘着白汐,虽然很多人眼光异样,不过她自己却毫不在乎。   白汐坐在椅子上看公务,而陈容就趴在一边闭着眼睛假寐,其实是在思考着该怎么炼药,虽然有药方可是这些药材那么难得绝对是不容许出什么岔子的。   丹术她可没接触过,虽然理论知识都懂,可是也不知道能不能上手。她想到这里干脆睁开了眼睛,看着白汐,“你们这里可有丹房?我要借用一下。”   白汐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如今剑修还学习丹道了么?不过她也没问出口,吩咐了侍女带着陈容去了雪峰丹炉。看着陈容的背影,眼皮跳了跳,莫名其妙产生了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陈容找了张简单的丹方练练手,不少在丹房当差的医者见陈容进来了,不由得有些好奇。   毕竟昆仑大能来医谷的事情已经人人皆知了,她那么厉害想必丹道也是十分牛的吧?毕竟梧天在丹道的造诣就那么高。   陈容一个人进了一间丹房,关上门隔断了其他人窥觎的视线。   “这炼丹要控制好火候,还要有点悟性,不和做菜一个道理么?”陈容打开炉鼎嘀咕着,成竹在胸地点了点头,她既然做菜已经技能满点,那么炼丹肯定也是十分厉害的。   系统忍不住开口:“那可不一定啊,你的厨艺都是开挂来的。”   “”陈容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反驳,最后咳嗽了两声:“可是我如今是会厨艺的,大道至简你懂不懂?”   “那你可练出什么毒丹把自己毒死在这里,我可不会救你的。”系统哼哼了两声。   “我大不了就不吃还不行?”陈容翻了个白眼,这都够不上是问题好不好?   到了后半夜,雪峰已经被黑暗笼罩,可是白雪却映照的夜晚很明亮。   “砰――”一声,惊动了整个雪峰的人。   “快救火!丹房炸了!”   “完了完了,我炼的丹!”   “陈大师还在里边,救人要紧!”   在人声鼎沸之中,白汐听到动静赶紧放下手里的笔赶了过去,眉头皱的死死的,眼里却带着浓浓地担忧和急切。   她刚到门口,便被冲天的火势给拦住了脚步,施法灭火的时候一道人影从火焰里走了出来,陈容有灵气护体,身上没有半点狼狈。   可是表情却很丧气和失落,看到白汐有些心虚地挠了挠头:“我可能真的不适合丹道”   白汐听她的话也反应了过来,松了口气:“往后不要莽莽撞撞,没事便好。”   陈容感动极了,三两步跑过去抱住了白汐的胳膊,很是委屈,“我明明就是按照步骤来的,可是那好端端的丹炉竟然就炸了,定然是质量不行。”   白汐叹了口气,附和道:“此地年久失修,法器太过旧了倒也正常。”   其余看着白汐睁眼说瞎话纷纷内心凌乱,自家谷主向来严格冷冰冰的,竟然这么好声好气的安慰这个闯了大祸的罪魁祸首?   ――肯定是因为她是昆仑老祖的弟子,不能随便惹的吧?   可是他们看到陈容亲昵地搂着白汐的肩膀走远了,才如遭雷击。   “谣言是真的?谷主真的好女色?”   “肯定是那个姓陈的勾引了谷主吧?”   “只有我觉得她们还挺般配的吗?”   “是的,只有你!”   “”   白汐陆陆续续地把门中眼瞎的乱子都安排妥当,才在重新面见新长老们的时候宣布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白汐要和陈容成婚了。   一时间又是轩然大波,陈容喝完了订婚酒便去了昆仑拿药材了,想了想干脆把炼丹的事情交给了梧天,她的水平只能是黑洞了。   而且梧天的丹道功力可是顶尖的,陈容也放心,把这件心头大事了解了,她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古陵派忘到脑后了。   “古陵派又穷又没什么大人才,怎么壮大到前十是一个问题。”陈容坐在云朵上,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她从来没有学过怎么打理一个修真门派啊,说起来还是很有挑战性的。而且前十哪一个不是强大至极?她能够挤掉别人成功上位?   难难难。   陈容深深地叹了口气,觉得压力很大。   “你要相信自己,而且不是还有慕容秀帮你吗?古陵派只是差一代人才而已,等你哪天有空冲击天阶了,那古陵派就是有天阶大能做靠山的门派了。”系统宽慰陈容,它可没说其他几个日常任务。   搞好一个门派,总比一统魔界和称霸仙界这种程度的要简单的多了吧。   陈容一想也是,如今的天阶大能屈指可数,而且都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她也算是近几百年来唯一一个有望冲击天阶的。   古陵派。   慕容秀正在教导弟子们修炼时,突然有人来传话说大师姐回来了。   妙枝等人赶紧一收剑急匆匆跑去迎接去了,慕容秀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也跟着过去了。   陈容对战医谷碾压战已经传开了,他们自然也听到了陈容的战绩,打心底里感到自豪。   “大师姐,你终于回来了。”妙枝开心地跑向了陈容,“我们可想你了。”   秦茂却心知肚明,妙枝多半不是在想陈容,而是受不了慕容秀严格的管理了,往前古陵派散漫的很,可是慕容秀来了之后却一改面貌,变得有纪律了很多。   而且方方面面都有了极大的进步,他们短短时间便成了这一片的第一门派。   “师姐。”秦茂抱拳行礼。   陈容点了点头,看向了慕容秀:“看样子你打理的很好,大家修为都提升了许多,功劳非你莫属。”   慕容秀难得笑了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陈容愈发觉得自己当初救慕容秀一把的决定是真确的,如今慕容秀的修为也已经玄阶三层了,进步比起正常修士而已已经是十分快的了。   “我这次回来会长住一段时间。”陈容扫了一眼对自己投来敬仰目光的门人,咳嗽了一声:“你们不必紧张,如平时一样便可。”   其余人纷纷附和着“是”。   陈容如今已经是让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了。   “师姐往后便是我们的靠山了。”妙枝笑嘻嘻地道,想想都觉得开心,“你可一定得好好指点我们啊。”   “当然。”陈容点了点头,“你就是太懒,也没别的。”   她和一众人闲聊了一会儿便去了长老房里,长老拉着她的手泪流满面,直道苍天开眼祖宗显灵,古陵派又有了新的希望。   陈容一直应道:“是是是。”   她好不容易从长老那里出来,一出门便发现有几个新弟子躲在树后边偷偷看她,眼神好奇又羡慕,一时间有些好笑。   晚上她在山巅上站了一整夜,眉宇间凝结了霜花,身姿□□地立在云烟浩渺之上,青衣衣摆飞扬着,宛若出鞘的利剑一般。   天光乍破,朝阳从厚重的云层中探出来,金芒一束束洒落而下,暖了她眉宇间的寒意,整个人都被阳光笼罩着。山风在耳畔呼啸,万物在脚下,心中一片宽广。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拿出了自己的玉牌,在手里摩挲了几下回想着在昆仑的日子,嘴角不自觉溢出了一丝笑意。   “想一想也过去了许久了。”   身后传来了慕容秀的声音,走了过来:“和我聊聊?”   “好啊。”陈容点头,她还要感谢慕容秀如此用心尽责,脚下黄色枫叶成了一片风景。   山顶的风吹得人很舒坦。   慕容秀的背影有些纤瘦:“听说你和白谷主订婚了?”   “是啊,我会一直在她身边。”陈容回过头,看着慕容秀,黑色的眼眸清亮无比,勾了勾嘴角:“大抵这就是我一直以来奋斗的目标。”   慕容秀心里有些动容,弯了嘴角,倒是羡慕陈容这种为所畏惧的心态,“我一开始就知道你绝非池中之物,可是真是没想到你能进步的那么快,竟然还把谷主追到手了。”   “运气好罢了。”陈容摊手,脸上带着笑意。   “其实真的要感谢你。”慕容秀语气有些变化了。   陈容微微一愣,专注地听着慕容秀的话。   “我当初陷入了仇恨之中,若不是你给了我机会,我只怕”她顿了顿,看着陈容,“古陵派虽然不比昆仑,可是这里的人却很好,也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的事情。我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了,谢谢你。”   重新给了她努力的动力。   “不客气。”陈容摆了摆手,“本就是互利的事情,我这次回来其实是为了壮大古陵派,不过之后便会去医谷了。”   慕容秀点了点头:“我会全力配合你的。” 第50章 长生词26   陈容对于门派管理的事情毫无头绪, 想了一晚才有了初步的计划。   除开自己和林秋,古陵派能够独当一面的人除了慕容秀便没人了, 她虽然有极好的心法, 可是如今的弟子已经有了固定的修行方式,若是要改成新的功法便要从头开始, 并不可行。   输送一批弟子出去提高技术是必须的。   之后还得再请一些厉害的人来教授其他弟子们的修行, 而且优质生源也是必不可少的。   “古陵派今年开始下山招收资质好的弟子, 村子里的选上的多给钱,开设剑器丹阵符五门,从这一届中选取十名出另外众的修士来我房里,一门两名。”陈容吩咐道, 其实古陵派不是没有教导的老师, 只不过修为却都只在玄阶。   慕容秀明白陈容的意思, 知道如今陈容的身份和实力要栽培出来几个人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我马上去安排。”   “也不用着急,我还得去别的地方打通打通关系,你好好挑选。”陈容思索了片刻, 剑道她倒是能够自己教, 不过却不见得教的好。   还是不要拿这种事情练手   古陵派出众的修士也不多, 至少在慕容秀这种从昆仑出来的人眼里看来并不多,那十名修士一听陈容要召见自己,都个个好奇有惊喜。   秦茂和一个师弟一起率先进入陈容房间,只看见陈容支着下巴拿着笔对着一张信纸在冥思苦想, 不由得有些纳闷, “师姐召见我们有何时吩咐?”   陈容其他的举荐信都写好了, 可是丹道写给白汐的还不知道怎么写,毕竟她刚订婚宴结束就跑出来了,实在是不厚道,如今又要白汐帮忙,真是太过分了。   “没事。”陈容叹了口气,看着秦茂和他身边消瘦的少年,不由得想起了林秋,不过这人比起林秋来却显得太过平凡了些,“你叫?”   “郑逸。”少年抱拳回答,脸上有些紧张。   “好的。”陈容咳嗽了两声,“你们有没有意愿在修炼有为之后待在古陵派为师?待遇自然是十分好的。”   “当然愿意。”秦茂想都没想就回答了,“我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如此的。”   郑逸也没意见。   “行,你们拿着这份举荐信明天去昆仑,公费学习。”陈容递出两份信,看着少年们激动万分的模样,乐了,当初自己留在昆仑也是为了变强大啊。   不过他们这一去也得很久。   见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最后一道就是学丹道的了,陈容有些头疼,她这举荐信还没写好呢。   “大师姐。”妙枝笑意清浅,你这信写了有许久了,她好意提醒。   陈容尴尬地点了点头:“医谷嘛,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妙枝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毕竟是嫂子的门派嘛。”   陈容老脸有点挂不住,懒得理会妙枝,提笔写完了信封好给了妙枝,“你们赶紧去吧,好好学习。”   数日后白汐打开举荐信,上面只有一行字。   “呜呜呜媳妇儿可怜可怜我这个一事无成的掌门吧,么么哒~”   白汐无奈地摇了摇头,吩咐人安置好了妙枝和另外一名女弟子,安排她们学习丹道和医术。   而陈容每日除了指点弟子之外,就是写门派规划了,冲击了天阶成功之后在古陵派办了宴会,一时间八方来贺,不少人头一回知道了古陵派的名字。   更有许多人压根连陈容是谁都不知道,竟然突然就晋升了天阶了?实在是恐怖如斯。   陈容在山门口站着,不少人祝贺,按理讲她这种能力的人没必要亲自出来迎客,她自己也是这样的想法,可是   媳妇儿头一回来总不能太不得体。   “都收拾好了吧?该搞的绿化和建设没问题?”陈容第三次问身边的小弟子。   “大师姐,没问题,你放心吧。”小弟子信誓旦旦地回答。   陈容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远处走来一个白裳红衣的人,正是梧天,随后还有林平和宋娇。   “丹药练好了,你进步可真大。”梧天丢给陈容一只锦囊,笑的有些沧桑,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吗?他这个师傅几百年没半点长进,可是陈容这才多久就已经到了如此程度了。   “多谢师傅了,我就是运气好罢了。”陈容握着袋子,美滋滋地揣进怀里了,心里感激梧天炼丹之情,客气道:“还是师傅教导的好。”   “”梧天扶额叹了口气,“那还是你资质好。”   “听说你最近在整顿门派,这是我曾经得来的几把好剑,自己也用不上了,便赠与你门人吧。”宋娇从乾坤袋里拿出几把剑,陈容身后的小弟子赶紧接过。   “你还真是客气,等会儿切磋?”陈容一挑眉,“这次该我压抑修为了。”   宋娇噗嗤笑了一声,正要答应就被打断了。   她领口钻出一条小蛇,“不行,我家娇娇身体还有伤呢,你要打和林平打呀。”   “哟呵,你还学会护短了?”陈容打趣了一句,转头看向林平,“你这个单身的总没得推辞了吧?”   “当然当然。”林平苦笑,暗暗觉得自己会被揍的很惨,想起当年仗着年纪和陈容比试的经历,不由得暗道风水轮流转,也给了一道灵符,“我也没别的,这里边封印着一只灵兽,你养着当个宠物也好。”   “多谢了,古陵正好缺个守门的。”陈容一喜,还是自己熟悉的人送的东西实在。   陈容转头吩咐弟子,“带三位去转转。”   “是。”   陈容送走了昆仑仙门的人,又有不少人来祝贺,出手的礼物也都极其珍贵,唯独医谷的人迟迟没有来。   陈容抓了抓头发,自己是不是惹到了白汐了,正在纠结的时候白汐终于姗姗来迟了,坐着灵鹿,一身蓝色的华服,面容清冷,青丝垂落,依旧是高不可及的模样。   身后跟着六个弟子,全着白衣,手里都捧着一只盒子。   “那位是医谷谷主?听闻医术绝世无双,而且修为也了得。”   “她很难见到的,这次要把握机会结识一下。”   “白谷主和陈容已经订婚,婚期也不远了,真是般配极了。”      在场有梧天陈容两位天阶,压根没人敢胡言乱语,都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最后一炉丹出的晚了些,耽搁了些时间。”白汐对陈容解释,“你晋升天阶,我送你六炉丹药,祝你早日得登大道。”   “你人来了就行,晚些也没关系。”陈容拉住白汐的手,亲昵道:“你送的东西我都喜欢,辛苦了。”   白汐眸里带了丝丝笑意,轻声问:“若我送的是□□呢?你也欣然接受?”   “当然啊。”陈容不假思索地开口,“既然你已经来了,便随我去转转,我带你看看古陵门。”   “好。”白汐吩咐了弟子们几句,就跟着陈容走了。   等人走远后古陵弟子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感情陈容在这里站了那么久不是凡事亲力亲为,而是等着自家媳妇儿呢!   陈容带着白汐走了走,便绕到了她的院子里去了,陈容回来后便在山上杏树林里开辟了一个院子,虽然不豪华,但也雅致。   院子里一棵巨大的银杏树叶子已经黄了,树下还有几只猫在晒太阳,阶梯两边种植了常青树,门口还置着香炉,熏香袅袅。   “我送你一样东西,我从认识你就开始准备了。”陈容在屋檐下和白汐一起看着栏杆下水池里游着的金鱼,她掏出那只锦囊打开了,一股奇异的香味弥漫开来。   白汐微微一愣,接过陈容小心翼翼捧着的那枚金丹,“这是?”   她隐约闻出了大致药材的气味,可是还有几株竟然从未遇见过。   “寒毒解药。”陈容缓缓开口,看着白汐的眼眸,笑着,“你以后不用担心能不能活的长久的事情了,有了这个,你一定可以长生的。”   这些药材除了解毒之外还是极其珍贵的药材,每一株都是天材地宝般的存在,对于修为提高绝对是十分有效的。   当初梧天答应帮忙炼丹后,看到陈容拿出了药材都震惊地半天说不出话,生生是缓了许久才回过神,一直在说早没看出来陈容装穷。   陈容她其实也是真的穷。   不过去了几个洞府回来已经成功翻身了。   “你快点吃了吧,我在这里守着你。”陈容话音刚落便释放出灵识,将院子外的结界也调动开了,在她眼皮子底下绝对飞不进一直苍蝇的。   白汐一直对自己的寒毒耿耿于怀,陈容竟然早已经把这件事解决好了,不由得心头一阵感动,凑过去吻了一下陈容的唇。   “谢谢你。”   陈容脸颊发热,结结巴巴道:“和我客气什么。”   白汐笑了笑,想到了和陈容最开始见面的时候,她十分笃定地指责自己偷走了她的衣服,一转眼她们竟然已经成了如此亲密的关系了。   真是世事无常。   白汐垂眸遮挡住眼底的怀念和笑意,吃下药后盘腿而坐运气开始催动药效。   陈容也在她身边坐在,寸步不离地护法。   而这三天宾客们除了第一天见过陈容,之后就再也找不到陈容的踪迹了,不由暗道高人就是神出鬼没。   倒是宋娇和林平多住了几日,还指点了一下古陵派的弟子们,不少弟子看到他们的剑术如此厉害,都纷纷放弃学术法而转头入了剑门。   不过磨炼了之后才发现当个剑修简直跟苦修似的。   三天后,白汐终于睁开了眼睛。修为又有了提升,竟然一跃提升到到了地阶大圆满。   两人出去后遇到梧天,硬是把他惊的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不由得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难道你们是双修了?修为提升的那么快。”   陈容看白汐想回答,在袖子下捏了一下她的手掌,惹得她疑惑地看了过来,陈容倒是坦坦荡荡的,“没错,就是这样的。师傅你的修为也停滞不前那么多年了,不如也试试?”   梧天嘴角一抽,一副不想和你说话的表情,“我一把年纪了,哪里会找道侣。”   其实他心里苦,当年年少轻狂不谈恋爱,后来功成名就所有人都把他当老祖看待,压根没有可爱的小姑娘喜欢自己啊。   他身边就两个女的,一个陈容,还有一个就是聂复蕊,这两个人能算得上是女的?   “老祖别听她胡说八道,并非如此。”白汐赶紧对梧天坦白了,见他申请戚戚然,以为他还是因为当年的事情而耿耿于怀,“我只不过解了寒毒,所以才提升了修为。”   陈容被媳妇儿瞪了一眼,也不敢乱开玩笑了,“是啊,我修为提升是因为一个仙人传承了修为罢了。”   梧天心情复杂,摆了摆手走了,背影宛若老了好多岁。   “你不知道老祖为什么修为停滞不前吗?”白汐看着陈容,眉宇间有些无奈,对上她茫然的眼睛,叹了口气:“是因为当年魔界太过强势,而魔界之主便是老祖最宠爱的弟子。老祖诛杀了那魔王后,自己心中便有了心魔,虽然用修为压制了,可是这么多年以来,老祖的修为再也没有过提升。”   她顿了顿:“倘若不是那件事,老祖肯定能够晋升上仙。”   “我倒是听说过这件事。”陈容心里有些同情梧天了,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想必他也是在乎那个徒弟的。”   白汐没有多做评价。   毕竟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老祖最是忌讳别人在他面前提起,也就成为了整个昆仑的禁忌话题,虽然有人提却都只敢在背后。   “他从来没有在乎过他那个徒弟。”一道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陈容回过头发现竟然是林秋,不由得讶异,也不知道这家伙来了多久了,自己竟然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弟弟啊,你一个小魔头来这里可是很危险的。”   林秋翻了个白眼,他真是想看看陈容的脑回路是怎么样的,他好歹也风光无限过,什么叫做小魔头?   “我不是来给你送礼物?”林秋拿出一只锦盒,里边是一支凤钗,栩栩如生,而且竟然还有庞然灵力流转,一看便非凡物,而且极其精美。   陈容眼睛一亮,拿过盒子,“这是法宝?”   林秋点了点头:“昔日传言说有上仙用一支发钗划开虚空,分出银河,这只钗子便是那一支,虽然不如传言中那么神奇,可是却是能防御能攻击的法宝。”   陈容倒是十分满意这个礼物,开心地道谢,“那我便替你嫂子谢谢你了。”   林秋:“”   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地对待一个万年单身魔王?! 第51章 长生词27   白汐忍俊不禁地笑了, 不知道该如何说陈容才好,不过还是对林秋道了句谢。   林秋咳了一声, 倒也没真计较,便不大自然地回道:“客气。”   陈容把东西收好,看着如今的林秋已然不是当初见到那精分的模样,容貌倒也十分不赖, 就算是去魔界发展倒也不是什么问题, “你难得回来一次, 不去见见师妹师弟们吗?”   林秋嗤了一声,他和那些人有交情吗?   “不了, 我魔界忙得很,来恭贺你晋级天阶, 这便回去了。”   陈容点了点头,没挽留, “过些日子我成婚宴反正还是要见面的。”   林秋想说自己不是很想去, 可是对上陈容清亮的眼睛,也没拒绝,好歹这身体是血脉相融的关系, 不去也太不给面子。   “我刚才忘记说了”梧天突然去而复返,没成想竟然看到陈容面前的人,眉头一皱, “你们怎么和魔界的人搅和在一起了?”   “师傅, 你误会了。”陈容一看梧天的面色变化, 知道他厌恶叛出魔界的人。   林秋看了一眼紧张的陈容, 突然冷笑了一声,陈容在这种时候也想迫不及待和自己撇清关系?   不过他显然是小人之心了。   “这是我弟弟。”陈容站到了林秋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身影,语气不卑不亢:“虽然他是个魔头,可是这说到底也只是人各有志,我并不因为我弟弟是个魔头就疏远他,也不觉得和魔界的人搅和有什么不妥当。”   林秋看着陈容的背影,幽暗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说不透的情绪。   潜水不知道多久的系统终于忍不住鼓掌叫好了,“说的好,宿主你跟着我耳濡目染,三观也变得很端正啊。”   陈容:“你知不知道你很自恋?”   梧天被陈容这一串歪理气的笑了,指着林秋,却看着陈容,“你可知道他是昆仑叛徒,修真界和魔界向来势不两立,即便他是你弟弟,你也不能自甘堕落。你可知道一个魔,手上有多少鲜血?”   这她还真不知道陈容叹了口气,走过去拉住了梧天的胳膊,“魔有好魔,人也有人渣。”   林秋想起往事,勾了勾嘴角:“你不用帮我解释,老祖对于我而言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他怎么看待我,我半点都不在乎。”   他说罢就消失了。   陈容欲言又止,她总觉得这家伙心里不知道藏了多少事。对梧天道,张了张嘴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她想说,其实林秋他人还可以。   梧天甩开陈容的手,眼底不知道为何变成了凄凉的情绪,“你若纵容他,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要走我的后路的。”   梧天没有去追林秋,一个人闷头离开了古陵回了昆仑,他不是气陈容,而是不希望陈容也像自己一样。   魔有好魔?   他曾经也这么想,结果被害的险些丧命。   他曾经从小抚养、悉心教导的徒弟,为了夺他命元修为,甚至可以将他抽魂散魄。   入了魔的能有好人?梧天最是厌恶这种说法。   陈容大抵也明白梧天为什么会讨厌林秋,他从不会对魔界之人赶尽杀绝,可是却不能容许自己人和魔界人关系好。   白汐一直没有干预,等人都走了,才过去拍了拍陈容的肩膀,“其实他们的事情,得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嗯?”陈容没听懂白汐的意思。   白汐见她茫然,便解释道:“还记得君幼安吗?上一任魔王的徒弟,她上回带走了你,我便让人去跟踪她,发现”她顿了顿,嘴角带了淡淡地笑意:“她竟然敢冒大不韪复活魔王。”   “君幼安还真是个人才。”陈容对君幼安提不起有什么好感,不过听白汐说她的事迹,也只觉得这是君幼安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前段时间新魔王继位,君幼安离开蓬莱之后便去辅佐魔王去了,可见她成功了。”   “那你的意思是这一任魔王就是之前的魔王,也就是老祖的徒弟?”陈容终于明白了白汐的意思,啧啧了两声:“那老祖和他见到岂不是?魔王被老祖亲自诛杀,不可能没有怨恨的吧?”   白汐点了点头,觉得有点意思,“是啊,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他们竟然还算和睦。你刚才不是也见到了吗?”   陈容呼吸一窒,觉得世界观有些不大好了。   难怪林秋说什么前辈子就是魔头,感情他还真是个魔王啊?她差点忘了林秋在这个世界还会成为大反派。   陈容庆幸老祖还不知道这件事,哀怨地看向了白汐:“你为何不早说?”   “你没问啊。”白汐摊手。   而且她并不是很希望看到陈容太过于在意别的人,哪怕是弟弟也不行。   陈容和白汐再次出现,弟子们都很激动。   白汐被他们热情的喊嫂子,一时间竟然红了耳根,被陈容打趣了,“你害羞什么?他们又没喊错。”   白汐瞪了她一眼,“一时间难以适应这个身份,难道有错?若不要这个身份,我倒也不会如此失态了。”   “别啊,我觉得这个身份十分适合你。”陈容揽住她的肩膀,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地对其余人挥了挥手,“你们不用修炼了是不是?都在这里呆着做什么呢?还不快去做自己的正事。”   白汐低哼了一声:“你如今威风。”   陈容只是笑,到白汐面前抬手抚着她的脸颊,挡住了她的视线,“我哪有,我只是人生得意罢了,知道为什么得意吗?”陈容低下头在白汐脸颊上亲了一口,“因为我有了你啊,旁的都不重要。”   特意来找陈容的林平一头撞在了柱子上 ,“砰”的一声惊动了陈容和白汐。   “你们先聊。”白汐睨了林平和宋娇一眼,倒是知道他们是好友。   陈容见媳妇儿走了,这才幽幽地看向二人,“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不巧,打搅你好事了,实在是让人遗憾。”宋娇嘴上歉疚,可是脸上却半点后悔的表情都没有,还促狭地笑了:“你如今只知道围着白谷主转,让我们很寂寞啊。”   “你寂寞?”林平忍不住吐槽:“在场的二位请顾及一下我的心情。”   “来切磋的吗?”陈容拿出灭灵剑,“走,去后山的试炼场。”   一场打斗畅快淋漓,林平鼻红脸肿地抱拳认输了,一瘸一拐的模样很是可怜。   不少偷偷看热闹的弟子们都惊羡不已。   “陈师姐好厉害啊,我也希望自己有一天能那么厉害!”   “哈哈哈陈师姐真是我们古陵的骄傲。”   “加油,我们也可以的。”      陈容打得一身汗,丢了一瓶丹药给林平,“赶紧吃,别这样子出去,免得让人说我欺负你。”   “你也知道你在欺负人?”林平吃了两个丹药,运转了一下灵力,眼睛一亮:“这丹药不错啊,你果然不是当年那个穷苦的你了。”   “那是当然,这是白汐给我的。”陈容抛了抛手里的另外一只瓶子,随口玩笑道:“我也算是抱上富婆了,下半辈子可以不用奋斗了。”   林平:这突如其来的心塞是怎么回事?   宋娇一直在旁边看着,怀里的小蛇钻了出来,叹了口气:“陈容的媳妇儿好漂亮,还那么厉害,你会不会嫌弃我呀?我什么都不会”   宋娇见她又开始自暴自弃了,点了点她的小脑袋,“别胡说,你至少很会吃。”   “”这是夸奖么?   陈容在古陵又待了一段时间,花大价钱请了几个玄阶大圆满的人来坐镇教导弟子,地阶挂名的也有,不过要求提供的资源也就多。   陈容含泪把自己小金库都砸了进去。   一切都走上了正途的时候,她也准备去医谷了,不过临走前遇到了一个老熟人,林泽。   “在下昆仑弟子林泽,路过此处寻求帮助。”林泽一脸疲惫,恭敬地和收山弟子说。   陈容看到了赶紧过去,落在了他面前,“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林泽听声音熟悉,一抬头看到陈容几乎热泪盈眶,拉住了陈容的手开始哭诉自己的经历,“容姐,我真是太惨了,我之前出去历练,卷进了一个洞府,在里边捡到了一个凤凰蛋,他非说我是他男人”   陈容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抽出自己的手,拍了拍林泽的肩膀:“这不是好事吗?那凤凰长得还不错的吧?”   “不错是不错。”林泽这倒是不否认,“可是我当时孵化凤凰蛋想着要当做契约兽,自然得是个男的,不然貂前辈只怕是会误会我是个三心两意的人。所以”   “所以凤凰变成男的了?”陈容试探着询问,这剧情已经完全崩坏了啊。   “是啊。”林泽可不就是因为这个苦恼着,可是打又打不赢那凤凰。这才趁着凤凰进阶的时间档口跑了出来。   陈容对系统道:“你看看人家林泽对你多深情,你感动不感动?”   “闭嘴吧女人。”系统没好气道:“我告诉你,没可能的。你赶紧让他从了那个凤凰,我真是头疼。”   “要说你自己来说。”陈容迷之一笑。   “林泽!你这个禽兽,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竟然还敢跑?!”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古陵派的安宁,声音让人心肝儿发颤。   林泽哆嗦了一下,险些要跪下了:“容姐,你一定要救我啊。”   陈容还没来得及拒绝,就看到一道黑红黑红的声音冲了过来,男子身形纤瘦高挑,一头烧焦了的头发,衣衫不整地挂在身上,仿佛是被雷劈了一样。   “你给我吃灵草害得我进阶,然后趁机逃跑,你这个男人有么有良心?”男人抬着手戳林泽的胸口,气势汹汹的。   陈容很想走人。   “凤卓,我对你真的没意思,今天当着容姐的面我们就把话是清楚了吧。”林泽退了一步,如临大敌:“从今往后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凤卓勾了勾唇角,凤眼微眯,看着林泽一副你胆子大了敢忤逆我的表情,“你确定?”   “我确定。”林泽咽了口口水,额头上泛起了一层薄汗,“而且我已经心有所属,容姐也是知道的。”   凤卓点了点头,看向陈容,“容姐,我对你早有所闻,你是大能我打不过你,可是我能不能见一见貂前辈。”他咬牙笑着:“我倒想知道哪里不如人。”   陈容一直知道凤凰一族心高气傲,有些意外凤卓态度居然还算有礼貌,便问了问系统,“你怎么看?”   系统不怎么看,而且很是头疼,“我求求你不要给我强行加戏了,我只是个系统啊,你还指望我和林泽来段跨越物种的恋情?”   系统是个有主见的,想了想还是出现了。   金光一闪。   “貂前辈,好久不见。”林泽的目光落在系统身上,挪不开了。   陈容吓得后退了一步,这次系统一身云烟白衣,脚下踩着浩渺碧波,高髻插着流苏钗,眉目是看透世界的淡漠,美的惊心动魄。   系统暗戳戳地对陈容道:“洛水之神长得漂亮吧?多看几眼,便宜你了。”   “再美也没有我媳妇儿美。”陈容撇嘴。   “你就可劲儿秀。”系统哼了一声。   陈容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为什么系统每次出现在她面前就是辣眼睛的形象,出现在林泽面前就是绝世美人,这不科学。   “这位就是貂前辈。”林泽对凤卓道:“即便她这次和上次不太一样,可是气息不会变,我这辈子只会喜欢她。”   “可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系统幽幽开口,“我劝你珍惜眼前人。”   凤卓微微一愣,“多谢姐妹成全。”   林泽掩盖下眼底地落寞,即便他已经被拒绝过许多次了,可是还是不会改变心意:“总有一天我会变得足够与你般配的。”   系统摇了摇头消失了。   “你这下死心了吧?跟我走吧,我会对你好的。”凤卓有些担忧地看着脸色不好的林泽,“我以后不会再家暴你了。”   陈容一愣,同情地看着林泽,好惨。   老头飘了出来叹了口气,深沉地叹息着,“冤孽啊,简直是冤孽啊,我看好的弟子,竟然就要被凤凰族类糟蹋,天道不开眼。”   “其实缘分这种事情妙不可言。”陈容对林泽道:“别忘了你最初的目标可是成为五大陆至尊。”   林泽脸上有些动容,手缓缓地握紧了,“是啊。”   他心里豁然开朗,看了凤卓一眼,走下了山。而凤卓也开开心心地跟着走了。   老头却在阶梯上坐下了,没有跟过去:“我要追求的主人不是这样的。”   陈容有些疑惑:“那是什么样的?”   “就算没有十个八个老婆,也不能屈服在一个男人的淫威之下啊!”老头很生气,如果能够回到当初,他一定在林泽捡起那个凤凰蛋之前――敲碎它! 第52章 长生词28   修真界近来喜事不少, 而陈容这个名字横空出世一般,频频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而最近的一桩,也是最受瞩目的一桩,便是陈容和医谷谷主的大婚了。   这门婚事并不是所有人都满意, 据说在此之前有个大能胡乱造谣白汐的事情,被陈容废了修为,还有男修士不服陈容,联合抵制, 结果直接被她一人团灭。   这么一来陈容手里那把灭灵剑, 也就没有几个人不忌惮的了。没人再敢去惹着二位。   婚礼当天几乎半个修真界的人都来了。   白汐平日都是蓝色衣裳,这次难得穿上了鲜艳的颜色, 红色的喜袍精致无比,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发髻上压着华丽的金步摇, 红妆淡抹,额间还勾上了一枚红印。   大婚是在医谷春之地举办的。   白玉台上, 新人从阶梯两端走上, 无边的桃花仿若浪漫霞云一般。风吹来漫天的花瓣, 纷纷扬扬,一场桃花雨。   两人在台上站定,凝望着彼此的眼眸都满是浓情。   “我陈容今日在此立誓,三界为证, 我与白汐结为道侣, 此生不离不弃, 唯与这一人相守,绝不变心。”陈容举起手发誓,一道金光蹿飞上了九霄。   白汐也立了誓言:“白汐愿与陈容结为道侣,你若不离我便不弃,愿相伴生生世世。”   众人皆喝彩。   有弟子端上酒,两人当众喝了交杯酒。   修真界不喜繁复礼数,这礼到此便结成了。   “你今日特别美。”陈容目不转睛地看着白汐,弯腰在她耳边低声道:“我爱你。”   白汐垂眸长睫颤了颤,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她倒不知道陈容何时变得那么甜言蜜语了,低声道:“我知道了。”   语气里无奈也带了些纵容和宠溺。   “好羡慕哇。”青竹这回化作了人形,跟在宋娇身边艳羡地看着华服的新人,问宋娇:“你什么时候娶我呀?”   宋娇低笑了一声,“你都不知道何为矜持的吗?”   “我看你就是个花心大萝卜。”青竹哼了一声,气鼓鼓的戳了戳宋娇的手臂:“就知道修炼,你就单着吧。”   林秋这次也来了,和君幼安站在一起,散发着单身狗的哀怨。不巧的是,有两个更幽怨的单身狗和他们遇上了――梧天和聂复蕊。   林秋低哼了一声,一脸的高傲和不屑,“什么眼光。”   梧天扫了一眼他身边的君幼安,丝毫不弱:“彼此彼此。”   陈容从台上下来,嘴上说着宾客尽欢,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抽身。   “恭喜恭喜,陈仙君和白谷主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大家都拥簇着过来敬酒祝贺。   陈容心情好,便毫不客气地接受了灌酒,可是她的酒量过了那么久还是没有半点长进,喝了几杯之后便倒了。   于是陈容酒量差的事情便也传开了。   新婚夜,白汐看着穿上昏昏大睡地陈容,有些无可奈何,正打算走出去的时候,突然被人抱住了,回头一看竟然就是陈容。   她眸光清亮,哪里有半点喝醉了的样子?   “我就是怕被打扰,故意装醉。”陈容笑着,低声道。   “你啊。”白汐转过身,勾住了她的脖子:“倒是学精明了。”   陈容在白汐的红唇上撮了一口,有些意犹未尽:“那还不是想和你办正事吗?”   白汐对上陈容清亮的眼眸,深深地注视着她,恍然想起来在昆仑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的陈容还只能算初入修真道,总是白天修炼晚上捣药,虽然带着老成感,不过却执拗的让人动容。   “我没有想过,我们会走到今天。”   “啊那我就不一样了,我早就看上你了啊。”   长夜难眠。   陈容好不容易让白汐成为了自己光明正大的妻子,便每天带着媳妇儿到处游玩,所到之处必定狗粮遍野。   一转眼大婚过去也有数月了。   陈容在婚后愈发粘人,白汐要闭关一阵,看陈容可怜巴巴的眼神,有些动摇。   “要不我过段时间再闭关?”她试探着开口。   “不了,正事要紧。”陈容舍自我而成全媳妇儿,摆了摆手,“你赶紧进去吧。”   白汐哑然失笑,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温柔地笑道:“你要是在我不在的日子里鬼混,我就打断你的腿。”   打断腿?   陈容抖了抖:“我,我自然是不敢的。”   白汐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陈容才想起了被自己抛之脑后的古陵派,难得回去看了看。   慕容秀在陈容上次的指点和宝贝丹药的助力下,已经到达了地阶,也算得上是半个师徒关系了。   “古陵如今蒸蒸日上,便征收了近百里的山头,准备扩建。”慕容秀向陈容禀告业绩,“而且最近还招了个新的导师,你也认识,叫做林泽的,还有一个凤凰,也有地阶。”   “我知道了。”陈容摆了摆手,听到林泽的名字就头疼。   “见见吗?”   系统暗戳戳道:“不准见。”   陈容一噎,她也没想见啊。   她这回回来把药田重新规划了一下,留下了不少珍稀的药材种子,看到新建起的云烟浩渺之间的楼阁宫殿,暗道也有几分大门派的意思了。   不过一回头看到门口矗立着的玉雕,不由得一愣,“那是什么?”   “是你的雕像,剑仙像。”慕容秀回答,对这个东西很满意:“栩栩如生,和你的气质很像。”   陈容有些心虚:“这个放在大门口是不是太高调了?”   “这是长老们的意思。”慕容秀露出一个无奈地笑,就算不满意找她也没有用的。   陈容想起那些看到她就要哭一顿的长老们,揉了揉额头,那还是算了。   她离开古陵之后,又去了一趟魔界,没看到林秋,倒是遇上了君幼安。   “你找你弟弟么?他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了。”君幼安坐在石桌前吃葡萄,“他去一个遗迹遇上了梧天,两个人打了起来,现在一个变成了老鼠,一个变成了兔子掉进小世界了,鬼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你不是挺在意你师傅的吗?他和梧天在一块应该挺危险的吧?”陈容皱了皱眉,想象不到一个老鼠一个兔子怎么探险。   君幼安摆了摆手,一副这你就不懂了吧的表情,“这都是我师傅安排的。”   陈容:“???”   “总之,你很快就会有一个师娘或者弟妹了。”   陈容终于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倒是佩服林秋不怕死的勇气,告辞之后又去了昆仑把之前白汐在桂花树下埋的酒挖了出来,抱着回了药谷。   白汐出关的时候没看到陈容,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她人,不由得有些纳闷,直到侍女带着她去了夏之地的荷塘。   陈容在一只船上,戴着斗笠裤腿挽起,手里还提着一条肥硕的鱼,冲白汐招手,“快上来。”   白汐踏水上了床,小船摇晃了一下,荡开了一圈涟漪,亭亭荷叶粉蕊荷花遮挡了一些光。水底下红色的鲤鱼游荡着,周围还有黑色的小鱼却不起眼。   “你在这里做什么?让我好找。”   “我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厨艺,我知道你今天出关的。”陈容把小火炉拿出来,三两下清理好了鱼肉撒上了调料开始烤,“不是我吹,火候控制这门技术啊,我可以说是大宗师级别的了。”   白汐忍不住笑了,坐在床尾看着陈容专注的模样,忍不住道:“我一直很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炸了我的丹房的。”   这一茬   陈容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那个,那是操作失误。业务不是很熟练的嘛,而且此火非彼火啊。”   白汐倒也没戳穿她,在船上躺下了,头顶上一朵盛放的荷花被微风吹拂着,摇摇晃晃,粉色的花瓣包裹着黄色的花蕊,她抬手点了一下,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种悠闲的日子很好,约莫一辈子这样多都不会厌倦。”白汐轻声道。   “那是因为有我陪着你呀。”陈容美滋滋地开口,丝毫没有脸红。   白汐一想也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久居于雪峰之上,并没有体会太太多乐趣。鼻尖萦绕着一股香味,她坐了起来,看到陈容手里的鱼已经金黄酥嫩了。   “可以吃了。”陈容把鱼放在碟子里,又拿出几盘糕点,最后才拿出那两壶酒,“我这次回昆仑把你的酒挖出来了。”   她说着打开了酒瓶,一股勾人的香味弥漫开。   白汐夺过她手里的酒壶,晃了晃:“你还是别喝酒了,酒量太差,我还得把你弄回去。”   “那可不行,如此良辰美景,我怎么能不喝呢?我一定只喝一口。”陈容信誓旦旦地开口。   白汐姑且是信了。   晚上的夜空是墨蓝色的,抖落星子无数,菏泽里蛙叫虫鸣声不绝于耳,还不时有水声传来,一只只萤火虫飞在菏叶之间。   白汐吃完最后一块糕点,看了眼桌子上已经空了的酒瓶和旁边醉的不省人事的陈容,心里很笃定――她这次真的要醉上个十天半个月了。   陈容醒来的时候白汐说自己快要冲击地阶了,愁的她一晚上没合眼头发都白了几根。   “这进阶雷击那么恐怖,万一她出点事怎么办?”陈容坐在宫殿顶上,愁的直叹气,“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也可以不被雷劈?”   系统忍不住骂:“你当所有人都能开挂啊?你当天阶是大白菜?”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容抓了抓头发,眉宇间都是担忧:“你想想每次都有人进阶失败然后死了,或者修为倒退”   “你怎么不说生孩子也很危险呢?”系统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那人家还不是生。”   陈容啧了一声:“哎你是更年期到了吧?”   “明明是你念叨了一晚上。”系统委屈,可是系统不说。   “我到时候多准备些法宝吧。”陈容又抓了抓头发,觉得自己可能还没来得及老就会面临秃头危机了。   “别太担心,问题不大。”   陈容决定了之后,开始疯狂搜刮防御法宝,就连压箱底的宝贝都拿了出来,最终将魔爪伸向了昆仑和魔宫   白汐天阶之日终于来了,陈容战战兢兢地护法,可惜林秋和梧天还不知道在哪里,不然她都要拉过来的   来撑场子的君幼安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实际上也出不了什么力气,可是陈容竟然说让她们祈祷白汐平安就好???   君幼安也是很无奈的。   七天连续的雷劫轰击,无数贵重的法宝一件件毁在天阶底下,一众人都看的肉疼。   最终白汐平安出来,而陈容一高兴完全忽视了其他人,冲过去就是一顿腻歪。   林平:   君幼安:   慕容秀:   所以他们是来受虐的吗?   陈容是修真界秀妻狂魔的名号已经早就传开了,而他们居然眼巴巴凑过来受虐,实在是道德沦丧!   不过见证了修真界近些年来第二位天阶强者诞生也是十分不错的事情,最后的灵力天象还能让人顿悟。   “媳妇儿以后咱还是别修炼了,真的危险,你要再冲个阶我都得担心死。”陈容一本正经地开口。   “你也太夸张了。”白汐都忍不住吐槽了。   陈容很受伤:“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白汐笑了笑,眸间带笑,轻声道:“我知道了。”   声音温柔好听。   说着就扑进了陈容怀里,陈容把下巴搁在白汐的头顶上,蹭了蹭,觉得有妻如此此生无求了。   可是系统就是那个拆散佳偶的魔头。   陈容陪着白汐潇洒了一百来年,期间见证了宋娇和小青蛇的婚礼,也见证了林秋如何从以各种欲擒故纵高贵冷艳的演技把梧天拐去了魔宫,还有林泽和凤凰相爱相杀的日常   总之是十分完美了。   “也该走了,你放心,你这□□和你是一模一样的,这个叫做空间折叠,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还是在这里。”系统宽慰道。   陈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留着,不过好歹另外一个自己留在这里了,也能够一直守护着白汐,“我知道了,就是有点舍不得。”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等你完成了所有任务回到原本的世界,你就会和这个你融合,放心吧。”   它理解不了陈容那么伤怀做什么。   而且她不去了所有世界怎么集齐老婆?   不过它是不会告诉陈容这个秘密的。   “下个地方要守护的女配也是她吗?”陈容问。   系统心想着你不是废话,不再和陈容嗦,直接开启了传送,进入了宫斗小说之中。 第53章 金玉台1   西风已经冷了。   陈容睁开眼睛的时候额头疼的厉害,睁开眼睛对上一双哭红了的眼眸。   “小姐!”翠英看到陈容醒来了, 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别哭, 我头疼。”陈容虚弱地开口。   “你没死真是太好了。”翠英把陈容从地上扶起来。   陈容这才看到自己正坐在一个枯井边上, 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平日里缺乏修葺已经长了许杂草,而一棵槐树在角落里长得歪歪扭扭的,一看便是要死不活的模样。   可真是萧条的很。   陈容皱了皱眉, 抬起手摸了下额头, 摸到了一手的血迹,嘶了一声,破了点头而已,小伤小伤。   她刚松了口气, 只觉得天晕地转眼前一黑晕倒了过去。听到耳边有人在哭,戚戚怨怨的十分渗人。   陈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 她躺在一个红帘垂纱的床上, 被子上绣着荷花鸳鸯, 屋子里灯光通明,铜镜屏风十分精美。   看起来倒是个大户人家。   “你到底是谁?”一道声音响起。   陈容看过去,看到在门口飘着的少女,容貌精致,只不过脸色铁青还泛着紫,倒显得骇人。   “我怎么知道我是谁?倒是你, 你是鬼?”陈容挑眉, 没想到自己这一次竟然有了阴阳眼, 倒是有趣的很。   少女急了,飘到了陈容面前指着她的道:“你这身子明明是我的!现在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身体都有人要抢!”   “哦。”陈容淡然地点了点头:“那这只能说明你已经死了,我建议你早点去投胎,毕竟在人间逗留着触景伤情也不美妙。”   陈容看这少女的反应便知道她并非是自己想死的,加之身上的伤,多半是让人给害死的。   就算她还待在世上也无法还阳了,而且若是遇到仇家只能看着不能掐死,不是很虐心吗?   “呜呜呜。”少女竟然捂着脸哭了起来,“可是我不甘心啊,我被姐姐下了迷药,推下枯井,没想到我竟然死了。”   “你姐姐为什么要害你?”陈容听得一头雾水,按照系统一向不会有原主资料的传统,她还不如趁机摸清楚自己目前的状况,“你说说你这里的情况如何?”   少女想了想,反正无人倾诉干脆就和陈容聊了起来。   原来少女是陈家的嫡女二小姐,往上还有一个庶姐,名为陈璇玑,向来是自命不凡的。陈家是书香世家,世代为官,只不过到这一代只有父亲仍然在朝中做个六品文官。   算是边缘化了。   今年正是皇后去世第四年,皇帝选秀充实后宫,不少人都闻风而动,而陈家也跟风挖空心思搞了个入宫的名额,自然就是嫡女的,可是陈璇玑却嫉恨她,害死了妹妹,如今已经偷偷拿着名鉴跑了。   “我又没想过要争这些。”少女很是气愤,“当今皇帝是个老色鬼,听说很昏庸,我怎么会想进宫?”   陈容暗道这少女说话耿直,不过按照一向来的规矩,夺人肉体自然也不能白白夺的,“我会想办法给你报仇的,你就安心去吧。”陈容宽慰少女。   少女却想了想:“算了,事已至此,你帮我照顾好父母便可以了。陈璇玑她那人人品那么差,自然会有人对付的。”   少女叹了口气,对陈容说了些人生如此艰难的话就走了。   倒是好说话的很。   “系统,快出来。”陈容麻溜儿的下了床坐到了铜镜边,看着镜子里包扎了额头的自己,瓜子脸,一双微微上扬的凤眼,眼下一粒朱砂痣,琼鼻丹唇,肌肤赛雪。如墨般的青丝垂落在盈盈一握的腰际,美的她自己都有些惊讶。   “卧槽”系统忍不住道了一句,“你这次的容貌可以靠脸吃饭了。”   陈容并不想靠脸吃饭。   “快给剧情。”陈容颓然地叹了口气,这种颜值不修个仙实在是太不安全了,“这个世界能不能修真啊?”   “这是个宫斗世界,修真什么,不符合设定。”系统默默吐槽。   陈容收到《凰谋:霸道帝王养成记》,看到书名的时候不由得一梗,这画风似乎就比较迷幻了。   书大致讲的是女主虞瑶穿越到古代成为了帝王慕容乾坤的妃子,可是帝王已经四十多了,她实在是无心争宠,而男主便是慕容乾坤的长子慕容夜玄,两个人相爱相杀,虐心虐身,分分合合,争霸天下之后帝后相爱一世的传奇爱情故事。   陈容看的很是唏嘘,这本书相比于并没有什么水平的权斗,感情戏更加有趣一些。所有优秀的男人都爱女主,而女主只爱渣男主,这样的感情实在是感人肺腑。   而且最糟糕的是,只要是和女主有牵连的漂亮女子,不管好的坏的,最后都死的很惨。   陈容决定在这个世界一定要远离虞瑶和慕容夜玄,愁的揪了一撮青丝,“那我这次要阻止黑化的女配是?”   “慕容璃。”系统把慕容璃的资料发给了陈容。   慕容璃,慕容皇室流落在外的小公主,容貌惊为天人,流落在梨园,不过性格却很欢脱。皇帝把她接回皇宫,为她修葺了金玉台,极其宠爱。后来皇帝被慕容夜玄害死,而她也被慕容夜玄当做和亲棋子屡屡利用,终于黑化。在后期争权夺位之中害的女主失去了孩子,被慕容夜玄掐死在金玉台。   “慕容夜玄这个人是不是暴力狂啊?”陈容看完之后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这个女主也是有受虐倾向吧?”   系统想了半天:“你管他那么多呢,做好你的任务就可以了,剧情嘛,自然有它的道理咯。”   “也是,可是这事很难办啊。”   如果不想慕容璃黑化,那至少得让她顺遂着过一辈子吧?可是慕容璃铁定是要被炮灰的,如果不想被炮灰,那男主就必须要处理。   陈容盘算着,如今自己只是个普通的文官之女,在宫斗文里顶多只能靠美色博权,虽然现在颜值足够,可是这个以色侍君实在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我如果去考取功名怎么样?”陈容摸着下巴,皱着眉,表情很认真。她别的不说,学习能力还是十分优秀的。   “女的应该不行。”系统毫不客气地打破了陈容的幻想。   “那我该怎么办?”陈容又瘫回了床上,做人真难,她要想去保护好小公主必不可少的就得要掺和宫斗,可是自己的身份,做个丫鬟还行。   这个想法似乎提醒了她,“那我入宫去当丫鬟?”   “我建议你先清醒一下。”系统有些瞧不起陈容这个志向,丢出一个页面,“上次的奖励,扣除奖励积分外,你就不欠我的了。不过这次的技能什么我建议你好好选。”   陈容看了一遍,选择了博学多才体,一把绝世宝剑,统一世界大法典,技能选择了忽悠大法。她这次放弃了厨艺,反正实用性不是很强。   “统一世界大法典。”陈容摸了摸下巴,希望这个名字那么霸气的书不是吹的,“我怎么觉得这次的选项都跟虚假广告一样呢?”   “那你就想错了,我们都是实打实的技术。”系统语气很是得意。   陈容领取奖励之后顺便恢复了一下伤势,大清早的还没来得及补个觉一大堆莺莺燕燕就跑了进来。   “哎哟,二小姐,你怎么样了?”   “听说你毁容了,你也别难过啊”   她们刚进门看到坐在榻上吃早饭的陈容都一愣,不是说都下不来床了吗?而且这面色红润肌肤赛雪的模样,哪里有半点毁容了样子?   “有事?”陈容放下筷子,扫了她们一眼。   这些人应该就是父亲那些红粉知己了,风流文人和美人们的故事,她倒是能够理解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响起了,“大清早都在这里吵吵闹闹做什么?”   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走了进来,发髻上堆满了金钗,手腕上也都是金镯子,脖颈间一块血红色的玉坠子衬托的肌肤白嫩,身材丰腴面容也很好。   “容儿啊,你身子什么样了?娘让厨房备五百年份的人参汤喝了没?”楚玉娇走了过来,拉住陈容的手在她对面坐下了,丹凤眼扫了一眼别的女人,“都还在这里杵着做什么?真是碍眼。”   陈容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是府里的正妻,“我身子已经无碍了。”   “哟。”她眯着眼睛看了眼陈容和好如初的额头,“这人参还有点用嘛,接着喝,补补身子。”   陈容乖巧地点了点头,没说自己其实还没来得及喝。   “行了,娘今天还约了局子,先走了。”楚玉娇拍了拍陈容的肩膀,“要是那些小贱人来惹你,你尽管告诉娘,娘替你收拾她们。”   约局子也就是打麻将,楚玉娇娘家有钱的很,平日不管事,就到处玩乐。陈容对她的放养态度自然没意见。   她前脚刚走,陈容就赶紧把小蛊里的参汤全部喝了下去,浑身暖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一模鼻子,两行鼻血。   “”陈容眼前一黑,心里咯噔一声,完了,这个身子竟然晕血!   陈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系统咆哮道:“你是猪吗?那么能睡?”   “你以为我想?”陈容没好气地回答,“我晕血我也很绝望我能怎么办啊?”   “晕血其实是心理问题,做人要无惧天地,怎么能怕血呢?”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陈容看到不知道何时飘来的鬼魂,不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什么,干脆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我们这一片都传开了,你有阴阳眼,别装了。”老人坐到了陈容对面,一身黑色的锦袍,竟然和个凡人没多大差别,而且身上还隐隐带着福泽。   陈容翻了个白眼:“你们这些鬼闲得无聊就喜欢来找人聊天?”   “我看你天资非凡,觉得是实在是个可造之材”老人摸了摸胡须,一副高深的模样,“小姑娘,我还没说完呢。”   陈容走了出去,进到了阳光里,这里的鬼多了去了,一个个编故事编的可真了,昨晚她还遇到一个说自己生前是个传奇人物的,一打听竟然是街头卖传奇话本的。   都是人才。   “据内部可靠消息,这个世界如今除了咱们还有一个带系统的。”系统突然开口了,语气有些凝重,“按理讲这种几率不是很大,看来你运气是真的不好。”   陈容还没遇到过这种状况,一时间也不明白这事有多大的影响,“那对方和我们是竞争对手?你死我活那种吗?”   “那倒不至于。”系统如实回答:“不过对方是主角组的,我们是炮灰组的。”   “什么意思?”陈容皱了皱眉。   “就是身份,你看你每次穿书都是个无关紧要的炮灰角色是吧?可人家每次都是主角,所以咱们的气运可能会不如对方,万一对上了只怕是很吃亏。”系统耐心解释,想着叹了口气:“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任务了,为了你家系统的脸面,你一定要争气一点。”   “放心。”陈容听系统很认真,也上心起来,“那对方就是虞瑶了?”   “也有可能是慕容夜玄。”系统提醒了一句。   “我明白了。”陈容抿着唇,又看了一眼剧情,“如今慕容璃还没被接回宫,可是也没提她在哪个梨园啊,还是得参与权圈才能够接触到她。”   陈容又回了房间,准备开始看书,可是没想到书架上全部都是话本书和各类杂谈小说,“呃,这些书”   她还是看一统天下大法典吧。   片刻之后。   “这杂谈真的假的?宫里还能有这种诡异的事情?”陈容啃着个梨子,坐在塌上看得津津有味,“这个朝代的帝王很迷信嘛,居然把国师之位给了一个江湖骗子。”   “不过这骗子还挺厉害啊,把皇帝骗的团团转。”陈容倒是佩服。   “这杂谈是假的。”长胡子老头又飘了过来,语气有些哀怨:“现在的文人不务正业,就爱乱写。”   陈容睨了老头一眼:“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国师。”   老头叹了口气:“我是。”   陈容:“”又开始编了!   “你若不信便问问,我在东升国颇有威望,很多人家里都供有我的画像。”老头见陈容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样,有些不服,“我真的是。”   陈容也有些动摇了,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翠英赶紧跑了上来:“小姐,你有什么事情吩咐?”   “去找副国师像来。”陈容一抬手,握着杂谈甩了甩,“赶紧的。”   “是。”   陈容拿到画像,看着画上翩然潇洒的男人,冷笑了一声:“你敢说这是你?”   “就画年轻了一点点而已。”老头凑过去看到画像,啧了一声:“你看五官啊。”   “五官也没那么好看。”陈容看的眼睛都疼了,如果真是,那这画师也美化的太过头了吧?   “也只有这胡子像了,我姑且信你。”陈容把画收了起来,换了本杂谈准备看。   “其实我有事相求。”老头叹了口气:“如今我死了的消息还没多少人知道,我想请你帮我去告诉圣上,让他换个国师,不必再寻找我了。我不会再回去了。”   “等等。”陈容一抬手阻止了他要说的话,忍不住吐槽,“你这浓浓悲情感怎么回事?”   老头一噎:“你胡思乱想什么?我们这不是君臣情深吗?”   “也行。”陈容点了点头:“不过我只怕帮不了你,毕竟,我只是个平民而已。”   “问题不大。”老头摆了摆手:“陛下他很迷信,你就说你是我徒弟,去国师府让管家带你进宫就可以了。而且说不定还能混个一官半职的,反正陛下很好糊弄的,你看你又有阴阳眼,会忽悠不就行了?”   老头之前听陈容一个人嘀嘀咕咕说什么想当官的话,干脆就这么一忽悠。   没想到正中下怀。   “那你怎么不说他还是个老色鬼呢?”陈容没好气道,心里却美滋滋的想着这可真是个好办法。   “这个”老头语塞,这还真没办法辩解,毕竟当今皇帝还真挺   “这都不是大问题。”老头摆了摆手。   陈容琢磨着该怎么和她爹娘提要去京都的事情,难得去和他们一起吃饭,饭桌上大家却都安静如鸡。   “那个”陈容放下碗筷,看了一眼上座上的男人。   “唉”男人却先叹了口气:“实在是爹对不住你,没想到陈璇玑竟然那么狠毒。”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容赶紧解释。   倒是楚玉娇一拍碗筷,冷笑了一声:“那个死丫头还敢谋害我女儿,平日里小动作便多,若不是懒得和她计较,她早就已经被我弄死了!”   陈容心想,那你还不是沉迷麻将怠于宅斗?你亲女儿都已经投胎去了,再说这些话也没意思。   “我不是”陈容第三次开口。   “我说如此放任她,她若不得势也就罢了,得了势还不真要将我们都处置了?”一个姨娘打断了陈容的话。   “没错啊。”   其他人都符合起来。   “老爷你可不能放任她使坏!”   “至少得给二小姐出出气吧?”      陈容扶着额头疼不已。 第54章 金玉台2   陈容没办法和这些人好好沟通了,夜深之后留下了一张书信背着一包袱金银珠宝跑路了。   楚玉娇看到女儿写的乱七八糟的信, 感动地流泪了, “我女儿竟然有周游列国的志向, 真是太让人感动了。我支持她。”   陈老爷刚想说胡闹,可是看完信之后眼神也变化了,一双眼睛里竟然闪着水光,叹了口气, “燕雀焉知鸿鹄之志, 容儿真的长大了啊。”   而陈容压根没想到自己瞎忽悠的话居然还有人会相信。   安康郡距离京都倒也不是十分远,也就三天的车程而已。陈容租了个马车一路颠簸着到了京都,进去之后才发现京都竟然如此繁华。   她一时间也不急着去办什么正事了,在酒楼住下, 到处游玩了一圈,她本以为这个国家帝王昏庸好色肯定不会怎么好, 可是竟然是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   她也好久没有过这种纯粹的世俗生活了, 一时间竟然还觉得新鲜。她正买了一个糖人, 便听到有几个男的在路边的茶桌上议论。   “听说了吗?阿璃姑娘来京都了。”   “早就听说了,现在大家伙儿都忙着去抢名额呢,她明日在梨园唱戏。”另外一男的接话。   “哈哈我已经托我好友帮我带门票了。”      陈容一听什么梨园,阿璃姑娘,不由得好奇了起来,凑了过去, “你们说的梨园在何处?”   按直觉来看, 这阿璃姑娘很有可能就是慕容璃啊。如果可以直接把人拐走, 那也就省事多了。   那些人看向陈容,只见问路的少女身姿纤细欣长,一身淡雅绿色的长裙,穿的严严实实的,可是容貌却极其美。   有人眼睛一亮,凑了过来:“敢问这位姑娘家住何方,可有婚配?介不介意多伯父多一个女婿?”   陈容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了,她真是糊涂了,有鬼的话可信,为什么要信男人的话。   她回客栈打开纸伞,把老头的魂魄放了出来,问道:“你能给我画个京都的地图吗?要详细的。”   “你当我是什么人,我需要记这些吗?”老头抖了抖胡子,很是不悦:“我要是能记得地图,还会被人拐到安康郡那么远的地方被谋杀了?”   陈容这还是头一回听老头说起自己的死因,不由得一愣,那还真是死的挺冤的。   她决定之后就把这个世界的地图储存到系统里,免得步后尘。   “你还不去国师府吗?”老头有些着急了,他其实也挺想看看如今国师府怎么样了,可是他的魂魄无所寄托根本无法白日出去,而且就算他自己回去了,旁人看不见他也是无济于事的。   陈容一想,郑重道:“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能比这重要?”老头愣了,家国大事不如你私事,你骗鬼呢?   陈容点了点头:“没错,我现在得去找梨园。”   老头:“”   陈容到梨园的时候已经不早了,里边都开场了,她没门票还有一只鬼哀怨的跟着,一想干脆就翻墙进了。   老头看到生的美丽动人的陈容,粗鲁地跳上了墙,三两下就翻了过去,他倒是可以直接穿墙,“没想到小姑娘你还有两幅面孔嘛。”   “别被我外表骗了。”陈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往前走了两步,正好对上一个匆匆忙忙跑过来的人。   少女一身红色戏服,脸上还未上妆,青丝垂落在精美的绣花衣裙上,巴掌脸上一对灵动的杏眼,身后是盏盏灯映照的屋檐红梁,繁碎的杏花开在院落里。   少女看了陈容一眼,便提着裙子匆匆忙忙跑向了后边的墙,踩着石头想翻过去。   陈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你这样不行的。”说着自己爬了上去,演示了一遍,坐在墙头对着下边伸出了手,“来。”   少女抬头看着墙头的人,这高墙背后是黑漆漆的夜色,天空上半颗星子都没有,风吹得急,甚至有了几分凉意。   她一咬牙伸出细白小巧的手握住了陈容的手。   这少女很轻,所以陈容也没用多大力气,搂住她的腰把她放在了墙壁上,两个人靠的很近,不过陈容却没有注意,看了眼墙那边,“你跳的下去吧?”   少女一愣,也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确定,“可以。”   陈容这才发现少女的声音竟然十分婉转好听,真如黄莺一般,便道:“那你自己下去。”   少女看着空荡荡的墙头,以及那个重新进了梨园的背影,其实她想说那边有官兵来着。   陈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背,还没摸到后台就被官兵抓起来了,她看了眼把团团围住的官兵,勉强笑了笑:“各位,我不过是蹭个戏,实在不行我可以补门票的。”   “带走。”为首的男人一挥手,转身就走了。   陈容莫名其妙被抓走了,本来以为接下来会享受到坐牢拷打一条龙服务,可是竟然直接被捆成粽子塞进了马车,颠簸了许久才被放了下来,一群带刀侍卫把陈容押到了一座宫殿了。   “砰”一声,门关上了。   陈容手还被绑着,打量着大殿,地上铺陈着柔软的地毯,飘纱之前有一个大鼎,熏香冉冉,不知道焚着什么香,奢靡极了。   “璃儿?”   陈容这才发现昏暗的大殿里还有旁人,那人从雕龙塌上下来,朝着陈容一步步走来,穿着黄袍,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可是保养的极好,虽然脸色憔悴了些,可是容貌俊雅,还是很有魅力的。   “朕总算找到你了。”慕容乾坤打量着陈容,发现她长得竟然比后宫最受宠的美人还美上几分,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我的女儿。”   陈容听的一头雾水,往后退了两步:“您认错人了。”   她现在才明白自己是被当做慕容璃抓进宫里来面圣来了。   “你不知道往事”慕容乾坤叹了口气。   “我真不是您女儿,您抓错人了,我是”陈容本来想说自己是陈家的女儿,可是怕牵累陈家,念头一转便换了种说法,“我是国师大人的徒弟陈容,一直呆在深山之中,这次也是师傅让我来的。”   “咦?”慕容乾坤一愣。   陈容身边还站着老泪纵横的鬼魂,她睨了老头一眼,思量了一下措辞:“师傅已经得登大道,便托梦给我,让我来告诉陛下他不会再回来了,让陛下不要再找他了。”   “什么?”慕容乾坤看着面前神情淡然的陈容,一时间竟然不觉得她在开玩笑,声音沉了下来,“即便你不是璃儿,你也不该在这里胡言乱语,你可知道糊弄帝王的后果?”   慕容乾坤知晓慕容璃流落在梨园,也清楚慕容璃和朝中没有联系,说不出陈容这种话来,那就只能说明面前这个假货多半是将计就计来的。   而目的是什么   “陈容不敢欺瞒殿下。”陈容见皇帝生气了,又看了眼趴在地上失声痛哭的老头,嘴角抽了抽,腹诽着这老头也不知道救救场?   陈容这得登大道说的委婉,可意思也就是说国师已经死了。   “荒唐!”慕容乾坤想到这一层,甩袖怒道:“朕不管你是谁,敢诅咒国师,都得严加处理!”   老头见慕容乾坤真的动怒了,赶紧告诉了陈容几件只有他和皇帝知道的事情。   陈容也是心惊胆战的,这慕容乾坤和慕容夜玄父子俩可都不是好惹的,自己这还没坐热呢,可不想那么快就结束。对皇帝道:“师傅尚未扬名之时,是殿下慧眼识人把他从乞丐堆里带了出来,对外声称师傅是从蓬莱来的仙人”   “陛下在六年前得了病,以为自己挨不过去了,拉着国师在废殿哭了一阵晚,搞得宫里人人都以为闹鬼”   “还有,前皇后想要谋权篡位,□□国师,给您戴绿帽子,您暗中杀害了皇后,并且说是病逝。”   陈容一口气说完这三条,是真觉得这两个人算是惺惺相惜。抬眸看向慕容乾坤,只见他神色怔忪,愣愣地看着自己,半晌才开口,“他还真什么都跟你说?你就是他养的那个小情人是不是?”   说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不是啊,冤枉。”陈容赶紧跪了下来,心想着大丈夫能屈能伸,“师傅已经在数日前在安康郡被人杀害了!如今师傅的魂魄尚在此处,不过陛下看不见。”   慕容乾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朕不相信,他若真死了,也该给朕托梦才是,他一穷二白哪里来的钱养徒弟?”他的笑容敛了,“若你说的是真的,你便问问他,朕与他相见是何时?”   “快说啊。”陈容看向老头的鬼魂。   老头眼里有些躲闪和心虚的神色,“我,这我我近些年来身体衰老的厉害”   陈容一噎,险些被老头气死,“你连你飞黄腾达是哪天你都不记得?”   老头梗着脖子反驳:“那时候他也落魄得很,还飞黄腾达?每天食不果腹了,我哪里还记得这些?”   陈容头疼得很。   慕容乾坤看着陈容对着空气说话,装的还有模有样的,以为她装不下去了,正要叫人把她拖下去,突然见陈容转过头看着自己,目光真挚极了。   “师傅说他身体衰老的厉害不好记不清了还说那时候您也很落魄,他自然顾及不得别的”陈容尴尬地转达老头的意思。   慕容乾坤身子微微一僵,目光终于变得伤怀了起来,“他真在这里?他真死了?”   陈容点了点头。   “他的尸体在何处?”慕容乾坤问。   老头抖了抖嘴唇,这种事情他这种路痴也说不清楚的啊。   慕容乾坤对外人并不信任,对陈容的话也不是十足的相信,可是他却顾及着国师的下落,竟然不顾朝臣反对跟着陈容一起去了安康郡。   最终国师的尸体从河里打捞了起来,慕容乾坤当着民众的面革除了两个大官的职位,还下令要厚葬国师。陈容在背地里看到这位“昏庸无道”的皇帝居然哭的狼狈,对他也有些改观了,而老头的魂魄也跟着在边上一起哭。   夜里无星无月,江面上的风缓缓地吹。   场面一度十分感人。   陈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在处理完事情之后就跟着慕容乾坤回了京都。   楚玉娇和陈老爷来仰圣颜,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自己女儿站在皇帝身边,缄默又沉稳。一打听才知道这是皇帝新任命的国师,东升国那么多年来第一位女国师。   心里受到了不小的刺激,但也暗道自己女儿争气的很啊。   陈容被任命为国师实在是让她受宠若惊,也由此可见这位皇帝真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啊,她在国师府混吃混喝住了半个月才再次被传召进宫。   而且接到了一个不小的任务――替皇帝选秀。   今日是秀女入宫的日子,秀女们好不容易经过筛选进了宫要面圣了,可是却听说能否留下竟然直接看国师的意思。这位女国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的很,不少想为自家女儿谋划打点一二的都扑了空。   陈璇玑也在人群里,容貌虽然端庄妍丽可在百花齐艳下也显得失色了。她只希望新国师能选上自己。   “国师大人来了。”   太监传唤了一声,顿时整个场上都鸦雀无声了,不少人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这位神秘的国师长什么模样。   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在宫女太监的拥簇下从回廊处走了过来,沿着长廊往前,身上白色金丝织锦宽大衣袍逶迤于地,衣服上的金线莲花在斜斜洒落在回廊下的阳光中熠熠生辉。青丝垂落在身后,头上戴着精致的发冠,瓜子脸上无悲无喜,一双微扬的眼眸光洌,眼角下还生了一颗朱砂痣。   她扫了一眼会场,侧过头对太监总管吩咐了两句。便有人端着一本花名册上来了。   “这国师长得未免也太好看了些”有人小声嘀咕。   “不过她好像是老国师的徒弟,陛下说她刚从昆仑修行出来。”   “可是老国师不是蓬莱的吗?”   “那便不知了,不少人有意见,可是陛下却钦点了她为国师呢。”      陈璇玑在阳光下浑身发冷,眼睛死死地瞪着陈容,满眼的难以置信,竟然是她!她分明已经死了,为什么如今又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还成了国师?   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容仿佛是察觉到了陈璇玑火辣辣的视线,对太监总管指了下陈璇玑,那总管马上宣道,“陈璇玑上前面见国师大人。”   陈璇玑微微后退了一步。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上去?!”嬷嬷没好气地提醒陈璇玑。 第55章 金玉台3   陈容看着阶梯下站着的女子, 问:“叫什么名字?”   陈璇玑看着陈容咬了咬牙, 半天没有话说。   负责陈璇玑的嬷嬷吓得上来跪在了陈璇玑边上, 诚惶诚恐道:“禀国师大人, 她叫陈璇玑,性子内向。”她瞪了陈璇玑一眼,把她拉着跪在地上, “大人问你话, 你哑巴了么?”   陈容的手指在桌子上点了几下,若有所思, 原来这陈璇玑竟然送上门来了,不过原主既然也不图报仇, 她自然也不会多管闲事。   “陈璇玑,名字倒是好听, 容貌真不错。我刚走来时便注意到了你, 是个有前途的姑娘。”陈容闭着眼睛瞎夸了一顿,“看样子知书达理, 想必是饱读诗书吧?如今像你这种秀外慧中的女子可不多见了, 安总管,记上。”   安钟道一听, 赶紧把陈璇玑的名字记在名册上面了。   陈璇玑听的一愣一愣的, 没想到陈容竟然没有把她刷下去,抬眸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正好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神情。   其余人听陈容这么夸陈璇玑这个家世容貌都不出众的女子, 都嫉恨的牙痒痒, 尤其是后边陈容每选上一个都要说上一句多跟陈璇玑学学,直接让陈璇玑成了秀女之中被孤立的那一个。   “好了。”陈容从椅子上起来,被太阳照得有些昏昏欲睡了,随便点了几个长得漂亮的就跟着安总管去见慕容乾坤去了。   路上陈容倒是和系统闲聊了两句,“我觉着这皇帝也没别人传的那么差劲啊。”   “是吧?”系统也赞同陈容地看法,就光他能对陈容这个颜值不为所动这一点,就能够说明他不是一个简单的老色鬼了。   陈容到天朗殿,刚进了殿门就听到丝竹乐律的声音,走到中庭,看到荷池之中的玉台上有个少女正在跳舞,红色的衣袂翩翩,身姿娇小玲珑,一举一动都十分动人。   陈容皱眉看着少女,暗想着这不是那次在梨园遇到的小姑娘吗?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看得津津有味的皇帝,疑惑地看向了安钟道,“这是?”   “这位是小公主,姓慕容,名璃。”安钟道笑眯眯地回答。   慕容璃?   陈容觉得有些窒息。   慕容乾坤见陈容已经到了,摆了摆手,示意丝乐停下来,“璃儿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是。”慕容璃好奇地看了陈容一眼,眨了眨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陈容看了慕容璃几眼,收回了视线,真是没想到自己上回竟然还和慕容璃见过。   “爱卿辛苦了。”   “臣已经将名册备好。”陈容以为慕容乾坤是为了问自己选秀的事情,关于选秀她哪里有那个闲心选,不过都往漂亮了选的。   反正是皇帝让她代劳,她自然不会说自己做的不好。   “嗯。”慕容乾坤却并不在意名册的事情,手搭在坐椅上点了几下,“你既然是淮安的徒弟,想必也会些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术了?”   陈容睫毛颤了颤,这个,可能还真不太会前个世界她有修为加持着,还能算一算,至于如今嘛   “略通皮毛。”陈容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慕容乾坤点了点头:“朕要为璃儿修筑金玉台,你帮朕选个好日子。”   “是。”   他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乏了,“还有一事”   陈容看慕容乾坤欲言又止的模样,一愣:“恩?”   慕容乾坤却没有直说,只是绕着圈子道:“咳咳,你懂朕的意思吧?”   陈容她还真的不懂,难道绕来绕去说的还是选秀的事情?不然也没别的了,忙心领神会,“臣为陛下挑选的都是一等一的美人,不仅秀外慧中,还个个都很有个性,陛下大可放心。”   慕容乾坤:“”   这陈容真是不贴心的很。   慕容乾坤扶额,觉得很没有面子,“朕是想问,淮安他如今怎么样了。”   陈容听他问那老头的事情,脸上闪过一丝恍然,赶紧回答,“师傅他如今尚且魂在国师府,夜里偶尔出去散散心,广交鬼友,十分自在。”   慕容乾坤皱了皱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那这鬼魂是任何地方都可以来去自如?”   “也不是。”陈容想了想,解释:“像普通鬼魂不能近寺庙、人烟多、皇宫庙堂之类的地方,可是师傅他福泽厚,除了寺庙旁的地方都可以去。”   当然,是晚上。   慕容乾坤脸上露出一副这可就让他难办的神情。   “要不我回去催他赶紧去投胎?”陈容试探着提议。   慕容乾坤啧了一声,白了陈容一眼:“那怎么行?”   陈容真是觉得男人的心思好难猜,又逗留了一会儿便带着许多珍贵的赏赐物出了天朗殿,没想到一出门就被慕容璃拦住了。   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穿着嫩绿色齐胸襦裙宫装,衣襟上垂了一块镂花玉,大幅裙摆随着动作摇晃着,如水光流动一般,做工精致无比。   相比于跳舞时的模样,这样倒是可爱俏丽了几分,尤其是一双眼睛里很澄净、明亮。   “你就是国师?”慕容璃打量着陈容,手背在身后,上身微微往陈容那边仰,杏眼里满是好奇,模样很娇俏,“我们那晚见过,我还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富家千金呢。”   “那时候确实是个普通人。”陈容看着比自己矮了不少的慕容璃,忍不住脱口而出:“那天晚上你跑什么?”   慕容璃不知道自己险些拖累陈容的事情,瘪了瘪嘴:“我害怕啊,自然便要逃。你要被官差追你不怕?”   陈容一时无言反驳。   慕容璃捂着唇笑了起来,一双眼如月牙一般,灿若星辰:“不过那天晚上还是谢谢你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从侍女手里拿过一个小纸包,递给了陈容,“给你。”   陈容接过,纸上有些油印,掂了一下估计是糕点。   跟着陈容的侍女微微皱眉,腹诽着这小公主果然是梨园出来的,没有半点规矩,便对陈容道:“奴婢拿着吧?”   陈容一抬手让她安静,当着慕容璃的面打开纸包,里边躺着三块小巧玲珑、晶莹剔透的糕点,捻了一块放进了嘴里。   她的动作慢条斯理,很优雅。看得慕容璃都愣住了。   三块吃完,侍女赶紧把纸接过了。   “你这么饿?”慕容璃忍不住问,“你若还想吃,我那里还有”   陈容自然不是饿,只不过是给足了面子而已。   她拿手帕擦干净手,揉了揉慕容璃的脑袋,“多谢你了,我先走了。”   慕容璃看着陈容的背影,心里涌现起一股感慨感,这位国师人还不错啊。   慕容璃虽然是公主,可是刚接来宫里,毫无根基。况且她的母妃也早就已经去世,如果慕容乾坤哪天兴趣过来,不在意她了,她便失了宠。   帝王的疼惜一直是薄凉的。   宫里的人都会看形势的很,面上热切,可是背地里却都瞧不起这个凭空出现的公主。   陈容此时的境地也差不多,看似风光无限,可是这个国师当的就跟个吉祥物没差别。   “你也多表现表现自己的才华,太佛了就只能当一辈子吉祥物了。”系统叹了口气,为宿主的事业线操碎了心。   “你以为我不想吗?”陈容抓了抓头发,“可是我实在是没什么才华,不是说我现在有忽悠技能吗?怎么我觉着没什么用处?皇帝根本就不相信我啊。”   系统有些无语:“那完全是你自己的操作问题。”   慕容乾坤生性多疑,看似只顾玩乐,其实也是有实力的,不然也不能有如今的盛世京都,而他向来是即便已经相信了可还得再怀疑两次。   说话间马车也已经到了国师府了。   “大人,三王爷在等您。”管家庄老见陈容下了马车,赶紧迎了上来,有些担忧,“王爷前几日刚从战场上回来”   陈容表情变得复杂了起来,三王爷慕容夜玄,在未登基之前一直不受皇帝待见,被丢到边疆征战,如今已经成为手握重兵权势滔天的封王了,况且那个暴虐无常的脾气   “唉”陈容叹了口气,“走吧。”   慕容夜玄在大厅里坐得笔直,闭着眼睛,刀削般的脸轮廓分明,眉峰上扬,薄唇抿着,穿着一身黑色绣金蟒长袍,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陈容心里想着不愧是男主,便露出一个客套的笑:“不知三殿下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慕容夜玄睁开眼睛看向陈容,打量着这个突然上任的国师,不过是长得出色了点,也不知道父皇打的什么主意?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了,陈容尴尬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试探着询问:“殿下特意前来,有何事吩咐?”   “本王无事便不能来吗?”慕容夜玄一挑眉,眼底露出了些危险的神色。   做人好难啊   陈容讪讪地笑了笑:“自然不是。”   陈容坐下了,拿起茶杯喝茶,于是又陷入了沉默。   管家站在后边,也开始目光放空。   陈容茶都喝到第四壶了,慕容夜玄终于再次开口了,“本王听闻你是老国师的亲传弟子,改日有空去本王府中看看风水。”   陈容一时哑然,“好的。”   慕容夜玄一走,整个气压又恢复了正常。   陈容深深地出了口气,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这三王爷气场也太强了。”   管家也很慌,连忙附和:“是啊,往前老国师在世的时候,他倒是没来过,如今赶着来实在是让人意外。”   陈容寻思着这慕容夜玄是几个意思,还是得问问老头才是。   陈容晚上和老头说了这件事,可是老头却不以为意,“他嘛,就是被害妄想症而已,生怕谁会设局算计夺了他的权,如今看你这个柔柔弱弱的压根构不成威胁,自然不会再来烦你了。”   陈容还想问点别的事情,可是老头却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我还有事忙,回来再和你说。”   皇宫里今夜有人欢喜有人愁。   慕容乾坤听安钟道说陈容对陈璇玑赞叹有加,便点了陈璇玑侍寝。其他妃嫔都嫉妒的眼睛冒红光了。   陈璇玑头一回侍寝,沐浴过后被送了过去,躺在床上紧张极了,可是没想到慕容乾坤竟然直接坐在了书桌边上开始看奏折,到了后半夜,她实在熬不住了。   犹豫再三,弱弱道:“陛下”   慕容乾坤看了她一眼,正经得跟个明君似的,“你累了便睡吧,朕尚有要事处理。”   陈璇玑呆呆地看着帐顶不知道怎么办。   只有慕容乾坤举着书卷暗戳戳勾了勾嘴角,淮安就算来偷窥也不会如意的。   而淮安确实是来了,站在慕容乾坤后边看他书中夹着的话本也冷笑了一声,骂他不务正业。   灯火明灭,淮安在慕容乾坤身边坐下,看着他皱眉惊讶亦或是喜悦的表情,摇了摇头。慕容乾坤的茶喝完了,淮安下意识去提茶壶给他满上,可是手穿过了茶壶,才愣愣地反应过来。   自己已经死了。   陈容又睡到日上三杆,一下床就看到账外的桌子上坐了个人,正是那老头,可是此时的他竟然头顶都飘着雪花,整个人都散发着哀怨的气息。   “你大清早在这里吓人呢?”陈容捂着心脏吐槽了一句,“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被女鬼拒绝了也是正常,要学会适应和普通鬼一样的生活了。”   陈容显然是误会了。   “我只是只是有些悲伤。”老头想到自己如今只是幽魂一抹,便难受得紧。   陈容正要安慰他,可是房门却被人敲响了。   “大人,南将军求见。”是管家的声音。   陈容看了老头一眼,表情凝重:“我一个吉祥物为什么突然那么多大人物找我?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老头终于正经了几分:“你虽然没什么实权,可是却能够和陛下说上话,而且陛下很迷信,你只要会忽悠,他什么都会相信。很多人虽然骂国师是大忽悠,可是都会巴结着。”   陈容了然,跟着管家去了大厅。   “国师大人果然仙姿玉貌是顶顶谪仙的人物,久仰大名。”南大将军是个长着大胡子的粗汉子,身边还跟着一位长着鹅蛋脸,面容温柔秀丽的美人。   陈容客气地回了几句后,道“南将军快请坐。”   南将军坐下之后,看了眼那女子,又看着陈容欲言又止。   倒是女子干脆直接站了起来,对陈容扶身行礼,“小女子虞瑶,是将军的表妹,今日来见国师大人,只为求一事”   “说。”陈容淡然地开口,心里却乱成了一锅粥了。   昨天男主来,今天女主又来,她这是什么逆天的运气?竟然能够这么轻而易举见到这两位,实际上她并不相见啊。   “民女想请大人举荐入宫,来日虞瑶若能够在后宫站稳,必然厚谢国师大人。”虞瑶一口气说完,自己也不确定陈容会不会帮忙。   陈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虞瑶一遍,这女主看起来和平常人没有丝毫的差别,可是却很有可能是有系统的那位。   如今敌我不明,她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自然自然,虞小姐如此貌美,这周身气度便非寻常人能够有,往后必定大有作为。”陈容面不改色地恭维着,“自然是要帮的。”   虞瑶心里一喜,“多谢国师大人。” 第56章 金玉台4   “这个南将军”陈容看了眼虞瑶身边的那个汉子, 对系统道:“原剧情里有提到和女主有交集吗?”   系统想都没想就回答了:“没有,这不明显的女主已经换人了吗?原来的女主是穿越女, 啥都不怕作天作地那种,这个你看像?”   陈容想了想,“也是啊 。”   那就更不能对这个虞瑶掉以轻心了。   陈容摸了摸下巴, 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 谁先掉马甲谁就输了的态度, 决定一直装做啥都不知道。   “多谢大人。”南将军本以为要达成目的肯定要付出一些东西的,可是没想到这新国师竟然那么好说话, 也不知道她是给大将军府面子,还是真看好虞瑶。   不过看她这么真挚的模样, 应该是后者吧。   南将军心里有些骄傲,虞瑶果然非池中之物,“国师恩情, 在下谨记了。”   “不必客气, 南家世代为国效忠, 而南将军也是栋梁之才, 这点小请求陈容又怎么会拒绝?”陈容又和他们叨唠了几句。   “多谢国师夸赞,倒是我看国师你年纪轻轻便坐在了这么高的位置上, 而且还颇有修为, 实在是前途无量。”南将军笑呵呵地吹捧着陈容。   大型商业互吹现场。   唯一的区别便是, 陈容心里是有点数的, 而南将军被陈容的忽悠技能加持着, 对她的话相信了。   陈容喉咙干的厉害, 下了逐客令,让南将军带着虞瑶回去等消息去了。并且决定以后再也不吹了,她竟然想不到南将军居然更能吹,还全程面不改色。   陈容自己听了都觉得心虚的很。   虞瑶和南将军出了国师府,看没人跟着了才双双松了口气。而虞瑶也离南将军远了一些,说了声谢谢。   “你不必谢我,只是我想不通你为何非要入皇宫?”南将军不解的问,他觉得虞瑶也不是那种爱慕繁华的女人。   虞瑶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知道被人看她就是飞蛾扑火,叹了口气:“我其实也不想,可是这么和你说吧,我和当今圣上是有夙缘的,这不得不去。”   “你真的清楚当今圣上是什么样的人吗?且不说他好色昏庸,单就年龄,你才双十年华,而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南将军皱着眉,想最后一次劝虞瑶:“你真的愿意如此?”   虞瑶生的精致秀美,而且和凡夫俗子都不一样,有大把更好的选择。   虞瑶悲从心来,眼里满是壮士断腕的勇气,抬手阻止了南将军话痨的架势,“你别说了。”   她丫的要不是必须遵循系统的三从四德守则,对原主绿过的老皇帝偿还,她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宫斗是不想宫斗的,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死了。   她握紧了拳头,如果她能够选择女配系统,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弄死原主那个小贱人,以报今日之仇!   淮安老头从皇宫回来之后便心情不好,陈容其实也无所谓,反正男人心海底针,她是猜不透的。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每晚在门口吵吵,还有大把的女鬼来安慰,陈容日日生活在阴气浓重的院子里,感觉身子骨都没以前好了。   而且每天晚上说不着,听鬼聊八卦真的很心情复杂的。   终于,又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陈容忍无可忍地推开了房门,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老头看着陈容,露出无比委屈的神情:“我没想做什么,只是以前常常在这府里游荡,如今物是人非难眠需要些时间去习惯。”   陈容实在是服了,捂着额头沉痛地闭上了双眼:“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你直说吧,被绕圈子了。”   老头嚅嗫了半天:“我看你魂魄和大家都不同,似乎是有修为的,我想借尸还魂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和你争国师的位子。”   借尸还魂的招法其实修真界也有,陈容曾经在杂记上看到过,不过这种邪门歪道的东西,她自然不会去学,主要是有损修为。   如今老头提起来了,她便道:“其实还有更好的法子,就是当鬼修。”   老头眼睛一亮,眼巴巴地坐在台阶上看着陈容。   “鬼修的书籍我拷贝了一份,在你盗的某个洞府里有。”系统贴心地提醒。   陈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老头道:“你先等等,我过两天就把修炼的书给你。”她进了房门关紧了之后,才性质昂扬地和系统说:“这个世界真可以鬼修?”   “是可以。”系统想了想:“你该不会动歪心思了吧?”   “我如果死了是不是可以修?”陈容开心地搓手手。   “你现在也可以修,谁说鬼修道法只可以鬼修?人也可以修啊。”系统语气里带了些无语,把修炼秘籍发给陈容之后就安静了下来。   陈容誊写一遍纸质的,自己记住之后尝试着修行竟然效果很不错,把书给了老头之后就进宫去了。   虞瑶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了,看陈容上了马车,无端端打了个寒颤:“怎么突然冷了一些。”   陈容心虚地挠了挠头:“大抵是有风吧。”   马车穿过街市,往皇宫而去。   虞瑶对一切事物都感到新鲜,很想聊聊,可是看了眼陈容面无表情的模样,乖乖地闭嘴安静。   陈容放下帘子,看向了昏昏欲睡的虞瑶,“你为何想要进宫?”   “我对陛下的英姿早就已经十分仰慕,这次从外边赶回来不巧误了时辰。陛下就是我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我这辈子非他不可。”虞瑶打了个哈欠,语气平平,只怕说起来自己都不相信。   陈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那还行。她真是有些好奇这虞瑶是什么系统了,听这话主要攻略对象似乎是慕容乾坤?   难道不应该是慕容夜玄吗?   或许是曲线救国吧?   天朗殿。   陈璇玑陪着慕容乾坤在殿里喝茶,慕容乾坤心不在焉地听着曲子,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朕乏了,能否换个不那么让人想睡觉的曲子?”   乐师们都跪了下来:“陛下赎罪!”   慕容乾坤哼了一声,站了起来,渡步到了窗边,“如今淮安走了,这宫里竟然连个鲜活人都没了。”   陈璇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沉默着。   就在这个时候,太监在门外宣道:“国师大人到。”   慕容乾坤总算有了点兴趣,让人进来了。   “殿下,今日臣特意送虞小姐入宫。”陈容恭敬地行了礼,目光扫了一眼沉沉地看着自己的陈璇玑,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陈容转头对虞瑶提醒:“见了陛下和最受宠的陈贵人,你还不行礼吗?”   虞瑶愣了一下,赶紧行礼,却偷偷地打量着慕容乾坤,没想到这人竟然长得还挺斯文儒雅的。   陈璇玑的目光来来回回打量了虞瑶好多眼,咬了咬牙,她如今虽然表面得宠,可是和皇帝却连夫妻之实都没有过,而这陈容还故意往宫里送美人,是在报复吗?   陈容要是知道陈璇玑心里的想法,估计要翻个白眼的,要是没有她,陈璇玑如今只怕也无法风风光光地坐在这里。   虞瑶也看了陈璇玑一眼,没什么兴趣地撇开了,她好歹拿的是女主系统,这种普通贵人按照剧情都是小角色罢了,她不必太在意。   “虞瑶?”慕容乾坤开口。   虞瑶点了点头,脸上带上了一抹娇羞:“臣妾久仰陛下美名,今日一见实在是欣喜。”   “哦。”慕容乾坤冷漠地看向陈容,眯了眯眼睛:“国师大人如此推举的美人,有何特别呢?”   “特别”陈容本来一句特别美就差点脱口而出,话到了嘴边打了个转儿,“虞小姐命格很特别,臣观夜相,此女非寻常人,乃是旺国兴夫之命。”   “你的意思是朕该让她当个皇后咯?”慕容乾坤走了几步,到了陈容面前,目光盯着她的脸。   “臣没有这个意思。”陈容脸上很淡定,其实心里慌的一批,语气平静表情深不可测,“师傅曾经说过会有人代替他陪着殿下,臣推测便是虞小姐了。”   陈容的话说的十分的自负和大逆不道了,慕容乾坤听到陈容提起她师傅,笑了笑,可是眼底的情绪却让人揣摩不透。   “好,那便先封个锦妃住在朝樱殿吧。”慕容乾坤转身,顺了陈容的意,“你们先下去,朕乏了。”又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陈璇玑一眼:“陈贵人也下去。”   虞瑶感激地看着陈容,张了张嘴说了个谢谢。   一行人都出了大殿,陈容听到虞瑶嘴里念叨着什么好感度,负分之类的词跟着太监走远了。反而是陈璇玑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今日一直头疼难安,不知道是否冲撞了邪祟,国师大人可否去我宫里一坐?”   “朝臣和后妃来往,恐怕是不合规矩吧?娘娘有什么话直接在这里说便可。”陈容懒得和陈璇玑拐弯抹角,脸上连敷衍的笑都没有了。   陈璇玑屏退侍从,和陈容走到了拐角处,把她拉进了假山,脸上的温婉一扫而空,取代的是怒火和怨恼:“陈容,你不在安康好好呆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算计我!”   陈容睨着陈璇玑,抬手抚正了她鬓上的红珊瑚钗子,抿唇笑了笑:“娘娘说什么胡话呢?我是国师,陛下亲近信任的臣子。而娘娘你只是我为陛下挑选的玩物罢了。”   对于皇帝而言,除了女主,别的存在都是浮云。   “所以你是故意捧杀我,想要羞辱我?”陈璇玑目光凌厉,哪怕陈容不知道捡了什么便宜成了国师,她也不会惧怕她。   区区的一个上不了台小家子气的妹妹,哪怕装的沉稳内敛,难道不到半个月还能换上个人不成?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可是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挡我的路,我不介意和你玉石俱焚!”   陈容拍了拍陈璇玑的肩膀,附身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可是我介意啊,我好歹也是在阎王哪里报过到的人了。就你,和我玉石俱焚只怕还不够格。”   陈容退开几步,看着愣在原地脸色惨白的陈璇玑,不由得心里好笑,“娘娘可要好好在宫里待着,下次若是想我了,我再来看你。”   “你不是”陈璇玑看着陈容半天才呢喃出来这么一句。   “知道就得了。”陈容见陈璇玑被吓唬到了,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走人。   只是她没想到,刚走出假山就看到站在回廊上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慕容璃。   慕容璃刚见证了陈容和陈璇玑“暧昧”的场景,心里乱作了一团麻,如今陈容看到了自己,心咯噔一声转头便跑了。   “这丫头怎么风风火火的?”陈容摸不着头脑,不过转头又看见安钟道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国师大人留步。”   “安总管。”陈容微微一笑。   安钟道手里还拿着圣旨,累的不轻:“陛下本欲把圣旨给您,可是竟然忘记了,这便让奴才来送。”   陈容接过圣旨,上边写的是让陈容担任慕容璃的太师。   “宫里离国师府也挺远的。”陈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她自己都半吊子的,还每天入宫教慕容璃,怕不是要误人子弟。   安钟道赶紧回答:“陛下的意思是让您住在逸华殿,与公主住在一起,平日也可回国师府。”   陈容摸着下巴略一思索,这样也是好事,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盯着慕容璃了。   再者说了,这也没有她选择的余地。   “有劳安总管了。”   慕容璃回到逸华殿,心神不安地坐在榻上玩着团扇。   姑姑们告诉过她,在宫里知道的秘密越少越好,可她竟然撞破了国师和陈贵人的“奸.情”,谁人不知如今盛宠的陈璇玑是国师大人一手提拔的。   可是她们居然   慕容璃愁的叹息,揉了揉额头:“姑姑,我摊上大事儿了。”   锦绣姑姑本来在换花瓶的花枝,抬头看着愁眉苦脸的小公主,低声笑了出来:“您能摊上什么事?奴婢倒是听说陛下在为您找太师,您如今也已经及笄,是个大姑娘了。”   慕容璃捧着脸,瘪了瘪嘴:“找太师又不是找夫婿,和我年龄有什么关系?”   锦绣姑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当年大公主如你这般大的时候,都已经订了婚事了,也不知道我们小公主会嫁到什么人家呢?”   “我还小。”慕容璃把团扇放在桌子上,摸了摸扇面上的小绣花,不以为然:“父皇说不会勉强我做什么事情的。”   锦绣姑姑抿了抿唇,看着慕容璃好看的侧脸没有说话。慕容璃的母亲是慕容乾坤青梅竹马的姑娘,好不容易怀上了慕容璃,却不知道为何情绪崩溃逃出了皇宫。   从此便再没有回来。   这段宫廷秘闻没人敢提起,可是锦绣姑姑是宫里的老人,自然是知晓一二的。   她们闲聊着,外边有个小侍女跑了过来,对锦绣姑姑道:“姑姑,陛下请了国师大人当小公主的太师,明日她便会住来逸华殿,您早些准备着。”   锦绣姑姑愣了愣。   慕容璃从榻上下来,急匆匆过来拉住了侍女:“你再说一遍,是谁?”   侍女赶紧恭敬回禀:“是国师大人,陈容。”   陈容在国师府也没什么东西,再者说去宫里也不常住,带了些衣物便过去了。   而淮安那老头自然是跟着陈容的,说是要拜陈容为师。   她前脚才刚到逸华殿,后脚便有不少的宫妃前来拜望了,除了陈璇玑。   “啧,那陈贵人如今春风得意,大人你可不要和她一般计较。”有人故意道,语气里带着些不甘心。   “大人好歹是提拔她的人”   “可不是,居然推诿什么身体不舒服,我昨日看她还好的很呢。”   陈容坐在上座,听她们叨叨着,恍惚间有些置身于后宫八卦茶会的感觉,不由得有些瑟瑟起来,她明明是办正事的。   便咳了一声,打断了她们:“陈贵人知书达理,想必是有难言之隐,我自然不会怪罪她。”   有的人搅着帕子磨牙。   而慕容璃坐在陈容旁边,端着茶低着头,半句话都不说。心里想着陈容还真的喜欢陈璇玑呀,这般维护   她和后宫的女人都相处不好,没想到陈容能和她们言笑晏晏,果然是和自己不一样的原因吗?   “阿璃。”   慕容璃后知后觉地看向陈容,眼里还带着迷茫的神色:“啊?”   “我叫你几遍了,身体不舒服?”陈容目光有些担忧,昨日便看慕容璃不对劲,该别是有什么问题吧?   慕容璃赶紧摇头,发上的珠子晃动着,发出清脆的声音,急着解释:“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太师你住惯了国师府的大房子,在这里会不会住的不习惯。”   她扯出一个勉强的笑:“你若是不习惯,我可以和父皇说,让你回去住国师府。”   陈容难得接收到了慕容璃的疯狂暗示,挑了挑眉,觉得有点意思,“我以往都住在昆仑深山之中,所以适应能力很强,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慕容璃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坐的端端正正的,手放在腿上,忍不住捏住了裙摆,“那,那太师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便可。”   陈容看到小姑娘的动作低笑了一声,放下手里的茶杯,对其余莺莺燕燕道:“你们先回去吧,陛下让我来教授公主,若总是和后妃在一处会惹人非议的。”   倒不是说她能对后妃做什么,只是她毕竟是朝堂上的人,前朝后宫自古以来都是隔岸观火的。   大家也都听懂了陈容的意思,自然不会在腆着脸来攀附。   待人都走干净之后,陈容才一只手撑着侧颊看向了慕容璃,好奇地问:“你是害怕我?”   陈容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想着不至于,毕竟自己也算是和蔼可亲的。   慕容璃鼓了鼓嘴,盯着脚尖不开口,算是默认了陈容的话。   陈容可真是冤枉,她叹了口气,“你对我可能是有误会?”   慕容璃偷偷看了陈容一眼,觉得陈容的模样生的艳若桃李,而说话什么却很理智,这种人看起来就是城府深沉的坏人。   她抿了抿红唇:“没有,我就只是,只是怕生而已。”   陈容可真是信了她的邪,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毫无怯弱的给自己送了糕点,如今竟然说怕生?   “到底是为什么?”陈容强迫自己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是有谁和你说什么了吗?”   慕容璃被逼问着,心虚得紧,站起来就要走。   陈容以为小姑娘生气了,心里暗道麻烦啊,下意识拉住了慕容璃的手,“喂,我到底是哪里惹你不开心了?你倒是给个实话啊?我改还不行吗?”   慕容璃抽了抽自己的手,对上陈容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眸,心里有些乱,也认定了――陈容这个人看起来是个好人,其实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你能不能放开我?”慕容璃语气有些急了。   陈容赶紧撒手,看她踉跄了几步,也忍住了要去扶她的心思,“我只是一时情急,不好意思。”   她虽然身体才十七八岁,可是好歹也是个大人了,和一个小姑娘在这里纠缠也实在是跌份儿,觉得自己杵在这里实在是碍眼,站起来走了出去。   慕容璃看着陈容有些孤寂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懊悔,自己干嘛胡言乱语的,可是   可是她真想不明白,陈容为何会喜欢陈璇玑那样势力做作的女人。   而陈容看这情景终于肯承认自己是真的被讨厌了。   她住的小院子里栽了棵桂树,此时正芬芳,亭亭如盖,落下的花瓣在台阶上默然。   “为什么?”陈容站定了,忍不住问系统:“我这还是第一次被任务目标讨厌,我做了什么吗?没有啊!”   系统沉吟片刻:“可能是慕容璃年纪还小,不爱学习,所以连带着老师一起讨厌了。”   陈容这么一想,皱了皱眉,恍然:“原来如此,看样子这事还真是复杂了。”   在东升国贵族女子有点墨水是十分必要的,可是陈容的毛笔字还是一如既往的丑,如今更是琴棋书画样样不会,尤其这具身子娇弱,连剑法一时半会儿都练不上手。   慕容璃清早来上课时,特意带了糕点,以表达愧疚:“太师,昨日的事是我不对。”   陈容倒是无所谓,很是体谅地摆了摆手:“无碍,我能理解,这种事情你不喜欢,故而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正常。”   慕容璃心情更加复杂了,“太师,很喜欢?”   陈容爱学习,但是不是所有的都爱,“看情况,有的会喜欢,有的也不喜欢。”   就譬如说文艺方面,陈容就真的是不行。   慕容璃张了张嘴,她难不成还想喜欢多少?   “那你喜欢我吗?”慕容璃巴巴地看着陈容,等着她一个回答。   陈容觉得莫名其妙,怎么说着喜不喜欢学习突然转到了这种话题,想着不能打击学生,就咳嗽了两声,一本正经道:“自然是喜欢的 。”   慕容璃:“”   怎么办,她该怎么委婉地向父皇表示自己想换个太师?   “好了,你先坐下吧。往前读过书吗?”陈容翻开一本书籍,不再看着慕容璃。   “读过,大部分字都能认识。”   陈容松了口气:“那便好,你今日便看这本书,若是有哪里不懂便圈出来,到下午时一块问我。”   陈容说完吩咐了侍女服侍着,自己拿了系统新给的黄泉剑去院子里练剑去了,毕竟这个身子骨不修行,只怕是都活不到六十岁。   慕容璃没想到陈容竟然这么轻松地放她自己看书,握着书卷坐在床边反而在想陈容那么坦荡,究竟是自己想多了,还是陈容那厮已经厚脸皮到了一种程度。   院子里传来风声,她抬头从窗户看了过去,只看到陈容在后院的空地里练剑,白丝金纹的衣裳翩飞,身姿轻盈,一举一动都宛若自然天成。   “好厉害”慕容璃忍不住看愣了,走到窗边,手搭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场景。   漫天金黄色的落叶,阳光洒落在地上,让人有些眩晕。 第57章 金玉台5   陈容出了一身汗, 回过头却发现慕容璃竟然一直在看着自己,忍不住问:“你书看完了?”   系统咳嗽了一声:“这姑娘真是太不爱学习了。”   慕容璃也心虚,眨巴了下眼睛,“看完了。”   陈容乐了,这么厚一本, 她竟然这么半天就能看完,走到了屋子里拿起桌子上的书翻到了后边, 开始抽查。   “我, 我没记住”慕容璃背在身后绞着指头。   “为何不爱读书?”陈容坐了下来,倒了杯茶。   “我想学你刚才在外边的那种, 剑法。”慕容璃试探着开口:“我喜欢那个。”   陈容盯着慕容璃, 从上看到下,并不觉得这么娇嫩的小姑娘能够吃苦学武,说话便也直接了起来, “练剑虽然看起来厉害, 可是很苦,你吃不了那种苦。”   慕容璃有些不服:“我可以, 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不行呢?”   陈容对上慕容璃澄净的眼睛:“等我问过你父皇再说吧,现在”她扬了扬手里的书卷:“乖乖看书。”   陈容吸取了教训,坐在慕容璃身边半步不离地陪读,自己则在看鬼修术法。   慕容璃好几次想偷看陈容手里的书, 可是都被陈容躲过了, 最后一次直接被陈容一书卷敲在脑门上。   “你怎么就这么不安分呢?”陈容头疼。   “哼。”慕容璃捂着额头, 趴在桌子上这次没有再作死了。   逸华殿很大, 晚上陈容坐在屋檐下的阶上,庭院下月华摇曳,桂香四溢。   淮安又出去飘荡了一圈,回来又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陈容终于忍不住吐槽了:“你和皇帝该不会有什么吧?”   淮安原本坐在地上,突然站了起来:“你,你怎么能胡说八道呢?”情绪激动,“他是皇帝,他也不可能喜欢一个男人,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你别乱讲。”   陈容沉沉地看着淮安,反正他多半是喜欢慕容乾坤的。   她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桂叶在手里转了转:“你修炼的怎么样了?鬼魂修行是可以修成实体的,说不准还能回到年轻时候的模样呢。”   “我还有些不大懂的地方,需要你帮忙解答。”淮安一听正事也不嚷嚷了,在陈容身边坐了下来:“这个精神力到底是什么?”   陈容干脆就和淮安讲起了道法来。   而慕容璃吩咐了来给陈容送吃食的侍女看到陈容对着空气说话的这一幕吓得死死地捂住了嘴,赶紧跑了。   慕容璃听到侍女惨白着脸说这一切,不由得害怕起来:“你确定她不是在自言自语?”   “女婢绝没有看错,国师大人国师大人可能真的能够通灵。”   “那意思就是我们逸华殿有,有”慕容璃咽了口口水,身子抖了抖,钻进了被子:“今晚安排人守夜,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若是有什么不对劲就赶紧进来。”   “是。”侍女答应。   慕容璃虽然在有的事情上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却和她父皇一样迷信,尤其是害怕鬼神之类的东西。   陈容还记着慕容璃说的话,去天朗殿的时候和慕容乾坤提了学剑法的事情,没想到慕容乾坤竟然一口答应了。   “国师还会剑术?”   “略通一二罢了,堪堪能够防身。”   “嗯,也好。璃儿年纪也不小了,总归得学些什么,之后便要出嫁的。”慕容乾坤从座位上起来,走到了陈容面前:“我如今尚且能够护着她,这些事都随她的意思,只是有劳国师费心了。”   慕容乾坤突然叹了口气,眼底有些黯然:“我这辈子对不起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璃儿的母亲,一个便是淮安。”   陈容默默地听着没有回答,慕容乾坤和淮安之间复杂的关系她也不好奇,出了天朗宫便遇到了最不想遇到的人,慕容夜玄。   “国师说去本王府里看看风水,为何迟迟未去?”慕容夜玄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容,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些什么端倪。   陈容咳嗽了一声:“这些日子在教授小公主课业,所以而且臣也不确定王爷的时间,也不敢耽搁添乱。”   “国师客气了,正好择日不日撞日,今日国师得闲不如就去本王府里看看吧。”慕容夜玄的语气不容置喙。   陈容抬眸奇怪地看了慕容夜玄一眼,不晓得这慕容夜玄到底想做什么,迫于无奈也只能跟着走一趟。   “是。”   陈容想着,总归慕容夜玄在这种时候还不能弄死她。   马车颠簸着出了宫,到了王府陈容才发现这里竟然比自己想的要普通许多,竟然没有本就够寒酸的国师府一半大,可见慕容夜玄虽功高盖主,可是却并不得皇帝的欢心。   陈容跟着慕容夜玄在王府里走了一圈,开启了胡说八道模式,洋洋洒洒地竟然讲了半个时辰。   那些侍从都听得一愣一愣的,慕容夜玄虽然没多少表情,可是却都按照陈容的话去改了布置。   “既然事情也做好了,臣先告辞?”陈容提议道,不确定慕容夜玄的意思。   慕容夜玄看了陈容一眼,没有过多纠缠,“去吧。”   待陈容走后,才有个影卫从黑暗中出现,“都查到了,陈容和陈璇玑是姐妹,都为安康人,陈容在半个月前突然出现在京都,不知道如何让皇帝重用了,而陈璇玑如今也成了宠妃。”   “她送进宫那个虞瑶呢?”   “来历不明,和大将军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听宫里回话,这个虞瑶手段花样很多,陛下对她似乎很感兴趣。”   慕容夜玄呼了口气,幽深的眼眸眯了眯:“是哪位竟然玩出了这么高的手段?”   “属下不知。”影卫赶紧跪了下来。   慕容夜玄冷笑了一声。   陈容晚上赶不回宫里,直接回了国师府。   “你觉不觉得慕容夜玄这人真的很奇怪?”陈容收拾完毕躺在床上却睡不着觉,“感觉这里就只有他在认真的走剧情线。”   “哈哈是啊,真惨,我已经搞清楚虞瑶的系统是什么了。”系统笑的很欢乐:“竟然是三从四德忠贞系统,慕容夜玄只怕是注孤生了。”   陈容还没听说过有这么坑的系统,那女主得对慕容乾坤三从四德了,慕容夜玄这渣人真就只能靠天收了。她也有点同情起虞瑶来,她和一把年纪的慕容乾坤能有火花?   只怕是难啊。   “你难道不觉得你得加紧速度谋权了吗?”系统提醒陈容:“在剧情里小公主回来不到两年的时间,皇帝便死了。”   陈容这才想起来这一茬,这些天完全适应了这个世界,可是一时间竟然还忘记了得谋划这些,若是等到慕容夜玄上位只怕容不下任何前朝的臣子。   她到时也只能被炮灰。   “那可不行啊,可是我一个国师,吉祥物,我怎么谋权?”陈容想起这种复杂的事情就觉得头疼。   “你不是看了一统天下秘籍吗?”   “那真的是太玄妙了。”陈容叹了口气,她这是缺乏实践,“慕容乾坤生性多疑,不好忽悠啊,我要和他斗智斗勇只怕是面临着秃头危机。”   “凡事都是互利的,你若是能给他他想要的,那他自然也不介意给你你想要的。”   “嗯?”陈容一愣,似乎想明白了。   权力这个东西你得拿的起,可是前提却是你得敢拿,毕竟朝堂之争,一不下心就可能把自己玩进去。   “你还真不是个普通的系统。”陈容由衷地夸赞。   陈容想了一晚上啥都不缺的皇帝想要的是什么,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长生了。在她原本的世界,历史上大部分皇帝都追求长生,所以这可能是一个普遍的愿望。   她再次见到皇帝,直接表明了自己想要钱权,“臣最近想研究一种魂魄修行之术,若成功了,活人能长生不老,死人只要尚未投胎,便能起死回生。臣恳请陛下授予臣养兵之权。”   慕容乾坤上午被朝臣们叨叨的头大,陈容突然提取这个倒是让他有了不小的兴趣。   “哦?”慕容乾坤放下手里的册子,“世上还有这种术法?”   “没错。”陈容拿出一页泛黄的纸张,递到了慕容乾坤面前,“阴阳修行十分奥妙,臣如今尚且只能摸到其皮毛,这一页是开头,请陛下过目。”   开局道可道非常道之类的话看的慕容乾坤丧失了看下去的欲望,把纸张一放:“你有几成把握能让死人复生?”   陈容一笑:“旁人不敢保证,若是让师傅复生能有八成把握。”她见慕容乾坤一皱眉头,忙解释:“师傅福泽深厚,不似常人,而且这门术法原本也是昆仑出来的,师傅稍有了解。”   慕容乾坤这才信了,手指在桌子上点了几下:“要多少人,多少钱财?”   陈容说了个保守数,可也不是小数目,慕容乾坤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答应了,“给你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如果毫无成效,便不要怪朕治罪于你。”   陈容连连应是。   她这还是头一次骗皇帝的钱,心里其实是有些不大好意思的。   而系统却浑然不在意,“凭本事骗钱,为什么要心虚?反正皇帝有钱呀。”   陈容这才心安理得了不少。   反正她是要当奸臣的,如果太介意节操那还当什么奸臣?谋什么权?   慕容夜玄那边一听陈容竟然都开始招兵买马了,有些不安稳了,赶紧进宫去了天朗殿,“父皇为何对一个外人如此信任?”   “陈容是国师,和帝国的命运系在一起,你要相信国师的人品。”慕容乾坤在喝茶,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她在做的事情都是朕默许了的。”   慕容夜玄心里暗骂慕容乾坤昏庸无道,嘴上却还是不敢太过放肆,“国师的来历并非她自己所言那般,父皇不要被她油嘴滑舌给骗了。”   慕容乾坤一放茶杯,抬头看着慕容夜玄:“朕要作什么,难道还要和你解释吗?”   慕容夜玄垂落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了,最后只憋出来一句,“是儿臣逾矩了,儿臣告退。”   就在这个时候。   “殿下,臣妾来看你啦。”虞瑶提着食盒风风火火地进来,没成想碰上了慕容夜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哼。”   慕容夜玄看到虞瑶,不屑地加快了速度。   陈容疯狂地给他父皇送女人,真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不过这些都是无用的,反正不过是多了个陪葬品罢了。   这还真是慕容夜玄高估了陈容。   锅从天上来的陈容安排好了国师府的事情,去逸华殿教慕容璃剑法去了。她还有点自得,慕容璃看样子是屈服于自己的才华,这次竟然那么恭敬。   “太师刚回来,可口渴?可乏了?”   “没有。”陈容慈祥和蔼地笑了笑:“我和陛下已经说过你的事了,你可以开始学剑术了。”   慕容璃脸上并没有出现该有的喜悦,反而是皱着眉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说。”   “那个太师,能不能劳烦你让住在这里的鬼出去啊,怪让人害怕的,我这几天都睡不着”慕容璃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委屈巴巴地开口。   “傻姑娘,这里哪有什么鬼。”陈容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练剑吧,不要胡思乱想了。”   陈容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慕容璃更觉得她是个不安好心的神秘坏人了,抿了抿唇决定要揭穿这个坏人的真面目。   如今她还是都装作很尊敬陈容的样子才行啊。慕容璃忍不住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好生委曲求全。   “你自己看剑谱,有什么不懂的问我。”陈容丢了本超级简单的剑谱给了慕容璃,吩咐侍女搬了个椅子放在院子里的树荫下面,自己监督这慕容璃修炼。   慕容璃很聪明,问了几遍便能自己耍耍树枝了。   可是陈容却是不允许她碰剑的,以她如今的水平为时尚早。   “太师,这个动作我为何做的不连贯?”慕容璃停了下来,额上已经浮起了一层薄汗了,脸颊也泛了红。   陈容也捡起一根树枝比划了几下,看向慕容璃,“懂了吗?”   慕容璃茫然了一会儿,实诚地摇了摇头。   陈容走到慕容璃身后,扶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握住了慕容璃握剑的手,“这样,侧身,跟着我的动作来。”   两个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会了吗?”   慕容璃恍惚间听到陈容的声音就在她耳边,下意识侧脸仰头看着陈容,刚好可以看到她微敛的长睫和那颗朱砂痣,心跳乱了几分。   她赶紧走开了几步,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会,会了。”   “我看你似乎又分心了?”陈容看慕容璃那副欲盖弥彰的模样便看透了一切――看样子慕容璃还真是资质差的可以,她都亲身示范了还不会。   系统听到陈容对自己吐槽,也忍不住附和,“慕容璃真是我见过最笨的修行者了,也就长得好看。”   “我也觉得。”陈容深以为然,一不小心就脱口而出,“这样子只怕也只能靠脸吃饭了。”   “你,你说什么?”慕容璃惊讶地看着陈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太师,你这是瞧不起我吗?”   陈容这才反应自己说了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靠脸吃饭也是一种才华,况且你是公主”   慕容璃心里的温度也瞬间冷了下去,握紧了手里的树枝,声音有些颤:“国师大人果然和旁人一样,在心底看不起我。”   陈容这下真是百口莫辩了,“像你这么好看又善良的小姑娘,如果可以的话我都可以让你白吃一辈子,你真的很好”   陈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什么了。   而慕容璃看着她忽悠,明知道她可能是在骗人,可是居然相信了她的话,“你果然是觊觎我的美色?”   陈容:“???” 第58章 金玉台6   “行,我觊觎你的美色, 乖乖练剑吧。”陈容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抬手揉了揉慕容璃的脑袋。   慕容璃呆呆地看着陈容,一时间反应过来她只是把自己当小孩子糊弄, 气的噘嘴:“我可不比你小多少。”   慕容璃这次倒是安安分分地练了一下午剑, 陈容让她休息的时候发现她白皙的手掌已经变得鲜红了起来。   “抬手。”陈容道。   慕容璃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缩手, 陈容该不会觉得自己表现太差, 想打人吧?   “我不。”   陈容无可奈何地看着如临大敌的慕容璃, 强行抓住了她的手,看到她手心里的水泡不由得皱了皱眉,看着她:“疼吗?为什么不说?”   慕容璃心虚, 委委屈屈地解释:“我怕你觉得我太不努力, 就不肯教我。你自己每次都很不耐烦的样子”   她偷偷抬眸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陈容, 暗想着是不是说的太直接了。   陈容仔细反思了一下自己好像确实是很敷衍,她大抵还没习惯如何当一个师傅, 而且自己以前的师傅也都是放养的。   看样子似乎并不适用于慕容璃。   “好了, 我以后不会不耐烦。”陈容拿出一只药瓶,给她处理了一下破了的水泡, “你有什么只管说, 不必压在心底。”她抬眸笑了一声:“免得又胡思乱想。”   慕容璃看着陈容专心包扎的模样, 很想问她和陈璇玑的事情, 可是还是压回了心底。   “那你说真的, 你能通灵?”   “假的。”陈容不假思索地回答, “不是亲眼所见的事情,你不必信以为真。”   “哦。”慕容璃点了点头,看自己的手上的布条被打了个粗糙的蝴蝶结,忍不住笑了:“太师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心灵手巧。”   陈容有些后悔不该让她什么都直觉说,至少得委婉点吧?陈容咳嗽了一声,“这个反正是不重要的,无需计较。”   就在这个时候,外边有几个侍女走了进来,“公主,太后请您去扶荼殿用晚膳。”   陈容还记得这里的太后很护太子,对其余人包括她儿子都看不上眼,连女主都对付不来吃了不少苦头。   陈容担忧地看了慕容璃一眼。   慕容璃却丝毫不知有何不妥,对陈容道:“那我先走了。”   陈容欲言又止:“你早点回来。”   慕容璃重重地点了点头,偷偷凑到陈容面前低声道:“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了,太后娘娘不喜欢我,所以不会让我久留的。”   陈容又想揉慕容璃的脑袋,却被她躲开了。笑嘻嘻地冲自己挥了挥手跑远了。   锦绣姑姑听到消息跑了出来,可是慕容璃早已经走了,一脸的焦灼:“这可怎么办?”   “怎么了?虽然太后为人严厉,倒也不至于那么担忧吧。”陈容有些疑惑。   锦绣姑姑却噗通一声跪下了:“国师大人一定不能不管公主。太后今日和陛下因为太子之事吵闹了一番,如今叫公主过去定然不会有好事的。”   陈容一皱眉,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往天朗殿去了。   她如今身份尴尬,虽然是女子可是在宫里乱跑也是不妥当的,只能去找皇帝了。   陈璇玑这些日子被虞瑶抢占了风头,好不容易过来侍奉,可是刚坐下就被陈容打断了。   “殿下,臣有事要请奏。”   陈璇玑握紧了筷子,“大人能否过会儿再来,此刻陛下尚未用膳”   “你先下去吧。”慕容乾坤挥了挥手,示意陈璇玑出去。   陈璇玑张了张嘴,眼底闪过一丝失落,瞪了陈容一眼可是忌惮着什么,只忍气吞声地行礼之后退出去了。   陈容换了个一本正经的神色,微微弯腰双手并拢在身前:“陛下,臣昨晚夜观天象”   “你要什么就直说,别和朕兜圈子了。”慕容乾坤拿着筷子拨弄了一下膳食,没什么胃口,他也算识人无数,知道陈容这厮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陈容没想到慕容乾坤那么直白,笑了笑:“臣发现扶荼殿有阴气聚集,冲撞了龙气和皇运,所以想去看看。”   慕容乾坤掀开眼皮子看了陈容一眼:“太后可不如朕这么好说话。”   他倒是佩服陈容的勇气,干脆把筷子一放,“那朕便随你去看看,你最好不是在糊弄朕。”   陈容明明就是在认真地糊弄   扶荼殿。   大鼎在宫殿中央冒着熏烟,淼淼袅袅,檀香很浓重。   太后一身亮丽蓝色的绸袍坐在上座,手扶着怀里的猫,“你好歹是个公主,半点规矩都没有,往后只会丢了皇室的脸面。”   慕容璃跪在地上,膝盖有些疼,端端正正地跪着,稍微有歪斜了便会有嬷嬷来教导。   她身子有些发颤,也亏得以前是梨园出来的,耐力好,不然只怕早就跪不住了。   “你莫非觉得哀家说的不对吗?”太后冷笑了一声。   “娘娘说的都是对的。”慕容璃诺诺道,她自第一日进宫,父皇便说过这宫里她唯一不能够忤逆的便是太后。   即便心里不服,可是面上也不会故意不满,免得给自己找苦头。   “今日哀家和陛下提把你许配给宋将军的事情。”太后从榻上走了下来,到了慕容璃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可是陛下竟然觉得委屈了你。”   她哼了一声,宋将军是□□派的人,可是却摇摆不定。太后想用这么棋子,可是皇帝却不许。   “陛下也真是昏了头,一个个庶出的,捧上了天。反倒是嫡出子,竟不放在心上。”   慕容璃不敢插嘴,乖乖地听着。那个宋将军她也知道,一个中年丧妻的男人,连孩子都同她一般大了。   慕容璃听太后继续发脾气,可是目光却落在了窗外,外边的黄昏夕阳把天空渲染成了一片烂漫的颜色,暖暖的夕阳洒落进来,给床台都渡上了一层金边。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哀家训话?!”太后生气地吼声平地惊起。   慕容璃赶紧回过心思。   太后颤巍巍地指着慕容璃,“真是和你那下贱的娘一模一样。”   慕容璃脑袋里一片空白,心头一痛,脱口而出:“娘娘何必要和一个死人见识?”   “好啊,还敢顶嘴了。”太后气笑了,怀里的猫喵呜一声跳下去跑上了窗台,远远地观望着。   “给我拖出去跪着,哀家何时让你起来,你再起来。”   正殿外边最近在移栽花草,地上有不少砂砾,慕容璃被太监按在地上跪着,挣扎不动,膝盖疼的厉害,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侍女们幸灾乐祸地眼神就在面前。   陈容来的时候,慕容璃已经脸色苍白了,正要过去却被慕容乾坤抓住了手腕。   “莫要和太后冲突。”慕容乾坤走到了前面,大声开口:“你们这些奴才怎么这么大胆子,竟然敢欺压公主了?是不是都想脑袋搬家?!”   侍女太监乌拉拉跪倒一片。   “是,是太后吩咐”有人低声道。   太后从屋子里出来,对上慕容乾坤的目光,笑了:“怎么?哀家要教训一个不服管教的丫头,也不行了?”   陈容担忧地看向身子摇摇欲坠的慕容璃,抿了抿唇,却只能握紧了垂落在身侧的手。   系统都看不过去了:“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怎么能这样欺负啊。”   “这个太后真是可恶,你如果不出手。”系统笑了:“你这小徒弟可得在这里一直跪着了。”   慕容璃身子不稳,可是却不敢动弹,嘶了一声,弯腰揉了揉膝盖,祈求地看向慕容乾坤,只希望父皇能够救救自己了。   不然这宫里,她便没有任何依靠了。   “她毕竟只是个孩子。”慕容乾坤对太后道,“朕知晓母亲对朕不满,可也不能把气出在一个孩子身上。”   “那你何时记得太子是你的孩子了?”太后哼了一声,甩袖进了房里,“今日任何人都别想带走她。”   慕容乾坤叹了口气,心疼地看了一眼慕容璃,摇了摇头,还不忘提醒陈容,“这就是你的目的?连朕都没法扭转太后的意愿,你最好是放弃,不然没人能保得住你。”   他说完就走了。   太后是大将军府出来的,手握重兵,又有朝中老臣们的支持,因为太子的事情和皇帝一直水火不容。谁都不会不长眼的去惹太后。   陈容自然知晓这些道理,想了片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慕容璃眼前发昏,可是就在她熬不住的时候,突然有人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她下意识抬手勾住了陈容的脖子。看着她和她身后的流云,鼻子酸涩。   “我父皇都不管我,你怎么这么大胆?你不怕被砍头吗?”   “放心。”陈容笑了一声,“所有事都由我来承担。”   她不是胡作非为的人。   陈容直接带走慕容璃,气的太后卧床不起的事情直接传开了,皇帝听说之后牙疼不已,而慕容璃累了一天,虽然心里不安,可是有陈容陪在床边,很快便睡着了。   陈容走出逸华殿,锦绣姑姑担忧地看着她,而太后宫里的人已经都过来了,还有不少侍卫。   陈容跟着他们去了扶荼殿,灯光明亮,太后懒洋洋地靠在榻上,闭目养神。   “陈容见过太后。”陈容行了个礼,算不上周全。   太后睁开眼睛,盯着陈容,眼底闪过一丝恼怒:“你区区一个国师,不知道哪里出来的小人物,竟然敢如此以下犯上?你难道要谋反么?别以为皇帝如今宠你,你便可以胡作非为。”   “太后真是高估我了。”陈容淡然地笑了笑:“我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只不过在鬼神之术上有些造诣罢了。”   陈容看向太后身后那些鬼魂,勾了勾嘴角:“太后可真是孽债深厚,竟然有如此多冤魂等着你去世后找你报仇。日日夜夜的盯着,娘娘想必也不好过吧?”   “你在胡说什么?”太后抄起桌子上的茶杯砸了过去。   陈容堪堪躲过了,依旧仪态自如。   她之前也没糊弄皇帝,这殿里确实是阴气冲天,不少冤魂在这里出不去,自然只能找着仇人逗留着了。   “想必陛下还以为老国师之死是大臣们因为利益问题动手的,不知道是您的意思吧?”陈容又提起另外一件。   淮安的死他自己刚开始都没搞清楚,后来每日在皇宫里游荡才知晓清楚了,却不让陈容告诉皇帝。   毕竟慕容乾坤也不见得搞得赢太后。   太后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你究竟是什么来历?接近皇帝又有何目的?”   “臣说过了,臣只是个普通人而已。”陈容抿了抿唇:“不过可以见到鬼魂,做些杀人损阴德的事情罢了。”陈容的眼眸颜色深暗了许多,沉沉地看着太后:“臣的目的只是保护慕容璃,若是太后非要臣死,那么”   陈容看了一眼太后身后无法近身的那些冤魂,低笑了一声:“臣会先成全这位黄色衣裳的贵人,或者这位眉间有朵花的,亦或是这位被人毁容的”   陈容每介绍一位,太后的脸色便白一份。   “够了。”太后精神有些激动了,目光狰狞地盯着陈容:“你休要胡言乱语。”   “太后若是不信,看看地上有多少影子啊。”陈容使了个小术法,让太后能看到一些东西。   “啊!”   一声尖叫划破了扶荼殿。   陈容此去凯旋而归,所有人都以为她这次在劫难逃了,谁知道反而太后压根没处置陈容,在病榻上躺了几日,请了不知道多少天师都于事无补,最后只能请陈容出马。   陈容自然是不会去的,反正这也持续不了几日,太后出不了事。   慕容璃趴在书桌上,偷看了陈容好几眼,偷偷的笑了。   “开心什么呢?”陈容忍不住问。   慕容璃放下毛笔,凑到了陈容身边:“太师,你是怎么教训太后的呀?为什么她都被你气病了,还不敢找你算账?”   依照太后的性格,若谁敢顶撞都得人头落地。   陈容看着慕容璃,自然不能说实话:“就是忽悠罢了,太后心理脆弱,经不起吓唬。”   慕容璃点了点头,抱住了陈容的胳膊,撒娇:“那你何时也教教我如何忽悠人呗?”   陈容真是佩服这丫头尽是好的不学想学坏的,把她的爪子扒拉开,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   慕容璃又巴巴地凑了过去,睁着澄净的眼睛看着陈容,陈容转过身子,她就马上挪到陈容面前,“你就告诉我诀窍吧,我会好好学的。”   “你剑法学好了?每天就知道三心两意。”陈容抬起手两指并拢抵住了慕容璃要靠近的额头,毫不心软:“我看你还是太闲了。”   慕容璃表情一瞬间垮了下去:“太师真是不近人情得很!\"   陈容表示,明明是慕容璃难伺候。 第59章 金玉台7   太后已经下不来床了, 寻求陈容无果, 只能吩咐人去找了皇帝, 由皇帝找陈容。   何时被人逼到了这种地步?   陈容本决定没大事,可是皇帝亲自上门了, 便不能不去。她同慕容乾坤一起去了天朗殿, 慕容乾坤停在了隔纱外。   “你进去吧,别让她知道朕来了。”慕容乾坤低声叹了口气,“太后的气性高, 若是知道狼狈模样让朕看到了, 估计病情会更加严重。”   “是。”陈容暗道这慕容乾坤对太后也不是无情无义的嘛,便自己一人去看了太后。   太后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 是嬷嬷叫了好几次才睁开眼眶, 恢复了一丝丝的清明。   “国师,哀家看到了鬼魂。”太后精神颓靡地躺在床上, 眼眶青紫,脸色惨白, 抬起手半晌说不出服软的话。   她想着待身体好了,再惩治陈容。不然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最后幽幽一叹:“有劳国师了。”   陈容自然也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算计了太后, 就能让对方服服帖帖。太后急了, 真对她做什么也是很有可能的。   “能为太后效劳是陈容的福分。”陈容装模作样地来了一句,气的太后咳嗽了起来。   “国师真是谦虚了。”太后没好气道。   施法只是掐个诀的事情罢了,陈容为了摆足架势特意吩咐人搬来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然后磨磨蹭蹭到后半夜才掐诀。   “可以了。”陈容收起东西, 对太后行礼:“臣先告退。”   “等等。”太后艰难地起身, 目光沉沉地看着陈容,嘴唇诺嗫:“答应哀家一件事。”   “嗯?”陈容纳闷地望着太后,她还有什么需要和她商量?   “答应我,永远不要说出淮安是哀家所杀,这个秘密就烂在心底,不然我即便动不得你,要你陈家二十几口人命却是轻而易举的。”太后盯着陈容,威胁道。   她还需要过几日,想好对策让陈容死的无声无息,让她这根钉子再也无法出现在她眼皮子底下。   这世上还无人能够如此耍她,她自然容不下陈容了。   陈容还记得皇帝在外边纱隔外等着,没想到太后之前精神不济恍恍惚惚竟然没注意到皇帝也来了,赶紧被吓得跪了下来,装作很惊恐的模样,“臣什么都不知道,求太后放过臣的家人!”   太后拿捏到了陈容的软肋,尚未来得及笑,便听到一声暴呵,脸上瞬间血色尽褪。   “你这贱人!”慕容乾坤压抑着怒火走了出来,死死地瞪着太后,手颤着指着她,“淮安已经一退再退了,你为何还不放过他?”   “你怎么在这里?”太后忍不住抖了抖,垂下了眼帘,“哀家何时伤他了?皇帝是听错了吧?不信你问问国师。”   慕容乾坤又不是傻子,陈容低下头不做声,只想做个透明人。   “朕早该想到,只是不敢想,你竟然如此狠毒!”   太后干脆也不装了,垂眸冷笑了一声:“哀家不也是为了皇帝好?你和淮安那点儿事难道还瞒得过哀家?”   “当初哀家把你从民间接回,你初初登基,羽翼未丰不得不娶了皇后,可是却不肯碰她。喝醉难得同眠,却对皇后恨之入骨,连带着太子也不待见。”太后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看哀家想要对淮安动手,一夜间竟然就对女人有了兴趣,还得了风流好色的名头”   “你对淮安还真是保护的妥当,虽只给他闲职,却护着宠着,若是哀家不了解你,还真要被你糊弄了过去。”太后盯着慕容乾坤,仿佛要看透他:“皇后发现了这件事,你便幽禁了皇后,慕容璃的母妃发现了这件事,便逃出了皇宫再未回来。若说歹毒,哀家这辈子可都比不上皇帝你!”   慕容乾坤脸色十分难看。   陈容跪的膝盖疼,盯着地毯上的花纹没有说话,她其实已经慌了,刚才就应该出去的,这下好了,知道这个秘密的都已经死了,她只怕也要被安排了。   慕容乾坤半晌没有说话,突然开口:“陈容,你先出去。”   陈容松了口气,如得大赦。   她退出了房门,走了几步就发现在殿外焦灼等待的慕容璃,已经天黑了,秋日夜晚很冷,可是这丫头却只穿着薄薄的衣裳,连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太师,你怎么样?太后没有责罚你吧?”慕容璃一看到陈容,赶紧跑了过来拉住了她的胳膊到处打量了一遍,长长地出了口气:“没事就好。”   陈容解开披风,把它披在了慕容璃身上,将她小巧的身子包裹在了里边。陈容在她脖颈前系了个蝴蝶结,抬眸对上她澄净清澈的眼睛。   “这么傻?出门都不知道多穿件衣服?”   慕容璃噘嘴:“那我还不是因为担心你吗?我都等了几个时辰了,又冷又饿,还很累。”   她一个劲儿抱怨着,“可是你却说我傻。”   陈容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随意揉了一把她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的,“你可不就是傻吗?”   慕容璃哼了一声,要和陈容辩驳,拉扯着陈容的胳膊很不服气。   就在这个时候,慕容乾坤从扶荼殿出来了,身子有些萧条。太监侍女们跟着大气都不敢出。   陈容赶紧拉住了慕容璃的手,让她安静。   慕容乾坤扫了陈容一眼,目光落在了她握着慕容璃的手,突然苍白的笑了一声,“这就是你千方百计进宫的目的吗?”   “嗯?”陈容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慕容乾坤却摆了摆手,“若他还有点良心,就让他给朕拖个梦吧。另外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你想必明白。”   “是。”   就算他不提起,陈容也不敢说出去的。   陈容咳嗽了一声,有些意外慕容乾坤竟然没有处置自己。看了眼跟在慕容乾坤身边的淮安。   世上可悲的事情很多,就譬如这一桩,淮安一直跟在慕容乾坤身边,可是他却不知道。   “父皇怎么了呀?”慕容璃有些纳闷:“他好像很不开心。”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陈容感慨了一句,“你还小,你不懂。”   “我不小了。”   夜空上一轮明月,流光映照着长长的宫墙,陈容和慕容璃并肩在长巷里走着,时不时传来慕容璃的羞恼的声音。   慕容璃就是身娇体弱还皮,陈容算是看透了。   一晚上折腾竟然就着凉了,陈容到了她屋子里,正好听到她在发脾气。   “我不喝,拿走!”   锦绣姑姑还要劝,可是余光看到了陈容的身影,赶紧放下药碗跪下行礼,“国师大人,您快劝劝小公主,她”   “都出去吧。”陈容吩咐道,看了眼裹在被子里把脑袋都捂住了的慕容璃,心头有些无奈。   “你还真是片刻都不让人省心。”陈容过去拉了拉被子,可是没想到慕容璃这会儿力气倒还不小了,她竟然还拉不动,啧了一声,“你撒开。”   慕容璃不听,哼哼唧唧道:“你别想让我喝药,我不喝。”   “你喝不喝药和我有什么关系?”陈容看了眼旁边桌子上的小瓷碗,“你以为我会劝你喝药吗?”   慕容璃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身上还穿着白色的里衣,小脸苍白,“我以为你也是来让我喝药的。”   陈容弯下腰,对着慕容璃笑了笑:“宁可病着也不喝药?”   慕容璃郑重地点了点头。   下一刻陈容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捏住了慕容璃的下巴,另一只手直接抄起小瓷碗把温热的汤药直接灌进了慕容璃嘴里。   姿势很稳,速度很快,堪称完美。   陈容拿着空碗推开,怕慕容璃找自己拼命,可是没想到她咳嗽了几下之后捂着嘴哭了。   “呜呜呜”慕容璃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   系统忍不住吐槽:“你可真粗糙。”   陈容:“你敢说这不是最有效的方法吗?”   系统:“没错,可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打晕了再灌。毕竟女人不能够纵容!”   陈容有点心虚的,按照慕容璃的脾气她已经无法直视自己的良心了,有些手足无措地坐到了床边,张了张嘴,总觉得自己是欺负小孩的坏人。   这可就糟了   “那个,没那么苦吧?”陈容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一句。   慕容璃哭的更大声了。   陈容还真没见过这种架势,好像她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一样。   她想来想去干脆就坐在床边等着她哭完,顺便还把被子拉起来,给她把露在外边的身子都裹了起来,直接就跟一个粽子没多大区别了。   陈容看着她哭的有些红的脸,忍不住问:“你哭的不累吗?”   “你看外边天气多好,枫叶都红了,银杏也黄了,出去晒晒太阳吗?”   慕容璃哭累了,把脑袋一撇看都不想看陈容一眼。时不时还抽噎一下,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陈容头疼不已,“你是我的冤家吧?”   慕容璃红肿着眼睛睨了陈容一眼,往床上一趟不搭理。   陈容把慕容璃连带着被子抱了起来,小小的一只也不费力,走了出去。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慕容璃包裹在被子里不敢乱动弹,声音委委屈屈的:“你也太欺负人了!”   锦绣姑姑一众侍女太监都低下了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虽然好奇发生了什么,可是却不敢开口。   陈容把慕容璃放到了银杏树下的秋千上,阳光透过银杏叶子通透的洒落在地上,叶子铺的地面都金灿灿的。十分好看。   陈容在慕容璃面前蹲了下来,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敢问小公主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慕容璃皱了皱眉,忍不住道:“你是来折磨我的吗?”   陈容表示,这句话应该由她来说!!!   陈容头都要秃了,变戏法儿似的拿出来一个棉花糖,递给了慕容璃,“你再幽怨下去也没用,开心点?”   慕容璃瘪了瘪嘴,在秋千上晃荡了两下,整个人都散发着幽幽的气质,接过棉花糖在手里转了一圈,“这是什么?”   陈容见她终于肯好好说话了,松了口气,“这个叫做棉花糖,很甜。”   慕容璃狐疑的看了陈容一眼,试探着咬了一口,眼眸弯了一些,“真的好甜。”   陈容也不吝啬,在系统那里坑了许多小零食给了慕容璃,她吃饱之后终于不再计较之前陈容过分的行为了。   “以后你可不要再如此,不然我不会原谅你的。”慕容璃哼了一声。   系统哼哼了一声:“吃货的世界就是单纯。”   陈容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暗恼自己为什么这次选的技能又不是厨艺了呢?为什么?   陈容站在一旁给慕容璃晃秋千,好奇道:“你为何如此抗拒吃药?”   慕容璃垂眸,眼底闪过一丝黯然:“我母亲就是吃完药之后就去世了呀。本来她没有病的,可是却有人说她病的不轻”   她抬起升腾了水雾的眸看向了陈容,笑的很勉强:“后来大夫和我说,那根本就是□□。”   陈容心头微微的颤,多半是慕容乾坤的手笔,太后说的不错,若是论狠毒,没有人比得过他。   陈容抬起手抹了慕容璃眼角的泪,却被慕容璃抓住了手,用力的握紧了。   “我在这宫里就像是一个风筝,线在父皇的手里,只要他放了,我就完了。”慕容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傻,反而在某些方面看的很清楚,“我怎么可以胡乱的吃药呢?万一我死了”   慕容璃没有继续说下去,用那双受伤的眼看着陈容,“你呢?你也和父皇一样吗?”   陈容大抵明白她为何会这么想,慕容璃如今尚小,往前一直养在梨园不问世事,刚入宫不久还不清楚哪些勾心斗角的事,却也见到了一些人捧高踩低的行为。   “不一样。”陈容安抚道:“你父皇就是个人渣,我又不是。”   慕容璃愣了愣,噗嗤一声笑了,双手揉了揉眼睛,“你怎么总是那么大胆啊,什么话都敢说。”   陈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受制于这个圈子的人,所以自然不怕,可是慕容璃却已经身陷其内了。   “因为我不怕啊。”陈容笑了笑,拍了拍慕容璃的脑袋:“不过,我会保护你的。毕竟你是我徒弟。”   慕容璃却不相信陈容的说辞,脸上露出一丝丝嫌弃:“你明明就是觊觎我,锦绣姑姑都说我长得很好看。”   陈容露出了一个看傻孩子的眼神,和蔼的笑了笑:“想的太多也不是好事。”   “你意思是我不好看?”慕容璃皱起了眉头。   陈容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我有点冷。”慕容璃纠结地看了看自己的脚,连鞋子都没穿,疯狂暗示陈容这个始作俑者。   “唉”陈容无可奈何地抱起了慕容璃,这小祖宗怎么就这么磨人呢? 第60章 金玉台8   朝堂之上出了件大事, 太后被皇帝幽禁在扶荼殿,虽有人想救出太后,可是这次皇帝却油盐不进大有要破罐子破摔血洗一片的架势,不少太后的党派都开始人人自危起来。   而皇帝也接连几日不上朝, 连大臣都不见, 一个人待在天朗殿。   陈容陪着慕容璃练剑,两耳不闻窗外事,可是心里却是一清二楚的。   陈璇玑气势汹汹地跑来了, 看到一个人在银杏树下看书的陈容,提着繁复的宫裙便到了她面前, 指着陈容便质问:“你到底对陛下做了什么?你这个妖女,人人都在传陛下被你蛊惑受你胁迫, 你难道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陈容看着陈璇玑清丽的脸, 笑了笑,拨开她的手, “别人敬你是妃子, 所以怕你,可是别忘了,你一个妃嫔见了国师这种态度是不是不合适?”   陈璇玑咬了咬唇:“你别岔开话题。”   她在宫里因为陈容之前的故意作为, 虽然得了皇帝恩宠, 颇具风光,可是背地里却被所有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活的小心翼翼。她若失去皇帝的庇佑, 那便真是一无所有了。   “你是国师, 可是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也无人能够包庇你。”陈璇玑不顾一切地指责着,恨不得将怨恨全部发泄出来,“我不知道你如何能走到这里,可是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陈容的笑容完全消失了,眼神也冷了下去。她不需要给原主报仇,可是也没有义务向陈璇玑解释些什么。   慕容璃被下人拥簇着走了进来,看到陈璇玑咄咄逼人的架势,哼了一声:“是谁给你的权利来我这里撒泼?”   慕容璃看了眼无动于衷的陈容,咬了咬牙,她知道这两人之间有事情,可是却见不得陈璇玑仗着陈容宠爱她便为非作歹。   她如今已经改变的想法,只觉得陈容是被辜负的可怜人,而陈璇玑就是那无情无义的负心人。   “你和太师是旧识,她能纵容你,我却不能。”慕容璃到陈容身边,轻蔑地睨着陈璇玑,“太师,这种女人你何苦维护她?你高风亮节,不屑于和你这种小女子吵闹,可是她竟也没有半分妇德,随意便污蔑人。”   陈璇玑握紧了拳头,看向慕容璃,扯出了一个虚假的笑容,行礼,“公主,臣妾只是担忧陛下的安危,鲁莽了。”   陈璇玑只是以着自己和陈容之间的恩怨再无回旋之地,所以才敢撕破脸,可是对于旁人却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她沉声道:“你是公主,如今陛下如此,你也不担心吗?”   慕容璃被一噎,正要说皇帝好好的何必担心,却被陈容打断了。   “送客。”陈容看都懒得再看陈璇玑一眼,心底那点儿耐心也耗尽了。   陈璇玑准备好了满腹措辞,可是没想到陈容压根没打算理会,一时间脸色变化得十分精彩。   陈璇玑走后,慕容璃不甘心地坐下了,气鼓鼓的,心里还以为陈容对陈璇玑多么深情,越想越生气,“她这么质问你,你难道不生气吗?”   “为何要生气?”陈容有些疑惑。   慕容璃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半晌才问:“你就那么喜欢她?”   “???”   慕容璃以为陈容是默认了,皱了皱眉,看着陈容的眼神宛若在看一个傻子。   “我何时喜欢她了?”陈容终于明白慕容璃是误会了,抬手弹了下她的额头,低笑:“我不生气,只不过是她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你要对付她吗?”慕容璃眨巴眨巴眼睛。   陈容无可奈何道:“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   慕容璃终于笑了出来,笑嘻嘻地趴在桌子上,双手撑着脸颊,“我上回看到你们在假山那里,还以为你们是”   陈容把书卷放下,实在是佩服慕容璃的脑洞,叹了口气:“你就是想的太多。”   慕容璃吐了吐舌头,娇俏道:“那还不是你们实在让人容易误会。”   陈容并不是一直待在宫里不出去的,平日偶尔见见大臣们,彼此熟悉一下。下午便去一个寿宴,大家来和她说话多半是为了套话,毕竟如今陈容和皇帝接触甚多,约莫以为可以探探情况。   陈容聊了会儿,转眸看到一个熟悉的人直接向着她走了过来,正是太子慕容极。   慕容极生的十分弱不禁风,看到陈容时笑了笑,客气道:“能否请国师移步说话?”   陈容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太子,往常只是远远地看见过一次。那次似乎是皇后的忌日,太子跪在天朗殿外求皇帝允许他去祭拜。   陈容稍稍打量了一下慕容极,点了点头。   她本以为慕容极是为了太后的事情来找她的麻烦,可是对方却出乎意料的客气。   陈容和慕容极对坐在茶楼里,屏风上画着红梅,而窗下便是长街,很热闹和接地气。   “听说皇祖母为难了国师,希望你不要介意,她平日里怜惜我,做了不少的糊涂事。”慕容极给陈容倒了杯茶,咳嗽了两声,“如今皇祖母被禁足了也好。”他苦笑了一声:“倘若她再为我谋划下去,只怕是”   陈容暗道这太子倒是有点自知之明,原先的剧情里太后在太子被废后,也就是皇帝弥留之际逼宫,慕容夜玄趁机踩着他们的尸骸上位。   陈容拿起茶杯,垂眸吹了吹,“太子太客气了,太后如今在宫里一切都好。”   慕容极这才松了口气:“父皇到底还是顾念着几分情分的。”   陈容看了眼慕容极的侧脸,虽然这两兄弟都是心机深沉的人,可是慕容极这样至少外表纯良的明显还是比慕容夜玄好一些的。   “听闻殿下常年在外游学?”陈容笑了笑。   “是,在京城颇多约束,看看大江风采才叫人快活。”慕容极提起这事,眼底终于有了些光彩,“我今年本想去塞北,可如今也去不得了,实在遗憾。”   陈容也有一颗想要走遍大江南北的心,可是却没有那个机会,便和慕容极多聊了会儿,倒也算投机。   陈容晚上回皇宫的时候,看到淮安坐在银杏树下边呆呆地看着月亮,听到陈容的脚步才回过头,“你终于回来了啊。”   “是啊,今天见了太子。”陈容也不避讳,直接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和陛下聊的怎么样?”   淮安眼底闪过一丝悲哀,笑了一声:“挺好的,我打算投胎去了。这段时间,多谢你了啊。”   陈容看淮安那副都要哭了的表情,忍不住安慰:“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你放心的走吧,我会替你看着,不会让他太纵情女色的。”   淮安摇了摇头:“他不是沉迷女色,一直以来,在他心里最重要的都是江山。”   陈容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虽然慕容乾坤看起来昏庸无道,可是如今却盛世太平,如果他真是个昏君,也不会有如今的繁华景象了。   慕容乾坤曾经是流落民间吃过苦头的,后来继位做的事情也都是为国为民了,不过他也是唯一一个不仅不经营名声,还疯狂自黑的皇帝。   “你这辈子身上有福泽,下辈子可以投个好胎的,放心。”陈容宽慰他。   淮安点了点头,看着皎洁的月亮,郑重道:“我会在地府等着他的。”   陈容欲言又止,最后干脆没有说话。   人间帝王若是无过,其实是可以位列仙班的,他们只怕是难以在地府相见了。   陈容送走了淮安之后,心情有些沉重,爬到了屋顶上看拿了壶酒坐着屋脊,自酌自饮喝了几口。   慕容璃晚上睡不着觉,散步出来正好看到了屋檐上孤独的背影,不由得愣住了,“上边那是国师大人?”   锦绣姑姑看到那身白衣,颔首:“正是。”   “给我去搬架梯子过来,还那点吃的。”慕容璃低声吩咐。   陈容早就注意到了慕容璃她们,等她艰难的爬上屋顶的时候,甚至还出手拉了她一把。   “谢谢。”慕容璃在陈容身边坐下,掏出自己搂着的吃食,放在了屋檐上,“你饿不饿?吃吗?”   陈容拿了一块绿豆糕咬了一口,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了。   “你今天心情不好?”慕容璃嗅到陈容身上淡淡的酒味,有些纳闷这个向来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人竟然会有烦心事。   陈容三两口把糕点吃完,拍了拍手上的残渣,微微自哂:“我就是想到人生的遗憾,你有什么遗憾吗?”   慕容璃摇了摇头:“没有啊,能够改变而没有去改变的事情才叫做遗憾,如果压根就没有改变机会的事情,也称不上是遗憾了。”   陈容一想,还挺有道理,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小丫头觉悟很高嘛。”   慕容璃拍开了陈容的手:“是你太瞧不起我了。”   陈容又喝了两口酒,看向慕容璃,“冷不冷?”   “有点。”慕容璃摸了摸胳膊,自己上来穿的确实太少了。   陈容便放下了酒壶:“那便下去吧。”   “等等。”慕容璃看她真要走了,情急之下拉住了她的手,见陈容回过头看着自己,才开口:“过几日是中秋节,你可否和我一起出宫去看灯会?”   陈容微微一愣,缓而道:“看那日有没有空吧。”   慕容璃一个人坐在屋脊上,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陈容酒量不好,喝了几杯之后吹了会儿风便有些昏昏欲睡了,进了房间倒头睡到了日上三竿,再次醒来还是因为侍女通报皇帝宣她去天朗殿。   陈容洗漱好赶了过去,连饭菜都还没吃,到门口正好瞧见虞瑶在给慕容乾坤捏肩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是气氛却有种出乎意料的和谐感。   “臣叩见陛下、虞贵人。”陈容行了礼。   虞瑶见陈容来了,对她笑了笑就出去了,还把门给带上了。   慕容乾坤倚在榻上,头发花白了不少,对陈容摆了摆手让她坐下说话,“他走了?”   陈容如实回:“昨夜已经走了。”   慕容乾坤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他说你很可信,我便相信他”他抬眸直视着陈容:“朕有几件事交代你。”   陈容心里一惊,乖乖听着。   她从天朗宫出来的时候,晒到了太阳,浑身暖洋洋的,可是想起皇帝的话却有些心头发寒。   陈璇玑照例午后在宫里抄写经书,正放下笔打算去天朗殿时,却突然看到一群太监嬷嬷破门而入。   陈璇玑一愣,看到安钟道时候终于惊讶了,“安公公,这是何意?”   安钟道冷笑了一声:“娘娘好大的胆子,竟然在宫里使用巫蛊之术害的陛下大病一场,来人,给我拿下她!”   陈璇玑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我没有!是污蔑,是污蔑!”她脸色苍白:“我要去见陛下!”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压制住了。   安钟道怜悯地看着陈璇玑:“娘娘狮子啊是不本分了些,既然是国师大人捧出来的,又何必去得罪国师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这后宫里,最不缺的便是女人了。”   陈璇玑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是陈容?”   一个嬷嬷直接扇了陈璇玑一巴掌:“国师的名讳也是你可以叫的?”   陈璇玑被打的头脑发蒙,自言自语:“怎么可能,陛下怎么可能会这么对我你们一定是在骗我的。”   安钟道一甩拂尘,暗道这陈璇玑没脑子,吩咐道:“把陈璇玑带去冷宫,今生今世不得出冷宫半步,其余宫女带回各司,另行分配。”   陈璇玑踉跄着挣扎,大喊大叫也是压根没有人理会她。她在宫门口遇到了正坐着步撵的虞瑶。   “这不是陈妃吗?”虞瑶让人放下步撵,走了过去,轻蔑地笑了笑:“看来真是富贵繁华一场空。”   “你这个贱人,别太得意!总有一天你也会是我这个下场!”陈璇玑恶狠狠地等着虞瑶。   虞瑶翻了个白眼:“哈哈,你还是自己在冷宫里孤独一生吧,我可不会去给你作伴。”   虞瑶初初入宫的时候,被陈璇玑算计了好几次,对这人厌恶极了,看到她这个下场竟然还有点高兴。   陈容听到陈璇玑被打入冷宫的消息,不由得有些心惊,她只是在慕容乾坤那里多说了几句,没想到慕容乾坤竟然直接把她处置了。   “真是个狠人啊。”   在慕容乾坤不见人的那几天,他除了和淮安见面之外,还偷偷见了太后,可以说是淮安的离开,让他开始正视后继者的问题。   而他宣陈容就是为了这件事。   慕容乾坤一直是看哪个皇子都不顺眼的,除了对慕容璃母亲的愧疚,所以对慕容璃好了些,别的都跟捡来的一样。   而她的任务,便是去考量各个皇子的功绩。   这事情直接关乎于未来的皇位归属问题,陈容不知道慕容乾坤为何突然重用自己,反正一时间压力很大。连头发都多掉了几根。 第61章 金玉台9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陈容考察被传出去直接变成了陈容决定皇位, 而一种“得陈容者得天下”的谣言也四起了。   “胡说,这都是胡说!”陈容听慕容璃和自己提起这事,不由气得拍桌,“我要真有这种能耐, 直接自己得天下不是更好?”   慕容璃赶紧拍了拍她的手背, 道:“太师你别乱讲,这种话被人听了去可就麻烦了。”   陈容叹了口气,这下子就不好操作了。皇帝有十多个儿子, 个个都不是良善等闲之辈。   就在这个时候,外边有侍女传, “六皇妃来见。”   慕容璃和陈容对视一眼,都知道事情并不简单了。   “你什么时候回你的国师府?”慕容璃直接表示了自己想要个清净的心思。   陈容:“有你那么嫌弃师傅的?”   慕容璃不以为然地瘪了瘪嘴。   六皇妃赵惜心进来就给陈容行了个大礼, 吓得陈容赶紧扶住了她。   赵惜心容貌普通, 可是脸上却带着难得的恬静,“国师在宫里住了许久, 惜心还尚未来拜见过, 实在是失礼了。”   陈容尴尬一笑:“皇妃太客气了,是我失礼才是。快请坐,皇妃喝什么茶?”   赵惜心微微一笑, 客气道:“都可。”   坐了一会儿, 赵惜心关怀了一下陈容,问了她有何爱好、在宫里住的可习惯后, 才进入正题。   “不知国师可有婚配?”   陈容被茶水一噎, 咳嗽了起来, 慕容璃赶紧给她拍了拍后背。   “太师你没事吧?”   陈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眸光复杂地看向了赵惜心,这位皇妃难不成是想给自己丈夫找女人?   赵惜心握紧了衣摆,有些拘谨,笑道:“我就是随口问问,国师不必太在意,若是若是你没有婚配,可以考虑考虑六皇子。”   慕容璃适时地插嘴:“我以前在民间便听说过六皇子长得特别特别好看呢!”   陈容对上慕容璃亮晶晶的眼睛,开始扶额。   猪队友!   “若是国师愿意我可让出正妃之位。”赵惜心抿了抿唇,脸上并无隐忍或是不舍,坦坦然,“今日打扰国师了,备了些薄礼,请笑纳。那我便先告退了,改日再来看望国师。”   人走后,慕容璃还在一个劲儿和陈容说六皇子的美名,陈容忍不住转过身捏住了慕容璃的两颊,扯了扯,咬牙切齿道:“你给我安静点,好看?好看能当饭吃?”   慕容璃叫唤着拍开陈容的爪子,揉着脸颊推开了,“当然可以!我看着你都能多吃两碗饭呢!”   陈容一愣。   锦绣姑姑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适时地过来倒茶,“小公主,你喝茶。”   慕容璃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端起茶闷头喝着,突然脑袋一重,陈容的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她脸颊有些发烫,“我只是比喻,比喻一下。”   反倒是陈容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深沉地叹了口气:“你终于肯承认我的容貌了,我果然貌美。”   系统忍不住笑出了声:“陈容你还要不要脸了?!!!你该不会想跟隔壁那个姓陆的一样当个自恋狂吧?”   陈容啧了一声,她怎么能说是自恋呢?   “姓陆的谁?”   “嗷,就是一个你美任你美,都不如我美的万年单身狗。”   陈容沉默片刻,郑重道:“我不是单身狗。”   系统:“”   “十皇妃求见国师大人。”一道声音打断了陈容的思绪。   慕容璃站了起来,同情地看着陈容,“太师,你的桃花运不少啊,我先走一步,你慢慢享受。”   “要走一起走,丢下我你好意思?”   陈容赶紧跟着站了起来,拉着慕容璃往后门快步走去,错落的竹影在午后斑驳。   慕容璃被陈容牵着手,低头看了眼,抿了抿唇慢慢握紧了。提着裙摆,大步地跟着她的步伐。   出了逸华殿之后慕容璃拉住了陈容,指了指宫道里右边的道路,眉眼盈盈,“这边走,带你去看一个地方。”   陈容有些纳闷,皇宫里还能有什么地方她没去过?   跟着慕容璃左拐右拐到了一座不允许入内的宫墙之中,看到已经修建了一半玉台还有参差不齐的高楼。   “这里是金玉台,往后建好了我便住在这里了。”慕容璃眼底带笑,扯了扯陈容的衣摆,“你看那台阶下。”   玉台悬在水上,平静的水面里还没有栽种东西。反而是通向玉台的横阶之下长了一大片红色彼岸花。   “这是西域进贡的花种。”慕容璃解释,跑过去摘了一支,回过身递给陈容,“这花配太师真不错,送给你呀。”   陈容接过,捻着花梗转了几圈,看着娇美的花心里想起了另外的事情。   她还记得慕容璃在原剧情里,最后便是死在金玉台边的高楼顶上,大火蔓延,紫禁城的火光亮透了寒冬的夜。   她看向在花丛里玩的慕容璃,慢慢地捏紧了花梗――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太师,你不开心吗?”慕容璃轻咦了一声。   陈容笑了笑,摇头:“只是想起一点事情,你喜欢这里?”   慕容璃想了想,认真地回答:“也不是喜欢,只是这里很高,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并不喜欢皇宫,很不自由。不过”她顿了顿,“和往常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以前在她梨园里,也是不得自由的。   陈容心里一动,看向不远处芙蓉花中央的高楼,问慕容璃,“那边可以上去吗?”   “可以啊。”慕容璃看了一眼,“要去看看吗?”   陈容点了点头。   观星楼很高,最顶上是露空台,头顶的天空高阔,底下皇宫的景色尽收眼底。不远处还有一条蜿蜒玉带般的护城河,边上枫叶通红,在明黄色的宫闱显得十分瞩目。   风吹拂着。   “我觉得你往后只怕是不能安生了。”慕容璃双手搭在栏杆上,青丝飞扬,侧脸被夕阳渡上了一层金光,“得你者得天下。”她转头看着陈容,“父皇可真是坑苦了你。”   陈容苦笑一声,她也苦恼的很。   不过若是这种事落在了别的女子头上恐怕还是天大的好事。   “太师喜欢何种男子?”   陈容侧过身,手抵着侧额,靠着栏杆,似笑非笑地看着慕容璃,“你也好奇这个?”她在慕容璃解释之前,开口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过她不在此世。”   慕容璃嘴巴微微张开,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原来陈容喜欢的人已经死了啊,真是太惨了。   “你这么说往后可就撩不到小公主了啊。”系统忍不住嘀咕,莫非陈容真觉得小公主和陈意如,白汐,性格差别太大,所以就不是同一个人了?   果然,陈容十分认真道:“我像是那种三心二意见异思迁的人吗?”   “我不会对小公主有别的想法,就算孤独终老也不会。”   系统郑重地点了点头,坐等陈容打脸。   “对了,我过些日子要离开京都一趟。”陈容对慕容璃道:“你记得要好好学习,不可怠惰了。”   她也不是临时起意,如今她已经解决了陈璇玑,而且出来了挺久了,还是得去陈家看看的。不然也显得太没有良心了一些。   “为何要离开?就因为这些人烦你?”慕容璃好奇地问:“那你何时回来?”   “也不是。”陈容笑了一声,捏了捏她的脸颊,“我不回来你不是更加清净?”   慕容璃压下了想说的话,哼了一声,“那也是。”   陈容直接称病不见人,在宫里待着还只有女眷来,若是在国师府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到了十五,便是中秋节了。   她穿了身男装,偷偷出门了。而慕容璃的马车也低调的行驶出了皇宫。   京都确实是比别的地方都繁花热闹。   整座城里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宛若白昼。   慕容璃身边跟了些侍卫,不过都常服跟在背后,不紧不慢的,倒也没有人会怀疑慕容璃的身份。   陈容看她跑来跑去的,皮的不行,说了好多遍都不肯听,亦步亦趋地跟着。   慕容璃跑到摊贩边,指着上边的一对小泥人像,对陈容道:“我要这个。”   陈容叹了口气过去付钱。   “公子小姐可真是郎才女貌。”摊贩笑呵呵地接过铜钱,看慕容璃娇俏可爱,还送了根红绳给她,“这段红绳送给小姐。”   “别乱说。”陈容看了摊贩一眼,直接扯过那红绳拴在了自己手上,另外一头拴在了慕容璃手上,抬起手晃了晃,乐了,“这下你就不会走丢了。”   慕容璃抬着琥珀色通透澄净的眸看着陈容,睫毛颤了颤,“谁有你这样的啊?你当是栓狗吗?”   陈容拍了拍她的脑袋:“你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慕容璃把那对小泥人拿起来,送给了陈容一个,歪着脑袋问她,“我觉着这泥人特别像我,你说是不是呀?”   陈容接过,一个粉衣宫裙一个红衣戏服,一看还真是像,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那摊贩解释道:“这是照着小公主的模样做的,往前小公主是这东升国颇有名气的花旦,没想到竟然是流落民间的公主,所以大家都很喜欢,卖的也好。”   慕容璃抿唇笑,对陈容扬了扬眉,一副我厉害吧的模样。   若是别的公主曾经落魄过,多半是不愿意被提起那段往事的,也只有慕容璃这小傻子才在这里洋洋得意呢。   陈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对摊贩道:“还有多少,我全买了。”   慕容璃愣了愣,拉住陈容小声嘀咕道:“你做什么呢?我只要这一个便可。”   “我乐意,有钱不行吗?”陈容不晓得自己发生么神经,大抵这就是享受有钱的乐趣?   慕容璃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陈容,正想走可是忘记了自己还被红绳拴着一大步出去,干脆把陈容也扯了过去。   最惨的是,两个人都没站稳,陈容情理之下扯住了摊贩的小摊支架。   “哗啦啦”所有的泥人都摔到了地上。   陈容护着慕容璃,揽着她的腰部自己跌在底下当肉垫,砰一下,脑袋撞在地上她眼前有些发黑。慕容璃跌在陈容身上,双手匍匐在她胸口,场景一度让人绝望。   “手挪开。”陈容垂死挣扎。   慕容璃赶紧把手拿开了,可是两个人被红绳拴着也无法起身。   后边跟着的小侍女赶紧跑了过来扶人,“少爷,小姐!”   陈容起来之后晃了晃脑袋,呼了口气,除了有个大包之外,也没多大问题。赶紧把红绳解开了,觉得自己宛若一个傻子。   “哎哟,我这可怎么做生意哦。”摊贩看着一地的碎片欲哭无泪。   陈容掏出一块金子给了摊贩:“告辞。”   说罢就拉着慕容璃这个惹事精挤出了围观的人群走了。   “现在的小年轻哟,真是热闹。”   “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真是世风日下啊。”   “说不定人已经成婚的呢?思想别太阴暗。”      慕容璃听着周围的议论声,低下了头,十分的不好意思,挠了挠陈容的手心,心虚道:“不好意思啊。”   “没事。”陈容倒是不在意这点小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后边突然有人叫了一声,“是花旦阿璃啊!”   陈容心里一紧,拉着慕容璃撒腿就跑。   不少人追着。   俨然成了中秋节最亮丽的风景线。   慕容璃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可是后边的人紧追不舍,她直说不行了,陈容带着她拐进了一条狭窄黑暗的小巷子,把慕容璃摁在墙上,捂着了她的嘴。借着堆积的梯子挡住了视线。   外边不少人跑过。   慕容璃有些呼吸不过来,赶紧扒拉开陈容的手,心惊不已,“可累死我了,外边好危险啊。”   陈容也累的够呛,低头看着慕容璃,低低地喘息着,“你真是不该出门。”   慕容璃不服气地抬头想要反驳,可是没想到两个人靠的太紧,她的额头直接贴在了陈容的唇瓣上。她刚要往旁边躲开,可是陈容却抬手贴在墙壁上挡住了她的去路。   慕容璃正要问,可是陈容已经靠近过来,把她的脑袋扣进了自己的怀里,两个人贴极近。   “咦,怎么人突然就不见了呢?奇了怪了。”   “这里边黑漆漆的,也藏不住两个人,难得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唉”   “走吧走吧,别处去看看。”   脚步声慢慢地走远。   慕容璃一动不动地靠着陈容,如惊弓之鸟一般,身子有些僵,耳边听得到陈容绵长的呼吸声,还能够感受到她平稳有力的心跳。   脸颊不自觉地发热。   “没事吧?”陈容放开慕容璃。   慕容璃的手绞着衣摆,闷闷道:“没,没事。”   “我去看看还有没有人。”   在陈容出去的时候,慕容璃抬起双手捂住了滚烫的脸颊,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急促的心跳也渐渐地安分了下来。 第62章 金玉台10   “没人了, 我们走。”陈容回过头对慕容璃招了招手,正好看到慕容璃在大喘气,关切地问:“你不舒服?”   “没,就是有点热。”慕容璃干巴巴地笑了笑, 躲避着陈容的视线, “刚才我们为什么要跑?”   慕容璃声音有一些不解。   陈容心想,还不是因为你的名气太过于招摇,若不跑只怕这中秋灯会要被围个水泄不通, 闹出事情,这也就谈不上是偷偷出宫了。   她也没有直白的说, 只是咳嗽了两声,“如今我们和其他人走丢了, 快些去找他们吧。”   “可是我好累呀, 我饿了。”慕容璃委屈巴巴地看着陈容,弯下腰揉了揉膝盖, “我再也走不动半步了。”   陈容叹了口气, 走过去,半弯下腰,指了指后背, “快上来吧, 带你去吃东西。”   慕容璃欢呼一声,爬上了陈容的后背, 双手环住她的脖子, 眼眸弯弯的看着她的侧脸。   “你啊。”陈容心累的很。   慕容璃毫无觉悟, 掰着手指头说:“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过外面的东西了,我要吃烤鸭,剁椒鱼头,宫爆鸡丁”   她念念叨叨的,说一大串。   “这些东西宫里不是也有吗?”陈容轻而易举地背着慕容璃慢慢的沿着小路往回走。   月光把影子拉得很长,路上没什么人。倒也在安静中带了一种难得的温馨感。   “宫里的和外面的当然不一样啊,这外面的食物才是正宗的味道,我和你讲,燕雀楼的东西就很好吃哦。”慕容璃想着拍了拍陈容的肩膀,“不如我们就去燕雀楼吧。”   陈容想了半天,不知道她说的地方在哪,便问:“你能指路吗?”   “不记得呀,我不大能找得清路的。”慕容璃很实诚的开口。   敢情她还是个路痴。   陈容叹了口气,大抵也想清楚了,为什么当时慕容离明明已经跑出了梨园,可是竟然还是被抓了回去。   陈容方向感还是挺不错的,只不过她并不清楚这里的环境,自然也别提找地方了。况且她们如果招摇过市,指不定又有慕容璃的粉丝跑出来疯狂追星。   走了半天,终于到了一家门庭冷落的酒楼。   慕容璃已经趴在陈容的肩膀上睡着了。   陈容进了客栈,付钱要了一间房,听到耳边平和的呼吸声,轻声道:“把你们的招牌菜送上来。”   “好勒。”小二拿到钱喜气洋洋地回答。   陈容蹑手蹑脚地上了楼,进房把慕容璃放在了床上,还给她盖上了被子。自己则坐在桌边思考人生。   “这么大的紫禁城,要去哪里找他们呀?今天晚上也已经挺晚了”陈容叹了口气,决定留宿一夜。   “扣扣。”   还没过多久,小二便把食物都端了上来。   陈容等小二把门合上了,才站起身过去叫了慕容的两声,可是对方睡得香甜,压根就没有理会。   “慕容璃,快醒醒,不是要吃东西吗?”陈容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又催促了一遍。   “呜,你别吵我,我要睡觉。”慕容璃翻了个身,拿着后背对着陈容。   陈容自己倒是没什么胃口,可是已经点了菜,自然不能浪费了。便直接捏住了慕容璃的脸颊,毫不客气道,“你再不起来,我便把你从这二楼丢下去。”   慕容璃哎哟哎哟的叫着,捂住自己的脸颊。苦哈哈的起身,眼圈都有些红了,委屈道:“你怎么,这么蛮不讲理呀,我不饿啊。”   她的肚子适时地叫唤了两声。   慕容璃刹那间小脸就红了。   “你就是仗着我打不赢你,等我变强了,一定要,好好一雪前耻,报今日之仇。”慕容璃哼了一声,恶狠狠的放狠话。   “哦,这辈子怕是不可能了,下辈子再说吧。”陈容嗤笑了一声,拍了慕容璃的脑袋一下,十足的嚣张霸道。   慕容璃从床上弹了起来,伸手想要去够陈容的脑袋,可是双手却被陈容给抓住了,还被摁倒了下去跌在床上。   一上一下姿势很是暧昧。   慕容璃盯着上面的人,气鼓鼓的模样。   “你再皮我就对你不客气了。”陈容忍不住威胁她,放开她的手,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快点吃东西,明天一大早回宫里,若是被你父皇发现你偷偷跑出来过夜,你就完了。”   慕容璃哼了一声,不以为然下床。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拿起碗筷,夹了一块鸡肉放在碗里,吃了一口,“这个味道倒是不错啊。”转眸看着陈容,“你不吃吗?”   陈容摇了摇头,走到窗边趴着吹风。如今已是秋高气爽,晚上的风已经很有凉意了。街道两边的树叶已经变成了黄色,风一吹便簌簌而落。   慕容璃吃饱喝足之后又开始犯困了,陈容都在想她是不是猪变的,怎么这么能睡?   慕容璃美其名曰,自己还在长身体。   陈容忍不住笑道:“在民间你这个年龄的都已经嫁人了,还是清醒一点吧。”   慕容璃白了他一眼,拖拖拉拉的蹭到床边,脱了鞋,倒在床上,把被子一卷就把自己裹成了一团,对陈容道:“顺便帮我吹个灯,我要睡了。”   “哎,对了,你今天晚上睡哪里呀?”慕容璃突然良心发现,想到了这一茬。   “我今晚和你一间房,在榻上睡一会儿便可以了,你好好休息吧。”陈容怕晚上睡死了照顾不到慕容离,若她被人绑了可就惨了。   毕竟行走在外,还是要谨慎一些的。   慕容璃想了想往床里边挪了挪,拍了拍外边,“你若是不介意倒是可以和我一起睡,我往前还在梨园时常东奔西走,没有足够的房间,便会和姐姐们挤一挤。”   陈容摆了摆手:“没必要。”   反正她在这种不熟悉的地方,也没法放心的睡着。   吹了灯,房间里黑了下来,陈容把窗户也关上了。   “我们明天便会回宫里去了,是吧?”   “恩。”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慕容璃的声音消失了,而她平缓的呼吸声出现在夜里。   大清早,慕容离被叫醒,难得没有发脾气。睡眼惺忪的看着程容,缓了片刻,爬起来揉了揉为自己被胳膊摁得有些发红的脸颊,打了个哈欠。   “走吧,送你回去,我便回国师府,明日便要回老家了。”   慕容璃咦了一声:“这么早吗?我以为你还会待上两日呢。”   “我夜观天象,发现几日后会下雨,所以还是提前过去为好,不然不方便赶路又得耽搁。”陈容随口道。   “你还真会看天象?骗人的吧。”   陈容笑了笑没有回答,她还在修□□时有时也会看看天象来猜测天气,多半也是没有错的。   陈容把慕容离送回了宫,自己一个人回了国师傅,不过她前脚刚进去,慕容夜玄后脚便来了。   “听闻国师和太子殿下见过了,还和六皇妃相谈甚欢?”慕容夜玄开口便问出了自己的来意,“你真打算和他们一个阵营吗?”   陈容客套的行了个礼,打着哈哈:“王爷说笑了,我不过区区一个国师罢了,并没有什么实权。外边传的有鼻子有眼,实际上陛下的脾气,想必王爷比我要清楚。”   “那倒也是。”   慕容夜玄清楚他父皇一向疑神疑鬼的性格,所以这次突然传出陈容来决定王位时,他并不相信。倘若皇帝真要让谁来决定,那也不会闹的沸沸扬扬了。   陈容突然有点欣赏慕容夜玄了,笑了笑:“既然王爷心里有数,那此时来找我,又是为了何事呢?”   别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是慕容夜玄这人,有时来了话都不说两句,就干巴巴坐着,搞得人猜不透心思。   陈容只能在心里叹息,不亏是男主,心思就是寻常人猜测不到的。   “我听闻陈璇玑被打入了冷宫了,是你的手笔。” 慕容夜玄凝着眸,深深的看了陈容一眼,“若你不是用女人来笼络父皇,那么又是何意?”   “不过是顺便帮个忙罢了。我可没有多少心思。”   她这句话慕容夜轩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我只想告诉你,不要胡乱站错队伍,也不要自以为得了父皇的赏识,便可高枕无忧。”慕容夜玄说完这一句便走了。   陈容叹了口气,这是来自男主突如其来的关心不成?还是说,这明显就是在威胁她?   陈容吩咐人收拾行李,大门紧闭也不见客。第二天上午,便驾着马车离开了。可是她却没想到竟然在城墙外遇到了熟人。   掀开帘子看到慕容璃,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头。   “太师,真巧啊,又见面了。我的马车车轱辘坏了,不如你就让我一同与你乘车吧?”慕容璃笑的眉眼盈盈。   锦绣姑姑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对陈容行了一个礼,解释道:“小公主今日本来是要去寺里祈福的。”   陈容了然的点了点头,看她的马车好端端的,哪里有半点破损?这慕容璃感情就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行,上车。”   反正也磨不过她。   慕容璃眼睛一亮,没想到陈容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答应了她。开心的提起自己的小包裹,在侍从的搀扶下上了陈容的马车,钻进帘子,坐到了她的身边。   “为何要跟着我走?你是为了溜出去玩,还是想逃出皇宫?若是后者,我劝你还是不要了,因为我肯定会把你逮回去的。”陈容提前把话说清楚了。   她虽然不介意,可是总不能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自然只是为了出去玩呀,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我给父皇留了书信,总归去寺里也得去上一段时间了。”慕容璃捻起一块糕点,塞进了嘴里,支支吾吾道:“我等了你一早上,外边可真冷啊。”   “谁让你不好好的在皇宫里呆着?”陈容半点怜惜都没有,反而抬手在她额上弹了一下,“你这就叫做,闲的无事找罪受。”   “略略略。”慕容璃吐了吐舌头,对陈容做了个鬼脸,“总在皇宫里呆着,我迟早得发霉的。”   陈容冷不丁笑了一声,“小孩子心性。”   马车一路向南,两日行程硬生生被拖成了五日。到达陈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管家看到一个富丽堂皇的马车在门口停下了,疑惑的看了看,发现下来的竟然是自家二小姐,立即喜上眉梢,“二小姐回来了!二小姐回来了!大家快出来迎接呀。”   陈容转过身,扶着慕容璃下来,谁知慕容璃手里拿着一路上买的小玩意,一时没注意,从车轴上踩空了,直接扑进了陈容怀里。   “哎呦。”慕容璃低低地叫了一声。   陈容踉跄了几步,搂紧了慕容璃的腰,低声道:“赶紧站稳,光天化日,像什么样子?”   陈父陈母走出来,正巧就看到这么一幕。   陈夫人向来性子直,硬生生压下了自己对女儿的想念,来了一句,“你真是跟你父亲一个德性,出门一趟,竟然还拐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回来,也不看看自己养不养得起。”   陈老爷吃软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说自然有些不好意思,拉不下脸,“你胡说什么呢?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尽在这里说风凉话。”   慕容璃站稳了身子,被打趣了,脸皮有些泛红,对陈夫人道:“伯母好,伯父好,我叫慕容离,是跟着太师来玩的。”   “慕容璃?”陈老爷子啧了一声,看向了陈容,“该不会是那个慕容璃吧?”   他平日里倒不大在意朝廷的事情,只是自家女儿混进了朝堂,不得不去了解一下她的动向,便知晓她不仅成了国师,还成了公主的太师。   陈容点了点头,有些心虚。   “你可真能啊,自己回来也就罢了,还把公主都给拐回来了。”陈老爷也淡定不了了。   陈容倒是没多大感想,拉着慕容离的手走进了陈府,吩咐下人,“把我的房间收拾收拾,隔壁那间也收拾一下。”   “公主难得来一趟,你怎么好意思让公主在你那里住客房?” 陈夫人饶是再大大咧咧,也忍不住开口了。   陈容一瞬间感觉到了亲疏有别?   “我的意思是她住我的房间,锦绣嬷嬷住旁边的客房。我随便一间能住的就可以了。”陈容心里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这还差不多。”   陈夫人对慕容璃喜欢的紧,嘘寒问暖的拉着她的手,倒也不敢逾距,“我往常便喜欢你的戏,曾经也去看过。”   陈夫人除了打麻将,也就这么点兴趣爱好了。   “若是伯母不嫌弃,今天晚上我边给你唱上一段?”慕容璃毫不介意地开口,坦坦然的模样惹人欢喜。   陈容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即便是你想唱,别人可不一定敢听呢。让堂堂公主来唱戏,若是传出去了,定然又是血雨腥风了。   ――真是个傻丫头。   陈夫人讪讪地的笑了笑:“你在这里住,若是有什么不习惯,便直接同我说。”   “那便有劳陈伯母了。”慕容璃转身对锦绣嬷嬷道:“去把我带来的那几盒御赐宝物拿给伯母。”   陈夫人有些受宠若惊。   “平日里太师对我照顾有加,这点薄礼希望伯母不嫌弃。”   陈夫人感慨看了一眼陈容,往日里这个女儿不学无术,只知道看话本。除了长得好看的点,真是半点才能都拿不出手。没想到如今竟然还颇有能耐了,实在是让她这个做老母亲的异常欣慰呀。   陈容倒是有些意外,慕容璃竟然那么能哄人开心?怎么平日里老是折腾自己呢? 第63章 金玉台11   慕容璃安心地在陈家住下了, 陈容出去办事, 她便让院子里从小服侍陈容的下人和自己说了说陈容的事情, 一听还有些不可思议。   她虽然知道陈容的来历绝对不是什么昆仑, 可是倒也意外她以前也只是个那么平凡的人。   “在说什么呢?”陈容走进院子里,手里还提着一个油纸包。   “没什么啊,你拿的是什么?”慕容璃好奇地看向了陈容手里的纸包。   “烤鸡。”陈容把东西递给了侍女, 自己拿出手帕擦了擦手,睨了搓着小手兴致勃勃的慕容璃一眼, 忍不住道:“少吃点, 太油腻了。”   慕容璃深深地吸了口气, 笑吟吟道:“好香。”   陈容看她那个馋样, 无可奈何地摇头。   “伯母说明日是秋猎节,你可否带我一起去玩?”慕容璃语气里有些期待。   陈容狐疑地看了慕容璃一眼, 娇娇弱弱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骑射的人,笑问:“你会骑马?拉得开弓箭?”   慕容璃抿了抿唇乖乖地摇头, 凑过来抱着陈容的胳膊晃了晃,“我就是去看个热闹,太师, 你就依我呗?我绝对好好跟着你, 不闯祸,不闹事。”   她信誓旦旦的模样。   “秋猎去的都是大老爷们,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凑什么热闹?况且说, 到时候人多又杂乱, 你出点事怎么办?”陈容反问她。   慕容璃沉吟片刻, 抬头用晶晶亮亮的眼睛看着陈容,傻笑道:“太师会保护好我的,对不对?”   陈容哼了一声,无情地推开她。   慕容璃却不依不饶地又凑了上来,一把抱住陈容的腰部,撒娇道:“你若是不带我去,我就不放开了!”   下人们都憋着笑,看着这场景。   传说中的公主倒是比她们想的好相处多了,还可爱的紧呢。   陈容扫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心尖儿上缠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无奈和纵容,语气也软了下来,“带你去还不行吗?赶紧放手。”   慕容璃笑嘻嘻地退开。   陈容盯着她,抬手屈指在她额头上点了两下,“这年头真是脸皮厚才是正道。”   “我才没有呢。”慕容璃娇俏地皱了皱鼻子。   落叶萧萧,庭院里撒落了夕阳的光华,落在她粉色衣裙上就像是揉碎的金子一般,细碎又迷人。   陈容微微一笑,觉得自己真是沦落成公主饲养员了。   秋猎是这边一直以来都有的活动,女子倒也是可以参加的,只是极少。   陈夫人给慕容璃备了一批温顺的小马驹,而陈容直接选了一头高大的黑马,穿着藏蓝色的短袍,头发高束了起来,倒是十分的利落。   “照顾好公主,护院们都跟着,那边人多,你们可别走丢了。”陈夫人不忘吩咐陈容。   “知道了。”陈容翻身上马,拉着缰绳让马走了几步,动作娴熟。   而慕容璃穿了红色的衣裳,衣摆上还垂着铃铛,一动便叮叮当当的,扎了两个小包子髻,最近吃的不少,脸颊有了些肉,小心翼翼的模样惹人好笑。   “就你这样,到时候也只能看看了。”陈容勾了下嘴角,打趣她。   “我在宫里练过骑马的,你只管去打猎便是了,我绝不会拖后腿。”慕容璃声音笃定,已经稳稳地坐在马上了,咳嗽了一声,“就是不大骑马,稍微熟悉一下就行。”   陈容点了点头,希望事实确实是她说的这般。   陈容骑马出了门,到了长街上,回头看到慕容璃皱着眉,扯了扯缰绳,可是那马驹压根不为所动。   “这马好像不大行啊”慕容璃表情纠结。   “你姿势不对。”陈容指点了她几处,可是慕容璃还是不开窍,陈容一瞬间突然觉得宫里教慕容璃马术的人实在是太水了。   最后陈容一手拉着自己的缰绳,一手拉着慕容璃的马缰绳,两个人并排慢悠悠地往秋山赶。   十多个护院跟在后边。   锦绣嬷嬷看得叹了口气。   她们到的时候,秋猎已经日上中天了,秋猎也早就开始了。   陈容和慕容璃进了猎场,护院们尽责地跟着,树木高大,隐天蔽日。杂草丛生,灌木成堆。   “那里有兔子。”慕容璃突然对陈容低声道。   陈容看了过去,毫不犹豫地抽箭搭弓射了出去,“唰”一声,那兔子已经被箭射中了,护院赶紧去捡。   “好厉害啊!”慕容璃开心地鼓掌,语气带着崇拜,“太师真是深藏不露!”   陈容平日里没少被她损,难得被夸奖了,内心竟然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   几个时辰后,已经收获颇丰了。   陈容把弓箭递给了护院,一扯缰绳看了眼天,“天色也不早了,看样子之后会下雨,我们回去吧。”   慕容璃也玩累了,点了点头:“我们今晚可以吃兔子肉了。”   就在这个时候,森林里突然传来吵闹的声音。   “白鹿呢?跑到哪里去了?”   “今日便拿这个做彩头,谁要是猎到了,我给五十两!”      陈容皱了皱眉:“我们赶紧走吧。”   慕容璃倒是有点好奇,不过在宫里见过了珍禽猛兽,拉着缰绳慢吞吞地拐弯,眼角撇到一抹白色冲向了自己,吓得蹿紧了缰绳。   “救命啊!”   陈容本来已经在前面了,听到叫声回头看到白鹿冲撞向了慕容璃的小马驹,受惊之中马驹也撒腿跑了出去。   “你们先等着。”陈容眉心紧紧地蹙起,打马追了上去。   慕容璃被颠的七荤八素,树枝啪啦啪啦的往身上招呼。   不知道跑了多久马驹终于停了下来,可是却把她甩下了马,她重重地跌在了地上,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慕容璃双手撑着地,抬眸茫然了看了一眼四周的枯叶,到处都弥漫着腐朽的气味。   她想要站起来可是刚一动便倒吸了一口凉气,腿已经疼的失去了直觉,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裙摆,只见白皙的腿上已经一片青紫了。   眼泪终于忍不住啪嗒啪嗒掉了下来,有些哽咽,“有没有人”   过了许久,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终于传来了马蹄声,泪眼朦胧间看到陈容从马上翻身下来,三两步到了自己面前。   慕容璃哇一声大哭起来,搂住了陈容的脖子,抱住了她,“太师,我原本以为我会饿死在这里了。”   她不自觉已经对陈容有了信任和依赖,一看到她满腔的委屈都从心底涌现了出来。   陈容喘着气,一脑门子汗水,任由她抱着自己,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没事了,我找到你了。”   “可是我的腿好疼。”慕容璃松开陈容,看着自己的腿,肯定是走不了路了。   陈容一看,皱了皱眉,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药膏,把药倒在了慕容璃莲藕般的小腿上,耐心又温柔地揉着,“有点疼,忍忍。”   慕容璃咬着嘴唇,嘶了一声,撇开眼睛不看。   揉过药之后,腿确实消肿了许多。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慕容璃的声音有些微弱,拿水汪汪地眼睛看着陈容,“这里好大,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就这么找到的啊。”陈容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可是忘记了手上还有药膏。   慕容璃捂住眼睛,眼泪又不受控住的出来了,“你手上的药蹭到我眼睛里去了!!!”   陈容愣了愣,赶紧掏出手帕,有些手忙脚乱,“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注意。”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还要被二次伤害。   “就快要下雨了,我们得找个地方避避雨才行。”陈容担忧地看了眼天色,问了下系统附近有没有哪里可以避雨。   她把慕容璃打横抱起,大步踩着松软的落叶往避雨的地方走,马乖巧地跟在后边。   慕容璃窝在陈容的怀里,手搭在她脖子上,看着她的侧脸觉得心里前所未有地踏实,“如果以后我又丢了,你还会找我吗?”   陈容已经十分疲惫了,随口道:“我永远不会丢下你的,放心。”   “说真的?”   陈容这才郑重道:“当然是说真的。”   慕容璃哼哼了两声,把脸颊贴在了陈容肩膀边,听着她平稳有力的呼吸声,微微笑了笑。眼底带了些雀跃欣喜。   “那我以后对你好一点。”   到了一处房舍,里边似乎已经很久没人住了,篱笆下的雏菊开的杂七杂八。陈容也顾不得其他了,大雨已经淅淅沥沥了起来,赶紧进了屋子,把慕容璃放在了竹椅上。   外边的雨幕幽远处树影变得模糊了,苍山黛色,天色阴沉沉的有些压抑,也快天黑了。   她摸了摸头上湿漉漉的头发,叹了口气:“就不该出来打猎。”   “我错了。”慕容璃闷闷道,十分虔诚地认错,又眼巴巴地看着陈容,“那我们今晚吃什么啊?”   陈容想到自己的厨艺,呼吸一窒,料想着慕容璃也不会想要体会自己的黑暗料理。尴尬地笑了笑,“你先休息,我去找点东西来吃。”   “等等。”慕容璃看陈容要出去,赶紧叫住了她,有些为难地抱着胳膊:“这里好黑,我一个人害怕”   陈容站起来看了一圈,发现这里倒是有烛台和油灯,拿出火折子一一点燃了,屋子里瞬间亮堂温暖了起来。   “我不走远。”   陈容出了房间,焦灼了起来,对系统道:“有没有什么吃的?”   系统沉吟片刻:“小饼干吃不吃?如果是凭空拿出熟食会不会有些奇怪啊?”   “倒也是。”陈容看了眼黑马身上还挂着的猎物,一个想法从心底涌现出来,“不如你”   系统:“你难道丧心病狂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陈容是真的没办法操作自己的厨艺,如今也不能开挂,搓了搓手:“来吧兄弟,再说那么久没看到你了,怪想念了。”   “咦~”系统发出嫌弃的声音,“让我堂堂系统来给你当厨子,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真当我不要面子的啊?”   片刻后,要面子的系统蹲在地上拿着扇子闪火堆,正是一代厨神小福贵的造型,十分认真的盯着锅,目不转睛,“水!”   陈容赶紧拿水来。   “不行,这个水质太差,这样吧,你去接点无根之水。”   陈容嘴角抽了抽,认命去了。   她刚端着水进了厨房,就看到迎面一个锅盖飞了过来,眼疾手快地躲过了,心有余悸,“你是要谋害宿主吗?”   “不飞锅盖会显得我没牌面。”   她对上那双大眼睛,硬生生咽下了其他的话,“行”   系统倒了水,一锅普普通通的兔肉,突然间焕发光芒。飘香四溢。   系统伸出手在滚烫的锅里沾了一下:“兔肉火锅成了。”   陈容有些好奇,凑过去也点了一下,被烫的缩回了手,吹着红了的手指,“好烫好烫好烫!”   系统轻蔑地笑了一声:“区区凡人,也敢效仿我?”   系统在厨房里拿了个青花瓷盆,把兔肉盛了出来,走到屋檐下摘了几朵菊花,撒下了几片花瓣,翘了个兰花指,“完美。”   陈容端起肉,拿了两双筷子,“今天多谢你救场了。”   “不客气。”系统不以为然:“这一锅肉出场费二十万积分,你看着给吧。”   陈容:“???”   “都是朋友,趁火打劫不好吧?”   系统白了她一眼:“那你怎么不说你压榨劳动力呢?”   陈容咬牙忍了,说的真有道理啊。   慕容璃托腮等着,饿极了,突然问道了一股诱人的香味,眼神也不自觉飘向了门口。   陈容进屋,把瓷盆放在了桌子上:“快来吃,是今天猎的兔肉。”   慕容璃接过筷子,眼里满是感动:“我从未觉得兔肉竟然可以这么香。”   陈容看着她夹起肉吃了一口,捂着脸开心的模样,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少女的欢颜竟在这灰暗的雨夜里如此明媚。   “好好吃,太师你厨艺怎么可以这么好。”   陈容不敢接话,有些心虚,“多吃点。”   吃饱之后慕容璃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筷子,陈容收拾了桌子,回来慕容璃已经躺在床上了,“我刚看到柜子里有干净的被子,就拿来换上了。到时候我们给这里的主人留些钱财如何?”   陈容点了点头。   “来,一起睡。”慕容璃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眼睛看着陈容,十分的欢迎。   陈容折腾了一天,倒也没有拒绝,吹了灯摸索着上床,刚躺下盖好被子。突然一个小脑袋就蹭了过来,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腰。   “你干嘛?”陈容身子一僵。   慕容璃蹭了蹭陈容的胳膊,嘟嘟囔囔道:“今晚是挺冷的哦。”   陈容:“” 第64章 金玉台12   房子大抵是许久没有住人了, 加上下了大雨所以空气里都有些潮湿, 呼吸间带着沉闷的感觉。   窗外的雨声一直没有停歇,雨打树叶, 还有鸟叫声时不时响起。让人不由得担忧这小小的竹舍会不会被风雨刮倒。   “你去过江南吗?”慕容璃突然开口, 声音低低的, 带着些睡意,挠人耳郭。   陈容想到第一个世界, 大抵和这里差别也不大,便道:“算是去过吧, 问这个做什么?”   “我以前有个计划, 就是赚很多钱, 然后在江南湖畔建一个院子, 不过现在看来是不能够了。”慕容璃在黑暗里睁着眼睛,动了两下,“我听嬷嬷们说,姐姐们都已经出嫁各国了,稍微好一些的便加入官宦世家。”   “皇室连嫁人都不能自己选择。”她微微一叹,有些无奈。   陈容陷入沉思:“你后悔回皇宫吗?”   慕容乾坤对慕容璃已经算是很宠爱的了,不过也不会纵容她想嫁给谁就嫁给谁。   “并不啊。”慕容璃脱口而出,“在外边过得很累,未来也不一定会比现在好, 至少我现在什么都不用想, 还有太师陪着我, 多好啊。”   说到最后一句, 声音染了一丝甜意。   “那你说这个,是有心上人了不成?”陈容把慕容璃随口提起的话当成了少女怀春的心思,“你说说是哪家的青年才俊,我去帮你和你父皇说说。”   “才不是。”慕容璃有点纳闷:“我不急着嫁人,你年纪比我大多了,你都不着急,我自然更不着急。”   “”   一把年纪的陈容叹了口气,道:“睡吧,也不早了。”   这两人消失的夜晚,陈夫人心惊胆战片刻都没合眼,派遣了不少人出去寻找下落不明的陈容和慕容璃。   陈容睡醒之后,把有些感冒的慕容璃带了回去。   直到中午时候陈夫人才听到门口有马蹄声,随即听到有人通报是陈容回来了。   陈容在马上,把慕容璃圈在自己怀里,两人共乘一骑,慕容璃靠着陈容有些昏昏欲睡,扯着陈容的衣摆把弄。   “太师说我们这样像不像戏曲里边的英雄美人?”   陈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咳,胡说八道什么?”   “太师你怕什么?”慕容璃笑了一声,揶揄道:“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陈容驾马停在门口,翻身下马,伸手接过了慕容璃的手,“来。”   慕容璃居高临下的看着陈容,对上她的眼眸,一时间不肯动弹,阳光洒落在陈容的眼底,显得眸子通透漂亮极了。   “太师确实是个可以靠脸吃饭的,不知道”她矮下身子,趴在马背上,笑吟吟地开口:“不知道要多少钱财才能够买到太师的一辈子呢?”   陈容听着她似玩笑般的言语,忍不住道:“你是职业病犯了吧?”   不亏是花旦,这情话说出来一套一套的,小丫头片子真是不简单。陈容听着还有点不好意思?   “哼,没情趣。”慕容璃撇了撇嘴,白了陈容一眼,自己拉着马鞍就下了马,“太师这样的,怕是很难嫁出去呢。”   慕容璃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回过身看着陈容,“太师是在装糊涂吗?”她啧了一声,故作腔调,“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哦~”   陈容走了过去,毫不客气地捏了下她的脸颊,“谁教你说这种话的?”   “是和虞贵人聊天听她说的。”慕容璃毫不客气地拍开陈容的魔爪,捍卫自己的尊严,捂着脸颊退后了好几步,“你别老是戏弄我,又不对我负责。”   陈容哼了一声,故意道:“睡都一起睡过了,说这种话未免太迟了。”   慕容璃没皮没脸惯了,竟难得红了脸颊。   旁人听来却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了。   陈夫人出来接她们,听到陈容的话吓得脚下一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了,幸亏下人及时扶住了。   “母亲。”陈容看到陈夫人,正经了一些,“昨天我们在山上迷路,正好下了大雨便逗留了一夜才回来。”   陈夫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吩咐下人,“快带公主回房梳洗用膳,陈容,你来我房里。”   慕容璃无辜地看了陈容一眼,耸了耸肩,用嘴型道:“不管我的事哦。”   陈容心累不已,跟着陈夫人走了。陈夫人十分委婉地询问陈容和慕容璃之间的关系,陈容解释了半天才安然出来。   慕容璃端着糕点在门口的柱子边懒洋洋地靠着,本来是给陈容的,可是自己没注意就吃掉了一半了。   陈容一出门就看到慕容璃在吃东西,就走了过去,抬起手要□□她的脑袋。   正抬起手,慕容璃赶紧往后退缩了缩,陈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手拐了个方向,落在了慕容璃手里的碟子上。   “公主怎么自己端着盘子,还是我来吧。”陈容露出一个慈祥和蔼的微笑。   慕容璃的表情微妙了起来,眸光飘到她身后,了然了。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太师今天怎么这么客气?你平时不是”   “多吃点,你没吃早饭,赶紧回去吧。”陈容知道慕容璃准说不出什么好话,眼疾手快地拿了块糕点塞进了她嘴里。   陈夫人走出房门,咳嗽了一声:“容儿啊,你姨母家那个表侄回来了,过几日让他来吃个饭吧?”   陈容皱了皱眉,看着慕容璃,这下要遭遇逼婚了?   慕容璃咽下糕点,为陈容解围:“太师过几日要去南郡吧?是吧?”   陈容倒是没有任务出来,慕容璃撒了个谎,陈容赶紧点头:“是啊,这朝堂之上事物繁多,而且我如今初初成为国师,与朝堂上的人接触过多难免有拉派系的嫌疑,还是不了。”   陈夫人一想也是,便道:“行,是娘考虑不周了。”   陈容松了口气,目光凉飕飕地撇了一眼不皮不快活的慕容璃,“公主走吧。”   陈容说完大步流星就走了,慕容璃一吐舌头乖乖地跟了上去。一个大步跨上去,拽住了陈容的袖子,歪着头看着她,“太师生气啦?”   “没有。”陈容睨了她一眼。   “那就好,我想去安康水上客栈吃好吃的,太师是否要尽尽地主之谊啊?”慕容璃顺杆往上,一脸的坦然,“不然我请你也行。”   这有什么区别?陈容抚着小钱包,幸好自己有小金库。不然还真养不起慕容璃这个吃货。   陌上阁。   陈容本想点个包间,可是慕容璃非要在二楼,两人便在床边的位置坐下了。   慕容璃支着下巴看着还空荡荡的台子。   小二见慕容璃穿着富贵,态度也极客气,“今日小姐来的正是时候,今日请了琴艺大师和他的夫人,正在后台换装,再过会儿便上来了。”   慕容璃我微微颔首:“大师?”   “沈青澜,小姐可曾听过?”小二笑着回答。   慕容璃脸色微微一僵,目光也有了些变化,身子不自觉坐正了,“我,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小二有些纳闷,可是也没多说别的,直接下去了。   陈容注意到了慕容璃的态度变了,不由得有些担忧,“怎么了?是熟人?”   慕容璃拿起茶杯,低着头闷闷道:“我们换个地方吃饭吧?我突然不饿了。”   陈容微微蹙眉,她记得原剧情里慕容璃被被逼着和亲回来之后联合外部黑化准备谋权篡位,失败后在京城住的那段日子,是一个琴师一直陪在她身边,直到她去世。   沈青澜,好像就是那个琴师?   陈容问系统:“这算是感情线吗?”   系统犹豫片刻:“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陈容一噎。   “可以吗?”慕容璃再次问陈容。   “当然可以。”陈容笑了笑,可是就在她准备离席的时候,小二却端着菜上来了。   慕容璃被挡住了路,微微牵绊之下又坐了回去。   而那琴师和一个蒙着眼睛的女子已经走上了台,那男子长得玉树临风,穿着青衫,身子有些消瘦,可是一双眸里却古井无波,似早已看遍了春夏秋冬风霜雨露。   女子长得却极其平凡,眼睛似乎是瞎的,只能牵着男子的手行走,一身白衣墨黑长发,怀里还抱着一把二胡。   慕容璃的目光已经被吸引了过去了,只是那绝不是好奇的目光,反而   陈容觉得慕容璃的情绪低沉了许多,眼睛里的神色晦暗不明,让人捉摸不透。   陈容见她已经没了要走的意思,便也没有再提,只是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脑补了一下这是什么剧情。   “是沈大师和他的夫人,我早听说过他的名字,可是没想到陌上阁竟然能把这二位请来。”   也有人比较肤浅,“沈大师长得可真俊。”   “我听说这位沈大师行踪不定,连赵湾都写诗说他的琴技天上有地下无,我今日可要好好听听。”   陈容摸着下巴,觉得自己就是个戏外人。   可是脑补到慕容璃爱慕沈青澜,而沈青澜却娶了别人,心里怎么就有这么一点点不舒服呢?   “我母亲去世后,我便无依无靠了,是他把我带回梨园的。”慕容璃突然转头对陈容道,捏紧了筷子,“我”   陈容摆了摆手,表示自己都懂。   慕容璃抿了抿唇,低着头长发遮挡住了脸上的表情。   陈容夹了一只鸡腿放在了慕容璃的碗里,叹了口气:“既然是出来吃饭的,就多吃点吧。”   慕容璃点了点头,恍然:“也是。”   陈容和慕容璃吃东西,虽然看得出她还是有些不自在,可是倒也没有想象中悲痛欲绝的情绪。   只是耳边的琴声凄凄哀哀,二胡尤其叫人销魂。   陈容皱起了眉,唤来小二,“能否换个欢快些的曲子?”   慕容璃剧烈地咳嗽起来,难以置信地看了眼陈容,眼神里似有些钦佩。 第65章 金玉台13   小二也有些为难, 大师毕竟和寻常的琴师不一样, 他还没有这个胆子去冒犯。   倒是陈容这一句话出来,惹得不少坐在周边的人都低低地笑出了声。不少人表示赞同。   慕容璃忍不住开口:“你怎么就不懂欣赏呢?”   陈容对小二道:“算了。”   小二松了口气, 走了。   “你们都喜欢这种风格的曲子?”陈容问慕容璃。   她对琴棋书画没天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写几句诗尚可,往前听的都是白汐高山流水的琴声, 突然还听不惯这种。   慕容璃实诚地摇了摇头:“我又听不懂这些。”   “既然是国师大人要换曲子,那自然得换啊。”突然一道声音打破了静谧的环境。   一个穿着官服身子略胖的男人在掌柜的陪同下走了上来, 对陈容行了个礼,笑得见牙不见眼:“大人来了,怎么也不和下官说一声?多有疏忽, 还请赎罪啊。”   掌柜赶紧去台上和沈青澜沟通。   慕容璃看着台上,见沈青澜看了过来, 不自觉呼吸一窒,尚未开口, 便看到苏梨听到掌柜的话冷笑了一下,抱着二胡走了。   沈青澜自然也跟了上去。   慕容璃下意识追出去了, 陈容被这位官员热切地拉着说话,一时间脱不开身, 吩咐侍女去跟着慕容璃。   “大人这一路来也辛苦了, 不如下官为大人办个接风宴?”男子好声好气的。   陈容虽然只是个女子,可是历朝历代也不是没有过女官的, 况且当今圣上迷信得很, 十分重用国师, 而玄学大师们在这个朝代地位十分高。   如今陈容受重用,大家自然都得好好结交。   “那就劳烦许大人了。”陈容没拒绝,她得多结交一些官员。   又是嘘寒问暖了一阵,许大人看陈容似有急事,才让她先离开了。   陈容下了楼,在后院找到了慕容璃。可是她正在和那二人说话,她便在回廊的竹子后边站着,没有走出去。   “我知道不是你为难我们,我们夫妻二人倒是给你添麻烦了,不知道那位国师会不会为难于你?”沈青澜说话温声细语,倒是个十分有涵养的君子。   “不会,她她是我好友,性格很好。”慕容璃道。   苏梨却冷笑了一声,拉着沈青澜的胳膊,“阿璃如今倒是顺风顺水,竟已经和国师成为好友了。戏班子竟然都这么厉害,当初说不攀附权贵,想来也只是说笑。往常是我在下边看你唱戏,如今是做看客,感觉可好?”   沈青澜皱了皱眉:“苏梨,何必这么说?”   慕容璃抿了抿唇,没有搭理苏梨,看着沈青澜,“师兄当初离开了梨园,一别便是两年,如今过得可好?”   “能够吃饱和暖,尚可。”沈青澜回答,犹豫着问:“已经很久没有戏班子的消息了,如今大家都还好吗?”   慕容璃点了点头:“梨园改了名字搬了地方,如今到处表演,收入十分可观,不过我已经”   苏梨打断了慕容璃的话:“好了,今日的钱反正也赚不到了,我们走吧。毕竟比不得飞黄腾达的,我们还得为生计发愁。”   陈容听得莫名其妙,这个女人对慕容璃很大的敌意啊,而且这沈青澜不是大师吗?过的那么寒颤,多半是带着这个脾气大的猪队友吧?   “我们住在三里客栈,你何时有空一起吃个饭?”沈青澜对慕容璃道,对苏梨似乎也无可奈何了。   慕容璃摇了摇头:“不必了。”   她自然不会这么没眼色。   “是了,我们吃的那些东西,人家怎么看得上眼?”苏梨哼了一声,“人家出入的都是富贵地方,吃的也不是寻常物,你真当她还是当年那个小杂役?”   慕容璃一时间有些窘迫,沈青澜正要开口说她。陈容却走了出去了。   “阿璃,我找你许久了。”陈容站到了慕容璃身边,故作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人,“这位大师竟然和你认识?”   “他是我师兄沈青澜,这位这位是我以前班主的女儿。”慕容璃给陈容介绍,“叫做苏梨。”   “哦,既然是旧识,自然也该请人家一起吃个饭,你倒是不周到。”陈容笑呵呵道,“沈大师,赏脸吃个饭吗?”   沈青澜惊讶于一个女子竟然是国师,而且陈容的容貌和气质皆不俗,正要拒绝,可是苏梨却率先答应下了。   “国师请的,自然要吃。”   沈青澜眉心里带着些苦涩。   慕容璃拽了拽陈容的衣摆,暗道她想做什么。   陈容吩咐小二再准备了一个包间,四个人上了三楼。   慕容璃坐着很尴尬,沈青澜正在倒茶,站起身要给慕容璃倒,可是陈容却先一步拿起了另外一个茶壶,给慕容璃倒上了。   “这个温度可行?”陈容贴心地问:“你想吃的糖人我已经吩咐人去城西买了,很快便会买回来了。”   “为何要那么远去城西买?”慕容璃愣了愣,“该不会是我上回说最喜欢那里的吧?”   陈容笑而不语,一副默认的模样,扫了沈青澜一眼,“大师这次在安康住多久?”   “估计要有些时间,陪我夫人治病。”沈青澜神色微妙,“她眼睛不大好,如今已经看不清东西了。”   陈容叹了口气,安慰了几句,道:“阿璃不是认识许多太医吗?可以介绍给你师兄啊。”   慕容璃握紧了茶杯,狐疑地看着陈容,这家伙是不是记仇要祸害算计自己?   “你竟然还认识太医?”苏梨惊了一下,不过还是轻蔑的态度:“看来当初我父亲说你前途无量,还真是。”   “哦?”陈容被勾起了兴趣,问:“你可否和我说说阿璃以前的事?”   苏梨只当慕容璃是攀附了国师,便勾了勾嘴角:“阿璃当初被我夫君带回梨园,当个杂役,我父亲惜才,见她长得不错,便让她跟着学。”   “没想到她还真是吃这碗饭的,演戏十分了得。”苏梨说着赞叹的话,可是语气里却有暗含着别的意思。   “别说了。”沈青澜拉了拉苏梨的胳膊,怕她胡说八道下去。   慕容璃脸上也神色黯淡了。   陈容去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梨:“说啊,我正好奇呢,认识阿璃几个月,却未曾知晓她的过往。”   “她可很是忠贞,小小年纪便成了我们戏班子的摇钱树,我们那里的县令看上了她,要强娶,她不肯,我父亲安排人让她逃了,可是那县令很生气啊。”她声音一顿,轻描淡写的语气,“所以便放火烧了梨园,只有我父亲没从大火中逃出去。”   沈青澜高声道:“苏梨,别说了!”   苏梨却不听沈青澜的话,“我父亲托付了我夫君照顾我下半辈子,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是夫君求父亲保护阿璃的,是不是一个个的都痴情又好心呢?”   沈青澜脸上没什么血色,他们之间的纠葛,为何要在陈容这个外人面前挑破出来?   陈容一愣,看来这个沈青澜对慕容璃还是挺够意思的。   “对不起。”慕容璃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看着苏梨,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可是我已经为我的过错付出了代价了。”   “你没有错。”沈青澜担忧地看着慕容璃。   苏梨轻嗤了一声,手里转着杯子一副看透一切蔑视终生的感觉。总归是所有人对不起她的,“装无辜有什么用?”   慕容璃看了陈容一眼,怕误会自己是如何无情无义,直接反驳了苏梨,“当初若不是你在县令面前故意说那些惹事的话,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那你的意思是怪我咯?”苏梨的情绪有些激动。   陈容按住了慕容璃的手,让她不要站起来,对沈青澜道:“这事情也都过去了,便罢了。我会安排太医为你夫人治病。”   沈青澜道了声谢。   苏梨有些意外陈容的态度,“国师知道阿璃是这样的人,还能够和她结交?不怕也成了她的献祭品?”   陈容笑了一声,对上慕容璃不服气的眼神,语气和缓:“我平日里都要看她脸色过日子的,怎么敢对她有意见?况且我眼睛好,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苏梨脸色一变,陈容这是在讽刺她是个瞎子不成?   慕容璃白了陈容一眼,“我何时让你看脸色了?”   陈容苦涩地笑了笑,这人真是不自知。   “多谢沈夫人让我知道了阿璃往日过得这么苦,扪心自问,我平日对阿璃还真是苛待了。”   “国师,真是客气。”苏梨觉得事情的发展方向很出乎意料?   沈青澜终于忍不住问:“敢问国师和我师妹是何关系?”   我师妹?   陈容听着这亲密地称呼,几不可查地勾了下嘴角。   慕容璃眼巴巴的看着陈容,很是感激她没有听信苏梨的话,还肯站在自己这边。   “她是我徒弟。”   沈青澜突然被茶水呛到了,咳嗽了起来。   “国师倒是好心,认一个戏子做徒弟。”苏梨脱口而出。   陈容开口解释:“我想沈夫人对阿璃是有些误会的,阿璃身份尊贵,唱戏也不过是兴趣爱好陶冶情操罢了。”   慕容璃狐疑了,陈容今日真是给足了她面子啊。   苏梨一愣:“身份?”   “哦,你不知道啊?”陈容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说了,免得你们相处起来不自在。”   慕容璃的手在桌子下戳了陈容一下,让她别说了。   陈容却握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递给她一个深沉地眼神。心里暗想着,这小丫头前脚刚撩了自己,后脚遇到老相好便要和自己划分界限了?   慕容璃对上陈容带了些危险的眼神,不自觉乖顺了下来。扯回了手,暗戳戳腹诽陈容喜怒无常的。   沈青澜目光沉沉地看向了慕容璃,早几日听说皇帝从梨园接回了公主,宠爱非常,倾尽了工匠之力为她修建最高的宫殿和玉台。   如今慕容璃出行,国师随侍,那位公主便是她了吧。   “是在下眼拙了。”沈青澜笑了笑,觉得自己和慕容璃之间的鸿沟更加大了。   早在当年,便已经注定了没有任何缘分了。如今看来当初也是正确的,高攀不起。   “师兄”慕容璃抿了抿唇。   陈容却突然站起来,把慕容璃拉了起来,出了包间。   “你做什么啊?”慕容璃到了外边,忍不住反抗。   陈容在长廊里,突然回过身把她往边上一推,把她抵在墙壁上,手撑在她脸颊边上。   低头看着她,语气沉沉:“我作为你的师傅,不允许你和有妇之夫来往。”   “光会弹琴也算不得什么,跟他在一起只能喝西北风不好意思,我不是讽刺他穷,只是称述事实。”   慕容璃抬头看着陈容的眼神,本来想打趣她是不是吃醋了,可是到口却变成了,“你有病吗?”   陈容内心受到了伤害,声音低哑:“女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第66章 金玉台14   慕容璃这一趟出来没想到会遇到老熟人, 心情忐忑也没吃上多少东西, 在陈容房间里看书,还没到晚上就开始饿了。   “太师啊,我饿了。”   陈容眼睛都没抬,“饿了不会自己去吃东西?”   慕容璃放下书, 蹭到了陈容身边:“太师,你生气了?”   陈容心想着, 慕容璃这厮真是过分, 平日里闲得无聊就各种撩拨自己, 实际上呢?都是假的。   她竟然遇到了一个渣女,这就叫做风水轮流转, 苍天饶过谁?   “哟,吃醋了?”系统揶揄道:“情场杀手陈容, 竟然也吃瘪了!哈哈哈这事要载入史册!”   “吃醋?你在做梦吧,我对她只是纯洁的师徒情,只是看不惯她看上这么个男的不行?”陈容赶紧反驳。   系统啧啧了两声:“你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的臭有钱人, 这就叫做恼羞成怒, 我跟你讲,现在的小姑娘情话说的可都是溜溜的, 你把持不住自己的心怪谁?”   陈容很气, 她压根没吃醋,可是系统污蔑她!   过分!   陈容对慕容璃笑了笑:“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快回去睡觉吧。”   慕容璃瘪了瘪嘴, 打量着陈容的表情, 笃定道:“太师,你生气了。”   “我说没有就没有。”陈容笑容都挂不住了,语气很严肃,“我没有。”   慕容璃叹了口气,想去扯陈容的袖子,可是被她躲过了,心里无奈,“事情是这样的”她清了清嗓子,“我觉得沈青澜弹琴真是太难听了,长得也丑,瘦得跟竹竿似的。尤其是和太师你坐在一起的时候,在太师你的盛世美颜下,简直不堪入目。”   “当然,为什么会这样呢?”慕容璃一脸的认真,仔细地分析这个问题,一拍手掌:“这主要还是太师你长得太美,太有气质,又散发着有钱有权的光芒,如果苏梨没瞎,她肯定都会对你心怀不轨的。”   陈容一脸冷漠地听着慕容璃说完,一副你这不是废话的表情,“我当然知道,还要你说?”   慕容璃嘴角抽了抽,这很可以。   “不过看在你没瞎的份上,我决定给你下个面。”   慕容璃马上换上笑脸:“太师的厨艺了得,我能吃到你下的面真是三生有幸呢。”   “别吹的太过,差不多就行了。”陈容扶额道。   系统却冷不丁笑出了声:“小公主还是太年轻了,等会儿她就可以体会绝望了。”   陈容自以为自己下个面条还是不成问题的,系统这是瞧不起人啊。   慕容璃跟着陈容去了厨房,看着她下厨,十分期待,毕竟在她看来陈容的厨艺还是十分了得的。   陈容煮好面条起锅放调料,把碗筷放在桌子上,还贴心的煎了个鸡蛋,虽然有些黑,但是这都不是问题。   “吃吧。”   “煮的似乎有些多了?”慕容璃忍不住开口,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拿起了筷子。   第一口。   “咳咳咳”慕容璃对陈容道:“太师,似乎没什么味道?”   “啊,我忘记了放盐了。”陈容恍然大悟,拿了放盐的小瓷碗过来,心想着那么大一碗,定然要多放些烟的,而且这里的盐味道很淡,不能用正常量来估计。   “哗”一声,陈容倒了小半罐盐。   慕容璃目瞪口呆。   陈容还贴心地帮她搅拌好了,拍了怕她的肩膀,“你要吃完啊,我先走了。”   慕容璃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厨房,看着面试探着吃了一口,被咸到怀疑人生。正好这时候锦绣嬷嬷也来了,她赶紧开口:“嬷嬷,你来尝尝这面是不是味道不大对?”   不明真相地锦绣嬷嬷吃了一口,喝了一大碗茶,“公主为何要自己下厨?吩咐下人做不就行了?”   “是太师做的。”慕容璃有些怀疑了,陈容之前厨艺让她惊为天人,这次是故意的?   她觉得自己真相了。   “她肯定是在试探我。”慕容璃深沉地叹了口气:“你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这碗面处理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锦绣嬷嬷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慕容璃这么严肃地吩咐了,也不敢怠慢。   慕容璃故意在厨房里待了一会儿才回去,路过陈容的房间,被她叫住了。   “吃的这么慢?”   “哈哈我都吃完了,真是回味无穷,让人难以忘怀。”慕容璃干巴巴地笑着,心里想着以后再也不轻易吃陈容弄得东西了。   陈容欣慰地笑了笑:“我不擅煮面,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往后你再想吃可以和我说。”   “好,好啊。”慕容璃眼底闪过一丝瑟瑟,她这辈子是不想再吃了。   陈容看着慕容璃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对系统道:“我果然还是有点厨艺的。”   系统哼了一声:“你还真是不清醒。”   “你就是嫉妒。”陈容幽幽地开口。   她还要去参加接风宴,也早点睡下了。去的时候特意带上了慕容璃,这样才能吃得不亏。   不过也如她所想,许大人十分阔绰地准备了各种山珍海味,虽然宫里美食也多,不过却都是中规中矩,可是这里的却千奇百怪各种口味应有尽有。   慕容璃饿了一晚上,此刻觉得很圆满。   “这位是?”许大人看了眼陈容身边只顾着吃的慕容璃,有些纳闷,一般官员们的饭局,也没见谁还带家属的啊?   这位国师真是清奇。   他们不知道公主也离开了皇宫来了,以为慕容璃只是陈容从京城带来随行的美人,一边感慨城里的人会玩,一边也揣度起了陈容的兴趣爱好。   能够被陈容一直带在身边寸步不离的,想必是真爱了吧?   “这位是我好友。”陈容随口道,不方便暴露慕容璃的身份。   “你这位好友,真是气质脱俗,容貌惊绝啊。”许大人下意识就夸了起来。   陈容笑了笑,手指在桌子上点了几下。散发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这男人,该不会是敢觊觎慕容璃的美色吧?   许大人反应过来,赶紧道:“我没有别的意思,”   陈容笑而不语。   慕容璃对他们聊的内容不感兴趣,全程吃东西。   陈容在和另外几位大人说话,余光看到慕容璃咬着筷子看着一道自己夹不到的菜。她对旁人笑了一下,“失礼了。”   随即站起来把那盘菜连着盘子都端到了慕容璃面前。   “谢谢太好了容儿。”慕容璃本来要叫太师,可是一想到自己身份特殊,赶紧换了个称呼。   倒是许大人等人开始咳嗽了起来。   这个容儿叫的可真是妙哉。   陈容深深地看着慕容璃,满脸都是嫌弃。总有一天她的脸都会被慕容璃丢完的,幸好她不是一个要脸的人。   撤了席面,许大人又带着陈容一行人去山庄里看风景。   “此地有一处温泉,加之妥善打理着,四季温暖舒适,并无人住,大人可以在此留宿几日,权当游玩。”许大人热切地对陈容道。   陈容不是没有地方住,自然是要拒绝,可是慕容璃却率先答应了。   “好啊好啊,这里那么舒服,着实是个好地方。”   陈容拗不过慕容璃,便住了下来,让陈家送了换洗的衣物过来。   慕容璃到了晚间非拉着陈容去泡温泉。   大晚上泡温泉,陈容倒也是佩服她风风火火的性子。   温泉水引入了一个殿内,四面木阶顺势而下便是云烟雾袅的水池了。四周飘着白纱,朦朦胧胧的,顶部的琉璃瓦把天光流泻。   侍女们跟在后边,服侍慕容璃脱去了衣裳,下了水池。   陈容看着在水里只穿着亵衣亵裤在扑腾的慕容璃,半点想想睡的心思都没有,直接在木阶上的躺椅坐了下来,吃了个梨子,觉得这日子着实堕落。   “太师,你不来吗?”慕容璃趴在水池边,双手搭在木台上,脸颊红彤彤的,眼睛里有些雾霭迷蒙。   “不了,你自己玩。”陈容果断的拒绝,坐姿豪迈地靠着,懒洋洋的,一副老人躺的既视感。   慕容璃狡黠一笑,抿了抿红唇:“那太师你可否给我拿个梨子过来?”   陈容睨了她一眼,拿了个梨子大步流星地走了下去,蹲在她面前,一只手递出了梨子。   慕容璃道了声谢,抬手去够梨,可是陈容突然缩回了手,她瘪了瘪嘴:“太师这是做什么呢?”   “我总觉得你会算计我。”陈容把梨子在手上抛了一下,又稳稳地接住了,啧了一声,“你真没坏心思?”   陈容还没等到她的解释,就已经被慕容璃拽下了水。   “噗通――”   “哈哈哈你既然知道还过来?”慕容璃笑着去了一旁,远离了陈容,靠在另外一处,笑语嫣然:“太师,这水温可还舒服?你看看你整日坐着,对身子骨多不好,就应该来泡泡温泉。”   陈容被呛了好几口水,从水里钻了出来,抹了把脸上的水,咳嗽着缓了口气。   这温泉水的味道可不大好。   陈容隔着水雾,看向了那个罪魁祸首,冷笑了一声,直接开始脱外套和衣裳,一样一样被扔上了岸,最后,陈容撸胳膊走向慕容璃,“今天我不教训你,我就跟你姓。”   慕容璃赶紧开始逃,一边躲一边还在说:“太师你莫不是要持强临弱,这里现在一个旁人都没有,你要对我做什么,我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的!”   陈容:“”   敢问,你是个戏精吗? 第67章 金玉台15   两人闹了一阵, 在水里不方便,陈容压根没有碰到慕容璃半点, 还累的要死。正休息着,突然一泼水扑面而来。   “太师, 你身子如此虚吗?”慕容璃在岸边支着脑袋, 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容。   陈容自问是老了, 比不得年轻人, 摆了摆手投降认输,正打算上岸的时候,慕容璃却突然上去了,还噔噔噔去把侍女刚送过来的干净衣服全部搂走了。   “你想做什么?”陈容站在水里,震惊地看着慕容璃, 抬起手指着她警告道:“你把我衣服放下!”   “我不!”慕容璃抿嘴笑, 眸光一动:“除非你说你喜欢我,我就还给你。”   声音里带了些娇俏的语气。   陈容冷笑一声:“做梦!”   她还是有尊严的人!   慕容璃啧啧两声, 慢条斯理地把自己的衣服披在了身上, 摇头看着陈容, 哼道:“那太师你就光着回去吧, 反正你这身材那么平, 也不见得会如何。”   身材平???   陈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脯, 认为慕容璃这是睁眼说瞎话的污蔑!   “你若真敢走, 今晚你可能会死。”陈容凉飕飕地看着慕容璃。   慕容璃粲然一笑, 一边看着陈容倒退, 一边抬手对陈容弯了弯手指, “那我在房里等你来找我偿命。”   肩膀上的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薄衫上,虽娇小,可是身姿玲珑有致,十分曼妙。一举一动间诱人极了。   陈容看慕容璃转过身真的要走了,着急道:“我说说说,我喜欢你!”   真是自暴自弃,沦落至此了。   慕容璃一愣,背影停顿了下来,回头看着陈容,好看的脸再灯光中半明半暗,“这可是你说的。”   陈容被她突然的认真搞得微微怔忪。   慕容璃却冷不丁笑出了声,拿着衣服步伐轻盈地回来了,到了岸边看着陈容,捧着她的衣服,抬手摸了把陈容的减脸颊,“太师的心意我知道了,本公主会贴心爱护你的。”   陈容吃瘪,丧失了尊严还被调戏,上了岸居高临下地盯着慕容璃,一步步靠近。直接用气势压迫住了慕容璃。   “怎,怎么了?”慕容璃对上陈容的眼睛,心虚地后退。抬手抵住了陈容的心口,“你不会真那么小气,想欺负我吧?”   陈容却握住了慕容璃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温柔地摸了摸,春风拂面般的笑了,“欺负?你想要那种欺负,嗯?”   最后一声凑近慕容璃的耳朵,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廓上,让她心跳大乱。   慕容璃脸色突然红了,期期艾艾道:“你突然这么不正经,我很不习惯。”   陈容算是看透了,这丫头正经说话是没用的,她虽然嘴皮子利索,可是实际上却还是很羞怯的。   陈容一只手搂在了慕容璃的腰上,感觉到她身子微微一颤,勾了下嘴角,“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还和她斗?   太嫩了。   她本以为慕容璃会认栽了,没成想她突然郑重地开口,“可以,不过我认为我应该在上边!”   陈容:“???”   画风不对!   “你为什么要犹豫?”慕容璃声音里有些懊恼,哼了一声又后退了一步,可是却直接踩空了,直接尖叫着倒向了水池。   陈容下意识搂紧了她,另一只手护住了她的脑后勺,两个人齐齐落水,而陈容竟然直接吻上了慕容璃的唇。   “砰――”   耳边是水的轰鸣声,她闭着眼睛屏住呼吸,这个吻便显得格外的清晰和绵长了起来。   陈容心里咯噔一声,她想说是姿势问题,不是她故意揩油!!!   两个人在水里浮沉,陈容终于站稳了,把慕容璃从水里横抱了起来,水滴顺着她的脸颊滴滴答答地从下巴坠落。   “你没事吧?”陈容关切地看着慕容璃,还是有些心虚的,“刚才只是逗你玩,不是故意的”   慕容璃从陈容怀里下来,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把头发从脸上拢开,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容,“真是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   “你别解释了。”慕容璃打断了她的话,抬手戳了戳陈容的心口,“看起来一本正经,其实压根就不是一个正经人。”   陈容任由她说吧,反正自己真是背了个大锅了。   系统也优哉游哉:“大型打脸现场哦。”   系统知道自己当初在离开上个世界没有正面回答陈容的问题,导致她误以为这个世界的慕容璃和往前两个不是同一个灵魂。   不过吧,问题不大,反正不影响结果。   它已经不期望自家宿主能走事业线了。   陈容想从水里出去,可是刚转过身就被慕容璃从后边抱住了。   “我衣服又湿透了,都怪你,你总不能丢我在这里吧?”慕容璃不依不饶道:“我不能走你也不准走。”   陈容扒拉扣在自己腹上的小手:“你这是自己作,你给我放开,放开不放开?”   慕容璃一点儿也不怕,斩钉截铁:“不。”   就在这个时候,锦绣嬷嬷也带着几个侍女从陈家赶来了,听下人说二位应当已经换好了衣服,便直接进来了。   可是没想到却看到两人在水池里亲密相拥。   锦绣嬷嬷手里端着的托盘“啪嗒”一声掉在了木板地面上,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公,公主,国师你们你们果然”   锦绣嬷嬷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吓得跪在了地上,“奴婢不是有意撞见,求求公主国师大人能饶奴婢一条生路。”   公主和国师是师徒,也是东升国举足轻重的存在,她们之间竟有如此感情,自然是不能外人知晓的,锦绣姑姑已经知道自己是死路一条了。   慕容璃这下撒手比谁都麻利了,反倒是陈容淡然许多,捡起湿了的大袖衫披在了身上,勉强遮挡住了身子,把慕容璃挡在了自己身后,扫了跪了一排的侍女,声音沉稳又冷静。   “其他人出去,锦绣嬷嬷去拿两身衣服来。若谁把看到的说出去,死罪难免。”   “是”一众人都出去了。   慕容璃从陈容身后钻出来,松了口气:“怎么突然来了那么多人?”   “这下知道怕了?你刚才不是很有气势吗?”陈容淌水到了边上,踩着木阶上了平台,脚尖都带着红润,在地上留下一个个水印子。   “和知道要顾及自己的颜面?”   慕容璃抿了抿唇,跟了上去,“那我也是怕被人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啊。”   陈容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嗤笑了一声:“你不是还要在上面吗?误会?难道她们看到的和想到的不是事实吗?还是说你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   陈容一连串说了许多,慕容璃听得愣了愣。   “我只是顾及太师你的颜面,如果你肯从了我,我自然会坦坦然给你一个名分。”慕容璃梗着脖子不服气地反驳陈容,“我可是很认真的。”   陈容翻了个白眼,轻蔑道:“就你这个怂样,还想睡我?做梦。”   陈容十分果决的打击了慕容璃。   慕容璃哼了一声,暗暗握拳,她总有一天会让陈容知道话说的太早可是会后悔的。   不过诚然几率不大。   锦绣嬷嬷很快就带着衣服视死如归地来了,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等着发落。   不过陈容只是穿上自己的衣服,看都没多看一眼就大步流星地走人了。   慕容璃穿好衣服,看着陈容的背影气恼地跺了跺脚,陈容还真就自己一个人走了?   “你才是真正的翻脸不认人呢,占人便宜还毫无表示。”慕容璃嘀嘀咕咕,手抚上了唇,好歹也是第一次被亲啊。   “公主,你打算如何惩治奴婢?”锦绣嬷嬷试探着询问,倘若国师没处理自己,那还是有一条生路的。   “为何要处理你?”慕容璃纳闷道,把湿漉漉的头发用发带系了起来,甩了甩手上的水,“我和太师清清白白没什么,虽然我很想睡了太师,可实际上,她尚未接受我。”   锦绣嬷嬷听前半句松了口气,可是听到后半句,又跪了下来,“公主,你如此若是被人知道了,定然会”   “我知道啊。”慕容璃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这么做是错的,可是人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感情,她知道她生在帝王家,没有资格去喜欢人。   “嬷嬷觉得,太师会喜欢我吗?”慕容璃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锦绣嬷嬷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   慕容璃撇了撇嘴,也不怕锦绣嬷嬷会说什么,毕竟她是整个逸华殿最守得住秘密的人。   这山庄有许多有趣的事物,许大人很贴心的把陈容和慕容璃安排在一个院子里,慕容璃回去的时候,陈容房间里的光还未熄灭。   她踌躇着走了过去,在陈容门口徘徊,手抬起璃几次又放下了。感情应该欲擒故纵啊,她这样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   她惊讶地抬起头看着陈容。   “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陈容看着衣衫单薄的慕容璃,摸了摸她的手,“冷吗?”   慕容璃点了点头,皱着鼻子,郑重道:“冷。”   陈容指了指隔壁:“那就赶紧去睡觉。”   说罢就要关上房门,可是慕容璃却眼疾手快地抵住了。   “我饿了。”慕容璃笑盈盈地开口:“太师你饿不饿?”她撒娇般地拉着陈容的袖子,顺势钻进了房间:“我想吃面条。”   跟在身后的锦绣姑姑诧异地抬头看了慕容璃一眼,若是她记得不错,慕容璃好像已经说过要对陈容的厨艺敬而远之? 第68章 金玉台16   “大半夜吃东西容易长胖。”陈容目光盯向了慕容璃的肚子, “你没发现自己最近又胖了?”   这个话题无疑是致命的。   慕容璃双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眼里多了些窘然,“胡,胡说!我才没有!这是正常的, 不信你看看你自己!”   陈容双手一摊:“我可不像你。”   慕容璃抬手去捏陈容的肚子, 陈容任她胡作非为,最后道:“是吧?锦绣嬷嬷都说你原先的衣服穿不下了,得做新的, 你还不承认事实?”   慕容璃泄气般扑进了陈容怀里,脸颊贴在她的胸口,低着头哼哼着。摆明了要占便宜。   锦绣嬷嬷不敢再看,偷偷退下了。   软玉在怀,陈容也做不到心如止水,耳根有些发热。慕容璃柔软的头发蹭在陈容的脖子下,痒痒的, 身上还有淡淡地香味。   陈容抬手扶住她的肩膀, 把她推开, 咳嗽了一声:“真是拿你没办法。”   说罢拿起挂在床头的披风,披在了慕容璃身上, 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慕容璃抬手摸了摸慕容璃打的蝴蝶结, 嘴角化开一抹甜甜的笑意。   “身子骨弱,就不要总是穿那么少, 病倒了又折腾人。”陈容随口道了一句。   她自问一个国师, 本来还是有一点点抱负的, 自从到了慕容璃身边便慢慢地沦落到了今天当个厨子的地步。   命运弄人。   陈容跟着慕容璃去了厨房,看了看厨具都有,到了灶台边还未来得及挽起袖子,就已经有侍女们匆匆忙忙的跑过来了。   “国师大人,您是要吃完东西吗?只管吩咐奴婢就是,何必由您自己亲自动手?”   “区区小事罢了。”陈容动作一顿,慢条斯理地把袖子折了折,露出一截白腻的小臂。   “还是奴婢来吧,请问大人想吃什么?”侍女的态度诚惶诚恐,若真让陈容自己动手,便是天大的罪过了。   “没事,我就喜欢自己动手,你们先下去吧,我有事再吩咐你们。”陈容睨了她们一眼,态度已经十分明白了。   可是侍女们为难地面面相觑,“大人对我们不满意吗?许大人已经吩咐了,我们要好好的照顾你。”   陈容咳嗽了一声,刚要再拒绝一次,可是慕容璃眨了眨眼睛,抱住了陈容的胳膊,笑盈盈道:“就让她们来吧,你今天也累了,在这里指导指导她们也是一样的。”   她的声音柔和了下来,凑到陈容耳边,“反正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可以了啊。”   陈容被慕容离突如其来的情话哽了一下,总觉得她有些心怀不轨,眯了眯眼睛,“你非缠着我让我来的,该不会又有什么坏主意吧?”   慕容璃搂着陈容胳膊的手慢慢向下,小手扣紧了陈容的手掌,“没有,我只是想和你培养培养感情。”   十指相扣的感觉让陈容心头动了动,本来想撤回自己的手,可是却停下了。   慕容璃嘴角上扬,笑的有点甜,眼里仿佛有皓月星辰一般。陈容一时间对上她的视线晃了神,半响,才挪开目光,淡淡的哦了一声。   没有拒绝她的亲近。   慕容璃在心底松了口气,可以不被陈容的恐怖厨艺所支配了,她也明白了陈容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你真好。”慕容璃嘴甜道。   陈容咳嗽了一声,别扭着说:“你才知道?”   片刻后。   慕容璃开开心心地端着面条,坐在饭桌上,还没拿起筷子来拌面,陈容已经先一步帮她把面条拌匀。   慕容璃支着下巴看着陈容认真的侧脸,戏笑的语气,“你是对所有人都是这么好的吗?这是你的君子之道,还是独独对我体贴照顾呢?”   她真希望自己是对陈容最特别的那一个人啊。   陈容把面条推到慕容璃面前,压根没回答她的问题,“好好吃你的东西吧,不该想的事就不要胡思乱想。”   慕容璃笑着哼了一声,觉得陈容嘴硬心软,拿起筷子,“太师啊,你觉得我那些哥哥们怎么样?”   陈容随口道:“问这个做什么?”   慕容璃咬了咬筷子,红唇抿着,十分诚恳地看着陈容,“我那些哥哥们虽然不比你大多少,可是大部分长得又老又丑的,和你站在一起那简直跟父女似的。”   “而长得年轻的哥哥们,一个个都非常的自我,那院子里养的姑娘,比我们院子里养的花还多呢。”慕容璃有些唏嘘的语气,“不像我,我又专一,又漂亮。你若要找对象,可得擦亮眼睛选择啊。”   “”   有你这么夸自己的吗?   陈容听着慕容璃毫不害羞的自夸,晓得这丫头又在疯狂的暗示自己,倒了杯茶,“放心吧,我对你那些哥哥,是真的不感兴趣。”   “那你对什么样的人感兴趣?”慕容璃赶紧追问,歪着脑袋期待地看着陈容。   陈容摇了摇头,佩服慕容璃的脑回路。睨了她一眼,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提醒道:“面快凉了。”   慕容璃吃完东西之后,陈容让她赶紧早点休息,慕容璃本来就不饿,硬是装作很饿的样子。喝了一大口茶水,跟着陈容一起走回了屋子。   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要不狠,就得不到她的太师了。   天上的云月相互追逐,枝头的叶子都落得差不多了,踩着落叶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院子里有一棵柿子树,此时挂在枝头红彤彤的。   慕容璃想起以前戏园子里也有一棵柿子树,她每年都会让厨房的姐姐帮忙架着梯子去摘,摘许多,甜腻到了心底。   慕容璃揉着有些撑的肚子,随口道:“快到秋末了,天气会变冷吧?我听说京城的冬天很冷,比南边冷多了。”   她侧身看着陈容身上单薄的衣服,“太师似乎没有什么厚衣服,上次父皇说给我几块狐狸皮毛,我拿着没用处,不如用来给太师你做衣服好不好?很漂亮的呢。”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用吧。”陈容摆了摆手,她又不是怕冷的人。   慕容璃蹦蹦跳跳地跑到了陈容面前,“我觉得狐裘,肯定是十分衬你的。”她掰着手指头寻思着:“而且你时常要出去应酬,还要去办公事,不像我每天都待在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啊,肯定需要厚衣裳。”   陈容看她衣摆飞扬,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心底突然有些暖意,眼神不自觉地放柔,“你何时真会关切起我来了?不给我惹祸就算好的。”   慕容璃吐了吐舌头,“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讨人嫌的好不好?”   陈容摇了摇头,可是嘴角的笑却抑制不住。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陈容突然醒了过来,有种不安的感觉。她的直觉虽然不说很准,但并不会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想法,所以便辗转都睡不着了,直到系统突然提醒她。   “有四个黑衣人靠近,你注意一点,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什么。”   “是有人想监视我,还是想要对我下手?”陈容瞬间清醒极了。   她自知自己如今身份尴尬,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来攀附拉拢,有的人会选择更加简单的方式,譬如说为防止自己成为别人的力量,便直接斩草除根,解决自己这个未知的祸患。   她拿出自己的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等着看对方想做什么。   过了约莫一刻钟,院子里传来了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很轻,可是陈容细听之下还是能够察觉到一丝动静的。可是奇怪的是,那脚步声直接往这边来了,却停在了隔壁。   陈容眉头一皱,赶紧下床提着剑,走到门口靠着墙壁摸索到了门口,把门推开了一丝缝隙。   “就在这间屋子,咱们静悄悄的把人带走,不要惊动任何人。”   “知道了老大,我在这边放风。”   “手脚麻利点,赶紧进去。”   “是。”   陈容握紧了剑,眉头紧紧地皱着,眼里有些不解。她没想到对方的目的居然是慕容璃。   慕容璃虽然已经回了皇宫,可是并没有触及到谁的利益,为何会有人对她下手?   陈容想都没想,直接推开门把在门口的人一手刀砍倒,进了房间。月光冷冷地洒进了屋子,原本正打算打晕慕容璃的黑衣人,突然就惊住了,警惕的看向了门口,便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提起弯刀看着她。   “你是谁?”黑衣人抽出手里的剑,对着陈容随时准备动手,“我警告你不要自讨苦吃!”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是。”陈容扫了一眼这样屋子里的三个人。   而此刻慕容璃也醒了,刚睁开眼便看到三个蒙面人提着泛着冷芒的刀,尖叫了一声,抱住被子,缩到了床头。   发现陈容态在门口,着急地抓紧了被子。这架势对方明摆着是冲着自己来的,慕容璃反应过来,便向着道:“太师赶紧走,不要纠缠进来!”   “别怕。”陈容安抚地开口。   黑衣人喝了一声,冲向了陈容,“你们赶紧动手,我来对付这个女人。”   陈容冷笑了一声,幸亏她来到这个世界也没有疏于修炼,与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三两下便把黑衣人,一脚踹飞了出去。另外一个人冲上来,还尚未来得及施展拳脚,冷剑便已经停留在了她的脖子间,冰凉的锋芒触及皮肤,划开了一道细细的血线。   被擒到的黑衣人咽了口口水,手里举着的刀尚未来得及放下,没想到陈容的速度居然这么快。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地上的老大仓促地爬了起来,忌惮陈容的实力。情报里可没说这里有个这么厉害的女人。   陈容压着黑衣人,看向了他们的老大,威胁道:“赶紧交代清楚,不然你们就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黑衣人面面相觑交换了个眼神,丢了个丹丸在地上,砰一声烟雾弥漫,毫不犹豫的就跑掉了。陈容手里还有个人,便不急着追,只是冷笑了一声。   手段倒是不少。   被陈容抓住的黑衣人正想要咬舌自尽,却被陈容一下子捏住了下巴,阻止了他的行动。   “想死可没那么简单。”   陈容随手把屋子里的飘纱扯了下来将黑衣人紧紧的捆住,拿了一团抹布塞进了他嘴里,让他无法自尽。   慕容璃害怕地下床,跑到陈容身边,扑到了陈容怀里。陈容被她撞了个满怀,心想着她是受惊了。   慕容璃红着眼圈,闷闷地问:“太师,你没受伤吧?”   “没有。”陈容揽着慕容璃,拍了拍她的后脑勺,看向了地上的人,“别怕,这点水平还伤不到我。”   慕容璃哼哼唧唧地蹭在陈容身上,抬眸看着陈容的脸,心底庆幸,“幸好有你在,不然我就被坏人抓走了。”   陈容勾了勾嘴角,心底柔软的地方被触及到了,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我之前说过会在你身边,当然是说真的。”   慕容璃皱着鼻子点了点头。   陈容安抚好慕容璃,在地上那个黑衣人人身上搜了搜,却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心想这家伙似乎是不肯开口的,而且他的伙伴们都已经跑了,是决定要牺牲这一个人了。   她扯开抹布,再次问道:“你直接交代是谁让你来的,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即便你现在不肯说,也只是时间问题。”   那人哼了一声,嘴紧的很。   陈容点了点头,拉着那人的衣襟往隔壁房间里走,“你嘴严,可我却有千百种方法让你松口。”   她在医谷那么久可不是白待的。   慕容璃想跟上去,陈容却回头对她道:“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不看为好。”想着笑了笑,“明日早些起来,我陪你摘柿子。”   慕容璃看着陈容,心头微微一动,她从未见过陈容动手的模样,此刻才恍然发现原来她这么厉害呀。而且这种情况还能谈笑,真是从容   “恩!”慕容璃郑重地点了点头。   侍女护卫们听到动静,也赶紧都跑来了,不过看到两人都完好无损,才都松了口气,跪着求恕罪。   第二日陈容从屋子里出来和慕容璃一起去吃早饭,吩咐人把屋子里那个已经奄奄一息的黑衣人拉去救治,然后送去官府处理。   “他肯说了吗?”慕容璃在饭桌上,担忧地看着陈容。   “说了,是安康郡王吩咐人派来的。多半是因为我们和许大人这一派系的走得近,让他们想的多了一些。”   而这个郡王背后多半也是立着一座大佛的。   “如今王储之争水深火热的局面,也是我太过于松懈。他们抓你,是为了威胁我。”陈容有些自责,幸亏昨晚系统提醒她,不然她若真睡过去,慕容璃被人带走多半是要吃些苦头的。   慕容璃眼睛里有些茫然,“他们觉得,我是你的软肋吗?”   陈容点了点头。   慕容璃突然笑了。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现在看来可能有不少人不知道你的身份,对你动手,这叫做殃及池鱼,你不怕吗?”陈容纳罕地看着慕容璃。   似乎她向来都那么乐观。   “我当然怕呀,可是太师你一定会保护我的,就像昨天晚上一样,对不对?”   慕容璃没说的是,而且能够成为陈容的软肋,真是让人开心呢。慕容璃双手捧着脸颊,痴痴的看着陈容。   在陈容眼里,就是一副失了智的样子。   陈容夹了一个鸡腿放到她的碗里,“那你多吃一点,免得之后再被人绑了,若是饿死了,我可是不负责的。”   “难道你真的忍心让我被别人抓走吗?你一点都不会心疼我吗?”慕容嗲道,看着陈蓉一副哀怨的模样。   陈容勾了勾嘴角――当然不会。 第69章 金玉台17   饭后,陈容吩咐下人拿了梯子过来, 和慕容璃一起在院子里准备摘柿子。   虽然下人们都争先恐后着要代劳, 可是陈容认为这种事还是得自己来, 便果断拒绝了。   柿子树的叶子都落了大半了,桶大的树干上粗褐色的皱纹密布,树枝招摇在阳光下, 映照着柿子更加的鲜红通透。   梯子稳稳地架在了柿子树上, 陈容把裙摆挽起, 十分利索的爬上了梯子。下人们都心惊胆战地瞪着眼睛看着,生怕她一个不留神踩空下来。   “要注意安全啊。”慕容璃在下面又是期待,又是担忧的看着陈容。阳光透过树枝打在陈容身上,落了斑驳的光晕,让她挪不开眼。   “知道了。”陈容低头对她无所谓地笑了笑,慢慢的爬上了树枝干, “我心里有数。”   慕容璃抿唇跟着她笑, 此刻的场景和幼时重叠起来,让人无比怀念。可是眼前人却前所未有, 这便更胜从前了。   她指着陈容那边, 大声道:“我要那个,你头顶上, 对。”   陈容按着慕容璃的指示抬起头,看见了便摘了下来, “这个是吗?”   “是。”   树上的柿子很多, 一个个红彤彤沉甸甸的挂在枝头。陈容捡着近的摘了几个, 瞅见一根枝桠上长满了柿子,便将那一枝折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捧在怀里。   “哎!你背后那两个!”   “知道了。”   锦绣嬷嬷从厨房出来,听见院子里热闹,过去便看见陈容在树上摘柿子,而慕容璃在地上笑盈盈地看着。   真是跟一副画儿似的。   “国师还真是什么都依着公主。”她在心底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开了。   陈容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下了梯子,把柿子全部给了慕容璃,“今年这柿子长得可真多。”   慕容璃抱着满满一大兜,抬眸看着陈容,“是啊,我们以后在宫里也种上几棵,那每年都可以摘柿子了。”   陈容点头说好,她并不喜欢吃柿子这种甜腻的东西,只不过昨天晚上看慕容璃眼巴巴的模样,便留了个心思而已。   “你吃吗?”慕容璃拿了一个递给陈容。   陈容抬起手捻掉一片落在陈容发上的碎叶,“这么甜的东西,也只有你这种小孩子喜欢吃。”   慕容璃笑了笑,捏了捏手里软绵绵的柿子,顺着他的话揶揄道:“是啊是啊,像你这么一大把年纪的才不会喜欢呢。”   “你衣服脏了。”慕容璃低头看向陈容的衣摆,蹭到了一块黑点点,“我帮你洗一下吧?”   陈容无所谓道:“没事,问题不大。”   慕容璃把柿子都给了下人,吩咐她们帮自己拿回房间,拉着陈容的手去了厨房,“把热水拿来。”   “是。”下人赶紧照办。   陈容是折腾不过她,便任由她去了。   慕容璃扯着陈容那一片袖角,就着皂角和热水洗干净了,拧了一下,扯顺了衣摆,“好了,你不是已经叫了马车吗?可以去了。”   她抬起眸看着陈容,青丝乖顺的披在肩上,眼底满是笑意:“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陈容难得看到她乖巧的跟个小绵羊似的模样,揉了揉她的脑袋,“今天回府,一起去吧。”   慕容璃有些疑惑,可还是点了点头。   她们刚出大门就看到许大人脸色苍白地跑来了,看见陈容和慕容璃噗通一声跪下了,“大人公主昨夜受惊,下官来迟。望大人责罚。”   慕容璃倒是被他惊的退了一步,拉着陈容的胳膊不知如何是好。   陈容听他这话知晓慕容璃的身份暴露了,把她的手握在大袖底下,“许大人太客气了,这事无关你,我自然不会迁怒,倒是有劳你照料了。”   许大人又说了些认错愧疚的话,陈容听他说完便坐上马车回了陈府了。   在府里休息了几天,便同慕容璃上了马车往东边运河去了。这次她回来带了不少奇珍异宝,也在安康周旋打点了不少关系,即便她往后极少有机会回来,只要她一天没出事,那么陈家还是能够依靠国师府的关系。   倒是陈家夫妻对子女的放养政策,让她有些动容。   陈容和慕容璃到运河边已经是半日之后。   “我们这次是坐船回去吗?”慕容璃站在河边的柳树下,看着不远处的船港,觉得新奇极了。不少女子在画船上吹风摇扇,她向往不已。   “我也想去那种船上。”   陈容嘴角抽了抽,心想着那画舫上都是青楼女子,你去做什么?便直接拉走她,“不行。”   这种名门达贵的玩法慕容璃是不晓得的。   “我还没做过这么好看的船呢。”慕容璃瘪了瘪嘴,撒娇道:“我看有人说只要有钱便可以上去,咱们也去玩玩,就一会儿好不好?”   锦绣嬷嬷低声咳嗽道:“小姐,那是青楼的船。”   慕容璃一愣,脸颊泛起了红意,尴尬地看向陈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知道”   陈容看她窘迫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拍了拍她的脑袋,“说你是小孩,还不肯承认。”   慕容璃吐了吐舌头,拉着陈容的手乖乖地跟着她。   “我们在这里留宿一晚,你有什么想吃的,吩咐下人买来,自己便不要乱跑了,免得人多又杂,被拐走了我可不负责。”陈容撇了慕容璃一眼。   慕容璃一路坐马车过来也累了,“好,我今晚要好好休息。”   慕容璃在客栈吃了些东西 ,从房间出来去隔壁找陈容可是却扑了个空,转头问锦绣嬷嬷,“你可知太师她人去哪里了?”   “不知。”锦绣嬷嬷摇了摇头。   慕容璃皱起眉头寻思,“她该不会是自己出去找乐子去了吧?”联想到今日看到的画舫,“我听小二说这边青楼生意十分好,她会不会背着我找小倌儿?”   慕容璃摸着下巴,眼睛里有些不善。   锦绣姑姑忙道:“大人高风亮节,小姐还是不要胡乱想了,或许是有事也不一定”   慕容璃点了点头:“也是,我不相信有人比我还有魅力。”   锦绣姑姑:“”   实际上陈容只是去找了艘船,鉴于慕容璃爱美的心思,还好好挑选了一下,最终花大价钱租了一艘十分好看的船。   “你们按照小姐的喜好拾掇拾掇。”陈容随口吩咐带出来的侍女,给了一袋银子,“记得把她房间的床铺全部换一遍。”   “是。”侍女们齐声答应。   陈容回去的时候,在客栈大厅看到了两碟花生米就着热水的慕容璃,见她裹着披风坐在底下,孤零零一个人不由得心头一软。   “你怎么还不去睡?饿了?”   慕容璃看到陈容,仰头对她笑了笑:“不是,我在等你呢,你出去那么久,还没吃晚饭吧?”   陈容点了点头。   慕容璃赶紧叫来小二点了一桌子菜,拉着陈容的手,“你等会儿把吃的全送到她房里。”   “好嘞,客官稍等片刻。”   陈容反手握住慕容璃的手,一边说话,一边和慕容璃进了房间,“手这么凉?锦绣嬷嬷呢?”   “她”慕容璃哪好意思说她被自己支开了,咳嗽了一声,十分笃定道:“她累了一天,我让她先休息去了,老人家身子骨经不起折腾。”   陈容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脑袋:“难得你懂事。”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玩偶,“给你。”   慕容璃心里一喜,“这是什么啊?”   她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自己的玩偶像,做的十分精致可爱,还是彩绘的,有模有样。   “好好看,你在哪里买的?我怎么未曾瞧见?”   “正好看见了。”   陈容笑了笑,也是机缘巧合看到便花大价钱买下来了,她倒是没想到慕容璃在民间如此有名气。   “你还挺受欢迎的啊。”   慕容璃扑进陈容怀里,一副你才知道的模样,“我那么好看,当然很多人喜欢啊。”她突然鼻子一动,嗅了嗅,突然皱眉,“你身上怎么有脂粉香?”   她心里咯噔一声,看来陈容还真敢啊。   “有吗?”陈容抬起袖子闻了闻,茫然道:“哪有什么味道?”   慕容璃咬了咬下唇,眼圈都红了,“你,你竟然背着我出去做这种事!”   陈容见她说哭就要哭的表情,头疼地揉了揉额头,“我不知道是在哪里蹭上的,我发誓我没有去寻花问柳,你不信问问你的侍女们便可。”   “真的?”慕容璃狐疑道。   “当然是真的。”陈容语气坚定,“今天我出去,她们都跟着,我只是去租了艘船,你一问便知。”   “你为何和我的侍女混在一起了?”慕容璃心里又是一个咯噔,“你可不要骗我,我没那么好糊弄的。”   “自然没有。”陈容把她摁着坐下,给她倒了杯热茶,“我是那种人吗?”   陈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干嘛要急着解释,这怎么有一种妻管严的既视感?不对啊,她们只是师徒关系啊。   她突然凌乱了。   “你看看你每天都在打脸自己。”系统冷不丁开口:“哎,还死不承认,我看你就从了小公主吧。反正她又有钱,又漂亮,这口软饭吃了不亏。”   陈容一噎,凝重地反驳:“不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吃软饭的。”   系统呵呵直笑:“我信了你的邪。”   小二送上饭菜,慕容璃马上就把这茬抛之脑后了,勤快地给陈容递碗筷,“快吃。”   陈容坐下,纳闷地看着慕容璃面前的碗筷:“你也没吃晚饭?”   “吃了啊,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吃饭孤单,就陪你一起吃吗?”慕容璃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事实上,虽然她吃得多了一点,可是,她不胖啊! 第70章 金玉台18   大清早便要出发。   慕容璃懒懒地跟在陈容身后边, 困得不行, 直到陈容停下了脚步都没注意到, 直接就撞在了她的后背上,哎哟一声捂着了额头。   “你今天怎么了?真是跟个游魂野鬼似的。”陈容回身, 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额头,“刚早饭也没吃什么, 要不要吃点别的东西?”   “我就是没吃饱所以没力气。”慕容璃借着这个理由, 理所当然地蹭上了陈容,搂着她的胳膊,“我肯定是水土不服,所以昨晚没睡好。”   陈容嘴角抽了抽,估摸着她骗鬼呢, 也没拆穿,“前边便到了,你们去买些吃的。”   她吩咐下人。   慕容璃笑了笑, 她总不能说自己晚上在研究如何追到陈容的伟大战略一晚上没合眼吧?   到了河边的时候,便看到一辆十分招摇的大船停在边上, 好看极了, 栏杆上挂满了花束和彩带还有各种灯笼, 简直比那青楼的画舫还要姹紫嫣红。   陈容眼皮跳了跳,心底涌现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小姐, 这是大人让我们布置的。”侍女对慕容璃道。   陈容简直没眼看了, 这何止是有一点点庸俗?   慕容璃一惊, 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容, 没想到她这个平日里直来直去的女人竟然还会有这么体贴浪漫的一面。   诺嗫了半天,才道:“我很喜欢,十分好看。”   陈容神色复杂地看着慕容璃,她真是脑子被驴踹了才会放任她们去布置,沉吟道:“你喜欢就好。”   大船一路招摇着北上,幸而并不远,所以也用不了多久时间。   陈容就住在慕容璃隔壁,船开后,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了敲门声,随即一个小脑袋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进来吧,鬼鬼祟祟的。”陈容低笑了一声,眼底有自己都尚未察觉的宠溺。   慕容璃捧着一叠吃的,脚步轻快地走到陈容的书桌前面,拉了个椅子坐下了,“我来给你送吃的。”她把碟子放下,“你吃呀。”   陈容吃了些东西,看她支着下巴眼巴巴地瞅着自己,不由得放下了食物,“你有什么事?直说吧。”   慕容璃干脆趴在了桌子上,手指在桌面上打着圈圈,“这次回去后,咱们的关系还会像在这里一样吗?”   陈容点了点头:“当然啊。”她又想起了接到的书信,恍然道:“差点忘了和你说了,过几天你父皇生辰,你这是第一次祝贺,可想好送什么了?”   慕容璃一愣,怔忡道:“我”   陈容看她这样子便晓得她压根不知道这回事,意料之内地摆了摆手:“算了,我就知道你没准备好。”   ――幸好她准备好了。   “我送什么礼物好呢?我宫里的宝贝都是父皇送的,也没多少钱可以去买奇珍异宝”慕容璃捂着脸,语气里带上了沉痛:“做人好难啊”   陈容敲了敲桌子,让她别那么丧气,“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你到时候再给他跳个舞助助兴就行。”   这下倒是没问题了。   慕容璃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容:“你怎么会提前知道我没准备礼物?”   陈容迷之一笑,就凭对她的了解。   “猜的。”   慕容璃喜笑颜开,好奇问:“那你准备的是什么啊?”   “桃子。”陈容把书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解释道:“虽然不是什么罕见的东西,可是这个季节要得到几枚还是很麻烦的。你父皇有钱得很,你送再稀罕的宝贝,对他而言也只是一个新奇,转瞬便忘了。”   陈容直视着慕容璃:“到时候打打感情牌。”   慕容璃了然地点了点头。   “真乖。”陈容下意识捏了捏她的脸颊,缓而发现自己的动作太过亲昵。赶紧撒开手,挪开了目光。   慕容璃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弯眉笑了,却没有点破。   夕阳余晖洒落在船头,陈容和慕容璃并肩站着,风很大,吹得青丝缭乱。   陈容低头看了一眼慕容璃的侧脸,勾了勾唇角,水声在耳畔不绝。   “这江水得有多深啊?”慕容璃突然问。   “淹个你绰绰有余。”   慕容璃抬手戳了戳她的胳膊:“你好煞风景啊。”   陈容只是笑。   而此刻京城也不太平。   三王府。   “王爷,据探子回报,国师和公主已经快要回来了,九王爷派人行刺过一次,可是失败了,如今正着急呢。”管家看着神色莫测的慕容夜玄。   他手里握着一卷兵书:“九弟还真是沉不住气。”   “那咱们真的不参与吗?”   慕容夜玄呼了口气:“盯着太子那边便可,一个陈容还翻不起什么水花,不必太高估她。”   “是。”   慕容夜玄眼底闪过一丝幽深:“父皇的寿辰到了,记得嘱咐手下人把皮都绷紧了,这时候出不得乱子。”   陈容早猜到了自己已经被各方势力盯紧了。   不过她也不是很在乎。   下了船进城回宫,慕容璃虽然玩得开心,可是此刻却有些紧张了,“父皇会不会处置我啊?”   “按理讲,会的。”陈容认真地回答,“不过你不用很担心,他顶多严惩你。”   “”慕容璃心虚地搓了搓小手手,“我有点不敢回去了怎么办?”   陈容吓唬住她了,才笑道:“我已经写信给你父皇了,他不会怪你的。”   慕容璃一听开心地抱住了陈容,撒娇道:“太师,你太好了!”   “大庭广众之下,你注意分寸。”陈容把她的手扒拉下来,耳根却有些泛红。   慕容璃却不依不饶,低声笑着:“就我们的关系,还需注意什么分寸啊。”   “锦绣嬷嬷,赶紧把你家主子带回去,我要回国师府办事。”陈容直接把慕容璃不安分的爪子抓住了,盯着她:“你若是再皮,我就让你父皇把你嫁出去。”   慕容璃赶紧安分了,“你摸着良心说你舍得把我让给别人?”   陈容一笑:“当然舍得。”   系统嘀咕了一句:“口是心非哦。”   一转眼也到了皇帝生辰的日子,慕容璃准备的充分,可是陈容却忙着别的事情,连生辰的日子只是派人送了礼自己没有露面。   慕容璃不知道陈容都在忙些什么。   她在宴会上跳了舞,送上寿桃时,原本已经看的眼花缭乱的慕容乾坤眼睛一亮,连连夸赞慕容璃有心,大手一挥赏赐了不少好东西。   到了寿宴快结束的时候,陈容才进宫,坐在了不起眼的位置。   慕容璃看到她的身影,偷偷摸摸从上边下去,坐到了陈容的身边,拿起酒壶倒了杯酒,“太师,来喝一杯啊?”   “别闹。”陈容低笑了一声。   慕容璃放下杯子,看她发梢还有些湿,身上有沐浴过后的香味,“你今天去哪里了啊?这么迟才来,都没看到我跳舞呢。”   陈容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忙着一些公事罢了,有机会再看吧。”   慕容璃点了点头,没有注意到陈容眼底的疲惫,道:“那你今天晚上不出宫了吧?现在天色都黑了,不安全。”   她郑重其事的模样让陈容觉得好笑,“那便不出宫了。”   “我们走。”慕容璃拉起陈容的手,见没人注意这边,悄咪咪准备溜,偷偷道:“我坐的好无聊,反正也快结束了。”   陈容就知道她是个坐不住的,随着她起席。   夜色当空。   慕容璃拉着陈容的指尖,沿着长路踩着轻盈欢快的步子,裙摆荡开好看的弧度。带着凉意的微风吹拂着脸颊,让她脸上微醺的红色淡下去了几分。   “你看天上好多星星啊。”慕容璃抬手遥遥的指着夜空,回过头欣喜地看着陈容,“是不是特别好看?”   今日慕容璃一舞惊城,陈容已经是知道的,可是在背地里她还是这幅小孩子模样。   陈容嘴角上扬,从鼻子里嗯了一声,道:“都不如你好看。”   慕容璃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都抑制不住。   她心底带着丝丝甜意悸动,松开陈容的手,转了个圈,手腕上的银铃清脆作响,“这普天之下你再难找出来第二个像我这么漂亮还喜欢你的人了。”   “喜欢我?”陈容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在心底叹了口气,“我看你就是想戏弄我才对。”   “不。”慕容璃打断陈容的话,凑了过来,在她面前仰头看着她,目光里难得有些认真的神色,“我可不是那些说甜言蜜语骗小姑娘的人。”   “是啊,你自己都还是个小姑娘。”陈容低头看着她,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没有继续再说什么。   慕容璃想到什么,突然眼睛一亮,踮起脚尖亲了一下陈容的侧脸,在陈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率先开口:“今天谢谢你了。父皇很喜欢我送的贺礼,还是你聪明。”   陈容捂着脸颊,心跳漏了一拍,这小丫头怎么这么撩人。她故作镇定,“喜欢就好。”   慕容璃看着她,手背在身后搅着,眸光中带着盈盈的光泽。   “我跳舞给你看吧?”慕容璃提起,眼里满是真挚:“就只跳给你一个人看。”   陈容本想说晚上冷应该早些回去,可是对上她的眼睛,却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慕容璃笑着走开了几步,到了空旷的地方,捻起身上好看的裙摆,摆了个动作,看向陈容的眼神格外的专注。   陈容的目光不自觉的放温柔,嘴角有了弧度。 第71章 金玉台19   陈容把慕容璃送回去之后, 出门吹风正巧遇见了虞瑶, 她似乎刚从宴上回来,此刻身边也没几个侍从。   “国师大人, 好久不见了。”虞瑶行了个礼,面容憔悴了许多。   毕竟是一路人,陈容对虞瑶的态度多少还是亲近一些, 笑着点了点头:“确实。”   这些日子她光顾着慕容璃和皇帝的事情, 对别的倒是没怎么上心了。不过这后宫旧的去新的来, 虞瑶并没有翻出太大的水花。   “哎”虞瑶叹了口气, 甩了甩袖子, “早知道当初就不入宫了, 这宫里好生无趣啊。”   陈容有些好奇:“何出此言?”   虞瑶睨着陈容, 笑了笑:“实不相瞒, 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和我一样。”她看着宫里的灯火, “我好羡慕你啊, 至少不必走什么感情线, 你都不知道慕容乾坤有多难攻略, 我估摸着我这次任务肯定是失败了。”   系统暗自嘀咕:“咱们藏得那么深,竟然还被她发现了,看来是个聪明人嘛。”   陈容并不意外地点了点头:“皇帝总归是有些难度的。”   她打心底里同情虞瑶, 这慕容乾坤心都跟石头似的, 怎么可能是旁人能都打动的?   虞瑶一脸苦涩:“别人攻略的都是霸道王爷什么的, 我呢?一个老男人, 实在是下不去手啊, 那还不如慕容夜玄呢。”   陈容听到这句话,觉得有些好笑,和慕容夜玄相爱相杀倒是有趣,可惜这次虞瑶换了个芯子,不然他也无法多的那么舒坦,不过只怕时要孤独终老的节奏。   “对了,我听说九王爷刺杀你了,你小心一些。”虞瑶说完叹了口气,有些惆怅地摆了摆手:“那我便走了。”   陈容看着她的背影,感觉到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女已然是被岁月蹉跎了。可见她每次的任务十分的善良了。   “你真是个好系统。”陈容忍不住叹了口气,唏嘘不已。   “那你以为。”系统声音里有些小得意。   而那边虞瑶提醒了一下陈容之后,便选择了结束任务,第二日清早起来,已经又是另外一个人了。   不过陈容暂时是不知道的,直到侍女来禀告了,方才知晓虞贵人失了智的事情。   慕容璃啃着半个香软的馒头,嘴里含含糊糊的:“后宫的女人真是不容易,那虞贵人平时说话很有意思,可惜了。”   陈容倒是不觉得她是什么失了智,多半只是换了人,“你好好吃你的东西,往后不要再去接触虞瑶了。”   “你这是在吃醋吗?”慕容璃笑吟吟地看着陈容,等着她关怀的话。   陈容那吃的塞住了她的嘴,冷不丁地笑道:“我怕你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害怕。”   慕容璃喝了口茶水,被陈容掉起了好奇心:“那我更要去看看了,陪我去看看嘛,好歹你们交情不错啊。”   陈容坦言:“并没有交情。”   “那你去不去呀。”慕容璃凑近陈容,歪了歪脑袋:“嗯?”   陈容还有公事要处理,对上慕容璃眼巴巴的眼睛,颔首:“好,不过我中午便要出宫,不能逗留太久。”   慕容璃懊恼地抱住了她的胳膊,晃悠了两下:“你怎么这么忙啊,都好久没陪我练剑了。”   “那你便自己勤加练习。”陈容拍了拍她的脑袋,宛若哄小动物一般。   琼花殿。   皇帝难得亲自来了一趟,可是虞瑶还在房间里不肯出门。   看陈容赶来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爱卿来的正是时候,赶快去看看贵人是怎么了?”   陈容道了声是,正要踏进屋子,却被慕容璃轻轻地扯住了衣摆,回头望向她。   “你一个人不安全,我陪你一起去。”慕容璃道。   “不必了,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陈容笑了一声,拉开慕容璃的手,自己走了进去。   慕容璃伸长了脖子往门里边看,可是什么都没有看到,房间里静悄悄的,安静地过头。   “璃儿为何如此关心国师?”慕容乾坤突然问了出口,他好歹也是见惯了风浪的人,慕容璃是她的女儿,他自然是一眼便可以看出她的心事。   “我”慕容璃一噎,半晌没想到回答的话,临末了才道:“太师的安慰,璃儿自然是担忧的。”   慕容乾坤笑了一声,看破不说破。   陈容进了屋子闻到一股子浓重的熏香味,皱了皱眉,旁边的侍女们噤若寒蝉一般跪在地上,纱帘隔断里边人影绰约。   “出去,我谁都不想见。”女人的声音嘶哑低沉。   “虞瑶。”陈容挑开纱帘进去,看着那张苍白的脸,直觉便道不是原本的人了。   “你是谁?”虞瑶眯了眯眼睛,看着慕容璃,“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么个人?”她勾了下嘴角:“你也是外来的?”   陈容一时间搞不清楚虞瑶这是个什么状况,便抿了抿嘴角没有说话。观察着虞瑶的反应,可是对方竟然比她想的还要能够沉得住气。   不过对方的敌意却是显而易见的。   “算了。”陈容轻轻地叹息一声,走出房门对上慕容乾坤和慕容璃的眼睛,“贵人并无大碍,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神经受了点问题。倘若陛下仍然与其太过亲近,只怕是会伤及自己。”   慕容乾坤不疑有他,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便把她送去梧桐宫静养吧。”   梧桐宫在冷宫隔壁,只不过冷宫的都是剥夺名分犯下错的妃嫔们,而梧桐宫和冷宫也差不了多少。   安钟道应了是,赶紧下去安排去了。   陈容和慕容璃一起离开,不少宫女们在清扫着道上的落叶,慕容璃踩着陈容的影子跟在她身后乐此不疲。   陈容目光落在地上两道影子上,勾了勾嘴角,突然转身,慕容璃便直接撞进了她怀里,尚未来得及反应,便听到头顶响起了轻笑声。   “你怎么这么迷糊?”   慕容璃顺势就搂住了她的腰,笑盈盈道:“我只在太师面前这样。”   陈容抿了抿唇,抬起手,就在慕容璃以为她要敲自己的时候,只见她温柔地把自己额前的碎发拢到了耳后。   慕容璃的耳根有些发热,可还是定定地看着陈容的眼睛。   “小傻子。”陈容笑了笑,语气里却充满了不自觉地温柔。   慕容璃傻笑了一下,牵住了陈容的手,和她并肩走着,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对了,刚才你为何让父皇把虞贵人弄走啊?”   陈容思虑了一下:“随口一说罢了。”   陈容其实是怕虞瑶伤到慕容璃。   她猜测现在的虞瑶多半就是原先的虞瑶,不然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倘若是原先的女主,而且还知晓一切,那么自然是不得不除的。   陈容笑的没有丝毫破绽,心底却已经升起了自己的打算,“你怎么对这些事那么上心,也不见你何时认真学习了?”   “可是那些东西,太师你都会啊,只要你会,就大约是我会了。”慕容璃毫不心虚地说着自己的歪理,眉飞色舞:“反正我们是自己人。”   陈容叹了口气,眼神里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那倘若哪一天我突然不在了,你又要如何是好?”   “那就随你而去啊。”慕容璃脱口而出。   陈容心头却微微一震,半晌才把她揽进怀里,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个傻子。”   慕容璃靠着她的胸口,听着她的心跳,嘴角上扬,这还是陈容第一次主动啊。   那就是她已经喜欢上自己了吗?   太子府。   慕容极正在品茶,听闻宫里的事情,不由得一愣,“陈容想做什么,真是愈发的让人看不透。”   太子妃笑了笑,挑拨了一下莲盏里的熏香,“臣妾竟不知道女子也可以如此厉害,听闻陈容短短时日已经把九弟查的一清二楚了,如今他啊,方寸大乱。”   太子妃抬眸看着慕容极,“殿下不护着他吗?”   慕容极摇了摇头:“三弟都没有动作,我们怎么能够露出破绽,到了这种时候已经是比谁的心性更熬得住了。我们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如今只等着太后那边”   太子妃点了点头,心底苦涩,做太子做的如此谨慎低微的也独独只有这一家了。   “那陈容到底是哪一派的?”她随口道。   慕容极吸了口气:“哪一派都不是,不拉拢是损失,可是拉拢或许又会是麻烦。”   太子妃眉头一挑:“她和公主关系似乎不错,几日后的游园宴兴许可以邀公主过来。”   慕容璃受到太子府的请帖,看都没细看,直接撇到了一边,抱着枕头趴在床上,无聊地看着窗外。   锦绣嬷嬷端着点心上来,道:“公主不出去走走吗?”   慕容璃撇了撇嘴:“不去。”她掰着手指头:“太师都走了三天了,她怎么还没回来?”叹息:“若她再不回来,我便去国师府找她去。”   锦绣嬷嬷赶紧制止,“如今朝堂上气氛紧张,国师正忙着重要的事,您啊,还是等她回来吧。”   慕容璃叹了口气,下了床走到床边,双手搭在窗柩上,看着外边的萧条景象,突然想起了什么,“我那狐狸皮毛呢?”   “在库房呢。”锦绣嬷嬷回道。   慕容璃笑了笑:“你送去司衣阁,给我做出一顶白狐毛斗篷来,一定要好看,按照太师的身形做。”她想了想,“先不要让太师知道了,再有月余便是她的生辰了,我要给她一个惊喜。”   锦绣嬷嬷看她对陈容那副上心的劲头,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知道了。”   陈容离开皇宫后便在京都的青山庄住了下来,盯着她的眼线很多,可是却连她的踪影都没看到。   国师府管家匆匆忙忙送了密函过来,陈容当着他的面打开看了看,放下了,“这些人真是沉得住气。”   管家犹豫片刻,“大人何须避世躲着?若说国师府虽无多少实权,可是之前您在陛下那里骗来咳咳,要来的几百兵马还在呢。”   陈容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想做个闲散人,陛下看重,可我心里却还是有数的。”她看着管家,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拜帖一律回绝便可。”   管家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陈容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走过去关上了门,“身边都是眼线,每天演戏好累啊。”   “成大事者必须要忍耐啊。”系统宽慰她,想着陈容终于开始搞事业线了,心里也是十分感慨的。   陈容摸着下巴,思索道:“我故意安排人让虞瑶跑了,关键就看她能不能够让慕容夜玄出来搞事情,不然这浑水搅和不动就没意思了。”   系统啧了一声:“你这些日子也没闲着,到处放烟雾弹,把他们都搅和的不明不白的,书也没白看嘛。”   陈容渡步到书桌前,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还不是局面太稳定,我们无法插足,只有把这看似平稳的水面给搅乱了,才有机会进这个圈子。”   她只是个国师,对自己的情况心知肚明。如果没有权臣们支持,她充其量还是个吉祥物罢了。   “上次安康对你动手的是九皇子的人,九皇子可是太子一脉的,你算计了他,就不怕被怀疑?”系统问,“我看太子看似文弱其实城府很深呢。”   “太过显而易见的事实,那就不可信了。谁会觉得我那么不知死活?”   系统一想倒也是。   陈容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幽光,只有把大权集中到了自己的手里,才能够不受制于人。   徐徐图之。   桌子上有一幅图,上边圈画着如今朝堂之上群臣归属的分布详细,这可是她最近费了大工夫得来的消息。   如今这便像是一场游戏,就看她如何去参与了。   不多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进来。”陈容道。   一个黑衣年轻男人走了进来,对陈容行了礼,正是她手下可怜几百兵马的首领,不过却不是宫中来的人,而是在江湖中买来的死侍。   “大人有何吩咐?”石桑行了礼,衣摆上还沾染着泥土,是刚赶回来的。   国师府兵马之中的人早就已经被替换了小半,皇帝给的都是些搅不起风浪的人。而她在外地也圈养了不少人,国师府的钱财被她转移了不少,不过都是背着这府中的人做的。   国师府说到底也是皇帝的势力。   “我一个月后生辰,到时候需要你办一些事情”陈容挑眉,眼里带了些笑意,“另外,外边的事情先缓一缓,最近我被盯得紧,千万不要露出了马脚。”   石桑点头:“是。”   慕容璃好不容易说动了她父皇,坐着马车来了山庄,可是尚且没进去便被凶神恶煞的人拦住了。   “大人谢绝拜访,小姐还是请回吧。”护卫提着剑,魁梧如石像一般。   慕容璃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身上披着红色的披风,有些生气:“我是公主,你告诉她,是父皇准许我来的。”   锦绣嬷嬷为难地看了慕容璃一眼,温和的对护卫道:“这位大人,还请通报一声。”   “太师何时这么神秘了,哦,你们该不会是把她囚禁起来了吧?难怪我最近都没见到她!”慕容璃一时恍然。   护卫正要开口,突然听到了陈容的声音。   “我今天早上听见喜鹊一直在叫,还在想有什么好事,原来是你来了。”陈容穿着薄衫,额上还有汗水,刚从练武场出来,“还愣着做什么,快让公主进来。”   慕容璃对着那护卫哼了一声,脚步轻快的进了山庄,跑到陈容身边,“你在这里竟这么逍遥自在,不是说会去宫里找我的吗?骗子。”   陈容暗暗苦笑,抬手把她额边碎发拢到了耳后,“你这不是来了吗?山庄比皇宫自在。”   慕容璃一想也是,抱住了陈容的胳膊,“我看你这地方着实山清水秀的,让我借住几日可好?”她捂着胸口:“我最近胸闷气短,身子不舒服,太医说是身体不好,需在外调养,不然可能会折寿呢。”   陈容心想着你才多大就折寿?而且瞧她面色红润半点问题都没有,也真是敢说。   陈容看了眼锦绣嬷嬷,问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慕容璃火辣辣的目光定在了锦绣嬷嬷身上,锦绣嬷嬷听慕容璃信口胡诌,也不好点破,只眼观鼻鼻观心的开口,“是。”   陈容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便住下吧,不过这山庄里闹鬼,你不要胡乱跑,不然八成会出事。”   慕容璃眉笑眼开的,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不会,我保准听太师你的话,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陈容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了一个侍女:“带公主去西苑,安排她住下。”随后看着慕容璃,“晚上我去陪你吃饭,你先熟悉一下环境。”   慕容璃点了点头,又一皱眉:“那你现在不陪我?”   陈容笑着,放柔了声音:“有点事,很快解决。”   打发走慕容璃后,她才皱着眉长长地呼了口气。   “皇帝果然是个老狐狸啊。”系统嘀咕着,“说是准许慕容璃来找你玩,其实不也是变相安排人进来监督你吗?”   陈容自然明白,不过倒也不甚在意:“随便吧,反正也不缺这几个眼线。”说着拿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前几日下人抓来的竹鼠还养着,今晚倒是可以下锅了,也不知道慕容璃喜不喜欢。”   系统:“”   慕容璃还没来过青山山庄,这里到处都是竹林,倒也雅致,不过有的地方阴森森的,真是让人发冷。   “你们大人在这里每天都做什么啊?”慕容璃问那个带路的侍女。   侍女回道:“看书,练剑,也没别的了。”   慕容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刚进来看见这里男子很多,长得也都十分俊美,你们国师”   锦绣嬷嬷尴尬地咳嗽了起来,“公主,别胡说。”   慕容璃一瘪嘴:“我怎么是胡说了,我就问问而已。”   侍女笑了:“我们国师大人洁身自好,公主确实想多了。”   慕容璃听她笃定的语气,这才美滋滋地笑开了,余光瞥见一座房门紧闭被湖水环绕的楼阁,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那里是什么地方?”   侍女看了过去,脸色变得不大自然:“是前庄主居住的地方,公主还是不要多问了。”   而此刻陈容从暗门进了那间阴森的楼阁,拿着灯盏上了二楼,看到窗户边蹲在地上咬着毛笔的鬼魂,忍不住问:“你写完没?”   那鬼魂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你求人办事能不能态度客气点儿啊?我死了这么多年了,总会忘记一些事情的。”   陈容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她能够用的活人资源不多,可是鬼魂资源却不少,等价交换一些对于她重要,可是对于鬼魂们压根毫无意义的信息,还是十分划算的。   “太子府的图画完了,你看看。”鬼魂放下笔,“你别忘记了帮我去接济我那早早守寡的娘子啊,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嗯。”陈容应道:“你既然来找我,自然不必怀疑,我的信誉还是挺不错的。”   鬼魂翻了个白眼,方圆百里只有她这一个有阴阳眼的,要求多还服务态度差,若不是有求于人,压根没鬼来的好不好。   “好了,你走吧,我下午便去帮你办事。”陈容拿起地上的纸,小心翼翼,毕竟这可是她花了不少代价从系统那换来的。   系统忍不住问:“你要太子府的地图干嘛?”   “搞事情呗。”陈容随口道:“这次太子府不是有宴会吗?”   系统想了半天,才说:“可人家女眷宴会,压根都没有请你啊。”   陈容:“好像也是啊,我也是女的,为什么不请我?”   陈容一脸茫然。   “兴许大家都不把你当女的看。”系统哈哈大笑了起来,“你看看你哪里像个女的?”   陈容嗤了一声:“生理特征和心理特征上看,我都是个女的。”她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行了,现在该去帮人家把事情办一办了。”   而她也把要陪慕容璃吃饭的事情忘到了一边,坐着马车去了城里,在一个茶楼要了包间叫了个琴师陪同,然后换了身男装一个人去找鬼魂的妻子了。   慕容璃在山庄里等的心累,知道饭菜都送上来了也不见陈容的身影,抓到了个侍女问:“你们国师人呢?”   侍女挠了挠头:“好像是去城里了。”   “什么地方?”   “我听管家说是叫什么,听香楼。”侍女端着茶水,尊敬地回答。   慕容璃混迹这个圈子挺久了,在京都时便知道听香楼名誉上是个茶楼,实际上是个达官贵人们消遣娱乐的地方,有许多卖艺不卖身的女子便在那里唱曲儿。   她眯了眯眼睛,吩咐下人:“给我备马车。”   “公主”锦绣嬷嬷看她脸色不好,赶紧劝道:“国师大人兴许在办正事呢。”   慕容璃冷不丁笑了一声。   马车很快便到了听香阁下,掌柜看慕容璃穿着不凡且来势汹汹的,赶紧亲自迎接,“这位小姐可是来喝茶的?”   “我来找人。”慕容璃呼了口气,心平气和地问:“陈容在哪个包间?”   掌柜眼底闪过一丝犹豫:“这,请问小姐和大人是什么关系?”   他们茶楼也不能随随便便放人进去。   “我”慕容璃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阿璃?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沈青澜本在结算钱,可是掌柜突然丢下他,他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看到慕容璃便走了过来。   慕容璃一愣:“没什么,来看看而已。”   沈青澜犹豫了一下:“上回多谢你们,如今苏梨的眼睛已经无大碍了。”又对她一笑:“说要请你吃饭,可是你们已经离开安康了,如今正好遇见,不如一起吃个饭?”   慕容璃闷闷地摇了摇头:“今天不行。”   沈青澜欲言又止:“听说你是来找陈大人的?我刚才瞧见她一个人进了三楼,点的是这里最好的琴师。”   慕容璃跺了跺脚,不再理会沈青澜,直接上了楼梯。   沈青澜本来想说他已经和苏梨分开了,可是慕容璃此刻压根不想和他说话,便也没有提,不然到显得太刻意。   慕容璃找到那间房,不顾护卫的阻拦,直接踹开了房门。   “小姐,你不能进去!”   “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不能进去了?”慕容璃皮笑肉不笑地推开护卫,走进屋子。却看见女子坐在地上弹琴,而屏风后有个人影。   “哟,这是来抢人的?”女子捂着唇笑了笑。   慕容璃哼了一声气闷地走到屏风那儿,正好对上正在穿衣服一脸懵逼的陈容。   “你怎么来了?”陈容手僵住了,她才刚刚收好了男装,身上就穿着里衣,没来得及换上女装。   慕容璃倒退了两步,眼圈瞬间就红了:“陈容,你太过分了,这个女人有哪里好?你竟然竟然!”她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打击,难以置信,“枉费你装的清心寡欲,简直就是色中恶鬼!”   慕容璃说罢就哭着转身走了,陈容想解释,可是也只能先把衣服穿好了,追上去的时候马车已经驶出去了。   她捂着隐隐发疼的太阳穴,在路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事情,心头一阵阵的瑟瑟,这下可该如何解释?   护卫追了过来:“大人,都怪属下办事不周。”   陈容睨了一眼他脸上的红巴掌印,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算了,你先回去吧。”   好歹这巴掌不是落在他脸上,就是落在自己脸上了。也怪不得旁人。   慕容璃才离开皇宫不到一天就回来了,慕容乾坤一时还有些茫然,派人去打听了一下前因后果,陈容的事情都被人盯着,自然轻而易举便能知晓了。   慕容乾坤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亲自去看望了慕容璃。听到哭声,进屋看见慕容璃哭的十分伤心,屏退了下人,坐到了榻边上,“你好歹是公主,哭成这样成何体统?”   慕容璃抽抽噎噎不说话。   慕容乾坤思索了片刻,安慰道:“国师毕竟年轻,那个风流一些也很正常的。你们只是师徒关系,如何,便是一厢情愿的了。”   “谁说我一厢情愿了?我根本就不喜欢她!”慕容璃反驳:“我管她什么红颜什么美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慕容乾坤心想你若真那么想得开,又在这里哭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朕帮你教训教训她,让她来给你道歉。”   慕容璃却摇了摇头:“她没做错什么。”   慕容乾坤在心里叹了口气,女儿的心思真是好难猜。不过他一直试探陈容,如今看陈容还真是置身事外倒也放心了一些,他不在乎陈容到底风流还是荒唐,只不是别有用心便可。   “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朕虽想把你多留在身边一些时日,可看样子,也到了给你选夫婿的时候了。” 第72章 金玉台20   众人不晓得陈容和慕容璃之间的事情, 只知道陈容得罪了小公主,被皇帝狠狠地斥责了一番, 自断前程。   慕容夜玄在府里和虞瑶斗智斗勇,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不甚在意, “陈容本就只是父皇的一枚棋子罢了,不成气候, 被弃也是迟早的事情。”   虞瑶却不认为:“她不简单。”   慕容夜玄压根不想搭理虞瑶, 喝了杯茶:“你以为你简单?为何你会知晓那么多事?本王若记得不错,你之前可和陈容走的很近, 怎么?你想帮她来勾引本王?”   慕容夜玄这人很果决,对虞瑶很厌恶,如今对方不过是他父皇不要的女人,送上门他也看不上眼。   “你如今在朝堂上举步维艰,我只是想帮你。”   “是为我出谋划策, 还是想放长线来害我?”   虞瑶脸色微微变化,“你总有一天会知道, 我自始至终都是站在你身边的。”   慕容夜玄冷笑了一声,不以为然。   虞瑶抿了抿嘴唇,手缓缓握紧了, 指尖扎的手心很疼。她在这里看那些小贱人的脸色, 还要被慕容夜玄怀疑嘲讽,也是前世已经习惯了他的性格。   不过她笃定, 即便再来一次, 最后也是他们并肩看这大好河山。   而太子却不像慕容夜玄这么淡然了, 倒不是因为陈容的原因,而是九皇子登门求他相助。   慕容极做惯了好人,拉拢人心,可是却也给自己留下了不少的祸患。   九皇子谋害了郡王的事情如今已经被朝臣揭露出来,只等着皇帝裁度了,为平息怒火,即便不死也免不得一生只能被幽禁了。   “你真的无动于衷吗?”太子妃听闻太子不见九皇子,忍不住去劝他,“九皇子手里的兵权,若是落入了他人之手,对于我们绝不是好事。”   慕容极坐在凉亭里下棋,手里捻着一枚白棋,久久没有落下,深深地吐了口气:“三弟最近做了这么多事,还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他到底想做什么?”   太子妃一脸气闷,冷笑了一声:“慕容夜玄的心思不是路人皆知吗?为了夺这江山,他可是卧薪尝胆太久了。”   慕容极手里的棋子终于落下:“如今他已经开始剪我们的羽翼,我们也不得不出手了。”他垂眸:“我只是好奇,他蛰伏了那么久,如今有何依仗?”   “确实是奇怪。”太子妃想了想,回答:“这几日我父亲在朝堂上给他设陷,就譬如梦洛水灾一事,是他失职,他竟然仿佛提前知道我父亲会发难一般,竟然从容将责任推了,反而还包揽了所有功劳,受到了父皇嘉奖。”   “提前知道?”慕容极皱了皱眉。   太子妃一脸的疑惑:“我的探子回禀,说他府里多了个女人,是前些日子被打入冷宫的贵人。而且这女人性情大变,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慕容极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陈容被皇帝召见,旁人都以为是为了治罪,其实也没有大家想的那么惊险,只不过是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绕来绕去的意思就是要多办正事,不要沉迷声色。   陈容觉得这皇帝实在是个纠结的人,一边不想让她得权脱离了控制,一边又想增加自己这一边的筹码来制衡如今两派之争。   “皇帝到底是几个意思?”陈容走在去逸华殿的路上,和系统扯着话。   “意思就是让你做他的傀儡呗。”系统不假思索道:“你不能站太子,也不能站慕容夜玄,只能站在皇帝这一边。”   陈容点了点头,心里累。   她到了逸华殿门口,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让侍从把准备好的礼物拿过来,咳嗽了一声走进去,到了慕容璃的房门口却被拦下了。   “公主此刻正在歇息,任何人不得见。”侍女抱歉地拦下了陈容。   “我是来道歉的。”陈容知道慕容璃能听得见她说话,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   房间里静悄悄的。   “既然如此,你帮我把东西转交给公主吧。”陈容递上了盒子,转身准备离去,可是房门却突然开了。   慕容璃看着陈容,咬牙道:“你进来。”   陈容心里松了口气,跟着进了屋子,看她书桌上一大堆画像,锦绣嬷嬷手里还抱着不少没有打开的卷轴,她走近一看发现竟然都是男子画像。   “这是?”陈容试探着询问。   “父皇让我挑选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婿。”慕容璃重新坐下,心不在焉地挑选。   陈容心头一窒,敛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是打定了主义不会对慕容璃有非分之想的,也没有逾矩,可是事到如今竟然心里有些闷。   慕容璃本就不想看什么画像,等到陈容来了,她又跟个闷葫芦似的半句话都不说,一拍桌子,生气道:“把这些画像都给我拿下去!”   “公主”锦绣嬷嬷疑惑。   慕容璃闷闷道:“我一个都看不上眼。”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我昨日只是去处理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陈容组织了一下语言,有点事情还真不大好明说,“如今我身边眼线很多,只能用这种掩人耳目的法子甩掉跟踪的人。”   慕容璃听着,也不说话。   “你若是来的早一些,便会发现我根本不在房里。”陈容又道。   慕容璃睨了她一眼:“那若是让旁人知道了你不在房里,会怎么样?”   陈容苦笑了一声:“不过是让猜忌更多一些罢了。”   慕容璃的手握紧了裙摆,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陈容的处境她自然也知晓一些。站起身走到陈容身前搂住了她的腰,闷闷道:“你为何不早些解释?”   陈容无可奈何道:“是你跑的太快了,我来不及说。”   慕容璃噗嗤一声笑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自己不听,羞恼地锤了一下陈容,“反正是你的错,神神秘秘的,搞得我怀疑。”   无端端被戴上“色中恶鬼”这个头衔的陈容,此时也只得认了,不过好歹慕容璃如今还是体谅了她,倒也还好。   误会解开后,反倒是慕容璃不好意思了。   “陈容,我”慕容璃抬头看着陈容,决心要把自己的态度明说出来,“我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里很不舒服。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那你呢?你对我可有喜欢?”   慕容璃的眼睛里带着期待,又暗含着一丝害怕。她怕陈容说的是,不喜欢。   陈容深深地看着慕容璃,如今时局未定,她若是和慕容璃在一起,多半是牵累对方的。   如果她在这场权斗中赢了,那她自然无畏无惧,可是若是输了,也能够有几分把握保全慕容璃,而自己――早已经无法全身而退了。   “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陈容声音低哑,心里带了些愧疚和烦闷,抬眸直视着慕容璃的眼睛,“一年后,我若还活着,便答应你。”   若是不搏一下,她便只能做皇帝的傀儡,待皇帝去世,便成为炮灰湮灭在夺权争斗之中。   慕容璃眼神闪烁了两下,勉强笑了笑:“什么意思?”   “这是秘密。”陈容拍了拍慕容璃的脑袋。   慕容璃却甩开了陈容的手,自嘲地笑了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等你?一年,只是在敷衍我吧?”   陈容对上她受伤的眼神,直接揽过她的腰,在她仰头的时候狠狠地吻了下去。带着压抑和肆掠的吻,仿佛要将慕容璃吞噬下去。   “呜”   慕容璃下意识张开嘴,陈容的舌便滑进了她嘴里,肆无忌惮地搅动着她的情.欲。   半晌后,慕容璃才红着脸推开陈容,抹了抹湿润的红唇,没好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耍流氓吗?”   陈容勾唇笑了,“是啊,就是耍流氓。你不是说我是色中恶鬼吗?我自然不能辜负了你的期望。”   慕容璃哼了一声撇开了眼睛,心里半分气恼都没有了,就算陈容是在糊弄自己,那她也无法收回心了。   索性便就这样吧,一年,一年时间也说不上长。   而且要面对的事情确实很多,只要陈容给了她承诺便足够了。   “我等你。”慕容璃开口,认真的看着陈容:“无论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跟你赌这一年。”   陈容眼底多了些温柔,心头也升起了一股暖意,抬起手抚了抚慕容璃的脸颊,“你还小,一年后我会风风光光的娶你。在此期间你若是发现自己喜欢的不是我,那我也会祝贺你。”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她还有小命在。   慕容璃白了她一眼,哼了一声:“这些话应该我送给你才是,你若是再背着我和别的女人幽会,我便把她卖去西域,然后再好好折磨你。”   这话说的十足的威胁。   陈容咳嗽了一声:“自然,自然”   慕容璃终于开心了起来,抱住了陈容的胳膊,“父皇说让我选夫婿,你难道不吃醋吗?你就不怕我真看上了什么青年才俊?”   陈容搂着她,沉思道:“那也没有办法,谁让我又穷又不会哄你欢心呢?”   慕容璃皱了皱鼻子,嗲了她一眼,明明她才是最会哄人的,还装正人君子。   锦绣嬷嬷敲门:“公主,太子府又送了请帖来了。”   慕容璃刚要拒绝,可是陈容先开口了,“进来吧。”   锦绣嬷嬷低着头进来,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老脸有些挂不住,赶紧放下请帖匆忙关上了门,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慕容璃随手拿起请帖,在手里拍了拍,“上回的是太子妃个人下的帖子,这次是以太子府下的帖,看来对方是真的很想让我去呢。”   慕容璃有些奇怪,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和太子府压根没有半点交情,对方干嘛这么屡次邀请?   陈容皱了皱眉,太子妃和太子两个都是表面和善可实际上却城府深沉很能忍耐的人,便道:“可以去看看。”   慕容璃点了点头:“也好,兴许还能看到模样俊俏的男子呢。”   陈容哼了一声,泼灭了她的想法:“这宴会是女子宴会,哪里来的男子?你倒真是想多了。”   慕容璃戳了一下陈容的腰,抬头盯着她:“这上面明明写的不是女眷宴,你看错了还好意思说我?”   陈容仔细看了看,咿了一声,心里有些疑惑。看来是太子府改了,不知道太子是打得什么主意?   到头来竟然是慕容极先沉不住气了。   “不管这些了,你给我带的赔罪礼是什么?”慕容璃看向先前被陈容拿进来的盒子,打开后发现竟然是吃的,眨巴眨巴眼睛:“你怎么这么小气啊?”   陈容笑了一声:“这可是竹鼠肉,很新鲜,这个季节不常见呢。你试试看,按照你的口味弄的。”   慕容璃将信将疑地吩咐人拿了筷子来,坐在榻上夹了一块肉,吃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啊。”她真心道:“和你说了这么久的话,我午饭都还没吃,锦绣嬷嬷,帮我去御膳房拿些吃的来。”又不忘问陈容:“你喜欢吃什么?”   陈容随便说了几样,陪慕容璃聊了会儿杂七杂八的事情。   这一年着实是多事之秋,慕容乾坤宣召了九皇子进宫,看着跪在地下态度诚恳的儿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父皇,都是污蔑,儿臣常年在外带兵打仗,何时能够去陷害郡王?且不说天南地北的,就说儿臣与郡王无冤无仇,这种污蔑实在是太过荒唐,希望父皇明察啊。”九皇子说着悲从心来,竟然落泪了。   慕容乾坤冷眼看着,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你当朕是傻子吗?人证物证俱在,郡王一家被你害的那么惨,只能让你以死谢罪了。”   九皇子脸色唰的变得惨白:“父皇,父皇你误会儿臣了。”   九皇子本就不是什么好货色,仗着有个当贵妃的娘,和一个偏袒他的太子哥哥,在外打战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胆子可真大。”慕容乾坤冷笑了一声:“你难道想让你娘后半辈子在冷宫里呆着?朕问你,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九皇子摇头。   慕容乾坤笑了,慈爱地看着九皇子,“你不说朕也知道,是太子吧。你们兄弟情深”   “不是,儿臣只是说出心中所想。”九皇子面色惶恐。   慕容乾坤只相信自己的想法,他素来不喜慕容极那城府深沉的模样,隐忍算计,和先皇后一模一样。   他冷笑了一声,吩咐安钟道:“好歹也是朕的骨血,发配边疆,一辈子不许再入关内。”说罢便站了起来,任由九皇子哭喊求饶都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第73章 金玉台21   九皇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而此时太子府却毫不在意一般照旧举行了宴会,在此风口浪尖着实是有些微妙。   陈容在皇帝那里自请了一个月禁闭反思,传出去便成了被皇帝罚了一个月不许外出, 一时间门庭冷落。也有人说看到了陈容面色憔悴, 形容消瘦, 已然是被彻底冷落了。   慕容璃独自去了太子府, 在嬷嬷的陪同下入宴席, 她尚是第一次来参加这种宴会, 局促中也有些新奇。   “妹妹怎么才来。”太子妃在众人拥簇中过来,穿着华丽的宫服,亲切地拉过了慕容璃的手, “我刚还和旁人提起你。”   慕容璃眨巴眨巴眼, 反问:“提起我?”   太子妃点了点头:“对, 都说你是父皇最疼爱的公主,生的倾国倾城又舞艺超绝,可惜不常和大家来往。”   最后一句说的有些可惜和遗憾。   慕容璃笑了笑, 暗道这太子妃真是热情会说话, 不亏是未来的皇后,“嫂子客气了。”   “一路过来, 吃些东西吧。”太子妃亲昵道:“你就坐在我身边, 你好不容易才能见上一回, 可得好好陪陪我。”   跟在慕容璃身后的锦绣嬷嬷不由得皱了皱眉, 太子妃是丞相千金, 出生好, 气度也雍容,可是却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对慕容璃热情多半是别有所图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了府门口,不少人都看了过去。   “是三王妃来了。”   马车帘子被挑开,一只染了蔻丹的手伸出来,随即一个穿着的十分讲究的美人走了下来。刚下来便有人为她披上了披风,递上了暖炉。   “哎哟,这里可真是冷,实在是习惯了别院的温泉,倒是极温暖舒服的。”美人睨了眼太子府,叹了口气。   先前慕容极和慕容夜玄都求了那座院子,慕容极是为了养病,而慕容夜玄纯属是宠妃喜欢。不过那时正巧慕容夜玄有功绩在身,便得了去。   如今这三王妃提起来,便有故意挑事儿的意思了。   “不过就是个破落户,仗着是三王爷青梅竹马的表妹嫁做了侧妃,如今竟然如此趾高气昂。”有人小声道。   慕容璃对这些事不清楚,自然也看不懂。   “弟妹来的正好,请进吧,外边冷,你身子娇弱,若是吹了冷风三弟想必是要心疼的。”太子妃笑的毫无破绽,姿态落落大方。   三王妃在府里受够了那虞瑶的气,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只顾着自己舒心便可。   “这为是?”她的目光扫向了慕容璃。   慕容璃一愣,赶紧道:“三嫂好。”   三王妃眼里闪过一丝恍然,懒得和慕容璃结交。让侍女扶着进了院子,自顾自的毫无做客的觉悟。   “她向来如此,你别介意。”太子妃拍了拍慕容璃的手背。   慕容璃点了点头,看着三王妃的背影,没想到在皇室竟然会有这种王妃。   索性太子妃待人十分不错,慕容璃倒也没有不适应的地方,反而还算尽兴,不过到了下午时,突然有一阵骚乱,说是三王妃突然失踪了。   “什么?”太子妃皱了皱眉,看着来禀报的下人,“约莫是她自己走到了什么人少的地方,你们可找仔细了?”   太子妃第一反应便是三王妃故意如此作为,让大家着急。   “回娘娘,都找仔细了,已经两个时辰不见人影,是刚才三王爷来问,才”   慕容璃安安静静地坐在太子妃旁边的作为上,此刻也不好意思再吃东西了,听到对话随后便见太子妃匆匆忙忙离了席。   “公主,咱们也差不多该回宫里了。”锦绣嬷嬷赶紧出来说。   慕容璃放下手里的糕点,挑了挑眉:“急什么?我们看看是怎么回事再回去。”   锦绣嬷嬷应了是。   慕容璃又坐了一会儿,看在座的女眷们都走出去看热闹去了,也暗戳戳地跟了过去。   慕容夜玄站在大厅不远处的垂花门口,手里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大步流星地往大门口走,太子妃跟在后边跑的有些狼狈。   慕容璃一眼就认出了慕容夜玄怀里的女子是三王妃,只是没想到先前还趾高气昂的人竟然变成了这幅样子。   远远地瞧见太子慕容极也来了,关切地看着慕容玄夜怀里的女子,担忧道:“三弟,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夜玄冷笑一声,目光沉沉地对上慕容极茫然的目光,“这话该我们你们才是,我的侧妃在你们太子府的地道里不省人事,你们还真是好大的气度,竟然对一个弱女子动手。”   太子妃赶紧解释:“三弟,你误会了,我们怎么会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   慕容夜玄知晓太子妃和自己侧妃之间早有龊语,勾了勾嘴角,周身气压很冷,“无论如何,她都是在你们这里出事的,你们别想摘的干干净净。”   说罢也不顾旁人的目光,直接带人走了。   慕容璃惊讶地捂着嘴,这皇室之间的关系还真是水火不容,转头对锦绣嬷嬷招了招手,“我们走。”   宴会上三王爷为维护女人与太子针锋相对撕破脸的事情一下子成了大家的谈资,无端端背锅的太子也是想不明白,不知道到底是谁想要把自己当棋子使。   陈容在山庄里,正洗了手准备用餐,听下人传来这件事,见怪不怪的表情,“公主可平安回去了?”   “奴才看到公主的马车进了紫禁城才回来的。”   陈容点了点头,坐下拿起了筷子,约莫过不了多久便会有人登门了,她还是先吃饱了再说。   果然如陈容所料,第二天大清早太子便私服来了山庄,身边也没带什么侍从护卫。想必是避开耳目独自来的。   “太子殿下大驾光临,陈容有失远迎啊。”陈容笑着迎了他进山庄。   慕容极心里猜测的人不多,而其中陈容是让他最不了解的,也是最神秘的,他来,也是为了试探一二。   “大人,您的头发尚未梳理呢。”有侍女偷偷到陈容耳边道,“这幅模样不大妥当。”   话音不高不低正好能够让站在陈容身边的慕容极听的清清楚楚。   陈容恍然大悟一般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这几日浑浑噩噩,实在是让太子看笑话了,您先请去大厅,容我去换身衣裳。”   慕容极皱了皱眉,看陈容走远了,才问那侍女,“你们大人精神似乎不太好?”   侍女叹了口气,犹豫着又闭上了嘴,忍住了想要说的话,只囫囵道:“如今整个京都都知道的。”   陈容被禁足的事情,确实是都知道。   慕容极了然地点了点头,到了大厅坐了会儿才看到换了身衣裳来的陈容。   “以陛下对你的器重,一月后你依旧可以如往先一样,不必太过于担忧。”   陈容却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不愿参与朝堂之事,如今落了清净倒也十分称心如意。得罪了公主后,陛下还肯召见我已经是幸运,可我偏偏不会说话,如今也好,不必日日提心吊胆”   陈容三言两语编造了一个似是而非的谎言。   慕容极一时间分不清陈容到底是真与世无争,还是装的太好,不过看她的模样倒不像是个能够运筹帷幄的,倒是自己想太多了。   毕竟陈容成为国师后每天围着公主转,也没见做了什么事。   “我会在父皇面前替你美言几句。”慕容极笑道,心底的怀疑范围也缩小了不少。九皇子发配,陈容被冷落,自己受算计,慕容夜玄夜参与其中对方这盘棋下的可不小。   只怕是要一步步把他们都收归棋盘上了。   慕容极在心底冷笑不已。   陈容叹了口气,神情苦涩:“那便有劳太子殿下了。”   又扯了些没用的,陈容都淡定从容的应付了,全程叹息惆怅,慕容极没有久留便走了。   他一走,陈容才长呼了一口气,看来演技也是一个臣子的必修科目啊。   而慕容极和慕容夜玄本就在皇帝的监督之下,稍微有些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两个皇子不合的事情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这次不过是拿到了明面上罢了。   系统看陈容倒了杯茶水,开口:“你这次就是为了挑拨慕容极和慕容夜玄之间的关系吗?”   陈容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摇了摇头:“自然不止如此,搅和乱这一池水,让他们各方猜忌互斗起来才是真。”她眼底闪过一丝暗光,“如今尚缺一根导火线,这次只是提前预示。”   太子这人生性多疑,不会轻而易举就把所有的账都算到慕容夜玄头上,来斗个无所顾忌,而慕容夜玄蛰伏多年自然是珍惜自己的羽翼的。   “另外动摇一下两边的支持者的心思也是极好的。”陈容低笑了一声。   系统:“倒也是。”   又过了半个多月,东升国最大的敌人尧族又开始在边疆作乱了。慕容夜玄匆匆被派去战场,屡立战功,再次振作了自己的名望,支持慕容夜玄的力量更加的凝固了。   慕容璃却在这种时刻突然来了,一看到陈容便忧心忡忡的。   “你怎么了?在宫里有人欺负你了?”   慕容璃拉住陈容的手,摇了摇头:“不是,是父皇病了。”   陈容自然也知道,还知道这病来自于慕容夜玄动手下药呢,不过没想到这次慕容夜玄居然提前那么做了,想必虞瑶这个重生的人对他帮助不小啊。   慕容璃见陈容不说话,以为陈容是知道了皇帝生病的事情,脸上有些纠结,“我偷听到父皇和安公公说有可能是三王爷下毒。”   陈容点了点头,看来自己让密探去太子那边煽风点火不是没有用的,太子转头就让人去皇帝面前旁敲侧击了。   “那陛下是什么态度?”陈容镇定地问。   慕容璃瘪了瘪嘴:“说是不确定,而且如今边关尧族蠢蠢欲动,还得依仗着三王爷,所以没办法对他怎么样。”   陈容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反正如何让皇帝怀疑和处置慕容夜玄是慕容极的事情。她只需要继续隔岸观火便是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些不安。”慕容璃皱着眉,心底压着什么沉甸甸的,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陈容笑着抬起胳膊,搂住她的肩膀,对她道:“你大约是闷久了,山庄里还有几只竹鼠,长得十分漂亮,你既然来了,便吃了吧。”   慕容璃忙不迭地点头,旁的事也就抛之脑后了。   此刻,边关。   虞瑶捧着热烤肉进了帐篷,看到矮桌前眉宇凝重的慕容夜玄,放轻了脚步,虽然他如今心思还在那个表妹身上,不过好歹是看到了自己的用处了。   “王爷,吃点东西吧。”   慕容夜玄抬眸:“不用了,尧族奸险狡诈,我们以往便吃过不少亏了,还是早做防范。”   虞瑶去席地而坐,面对着慕容夜玄抬手握住了他握笔的手,眸间带了些幽光,“如今京都风云变幻,你却在这里拼死拼活,不怕到头来给他人做了嫁衣吗?”   慕容夜玄皱了皱眉:“你这次又有什么主意?”   虞瑶笑了笑,想起来曾经的敌人们,心头带着丝丝的怨,“倘若王爷在战场上受了伤,不得不退兵,而尧族连吞城池,那京都也不得不重视这边了。”她一顿:“其实尧族要的东西很简单,何不与他们结盟,表面上节节败退,实际上却可以把心思转向京都”   虞瑶敢这么说,自然是因为前世和尧族有过来往,对这一任的王十分了解,才敢这么劝慕容夜玄。   慕容夜玄眯着眼睛,审视着虞瑶,“你到底是什么人?”   虞瑶毫不畏惧他的目光,淡淡地开口:“我说过了,我本该是你唯一的妻,也是唯一一个陪你一统天下的人。可是这原本的一切,因为一些事情变化了。”   她见慕容夜玄态度没有松动,苦笑了一声:“这么做对你而言是冒险又有利的选择,你不会拒绝。而我唯一的一个要求是,慕容璃和亲。”   她笑的有些残忍,她绝对不允许慕容璃这个祸端,再一次挡她的路!   慕容乾坤的身体每况愈下,把身边的人换了一轮又一轮,直到有人来禀告。   “陛下,三王爷在战场上受了埋伏,撤兵了!”   “什么?”慕容乾坤本躺在病榻上,听到这句话赶紧坐了起来。   那人又道:“两万兵马死伤无数,城池也丢了,如今三王爷守着城拒不出兵。”   “呵,他倒是撂担子不干了。”慕容乾坤眼神游弋,语气里带了些危险的意味,“我朝中难道没有别的人能上了?”   臣子赶紧跪下劝:“这时候若派旁人再去,分散了兵力不说,万一三王爷带兵回了京都,那可就麻烦了。”   慕容乾坤呼吸一窒,如今这三儿子确实是不受自己的控制了,“那你认为,朕该如何做?”   臣子欲言又止:“尧族要求金银玉器和绿洲资源,要求并不算太过分,可是”他偷偷睨了一眼威严的皇帝,“还有还有和亲。”   慕容乾坤突然就笑了:“朕唯一未出阁的女儿便只有璃儿了,朕”他的神色突然有些怔忪,“倘若此刻真的开战,绝不是一年半载能够停下的,这时候一旦自乱了脚步,后果不堪设想。”   臣子赶紧道:“公主想必也能够体会到陛下的为难,再说,待时局稳定,再讨伐尧族也不迟啊。”   慕容乾坤终究还是舍不得慕容璃的,摆了摆手:“过几日再说吧。” 第74章 金玉台22   慕容夜玄的听闻慕容乾坤没有想要想要和尧族谈和的想法, 又被“攻破”了一座城,还写了信加急送到了皇宫里要求支援。   慕容乾坤一看,召集了心腹商议,当晚病情更加严重, 太医也跑了好几趟。   待到天亮之时,他谴退了众人, 把慕容璃召了进去。换了身衣裳, 威严地坐在榻上。他此举不但是向尧族认输, 还要赔上女儿,叫他难以咽下气。   “父皇, 你找我?”慕容璃进了屋子, 在门口看到许多大臣们离开,有些疑惑。   慕容乾坤指着座位,和声道:“你先坐下, 安公公, 给公主上茶。”   慕容璃一头雾水地坐下了, 捧着茶杯,心底的不安更甚了,“父皇今日身体可好些了?”   慕容乾坤点了点头, 和慕容璃随便聊了几句, 问了她来宫里住的可习惯,如今入冬可需要布置些什么。漫不经心的模样, 待着最后才开口:“朕前些日子和你说选夫婿的事情, 已经有定论了。”   慕容璃心里咯噔一声, 瞪大了眼睛看着慕容乾坤,赶紧道:“父皇不是说此事不着急吗?”   “朕改变主意了。”慕容乾坤声音沉了许多,给安钟道递了个眼色。   安钟道心领神会地拿起桌子上的圣旨,走到了慕容璃面前,慕容璃抿了抿唇慌乱地跪下了,听他宣旨,听到“封慕容璃为圣康公主,嫁尧族大王子”这一句时,蓦然抬起了头,满脸的难以置信。   宛若头顶一道炸雷炸开了,她耳朵有一瞬间听不见任何声音,连呼吸都滞了下来。脑海里只回响着“嫁尧族大王子”这几个字。   她呆呆地听安钟道说完,可是却没有接旨,定定地看着神色晦暗的慕容乾坤,“父皇,我不嫁!”   “这事由不得你。”慕容乾坤没有直视慕容璃,咳嗽了几声:“咳咳咳朕身子乏了,你先下去吧。”   “我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一辈子平平淡淡,当初你答应过我,不会强迫我做任何事!”慕容璃长睫颤动,眼泪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父皇你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够出尔反尔!”   有人来拉慕容璃。   “你是公主,为国家做出些牺牲又如何?哪怕你嫁去尧族,也不会受半点委屈。”慕容乾坤拍桌子站了起来,“你既然生在皇家,就该明白你身上的使命是什么。”   慕容璃被侍从压住了,头发散乱地垂落在脸颊上,鼎炉里的熏香袅袅升腾起,在房间里弥漫开,这浓郁的香味竟然叫她打心底里厌恶。   “我宁可不做公主!”   慕容乾坤被她气笑了,吩咐人:“把她给我带回华逸宫,好好看守着学规矩,不准出来,更不准和任何外人见面!”   这件事慕容极在皇帝宣心腹进宫的时候就已经猜测到了,确凿之后,让人备马车去了青山山庄。   陈容正在算计慕容夜玄,和系统在意见上有了分歧,这几日忙的没有探听宫里的风波,知道太子上门,还愣了愣。   慕容极坐在大厅里,待陈容来了,开门见山道:“国师可知这次尧族扰我边疆之事?”   陈容点了点头:“虽然我被禁足了,不过还是略有耳闻的。”   慕容极看她的模样便知晓她尚未知道宫里的机密要事,放下手里的茶杯,“如今和议的事情已经定了下来,虽说对方要求不多,不过我们答应和议便已经是认输了。”   陈容只是听着,不晓得他来的目的是做什么。   慕容极观察着陈容的表情,低叹了一声:“只是可怜了小妹,才如此年纪就要和亲尧族,尧族的人生性狡诈恶劣,小妹这一去只怕是不好过啊”   陈容突然抬起头,震惊地看着慕容极,“太子殿下说的是,和亲?”   慕容极点了点头:“我这次来找你为的就是这件事,你是璃儿的太师,可否劝劝父皇稍做容缓,收回成命。”   陈容抿了抿唇,心里乱了,手也缓缓地握紧了。她本以为慕容璃和亲的事情怎么样都在慕容夜玄夺位后,便千方百计要阻止他上位,只是这次竟然提前了。   ――唯一的变数,就是虞瑶。   陈容眼底一片冷然,当初她知道虞瑶重生,便不该留她性命!   “多谢殿下告知。”陈容垂眸遮盖住情绪,行了个礼,装作无助的样子,“我该如何做,还请太子明示。”   慕容极笑了笑,原先说慕容璃是陈容的软肋,他尚且不是很确信,如今看来也确实如此。有软肋的人控制住着实是简单许多的。   “这件事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慕容极话一顿,道:“尧族从未有过和亲的要求,据我所知,这是三弟的意思。这事得看三弟那边,他如今和尧族不明不白,有无回旋之地都在他了。”   陈容吸了口气,慕容极这是在暗示她要把矛头对向慕容夜玄吧?只怕她无法再隔岸观火了。   她压抑着心底翻涌的情绪,迟迟没有说话,久了才苦笑了一声,“臣如今被陛下猜忌,又手无寸权,无法和三王爷相斗。”   “只能只能认命。”   慕容极皱了皱眉,没想到陈容还真是个软柿子,摇了摇头甩袖走了。   陈容浑浑噩噩地回了房,吩咐人去打探皇宫里的消息,侍女们不敢打扰,点了灯又退下了。人派出去打探了一夜,可是却没有半点宫内的消息。   陈容坐在桌边,对着一盏孤灯一个长夜,面色如霜。   管家来劝:“大人,你昨日滴水未进,清早吃些东西,好好休息一下吧?”   陈容闭上有些疼的眼睛,抿唇:“可有消息?”   管家叹了口气:“公主被幽禁了,逸华殿消息封锁,半点都打听不到。”   陈容握紧的手拍在了桌子上,眉头紧紧地皱着,半晌才哑着嗓子道:“你先下去。”   管家下去后,陈容又召了自己的暗部来。吩咐他们去打听边疆的事情,务必把整件事都弄明白。   她沉着下来,拿出自己写了计划的纸,开始改了起来。   系统见她认真效率也极快,原先狠不下心的某些计划这下也全然不在乎了,忍不住唏嘘道:“坏人果然都是被逼出来的。”   陈容哼了一声:“把你任意门借我用用。”   系统嘀咕了一句,随后道:“行行,去看看你家小公主现在处境如何,不过你看了也没用啊,顶多是给自己添堵。”   “你得忍,好好的计划不能功亏一篑。”   陈容点了点头,她自然明白这些道理,若是输了,往后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慕容璃被幽禁起来之后,用绝食来反抗,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小脸都憔悴了不少。   “公主,你好歹要照顾自己的身体。”锦绣嬷嬷看的心疼,“不肯喝药,多少要吃些东西啊。”   慕容璃含泪摇了摇头,抽噎道:“你不要管我,反正我是不会出嫁的,宁可饿死也不会!”   “可”   “你闭嘴,我不想听,你们都出去!”   锦绣嬷嬷悄悄退下,遣人去告诉了慕容乾坤。   慕容乾坤平日里对慕容璃算是极好了,可是在这件事上却态度极其坚定,毕竟是牵扯到了国事,家事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熬到了夕阳西下。   慕容璃捂着胃缩在床上,天色渐渐黑了,烛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   她平日里吃的多,小时候虽挨过饿,可是也已经许久没有尝试过不吃东西了,更何况还是绝食。   她叹了口气,把小脸磕在下巴上,可怜兮兮的模样。   “扣扣扣”   窗户被人敲响了,随即“吱”一声被推开,风吹了进来让她打了个寒颤,警惕地看了过去。   “是谁!”   “嘘。”陈容从帷帐后折了进来,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是我。”   慕容璃眨巴眨巴有些红的眼睛,瘪了瘪嘴,忍了又忍还是扑下床抱住了陈容,低低地哭:“父皇让我和亲。”   “我已经知道了。”陈容抬手抚摸着她的后背,心尖带着丝丝的疼,推开慕容璃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打开了,“我就知道你肯定只顾着哭了,给你带了吃的。”   香味弥漫开来,酥嫩的烤鸡让慕容璃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饥饿使她伸手,可是理智却让她摇头,“不行,不行的,我在绝食,怎么可吃东西”   陈容把她拉到了桌边,让她坐下了,放下吃的,“你别逞能,这样多半饿死了也等不到你父皇改变主意的。”她看慕容璃光着脚丫子,又去拿了鞋蹲下来。   慕容璃赶紧道:“我自己来。”   可是陈容已经捧起了她的脚,把鞋子穿了进去了。慕容璃脸赫然便红了,“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能自己穿鞋。”   陈容抬起头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若真成熟,便不会做出绝食这种傻子才会做的事情了。”   慕容璃有些心虚,委屈道:“我也没有办法啊,我不想嫁给别人。”待陈容站起身,拉住了她的手。   陈容无可奈何地在她身边坐下,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会想办法的。”   慕容璃郑重地点了点头,抹了泪,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我相信你。”   陈容看着慕容璃的脸,在心底叹了口气:“快趁热吃东西,以后不准再做傻事。”   慕容璃点了点头:“嗯。”   陈容沉默地看着她,倘若拼手一博无异于鸡蛋碰石头,只能冒险一次了,“以后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要相信我是在你这一边的。”   慕容璃含糊道:“我当然知道,你说过,无论如何你都不会丢下我的。”   陈容心底的愁绪被冲散了一些,给她倒了杯茶:“吃的那么急别被噎到了。”   慕容璃赶紧接过茶,被呛得咳嗽了起来,陈容赶紧给她拍着后背,责怪道:“让你别急。”   慕容璃委屈巴巴地看着陈容,“我都饿了一天了,都怪那什么尧族,害得我担心受怕的。”她叹了口气:“我这么好看的人绝不能便宜了外人,就只能是太师的。”   陈容一乐,看她凑过来的脸,抬手抵住了她的额头,“一嘴油,擦干净了再过来。”   慕容璃哼哼唧唧地去洗了脸,走过来看陈容还坐在椅子上,便面对着她,双手搭上了她的肩膀,低下头想要亲陈容。   陈容低笑着抬头让慕容璃吻了一下,仰头看着她,“你何时能知道什么是矜持?”   慕容璃笑吟吟道:“太师实在是太过貌美,我忍不住。”   陈容见过许多嘴甜的,其中慕容璃最甜。   陈容从皇宫回了山庄,还没坐热凳子又接到了慕容乾坤宣召的圣旨。   慕容乾坤多精明的人,自己和慕容璃之间的暧昧多半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的,宣召她进宫,肯定是因为慕容璃的事情。   “看样子是要敲打我了。”陈容站起来,黑眼圈十分浓重,吩咐人来换了正装便坐上了马车。   到了宫里时间也不早了。   慕容乾坤坐在上座,陈容站在底下,空旷的大殿光线有些阴暗,安安静静的,只有安钟道和一个宫女在服侍着。   陈容默不作声,等着慕容乾坤开口。   “这些日子朝中事务繁多,疏忽国师你了,不要介意。”慕容乾坤手指在金龙腾飞扶手上点了几下,声音有些低沉虚弱。   陈容抿了抿唇,双手拱起行了个礼,低下了头:“多谢陛下关心,臣不能为陛下分忧,心里着实惶恐。”   “你来朝中也有些时日了,安安分分,实属难得,朕理当给你些嘉奖。”慕容乾坤笑了一声,朝安钟道摆了摆手,“把人带上来。”   陈容拧起了眉头,不明白慕容乾坤想做什么。不过片刻后看见上回在茶楼服侍自己的那名女子被带上来,她瞬间明白了一切。   “安兰见过国师大人。”女子行了个礼,姿态纤纤。   “陛下这是?”陈容含笑看向慕容乾坤,故意多问了一句。   “国师教导璃儿尽职尽责,朕把这女子赏赐给你做个妾室,还有别的赏赐待会儿朕让人送去你府上。”慕容乾坤笑了笑,不过却一顿,转移了话题,“如今璃儿要和亲,忙着学习礼仪,你们便不要常见了。”   若是说陈容曾因为慕容乾坤对老国师的一片心意而尚认为他还是有好的地方,那么如今最后的好感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陈容扯出一个薄凉的笑意,眼底的温度也冷却了下来,恭敬道:“陛下的吩咐,臣自然会遵从。”   慕容乾坤满意地点了点头,摆了摆手:“下去吧。”   他知道陈容心里会有意见,可是唯一的影响,只是他彻底放弃陈容这枚棋子罢了。   陈容退下去,安兰跟在她身边。   外边的阳光很好,可是落在陈容身上半点暖意都没有。眉梢凝结着冷意。   “大人,我要跟你一起走吗?”安兰站的很近,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开口。   安兰本就是陈容的人,平日里出入风月,做眼线探听一些消息。没成想竟然被皇帝带进宫赏赐给陈容,这种操作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自然。”陈容吸了口气,想到和亲的事情,眸中闪过一丝决绝,“正好我有别的事情需要你来做。”   安兰一愣,平日里需要动用她的地方并不多。她晃神之际陈容已经走出去很远了,赶紧追了上去,“大人等等我啊。”   而这一幕传到了慕容璃耳里,又变了一番滋味。   “奴婢看到国师大人和陛下赏赐给她的妾室在一起说说笑笑,似乎是很融洽的模样”侍女低声道。   锦绣嬷嬷斥责道:“胡说八道什么!”   侍女一哆嗦,赶紧行了个礼跑出去了。   “父皇给陈容赏赐了女人?”慕容璃脸上带了一丝嘲讽,眼眶泛红,呼吸了几次才平静下来,“父皇这是想让我死心,可是,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慕容璃脚步虚浮地走了几步,咬牙抄起桌子上的茶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啪――”一声,支离破碎。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是我?!”   “公主,公主息怒啊。”锦绣嬷嬷和一众侍女吓得跪了下来。   慕容璃掩面遮挡住了脸上的泪,蹲在了地上,有千百种方式解决方式,却一定要她远嫁?她不甘心,她愤怒,这么想着,便站了起来跑出了房门。   “都愣着做什么,快拦住公主啊。”   逸华殿乱做一片。   没有人敢真对慕容璃动手,她一路跑到了主殿,想进去见慕容乾坤,可是却被拦住了。   安钟道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公主还是回去吧,陛下正在歇息。”   慕容璃却不相信,她知道慕容乾坤只不过是不肯见她罢了,干脆一撩裙摆在门外跪下了,“求父皇见我一面!”   安钟道脸色终于有了些动容,赶紧去搀扶慕容璃,可是却没有成功,“您这又是何苦呢?”   “父皇若是不肯见我,我便一直跪下去。”慕容璃的声音掷地有声,她从未在皇宫中莽撞任性过,可是这一回却不得不忤逆一次了。   “父皇。”她咬着唇:“儿臣知道和亲的事再无回旋余地,只想能不能再迟一些”   安钟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慕容乾坤在里边听着声音,神色有些疲惫,是人想劝,他却一抬手,“这件事,你们都不要再提。”   “是。”   阳光落在阶下,白石板凉凉的,慕容璃身子虚弱才跪了没多久就脸色苍白了。她抬起头看着就紧闭的大门,皱着眉头,容颜上带着浓重的失望。   四周安静的只有风声了。   “公主,您回去吧,陛下不会见你的。”安钟道又来劝了一次。   慕容璃却只是摇了摇头,不为所动。   到了下午时间变得格外的漫长了起来,她出门不过穿的单薄的衣衫,如今身子温度降低,冷的唇上毫无血色。   她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很幸运了,如今看来半点都没有,皇帝终究只是皇帝,永远不会是自己的父亲而陈容呢,她区区的闲官,面对皇帝的权势也是无能为力的吧?   她一直都知道,她的命运不在自己手里,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那么早啊。   夕阳被远山吞噬,最后一次余晖湮灭。   “公主晕倒了!”有侍女惊叫。   赶紧有人来抬起人送逸华殿,而皇帝也赶紧宣太医去整治。   慕容乾坤站在门口,被侍从们搀扶着,眉宇间带着愁色,“没想到她对陈容竟然这么执着,若不彻底断了她的心思,只怕久成祸患。”   慕容乾坤心底有了主意,叹了口气:“朕记得,宋家的小女儿尚未婚配?”   安钟道欲言又止:“是,可”他硬着头皮开口:“国师毕竟是女子啊。”   慕容乾坤冷笑了一声,他如今所做确实荒唐,可是这难道不是最方便的办法吗?很快了,牺牲一个慕容璃,给他换一些时间。   ――这次他会好好收拾那些不安分的人,永绝后患。 第75章 金玉台23   陈容夜里又进了皇宫,生怕慕容璃会误会多想, 可是还没进慕容璃的闺房, 便看见许多侍卫跟桩子一样站在门外守得严严实实。   “回去吧, 别打草惊蛇。”系统担忧道:“两情若是长久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怕她做傻事。”陈容叹了口气, 在假山后藏着,那边半点动静都没有。   “她没你想的那么糊涂, 你犯不着冒险解释,赏赐一个妾氏没多大点事,她不会在乎的。”   陈容却抿了抿唇:“可是我在乎。”   她在假山后犹豫再三,蹲了半晚, 还是用了些手段进了慕容璃的房间,看她在床上睡得安稳才松了口气。   安神香的味道很舒服。   陈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给慕容璃拉上了被子,看了她许久, 直到有侍女进来查看她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可是慕容璃却不知道陈容来过。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睁着眼睛看着帐顶,“我如果不是公主该多好?”   锦绣嬷嬷端药来,心疼不已,“公主莫要胡说。”   慕容璃吸了吸酸涩的鼻子,声音里夹杂着哭腔,“你下回给我端碗□□来, 我还能一了百了。”   虽然她舍不得陈容, 可是如此下去, 没有任何回转余地,她也只能够乖乖出嫁。   “陛下还是疼惜你的”锦绣嬷嬷安慰道:“昨夜他陪了你许久才回去。”   慕容璃心里半点感动都没有,冷声道:“你不要说这些没用的话,他倘若真疼惜我,便不会强迫我做这个国家的牺牲品。”   “公主!”   “我难道说错了吗?”慕容璃看着锦绣嬷嬷,眼眶泛红:“我只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若是旁人,我宁可去死。”   锦绣嬷嬷赶紧捂住了慕容璃的嘴:“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公主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不能牵连国师大人啊。”   慕容璃果然安静了下来,看着窗户外,心想着何时才能够再见陈容一面。   和亲的事情定下来之后,陈容已然成了慕容乾坤的重点监控对象。   再次进宫,慕容乾坤在高台之上睥睨着她。陈容不知道慕容乾坤三天两头的还想做什么,耐着性子询问。   “陛下宣臣进宫,不知有何吩咐?”   “朕昨夜想了想,淮安走的时候,嘱咐朕好好关照你,朕一直以来都没有尽责。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便寻思着给你定了一门婚事。”   陈容脸色大变,皱着眉看着慕容乾坤,“臣”   慕容乾坤却打断了她要说的话,摆了摆手:“朕已经决定了,你莫要推辞。”   “我知晓你喜欢女子,朕看宋家小姐如今年岁与你合适,她容貌才情皆为上上等,和你着实相配。”   陈容心里压抑着屈辱,咬着牙听着慕容乾坤安排。   “望你能够善待她。”慕容乾坤走下来,拍了拍陈容的肩膀,和蔼道:“爱卿觉得如何?”   陈容半晌没有说话,恨不得当场一剑削死慕容乾坤。她不明白,为何他对淮安的事情耿耿于怀,如今又会变成自己所憎恶的角色。   “宿主,你的杀气太重了,控制一点啊。”系统赶紧提醒陈容。   慕容乾坤耐心地等着陈容考虑,笑道:“朕知道你一时间难以接受,可是到底还是会接受这个安排。你现在年纪还小,许多事情想不明白,可等时间久了,便不会这么认为了。”   陈容镇定住自己的心跳和呼吸,抬眸已经是面无表情古了,“陛下的吩咐臣不敢不从。”   但也不见得多欣然接受。   慕容乾坤看着她仿佛逆来顺受没有半分脾气一般,笑了一声,“朕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做出这样的事,可是真到了这个位置,才能够体会到什么叫做责任,世上事没那么多圆满的。”   “陛下说的是。”陈容依旧面无表情。   慕容乾坤定定地看着她,仿佛要看穿她一切心思一般,声音低沉了许多,“你最好不要阳奉阴违,这事牵扯到国家安定,若是出了岔子,不仅你要死,璃儿也会受到惩罚。”   “朕也是这么过来的,自然明白你的心思。璃儿能顺利出嫁,自然大家都好。”   陈容蓦然抬头看着慕容乾坤,没有料到他竟然会提起慕容璃,虚情假意道:“陛下所言极是,臣配不上公主,不敢胡思乱想。”   慕容乾坤哼了一声:“婚期已经定下来了,朕吩咐人去请了你的家人。”   他眯了眯眼睛:“只是没想到陈璇玑竟然是你的姐姐,若是早说,她又何必在冷宫里受这些委屈?你出宫时带她一起走吧,她已经在城门口等你了。”   陈容知道慕容乾坤会拿这些事来威胁她,在心底冷笑不已,可是面上却没有半点表露,“多谢陛下。”   这世上强差人意的事情很多,陈容也知道人生难得圆满,可是有的事情慕容乾坤放弃了,不代表她也会放弃。   她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远远地站在回廊下的那一抹身影,是慕容璃,陈容发现她身形消瘦了不少。眼眸里闪过一丝心疼。   “大人还是快些出宫吧,再晚,恐怕天色就不早了。”安钟道提醒道。   “多谢公公提点。”陈容撇开目光就要走。   “太师。”慕容璃叫住了她。   陈容垂落在身侧的手缓缓地握紧,压抑着自己想要走过去的欲望,大步流星地走下阶梯,装作没有看到慕容璃一般。   慕容璃追了上去,拉住了陈容的手,眼里有些惶恐:“你为什么不理我?你真的接受赐婚了?是心虚,还是决定放弃我?”   说到最后声音几乎卑微,“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会害怕”   陈容转过身,看着慕容璃憔悴的面容,抬起手一点点掰开了她握着自己的手,“皇命不可违。”   她眼底压抑着疼惜,可是事到如今紧要关头,定然是不能出半点岔子的。   “你再说一遍?”慕容璃愣愣地看着她,看陈容不说话,加重了语气,“你再说一遍。”   陈容对上她受伤的眼神,余光看见站在檐下往这边看的那道明黄色身影,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照顾好自己,别做傻事就送到这里吧。”   陈容说完决绝地转身走了,慕容璃看着她的背影,眼泪大滴大滴地从眼眶滚落下来。   “陈容,你混蛋!”   陈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变得艰难了起来,一步一步都止不住的难受,她握紧了拳头,强迫自己不要回头。   系统赶紧道:“你忍住,别在这种时候做错事了,忍一时风平浪静,浪一下尸骨无存啊。”   陈容停下脚步,低着头看着地上的影子,还能够听到身后的哭声和争执声,“我今晚要借你的任意门。”   系统一时语塞,语气严肃了许多:“不行,现在慕容璃身边守着多少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你身边也多了那么多眼线,昨晚你便差点被发现了,我绝不会让你冒险。”   “大人还在想什么呢?”安钟道再次开口。   陈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不远处的宫墙,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是眼底一片清明,“走吧。”   慕容璃看着陈容的身影彻底消失,颓然地跌坐在了地上,眼泪汹涌,哭声也格外的伤心。   慕容乾坤于心不忍地走了过来,弯下腰想要扶起慕容璃,却被她躲开了,“璃儿”   “你不要这么叫我!”慕容璃带着恨意看着他,“你是九五之尊,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到的,你看,你终于让我失去她了。”   慕容璃哭的撕心裂肺,泪水模糊了视线,“你让我失去了唯一一个唯一一个我想要爱的人。无论她是不是真心尚存,我们都不会在一起了,永远都不会”   慕容乾坤呼吸一窒,撇开了目光,他曾经也这样喜欢一个人,可是最后也失去了他。如果再来一次,还是会选择江山。   “你好好想想吧,她倘若真有那么爱你,便不会轻而易举的认命,说到底,她最爱的只是她自己。”慕容乾坤说完便甩袖离开了。   陈容到了城门口,看到了国师府的马车,掀开帘子上去,看见了形容憔悴的陈璇玑。   “国师大人,拜你所赐,我终于可以离开冷宫了。”陈璇玑目光嘲讽。   陈容的脸紧紧地绷着,半点表情都没有,上了马车也没有说话,目光落在虚空某一点,眼底压抑着汹涌的波涛。   “你害得我失去一切,现在风水轮流转了吧?”陈璇玑冷笑了一声,“没想到你竟然爱上了公主,那个黄毛丫头,竟然值得你放弃大好前途”   陈容终于直视着陈璇玑了,冰冷的眼神盯着她,“闭嘴。”   “怎么了?不敢直视你的心吗?”   陈容冷笑了一声:“有何不敢?不过我怎么做还容不得你来质问。”她抬手捏住了陈璇玑的下巴,恶狠狠地道:“即便我现在一无所有,可是要弄死一个你,还是轻而易举的。”   “陈容你放手!”陈璇玑挣扎不开,下巴疼的厉害。   陈容厌恶地甩开她,看她重重地跌在马车上的茶几边,捂着脸一脸的恼怒。   “停车。”   马车停了下来。   侍从探进来问:“大人有何吩咐?”   陈容瞟了陈璇玑一眼:“把她送去安兰那里,我不想再看见她。”   侍从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陈璇玑,他早就听到这里边的争执了,暗道这女人不知死活,“是,奴才一定把人好好送到。”   陈容点了点头。   陈璇玑被拖出去时,不甘心地挣扎着:“你是要毁尸灭迹谋害亲姐姐吗?过几日父母来了,你该如何交代?”   陈容突然寡淡地笑了一下,让侍从停下来,自己掀开车帘,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的女人,“你一个谋害嫡女的庶女,死了,也没人会为你讨要这一个明白。”   陈璇玑一时间竟然无话反驳。   陈容放下车帘:“回国师府。”   陈璇玑看着马车走远了,浑身发冷,挣扎道:“你放开我,我如果死了陛下一定会找你麻烦的。”   侍从却冷笑了一声:“我们干得可就是谋财害命的行当,会怕狗皇帝?”说罢就打晕了陈璇玑,把人往肩膀上一扛就走了。   谁都没想到慕容乾坤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宋家小姐收到赐婚圣旨的时候当场便晕厥了过去,而陈容只是沉默地接旨。   而此刻京都某茶楼里也正对此事聊得热闹。   “陈容就这么接旨了?”   “没错,想不到她竟然喜欢女人,我曾经远远地看见过她一次,长得啧啧沉鱼落雁真是绝色啊,可惜了。”   “呵呵,不愧是当官的,连爱好都与众不同。”      此刻太子正和他的幕僚在不远处坐着。   “这个陈容无论是不是喜欢女子,圣上这一出都无异于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让她受人折辱。”   慕容极垂眸喝了一口茶:“那又如何?在父皇面前谁人不是蝼蚁?”   幕僚笑着摇了摇头:“若是被逼到这份上还无动于衷,那可真是窝囊了。”   “她终究是个女子,你还指望她能如何呢?”慕容极眼底闪过一丝懊恼,他曾经还希望能与陈容结盟,认定她不是寻常人,结果却叫人大失所望。   风波中心陈容已经回了国师府,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喝酒。   院子里一片萧条,红枫只剩下几片孤零零地挂在枝头上,昏黄的日光照耀着,荷塘里的残梗被吹得歪歪斜斜。   安兰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衣裳走了过来,“大人,人马都召集的差不多了,就等着你布置。”   陈容放下酒杯,转眸看着安兰:“知道了。”   安兰却抿了抿嘴唇:“大人经营了那么久,这一次若是失败了,一切就都”   陈容抬起手示意她不要说下去,吸了口气:“没有任何事是不需要冒险的,我总不能把她拱手让人。”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有人来通报。   “大人,宋家小姐求见。”   陈容点了点头:“带她过来吧。”   安兰看了眼门口,识相地走了。   宋欣常是宋家嫡女,一直是当做未来的皇妃培养的,所以时常出入皇宫混眼熟,不过及笄之后怕被现在的皇帝惦记上便很少去了。容貌才华出众,眼界自然也高。   如今听到自己要被嫁给一个女人,宛若是晴天霹雳,简直受了天大的侮辱,如今便不顾家里阻挠来了国师府兴师问罪。   “你就是陈容?”宋欣常看到出去的安兰冷笑了一声,长得如此风尘,还能是国师。   安兰翻了个白眼,娇滴滴道:“奴家是国师的宠妾,小姐认错人了,大人在里边凉亭里等您呢。”   宋欣常哼了一声,她还没答应这门婚事,这妾就给自己好脸色看了,若她真答应了那还得了?更加坚定了不能委曲求全的想法。   她再往里边走,看见凉亭里坐了个衣衫单薄的女子,银白色的长袍勾勒出修长的身材,不似寻常女子那般娇小,青丝披散在身后,倒也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度。   再近了一些才看清她的脸,精致的瓜子脸,一双眉斜长,眼睛里古井无波,眼下一粒朱砂痣,矜贵又清冷――真是极难得的美人。   “坐吧。”陈容看了宋欣常一眼,“想必你特意来一趟为的是陛下赐婚的事。”   宋欣常见她坦然,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下了,诺嗫道:“我我和你不同,我并不喜欢女子。”   陈容勾了下嘴角,她还以为宋欣常是来兴师问罪的,肯定态度恶劣,没想到竟然还有些心虚?   “我知道,不过你大可放心”陈容抬眸直视着宋欣常,“我有心仪之人,而她恰巧是女子,仅此而已。”她一顿,眼神专注认真:“这门婚事,我也不同意。”   宋欣常看着她好看的眼睛,张了张嘴,本有些好奇这般容貌的女子,喜欢的人定然十分优秀吧?   “那你又为何要接旨?”她问。   陈容抿了抿唇:“暂缓之策罢了。”   宋欣常本以为陈容是个侵淫权谋爱好女色的变态,没想到不仅长得出众,而且还颇有气质。一时间竟然也没有恼怒之意了,“既然如此,我便等你的消息。无论你是认真还是在糊弄我,我都不可能嫁给一个女人。”   虽然陈容很优秀,好像人也十分不错   陈容点了点头,她乐得如此。   送走了宋欣常之后,陈容还是有些不放心,“婚还是要成的,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个宋欣常心甘情愿地离开京都呢。”   系统嘀咕了一声:“为啥你不自己离开?去私奔不是很简单吗?”   陈容哼了一声:“你想让陈家那一大家子给我陪葬吗?”她脑海里灵光一闪,“不如你变成个好看的男子去勾引宋欣常?把她骗走?”   系统果断拒绝:“不行!我不可能跟着你干这么龌龊的事情,我还是有职业道德的,骗人心这种事情绝对做不出来。”   陈容翻了个白眼:“我随口提一下,又没真让你出卖色相。而且你变出来都是什么?葫芦娃奥特曼,别吓坏人。”   系统一听就不服气了,“那也是对人的好不好?”   它想着干脆就变了个身出来,果然是一个风流倜傥容貌惊艳的男子,摇着一把扇子,“我心里想着宋欣常,就变成了潘安了,是不是”它N瑟的撩了一下头发,“特别的帅!”   陈容啧了一声,潘安啊,果然容貌了得。笑了笑,“趁着天色还早,快去快回吧。”   系统:“???”   “为什么你每次都可以这样卖系统?”   陈容哦了一声,毫不半点良心,深沉地叹了口气:“谁让你是我最得力最信任的人呢。”   系统出门正好看到宋欣常和安兰在斗嘴,摇着扇子走了过去,突然踢到了一块石头,矫揉造作地跌在宋欣常脚边,“腿断了!扶我!”   宋欣常真要怼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个绝世美男,突然就脸红了。   安兰一把拽起系统,笑的眉飞色舞:“这位公子何时来的,怎么不和奴家说一声,国师府路不平,奴家也好来搀扶着公子啊。”   宋欣常咬了咬唇,在心里骂了一声不要脸。   系统知道安兰背地里是个什么德行,赶紧推开她倒向了宋欣常怀里,“不可不可,你可是国师大人的人,你可别害我不仁不义。”   毕竟不是第一回 出卖色相了,它做的还是十分得心应手的。   宋欣然扶着系统,一时间竟然有些局促,“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系统感动地点了点头:“你人真好。” 第76章 金玉台24   慕容璃不吃不喝, 也不肯说话, 终于是病倒了。原本就不算好的身子愈发的消瘦憔悴, 对慕容乾坤憎恶了起来。   直到大典尧族王子前来朝见, 她才恢复了点精神,吃了些东西穿上了慕容乾坤吩咐送来的华服,容颜又妆容点缀着倒也不会显得太憔悴。   只是她眉眼间的忧愁和感伤一日日减退, 反而变得更加的沉默和内敛。   “公主今日怎么精神头好了?”锦绣嬷嬷服侍着慕容璃穿上外边朱红色金纹图腾的大袖衫,整理了一下衣摆。   慕容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睫颤了颤,“今天陈容会来。”   锦绣嬷嬷一愣, 心里有些苦涩。慕容璃的母亲当年为情所累, 而如今她也   “时间差不多了, 走吧。”慕容璃转身,扫了一眼形影不离的那些侍女,哼了一声走出房门。   裙摆逶迤在地上,穿过长廊,出了宫殿,轿撵早就候着了。到了正殿, 侍女搀扶她下来。   她抬起头,看着金碧辉煌的大殿。阳光照耀着明黄色的瓦让她一时间有些晃眼,竟然迈不动步子。   “公主?”来迎接的太监疑惑地开口:“陛下在等您呢。”   慕容璃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一下跟着太监进了宫殿,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射了过来。好奇的, 同情的, 冷漠的唯独只有角落里那道银白色长袍大袖的身影始终连头都不曾抬起。   慕容璃看着陈容,而对方却只顾着自酌自饮,身边还坐着一个容貌俏丽的紫衫女子。   “那是谁?”慕容璃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轻颤。   太监看了一眼,如实回禀:“是宋家小姐,国师大人的未婚妻。”   高座上的慕容乾坤看到了慕容璃来了,可是对方却只顾着看陈容,微微一叹,“璃儿快坐到朕这里来。”   慕容璃收回目光,步伐优雅地走到了皇座底下的位置入座了,刚坐好就对上一双炙热的眼眸,对面是穿着奇怪衣服的青年,肤色偏黑,身姿健壮。   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心底闪过一丝反感。   “这位便是尧族大王子。”慕容乾坤向慕容璃介绍,颇为和气:“不远千里来缔结两国友谊,实在是辛苦了,璃儿快敬王子一杯。”   那青年热切地拿起了酒杯,目光灼灼地看着慕容璃。   慕容璃却紧绷着小脸,面无表情地坐着,装作没有听见。   锦绣嬷嬷赶紧跪下了,“陛下,公主受了风寒身子骨正弱,不宜饮酒。”   慕容乾坤恍然,歉疚地看着青年道:“是朕疏忽大意了,既然如此这杯酒就由朕来打扰。”   青年一幅诚惶诚恐地模样。   锦绣嬷嬷借着给慕容璃摆放杯盏的时候,低声提醒:“公主,今日是大宴,且不说外国使臣们都在,就满朝文武作陪也不是小事了。你切不可小孩子脾气。”   “我知道了。”她不冷不热地回答,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口喝了下去,呛得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不远处的陈容默默地注视着慕容璃,握着酒杯的手缓缓地握紧了酒杯,连酒撒在了衣衫上都未曾察觉。   “陈大人?”宋欣常纳闷地看着出神的陈容,顺着她专注又疼惜的眼神看了过去,正好看到在咳嗽的华服女子。   断断十数步的距离宛若天堑隔断。   陈容放下茶杯,长发遮挡住了她的神情,只是显得她有些孤寂,“何事?”   “没什么。”宋欣常自认为是窥探到了不得了的秘密赶紧否认,拿起一块点心塞进了嘴里若无其事地装淡然。   没成想正好咬到了舌头,捂着嘴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陈容看着一脸扭曲的宋欣常,皱起了眉头。   宋欣常摆了摆手:“咬到了舌头,没事。”   陈容转头吩咐了身后地侍从拿创口药,接过白瓷小瓶递给了宋欣常,“敷上便可以了。”   宋欣常赶紧道谢:“多谢。”   陈容记得有一回慕容璃在皇宫里追猫,接过摔了一个跟头,被罚只能吃素食,好不容易弄到了点肉,还没来得及吃便把自己烫了一嘴的泡。   红着眼睛让陈容敷药,还不忘吩咐人把吃的收好了,被让人发现了。   从此后陈容便时常会带些药在身边,她想到这件事低头笑了一声。   宋欣常惊讶地看了一眼陈容,她很少看到陈容真心地笑,“你想到什么了,这么乐呵?”   一切落在慕容璃眼睛里,便不是普通的滋味了。她撇开眼,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青年,嘴里的甜味弥漫成了酸涩的味道。   “小小礼物,希望公主能够喜欢。”青年揭开盒子,里边是一枚拳头大的宝石。   一片哗然。   慕容璃身边的人接过了,可是她却没有动作。   慕容乾坤看着面前的场景,微微皱眉,道:“在这里我也宣布一件事。”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这月底是好日子,璃儿随使臣们一起去尧族,正好,国师大人也可以与宋小姐完婚,择一日进行,双喜临门。”慕容乾坤沉声道。   这是双喜临门?慕容璃心里嘲讽不已,转身对慕容乾坤行了个礼,“儿臣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慕容乾坤也不好在大家面前责怪她什么,只是耗尽了耐心摆了摆手,“去吧。”   慕容璃委了委身子,目不斜视地往大殿外走,只不过在路过陈容那一席的时候脚步微微一顿,掩在袖子下的手握紧,哼了一声大步流星地走了。   宋欣常拉住了要站起来的陈容,小声道:“陈大人,你不要糊涂。”她看的清楚明白,也不想陈容出事。   陈容面色如霜。   宋欣常看陈容隐忍的表情,张了张嘴,眼底的情绪有了些变化。越是神秘得不到的,对人的吸引力也越大。   慕容璃出了大殿,捂着胸口压抑住翻涌的不适,脚步变得有些匆忙。   锦绣嬷嬷赶紧前去搀扶住慕容璃,“公主,你若是难受就说出来,不要一个人憋着。”   慕容璃呼吸有些不平稳,鼻子酸涩,却垂着头咬紧了牙关,“我想一个人走走。”   声音微微颤抖。   锦绣嬷嬷道是,可是却不放心,便远远地跟着。   慕容璃穿着华服去了已经修筑完成的金玉台,一步步登上了旁边的观星楼顶,趴在栏杆上把头埋在臂弯里,肩膀耸动着。   ――她是真的喜欢陈容。   少女情怀开始时越真挚诚恳,到了这种时候便越显得伤人。   风吹拂着,掀动了衣摆和发髻上的朱钗,摇摆的声音在冷风中孤独又无助。   慕容璃抬起了头,看着远不见尽头的宫殿,视线慢慢地挪到了脚下的池子上,她握紧了栏杆,眼神渐渐地变得决绝了起来。   终于抬起了脚,想要翻下虚空。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穿来急促的脚步,有人从后边揽住她的腰,把她狠狠地往后一拽,而她也撞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你在做什么!”陈容呵斥道。   “你放开我!”慕容璃眼泪顺着眼眶涌出,挣扎着,“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和别人在一起,和我划清界限,现在又要来管我的死活做什么?”   陈容紧紧地抱着慕容璃,生怕自己一放手她就会做出傻事,呼吸也有些急促,“我和你说过,无论何时都不会放弃你,无论何时我都站在你身边。”   慕容璃动作僵硬了下来,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是你说皇命不可违,是你要娶别人了!”   陈容把下巴磕在她的头顶上,认命般地叹了口气:“不要再做傻事了,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如果死了,连找我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陈容松开慕容璃:“我只会更加无所顾忌的和宋欣常在一起。”   慕容璃咬着唇,手颤抖着:“你是逼不得已的,是不是?”   “不是。”   慕容璃歇斯底里地大吼着:“你走,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陈容见她已经没有要求死的想法了,才转过声,看着不远的距离,背对着越行越远。脚步声和风声,还有愈发沉重的心跳声。   “你照顾好自己”   可是慕容璃却没有回答她。   陈容走下观星台,停下了脚步。   “你何必这么绝呢?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啊?”系统叹息又唏嘘。   陈容抿了抿唇:“做戏就该做的全一些,她向来喜形于色,慕容乾坤逼得紧,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系统也明白陈容的顾虑,一边是慕容璃的安危,一边是陈家父母的安危。   她或许可以自己独善其身,却不能把旁人都拖下水。   系统认真道:“你真的成长了许多。”   陈容苦笑了一声,成长到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吗?   “说实话吧,慕容璃也是她,对不对?”   声音笃定。   “啊,是啊,还真是瞒不过你啊。”系统低笑了一声:“你看就算我开局给你打马虎眼了,你还是无可避免的喜欢上了她不是?”   陈容垂眸,心头微涩:“之前因为她性格差异太大,一时间没有确定罢了。”   这次决裂之后,慕容璃终于开始好好吃饭,好好学习礼仪,赏赐一样接一样的往逸华宫里送。   直到送来了大红喜袍,凤冠霞帔。   国师府的红绸灯笼也一样一样挂上,陈容凡事不参与,可是背地里却花了不少心思――可一张喜帖都没有写。   她们见过一次,在祭天大典上,慕容璃仪态端庄,陈容举止清冷,相见也装作是不相识。   而这段时间朝中又有了不小的波动,慕容夜玄回了朝,而慕容极终于露出了蛰伏已久的獠牙,慕容乾坤的身子一日一日消瘦,精神头也一天不比一天。   太医们踏破了宫门也束手无策。   正是一月,皇城覆雪,黄梅开的正好。   国师府这边依旧是凄凄冷冷的,落叶落了几轮,终于在冬日里挂满了霜。   本是大婚之日,可是一个宾客都没来。   陈容坐在空旷的大殿里,目光怔忡。身上穿着的红色喜袍,衬托的她容颜极美可是眼眸却有化不开的深沉。   “送亲的车队已经到了城门口了。”管家忍不住提醒,他虽然是慕容乾坤的人,可好歹还是有些良心的,“您若再不去,便见不到了。”   陈容站了起来,呼了口气:“备马。”   管家一乐:“哎!”   公主和亲是大事,不少官员百姓都夹道欢送。   慕容璃穿着厚重的礼服,翠钗压髻,唇上的丹脂红的宛若牡丹,立在城门口的雪地里,身后是招摇地幡旗,画着东升皇室的图腾。   侍女护卫罗列着,一排马车和押送的嫁妆几乎看不到尽头。   她敛眸听着慕容乾坤的教导,还有兄嫂们或者真心或是假意的关心,心思却不在此处。   “今日太师大婚。”她恍惚地开口,目光抬起来看着高高的城墙。   “往后便不要记挂着她了,她会很好,你保重自己便可。”慕容乾坤呼吸一窒,沉声道:“可还有什么想要的?乘着还没离开”   慕容璃低下头突然无端端说了一句:“我想吃糖。”   那时候陈容蹲在秋千下哄她,给她的那种糖,很甜,甜的难以忘怀。可是此后她翻遍了整个京都都没有找到。   慕容璃的眼睛里升起了一股雾气,压抑着泪,仓皇地转过身背对着众人,“我走了。”   护送的队伍也肃然起来,准备出发。   可就在这个时候,马蹄声踏破了安宁。   慕容璃回过头正好看见一身红衣从马上翻身下来的陈容,身子潇洒轻盈,踩着冰雪而来,眉眼掠人夺目,美的很有攻击性。   有护卫拦住了陈容。   慕容乾坤眉头紧紧地拧起:“国师不好好成婚,来这里做什么?”   陈容喘着粗气,看着在马车边回头看自己的慕容璃,抿了抿唇:“阿璃毕竟和我师徒一场,她这一去便再难相见了,我来送她一程有何不可?”   慕容璃闪动着长睫,还没来得及反应眼泪已经下来了,赶紧抬手抹去了泪,可是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怎么着都不听话。   大步走了过去,到了陈容身边,胡乱地擦泪,扬起哭花了的脸,“太师,你好好看看我,我要嫁给别人了,你一定要记住我最好看的样子”   “你的新娘子不如我好看,往后都不会有我那么好的人,那么那么的喜欢你了。”   陈容不顾慕容乾坤黑了的脸,抬起手揉了揉慕容璃的脑袋:“你只管放心地走,记住我和你说过的话。不要怕,我永远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慕容璃哭着扑进了陈容的怀里,紧紧地搂着她的腰,低声问:“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一直都只喜欢你。”陈容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   “我们真的没有退路了吗?”慕容璃声音里带了一丝乞求。   陈容沉默了,半晌才推开慕容璃,抹去她眼角的泪:“到时间了,快走吧。”   慕容璃被搀上了马车,看着帘子垂下,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无声地掩面哭了。   “来人啊,快把国师遣送回府完婚。”慕容乾坤怒斥。   陈容却冷笑了一声,看着慕容璃的马车远了,回过神牵着自己的缰绳,“不必劳烦陛下,臣自己会回去。”   安钟道本以为慕容乾坤会发怒,正盘算着怎么劝,没想到慕容乾坤竟然突兀地笑了,“她这幅样子才对,若她真的那么冷静不发作,我只怕还要怀疑她会搞出什么事。”   “终究还是年轻。”他摇了摇头,“回宫。”   安钟道点头哈腰:“是。”   陈容回到了国师府,轿子已经落下了,新娘等了许久了,府里还有皇帝派来监礼的太监。   “大人,快别耽误了吉时啊。”太监阴阳怪气道。   有人把新娘手里另一头的红绸递了过来,可是陈容却甩开了,脸上是压抑的暴怒,“都给我滚出去!滚!”   太监被吓了一跳:“大人”   陈容却从旁边侍从腰间扯出了剑,冷锋带着凌厉的锋芒,她整个人散发着冰冷危险的气息,扫了一眼众人,“不走是吗?呵,那我便一个个的收拾”   旁人都腹诽着陈容是不是疯了,一个个匆匆忙忙地跑了。   “陈容你给杂家等着,这就去陛下面前参你一本,你这是大逆不道!”太监嘴上逞能了,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府里只剩下几个人了。   新娘掀开盖头,可是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直接被陈容拽去了新房里。   “你放开我!”新娘挣扎着,求救般地看向了管家,娇柔地伸出了手:“陈容疯了,救命啊!”   管家叹了口气,也跟着别人出门了。   到了房间里,新娘才扒开了衣服,热的不行,“我这一来一回跑了几百里路,真是要了老命了。”   陈容赶紧端茶倒水:“您辛苦了,喝茶。”   新娘哼了一声翘了个二郎腿,坦然地接受了陈容的奉承,显然,她并不是宋欣常――而是系统。   真正的宋欣常早就在几百里外的水镇上,刚经历了一场私奔被追、死里逃生,而心爱的男子为她挡了一剑直接躺了。   留下一句“这场历劫遇到你,不悔”,就灰飞烟灭了。   此刻正伤心又震惊着呢。   系统复述了一遍自己的经历,觉得着实是良心痛,“不过我给她留了大笔钱财,也算是一点点补偿了。得了自由,总比困在大宅里好啊。”   “你哪里来的钱?”陈容皱眉,抓住了话里的重点。   系统理所当然道:“你的私房钱啊。”它颇有些得意,“虽然你藏的好,可是却躲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陈容扑过去要掐它的脖子,怒道:“那是我养媳妇儿的老本,你竟然就给我挥霍了,你这个贱人!”   系统挣扎着:“要被你掐死了,放开!”   而这动静,在外人听来,都是一个个心惊胆战的,国师平日里挺温和一人,疯起来竟然这么宋小姐真是太惨了。   而慕容乾坤接到了消息,终于把心放了下来。 第77章 金玉台25   皇家的队伍十分阔气招摇, 明黄色的队伍在白雪地里难以忽视。数十辆马车碾过官道冰雪消融,风吹得猎猎作响,铁马兵戈,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押送犯人呢吧?   慕容璃放下车帘,忍不住嗤笑,手里捂着一只莲纹暖炉, 面前摆放着许多干果和茶点,可是她却没有动半点。   风雪迎面,夹杂着吵闹的声音,远处要经过一处山川,视野竟然有些看不清楚。   慕容璃的马车刚走出去不远, 便在山川这里遇到了一队运送货物的商队, 穿着布衫戴着斗篷,一个个神秘又朴素。不过还未交涉,对方便很识时务地让开了,交错之时速度也慢了下来。   四周突然死一般的寂静。   慕容璃突然问:“到哪里了?”   帘子被人掀开, “禀告公主,刚出京城的地界,过了山川便到了朝化郡了。”   冷风灌了进来之时, 夹杂着不对劲的浓香, 慕容璃皱了皱眉还没抬起头, 突然身上一痛便失去了意识, 还未倒下被人接住了。   耳边还听到那女子在嘀咕:“真是为难人啊。”   慕容璃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劫持。   她醒来的时候, 闻到一股浓重的香味, 睁开眼睛看到了银白色织锦账顶,而自己的身上的衣服竟然变成了之前遇到那支队伍里民女的朴素装扮。   “这是怎么回事?”她自言自语道,刚说了一句话喉咙里便火辣辣地疼了起来,“咳咳咳”   慕容璃也顾不得别的,下了床桌边到了一大杯水喝了下去,意识这才清明了一些。她看着自己枯黄的手,又摸了摸干枯的脸,慌了。   这明明不是她的皮肤   房间里只有微弱的烛灯,可是收拾地却十分的妥帖简洁,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个衣柜,便没有别的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着急地要寻找线索,到桌边拉开了抽屉,看到一张纸,摊开竟然是熟悉的字迹。   ――陈容!   “这是陈容的房间?”慕容璃皱起了眉,看着纸上写的计划,还有那下边压着记载着名字和事迹的本子,呆呆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浑身止不住的发冷。   陈容要谋权篡位吗?那自己在她缜密的计划里又算是什么?   “你可算醒了。”门被人推开了。   慕容璃转过头,如临大敌般站了起来,看到门口逆光走进来的婀娜女子,对方手里捻着一枚针,模样十分的眼熟。   安兰对慕容璃笑了一下:“之前冒犯了,你可不要在大人面前说我坏话啊。”   慕容璃脑海里的思绪乱成了一团糟,皱着眉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到底是什么人?陈容呢?”   安兰似笑非笑地看着慕容璃:“这里是青山山庄,我是国师的手下,至于国师她人在哪里”她突然笑了一声:“当然是在成婚啊。”   慕容璃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你果然如国师大人所说的,就爱胡思乱想啊。”安兰抿了抿唇,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这么大费周章,自然是为了救你啊,你总不会觉得你有何能图吧?”   安兰摇了摇头:“既然你也无碍了,那我的任务也就达成了。”她扬了扬手里的针,“戴着假面不舒服吧?我现在就给你卸掉脸上的妆”   慕容璃后退了一步,身子撞在了桌子上,疼的皱起了眉头,可是安兰在她身上轻轻一点她便动弹不得了。   半刻钟后。   安兰收拾好了东西,看着慕容璃白净的小脸,给她解开穴道,“我走了,你别乱跑,若是被人发现你在这里,我们都得跟着陪葬的。”   安兰故意吓唬慕容璃,看她脸色微微变化了才笑着走了。   房门再一次被合上,慕容璃恍惚地坐回了床上,抱着膝盖盯着脚尖,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容用任意门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心想着她估计也饿坏了,提着一个食盒,走近,“饿了吧?”   慕容璃抬起头看着她,却没有任何惊喜地神色,反而是警惕防备,“你一直在戏耍我吗?你的计谋我都看到了。”   陈容了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后勺,把食盒放在桌子上,“之前确实委屈你了,不过也没谁谋反还那么高调不是?”她拿出碟子,“怎么样都得吃了饭再说吧?”   慕容璃闻到香味咽了口口水,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接过了陈容递过来的碗。   “我倘若真要戏弄你、利用你,便不会对你毫不防备了。”陈容叹了口气,“你快些吃,吃完后带你去一个地方。”   慕容璃心里又酸又胀,吃着东西也味同嚼蜡,总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在陈容眼里,她便是整个人都散发着哀怨气息一般――恐怖如斯。   慕容璃吃饱喝足之后,才开始接受了事实,考虑起别的问题,有些迷茫:“我们之后可该怎么办?私奔吗?去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如何?”   陈容摇了摇头:“你父皇不会让我走的。”   慕容璃端着茶杯,神情又低落了下来。   陈容拍了拍她的脑袋,牵起她的手,笑着开口:“跟我来。”   “去哪里?”慕容璃站了起来,这时候她若是出去不是很冒险吗?   慕容璃跟着陈容推开门,一道光芒闪过,她眯了眯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个长廊上了。大红灯笼照耀着夜晚的府邸,红绸挂满了横梁,红丝带缀满干枯的大树。   十分喜庆。   “终于来了。”一个黑衣男子抱着剑,靠在不远处的柱子上,声音低沉。   安兰站在一边,手里夹着一缕青丝打着转儿,迈着婀娜的步子走了过来,拉着慕容璃的胳膊,笑道:“跟我来。”   慕容璃搞不清楚状况,晕晕乎乎地进了房间,在安兰的帮助下换上了喜服,然后被带到了大厅里。而陈容正在灯光映照之中负手而立,在等着她。   身影像是被晕染开来的画轴,让她不敢靠近,生怕是黄粱一梦。   陈容转身对慕容璃伸出了手,等她把小手覆盖上来,才握紧了她的手,有些歉疚:“此时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婚礼没有多少人参加,勿怪。”   慕容璃深深地看着陈容,抿了抿唇,鼻子酸涩,“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她顿了顿,弱弱地开口:“可是我也没答应说要嫁给你啊。”   陈容笑了笑,正要松口气,听到她后半句话笑容僵住了,“你认真的?”   慕容璃赶紧摇头:“没有没有。”   “主婚人呢?”陈容看了一圈自己的手下们,发现他们一个个都倒退了一步,“嗯?”   “咳咳,这种事情我们还真不会啊。”黑衣男人摇了摇头,他们往前都是干的刀口舔血的江湖生意,朋友都没几个,婚礼自然也没参加过了。   “我来我来。”一个貌美非常的男子从柱子后伸出一把扇子,“唰”地甩开了,随即迈出大长腿,“我还没做过这种事。”   安兰眼睛一亮:“你不是上回那个小公子吗?”   系统吓得退了一步:“对你没兴趣,离我远点。”   安兰翻了个白眼:“哼,等我今晚把你灌醉了,看你还说不说这种话。”   系统点了点头:“行,若是你喝醉了,就给我一百两银子吧。”   “你打劫啊?”   “那就不喝。”系统十分傲娇,就它这个颜值,出去出卖色相难道还换不到一百两银子?它不信。   陈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觉得感人的氛围都被这俩货给毁得差不多了,沉声道:“赶紧的。”   慕容璃偷偷笑,觉得这些人着实有趣。   系统走到了上座旁边站着,清了清嗓子,“一阳初动,二姓和谐,请三多,具四美,五世其倡征风卜。六礼既成,七贤毕集,凑八音,歌九和,十全无缺鸳鸯和。”   “陈容,慕容璃,今结为夫妻,一拜天地――二拜系统――夫妻对拜――”   陈容和慕容璃转过身对视,抬起大袖双手并拢在胸前。慕容璃眼里带了些羞涩,低低地笑了笑,在声音落下的时候对拜。   礼成。   慕容璃害羞地笑着,期待地看着陈容,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可是却看到她在袖子里翻什么东西,“你到底在找什么?”   陈容从袖子里拿出一枚红绳,一头挂着白绒球兔子,一头坠着钥匙,递给了慕容璃,“我还以为被我不小心搞掉了,这是国师府库房钥匙。从今往后,由你来保管。”   慕容璃接过,欣喜地捧在手心里。心底像是炸开了一朵小小的烟花,砰,一下子整个胸腔都回荡着酥酥麻麻的感觉。   “嗯。”她郑重地点头。   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了系统,“刚才你说二拜系统,系统是什么?”   “别理它,占我们便宜呢。它名字叫做系统。”陈容乐了。   “我怎么听说它叫潘安?”安兰皱了皱眉。   系统哼了一声:“平时你就该多读读书,我名潘安,字系统,不行吗?系统可是亲切的叫法。”   “哦,系统。”   “滚。”   夜已经深了,陈容也不讲究别的什么,就摆了一大桌子宴席,和慕容璃坐在一起,还有其他人一起喝酒说笑,倒也其乐融融。   慕容璃接受着大家的祝福,刚开始时还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慢慢地倒是坦然地面对打趣。让她想起来昔年在梨园的场景,大家都真挚又诚恳,自她进宫之后,连真心都显得弥足可贵了。   “夫人怎么那么能吃?”有人觉得惊讶不已。   慕容璃不好意思地抹了抹嘴,羞恼道:“今天昏了一天,难免饿些的,我平时也没有吃很多。”看向了陈容,“是不是啊阿容?”   陈容很没有求生欲地看向了那个男的,认真严肃道:“我媳妇儿能吃也是一种本事,而且我养得起。”   单身狗们:“”   并不是很想吃狗粮。   慕容璃暗戳戳地捏了陈容的腰一下,皮笑肉不笑道:“什么叫做能吃?”   陈容咳嗽了一声,皱着眉把慕容璃的手拉开,妥协道:“是,你吃的特别少,特别节俭好养活。”   慕容璃这才满意,在她胳膊上蹭了蹭,撒娇道:“那我还要再吃一碗饭。”   陈容赶紧起身给她装饭,还一遍若有其事道:“天气冷了,大家注意身体,最重要的就是要多吃,尤其是肉。这个月给你们每个人补贴五十两银子,吃不起肉的,都改改善伙食。”   “一个月后,我希望你们都能胖三斤。”   “太过分了,简直没人性。”有人夸张地吐槽。   吃完饭后大家都喝的醉醺醺的,一个个飞檐走壁搞得陈容心惊胆战,生怕他们跑去揭瓦。   系统坐姿稳定地坐在椅子上,就像长在了那里一样,手里还端着酒杯,对已经小脸佗红的安兰道:“年轻人,你和我比还是太弱了。”   安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系统的鼻子,张了张嘴“砰”一声四仰八叉地倒下了。   陈容把慕容璃送去房里之后,出来就看到这么一幕,“你们这些男的怎么都没半点护花精神?就让她这么躺着了?”   “准确的说,她简直不是个女的。”系统抛了抛手里的大钱包,深情款款地看向了陈容:“今天是你的婚礼,咱们毕竟共事那么久了,我多少得表示表示的。”   陈容突然就感动了,原来系统喝那么多酒是为了给她赚一个红包钱?她伸出双手走了过去,“今天下午我不该打你。”   系统大方地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了陈容手里:“不必客气,这五两就是我给你的祝福了,钱少情深,你懂我的意思吧?”   陈容:“”   这塑料情谊!   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连系统浪去了,陈容收拾好大厅,又营造出了一种凄凄惨惨的清冷氛围之后,才瑟瑟发抖地回了婚房。   这天气真是冷。   “你怎么这么慢?”慕容璃裹在被子里,伸出一个小脑袋看着陈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来。”   红烛的光映照着她红红的笑脸,就像含苞待放的花朵一样。双眸带着无惧的光,让人喜欢。   陈容脱了繁复的衣服,钻进了温暖的被窝,还没来得及躺平就被慕容璃压住了,心头一紧:“你干嘛?”   “嘿嘿嘿你说呢?”慕容璃的小手很不安分,眉毛微微扬着,鼻尖萦绕着陈容身上的冷香味,红唇在陈容唇上啄了一下:“我真的很喜欢你,虽然最开始只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陈容哼了一声:“然后呢?”   “然后就觉得你武功好厉害啊,还有别的”慕容璃把侧脸靠在陈容胸口,听着她的心跳声,连自己的心也安定了下来,“反正不知道为什么就只想和你在一起。”   “那你呢?”   陈容想了想:“我如果知道会着了你的道,我早该跑远一些,免得招惹了你这个小祖宗。”   她虽然是抱怨的话,可是声音里却只有宠溺和无奈。   她伸出抓住了那只要伸进自己衣衫的凉爪子,一挑眉:“你确定?我看你还小,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   慕容璃对上她警告地眼神,撇了撇嘴:“你就逞嘴上功夫吧。我怕什么,我已经十六了,很多女子这个年岁孩子都能跑了呢”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容堵住了嘴,双手被陈容抓住了,挣扎不及便被压在了底下。想争取一下自己的尊严,可是却已经被陈容吻的七荤八素了。   “呜呜”慕容璃想推开陈容,可是被压的妥妥的。   陈容试探着,啃咬着她的唇瓣,慕容璃只觉得酥酥麻麻的。      慕容璃被折腾到天将亮之时,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山庄了,她不想多问陈容这是什么仙术,而此刻面前已经准备好了一桶热水。   “刚才没叫醒你,便先洗漱了。”陈容身上穿着单薄的白衫,湿漉漉的青丝披散在肩膀上,宽松的领口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还有好看的锁骨。   以及迷之红痕。   十分诱人。   慕容璃咽了口口水,撇开了定在她胸口的目光。觉得浑身疼,白了陈容一眼:“你简直是色中恶鬼。”   “是你自己撩拨,现在又怪我了?”陈容好笑地看着她,伸手要去拉她的被子,“起床洗澡,等会儿吃早饭。”   “你出去。”慕容璃往被子里缩了缩,脸颊上泛起了可疑的羞红,“我自己来。”   陈容低下身子,靠近慕容璃的耳畔,似笑非笑道:“昨晚都看光了,再看一次也无所谓啊。”   慕容璃恼羞成怒地推了她一把,十分不想面对自己难为情的事实,哼了一声:“你快出去,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陈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穿上银白色大袖,稍微收拾了一下,转头看着慕容璃,“我先走了,今天还要进宫,你好好吃饭。”   慕容璃听说她要走了,又有些舍不得,哼哼唧唧道:“那你早点回来啊。”   陈容折返回来,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揉了揉她的脑袋:“好。”   慕容璃一个人在房间里,下了床进了热水澡桶里,懒洋洋地靠着,打了个哈欠,看着身上的吻痕,有些不好意思。   洗漱完毕之后,打开房门便有侍女来服侍。她也头一次看到这件房间外边的场景,是一个草木丛生的院子,里边的装潢其实很完备,可是院门看起来却像万年没人住一般。   旁边还有一栋小楼,慕容璃恍然,这不就是曾经来青山山庄,侍女吓唬她闹鬼的地方吗?原来自己被藏在这里啊。   “夫人要用早饭了吗?”侍女询问。   “嗯。”慕容璃点了点头,对夫人这个称呼十分受用,随口道:“以往我听说这里闹鬼,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侍女笑了笑:“夫人不必相信这等谣言。”   慕容璃这才放心。 第78章 金玉台26   紫禁城被雪覆盖着, 明黄色肃穆的宫殿,显得有些清冷。   慕容乾坤立在百阶之上的台上,身上披着厚厚的披风,脸色有些苍白,也终于露出的疲态。   安钟道看着皇帝的背影,“西域的神医已经快到了, 陛下您不必太过担忧。”   “我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慕容乾坤摆了摆手,让他别再说好话,眸光里凝着冷意,“慕容夜玄的暗卫踪迹都查清楚了?”   “是。”安钟道点了点头:“大将军刚禀告说已经部署好了,只待三王爷回京, 便可一举拿下”   慕容乾坤露出残忍地笑意, 慕容夜玄玩过的手段他一清二楚,他也累了,清理了这狼子野心的儿子,便可放下一切了。   有人来禀告:“陛下, 太子殿下来了。”   “嗯,让他过来。”   慕容夜玄很快便要回京,慕容极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他已经掌握了一些慕容夜玄给皇帝下毒的线索, 虽不至于让他倒台, 可是添加些隔阂也是可以的。   “儿臣参见父皇。”慕容极行礼, 语气关切:“听闻父皇送了小妹之后便发病了, 儿臣担忧地一夜未睡, 天一亮便进宫来了。不知道父皇如今如何?”   “暂时还死不了。”慕容乾坤咳嗽了两声,皱起了眉头,“倒是劳烦你挂忧了。”   慕容极看着慕容乾坤,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直说便可。”   “儿臣”慕容极一脸的纠结,干脆跪了下来,“儿臣得知,父皇的病并非是旧疾,而是有人下毒。”   慕容乾坤一挑眉,饶有兴趣地看向了慕容极:“哦?这话从何说起?”   而此刻陈容也已经到了紫禁城门口。   不巧的是,遇上了赶回来尚未通报就匆匆进宫的三王爷慕容夜玄。这两人也是不对付很久了,这此陈容的马车直接挡住了慕容夜玄的马。   “前面是什么人?赶紧让开,若是耽搁了王爷的正事该当何罪?”慕容夜玄的手下斥责道。   陈容掀开车帘走了下来,一身银白色袍子,身姿憔悴了许多,面容看起来也很虚弱。下人及时来搀扶她下马车。   “这路是你家的?凡事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就只有你家的是正事?”陈容面无表情,长发垂着,眸中幽暗又深沉。不仅毫无恭敬,还带了些轻视。   “你!”   慕容夜玄横了手下一眼,翻身下马,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容,“国师大人。”   陈容勾了下嘴角,没有搭理慕容夜玄。   虽然慕容夜玄的手下们都看不下去了,可是慕容夜玄到底还是没发作,压着脾气问:“可否让路?”   “不可以。”陈容抬眸直视着慕容夜玄,缓缓地开口:“这宫里雪后的景色极美,我想慢慢的进宫,若是让你们的马先进了,太过喧嚣破坏意境和我的心情。”   慕容夜玄盯着陈容,周身的气压冷了下来,不少人都屏息不敢说话,唯有陈容毫不畏惧地受着那强大的压迫感,面不改色。   “国师是要本王死磕到底了?”慕容夜玄冷笑了一声。   陈容却突然笑了,毫不示弱:“微臣怎么敢?”   可她那架势,却没有人觉得她不敢。   僵持了半晌,慕容夜玄突然点了点头,冷冷地看着陈容,“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国师,真要和本王斗?”   “是啊。”陈容唇齿相讥:“我不过是贱命一条,不过能够给王爷这种有权有势的人添堵实在是太值得了。您觉得呢?”   “不过恕臣直言,就算王爷你战功赫赫,可这天下却只是皇上的,您始终只是个王爷。”   陈容的话让慕容夜玄成功的黑了脸。   慕容夜玄的手下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脾气也直接,有人终于看不过去了,跑过来想要推搡陈容。   可是陈容却轻而易举地出手,将那人的手折了,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啊――”尖叫声打破了紫禁城的安静。   “你竟然敢动本王的人,你真当本王不打女人吗?”慕容夜玄抓住了陈容的领子。   陈容却轻嗤了一声:“大实话也能让王爷恼羞成怒?我当然知道你厉害,你不仅打女人,你连自己的兄弟手足都很祸害呢。”   “你再胡言乱语,本王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慕容夜玄甩开陈容,他是说到做到的,不过却不会在这种节骨眼做什么,背地里的手段绝不少。   很快,陈容和慕容夜玄因为蔑视皇威,被带到了御书房,太子也在,不过心底却是在幸灾乐祸的。   “你看看你们,堂堂国师和堂堂的王爷,在门口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尤其是你!”慕容乾坤指着慕容夜玄,冷道:“别把你军队里那套风气带进皇宫。”   慕容夜玄抿了抿唇,脸上寒意更重。他对慕容乾坤早就没有半分情分了,自然也不会幼稚到和他辩驳个谁是谁非。便沉默不语地挨骂,心底对陈容的憎恶也上升到了一定的程度。   慕容乾坤骂完了慕容夜玄,才转头准备教训陈容。   太子担忧地开口:“父皇,平日里国师待人温和有礼,怎么会做出这等事?”   慕容乾坤心底暗道陈容是为慕容璃和亲的事情恨了慕容夜玄,不过他嘴上却没有挑破,“国师有何要解释的?”   陈容面色坦荡:“臣没什么解释的,就是王爷行为太过跋扈,臣看不过而已。”   这是什么鬼理由?太子嘴角抽了抽,显然慕容乾坤更不赞同慕容夜玄,这种落井下石的机会陈容竟然也不要,未免太过愚蠢了。   “只不过三王爷扬言要臣的命,臣先在这里说一句,倘若臣突然丧命,那定然是王爷的手笔。希望陛下念在臣虽无功却也无过的份上,给臣收个尸。”   陈容自暴自弃的模样让在场人都大跌眼镜,往日里陈容给人的印象大多是内敛沉稳,能屈能伸,如今竟然性情大变?不过在场的人心里也都清楚是为什么。   “咳咳。”慕容乾坤尴尬道:“有王法在,没人能够动你。”   这句话也是说给慕容夜玄听的。   “儿臣以为,国师既然如此无心国师了,还不如告老还乡颐养天年。”慕容夜玄不咸不淡地提议。   陈容转眸对上慕容夜玄冰冷的视线,似笑非笑:“臣还得为陛下分忧,怎么可以回去?王爷是在开什么玩笑?而且我走不走,也是陛下一句话的事,王爷你管不着吧?”   慕容夜玄冷笑了一声,心里憋着一口气。   太子看这二人你来我往,勾起了嘴角,看着他们斗,反正也只会让皇帝更加厌恶这二人而已,于他而言没有半分不好。   “够了!”慕容乾坤皱起眉,虽然厌恶陈容轻浮的样子,可是心底却松了口气,陈容终究是成不了大事的,既然已经如此,也不需再花这么多心思防备着了。   “今早宋大人来哭诉,说你虐待宋小姐,还把她赶去了山庄里,可有此事?”慕容乾坤看着陈容。   陈容到不知道慕容乾坤怎么连别人的家事都要管,便顺着他的心意,直接开口:“两看两相厌,不如分开给彼此个清净。”   “荒唐,宋家小姐如何便入不得你的眼了?”慕容乾坤虽是训斥陈容,可是眼底却并无怒意。   毕竟这才是他意料之中的结果。   “连女人都管不住,还学男人娶妻。”慕容夜玄冷眼嘲讽。   陈容在心里笑了,等的就是慕容夜玄忍不住,她才好状状若无意地算计。当即反驳:“我自然比不上王爷你,和虞贵人双宿双飞,让人羡慕啊。”   慕容极一愣,笑了。虽然他也不记得虞贵人是谁,可勾结后妃可是大罪啊。   他怎么不知道陈容还能有这种用处,虽无法成为同盟,但是能让慕容夜玄不顺便是极好了。   当即看陈容还有了几分顺眼。   慕容夜玄震惊地转头看着陈容,眼底杀意凌冽,声音沉的不能再沉,“你休得信口雌黄!”   慕容乾坤皱了皱眉,他是真不知道这件事。   “一查便知了。”陈容声音不急不缓,“王爷既然已经这么不要脸了,又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陈璇玑被准许出宫,所以她要嫁人还是如何都没人会管,而虞瑶却不同,这种事发生在慕容乾坤头顶上,颜色也不是很好看。   “太子,这件事你可清楚?”慕容乾坤面无表情地看向了慕容极。   安钟道却知道比起慕容乾坤虚张声势的怒火,这才是真正的生气了。   慕容极跪下:“儿臣不知,此事非同小可,儿臣不相信三弟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父皇定然要好好查,还三弟一个公道。”   慕容乾坤是十分重视自己的颜面的,若是这事是事实,那便可直接判定慕容夜玄有谋反之心了。   “去梧桐殿,把虞贵人带上来!”他咬牙切齿道。   半晌之后,只有一个侍女被带来了,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求饶,“奴婢真不知情,求陛下饶奴婢一命。”   慕容夜玄浑身如坠冰窖,他不是没想过虞瑶会成为自己的把柄,可是虞瑶信誓旦旦地说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而且对他又颇有帮助。   不仅仿佛有预知能力一般帮他躲过了诸多劫难,还成了他的左膀右臂,甚至连尧族都答应了助他夺位   慕容乾坤冷冷地看着慕容夜玄。   慕容夜玄深深地呼了口气,跪了下来,身姿挺拔,如困兽屈服一般,“儿臣”   “陛下!”   就在慕容夜玄要认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了,无数道目光看向了门口的女人。   虞瑶一身红色长裙,眉眼漂亮夺目,几乎是刚出现就摄走了所有人的视线,她拖着裙摆进了御书房,跪在了慕容夜玄的身边。   “臣妾并未出宫,只是有人陷害臣妾,臣妾便一直躲在冷宫之中,陛下不信可以询问冷宫之中的嬷嬷”她转头看向了陈容,字字珠玑:“臣妾安分守己,竟不知道国师大人为何要陷害于我?”   陈容笑看他们垂死挣扎,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深知慕容乾坤是这个世界上鲜少的,善于玩弄人心又聪明深沉的人,虽然一副昏君样,可是智商却不低的。   “是,是我污蔑。”陈容含笑点头。   “宣太医。”慕容乾坤有些疲惫地坐回了座椅,他本还想着慕容夜玄事事谨慎,该用什么借口来收他的权,此时便有了机会。   这个虞瑶的行踪竟然都已经瞒过了他的眼线,倒也是个厉害人,她既然说一直待在冷宫,可见已经处理好那边的说辞了。即便他判罪于虞瑶,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我未曾碰过你,你是否清白一验便知了。”   虞瑶神色一变:“陛下若是怀疑臣妾,臣妾可以以死明志。”   太医来的很快,是慕容乾坤的人,虞瑶脸色死白,而慕容夜玄夜也沉默不语――幸而是,他从未碰过虞瑶。   “禀告陛下,不必验了”太医一顿:“贵人已有身孕。”   “砰”一声,慕容乾坤随手抄起了茶杯砸在了虞瑶额头上,瞬间血流不止。   “你这个贱人!来人,把她给我压下去,杖毙!”   慕容夜玄脸上闪过怔忪,震惊又复杂地看着旁边的虞瑶,可是虞瑶也是一脸茫然,她对上慕容夜玄的质问的眼神,恍然道:“是你喝醉那夜”   就在虞瑶要被人带走那一刻,慕容乾坤突然抓住了虞瑶的手腕,站起身来把她带进了怀里,冷眼对着所有敌人,“我交出所有兵权,任由父皇处置,希望陛下放过这个孩子。”   虞瑶哭了,抓着慕容乾坤的衣袖,摇头:“不行!”   两个人被侍卫分开,压制着。   慕容乾坤心头泛着疼意,倒也不是心疼,就是被气的旧疾发作了。安钟道赶紧让太医给慕容乾坤施针,“国师大人,太子殿下,你们先回去吧,陛下旧疾发作,得需个清净。”   一行人瞬间都走的干干净净。   慕容夜玄已经被压去天牢了,而虞瑶还在原地心如刀绞,转头瞪着陈容:“我们何愁何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容自始至终冷眼旁观,被虞瑶点到了,便笑了笑:“你们是如何算计阿璃的,忘了?她小小年纪,便要被送去尧族那种地方受罪,你又怎么不说她无辜?”   她慢慢走近了虞瑶,侍卫们只当做没看见,虞瑶抬起手可是被陈容抓住了,下一秒“啪――”她的左脸火辣辣的疼。   “你竟敢打我?”虞瑶捂着脸颊。   “打你又如何?你以为再来一次,这世上人还是会被你玩弄在鼓掌里吗?各国皇帝会为夺一个你而天下大乱?”陈容嗤笑一声。   虞瑶震惊地看着陈容,后背一阵阵的发凉:“你,你果然是”   陈容笑而不语,给侍卫首领递了个眼色就走了。   御书房内皇帝脸色已经好了许多,捂着胸口靠在榻上,太医跪安之后便退出去了。   “刚才国师大人打了虞贵人,说是为公主出气。”安钟道端来了药,递给了慕容乾坤,随口提起。   慕容乾坤接过药一饮而下,叹了口气:“我也曾如此不管不顾的,可是她这么不顾后果,到底只是害了自己。”他一顿:“倒是让我省心了,把陈容身边的探子都撤回来吧。”   宫里的人都说国师疯的厉害,不仅和王爷作对,还在皇帝面前出言不逊。   陈容回了府,也没给谁好脸色看,愈发地难伺候了。又胡乱发了一通火,才气势汹汹地回了房,房间里正走着浪回来的系统。   此刻正是一个女子的模样,还极丑。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陈容皱了皱眉:“这么胖”   “你眼神不大好使,我这是被人打肿的。”系统叹了口气:“刚就听到你在骂人,戏做的很全嘛。”   陈容哼了一声,自己什么名声都不要了,“用不了两日,这京城所有人都会知道我因为痛失所爱,被迫娶妻,所以年纪轻轻被气疯了的事。”   “是个狠人。”系统比了个大拇指,嘿嘿直笑:“宿主你狠起来连自己都黑啊。哎,不过我啥时候能回去啊?”   “你先浪着,别当电灯泡。”陈容翻了个白眼,把头发整理了一下,终于正常一些之后才用任意门去了山庄。   系统心累啊。   慕容璃在山庄里倒也呆得住,到了下午的时候侍女和她讲可以自由活动了,山庄里已经没有眼线了,才出了门。   陈容找了半圈都没有找到慕容璃,随便抓了个侍女问:“夫人呢?”   侍女犹豫道:“夫人在竹林里抓竹鼠呢。”   陈容:“”   “这冰天雪地怎么能由着她出去胡闹,若是磕着冻着你们该当何罪?”她叹了口气,倒也没真动怒:“往后不能如此由着她,明白了吗?”   “奴婢明白了。”   陈容去了竹林,远远地便瞧见了慕容璃趴在围栏那边,身边只有几个小厮陪着。   “那只倒是十分可爱,就那只吧。”她没发现陈容来了,声音轻快地指着围栏里懒得动弹的竹鼠,“如此可爱,若是冻伤了可就不好了,还不如趁热吃了好。”   小厮道:“夫人说的极是。”   慕容璃突然听到脚步声,可是人已经被人从后边拥住了,便一勾唇角转身搂住了陈容的脖子,“你回来了啊。”   陈容心底油然升腾起一股归属感,点了点头:“嗯,今日过的怎么样?”   “极好。”慕容璃笑吟吟道:“就是十分想念你。”   陈容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倒是慕容璃羞恼地拍了她一下,不好意思:“人那么多呢。”   “那又如何?”陈容的目光扫向那些小厮。   “咳咳咳,大人我们什么都没看见啊,洗竹鼠去了。”   竹林这边只剩下了陈容和慕容璃两个人。   “你身子骨弱,还敢来外边吹风。”陈容松开慕容璃,专注地看着她被冻红的小脸,拢了拢她身上的披风,“若是着凉,又得折腾人。”   慕容璃正要瘪嘴反驳,便打了个喷嚏,揉着红红的鼻子,纳闷自己怎么真的着凉了,心虚地看着陈容:“失策!”   陈容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这么傻,也只有我不嫌弃你。”   “那就够了啊。”慕容璃弯了眉眼。   “走吧。”陈容把慕容璃冰冷的小手撺进了自己的手心,牵着她的手走出竹林,竹叶依旧苍翠,不过却时常会抖落积雪。两人的在雪地里留下了成串的脚印。 第79章 金玉台27   按理讲慕容乾坤终于找到由头处理慕容夜玄了, 可是还没说个好觉又开始头疼了――慕容夜玄跑了,虞瑶也不知踪影, 整个王府一朝人去楼空。   “简直是荒谬!”慕容乾坤砸了一套茶具,焦灼地踱步,安钟道赶紧让人收拾残局。   “陛下息怒, 三王爷也是一时糊涂。”安钟道知晓慕容乾坤虽然忌惮慕容夜玄的权利和野心, 可是也并没有正想要置他于死地。   顶多只是收回他手里的权利罢了。   可是他这一逃就不是简单可以解决的问题了。   慕容乾坤哼了一声,手负在身后,脸上带了些怒意:“下令通缉,若让他天高海阔了, 那我这江山也不稳了。”   皇家的情分本就单薄, 更何况是慕容乾坤了。   慕容极照例来觐见,正好看见慕容乾坤在发火, “父皇,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怒火?”   慕容乾坤说了下慕容夜玄的事情,而慕容极虽然故作惊讶,可是眼底的光却纹丝不动。   他早就猜测到了慕容夜玄不会坐以待毙了, 而且慕容夜玄手下能人多,想要救出慕容夜玄夜不是难事。   而他早就让人盯着虞瑶了, 眼线不断, 饶是慕容夜玄插上了翅膀他也能知道他在哪里。   “父皇不必担忧, 儿臣派人看着虞贵人, 三弟想必是会去带她一起走的。”慕容极拱手道:“待儿臣的人回禀了, 儿臣定然来告诉父皇。”   慕容乾坤走过来, 拍了拍慕容极的肩膀,叹息道:“幸好朕还有你啊,只盼你三弟不要做出什么糊涂事。”   慕容极心底冷笑,可是面上还是温和孝顺的样子,“儿臣找到了三弟一定劝他迷途知返。”   陈容这边也收到了消息,不过却没有多在意,意料之内的事情罢了。   “他们这一跑就是彻底敌对于皇室了。”陈容心不在焉地剥着核桃,“不过区别也不大,总归坐以待毙也只是死路一条罢了。就算皇帝放慕容夜玄一条活路,慕容极也不会错失机会的。”   “是,不过虞瑶现在正往南方跑,太子妃带着人追过去了。”探子开口:“虞瑶有三王爷的人接应,太子妃只怕是无法全身而退。”   “哦?”陈容一挑眉:“为什么太子妃会亲自去?”   探子想了想:“虞瑶手里有一封信,是太子和外族人勾结的信,这种把柄若是落到了皇帝手里,太子只怕”   陈容点了点头:“也正常,太后党羽都被皇帝清理的差不多了,而慕容夜玄也有尧族的支持,他若不寻求外联便没多少胜率了。”   陈容知晓了大致的情况,摆了摆手:“好好盯着便可,不必插手。”   “若是我们得到那份信,不是能成为要挟太子的筹码吗?”探子有些不明白。   陈容笑了笑,她手里的把柄多了去了,与其拿去给慕容乾坤,受他的猜疑成他的妻棋子,还不如独善其身地看戏。   “时不时搅和一下稀泥,不是更好吗?”   太子回府的时候才发现府里的人一个个都噤若寒蝉,不由得有些纳闷。   他回到书房刚坐下,便听到他的心腹敲门求见。   “慕容夜玄他们到哪里了?”太子倒了杯茶,刚入口皱了皱眉:“这茶水怎么是凉的?”   心腹跪了下来,重重地叩头,眼眶有些红,“眼线断了,我们追踪时夫人突然来了,说虞瑶盗取了府里的机密。”   这府里许多暗卫都是太子妃从丞相府带来的,加之太子妃平日里待人和善大方,所以也是感情颇深。   “她昔日身上的伤留了根,怎么能亲自去追?如今她人嗯?”慕容极脸色变了变,不安地站了起来。   “夫人夺回了机密,可是三王爷的人却来了,我们带出的人太少不敌对方,撤退不及,分散了。”心腹咬着牙,一个男人竟然要哭了,“夫人,夫人被逼到了绝路上坠崖了。”   慕容极脸上瞬间血色全无,浑身发冷,踉跄着退了两步,堪堪扶着身后的桌子才不至于跌倒在地上。眼底充斥着茫然和错愕。   “怎么可能?我进宫时,她还好好的。”慕容极无力地摇着头,“我不相信!”   心腹只是哽咽着开口:“夫人到最后也没有交出那封信。”   慕容极闭上了眼睛,无论是伪装蛰伏了多少年,此刻都再也无法压抑心底的情绪了,大叫了一声把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上,抱着头大哭了起来。   这一路都是她陪着他,他堂堂一个太子,每日过的战战兢兢,受人折辱,只有她从不计较。   如今却死在了他的宿敌手上。   “查,给我查!”慕容极大叫,眼里满是扭曲的仇恨:“找到慕容极,我要他陪葬!”   心腹张了张嘴,坚定了目光,“是。”   这才没几日,太子府又办起了丧事。   陈容自然得去一趟的,吊唁了一阵,看到了跪在灵堂里的慕容极,心头泛起了一丝同情。   不过这个局里,也没人完完全全的善良和无辜。   丧事的气氛很压抑,很多人劝慕容极节哀顺变,他只是低眉顺眼,一如既往的只是个懦弱的太子。   “国师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慕容极看向了格格不入的陈容。   陈容看着慕容极,微微颔首。   到了后院里,慕容极反而没有急着说正事,反而是坐在台阶上,跟个没架子的人一样,自言自语地说了些太子妃的事情。   陈容只是应着。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全力一搏了,不然对不起我母亲,对不起太后,也对不起我的夫人。”慕容极垂眸,惨淡地一笑:“国师大人,我一直搞不清楚你是真糊涂,还是手段太高明了呢?”   慕容极经过这件事之后似乎明白了一切事情,旋涡里有陈容的身影,可是她却又似乎和这个旋涡毫不相干一般。   陈容笑了笑:“殿下想多了。”   “那你能不能让我见我夫人一面?最后一面。”慕容极直视着陈容的眼睛,语气里有些祈求:“你不是会很多奇怪的东西吗?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我给得起。”   陈容沉着眸子看着慕容极,点了点头:“好,我帮你一次。”   不过代价可就有点重了,权当做是补偿吧。   毕竟太子在慕容璃的事上算不得有多少过错,反倒是慕容夜玄那些人,她倒是可以毫无顾忌的算计了。   陈容给了一次入梦的机会,等慕容极睡着之后就离开了。其实就算见到了最后一面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陈容回到国师府的时候,看到慕容璃正坐在客厅里和下人们一起在打麻将,不由得拧起了眉头,“你如今倒是什么都敢学啊?”   慕容璃听到陈容的声音,吓得赶紧把钱袋子收了起来,“我们只是随便玩玩。”   其他人也赶紧道:“没错没错随便玩玩。”   陈容目光扫了一眼,那些下人们赶紧都缩着脖子撤了。   陈容把府里的人都清理了一遍,慕容璃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来了,她性格讨喜,和大家相处得也十分愉快。   “你不会要打我吧?”慕容璃看陈容靠近,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心虚得很。   陈容却一撩袍子,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手里捻起麻将子,哼了一声:“敢不敢玩一局?”   “好啊好啊。”慕容璃赶紧点头,把钱袋子又拿了出来,却被陈容阻止了。   “玩钱俗气。”   慕容璃狐疑地看着陈容,总觉得她心怀不轨,啧了一声,不过她也不带怕的,“说吧,你想玩什么?”   陈容勾起嘴角,“输的人晚上任由赢的处理,怎么样?”   慕容璃一拍桌子,豪气万丈道:“好!”   其他人:夫人真可怜。   一局之后。   慕容璃搓着小手:“不行,三局,三局两胜!”   陈容挑眉,嘴角的笑意扩大了,“可以。”   第二局,不出意外的,又是陈容赢了。   慕容璃揉了揉脑袋,有些苦恼,不过输了就输了吧,陈容总不能吃了她。   陈容对侍女吩咐道:“端晚饭上来。”   吃完饭后,陈容突然凑近了慕容璃,在她茫然的眼神里,抬手用大拇指抹去了她嘴角的米粒,“该回房睡觉了。”   慕容璃刚想说其实还早,就已经被陈容打横抱了起来了,下意识勾住了她的脖子,嗲道:“你就这么着急?”   房间里依旧准备好了热水,陈容背对着慕容璃脱了衣服,踏进了水里,靠在浴桶边,双手搭在边缘上,水面上还漂浮着花瓣。   “进来。”陈容双眸含笑。   慕容璃扭扭捏捏地当着陈容的面松开了衣衫,进了浴桶,在陈容的目光中搭着她的肩膀,慢慢地靠近,吻住了陈容的唇。   水汽升腾,两个人的肤色都有些泛红了。   陈容搂住了慕容璃光滑的腰,在她耳边低声道:“今天就给你一个在上面的机会。”   “全部我来主导吗?”慕容璃却不好意思了,耳根泛红:“把握不好分寸,要是弄疼你,你可不要怪我。”   “又不是一次两次了。”陈容的声音里有些无奈。   慕容璃窘迫:“我又不是很有经验”   陈容却突然道:“听过那句诗吗?”   “什么?”   “轻拢慢捻抹复挑?”   慕容璃脸都红透了,赶紧捂住了陈容的嘴,“你闭嘴吧你!”   陈容一本正经地反驳:“我的意思就是分寸,你不要想歪”   “龌龊!”   陈容笑了:“你光着身子和我说龌龊?嗯?”      慕容璃醒来的时候正躺在陈容的怀里,搂住她的腰,抬头在她下巴上亲了一下。   “醒了?”陈容动了动身子,睁开了眼睛。   慕容璃抬手抚着陈容锁骨上的红痕,“你今天陪我吗?我想玩。”   陈容点了点头,把慕容璃不安分的小手撺住了,“陪。”   慕容璃欢呼一声,开心地弯了眉眼。   陈容吩咐人把慕容璃曾还在宫里时送给她的狐狸皮毛做了两件披风,一人一件,慕容璃的是红色的,陈容的是银白色的。   手牵手走在一起,让人羡慕。   慕容璃的脸上略作了处理,所以也不会被认出来,这样她时常可以透透风也不至于闷坏了。   “这位小公子,给夫人买朵绢花吗?”有人叫住了陈容,待看到陈容的面容时,才改嘴:“竟是位小姐,小姐可买绢花?”   陈容看那绢花做工精细,倒是好看,转头看着慕容璃,“喜欢吗?”   慕容璃点了点头,从篮子里挑出两朵,陈容付了钱,对那人抬眸一笑,“这确实是我夫人。”   那人张大了嘴巴,反应过来的时候,陈容已经牵着慕容璃的手去了别处了。   她出门有暗卫跟着若是有熟人靠近是会及时来通报的,她全然不在意。反正这种时候了,也没人顾得上来触她的霉头。   “你都不怕别人说你的吗?”慕容璃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吃着,“上回听人说你好女色,语气轻蔑,我还很生气呢。”   陈容纠正她:“我并不是好女色,我只是喜欢你。所以这是事实,别人那事实来取乐,可见也是个傻子,不必理会。”   慕容璃噗嗤一声笑了,唇上染了糖葫芦的红,愈发的娇嫩动人,抿了下唇,“这糖葫芦好甜啊。”   陈容一挑眉:“哦?那我也想尝尝。”   慕容璃赶紧把糖葫芦递给陈容,可是陈容却直接矮下身子在她唇上舔了一下,还一本正经地点评。   “确实很甜。”   慕容璃羞地垂了陈容一下:“大庭广众的,你要不要脸啊?”   陈容一脸无辜,坦坦荡荡,“我只是在吃糖。”   慕容璃翻了个白眼。   时间一晃而过,局势愈发的紧张了。   而慕容乾坤在这个冬日,已经无法下床了,身边的太监宫女换了一批又一批,太医也杀了许多,可是都毫无改善。   他也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中毒还是生病。   慕容极在朝堂上放出一样又一样的证据,一个个大臣倒位,都是支持慕容夜玄的人。   而慕容极的人也一个个被暗杀,两方简直要拼个鱼死网破。   陈容从宫里出来,尚且还没来得及去给慕容璃买她喜欢的炒栗子,就被人拦住“请”上了茶楼。   陈容坐在椅子上,面前只有一壶清茶,对面坐着一个戴着黑纱斗笠的女人。   “请客就只有一杯茶,未免太过寒酸了。”陈容拿起茶杯,晃了晃,看着里边的茶叶浮动,笑了:“虞贵人现在应该说是王妃了吧?”陈容放下茶杯,“三王妃找陈某有事?”   “我真是被你算计的彻底!”虞瑶声音有些咬牙切齿,“你当日如此指责,可是慕容璃却还好好地待在你府上,你倒是摘得干干净净。”   陈容也不在意虞瑶知道这件事,她如今是通缉犯,她说出去的话毫无根据谁会相信?   虞瑶的手缓缓握紧了裙摆,忍下了气,平静又沉稳:“我们好好谈谈吧,我相信你对我们有用,也相信你有需要我们的地方。”   “无论是谁夺得皇位,你都希望能够抱全慕容璃吧?”   陈容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   “若是太子继位了,对你毫无好处。”虞瑶又道:“他的性格和皇帝很像,猜忌怀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假想敌。”   虞瑶想着,陈容总不至于坐以待毙,只是太子轻视了她,没有拉拢。可是她却知道原本没有陈容这个人,她既然是凭空出现的,自然是最值得拉拢的人。   可是陈容无心于朝堂,那么她就许诺她一个富贵安稳。   “你错了。”陈容笑着看向楼下的长街,“我从未说过慕容极会继承皇位。”她一顿,“当然,我也不认为慕容夜玄就能。”   “你肯定知道上一世的事情吧?”   “知道又如何?”陈容懒得再和虞瑶纠缠下去,直接开口表示自己的拒绝意思,“你认为就你们现在的情况,还能够再次扭转情况吗?”   “你不应该找我,因为我并不会站在任何一方。”   她不会把自己的安危和前途当做赌注一般压在任何一方。更何况是牵扯到了慕容璃的事情。   “陈容,你可以!”虞瑶站了起来,冷笑了两声,刚要走人,可是却突然被拦住了。   一群穿着太子府的衣服的暗卫包围了过来。   虞瑶转头看向陈容,哼道:“你还说你没有和太子一边!”   陈容摇了摇头,有些无辜:“你既然要来找我,就应该清楚我现在被许多人盯着。”   虞瑶被带走之后,陈容顺便买了一份烤鸡带回了府,在慕容极看来,她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了一样。   慕容璃看陈容回来了,开心地扑腾了过来,“我刚想着你怎么回来的那么迟,该不会是被人绑架了吧?正要让人去找你呢,你就回来了。”   陈容心想着差点,可是只是摸了摸慕容璃的脑袋:“没事,只是遇到个人耽搁了一会儿。”她笑了笑:“我若猜得不错,你三皇兄此刻已经到了京都了。”   “他是想?”   陈容点了点头:“我今晚要进宫,事情要结束了。”   “我陪你”慕容璃抓住陈容的衣袖,不肯放她一个人走。   “你暂时不能去,若是一天之后你担心我,便让系统送你去金玉台吧。”陈容笑了笑。   慕容璃郑重地点了点头:“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陈容不是去和人拼命的,只是去做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自然不能够让慕容璃看见。 第80章 金玉台28   夜色浓稠的跟化不开的墨水一样, 殿门打开的声音很厚重,在夜里低沉又突兀。冷风潜进了殿内,掀起了一层层的帷幕,架子上一盏盏蜡烛昏黄的灯光也摇曳了起来。   陈容端着一碗汤药走进了殿内, 脚步缓慢,身上穿着妥帖,银白色的官袍从地上拖过, 呼吸声绵长而又沉稳。   “咳咳咳。”宫殿深处传来了压抑着的咳嗽声。   “陛下, 您莫要强撑着了。”安钟道在劝诫,“今日天色已经晚了,太子殿下赶来也已经很迟了。”   “那畜生要逼宫, 朕如何能够睡下?”慕容乾坤声音愤恨又虚弱:“禁军统领还没到吗?”   他声音一顿, 余光瞟到了帷幕后的影子, “外边是谁?”   安钟道一愣:“是国师大人。”   “她来做什么?”慕容乾坤一皱眉,心里升腾起一股不安感。   陈容的身影从黑暗里彻底走了出来,面色如霜, 手里的碗还冒着热气, “陛下该走了。”   慕容乾坤赫然抬头,震惊地对上了陈容冰冷的眸子, 嘴唇颤抖着:“你竟敢谋害朕,你到底是谁的人?!”   陈容微微一笑, 把药碗给了安钟道:“臣, 谁的人都不是。”她略微一顿:“是和陛下一样下棋看戏的人。”   慕容乾坤的脸色更白了, 他知道今夜不太平, 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陈容来作乱。   “你所作的一切都无用,王朝不会改名换代!”他说话很疲惫,呼吸有些急促:“弑君谋反,你还会背负千古骂名,你做这些有什么意义?陈容你后悔还来得及”   陈容笑着看着他,眼神里有些嘲讽,她并不想废话太久,给安钟道使了个眼色,“你又不是我,你怎知这一切与我无意?”   她看着垂危的皇帝挣扎着,眸色很暗。那个喜欢儒雅地笑的男人,已经喝下了大碗的药,如上岸的鱼一般艰难地呼吸着。   陈容弯下腰,去拿他枕下的锦盒,也不知道慕容乾坤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突然回光返照一般,死死地抓住了陈容的手,用极度怨恨的眼神看着她。   “祸乱王国,决不可以!”   陈容冷笑了一声,一点点把他的手掰开,当着他的面打开了锦盒,拿出里边的圣旨,随后如丢垃圾一般丢掉了盒子。   “太子和三王爷为这个皇位斗争了那么久,若是知道你把皇位传给了一个不想继承皇位的病秧子六皇子,恐怕得气死吧?”陈容促狭道,也是佩服这个不让别人好过的慕容乾坤。   “陛下走好,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臣吧?”陈容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愈发灰败的慕容乾坤,撩衣袍转身走下了阶梯,往殿外走。   风很大,很急,仿佛要将这夜里的黑色搅得天翻地覆。   她尚到门槛处,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尖细的哭声。   “皇帝驾崩了――”   脚步一顿,就大步走了出去,而百阶之下的火光也渐渐地聚拢了起来。   陈容轻蔑一笑,折路往金玉台去。   这一夜注定是不太平的――皇帝驾崩,圣旨却不翼而飞。   太子率先把宫里围了个严实,知晓圣旨多半在陈容身上,可是挖地三尺都没有找到陈容的踪迹。   白天正好是上朝的日子,百官来见可却连宫门都进不得,太子只说是陛下病危无法见人了,压根不知道皇帝是不是真驾崩。   陈容和慕容夜玄就像是慕容极心头上的刺,让他一刻都不得安宁。   远处的夕阳落了下去,黑暗终于吞噬了最后一丝光芒。整个紫禁皇宫都笼罩在了黑暗里,只有微弱的几盏宫灯在摇曳着。   皇宫静悄悄的。   慕容璃和陈容并肩坐在金玉台旁的观星楼台上,陈容穿着白狐裘衣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慕容璃搂着镂空莲纹暖炉,目光放空,紫禁宫墙外的火光越来越近了。她喉咙有些干涩,白皙的手指抠紧了暖炉。   “你不该进来的。”陈容转头看着慕容璃,“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慕容璃却低笑了一声,转头看着有些憔悴的她,“我若走了,你怎么办?”她抿了抿红唇,眼底没有丝毫惧怕,“虽然不知道你为何非要掺和进来,可是呢,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她弯了眉眼,抱住了陈容的胳膊,把脑袋轻轻地靠在陈容的肩膀上,声音又低又软:“谁让你是我的阿容呢?”   陈容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万一”   “大不了就一死啊。”慕容璃睫毛颤了颤,模样无惧极了,“反正有你在身边,就当是为国殉葬了?”   她还有心思开玩笑。   陈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抬起手搭在慕容璃肩膀上,把她搂紧了,语气坚定,“只要我在,就没有人能够动你一根汗毛。”   “阿容”慕容璃抿了抿唇,声音有些颤,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我这些年锦衣玉食过得高枕无忧,也活的够本了。你其实本不必牵扯进来。”   陈容抚了一下她的脸颊,温柔地抹去她眼角的湿润,没有说话。   陈容想说她没有慕容璃想的那么无辜,没有再说,干脆笑了笑,看了眼已经火光冲天的宫门,眼底闪过一抹幽深,“我送你一场烟花,如何?”   “烟花?”慕容璃在想她师傅是不是糊涂了,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也没发烧啊。”   陈容抓住她的小手,握在自己手里,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慕容极一直在宫里待着,入主了帝殿,而慕容乾坤的尸体还停在他养病的殿里,无人看守。   “禀殿下,三王爷的兵马已经包围了紫禁城。”   慕容极坐在龙椅上,身上穿着明黄色的衣裳,爱怜地捧着手里的玉玺,目光里带着痴迷,“守好了,待岳父和祖母的兵马一到,马上动手。”   “慕容夜玄谋反,还害死了先皇,实在是人人得而诛之。”他一笑,眼底有些苦恼:“可惜她看不到今天了,不过”慕容极的脸色变得阴暗了不少,咬牙道:“我一定会亲手为她报仇。”   他嘴里说的自然是太子妃。   手下恭敬道:“是。”   慕容极自问也是忍辱负重多年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从今往后,这荣华富贵无上权势便都是他的了。   “把那个女人带上来。”   不过时,一身血污的虞瑶便被人押上了大殿,被强行摁着跪在了地上。   “你说等会儿慕容夜玄会不会为了你而放弃皇位呢?”慕容极俯视着虞瑶,轻嗤一声:“应当不会,区区一个女人而已,怎么敌得过他的狼子野心。”   “不过若是用你给他添堵也是不错的。”   虞瑶虚弱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不会赢得,小人得志罢了。”她脸上的笑容讥讽又刺眼。   慕容极的心性自然不是虞瑶三两句就能动摇的,手里把玩着玉玺,“我是太子,这皇位本就是我的。”他眯了眯眼睛:“无论如何都轮不到慕容夜玄。”   虞瑶呸了一声,撇开了眼,脊背挺直:“如今高兴尚且太早。”   慕容极抬起手半握着抵在唇上,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嘲弄,“既然如此你便好好看着他如何一败涂地。”   城外。   慕容夜玄一身铠甲站在人群之前,手里提着剑刃,眉宇间带着凝重和戾气。   “三路都已经得了。”军师低声道:“只需您一声令下,便可势如破竹直拿中殿。”   慕容夜玄看着这肃穆的皇城:“她人到底在何处?”   军师欲言又止,在慕容夜玄如小刀一般的眸子射过来之时才硬着头皮开口:“在太子手里。”   慕容夜玄的手握紧了剑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人如何?”   “孩子没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太子有动作了。”   军师赶紧转移了话题:“什么动作?”   “他他”那人看了慕容夜玄一眼不敢说话,只是看向了不远处的城墙。   只见城墙之上突然被推下来一个人,手捆在绳子上,身上是白色的里衫,身上满是血迹,长发也脏乱的不成样子了。   “虞姑娘”军师瞳孔一缩,身边的慕容夜玄气势一下子放开了,冷的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不要管我!”虞瑶看到了慕容夜玄的身影,被冻得皮肤青紫,说话都牙齿颤抖着,“不要忘记了你想要的是什么。”   慕容夜玄被人拉住了。   虞瑶对他笑了一下,闭上眼睛,受了如此大的屈辱,她也无法再忍耐下去了。   不能够成为慕容夜玄的拖累   “不要!”慕容夜玄看她闭上了眼睛,低吼了一声,宛若困兽最后的吼叫一般。   虞瑶咬了舌,脑袋慢慢地歪了低下了头。嘴角溢出血迹,再也没了呼吸。   听到消息的慕容极只是露出了残忍的笑意,“他也该尝尝痛失所爱的感觉。”   人间悲欢离合太多了。   陈容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弄了张小桌子,和慕容璃一起烤串,总归现在还不到她出场的时候,越是乱,越是对她有益。   而且从慕容璃被下旨要和亲那一天开始,她那些多余的良心也所剩无几了。   “我自己来烤,你都烤焦了。”慕容璃夺过陈容手里的烤串,面前铺陈着一排小碟子,放着各色的调味料。   系统幽幽地来了一句:“外边都血流成河了,你们躲在这里吃烧烤?”   陈容犹豫了一下:“不然呢?”   系统:“”   慕容璃觉得人生就像这场雪一样,雾霭沉沉看不见前路,可是却只要珍惜眼前人便可了。   “我真是好奇,当初你厨艺那么好,为何现在那么差了?”慕容璃把一串肉递给了陈容:“该不会不是你做的吧?”   陈容对上慕容璃狐疑的眼,笑了笑:“是不是我,重要吗?”   “不重要。”   吃完东西之后,陈容才沉默着看着远处,一时间慕容璃也没有说话。   冬末的夜晚,十分冷冽,天空很低矮,带着灰蒙蒙的颜色,雪地映的这最深的夜竟像是黎明前的微光一般。房舍宫殿一排排的,白的素净。遮盖了这下面的繁华或是肮脏,只是一片白。   慕容璃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看透过陈容,亦或是自己总是想的太复杂,她只是笃定陈容是爱她的。   她眼睛里的温柔不会骗人。   “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慕容璃终于开口了,心里却慢慢地紧张了起来,“你谋划的到底是天下还是我们的未来?”   陈容转过头,看着慕容璃小巧的脸,一双眼睛专注认真地看着自己,睫毛很长,琼鼻丹唇,十分俏丽动人。   她抬起手揉了揉慕容璃的脑袋,笑了一声:“是瞒了你,不过我对天下从来不敢兴趣。我想给你全天下最贵重的东西。”   她从袖子里拿出那一卷黄色的卷轴,递给了慕容璃。   慕容璃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打开了圣旨,看到上面的内容时难得震惊和惶恐了,“你疯了吗?”   “之前娶你太过草率,这次我拿天下做聘礼。”陈容把她揽进怀里,温和地在她耳边道:“你不必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只需要坐上那个位置,其余的一切都交给我。”   陈容站了起来,拉起慕容璃的手:“看烟花。”   她转头看向城墙之外,突然升腾起的烟花,一簇簇炸开在天空之上,无边的烟火璀璨又夺目,陈容牵着慕容璃的手并肩站在观星台上,看着满天的绚烂在眼前绽放。   身后是黑暗,而面前确实一场盛世烟花。   铁蹄踏入了紫禁城,早已经斗的鱼死网破的兵马在全盛的铁骑面前显得太过于无能为力,无尽的雪被染成了红色,可是在天亮之时一切都结束了,最后一场鹅毛大雪落下,将一切都掩盖的干干净净。   今年是闰月,两个十二月之后,这个一月来的很迟很迟,也比以往都要冷。   臣子们前来吊唁的时候,国师陈容立在台上念着悼词,在最后拿出了圣旨,宣告了皇帝最后留下的圣旨。   “太子和三王蓄意谋反,定要严惩不贷朕念及膝下子嗣太过无能,而有能者又狼子野心封小女慕容璃为帝姬,在朕过世之后,继承皇位。望国师能辅佐之”   陈容还没念完,就有人叫嚣了起来。   “荒谬!女子当政,前所未有!”   “奸臣当道,国将不国!先帝啊,您怎么能丢下臣”   “肯定是假的,陈容,你区区国师瞒天过海,可知是何罪?”      陈容嘴角勾起了一丝嘲弄的笑意,淡定从容地念完了圣旨,让安钟道拿着圣旨下去,由大臣们一个个的过目。   之后又拿出另外一道圣旨,是慕容璃写的。不过是对敌人的处理和削弱,加强自己人的权势罢了。   一众哀嚎,而陈容只是站在最高的地方,身姿修长笔直,一身银袍一丝不苟,头顶上的青丝带着柔柔的光泽,清贵又无情。   “本月二十五是好日子,待陛下入殓之后便是封帝大典,东升国往后便有劳诸位了。”   陈容说完之后便在安钟道的陪同之下走了,留下面面相觑的臣子们,也没人问慕容璃为何已经出嫁又出现在了京城,这些皇家之事,他们在站错位置时便已经输的彻彻底底了。   接下来等待的只是被慢慢地排挤出朝堂罢了。   慕容璃从观星台下来的时候就着凉了,发烧躺在床上浑浑噩噩,嘴里说着胡话,直到陈容来握住了她的手,她才安静下去。   “锦绣嬷嬷,阿璃如何了?”陈容在床边坐下来。   “太医说是吹了风,寒气入体,喝了药便无碍了。”锦绣嬷嬷不敢直视陈容的眼睛。   “往后好好服侍她,你的主子只有阿璃一个人。”陈容语气平淡道。   锦绣嬷嬷跪下道是。   慕容璃突然醒了,拉住了陈容的手,眼睛里带着些泪意,委屈巴巴道:“我刚才梦到自己想要夺位,可是输了。”   陈容拍了拍她的脑袋:“梦罢了,我们赢了,往后没有任何人能够插手你的命运,你的人生,就由你自己做决定了。”   慕容璃颤了颤睫毛:“我要你做皇后。”   陈容:“呵呵。”   慕容璃的病半个月之后才大好,继位后虽然大家都不看好,可是几位皇子死的死,病的病,也只能够接受这个事实。庆幸的是,慕容璃到了那个位置上,慢慢地沉淀内敛了下来,竟然也没有过错可挑剔。   ――虽然经常有人撞见她抱着国师撒娇。   可是上一个斥责这种行为的,已经去了西北牧羊了,自然也没人敢多说,平日里慕容璃在朝堂上对陈容做出的小动作,大家也只当做毫不知情一般。   慕容璃过继了太子的儿子,封为了太子,放在外边太子府养着。自己则宣布这一辈子命运太跌宕了,只想孤家寡人一个。   大臣们:我们暂且不拆穿你。   过了几年之后,国家被治理的十分好,而慕容璃也不乱花钱,不搞美色,那些异声也渐渐地消失了。   “国师大人,我最近心口疼得厉害。”慕容璃躺在榻上,面前一堆奏折,揉着心口,“你能不能给我看看啊?”   陈容坐在桌子上替她批阅奏折,抬眸懒洋洋地睨了她一眼,“这种事,你得找太医。”   “我觉得只要你亲我一口就好了。”慕容璃往里边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目光灼灼地看着陈容,“国师也累了,一起来午睡如何啊?”   “你”陈容欲言又止。   慕容璃噘嘴:“来嘛。”   陈容无可奈何地放下了手里的毛笔,走了过去,刚躺下慕容璃就钻进了她怀里。   事后。   “我听说你把中书侍郎家的公子调去挖西河了?”陈容问。   慕容璃扯了陈容一缕青丝,在指尖打着转转,无辜道:“明明是治理水患。”   陈容侧过身,支着脑袋,看着慕容璃,笑了:“你以为你能糊弄的过我,嗯?”   慕容璃对上她的眼眸,一阵心虚,又是喜欢的紧,哼哼唧唧地道:“那还不是他写诗说你美?我觉得他肯定是觊觎你的美色,就该让他去吃吃苦头。”   陈容摇了摇头,暗道慕容璃还是小孩子心性。   可是被慕容璃盯上的那些大臣们却一个个瑟瑟,他们就不该说陈容的坏话,慕容璃有一千种方法来整治他们。   春日里的花开的很好,慕容璃起身推开窗,看着外边开的如霞如云的桃花,转头对陈容笑了笑:“阿容,我们走吧。离开京城,去游山玩水如何?”   陈容到了她身边,从后边拢着她,春风吹来正是好时光,“好啊,你曾经说想在江南建一座院子,我们便去江南吧?”   慕容璃点了点头,在陈容脸颊上亲了一口,声音温柔极了,“正好还可以赶上莲花开的时候。”      一月之后,慕容璃和陈容坐着船慢慢南下。隐姓埋名,而紫禁城也终于换了原本的小主子。   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第81章 美人骨1   陈容是被憋醒的,鼻子里萦绕着浓重的血腥味, 呼吸也不畅快, 脸颊按在湿润的泥土里。她艰难地翻了个身, 眼睛睁开看见一片阴沉沉的天空。   “怎么又是死亡现场?”陈容抬起手看到了手掌上的鲜血,后背有个东西咯得她皮疼,拿出来才发现是个被血染透了的卷轴。   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她打开才看到上边写了两个名字, 陈容,曦薇。其余便是一片空白,她愣了愣, 心里升腾起一股疑惑。   “系统, 你怎么不吭声?这是什么地方啊?”   可是没有动静回应她。   陈容:“???”   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这才发现这里竟然尸横遍野,到处都是狼藉, 宛若一个战场一般。她忍不住脚底发凉,目光巡视了几遍, 随便找了一个反向准备离开。   可陈容却绊到了什么再次摔倒了。   “咳咳咳”另外一道声音出现凭空出现了。   陈容发现自己躺的地方还有一个女子, 看样子是还没死透, 心里一喜, 赶紧把她从尸体里扒拉出来,拍了拍她的脸颊,“你还活着?快醒醒,这是什么地方?要怎么离开?”   女子缓了半天胸口的起伏才慢慢的平稳了下来, 睁开眼睛, 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这是何年?”   “我怎么知道?”   陈容理所当然地开口,她才来了也没多久,看样子这世道乱的很,最惨的是系统失灵了,至今还没有反应。   她这一路上只怕是要靠自己了,多半是有她的苦头吃。   幸好她查看到系统给自己留下了这个世界的剧情还有武器功法,可是却没有告诉她这次的任务人物是谁。   这次的任务十分棘手啊。   “你是魔族。”女子自己坐了起来,一双微微上扬的凤眼,虽然满身脏污看不清面容,可是依旧难以掩盖浑身的气质。   陈容听她笃定的语气,一时间也搞不清楚是敌是友,毕竟这里发生过一场厮杀,自己若是没点求生欲只怕又得躺回去了。   “魔族是什么?我睁开眼睛就在这里了,只有你活着。”陈容半真半假地开口,装出了一副无辜的样子。   女子的视线突然注意到了陈容手里捏着的卷轴,一皱眉夺了过去,展开后已然能笃定自己是重生了,勾了勾红唇,虽然一身狼狈却笑得风华绝代。   “你是陈容?”   “嗯。”陈容点了点头:“你知道这卷轴是什么东西?”   女子抬眸睨了陈容一眼,当着她的面把卷轴收了起来,不急不缓地解释道:“这是我们妖族的婚书,只要双方的血染了上去,便就成了婚约。”   陈容有些哑然,她这还没来得及适应这个世界,就有了婚约了,“那这个曦薇是谁?婚约能解除吗?”   “我就是曦薇。”女子揶揄地看着陈容,抬手拢了拢垂落在脸颊上的青丝,“解除婚约倒也简单,只要我现在杀了你,这婚约便作废了啊。”   她的声音很好听,婉转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慵懒,有些低,就像是情人耳语的语气一般。   可是内容却让人头皮发麻。   “我觉得这件事或许可以从长计议。”陈容果断认怂,怂一时风平浪静,浪一下尸骨无存。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曦薇站了起来,屈指抹去了嘴角鲜红的血,唇微勾。她死了一回竟然又重生了,真不知道是何等运气。至于面前这个小丫头,还算是变数呢。   前一世她尚且在妖山修行,给师姐送婚书时遇到了魔族的埋伏,九死一生,最后除了她没有一个活下了。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呢?”曦薇凝眸看着陈容,确定陈容毫无杀伤力,伸出纤纤细指抬起了陈容的下巴,有些疑惑:“难道你是死而复生?”她顿了顿:“可我们是敌人,按理讲我现在就应该杀了你。”   陈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手,目光不自觉落在那双手上,指尖很细长,微微弯着,若无暇美玉。可是那手上定然染过不少鲜血。   她觉得自己极倒霉,为什么一过来就遇到这么难缠的家伙?退了一步离曦薇远了一些,“我根本不认识你,怎么可能和你是敌人。你冷静一点,饶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她硬着头皮道:“我可以当你小弟,你觉得怎么样?”   “呵。”   曦薇已经拿出自己的法器了,风吹拂起来,有些冷意,陈容知道这是杀气。别看曦薇是笑着的,可是笑意压根不及眼底。   “你们魔族奸险狡诈,而且你实在是没有让我提起什么兴趣留下。”   若不是因为陈容这个小喽是她重生来第一个遇到的人,早就已经尸骨无存了。   曦薇的剑砍过来的时候,陈容下意识提出了系统留给自己的武器,一把一米高的黑金大砍刀???   她尚且来不及惊讶,就已经兵刃相交了。   “锵――”发出刺耳的声音。   曦薇轻笑了一声,收了武器,刚才陈容眼底的惊愕茫然都已经都她看见了,看样子真是失忆了呢。   “走吧。”曦薇转身,掐了个诀身上的一切都已经变了。干干净净,半点没有先前的狼狈。   陈容看着曦薇的背影,白色的长发垂落如远山白雪一般。蓬松的狐裘裹着浑圆的肩膀,冰蓝色的衣裳衬着婀娜的身子,大朵金色的芙蓉花开放在裙摆上,衣襟密密的藤萝勾勒着。   变化还真有点大。   陈容下意识觉得这个女人极其为危险,可是她如今就根废柴没差别,还不知道系统装死去哪里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愣着做什么?”曦薇突然回过头,她的五官长得很精致立体。   浅色双眉细长飞扬,一双深邃漂亮的眼睛带着些迷离的神色,琼鼻高挺,小巧却饱满的红唇,嘴角总是微微勾起的。额心勾了一枚金色云纹,流苏金珠垂落在侧脸两畔。极其富贵的样子。   陈容不是个看脸的人,可是她觉得曦薇是真心长得好看。她虽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模样,但却晓得和曦薇站在一块定然是黯淡无光的。   陈容赶紧跟了上去,“我们现在去哪里?”   她还不知道曦薇是不是真的不会伤害自己,心底多留了几分警惕。   “去解开了婚书。”曦薇的声音里带了些无可奈何,她之前只是骗陈容的,虽然一方死了便可解除婚书,可是却不能自己动手的,否则便会受到反噬。   她也就是吓唬吓唬陈容,总归是要带着她,回族里才好办事。   陈容听到婚书二字嘴角抽了抽,她十分赞同这个决定。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尸横遍野的野外,安安静静的,一个在神游天外,一个在放飞思绪,倒也和谐,半点没有在这种阴森森的地方该有的紧迫感。   到了夜里,两人在一个树林里生了堆火休息。火光映照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明亮区域,火焰舔着柴木,发出滋滋的声音。   陈容往里边加了一根柴,纳闷道:“我们不是人啊,为什么要靠走路来赶路呢?”   而且她还沦为了劳动力。   曦薇慵懒半靠在树边,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抬起,借着火光打量着白皙的、指骨修长的手。   “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曦薇微微垂了眼帘,手转了个方向,嘴角带上了一丝讥讽,“我杀了那么多人,早就没有半分灵力了。”   陈容屏住了呼吸,没有说话。半晌才忍不住道:“那你还有灵力换衣服?”   曦薇白了她一眼:“一个女子,无论何时都得外貌得体。”掏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满意地点了点头,尚可。   陈容盯着她的脸看着,兴许这就是长得漂亮的苦恼吧。她叹了口气,恍然想起来自己还衣服脏兮兮的模样,丢下柴,“旁边有个小湖,我去洗一下身上的血迹。”   曦薇眼睛都没抬,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她倒不在意陈容去哪里,而且有婚书在陈容也走不了。   这林子里很安静,只有鸟叫虫鸣声,风微微的吹拂着还有些凉意,月光洒落在湖面上,就像是一面银镜一样。   陈容脱了衣服借着月光进了水,身上的伤口有微微的刺痛感,她这身子长得贫瘠得很,容貌也稀疏平常,倒是有些纳闷。   不是说妖族和魔族的女子都应该长得十分好看的吗?为何自己就长得那么随便?   而另一边的曦薇休息了一会儿也恢复了一些灵力了,正打了个哈欠,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异样的动静,淡淡的魔气顺着风吹了过来。   曦薇哼了一声,低笑:“还真是没完没了呢。”她站了起来,转身走向湖边,看见那个小小的身影直接道:“你再不上来,等会儿可就走不了了。”   曦薇前世死时已经是妖帝,活了千年,如今看陈容就跟短暂生命的一个蜉蝣一般。倒不是轻视,只是觉得这般的存在实在是太容易消逝了。   在大道的脉络璃是无关紧要的,甚至不会记录在天书之上。   她这么想着叹了口气。   陈容已经穿好衣服了,赶紧跟着曦薇,“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她刚才正在看剧情看的入神,却突然被曦薇打断了,尚没有看完最后一部分。   “魔族的人追上来了。”曦薇匆匆解释便开始逃了,“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暂且避避风头。”   陈容跟着曦薇跑了大半天,快到妖族边界的时候天都已经天亮了,她小腿都在打颤,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跑不动了。”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件事,“我一个魔族的人,为什么要跑?”   曦薇一挑眉:“夫唱妇随?”   陈容:“”   身后一道热浪翻腾过来,直接以碾压般的气势袭向了两人,曦薇难得严肃了起来,拉住了陈容的手往一处断崖跳了下去,“抱紧我。”   风刮得脸生疼。   陈容紧紧地搂着曦薇的腰部,眼睛都睁不开,她这个身子几乎半点灵力都没有,而且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少,这么摔下去绝对会死。   “你是要勒死我吗?”曦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与此同时,一个遮风罩也打开了,下落的速度慢了下来,“我从未见过你这么怕死的魔族。”   陈容也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妖族。   她在剧情里了解到了曦薇的部分,不过提及不多,只知道曦薇是天界太子宇文重承、也就是男主的未婚妻,妖族的少主,未来还会成为妖帝,不过最后在天界的征战之中死在了男主手里。   父亲是妖尊之一,母亲是瑶池上仙,风光无限,可是却输给了父亲的私生女、也就是女主宋清涟。未婚夫和宋清涟在一起,父母也因为宋清涟而死,妖族也被宋清涟毁于一旦。   结局让人唏嘘。   剧情里写的是――   妖界生灵涂炭,而仙界却依旧高高在上。   银白长发的女人一人面对着千军万马,身后便是万丈悬崖了。   看着人群之中那个眼神冷漠又悲悯的男人,笑的魅惑众生,“你们赢了。”   声音里婉约又讽刺。   他身边的女人却冷笑着开口了:“从今往后,世上再无妖族,这都是你们欠我的。你杀了多少人,你又有何资格摘的干干净净?”   “可不是,我双手鲜血从不无辜”曦薇点了点头,眼微微弯着,退后一步,身子落入深渊。   ――妖族最后一个余孽终于清除了。   这数百年的三界之战,以天界大刀阔斧地征战四方,妖族迟迟抵抗,最后覆灭收场。   陈容抬头看着曦薇的下巴,还没来得及道谢,便已经坠入了冰冷刺骨的水里。   “咳”水灌入了鼻和嘴,她赶紧要上浮,可是却被曦薇拽住了。   她看自己的眼光仿佛是在看一个傻子一样。   清澈幽蓝的水底映照天光,曦薇看着挣扎着的陈容靠近过来,扣着她的脑后勺吻了上去。   身上的衣物在水里招摇,就像是飘摇的云雾一样。   陈容:“???”   呼吸是能够呼吸了,可是这样实在是很羞耻!   曦薇揽住了陈容的腰,垂着眸离开她的唇,带着她往水底潜去,绕过一个石头,到了另外一个幽暗的空间里。   陈容从水底浮起的时候,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咳嗽不止,胸口都有些疼,“差点淹死我了。”   曦薇出了水走到了溶洞边干燥的地方,把外边的狐裘脱了下来,微光中露出了浑圆的肩膀,银白色的长发贴着白皙的肌肤。   “即便你失忆了,也不该如此无用啊。”曦薇的声音里带着些没有恶意的揶揄。   两个人默契的没有提起那个吻。   陈容真是佩服曦薇讽刺人的水平,哼了一声也到岸上坐了下来,冷飕飕的打了个喷嚏,往曦薇那边看了一眼赶紧撇开了目光,庆幸光线不好。   不过若是光线好一些,她便可以看见曦薇此刻的脸色已经惨白了,虽然靠着石头在撑着笑,可是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陈容后知后觉地发现曦薇没有换衣服了,纳闷道:“你没灵力了吗?”   曦薇恩了一声,笑声略带着喘息,“你太重了,刚才下来竟然耗费了我那么多力气,可知你平日里吃的倒是不少。”   陈容:“”   她总有一天会被曦薇的话噎死。   “要不我传你点?”陈容试探着开口,自己倒是还有微薄的灵力,不过少得可怜。   曦薇从黑暗里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向了陈容,陈容刚想说曦薇还真是不挑剔啊,就看到她在自己面前脚步虚浮地晃悠了两下。   “你没事吧?”陈容及时扶住了曦薇,金流苏在她面前荡开,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曦薇却低笑了一声:“你要如何传给我?倒是有个最简单的方法”她的声音有些暧昧和不怀好意。   不过倒也没有真的动手。   她站稳了身子,把一个罗盘丢在了入口处,瞬间光华大亮,把溶洞都照亮了,一股恢弘的气势荡开。   是结界。   陈容一愣之后,感觉到曦薇的脑袋歪在了自己的脖颈间,呼吸温热,红了耳根,想要推开她可是却发现这厮已经没有了意识了。   “曦薇?”   陈容抿了抿唇,扶着她把她放在了地上,看着她惨白的脸一时间竟然有些不习惯,原来未来叱咤风云的妖帝也需要一个成长的过程啊。   她的手触及到曦薇冰凉的皮肤,看了眼她丢在石头上的狐裘,赶紧去拿,可是触手却是湿透的。   不由得叹了口气。   曦薇醒来的时候身上暖洋洋的,她愣了愣,便看见裹在自己身上的狐裘,还有不远处蜷缩睡去的陈容。   她本不需要睡觉,可这次实在是太过虚弱,不过这一觉睡得长久,倒是恢复了个三成。   “陈容,醒醒。”曦薇唤了几声,可是陈容却半点反应都没有,走过去摸着她滚烫的额头。   不由得勾了嘴角,这是一个接一个的倒吗?   曦薇把衣服盖在了陈容身上,拿出一枚丹药喂她吃下,随后又输了些灵力过去,这才看陈容转醒。   “我为什么要救她?”曦薇突然反应过来,若是放纵陈容死了,那婚书的事都不必烦忧了。兴许是她重活一次,良心发现了?   陈容揉着发疼的脑袋睁开眼睛,看着曦薇道了声谢,由衷道:“你真是个好妖。”   曦薇倒是欣赏陈容坦坦然的态度,她一生要么被人怕着,要么被人恨着,诋毁亦或者不屑她都不是很在乎。   曦薇含笑道:“那就好好跟着我,兴许我心情好,还会给你个名分。”   陈容:“???”   “哦。”曦薇恍然:“你可能不知道,刚才我顺手给你敷了下药,已然把你的身子看的干干净净的了,虽然着实是平坦了些,倒也不是很重要。”   “我这个人,比较看重内在美。”   陈容觉得自己真是信了个鬼。 第82章 美人骨2   陈容和曦薇这短暂的相处之下, 也明白了对方是个嘴硬心软的女人, 而且佛系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程度。   “外边的魔族还在守着吗?”陈容盘坐在地上却发现修行起仙法来极其慢, 一本正经道:“这里边灵气稀薄, 我觉得影响了我的修行速度。”   曦薇饶有兴趣地看着陈容:“我有些不明白,为何你一个魔族,会修行仙法。”   陈容这才恍然,故作茫然:“我已经忘记了修行方法了,人生好艰难,我还以为我是个凡人。”   曦薇看破不说破,站了起来, 对陈容道:“那便走吧,不过打起来时你最好不要拖后腿哦。”她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我似乎很久没有体会这种层次的打斗了。”   这回曦薇是直接破水而出的,回到了悬崖上果然惊动了魔族守在这里的人, 尤其是当头一个魔使, 魔气冲天的十分厉害。   魔使看向了陈容, 皱着眉:“为何我族之人在妖族那边?”   “兴许是俘虏?”有人猜测。   曦薇听到他们的对话,抬手抵着唇笑道:“你们猜错的,她算是我暖床的?”   陈容心尖儿发颤,她就算死,从这悬崖上跳下去, 也不会做一个暖床的。   魔使哼了一声, 权当陈容是个叛徒:“连她一起杀。”   陈容委屈,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曦薇嗤了一声,已经动手了,身姿曼妙而轻盈,手里拿着一把白骨七弦琴,这才是她惯用的法器。漂浮在半空之中居高临下地看着魔族,修长漂亮的手在琴弦上划拉了一下。   浑厚低哑的琴声响起,灵力白光宛若实质一般飞向了魔族的人,破风之声就像是刀刃划开虚空。   陈容倒吸了一口冷气,运转灵力抵挡了琴声,亏得她是在曦薇身后的,所以只是被波及到了一些罢了。   魔族的人扬着黑焰法器冲向了曦薇,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可是曦薇转瞬之间已经躲开了攻击,脚尖点在虚空之上,银白色的裙摆带着流光,长发飘扬着。带笑的眉眼间带着凌厉和蔑视一切的自信。   不出半刻钟,战斗结束。魔族只有那个魔使活着离开。   曦薇落在地上,怀里还抱着琴,可怜陈容身上狼狈。   曦薇走近时,看到陈容的模样笑了一声,柔声道:“你这样在我们妖族连看门的树妖都比不上呢。”   “如今我元气大伤,想暗算我的只怕都会有所行动,这下回我可没有灵力去对付了,所以咱们还是感觉离开才是。”她摸了摸耳上的坠饰,啧了一声,“干脆去人间躲一躲吧。”   反正她也不想看到妖族的人,怕是会忍不住违背父亲的遗愿把宋清涟赶出妖族,重生的太过突然,她还没想好这一世该怎么过。   陈容也不想去妖族,在曦薇的要求下扮成了夫妻去了人界,其实她是想扮姐妹的。   可是曦薇却嗤笑道:“就你这样子和我一起顶多当个佣人,姐妹就太过了。”她一顿,漂亮的眼睛眯了眯:“可是夫妻便不一样了,别人只会觉得你很有钱。”   陈容一想,倒也是。   这个人界和她以往所经历的人界不大一样,纪律混乱,而且都崇尚修行,都把修仙当做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极端地崇拜天帝。   而修士在人间都是高人一等的存在,国家的存在几乎形同虚设。反而是山门之类的成为管理一方的官方机构。   “我们要两间房。”陈容进了客栈,有些心累,一条街那么多客栈竟然都没了房了。这不算是什么繁华的都城,怎么就那么多人?   “没了,就一间。”掌柜笑呵呵道:“你们看起来是夫妻吧?就一间也行。”   陈容转头看着稍作易容的曦薇,一头如月华冷霜一般的银发变成了黑缎一般的长发,容貌依旧是精致无比,身上穿着红白交领长裙,裙摆很长,显得她的身形愈发的修长纤细。   “你觉得如何?”   “都听夫君的啊。”曦薇一挑眉,对她笑了笑。   掌柜的只觉得鼻子有些热热的,下意识捂住了鼻子,把钥匙给了陈容,幸亏自己是个良民,暗自里羡慕陈容的好运气,低声问了一句,“花了不少钱吧?”   陈容看他八卦的眼神,尴尬地清了清喉咙:“没有。”   曦薇走了过来,挽住了陈容的胳膊,替她开口:“我看上的可不是她的钱,是才华。”   陈容被曦薇拖着上楼了,留下了震惊地掌柜,这年头还真能凭才华找到漂亮媳妇儿?   “掌柜的,你别羡慕,你看那男的一看就是妻管严,还不如你自由。”小二来奉承。   掌柜翻了个白眼,实不相瞒,他也想体会一下这种级别的妻管严是什么感觉。   曦薇推开了窗户,懒洋洋靠着看着街道上的人,“你可知为何这里会这么热闹?”   陈容实诚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九剑山门在招弟子。”曦薇回答,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眼里闪过一丝光芒,“这些日子在城中被发现的妖魔,多半会被那些初出茅庐的修道者杀了的。”   陈容捂着小心肝,她是认清了,这个世界除了天族,其他族都地位极低,其中魔族尤其低。   ――她宁可做个人族啊。   突然曦薇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目光一动,对陈容招了招手,笑的有些意味深长,“你过来。”   “什么?”   陈容凑了过去往窗外看去,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力气把自己推了出去,她好恨啊!   “砰――”陈容极有准确地摔在了一个人脚边,回头看曦薇的窗户已经关闭了,她咬牙抬起头,对上一张轮廓分明,五官深邃的脸。   是个很贵气的男人,而且还是个魔族。   “你”斩天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陈容目光触及到他脖子上的一枚梅花印的时候,联想到了在剧情中未来的魔尊斩天。   这厮不仅杀人不眨眼,而且战斗力极强,最后爱上了女主宋清涟,在求而不得后心灰意冷将魔界拱手相让。   陈容不知道为何这都能遇到大boss,心里闪过一句吾命休矣,可是行为已经超出了她的大脑思索速度了,直接爬起来拉住了斩天的手,“大人,我已经崇拜你很久了,今天终于见到你本人了,果然比传闻中还要帅!”   斩天琢磨着要不要剁了陈容的爪子,不过他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么低调了,竟然还是被认了出来,而且对方还是个同族之人。   不动声色地抽出了自己的手,道:“这种时候来这里,你胆子倒是不小。”   陈容见他没有别的行为在心底松了口气,神经紧绷着,面上是受教的表情,“我就是想来碰碰运气,看看你这么风流俊逸的人会不会来,你看,我猜对了。”   陈容真挚又诚恳。   斩天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枚青玉珠丢给了陈容,“拿着掩盖一下魔气。”   “多谢大哥。”陈容十分珍视地捧着。   斩天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魔君之一了,早就听厌了这种奉承的话,摆了摆手,翩然而去。   如果他知道后来的事情,一定会热情地把陈容带回家供着,每每想起都觉得懊悔不已。   陈容收好玉珠,正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听到后边有人叫自己,看过去正好看到曦薇靠在客栈外边的桂花树下,笑吟吟地对自己招手。   “夫君,你要去哪里?该不会又要背着我去找男人吧?”   曦薇往那里一站就已经招惹了不少视线,她此言一出,陈容只觉得无数道毒辣的目光射向了自己。   “真是不知妻美啊。”   “世风如下,竟然好男风,浪费资源。”   “这么漂亮的女人是瞎了眼会看着这个矮子吗?多半是钱多吧?”      陈容咬着牙,看了曦薇一眼,闷声走了过去。还未靠近,曦薇就走了过来揽住了她的肩膀,比她还高上一个脑袋,却硬生生做出了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你撒手。”陈容闭上了眼睛,心累的厉害。   第一面她以为曦薇是个女神,可是现在她只觉得曦薇是个戏精――不作不死的那种。   曦薇却低头在她耳边道:“有人在看着我们,嘘,别乱说话。”   陈容身子一僵:“是跟着你吧?”   曦薇啧了一声,似笑似叹:“你别不信,真的有人在追踪你。”   陈容觉得她相信曦薇的话不如相信鬼,直接离她远了几步,“既然我们已经安全了,那就分道扬镳吧,我想以你的身份总不至于倒贴我吧?”   倒贴?   曦薇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陈容:“你信不信你一个人走,半天之后就会后悔没有跟着我?”   陈容翻了个白眼转身往城外走去,她宁去浪迹天涯四海漂泊,权当是异世界的旅行了。   不过这回曦薇倒是没有挽留她。   “我是跟她一起才比较危险吧?”陈容出了城,走进了一片竹林子里,抬脚踢飞了一块石子,“也不知道系统做什么去了?”   她拿出这回的修炼心法,她还没看过,功法名竟然叫做《灭世诀》,听起来倒是霸气。她点了点头边走路边看,摇摇摆摆的倒是悠闲。   已经是下午了,竹林里有些清冷,影子摇曳着,树叶发出飒飒的响声,一片竹叶飘飘落下。   陈容突然心头一跳,侧过身子,“唰”一声一个弯刀从她脸颊擦过,斩断了她一缕青丝。马上又旋飞回来,她赶紧蹲下躲过了,而另外一把弯刀也破空而来。   陈容从地上弹跳起来,转过身子,脚尖踢在弯刀的刀柄上,“砰”一声弯刀改变了方向往一棵竹子扫了过去,竟然直接拦腰斩断了一大片。   竹叶落的漫天都是。   隔着这落叶,有一个女子站在她的对面,一身黑色紧身裙,以红绸束腰,黑色纱裙下一双修长的腿,踩着长靴,靴上插着一把匕首。   头发高高的扎着,被风吹拂起,巴掌大的小脸上有一道长长地疤痕,眼神冰冷。   “你跑不掉了。”女子开口,声音嘶哑极了,就像是老人的声音一般,和这幅年轻的面容对比起来实在是突兀。   “你为什么要追杀我?”陈容皱了皱眉,看来之前她只是流血过多逃到了曦薇那边,而非是埋伏曦薇而被反杀的。   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她心头有些凉,自己难道还被魔族追杀着?这么惨的吗?   “你一个邪物,潜藏了那么久。”女子召回弯刀,两只手持着,身上杀意凛然,“魔宫十六使,三个死在你手上,今日我已经不打算活着回去所以,你可以撕下你的伪装了。”   陈容:“???”   她能有什么伪装?   “我只是个普通魔族,绝对是打不过你,你不要污蔑好人。”   魔宫正位十六使,是魔宫最优秀的刺客,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其上有四位魔君,三位魔尊,一位魔帝。   而陈容还是入门级,现在却要直接对上魔使。对方还说她杀了三个魔使,这话说出去谁敢相信?   “呵呵。”女子直接动手了,动作如残影一般。   陈容下意识地躲闪着,咬牙凝神看清对方的招式,可是她实在是太快了,陈容很快便力竭,身上也平添了大大小小的许多伤口,脸色惨白起来。   “这样让人打也不是办法。”她心想着,召出了黑金大砍刀,运用了灭世诀的心法来抵抗,一时间力气居然很快的恢复了过来,而且沉重的砍刀也能够用的十分轻易。   “锵”   “锵”   “锵”   几招过后,陈容闻着鲜血味,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在抵开女子的攻势后往后一退跳上了树,舔了舔唇上的鲜血,笑容逐渐的放大了。   “果然是邪物!”女子哼了一声,再次攻击。   陈容的眼睛由黑色变成了一抹诡异的紫,提着砍刀迎接上了女子,“砰――”直接把对方撞飞了,然后踏着轻易不可捉摸的步子,飞速地到达了对方面前,就像是抓老鼠一样轻巧地捏住了女子那纤细的脖颈。   “咳咳”女子挣扎着扒拉陈容的手,脸上带着不甘心,可是身上所有的力气都用不上了,浑身的魔气在慢慢地消散,转移到陈容身上。   片刻之后,陈容把女子的尸体随手丢掉,拿出一块帕子擦拭着大砍刀,脸上带着餍足的神色。   不远处立在树上目睹了一切的曦薇脸上难得有些凝重和严肃,陈容骨子里的魔性这么重,只怕是现在的她都无法对付。   最可怕的是她魔性似乎还被什么压抑了。   可是这区区是半成不到的能力就已经足够让人忌惮了,那全盛时期该是有多强大?   她皱了皱眉,全然不记得前世三界有这等魔头。难道是因为她的重生,某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吗?   陈容此刻已经又恢复原样了,揉了揉疼痛的脑袋,身体里是充盈的灵力,她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身子就不受控制了,而恐怖的是她却十分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能感知道,这个身体里被封印了一股十分恐怖的力量。   “真是奇了怪了,这身子难道还真是个邪物的?”陈容打量着自己瘦弱的双手,想再次去调控那股力量,可是却毫无反应。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飞了过来,落在了她的面前,正是曦薇。   她手里捏着一把扇子,敲了敲手心,对陈容道:“你这回还敢说自己是失忆了,嗯?”   陈容茫然道:“我是真的失忆了。”   曦薇和陈容短短的相处,确实笃定陈容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然也只能说是装的太好,况且她也没有什么动机去骗自己。   可是陈容现在在慢慢的找回自己,不是吗?   “看样子你以前惹过大麻烦呢。”曦薇看了眼那具干瘪的尸体,笑了笑,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手指微微翘着,捏着扇柄的姿势十分的赏心悦目。   陈容抿了抿嘴唇:“我的能力是时灵时不灵的。”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啊。”曦薇靠近陈容,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当然是担心你,所以一直暗中保护你啊。”   陈容信了她的邪,顶多是暗中看戏吧?不过她也无所谓了,“你也看到了,我有自保能力,所以你可以放心走了。”   曦薇叹了口气,有些哀怨:“你这个负心人啊,我们好歹是夫妻呢。这婚书上明明白白,你占了我便宜,就要走人?”   “婚书只是一个碰巧。”   “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婚书定下之后若没有完婚,双方便不可以离开太远,否则双方都会灵力衰竭。”曦薇实话实说,扬起的眉带着淡淡的笑意和无奈,“我这也是无奈之举。”   陈容眯了眯眼睛,妄图从曦薇漂亮又危险的脸上看出半点端倪,最终还是妥协了,“行,那我们赶紧去妖族解除婚约。”   曦薇却道:“你难道不想和我培养培养感情?兴许我们会很情投意合。”   陈容干巴巴地笑了笑,她并不觉得会。   “回客栈吧,跑是跑不掉的。”曦薇转身,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会陈容道:“我听闻魔宫下镇压的邪兽逃了,十分的狡猾,幻化作魔族人杀害了三位魔使之后逃窜出了魔界。”   陈容抿了抿唇,对曦薇试探的话置之不理,“天快黑了。”   曦薇看着她脸上的坦然,笑着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发髻上插了一只红珊瑚步摇,随着步伐轻轻地摇动着,幻化的青丝垂在腰间,陈容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步步生莲这四个字。   曦薇在还没弄清楚陈容的出现和自己的重生之间有何联系之前,都不可能放陈容走了。   “这里夜里确实不太平。”曦薇突然似笑非笑地说了这么一句。 第83章 美人骨3   陈容不晓得曦薇的话是什么意思, 按理讲在仙门脚下怎么会不太平呢?   不过这个世界秩序很乱, 仙魔妖混迹在人间,也不知道该说是好还是不好。   陈容夜间拿了床被子在榻上铺好将就一晚,小二上来送热水,见曦薇竟不在房里, 忍不住和陈容叮嘱了几句, “公子夜里可不要随便出去, 最近很多魔族, 虽然仙门在绞杀, 可还是时常有人出事的。”   陈容暗道你面前站着的就是个魔族,不过小二也是好意, 便笑了笑道:“我知道了。”   关上了房门她拿帕子洗了脸,窗户的冷风呼呼地灌进来, 外边树影招摇着,落下了冷冷清清的影子,她走过去要关上门,却看见曦薇在长街上提着盏灯笼慢悠悠地走着。   “她不是说下楼喝水吗?这是要去哪里?”陈容心里生了疑。   掂量了一下,也下了楼, 不过借着白霜般的月光踩着铺陈的青石砖道不远不近地跟着,拐过了街角便不见踪影了。曦薇真是要瞒过她是十分轻易的事。   她真叹了口气, 觉得心里不踏实, 转头就看到裹着狐裘的娇魅女子双手抱胸懒洋洋地靠着粉墙拿笑眼睨着自己。   “让你在客栈好好呆着, 你倒是坐不住的。”曦薇倒也没质问她, 捻了胸前的一缕青丝绕在小指尖, 对她道:“既然如此就一起去看个热闹好了。”   陈容抿了抿唇,看着曦薇从自己身边走过,往前去了,身影在黑暗里越发的看不真切。心一横也跟了上去。   这里名为梨城,每年到了春天就白压压一片,那城边郊外的小桥流水处、青石街错落的楼台间都是纷飞的花。   不过这个季节却还是二月份,一派清冷的模样,这里没有确凿的冬,招摇的枝干间已经可见点点如著端大小的花蕊了。屋檐飞角坠着青铜铃铛,也算是一处的风俗。   两人走到了城东便看见一间灯火通明的房子,雕梁画栋,红漆绿绘。丝乐声声,香粉铺面。   “你就是来青楼的?”陈容看了曦薇一眼,她还以为是什么有趣的事情,早知道她没必要跟着来了。   曦薇一勾嘴角,撇了陈容一眼,抬起一根指头纠正她:“是来办正事的。”   说罢便进去了,陈容来都来了自然也跟着。不过这里边妖气冲天的,应该是妖族的据点吧?不是说修仙者都嫉恶如仇吗?会容得这么多妖族在这里呆着?   直接有人迎着她们过了三重门,过了池塘上的拱桥到了最后边的高楼里,不似前边热闹,这里冷清清的,可是却透露着不一般的神秘。   曦薇才踏进屋子,便有个侍女前来行礼,“少主好久没来看姑娘了。”   曦薇点了点头,上了楼。   这里的布置很清雅,挂着许多字画,上了二楼推门进去便见一道横着的白色帘子隔断了,下边摆放着一张桌子,影影绰绰可见里边坐着个女子。   “少主。”里边的女子开口了,声音低沉,笑了一声:“以前尚在妖族时便知道你素来是风流的,这回身边又有了新人?”   陈容翻了个白眼,自己找了个角落坐下了,房间里带着药香,这主人要不是个医者就是个病秧子了。   她和这二人都不熟,自然不会插话。   “最近身子好些了么?”曦薇含笑问,对她略带着嫉意的话置之不理。   女子声音一顿:“还不是老样子。”   两人之间就是长久的沉默,桌子上的茶也冷了,那帘子后边又推出一盏茶,手白的几乎不像是活人一般,可是微蜷的指尖又可以看出是个美人的手。   陈容终于有了些觉悟,搪塞了几句就下楼了,正好看见刚才说话的侍女在门口浇花,就走了过去,“你这时候浇花?”   侍女抬头看着陈容,和善地笑了一声:“是啊,我们姑娘很喜欢这花,也是少主从天界要来的,这花以往是长在弱水边的,到了人界着实是好难料理。”   陈容刻意忽视侍女语气里的得意,她又不争宠,曦薇对那姑娘有多上心又关她什么事?   陈容看着那两片黄黄的叶子,要死不活的耷拉着,心想这怕是种不活的。   随口道:“你们姑娘也是妖族吗?我隔着帘子没看出有妖气啊。”   侍女解释:“你和少主刚认识吧?姑娘是凡人,以前是少主的师傅。曾是仙人的。”   陈容点了点头,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朦朦胧胧的,又透露出一些神秘来,“你们姑娘好奇怪啊,听你这么说,她和曦薇关系应该挺不错的吧?为什么见面还要拉个帘子?”   侍女张了张嘴,叹了口气:“你既是少主的人就不要多问这些,对你没好处的。”   侍女又专心去侍弄她的花草,已经是不想再聊下去了。   陈容觉得索然无趣,干脆一个人走上了桥,看池塘里漂浮着和许多荷花灯,趴在边上捞起来一盏,可没想那荷花灯出了水便化作了虚影,“这竟然是假的。”   这时候水影里倒映的影子也多了一个,正是不知道何时走来的曦薇,正垂眸睨着她。   “这么快就聊完了吗?”陈容微讶。   曦薇笑了笑:“是啊。”   不过陈容却觉得她的笑容里带了些单薄的意味,具体又说不上来什么,陈容正要站起来,突然余光瞥见一抹白色突兀地蹿了过来,还没看清就已经被一股力气撞进了池塘里。   “砰”一声水花四溅。   陈容从水里扑腾着探出个脑袋来,冷的牙关发颤,看到了那个始作俑者――一只越一米高毛绒绒的白狐狸,一双琉璃般剔透的眸子里还带着幸灾乐祸。   “你这臭狐狸!”陈容恼怒地爬上岸,胡浑身都湿透了。   曦薇微微皱了皱眉,看着狐狸:“现在倒是成了野狐狸了。”   白狐见自家主子动怒了,低低地呜了一声,想去蹭曦薇的腿,可是却被她躲开了。它主子向来对它是纵容的,不过就欺负了一个这个小魔族,怎么就生气了?   陈容施了发诀把衣服弄干了,不过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双手抱着胳膊,一件衣服已经披在了自己身上了。   狐裘蹭在脸颊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我又冷不死。”陈容下意识就说了一句。   曦薇深深地看着她,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叙旧情,只是来找这只离家出走的野狐狸罢了,别胡思乱想。”   陈容看她走了,诺诺地跟上去。搞得一头雾水,和她解释什么?她又不在乎。   不远处的二楼,穿着白衣的女子双手死死地扣在窗台上,面上戴着面纱,好看的一双眼睛里压抑着无边的黑暗。   到了客栈曦薇拿出一壶酒来,坐在桌子边,敲了敲桌面,对已经准备睡觉地陈容道:“过来坐。”   陈容欲言又止:“我不喝酒。”   曦薇撑着脸颊,笑着看着她,显然并不相信:“一杯罢了。”   狐狸已经大咧咧的霸占了这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甩着毛绒绒的尾巴,留下一个妖娆的背影,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耻。   陈容收回视线坐了下来,心里也是愁的很,不知道系统跑到哪里去了,竟然说都不说一声就没踪影了。   三两杯酒下肚,陈容脸上依旧泛起了薄红,而曦薇还是没事人一样转着酒杯姿态优雅。“砰”一声,陈容的额头砸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   惊的已经合上眼的狐狸又扭过头来看是什么声响。   “赶紧起来。”曦薇站起身,对狐狸道:“你还真当自己是宠物了?”   狐狸龇了一下牙表示自己的不满,它觉得自己已经失宠了,心好痛!   陈容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有些疼,揉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客栈内了。   房间里布置的十分豪华,描金绣的绸缎床帘遮挡了一半的视线,她挑开床帘穿着鞋子下了床,踩着地上柔软的铺陈,被莲花木架托着的夜明珠吸引了视线,刚走过去想摸一下,便听到房门被推开,赶紧肃然了起来。   “你醒了?”曦薇走了进来,狐狸跟着要进房,却被曦薇一个凉凉的眼神逼的退到了门外乖巧等着了。   陈容心里十分不满,态度也疏远忌惮了许多:“这是什么地方?”她抿了抿唇:“你到底想做什么?”   曦薇笑了一声,带了些无奈:“这里是江复山,我师姐的住处,非妖族不允许进来,所以只好把你弄晕了,免得被你记住了路。”   “这些日子要办婚宴,自然是加紧了防卫的。”   陈容心里堵着一口气,她其实不是很想来参加什么婚宴,也只想有自由的去做自己的事情。   曦薇见陈容面色不好,仿佛是看透了她的心事一般,道:“你放心,这回在这里便可以解决了婚书之事,到时候你就自由了。”   她说完就走了,倒是那只狐狸在门口探着脑袋看陈容,偷偷溜了进来,爬上了陈容的床,舒服地打了个滚,掉了不少的毛。   陈容懒得理会狐狸,自己一个人径自就离开了。没想到走了假山处竟然撞见了曦薇在和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在说话。   曦薇道:“我已经通知了族里让旁人送了新的婚书来,约莫明日便到,耽搁师姐了。”   那女子笑了笑,丝毫不在乎的模样:“反正离婚宴还有几日,你无事便好了。”一顿,“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陈容?”   曦薇眉头一挑,笑道:“这本就是个误会,解除了婚约就可以了,倒是还有一事要劳烦你。”   “这倒不像是你的性格。”女子听她不打算处理陈容,还有些惊讶,抿唇笑了:“有什么事情,你直说。”   曦薇吸了口气,眉宇间有了些忧色:“我想渡一半妖丹给孟清岚。”   女子一愣:“她当初自己作孽被除了仙籍现在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收留着她也就罢了,还管这些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对你的心思”女子惊愕地抬起头:“莫非你真的像传言里一般,对她有情?”   曦薇的脸色沉了下来:“我只是顾念着师徒一场罢了,师姐不要揣度太多。”   “行,让人把她接过来吧。”女子脸色也不好看了,“不过你这样定然会后悔的。”   陈容听到了不该听的,捂着嘴敛息溜走了,没敢再听下去,感情这曦薇和青楼里那个女人还真有一腿啊。   孟清岚。   陈容记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赶紧回了房间,又把剧情看了一遍,才发现孟清岚是天族微湖仙君,曾经卷入了天界的内斗之中,后来堕入了魔道,成了魔界的魔君,对曦薇有着别样的感情,后来为曦薇而死。   所以这一对也说得过去啊。   不过没提过曦薇给她妖丹的事情啊?难道是剧情里没提到?陈容挠了挠头,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太惨了,真的是太惨了!”   陈容一乐,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被人拐卖了呢。”   系统道:“我在上个世界浪的过头被人举报了,好可恶啊,被训了好多天才把我给放回来。”   陈容暗道确实如此,忙对它道:“我这次的任务对象是谁?”   系统沉默了片刻,查找资料道:“是曦薇。”   陈容:“???”   她那样子难道不是从头黑化到终点的吗?   “为什么偏偏是她?实不相瞒我们相处的并不是很愉快。”陈容觉得心好痛,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可是又不是很敢承认。   “咦,她怎么已经黑化了啊?你对她做啥了?”系统惊讶道:“不应该的呀。”   “不可能,她不对我做什么都谢天谢地了,还我对她?”陈容摇着头,一脸都是生无可恋。   系统啧啧两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重生了。”   陈容:“”   那就难怪她非要带着自己这个凭空出现的了。   本来曦薇就很难对付了,这下她还重生了,陈容觉得在同样知道剧情的情况下,她并不会比曦薇更能。   感觉她任务不会太美好,前途无亮啊。   “那我就只有一个选择了是吧?”陈容叹了口气。   “是的,你只能够抱紧她的大腿,安心做一个狗腿子。”系统沉痛道,又提醒:“并且让她洗白,不然你的任务就失败了。”   “失败了惩罚是什么”陈容好奇道。   “惩罚就是无法聚齐媳妇呗。”系统查了下陈容的进度,乐呵道:“不错啊,你们都有婚约啦?看样子你很有抱大腿的天赋嘛!”   “你意思她是我媳妇儿?”陈容嘴角抽了抽,她不相信:“绝不可能的,如果她是我媳妇儿,那她怎么会爱上别人?”   “怎么不可能,她也不见得次次都会爱上你的。”系统道,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往陈容心窝子里戳了一刀。   陈容突然从吃瓜变成了扎心,捂着心口觉得人生好艰难啊。   躺在床上的狐狸看陈容精彩的脸色和古怪的举止,看的一愣一愣的,魔族果然是不一般,精神都是有些分裂的吧?   陈容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狐狸断言了,晚上曦薇叫她去喝茶,这回她倒是没什么不乐意的。   “今日我同我师姐约定好,待婚宴的事结束后便可把婚书解决了。”曦薇给陈容倒了杯茶。   陈容隔着茶水上的雾霭看着曦薇白净又漂亮的脸,闷不吭声地捧着茶杯,难道这就叫做追妻火葬场吗?   而且那么多情敌她该怎么脱颖而出?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曦薇终于忍不住问陈容了,一挑眉,用那双水光动人的眼眸看着陈容:“难道你对我起了色心不成?”   声音里带了几分漫不经心地笑意。   “你想多了。”陈容放下茶杯,严肃地看着曦薇:“我并不是一个肤浅的看脸的人。”   曦薇一撩长发,一只手撑在陈容的椅子扶手上,上身慢慢地靠近了过去,看着她慢慢变红的耳垂道:“那你脸红什么?害羞了?”   陈容退了退,对曦薇道:“你注意点仪容仪表,我禁不起撩拨的,如果你再这样,我就不和你解除婚书了。”   陈容心跳动的速度加快了一些,她其实是故意说最后一句的。   曦薇笑了一声果然就退开了,倒是让陈容心里有些瑟瑟。   她道:“你怎么有些不一样了?”   陈容暗道自己对待路人的态度和对待媳妇的态度能够一样吗?心里琢磨着要逆转目前的形势,就得做出点什么来,不然就会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曦薇见陈容不说话,抬手捻起茶壶的盖子,添了些热水进去,垂着眸,“我今晚叫你过来,是有一件事和你说,明日开始我会消失几天,这里人会越来越多,你出不去,不过也要注意安危。”   “你要去做什么?”陈容明知故问。   曦薇对上她的视线,笑了笑:“一些琐碎的事情啊。”   陈容点了点头,脸上的温度彻底散去了,又恢复了原本不咸不淡的模样,“我知道了,不过这里的妖族也不见得有几个是我的对手,不是吗?”   最后一句反问出口,她脸上也带了些似笑非笑的神情。   站起身来,“我回房了。”   曦薇看着陈容的背影,指尖在桌面上轻点了几下,狐狸钻进了房里,在曦薇身边轻轻地蹭了几下,曦薇叹了口气随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我从没见过变脸这么快的。”语气里带了些唏嘘。   狐狸呜呜了几句。   曦薇忍俊不禁:“魔族也没你想的那么喜怒无常。”   陈容回了房,心里闷闷的,“你说她一个妖族,都重生了一次了,还这么不成熟。把妖丹分给别人?是不是有病?”   系统笑了:“我看你就是吃醋了,前世孟清岚为了曦薇而死,这辈子曦薇想用一世来偿还她一片真心也不是不可能的。”   陈容呵呵笑了,眼底有幽暗的紫色浮动:“想都别想。”   “那你也没办法啊,难不成你去做掉孟清岚?”   陈容一愣,拧起了眉头,似乎是在认真思考这件事的可行度。   “可以。”   系统看她点了点头,忍不住道:“你特么这入魔不浅啊?我不在几天,你遭遇了什么?”   宿主黑化了怎么办?   它很茫然啊。   陈容却没有再搭理系统,拿出那一本灭世诀,开始修行。身边的魔气也愈发的浓郁了起来。   她体内的封印一定是要破除的,而且她如今身形还那么小,也是因为被封印了的原因。这就直接导致了颜值低身材差实力不济。   “你这次这么认真,是要搞事业线了吗?”系统咂舌,看陈容没有反驳,道:“那我们可以先定一个小目标。”   陈容:“譬如说统治三界。”   “” 第84章 美人骨4   江复山妖族长老之女朝颜和一个人族大婚, 虽然并不被看好,可是还是有许多妖族前来参加婚宴。   陈容一个无主魔族混迹其中着实是突兀的存在。   “娘亲, 那个是魔族啊?可是她头上怎么没有长角呢?”一个小女孩指着站在树下边看湖的陈容低声道。   可是没想到话音刚落就看到陈容转过头,煞气十足地开口:“你以为所有魔族都是牛魔王吗?”   小女孩当即被吓哭了,抱着她娘亲的脖子呜呜道:“魔族好丑好凶,都是坏人。”   “是啊是啊, 这三界就只有魔族最低等,咱们可不要和魔族来往。”妇人哼了一声, 不满地瞪了陈容一眼,十足的蔑视这种种族。   陈容:“”   她不服。   “就是。”还有人附和着。   陈容觉得心里很烦躁,抬手捏住了旁边的假山,轻轻地一捏, 那一片假山都化作的灰烬。   所有人都安静了,哭的很凶的小女孩也安静了。   还种族歧视   “五十步笑百步。”陈容冷笑了一声, 转身就走了。   没了那恐怖的威压大家才都松了口气。   “这哪里像是来参加婚宴的?简直是来砸场子的。”   “就是,怎么会请魔族来?”   “我听说是少主的女人”   江复山大门的栈桥一辆仙鹤拉着的车落了下来,白纱飞舞,陈容的视线被吸引了过去,停下脚步凝眸看着那边, 看到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被搀扶了下来,身子消瘦, 可是却可从她的仪态上看出来她并非是普通人。   可偏偏她身上一丝一毫的灵气都没有。   她正猜疑着, 就看到一大清早就没了人影的曦薇竟然出现在了那边, 牵着女人的手有说有笑的。   并非是平常时那习惯性、迷离又不真切的笑, 而是真心的笑。   系统感受到了陈容身上的魔气又开始不对劲了,赶紧道:“宿主你要理智!打死她没用的!”   “谁说我要打死她了?她配吗?”陈容冷哼了一声。   系统:“好好好她不配,区区一个女人,怎么能劳烦我们未来天帝出手?”   陈容道:“你知道就好,不过连我的人都敢肖想,还真是不知死活。”   宿主呃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到底是陈容飘了还是这个世界画风如此?   ――显然是陈容飘了。   “你为什么”系统刚想问就被陈容打断了话。   “我感觉封印又松动了一些。”她抬起手,白皙地手心里升腾起一团紫红色的火焰,燃烧着连空气都在扭曲颤抖。   “你的境界一下子就到魔君了???”系统陷入了沉思,它觉得这很不科学,按照一般规律难道不应该是一开始很弱然后后期逆袭吗?   魔族就是不一般啊。   “我觉得你非常有前途。”系统由衷道,见陈容覆手收起火焰,大步流星地往曦薇那边走,顿觉不妙,又赶紧道:“可是强~极~易~衰啊!”   曦薇迎了孟清岚,笑道:“这一路过来很辛苦吧?”   孟清岚摇了摇头:“没有。”   曦薇看着她那双如盛了满世冷清和沧然的眼眸,抿了抿唇:“今天我是想分一半的妖丹给你。”   孟清岚一皱眉,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坚定:“不行,我已经是这样了,没必要再做挣扎。即便你不想一想自己,也想想那位小姑娘。”   曦薇知道她说到了陈容,不觉有些好笑:“她和我并没什么关系,待过几天把卷轴的事情解决便可,你想多了。”   她对孟清岚并非有意,只是有恩情在罢了,就像系统猜测的那样,用一世安稳报答她前世在自己山穷水尽之时还不离不弃。   分一半妖丹就当是恩德还尽了。   孟清岚终于松了口气:“既然你对她无意,便不要随意撩拨她,免得她误会了。”   就在这个时候陈容走近了,自然也听到了这段对话,脸色黑的可以,可是却笑了,“是啊,曦薇对我确实没有什么,可惜我已经是误会了,那该怎么办呢?”   曦薇笑了笑,撩了下耳边垂落的银发,看着陈容,似乎在看透她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认真,可是陈容只是笑着看她,眸里带着幽深的紫色。   “你说,我该怎么办?”陈容看着曦薇又复述了一遍,不过不待她回答便自己回答了,“算了,我不是很想听你说话。”   曦薇笑着摇头:“我怎么总觉得你有点不对劲?”   “没有。”陈容扫了孟清岚一眼,“我只是想过来说一声,我不喜欢公平竞争,因为在这件事上,根本不存在竞争。”   陈容说完就走了,而孟清岚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和嘲讽。   系统幽幽道:“你特么好二。”   陈容呵呵笑,不理会系统。她看得出来,孟清岚看似良善,可实际上城府深着呢,指不定心底多扭曲。   她可不能让曦薇和这种女人在一起。   系统也不介意陈容不理会自己,只道是嫉妒使人面目全非,“我认为你这样绝对追不到曦薇。”   陈容除了见了曦薇一面,之后便没再见到她人了,狐狸每天蹲在陈容房里和她抢床,陈容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厮。   不过她也发现出门遛狐狸是一件十分有排面的事情。   这江复山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有一个吃人又丑陋的魔族每天带着一只会咬人的狐狸出去转悠,让不少宾客都不敢轻易出门了。   陈容喜欢这种清净的散步感。   “我每天狐狸狐狸的叫你,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陈容走在花园里,脚边跟着狐假虎威的狐狸。   “吱吱。”   “哦,既然你没名字,我就叫你小白吧。”陈容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系统啧了一声:“你现在连狐狸语都听得懂了?”   陈容实诚地摇头:“并没有,我是猜的。”   正好这个时候有个侍女匆匆忙忙地跑来,对着陈容行礼,“今夜是婚宴前的祈福大典,小姐大人若是无事可以前去观看。”   “嗯。”   侍女见陈容没有刁难自己,如得大赦地跑了。   陈容摸了摸小白的头顶:“参加宴会可以带宠物吗?”她缓而点头:“应当是可以的。”   她蹲在地上,金光一闪,面前出现了一个长相貌美的少女,扶了扶头顶上的发髻,“我陪你去。”   陈容看着系统的脸,暗道它这次怎么变得那么正常了,“你这裙子不错。”   系统抱着胳膊冷笑一声:“我这次变得女装大佬,你可得清醒一些。”   陈容就知道不可能正常的,翻了个白眼从地上站了起来,“你跟着我去做什么?”   系统实际上是怕陈容在人家祈福宴上闹事,被乱棍打死什么的。不过它自然不可能说实话,咳嗽了一声:“好久没出来浪,怪寂寞的。”   陈容不疑有他。   夜幕渐渐降临,妖族们也陆陆续续地去参加祈福宴了,宴会上新郎新娘都会出面祭天,还会燃放孔明灯,这是妖族一向来的习俗。   陈容到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她从侧门走进大殿,看到了人群中央正在书写红贴的朝颜和一个文弱男人。   而他们身边的便是面色憔悴的曦薇和已经得了一半妖丹的孟清岚。曦薇抬起手扶了一下额头,孟清岚就扶住了她的身子,靠的很近的说话。   陈容冷不丁笑了:“嘴上说着不要妖丹,还不是拿了,真是不要脸的很。”   系统手里捏着一根拴狗绳凑了过来,低声对陈容道:“你不要那么怨念,魔气收敛一点。”   狐狸乖乖巧巧地蹲在系统脚边,吐着舌头,确实是很像狗了。   系统拍了拍狐头,嗲道:“还是狗子酱听话。”   陈容看不下去了,收敛了魔气也不再看着曦薇那边,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态受了魔性不小的影响,尤其是封印越弱,她就越容易暴躁。   “你吃橘子吗?”陈容从桌子上拿了一个橘子自顾自地剥了起来。   系统刚想说它不吃,可是陈容已经把一个剥好的橘子塞进了它嘴里,而且又开始剥另外一个橘子了。   “”   曦薇注意到侧门那边的陈容,凝眸看了过去,只见她穿着一件玄色长衫,头发披散在肩膀上,身姿似乎拔高了许多,而且侧脸也好看许多了。   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自信又带了些狷狂,身边的女子穿着古怪,容貌甜美可爱。嘴里塞了橘子腮帮子鼓鼓的,不满地推了陈容一下,却似在撒娇一般。   “看样子陈容在这里待的很开心。”孟清岚随着曦薇的视线看了过去,有意无意道。   曦薇笑了一下,可是却只是敷衍的笑,脑海里却在想着,就像是自己捡回来的宠物被被人拐走了。   “我送你回去吧?”孟清岚看着曦薇的侧脸。   “不必了,很久没参加过祈福宴了,想看看。”曦薇收回了目光,见朝颜已经写完了,走过去拿起了帖子,笑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又看向那那个男子写的,“在地愿为连理枝。”   朝颜有些脸红。   “真是腻人啊。”曦薇打趣道,掩着唇笑。   “你也来写。”朝颜放下了笔,把桌子让给了曦薇。而那个静默不语的男子也让开了位置。   曦薇走了过去,提起笔,正在想自己写什么,自己也没什么好求的,余光看到陈容走了过来,不少也想写的人都止住了脚步。   曦薇正要说话。   “写个暴富吧?”系统牵着狐狸跟在陈容身后,目光灼灼的,扯着陈容的胳膊低声道:“我觉得可以写一个愿系统万寿无疆。”   陈容翻了个白眼,提毛笔在红帖上刷刷刷就是七个潦草的大字,拿起来甩给系统,“给。”   系统虽然有些嫌弃这个字迹,可是还是美滋滋地拿了。   曦薇低笑了一声:“这个小姑娘是?”   陈容低着头专心写自己的帖子,闷声道:“我朋友,姓女装,名大佬。”   “嗯?”曦薇一愣,好奇怪的名字。   她随便写了个愿望,直起了身子,放下毛笔,孟清岚看了眼曦薇写的是平生如意。   而系统拿起陈容的帖子,道:“平生如意?我觉得你还是挺如意的。”   曦薇和孟清岚都是一愣。   而陈容已经和系统一起去领了两盏孔明灯走向大殿门口了。   “我们也走吧。”孟清岚道。   “你不写吗?”曦薇疑惑。   孟清岚对着她笑了笑,可是曦薇却只能隔着面纱,从她眼底看出她的笑意,“我的愿望已经达到了。”她顿了顿,“只要能在”   “走吧。”曦薇在她说出那句话之前笑了笑迈着步子走了。   曾经她在天界跟着孟清岚修习术法时候,孟清岚便对她格外的照顾和体贴,甚至不允许侍女和旁人太过于接近自己,否则便会责罚旁人。   后来她的感情愈发的不加掩饰,曦薇也因此离开了天界,导致了后来孟清岚和订立了她和天界太子婚约的天后发生了争执,甚至搅乱了星河北斗――这也是为什么她会被废除仙籍。   可是曦薇还是无法面对孟清岚的感情,她除却师徒之情再没有更多的想法。   孟清岚前世喜欢曦薇喜欢的卑微可怜,从高高在上的神仙变成了满手血腥的魔族,最后又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曦薇对她的愧疚不是一日两日便会放下的。   “你今日不是说想吃西山的梅子吗?到四月份时,我让人给你去摘。”曦薇回头看着静静地跟着自己的孟清岚,笑了笑:“可好啊?师傅。”   孟清岚垂眸掩盖下眼底的落寞:“好。”   陈容在门口看着里边的灯火,手里窜着一盏孔明灯,灯底挂着红帖,心不在焉的。   “你再不放手,灯都要烧了。”系统忍不住道,自己手里的孔明灯升空,旁边的狐狸忍不住打起滚来,系统蹲下揉了揉狐狸的肚子,道:“为何你那么胖?”   狐狸身子僵住了。   陈容收回心神,看着夜空松开了手,看着孔明灯慢慢地飞上了天空,飞远了。   曦薇走到了她身边,手里的孔明灯也飞了出去,正好跟在陈容那盏灯后边,“你可知道我们妖族为何要在大婚前放孔明灯?”   陈容转过头看着曦薇娇美的侧颜,“为什么?”   “因为”曦薇对上陈容的眼眸,认真地开口:“姻缘直达天意啊。”   陈容笑了:“我还以为你会说是因为孔明灯一旦放手就抓不住了,只能看着它走远呢。”   曦薇被她逗乐了,纳闷地蹙眉:“你们魔族都那么悲观?”   陈容摇头又点头:“我不悲观,可是最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兴许是因为魔性。”   系统在看到曦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狐狸拉着走了,站在大殿门口放风,看到那边并肩而立的两人,目光里带着老母亲般的慈祥和欣慰。   孟清岚咬着牙,手握紧了裙摆,要走过去,可是却被人拦住了。   “孟姑娘,留步。”系统挡在孟清岚前面,笑了笑:“你可知道看时圆,写时方,有它暖,没它凉是什么?”   孟清岚皱了皱眉:“日。”   “哦,那左边一千不足,右边一万有余是什么?”   “仿。”      “那”   孟清岚没心思再和系统玩什么低级的猜谜语,不耐烦道:“女装大佬,你到底想做什么?”   系统:“”   一时间还没习惯这个称呼呢。 第85章 美人骨5   系统其实只是想牵绊住孟清岚而已, 毕竟这灯泡过去实在是碍眼的很,便笑道:“我见姑娘生的气度非凡, 所以想结交一二罢了。”   孟清岚冷笑了一声,这人和陈容是一派的,她用头发丝儿想都能够想明白,“我以为你和陈容那么亲近, 是因为你喜欢她,如今看来你还真是大方。”   语带嘲讽。   “有什么大方的?”系统双手抱胸, 信口胡诌:“我喜欢她,却知道她不喜欢我,我自然是远远地祝福不再打搅,你以为所有人都会做出死缠烂打恬不知耻的事情吗?”   孟清岚被系统冷嘲热讽了一顿, 皱着眉头,身上妖力乱撺, “你懂什么!”   系统一挑眉:“我是不懂什么,可是我劝你不要妄图对我动手,你打不赢我。”   孟清岚确实是看不透系统的深浅和底细,收敛了气息,哼了一声, “你管好自己的事便够了。”   被系统气的甩袖离去。   陈容和曦薇一起参加了祈福宴后边的流程,回到院子里依旧月上中天了, 喝了两杯小酒, 美滋滋地爬上了床。   单相思是真的很苦的。   又过了两日, 婚礼如期地举行完了。陈容提着一盒子吃食去曦薇院子里找她, 可是遍寻不见,问了个侍女指了路才晓得在杏园里。   又折返去了杏院,可是刚到门口便听见里边有哭声,隔着垂了紫藤的拱门往里边看去,只看见曦薇背对着自己和孟清岚相对而站。   “我从未想过其他的。”孟清岚一贯来是清高的,连自己可怜的一面都不愿让人看见,可是此刻却拉着曦薇的胳膊在哭。   陈容赶紧躲在了拱门背后,心里升腾起一些危机感。   “你非要和我断绝关系,那我宁可不要你这妖丹?你真当我需要你的施舍?”孟清岚语气激动,就要废除自己的修为,可是却被曦薇阻止了。   “你何必误会我?”曦薇拉着她的手,纠缠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也该回去养病了,我也要回妖族,往后不能经常见面而已。”   孟清岚紧紧地抱住了曦薇:“我是你师傅,你能不能不要抛弃我,我在这世上除了你再没有别的牵绊了。”   曦薇身子僵硬着,张了张嘴,眼底闪过一丝压抑地不忍,叹了口气,终究是没有推开她。   院子里灰褐色地藤根葱茏交错地攀附在墙根,叶子覆盖了整一面墙,深绿色地交相掩盖,寂静地连阳光都别样的朦魅起来。   陈容一言不发地看着,良久转身就走了。   “你”系统欲言又止,它若是看到陈容冲过去打那孟清岚一顿也好办,可是她竟然忍了下来。   这就奇了怪了。   陈容手里的食盒都化作了飞灰,眼底闪烁着愤懑,“确实是我太想当然了,曦薇和孟清岚毕竟有两世的情分在。她和我才认识短短时间,只当我是个路人罢了。”   “这世事无常的,说不准她就喜欢上你了呢?”系统宽慰陈容。   “那是当然的。”陈容离开了杏园,一个人到了山顶上呆着看日落,她不应该知道曦薇就是以往的每一个她,搞得现在什么都做不好。   她低头苦笑了一声:“往后你还是不要让我知道我和任务对象之间的夙缘。”   “这是你说的,确定?”   陈容点了点头:“确定。”   到了阴阳相交,天色混沌时,陈容身后突然响起了脚步声,转头看到了穿着白衣戴着面纱的孟清岚,此刻她全然没有半点可怜的模样了,端着自己的姿态,远远地看着陈容。   “我们谈一谈吧。”   陈容撇开脸:“没什么好谈的。”   “难道你不想铲除我这个情敌吗?”孟清岚嗤笑了一声,笃定陈容对自己的厌恶,不比自己对她的少,“我若是有能力,定然会直接让你消失于世。”   陈容转过身,对着孟清岚,勾唇笑的自信又张扬,“怎么?觉得我威胁到你了?纠正你一个观点,她几百年都没喜欢上你,往后更加不会,所以你还不配称之为我的情敌。”   孟清岚的脸色黑了,她确实佩服陈容总是能戳到她的痛处,“那又如何?至少在她身边的人是我。”   “梦里什么都有。”   孟清岚动了妖气直接攻想了陈容,可是陈容轻而易举便制服了她,反倒是孟清岚疯了一般纠缠着,惹得她自己一身伤痕狼狈。   陈容抓住了孟清岚的胳膊,魔气涌动,“我警告你,我想弄死你实在容易,你若是非要送死,我便送你一程!”   孟清岚哼了一声,甩开陈容直接往山崖下跳去,陈容突然之间便明白了孟清岚的计谋,想去抓住孟清岚,可是曦薇不知打哪里来了,直接跟着跳了下去。   “可恶!”陈容撺紧了手,眸光幽暗。   曦薇救回了昏迷不醒地孟清岚,抱着她,对上陈容阴暗的脸色,转身便要走。   陈容拉住了曦薇的袖子:“我没下死手,若我真要她死,她现在已经魂飞魄散了。”   曦薇头都没回:“魔族之人,果然是死性不改,何况是邪物,她今日无事便罢了,若是有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陈容心里憋着一口气,三两步走上前挡住了曦薇的路,气笑了起来,“你就信这贱人,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今日不弄死她,岂不是对不起她装模作样污蔑我一场?”   说着手里就扬起了暗紫色火光,魔气翻涌,衣摆都翻飞了起来。   “你敢!”曦薇沉下脸,死死地盯着陈容,“陈容,你不过是一个魔族,你要与整个妖族作对吗?”   “是又如何呢?”陈容笑着开口:“反正我不惜命,若妖族敢与我作对,便灭了整个妖族,哪怕你在内。”   曦薇仿佛从未看透过陈容一般,身上的气势也放开了。   顿时山顶上风云翻涌,连带着狂风平地而起,树影摇曳,远山处的夕阳也彻底被乌云遮挡住了。鸟雀惊叫着飞远,蛇虫蚁兽都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妖魔杀气。   曦薇也跟着笑,可是眼底却是清冷一片,“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狂妄!”   陈容点头:“行。”   系统已经发觉了陈容完全没有神志可言了,赶紧跳了出来,搂住了陈容的胳膊,“你冷静点!”转头看着曦薇,“即便你不喜欢陈容,你也不能这么污蔑她。你赶紧走,不要祸害陈容了。”   曦薇被系统这一搅和,哼了一声,迈腿就走,陈容想要阻拦可是却被系统搂住,尚且还有清明在,闭上眼睛忍着怒意。   曦薇走了,陈容才恢复了正常。   “你也是,干嘛非要硬碰硬,你就不能也学学人家孟清岚吗?没有点手段你怎么玩的赢别人?”系统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   陈容闷声不说话。   系统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你这傻子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你好好说话会死啊?!”   陈容有些委屈:“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系统叹了口气,觉得脑仁都疼。它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不争气的宿主?   另外一边。   曦薇把孟清岚送回去,请了朝颜来看。   “刚才我看山顶上生了异象,你和她打起来了?”朝颜把脉之后拿出几味仙草,“区区小伤罢了,是魔气入体,不过这魔气极霸道,需要好生养几日把魔气完全祛除了才行。”   “我去山上寻陈容,发现陈容把孟清岚打下了山崖,所以和她发生了些争执。”曦薇叹了口气。   朝颜动作一顿,想起来那个奇奇怪怪的女子,微微迟疑道:“那个魔族,虽然行为古怪,可是却像是个磊落的人。”   曦薇听朝颜给陈容说话,笑了笑:“师姐你讨厌孟清岚,自然是不站在她这边了,明日便把卷轴的事情解决了,免得陈容再生出什么麻烦。”   朝颜看她话都说道这种份上了,也懒得再说别的,只是有些可惜陈容不该喜欢上曦薇,纵然曦薇看起来风流轻浮,可是实际上却原则性极强,在感情上一向是无意的。   “你把这药给她吃了,去悬桥底下寻两只灵鸡炖了便可。”朝颜说罢收起银针,对她吩咐了几句毁掉婚书要准备的东西就走了。   陈容早已经来了院子里,隐了气息在门外把她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等曦薇离开去找灵鸡去了,才进了屋子,看着在床上幽幽转醒的孟清岚,“你真是能装。”   孟清岚咳嗽了两声,披着披风下了床,坐在了桌前挑拨香炉里的熏香,浓重的香味让人不适。   陈容也是头一回看见孟清岚的脸,生的十分貌美,可惜脸颊上却有一道伤疤。   “我若是不装,怎么让曦薇讨厌你,远离你?”孟清岚笑了笑,面容恬静,“你可知道我们相识了几百年,你凭什么插足进来?”   陈容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说话,脑袋有些晕乎,踉跄了一步,扶住了桌子,眼前孟清岚的身影变成了两个、三个,只看见她走近过来,可是自己却浑身发软。   “你看你,又中计了。”孟清岚扶着陈容坐下,从袖子里拿出一枚丹药,塞进了陈容的嘴里,“这样对大家都好。”   陈容清醒的时候,脑袋剧烈地疼,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眼前一片漆黑。脑海里有什么在慢慢地消失,让她害怕却又无能为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搀扶着她到了不知名的地方。她还是看不清任何东西,抚摸着眼睛,喃喃自语:“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没有人理会她。   穿过长廊,走了很远。又站了很久,才听到许多脚步声来了。   “时间到了,请出卷轴吧。”   陈容手腕一疼,鼻尖萦绕着血腥味,仓皇着打翻了瓷碗,嘴里呐呐道:“你们想做什么?!”   曦薇捧着卷轴,看向有些不对劲的陈容,皱眉道:“她怎么了?”   侍女回禀:“大人昨夜喝了百日醉,如今尚不清醒呢。”   曦薇冷哼了一声,拿过匕首在自己手上也划开一道口子,“不该有的孽缘及时了断了也好。”又走过去,抬起陈容的手再次划了一道口子,让侍女接了血。   朝颜欲言又止:“要不要推迟几日?如今陈容状况似乎很不好。解除婚书本就是耗费精神的事情,她体内魔气错乱,若是出了岔子可是会死的。”   曦薇也犹豫了,片刻之后才叹息:“久必生乱,况且她没有你想的那么柔弱。”吩咐侍女:“压住她。”   陈容听着熟悉的声音,慢慢地不再挣扎了,垂着头仿佛是没了魂魄一般。耳边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仓促地心跳声,整个世界都隔绝了。   只剩下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有人呼喊她,“宿主,你挺住!”   陈容想睁开眼睛,可是一张嘴喉咙里只有腥甜味。就像上了岸的鱼被抛在沙滩上,垂死挣扎着。   这种感觉她也经历过几次,便是将死   曦薇看着卷轴化作飞灰,见陈容呆滞地看着地面不再反抗时,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些不舒服。   “已经结束了。”朝颜呼了口气,对曦薇道:“你如今要如何处理她?”   曦薇抿了抿唇:“送出去吧,往后生死都由她自己。”   说罢便再也没有多看陈容一眼,转身出了大殿。   朝颜悲悯地看着陈容,走过去给她喂下了两枚丹药,吩咐下人,“按少主说的办。”   曦薇自来是风流自由惯了,最不喜被人拘束着她,开始也就是逗弄逗弄陈容,没想到陈容真说喜欢自己。   想到这里不由得笑了笑:“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邪物,哪里知道什么是喜欢,不过是头一个遇见的是我罢了。”   她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心头却怎么也放心不下。   或许她并不是那么讨厌陈容,知不是讨厌陈容对自己不加掩饰地感情罢了。   孟清岚听说了前面的事情,心里放下了担忧,寻见曦薇,“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听闻毁婚书很伤本元,你脸色确实不大好。”   曦薇转头笑了笑:“还好,你现在大好了?”   孟清岚点了点头。   曦薇心不在焉地和她说了几句话,最后强撑不住,道:“我需闭关修养几日,你是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那我先回去吧。”孟清岚知晓凡事都不能逼得太紧,何况她如今也得好好修炼,早日舍弃凡人的身份。   山中岁月易。   曦薇出关后已经是半年后了,修为恢复了小半,朝颜和她夫婿已经出去云游去了,她在这里待得无聊,揪住了一个侍女。   “半年前那魔族送去何处了?”   侍女正巧是知道的,恭敬地行礼回禀:“回少主,当时奴随其余人送陈容出去,可那女子不知为何状况很差,请了山主去看,方晓得是身中剧毒。所以”   曦薇呼吸一窒:“所以?”   “已经死了,就火化了撒在了悬桥底下。因您当日便闭关,所以不曾告诉您。”侍女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曦薇的脸色,不过想来曦薇是不甚在乎那魔族生死的。   曦薇一时间沉默了,半晌才问:“她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会身中剧毒?”   “奴不知。”   曦薇皱着眉走到悬桥边,看着云雾底下的河水和野花,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后悔的感觉。   在三界之中,魔界的地位是最低的,妖族尚且有一帝三尊,可是魔族却比较惨了,只有一帝三君,昔日的尊者们都一一陨落了。   其中要么就是为情而死,要么就是惹到了天界被炮灰掉了。   这也导致了现任的魔帝名不副实,而且极其惜命和惜才。   他为魔族的发展也是愁白了头,不过这半年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十分看好的魔族,好说歹说把人拐到了魔族,挑了个好日子,亲封她为魔君。   斩天特意赶回魔族给这位神秘的同僚送礼,没想到看见坐在魔帝座下的竟然还是个熟人。   斩天的位置就在陈容的旁边,从容坐下,笑道:“没想到你进步这么大,短短半年,就从一个小魔族变成了魔君,当初在人间倒是我看走眼了。”   陈容端着茶杯,纳闷地看了斩天一眼,干巴巴笑了笑:“是啊,人总要有点追求的嘛。”   斩天见她气度从容,似乎有了些变化,态度也并不热切,随口问:“当初扔你下楼的那位姑娘呢?”   “姑娘?”陈容一皱眉,她来这个世界不过四个月,被系统压迫着专心修行,从山里出来后就遇到了正好路过的魔帝,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哪里认识什么姑娘?   “大哥见谅,我最近修行的有些走火入魔,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了。”陈容歉疚地笑了笑。   斩天这才了然,一般有大成就的魔族都不大正常的,拿出一个盒子,“承蒙你叫我一声大哥,这区区薄礼便赠与你了,往陈妹不要嫌弃。”   陈容笑呵呵地道谢。   系统看她收了不少礼物,暗戳戳道:“我陪你修炼了那么久,你分我点宝贝不过分吧?”   “你做梦呢,一个系统干什么这么敛财?”陈容翻了个白眼,又道:“我今天发现我欠了几千万积分,你最好给我解释解释。”   “那是你过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出了岔子,为了挽救局势,让你安全地到达这里,所以采取了特殊措施。”系统不服气:“我跟你讲,要不是我力挽狂澜,你现在已经是灰渣子了哦。”   “行行行,你说的都是对的。”她喝了口茶,知道和系统争执是没有结果的。   魔帝在宝座上下来,站着举了一杯酒,笑的很明媚:“我们魔族得了阿容,往后定会更加好的,我再次正式宣布,从今天开始阿容便是我魔族少主,待她实力达到魔尊时,便继魔帝之位。”   不少人哗然。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继承少主之位了?”   “这怎么可能,且不说有斩天百赤,就是极乐君也是元老了,怎么说都轮不到这个陈容吧?”   “我也晓得咱们魔帝不相干已经很多年了,可是这样子就天仓促了。”      陈容听着七嘴八舌地议论,淡淡地笑着不言语。她佛系修行,也不是很想接手魔族的好不好?   你嘲任你嘲,我自岿然不动便是了。   “你看看日常任务。”系统突然提醒。   陈容看了一眼,顿时端坐了起来,两眼都放光了,“继承魔尊之位,魔力翻倍,奖励五百万积分。”   她当即就站了起来,召出自己的大砍刀,蔑视了一圈底下的人,“若是有谁不服,可以和我来比试一场。”   陈容把刀插进了地里,一股霸道的魔气席卷而去,以砍刀薇中心震荡开来,地板砖轰然都下沉了几寸,魔宫朝台外环绕的树摧折。   “卧槽,这是什么妖魔鬼怪!”有人赶紧抵挡,捂着衣服生怕被刮得裸奔。   斩天也面色微变,抬头看着天上赤红翻滚的云,暗道陈容的实力竟然已经到了天地变色的程度了――用不了多久便能突破到魔尊的境界了。   可是这才短短半年!   斩天站起身来:“帝尊说的是,我也认为陈容当得了少主之位。”   另一个叫做百赤的红衣女子,靠在一处柱子边,抱胸饶有兴趣地看着陈容,坦荡地笑道:“既然少主已经实力说话了,我们自然不得不服。”   唯有极乐君脸色沉沉的,没有说话。   不过只有他一个人有意见也是无用的,魔帝这些年一直在找继承人来当这个冤大头,犹记得初见陈容那日,她一刀削平了一座山,又抽河断水,强改河道,对她那逆天的操作惊为天人。   当即决定就是她了。   陈容对上魔帝慈祥的笑容,也笑了笑:“多谢帝尊提拔。”   魔尊亲切地看着陈容,柔声道:“叫帝尊多生疏,既然你已经是少主,我膝下也无一儿半女,干脆趁着大家今日都在,认你做干女儿,你看如何?”   陈容不好驳了他的意,半跪下,双手握拳:“听从干爹安排。”   礼仪既成了,魔宫大宴三天。   三天后,魔帝把陈容叫到了宫内,悉心传授教导她治理魔界的方法,这么转眼间便过了半个月。   陈容如常去魔宫,可是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了,只留下了一张书信,魔帝语言恳切地表示世界那么大,他想去看看,并且十分信任陈容能够打理好魔界。   如果有决定不了的事情,不必也找他,在魔宫印鉴盒子里有一枚玉髓精制的骰子,经过他常年的润养十分有灵气了,丢骰子决定便绝对没错。   陈容真是被他气笑了:“我当他那么耐心教导我呢,原来就是想当个甩手掌柜了。”   “叮――”   “宿主你已经成为实质上的魔尊了哦,请领取奖励。” 第86章 美人骨6   这次的日常任务奖励是魔力翻倍和五百积分,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丹药和法宝附加,可谓是十分良心了。   “我觉得这很像是你变着相给我送经验。”陈容深沉道,眉头一松:“不过我很喜欢。”   系统哼了一声。   陈容当即设下了结界开始冲击境界,同阶的魔族一般都比旁的妖族或者是仙族厉害, 可是所承受的雷劫也是格外的凶残恐怖的。   历年来无数魔族死在了苛刻无情的雷劫底下。   当然, 这对开挂选手陈容是毫无威胁可言的。   “这是什么景象,如此吓人?”侍女们吓得止步于此。   魔侍们端着食物盘碟来正殿,可是却被挡在了结界外,疑惑之际抬头便瞧见大殿之上凝结了厚重的乌云, 吞了山峰如同一只大手一样压了下来。还伴有雷鸣错杂和凤鸟啼哭之声。   “方才见殿内只有少主一人,想必是少主在渡劫吧?”   “这位少主虽然来历神秘, 可当真是厉害啊, 若是渡劫成功,我们魔族便有两位魔尊了。”      这边异样壮大, 居于魔都的人自然都注意到了。   斩天立在廊下:“看样子魔族又有一番变化了。”   百赤笑了一声,手里挑着一枚小酒壶,把玩着红穗,道:“往后我们的主上便是陈容,你觉得如何?”   斩天没有多大意见,“希望她能够坐得稳这个位置。”   “可不是?”百赤眯了眯眼睛:“魔族在三界之中本就位置低下,而且还内斗不断,以往顾及着魔帝在, 只在背地里搞手段, 如今偌大的魔界由陈容一个黄毛小丫头坐镇, 只怕是不太平了。”   斩天笑了笑,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此刻已经有很多人聚集在魔宫外了,看到这浩大恐怖的雷劫,都暗自捏了把汗,觉得陈容凶多吉少。   “我还真没看到过这么凶的雷劫。”   ――真就像是天破了一个口子,要倾尽全力把陈容湮灭在天道底下。   只因为陈容不单单是魔族,还是一个逆天而生的邪物。   “那是什么?!”   天空上一道龙影盘旋而上,冲碎了乌云,直接怒吼着直达九霄!   “是龙,难道是”   “这怎么可能!”   魔宫底下镇压了一条魔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半年前魔龙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而陈容进阶的这幻影竟然就是那魔龙。   不少人已经后背发冷了。   “轰”一声,大殿的门打开了。   陈容从殿里完好无损地出来,连头发丝儿都没有受损半分,对上一众赶来的臣子们,从容地从袖口拿出帝鉴盒子,“从今天开始,本尊便是魔族的主,魔宫还是按照往常的规矩办事,若是有人在本尊眼皮子底下闹事,就别怪本尊不客气!”   一字一句都由魔气加持着,有些修为稍弱的竟然无法抵挡,直接威压镇地跪下了。   其余人也不好受,自然都顺从地跪下,“吾等誓死效忠魔尊大人。”   陈容笑了一声,也不让他们起身:“你们之中肯定有人不服,不过在本尊眼里,区区一个魔界尚且不惧谁人与本尊为敌。”   陈容的话张扬狷狂,一众人低着头,即便是心里依旧嘲骂开了,可是却没人敢在不知道陈容底细性格时做出头鸟。   前任魔帝早已留下了诏书,陈容名正言顺地继位,大典便定在了半个月之后。   魔宫易了主,陈容不喜欢太过奢华空大的殿,便择了随意轩做了卧房。正殿只做办公场所,不过她住在这空落落的魔宫里,竟然还觉得有几分冷清。   刚开始吩咐人养了许多花草,后来又吩咐人养了许多灵兽,再后来直接养了百来个美人。   终于有人气了许多――她很满意。   “你这次好像还没和我说任务对象是谁?”陈容皱了皱眉。   系统尴尬地笑了笑:“你这次没有任务。”   ――反正这个任务从一开始就已经失败了。   它好不容易回溯了一次,可不能再让陈容去送人头了。   “这么好?”陈容有些难以置信。   系统咳嗽了两声:“那是因为你前几次完成的很好嘛,不过你在这个世界也不能无所事事,就就走事业线吧。”   陈容点了点头:“可以,那我这次就专心搞事业,听从一次你的安排。”   系统忍不住感动了起来,宿主终于有良心一次了。   一转眼就到了继位大典的日子,陈容在正殿,十多个侍女围绕着她,服侍她穿上帝袍,黑色的华袍逶迤于地,环佩脆响,庄肃华贵,头发上带了发冠,青丝梳理的一丝不苟。   “可以了。”陈容阻止了要给她上妆的侍女。   “是。”侍女行礼乖巧地退开。   镜子里的自己身姿修长,五官精致,扬起的黛眉带着不近人情的冷冽,薄唇微微一抿便显出了魔帝的威严。   系统感慨陈容变化很大,想起她之前被毒死的模样还是觉得蛮可怜的,也决定了这个世界死都不让陈容知道和曦薇的关系。   “我总觉得在这个世界轻易的过了头。”陈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垂饰,随口道:“每天过着这么奢侈舒服的日子,真是让人喜欢。”   “呵呵。”系统冷不丁笑了。   那它倒是不介意陈容再去死一死的。   魔界继位大典的请帖早就分发了下去。   虽然魔界的存在感越来越低,可是毕竟也是六界之一,再是不济也是一方显赫存在。魔帝继位是大事,所以众界都派遣了人来祝贺和打探底细。   陈容在魔界尚且没什么名气,在六界之内也是第一次如此高调出现。   陈容立在长阶之顶,看着底下广场上乌压压一片的妖魔鬼怪,面色很淡定从容。   “帝君,天界的人来了。”陈容的助理古才提醒陈容。   陈容眯着眼睛看了一圈没看到哪里有人,疑惑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古才解释:“天界的人一般是从天上下台的,还没出现,能够听到丝竹之声,这是那么多年不变出场方式。”   陈容点了点头,着实是很有排面。   古才话应刚落,果然见一方飞舟在魔宫前停下,从上走下来一个个衣袂翩飞的白衣女子,手里捧着一个个盒子,仪态从容,祥云袅绕,香粉铺面,叫人沉醉。   “仙界三公主前来道贺。”一个粉衣罗裙的女子众星捧月一般立在长阶下。   陈容身边的人马上介绍了一遍女子的身份。   “这是天族三公主符月上仙,天帝最喜爱的女儿,自幼娇惯着,不过也十分知礼仪,从小便美名在外了。”   陈容点了点头:“公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请殿内坐。”   符月交付了礼物,好奇地看了陈容一眼,她在天族未曾见过这样的女子,想和陈容说话,可是今日宾客众多,便跟着侍女们进了殿。   妖族人来的稍迟些,进了魔宫,最前头走的是妖族少主,其后是妖族长老。   曦薇询问长老:“天族这次来的是谁?”   “是三公主。”长老常安回答,捏了捏他的白胡子,“天族不重视魔族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让三公主来已经是给了几分薄面。”   倘若真是重视,自然是会让太子来。   曦薇勾了勾嘴角,长睫抬起,“天族自视极高,自然不屑于与妖魔结交,往前如此,往后也是如此。”   “不过我听说这一位魔尊十分厉害,性格比上一任魔帝要强势许多,年纪不大,不过已经是魔尊的修为了。也是魔族除了上任魔帝外唯一的一个魔尊。”   “哦?”曦薇一挑眉,笑了笑:“倒是有些意思。”   这时候侍女也来迎接了,恭敬道:“少主这边请。”   曦薇一众人跟着到了主殿,一眼便望见了那位新上任的魔尊,脚步一僵,脸上的笑容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   她呐呐着,“陈容?怎么会是她,她不是已经”   长老疑惑地询问曦薇:“少主,怎么了?”   “没什么。”曦薇的手握紧了衣袖,对于陈容一直是心存悔意的,这台阶之上模样已经出落的十分貌美的女子,确实就是当初那个小丫头。   她绝不会认错。   古才恭敬行礼,“帝君,这位是妖族少主,三界第一美人。天赋异禀,不出意外也是未来的妖帝。”   “少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陈容听的认真仔细,脸上却笑的客套,依旧是千篇一律地说辞。   曦薇定定地看着陈容,笃定这就是陈容,有些惊讶――不过是半年,她的竟然修为就已经到了这般地步,而且成了魔帝。   她不知道陈容经历了些什么,可是对方看待陌生人一般的眼神也让她无法问出口。   陈容有些纳闷,面前的女子貌美妖异,银发如月华一般,尤其是一双眼眸生的含情,确实是极其难得的美人。   不过看向自己的眼神怎么不大对?   站在陈容身边的古才代替陈容开口:“少主可是身子不舒服?”   曦薇回过神,对着陈容漠然的眼神,心头确实不太舒服,“半年前似在人间见过魔帝,故而有些惊讶。望魔帝莫怪。”   陈容颔首:“无碍,本尊一直在山中修行,从未去过人间,恐怕是你认错人了。”   曦薇抿了抿唇:“是。”   曦薇进了殿,脸色一直不大好看,常安倒是没见过自家少主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问她什么,她也不说,自然有些担心。   “少主,你可是身体不舒服?”   她转过头,看向殿外立在那里不言不语的背影,“你相信人能够起死复生吗?”   常安一愣:“那恐怕是神族才有的手段吧?”   陈容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回过头正好对上曦薇复杂的眼神,一愣,对她笑了笑,遂而撇开了目光。   “这个曦薇似乎认识我?”   系统道:“就算是认识,那认识的也不是你啊。”   “倒也是,应当是和这身子的原主认识。”陈容摸了摸下巴,沉思道:“在这个世界上夺舍这种事情应该不是很奇怪,不过还是不要让人知道才好。”   “没错,所以我建议你藏好自己的尾巴,不要露出端倪了。”系统很是正经地附和。   “当然啊,我可是一直都十分稳妥的。你什么时候见我出过岔子?”陈容说到这一点不得不吹了。   系统:“你可别打脸”   大宴开始,陈容坐在上座,身边是服侍的美姬。   大殿上正是丝竹声声,红裙罗钗的美人们在献舞。宾客们倒也尽兴,只是曦薇一直绷着脸,神游天外。   “主上,再饮一杯吧?”美姬声音婉转悦耳,吐气如兰。   陈容身子有些酥,手里端着酒杯,杯中是猩红的酒液,她酒量不好,已经提前服用了醒酒丹,所以也不怕喝醉了,“那便再饮一杯。”   美姬低笑了一声,看陈容喝完了,又满上,婀娜轻盈的身子靠着陈容,十分的亲密。   在陈容看来美人在侧就是魔界的规矩和传统,她这魔宫工空旷,她心里也觉得是浪费资源,所以那些臣子们进献了美人,她也来者不拒,一一都安排住下了。   不过却从未让谁侍寝。   斩天也站起来敬了陈容几杯,说了些祝贺的话,陈容面上十分开心,可是心里也只是淡淡的。   “帝君年少有为,真是让符月钦佩。”符月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陈容,“我敬您一杯。”   “好。”   曦薇置身于这热闹之中,可是却未曾融入这热闹半分。   到了晚宴散了之时,美姬搀着已经醉了五六分的陈容回住处,一路上穿过垂着红灯彻夜长明的走廊,美姬说的笑话逗的陈容笑声不断。   “你叫什么名字?”陈容微醺了,随手取下美姬发髻上的簪子,“这簪子颜色不适合你,我明日送你一只别的。”   “那便多谢主上了。”美姬粉面带笑,媚眼含羞:“妾名为雀歌。”   陈容恍然:“哦,本尊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弹琴唱曲都十分了得的雀歌,改日给本尊唱一曲儿?”   “何须改日,今夜便可啊。”雀歌牵过陈容的手,“妾本就是主上的人,主上有何吩咐,妾都会去做的。”   两人立在了满树繁华底下,影子被灯笼拉的很长。   陈容看着雀歌的模样,恍然间有些看岔了,慢慢地凑近她的脸颊,而雀歌也闭上了眼。   陈容的唇在落在雀歌唇瓣上前一刻时偏了偏,吻在了她侧脸上,“你身上用的什么香?”   雀歌眉头一簇,缓而又恢复原样,她们这些服侍人的女子惯常是会些小手段的,而她身上特意带了催情的香囊。没有毒性,也轻易不会让人察觉出来。   “只是普通的花香而已。”   陈容也不疑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太浓了,下次别搞得那么浓,怪呛人的。”   雀歌:“”   那边曦薇自落席之后,注意力便没有移开过陈容,见陈容一离席,也跟着出来了,不过一路上听着她和雀歌说说笑笑十分亲密,心里堵了什么似的。   立在回廊阴影处,看着陈容立在花树底下吻了雀歌,又在耳语什么。手也缓缓地握紧了袖子。   “谁?”陈容察觉到了异样,目光转过看到了曦薇,勾唇道:“少主是迷路了吗?这里是后殿。”   ――魔帝和后妃们出入的地方。   “正是。”曦薇敛眸遮挡下眼底的情绪,“我一路过来不曾看见有侍女,所以越走越偏,惊扰的魔帝。”她抬眸,对陈容道:“能否请您带我出去?”   雀歌以一个女人的直觉判定曦薇绝对是对陈容别有用心,而且她的美貌也足够让她顾及了,扯了扯陈容的袖子,“主上,妾还未给你唱曲儿呢。”   声音矫揉造作。   陈容本来想着也就是小事,可是雀歌在这边打断了她一下,她也想到了原主和曦薇兴许有些羁绊,便唤来一个侍女:“带少主出去。”   侍女恭敬道:“是。”   曦薇抿了抿唇,看着陈容和雀歌一起离开了,如今陈容确实是把自己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果然――   陈容对自己的喜欢,不过是因为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她罢了。   她低嗤了一声:“你回去吧,我自己出去。”   侍女有些茫然。   随意轩歌声响了一夜,陈容自己睡的舒坦,可是却晾着雀歌碰都没有碰她,倒让雀歌十分不甘,一大清早还未等陈容醒来就回自己的住处了。   陈容养了一大宫殿的美人,除了平时红袖添香之外却十分有礼数,所以她到底喜不喜欢女子也就成了一个迷。   陈容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宫人早就把宾客们安排的妥妥当当,至于这个主人贵为魔帝,自然不是轻易就能够见到的。   “雀歌呢?”她梳洗时随口问。   “姑娘清早便走了。”   陈容点了点头:“她唱了一晚上歌也不容易,传本尊的话,赏赐千年灵丹三枚,星罗仙裙三色各一套,妖族的养颜丹一盒,还有天界送的那些饰品都送过去吧。”   “是。”侍女遵从命令下去了,而陈容阔绰的模样也给足了雀歌面子。   “享乐当下。”陈容呼了口气,走出门沐浴在阳光底下,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帝君醒了呀。”一道动人的声音响起。   陈容转头看到符月:“公主今日不去魔族玩耍一番吗?”   符月笑了笑:“自然要去,不过想先拜见帝君。”说着行了个礼,言笑晏晏的模样让人完全讨厌不起来。   陈容道她是个有礼貌的小丫头,正好传了膳食,便道:“公主可用过早膳?”   “尚未。”   符月留下陪陈容用膳,她说话妥帖舒服,陈容赏赐了她许多好玩的东西,饭后就十分知进退地离开。   曦薇随后便到了。   陈容是真的不怎么想见曦薇,倒不是讨厌她,只是她对自己的试探让她很头疼,又不好直接告诉她自己压根就不是以前那个人。   “女人,真是让人头秃啊。”陈容叹了口气,懊恼地揉着自己的脑门。 第87章 美人骨7   曦薇一整晚没有合眼,分不清心里是愧疚作祟还是旁的。来了随意轩, 没想到竟然正好遇见了在侍从们拥簇下从里边出来的符月。   垂眸行礼, “三公主。”   符月停下脚步, 看见是曦薇缓而笑了笑:“嫂子何须和我这么客气?我往日便听说太子哥哥有一位模样极美的未婚妻,一直好奇着呢。”她一顿,半是玩笑道:“如今一见方才知道何为三界第一美人, 让我见了都自惭形秽。”   曦薇勾唇笑了笑, 可是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前世她和符月并没有什么交情,昨日宴上符月也对妖族视而不见,如今又突然如此热切,实在是让人不免的多想。   况且天界谁人不知道太子对这门婚事十分不满?取消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她垂眸敛下眼底的嘲弄,道:“公主过谦了。”   符月见曦薇态度不冷不热的,也不在乎,“我听闻魔族风情热烈, 今日又恰逢是花节,让我期待了许久。我前几日就让人在魔都订上了画舫, 现在正准备过去, 若是赶得巧还能看烟花呢。”   符月笑吟吟地向曦薇发起邀请:“嫂子可赏脸一同去看看?”   曦薇抬眸看着符月, 神色有些歉疚,“我还有别的事情,恐怕要辜负公主好意了。”   “那真是可惜了。”符月叹了口气:“我也不打搅嫂子办正事了, 我们改日再会。”   符月笑着离开了, 出了内殿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消失了。她昨天看曦薇那神情恍惚的模样, 就猜测到了她和陈容之间恐怕有过什么。   下意识不希望两人见面。   她身边的侍女愤愤不平:“这妖族就是不要脸, 明明和我们殿下有了婚约,还一个劲儿盯着魔帝看,昨天奴就见她”   符月敲了敲那侍女的额头:“你和我哥哥那点事真是整个公主府都知道了,不知羞,往后曦薇嫁入太子府,你即便是成了哥哥的人,也得叫她一声夫人的。”   这侍女生了几分颜色,不过也只是太子闲来无事的消遣罢了。   符月看的透彻,可是却没有点破。   “太子说了不会娶她!”   “别胡说八道。”符月赶紧阻止了侍女的话,皱起了眉头:“你这话也就在我面前说说,若是让曦薇听到了,你往后还能想着嫁给我哥哥?”   她叹了口气:“天界有许多事都是由不得自己的,哪怕哥哥是太子,也需受这规矩拘着。”   侍女听的不甘心,可是却只能咬了咬唇,忍下了,“可是她朝三暮四”   符月笑了:“魔帝年纪轻轻却如此优秀,曦薇也年岁正好,暗中思慕魔帝也不奇怪。”   侍女听符月这么说,只道符月性子太过宽厚,待她回了天界一定要告诉太子曦薇是如何水性杨花的。   “哼,幸好魔帝生了慧眼,对那妖女爱答不理的。”她吐槽了曦薇后,又讨好般地笑:“奴倒是觉得魔帝对公主你格外不同呢。”   符月低头笑了笑,粉面微红:“净瞎说,我如今要为父皇母后分忧,自然是无心情爱的。”   随意轩。   曦薇端着茶杯,目光却定定地盯着茶水上漂浮的一片茶叶。自下人通报也过去了一会儿了,可是陈容却还是不知踪影。   “帝君本在等少主的,可是前边雀歌姑娘突然身体不适,硬是把帝君请了过去。”侍女十分不好意思。   又是雀歌。   曦薇把茶杯放下:“能和我说说你们帝君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侍女愣了愣:“奴也不是很清楚,帝君来历神秘,实力却很强,才来了一个月便继位了。”她顿了顿:“原本奴们都以为帝君是个很不近人情的人,可是她待人宽厚大方,在魔宫奴们都是真心敬重帝君的。”   曦薇安静地听着。   侍女见曦薇神色淡淡,才鼓起勇气继续说了下去,“帝君在修行上很勤恳,对敌人杀伐决断,尤其是”她结巴了一下,“尤其是帝君生的如此好看,待诸位姑娘们又尊敬爱护,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最后一句已经是少女怀春的语气了。   曦薇笑了笑,如今陈容过的好,她倒也放心了。其实她也没资格担忧陈容什么。   “既然她在忙,那我就先走一步。”   “奴待会儿会转告帝君,就说少主等候了多时。”侍女行了个礼。   “不必。”   曦薇去和长老说了一声,直接离开了魔界回了妖族。赶了一日形程,下着大雨回到了殿里。   “少主你怎么回来了?”小菊从殿内出来,看到曦薇一声都湿透了,有些担忧。   曦薇走到了屋檐下,掐了个发诀,身上又换上了一套干净漂亮的衣裳,看着地上的水渍,“让人擦干净。”   小菊习惯了曦薇的洁癖,“是。少主现在休息吗?”   “嗯。”她点了点头:“你们也回去吧,我这边不必服侍。”   曦薇一个人进了房间关上了门,倒在床上睡了一觉,没成想夜里冷,外边又是急雨打芭蕉的,夹杂着轰鸣的雷声,竟然让她睡的很不安稳。   她想到了解除婚书那天的情景,她做了重生这一世最后悔的事情。她并不知道陈容当是真的如此虚弱,可惜这世上并不是每次都能有反悔药的。   ――只是糟蹋了对方一片真心。   又想起在魔宫,陈容笃定地看着她、看待陌生人一般,“少主认错人了。”   她曾经想着遇见陈容定然是缘分,又在察觉到自己心底的软弱时候狠下心做出了断,她已经预料到了,如果她不阻止,往后便会有了软肋。   在悬桥之上坐了十多天,直到等来大师姐亲口说的一个答案,甚至还松了口气――自此她无需再记挂这世俗间任何情分。   而欠了陈容的只能够下辈子偿还了。   曦薇在黑暗里睁开眼睛,手放在心口上,呼吸有些艰涩。她不敢爱,也不去恨,只要心不动这一次她就不会输的那么彻彻底底了。   不必看妖界生灵涂炭,做一意孤行的恶态,跪在泥泞里垂死挣扎   曦薇的手缓缓地握紧了。   “少主,不好了,药老被人杀了!”门外传来敲门声。   曦薇猛然睁开眼睛,下床开了门,徒然灌进来的冷风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宋清涟呢?”   小菊犹豫道:“就是她干的,可是她已经跑了!”   曦薇的脸色瞬间黑了,咬牙切齿道:“封锁妖界,派四君按令诛杀宋清涟,另外,请白桐尊者速速去看望妖帝。”   药老一死,妖帝的身子自然也就撑不住了。往常她遵守着父亲留下的遗命,无法在尊者眼皮子底下不动声色地处理掉宋清涟。   可是这一次她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曦薇冷笑了一声,准备亲自走这一趟。   相比于妖族的关系紧张,魔族就显得和睦多了。   陈容继位后除掉了几个不听话的,杀鸡儆猴,其余人都不敢造次。   广宇琼楼堆金积玉,丝乐美人奢靡。连园子里的花草都开的格外的娇美鲜艳。   陈容不急不慢地批阅着奏令,身旁的美人安安静静地打着扇儿,目光在陈容身上流连。   “你先下去吧,本尊要休息了。”陈容放下奏令,瞅着美人,语气不容置篆。   美人诺诺地退下,知晓陈容从不与人过夜。   古才端着一个锦盒上来:“帝君,方才百赤大人送来奏章,说要请您亲自过目。”   陈容理了理大袖,颔首:“呈上来。”   陈容一一目三行地看完奏章,目露凝重,啧了一声:“这个极乐君果然蠢蠢欲动了。”   西天讲经大会破天荒给陈容下了帖子,她自然得去露个面,可是这一去肯定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的,这魔宫刚刚稳定下来,她确实有些放不下。   陈容忖度着,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离大会还有多少日?”   “一个月,除去路途上要花费的时间,便只有二十天左右。”古才回答:“帝君决定要去吗?”   “当然。”陈容从椅子上起身,负手从高台上走了下来,走到了古才面前,“给本尊查查极乐君有什么可以定罪的地方,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先下手。”   古才一愣,弯腰行礼:“是。”又犹豫道:“可是极乐君一脉牵扯甚广,只怕不是那么好动的。”   “清理内部自然是会伤筋动骨的,可是若是放任魔族内部一直混沌内斗下去,最后只会元气大伤,加速魔界的灭亡。”陈容也是思虑过了,治理魔族和治理人族不一样。像是前任帝尊一样中庸着,待到天族攻来时,不需多少心思,只要挑动内乱便可以让魔族自相残杀,坐收渔翁之利。   “而且到了这种地位,用利益拉拢极乐君他们显然意义不大。”   一道婀娜的身影前来:“主上。”   古才一看是内宫正得宠的雀歌,没有再说别的就退下了,陈容别的都好,就是在女人这方面太过于宽容。   “你不是说身子不舒服吗?”陈容随口问了一句,对于雀歌不通报就进来的行为不是很满意。   雀歌笑着抱住了陈容的胳膊,笑意动人:“正是呢,可是奴实在是思念主上,身子不适也不重要了。”她声音一顿:“奴听说魔都西山的花都开了,想去看看。”   陈容对上她灼灼的目光,勾了下嘴角:“正好本尊也在宫里待得烦闷,那便陪你去。”   雀歌抿唇笑,又说着浓情蜜语,只不过陈容眼底却是清清冷冷的一片。   第二日陈容便带着雀歌和一众护卫侍从离开了魔宫,浩浩荡荡地前往西山。   百赤正好在附近办事,看见魔宫的仪仗,忍不住对身边的人道:“这位魔尊怎么小小年纪就有了昏君色鬼的苗头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吧?”   “我看她自己生的不是挺美的吗?”百赤一挑眉。   那人又回:“食色性也。”   她却摇了摇头:“难成大器。”   西山浩渺,十里云烟古树丛生,拾阶而上到了顶上便可见一个古朴大殿,两旁是三层高楼,垂帘飞纱,立在悬崖边上。   “倒是个幽静的好去处。”陈容满意地点了点头,眼底却闪过一丝幽暗,“只不过这山崖高不可测,若是掉下去只怕是性命堪忧啊。”   雀歌笑容一僵,讪讪道:“这怎么会掉下去呢?主上别吓唬奴了。”   系统嘀咕了一句:“你只身而来,我看你自负,若是翻车了你就知道什么叫做后悔了。”   “我不一个人来,对方能露出马脚吗?”   陈容笑了笑,揽过雀歌的肩膀,“本尊确实是同你说笑呢,今夜本尊拂云除雾,让你观看满天星宿可好?”   “主上还会这种厉害的法术?”雀歌眼眸亮了亮,惊喜地掩唇,“奴还未曾瞧见过呢。”   “小把戏罢了。”陈容勾了下嘴角,目露沉思。   到了夜间,陈容果真一个人立在楼台之上,四周静悄悄的,她背影萧长。身影在昏黄的灯笼下,又有风吹衣袂,有些瞧不真切。   她挥袖掐诀,山里的烟雾慢慢退去。露出了夜色下的山峦沟壑,青山影影绰绰,叠成了一副水墨画一般。   狂躁的山风之中夹杂着微弱的呼吸声,对方可以屏息凝气,可是陈容还是听到了。闭上了眼睛,灵识放开,侧手抬手往后一拍“啪”一声,一个黑衣人被打飞了出去。   而攻击接二连三,整个山庄都被包围的严严实实了,陈容飞身上了屋檐,才在屋脊上,背后是云中露出的一轮圆月。月亮边缘带着微微的赤红色。   “你们竟然这么沉不住气?”陈容看着立在自己对面的白衣男子,低笑了一声:“既然是要暗杀本尊,怎么不让极乐君亲自出马?”   对面的人不过是个小喽,陈容并不认为这些人能够在自己手下活过三招。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陈容突然察觉到地动山摇,站稳了转头看向楼下的深渊,那底下竟然云雾不散,翻涌着浓烈的魔气。   “原来如此。”陈容眸子里倒映着深渊内那错综的银尾和雷电光芒,枷锁在雷云中翻涌着,发出了不甘的嘶吼。   一个粗糙可怖的大脸挣脱了枷锁,从深渊底下冲击了上来,居然的眼睛锁定了陈容,“吼――”   陈容抬手又啪啪啪打上了几道封印,可是巨大的魔力冲击着摇摇欲坠的封印,只怕用不了多久便会出来了。   “这魔都竟然藏着这么多魔兽。”陈容暗自嘀咕心里也没底气,她若是不处理了,那这魔兽跑进了魔都只怕又是一番的腥风血雨。   系统犹豫道:“你该不会是想动手吧?你和你说,你这小身板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陈容笑了一声,拿出玄黑色的大砍刀,抿了抿唇,露出一个笑容,转身对着那些乌压压的小喽,“至少要先把这些碍手碍脚的东西清理了吧?”   瞬息之间,滔天的魔气碾压耳过,众人还来得及反抗就已经被碾做了飞灰,而翻涌的魔气之下雀歌踉踉跄跄地跑出了屋子,“主上,主上您这是在做什么?”   陈容压根没有多看雀歌一眼,她是将计就计冲着极乐君来的,雀歌自始至终都是极乐君的眼线,她心里知道的一清二楚,别说是雀歌,还有宫里每一个人的底细她都明明白白的。   这里没有陈容的人,所以她自然不必顾忌。   楼阁琼台催折,一切都变作了废墟。   陈容转身对着那个暂时安静、可是在底下却依旧不安分甚至是喧嚣可怖的深渊,燃了两道符,唤两位魔君赶来协助。   百赤就在附近,来的很快,这还是她第一次和陈容并肩,“帝君召臣来,有何事吩咐?”   陈容叹了口气,一脸痛惜:“本尊的爱妾被这深渊里的魔兽吃了,这魔兽实在是凶狠,若是不除去实在是叫本尊心如刀绞。”   百赤查看了一番,眉头紧紧地皱起:“恐怕需借妖族的束魔宝瓶一用。”   “为什么妖族会有束魔宝瓶?”陈容啧了一声,要说天界有还不足为奇。   百赤解释:“几千年前有一位魔帝求娶妖族女子为妻,为了让对方安心,所以打造了束魔宝瓶给夫人做聘礼,用来管束自己。”   “这么变态的吗?”陈容心头瑟瑟,不晓得那魔帝是怎么想的,又问:“那后来宝瓶怎么还在妖族?”   百赤笑了笑,轻描淡写:“因为那女子没嫁给魔帝,反而用宝物杀死了他。”   “”好真实。   百赤看陈容一副吞了苍蝇的模样,不免有些好笑,魔族痴情种子一大把,在她看来,只要不出意外,这痴情二字和陈容永远搭不上边。   “如今妖帝垂危,只能找少主借了。”她提醒:“不过这宝物十足的珍贵,只怕不容易借出来。”   陈容:“”   她对曦薇避之不及,现在又要舔着脸上去借东西?感觉很打脸的好不好?   她站直了身子,面容变得严肃了许多,“这魔兽暴戾恣睢,不容小觑。借宝瓶的事就劳你去做了。本尊要盯着这魔兽,在魔都等你归来。”   百赤嘴角抽了抽:“臣和妖族有仇。”   “巧了,本尊也是。”   大眼瞪小眼,半晌过后,百赤终于是在陈容的目光中败下阵来,“臣这就去。” 第88章 美人骨8   不过让百赤没想到的是, 自己竟然直接扑了个空, 不仅曦薇不在妖族, 而且诸位尊者也都不在, 唯有一个白桐尊者――有仇。   “你来魔族做什么?还嫌现在不够乱吗?”白桐对着百赤坐在亭阁里,穿着蓝色的裙子,一点儿别的装饰都没有。依旧是万年一张死人脸。   百赤冷哼了一声:“师姐脸可别那么大,你死了我都不会来找你,谁曾想我这么倒霉,竟然能在这里撞见你。”   白桐转头看着百赤,见她依旧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那样最好。”   百赤长睫一抬:“听说你的小徒弟宋清涟杀了药老, 你可得好好的护着,就像当年一样。”她嗤笑,转身就走。   白桐的脸色沉了沉, 站了起来:“百赤,你休要胡言乱语。”   “那总比你疯言疯语好吧?”百赤直接对上白桐带上了薄怒的眼眸, “别以为我还会像当年那样任由你哄骗。”   “我只问你, 束妖宝瓶在哪里?”   白桐皱眉:“不知道。”   百赤觉得, 自己和这傻子多说一句话都是侮辱了自己的人格。   陈容还在守着深渊, 坐在悬崖边上,时不时打下一道封印,手里那了一卷六界密谈在看。   “帝尊。”一道玄色身影出现在陈容面前。   “斩天, 你来的正好。”陈容坐了起来, “这深渊里有只魔兽, 十分厉害,本尊已经守了几天了,可尚需人在此加固封印。既然你来了,这事就交给你了。”   斩天满心疑问,可是陈容也不解释,他自然也不好多问,“是。”   陈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等百赤回来就可以了,这加固封印是小事,不过切勿掉以轻心啊。魔都子民的性命安危就在你手上了。”   “臣知道了。”斩天正色道。   陈容那边还有大事要做,甩了烂摊子回了魔都,在军营找到了古才。   “帝尊这几天不见踪影,让人担忧。”古才看见陈容才松了一口气。   陈容这才想起自己没有让人只会一声,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就是西山那边遇见了些小麻烦罢了。”她道:“交代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古才抿了抿唇陷入沉思:“那极乐君办事极为谨慎小心,虽然抓到了他一些把柄,可是都只是不痛不痒的程度。”   “若本尊执意要杀他,做个暴君呢?”陈容笑了笑,眼底幽光闪过,这么做虽然会失去民心背负骂名,可是做暴君可是比做明君容易多了。   ――等等,她在想什么。   “帝尊这样只怕是不大妥当。”古才犹豫着劝阻:“无论如何,也需要一个由头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魔侍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对陈容和古才行了礼,随后对古才禀报,“极乐君这几日似乎收留了一个女子,十分喜爱,名为宋清涟,是妖族如今在逃的罪人。”   古才眼睛一亮,对陈容抱拳,笑着开口:“帝尊这回可是有由头了,那宋清涟杀害了妖族药老,害的妖帝命悬一线,极乐君如此便是与整个妖族为敌,为了两界的和睦,自然也只能”   陈容勾了勾嘴角,点头:“没错。”   自陈容溯生之后,系统便没有给她看过剧情和别的,所以陈容也只当宋清涟是个路人甲看待。   “把宋清涟的行踪透露出去,只让妖族上层知晓,别打草惊蛇。”陈容眯了眯眼睛,吩咐道:“盯紧极乐君和宋清涟。”   “是。”   而此时此刻,原本应该待在魔都收留宋清涟然后万年单相思的斩天正蹲在深渊边加持封印。丝毫不知道自己躲过了一个大劫。   曦薇追踪宋清涟到了妖族边缘便彻底失去了踪迹,她知道宋清涟身上诸多宝物能够让自己从容逃走,不甘心也只能作罢。   “少主。”芙蕖尊者飞了过来,“踪迹到这边就断了,再往前只有人界。”   可是曦薇却笑了:“不可能。”   她太了解宋清涟了。   “魔界的斩天魔君如今尚在魔界吧?”   “恩。”芙蕖尊者点头,不知道曦薇为何能够笃定宋清涟的行踪。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魔气撺过,“刷”一声一只羽箭钉在了树干上。   曦薇走过去拔出了羽箭,取下那上边的绢布,只见到上面写着宋清涟身处魔界极乐府。   “极乐君?”曦薇皱了皱眉,没想到宋清涟竟然和极乐君有了来往,把绢布递给了芙蕖尊者,“让人去查查此时极乐府的情况。”她抿唇:“你随我去一趟魔都。”   “可是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信息是不是真的。”芙蕖尊者看了上边的内容,提醒曦薇,“还是不要轻信为好。”   曦薇却笃定宋清涟在魔族,如今宋清涟和宇文重承还不认识。能够依靠的就只有斩天,只不过她竟然不知道宋清涟和极乐君也有过纠葛。   曦薇和芙蕖尊者乔装了一番,在魔都的客栈住下了。她戴着一顶黑纱斗笠在床边立着,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   “已经回信了,人确实在极乐府。”   曦薇颔首:“我知道了。”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做?”芙蕖问:“这里是魔界的地盘,我们总不好直接去抓人。”   曦薇的手搭在窗柩上,点了两下:“会有人来找我们的,不急。”   果然,没过多久,古才就上了楼亲自拜访。   他开诚布公地谈:“极乐君的立场,并不代表魔宫的立场,我们魔尊深明大义,她说妖族拿人,魔宫绝不会阻挠。”   “多谢魔尊大人体谅。”芙蕖尊者笑道,不过又有些为难:“可这件事毕竟牵扯到两界的和睦,又牵扯了极乐君,恐怕”   古才了然地笑了笑:“这也简单,左右我们魔尊人美心善,只不过恐怕需要向你们借一样东西才行。”   曦薇终于开口了:“什么东西?”   “束妖宝瓶。”   曦薇略微一愣,点头答应了。   陈容终于拿到了东西,赶紧就赶去西山处理魔兽去了,一上山顶便看见蹲在深渊边眼观鼻鼻观心打坐的斩天。暗道一句这厮也沉得住气,是个能委以重任的人才。   “帝尊。”斩天察觉到动静,站起来向陈容行了个礼,“百赤今天回来了吗?”   “并没有。”陈容叹了口气:“她这办事效率也太低了,让她去一趟妖族竟然还一去不复返了。”   斩天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她和妖族有仇,这么看来兴许是遇到了仇家,那没个十天半个月怕是打不完。”   陈容从袖子里拿出瓶子,“你在旁为我护法,我来封印这魔兽。”   “是。”   “吼――”魔兽在嘶吼着。   陈容闭上眼睛,双指并拢,飞身悬浮于深渊之上,身周散发出黑暗的力气,有一股浑厚的金芒隐隐可见。念着咒语驱使着宝瓶,云层翻涌,一道道金光乍现射进了深渊。还伴有古怪的经纶乐律声。   “吼――”   山谷震动,那魔兽冲击着封印,焦躁不安地想要冲出来。   与此同时,魔都。   “不知道为何,魔帝和极乐君竟先后去了西山。”芙蕖尊者沉着嗓子开口:“按理说和新魔帝关系最差的便是极乐君了。”   曦薇微微蹙眉,心底升腾起一股不安:“我去看看,你在此候着。”   她说罢就拿起斗笠戴上匆匆忙忙地前往西山,到了山下果真看到一圈黑影人将西山之巅围了个水泄不通。   天空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中央带着赤红色,曦薇自然认得这是束魔宝瓶的使出来的异样。不过此时那旋涡却明显并不稳定,甚至隐隐有些要崩塌的迹象――这就说明施法者状况极不好。   “陈容。”曦薇抿唇,用了些术法掩盖了身上的气息,混进了山顶,极乐君和陈容在对峙,斩天被多个魔族牵绊住了手脚,一时间也顾及不了陈容。   曦薇一咬牙,飞身到了陈容身边,手里出现一把琴,对陈容道:“你先稳住宝瓶,我来对付他。束魔宝瓶一旦使用出来,不收精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若是分神了,只怕会被反噬。”   陈容没想到曦薇竟然突然来了,心底有些异样,就像是被小蚂蚁咬了一口,退出战回了原本的位置,把已经偏离的宝瓶又控制了回来。   风吹得衣裙猎猎作响。   “妖族少主?你为何也来管我魔族的事情?”极乐君一双上挑的眼深邃又复杂地看着曦薇:“你想陪她去地府吗?”   曦薇好歹是妖族少主,修为自然是极高的,已经是半步妖尊的程度,虽然极乐君人多,而且魔族的修为向来会霸道许多,可是却不认为自己会输的多彻底。   曦薇把琴横在腿上,看着极乐君,抬手拨弄琴弦。   极乐君的神色也开始凝重了起来,先前他是知道陈容需要一心二用,而身边只有斩天,百赤尚在妖族,所以才来暗算她。   没想到竟然半路杀出来一个曦薇。   “哼。”极乐君手里握着一把红色扇子,飞向了曦薇。曦薇转弦拨琴两个人也斗法起来。   陈容需一边对付着魔族之人,一边继续施法控制宝瓶。僵持了半个时辰,底下的魔兽突然冲破了封印,而陈容心神俱荡,吐了口血又强撑着和魔兽纠缠,没多久就落了下风。   “陈容!”曦薇看极乐君突然转头偷袭陈容,咬牙冲了过去,可是已然是来不及了,突然甩开琴挡在了陈容身后。   “噗――”   极乐君一掌打在曦薇身上,曦薇的脸色苍白了不少,咬牙结印转而操控住束妖宝瓶,动作飞快地几乎让人看不清楚,极乐君脸色一变。整个人被宝瓶牵引了过去。   “曦薇!”陈容转身揽过曦薇的腰,魔兽一尾巴抽过来,陈容一闪,却连带着曦薇一起被深渊底下的疾风卷了进去。   斩天眼睁睁看着陈容的身影消失在翻天魔气里,想前去帮忙,却被阻拦着,解决了麻烦的绊脚石再过去时,一切都已经归于平静了。   曦薇又梦到了那个场景。   天界戒律台之上,下着大雨,打的她几乎睁不开眼睛。她半跪在地上,浑身是血,银白色的衣裳上有蜿蜒的血迹顺着雨水流入土地里。   “她昔日欠你的,一点点我都悉数替你讨回。”宇文重承对身边清丽的女子道,笑着让人执刑,“还有四十一道雷,继续吧。”   是她被污蔑杀死了祥瑞兽的那一天。   ――妖族凋零,众叛亲离。   身上的痛已经麻木了,可是就是她万念俱灰,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输给宋清涟的时候――孟清岚来了。   她一个人带着一柄剑,手里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祥瑞兽角,一己之力抗下了所有罪责。当着她的面,自散元灵魂飞魄散。   也就是那一天,曦薇从天界逃脱,成为了一代妖尊,与天界抗衡到了最后。   “咳咳咳”曦薇咳嗽着,艰难地睁开眼眸,看到了黑暗里的一簇火光。知觉还是回笼,鼻尖萦绕着阴冷的血腥味儿。   “这是哪里?”   “你醒了啊?”陈容正在火堆边上坐着,见曦薇醒了,赶紧把火堆上烧着的热水盛进了水壶里,靠近曦薇,“喝点水。”   曦薇喉咙里有些干涩,喝了水,方才好些。   “这是个山洞。”陈容解释,面容在火光映照下半明半暗:“刚才谢谢你啊,其实”她微微一顿,觉得良心有点过意不去,“其实你没必要救我,我不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人。”   曦薇一愣:“嗯。”   陈容:“???”   这个反应似乎有些不对劲?   “那魔兽呢?跑出去了?”曦薇揉了揉额头,身上的伤势许多,尤其是在这种魔气重的地方,尤其不舒服。   陈容笑了笑,指了指山洞口,“在那里呢。”   曦薇顺着陈容手指的地方看过去,看到洞口一个约莫半米高圆鼓鼓的蓬松侧影,身上的毛发是灰色的,耳朵尖尖的立着,还有几撮红色的毛,尾巴悠闲地甩动着,手里捧着一只烤红薯。   “你要来个红薯吗?”陈容问曦薇。   “不,不必了。”曦薇怔怔地回答,犹豫着问:“我们是同一个魔兽吗?”   陈容听到曦薇的话,忍不住笑了,“当然是同一个,我下来的时候和它打了一架,它没打过,现在已经是我的手下了。”   陈容当是掉下来有些绝望,却在紧急关头发现自己也是魔兽来的,所以化作原型和这小灰灰打斗了一番。   小灰灰发现二人在看自己,才转过头,一双大大的眼睛很亮,对陈容咧嘴,比了个大拇指。“大锅,曾香。” 第89章 美人骨9   “你这口音听起来不像本地兽啊?哪里来的?”陈容饶有兴趣地看着那魔兽, 大抵是同类的惺惺相惜?   “天界那嘎达啊, 额以前搞事业塞,家里又有背景, 后来不务曾业, 就被搞在择里咯。”魔兽回答,看起来还有点闷闷不乐:“女银, 都是骗人滴鬼。”   曦薇忍不住多看了魔兽一眼, 莫名其妙地笑了, “说的没错。”   陈容却不认为:“有的女人还是很好的好吧。”   “莫行, 大锅, 你择样子是曾不了大器滴。”魔兽吃完了红薯, 吧唧吧唧嘴, 尾巴甩了甩:“天道就似要断情绝爱。”   “你别搁这儿马后炮了, 我们现在想想怎么出去才是真的。”陈容站了起来, 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 就看见曦薇也站了起来,递给她一个药瓶子,纳闷道:“嗯?”   “你腿上有伤。”曦薇看了一眼陈容被血迹染红的小腿,习惯性笑了:“你就真么不知痛痒啊?”   陈容摸了摸脑后勺,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注意,也不是什么大伤。”   曦薇没别的,只是垂眸掩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走出了洞口:“我去看看吧, 你休息一会儿。”   陈容在原地走也不是, 不走也不是,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纳闷道:“这个曦薇该不会和原主有什么感情纠葛吧?这是对我爱屋及乌?”   系统冷不丁道:“你难道喜欢上了她?”   “那不可能。”陈容毫不犹豫地反驳:“我内心毫无波动,不过可以当个朋友。”她一顿,有些无语:“你怎么看谁都觉得和我有奸情啊?你怎么不说这魔兽和我很般配?”   不明真相的吃红薯魔兽发现陈容看着自己,回给她一个灿烂的微笑。   陈容无端端抖了抖。   “你看看你这么优秀,放眼这个世界,想睡你的大把吧?我觉得只有天界三公主配得上你。”系统半开玩笑道:“而且那样你就有个了不得的老丈人了。”   陈容想起三公主倒是没有急着反驳,反而扭捏道:“感情这种事没有什么配不配的,就像当初白汐,她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也没有嫌弃过我。”   “白汐其实是最像她的。”系统突然嘀咕了一句,声音里有些黯然。   “啥?”陈容没听清它嘀咕的什么,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说谁像谁?”   系统哼了一声:“我说你像个猪头。”   “你才是。”陈容翻了个白眼,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洞口,在阴霾的谷底抬头望着狭隘的天空,不远处还有一个大圆洞口,下边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这底下是什么?”陈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跟着自己的魔兽。   “额也不晓得。”魔兽瞅了一眼,它来这里的时候这个洞就有了,不过从来也没什么异象,并不稀奇。   就在这个时候曦薇也回来了,“这里只有一个出口,可是上面被人加固了封印,看样子你们魔界”   陈容神色微凝。   如果其余人真心追随自己,便不会让三君之中修为最低的极乐君只手遮天了。   “坐以待毙的话,我们就只能困死在这里了。”陈容沉声道。   “择里也蛮好滴嘛,就是莫得意思滴很。”魔兽忍不住道:“在择里阔以忘记所有滴烦恼,额都不大记得清以见滴事情咯。”   陈容一听这个更加觉得要出去,目光不自觉移动到了那个黑黝黝的洞,咬牙道:“我觉得这个洞或许藏着什么线索,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   “不行。”曦薇毫不犹豫地开口:“这下边本就古怪,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   “没事的。”陈容对曦薇笑了笑,宽慰道:“我向来运气好,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曦薇只是直视着陈容,想说其实她运气也没有那么好,垂眸苦笑了一声:“似乎你每次遇到我,都不是很幸运。”   “啊?有吗?”陈容愣了愣:“其实以前那个真的不是现在的我,我本来不想说,不过这样让你误会也不好。”   “原先的那个陈容已经死了,我只是一个夺舍的人罢了。”   陈容已经犹豫了很久,左思右想还是不能够吊着别人,尤其是曦薇。   出乎意料的是,曦薇听完之后脸色也没有任何变化,她的直觉不会有错的,不过陈容既然这么说,她也没有继续和她争辩下去。   “以前那个陈容确实已经死了,因为我的固执和自以为是。”曦薇想到那天的场景,自嘲地笑了笑:“人总是会做一些,违心又愚蠢的事情。”   陈容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升腾起一股瑟瑟的疼,抬手捂着心口,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既然你要下去看,那就一起吧。”曦薇呼了口气,表情专注了不少。她下意识觉得这底下是危险的,可是却不想让陈容一个人涉险。   “你对所有人都那么好吗?”陈容突然问,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曦薇笑了,垂在脸颊边的银发微微的摇曳着,脸上带了些无奈:“当然不是啊,我只是习惯了有恩必报。”   就像是她偿还了孟清岚半枚妖丹并且得知她害了陈容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孟清岚。   ――这世上最难信的就是情,最难还的也是情。   陈容避开了曦薇的视线,看向了洞口,率先走近:“我们走吧。”   曦薇看着陈容的身影消失,从怀里拿出一枚毫无光芒的聚魂珠。她好不容易得来异想天开的想要聚集陈容的魂魄,倒是没用上。   在陈容这里――她真真是相信了风水轮流转这句话。   陈容下到了洞下,只觉得透过了一个结界,随即是嵌入了水里一般,四周的魔气十分浓稠,压抑,让人的无法呼吸。最底下是无边的猩红色,她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盯上了一样。   这种压迫感让她觉得像是被扼住了脖颈一般。   “不要下来!”陈容张开嘴想要回头去阻止曦薇,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股魔音灌入耳郭,她的脑袋嗡嗡直响。   “没有心魔。”一道刺耳难听的声音响起,“竟然没有心魔哈哈哈”   “你是谁?”陈容一开口喉咙里就涌上了一股腥甜味。   而曦薇的状况也差不多,她谨慎地下来,可是却突然动弹不得。   “原来是你啊。”   曦薇身上的力气松开了,她跌了下去,落在一个虚空上漂浮的石台之上,四周都是黑暗,只有这一处微微有些光亮。   一个黑色的斗篷人从黑暗中迈出来,双手在身前交叠着,手指干枯粗糙,“你再活一次,怎么还这么狼狈?”   曦薇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斗篷人大笑了起来,仿佛是在嘲笑她的愚蠢,而四周的魔气也随着他的笑声扭曲了起来,“因为你这条命是我给你的啊。”   “你魂魄里的神识烙印也是我打上的。”斗篷人用手指隔空点了一下曦薇的天灵穴,一道光芒从她的识海里飞了出来,落在了斗篷人手心里,旋转着的光球那点光芒显得十分的妖异。   “这是什么”曦薇的目光变得有些呆滞了,没了那道灵识之后,身子开始僵硬起来,呼吸也沉重了许多。捂着心口竟然有微微的疼。   她竟然突然差距到了陈容此刻的环境很危险,“陈容呢?”   “那个魔族没有心魔的魔族,废物罢了。”斗篷人玩弄着手里的光球啧啧了两声:“上回来的那个魔族可有意思多了,不过她就算有了这个烙印,还是没让你喜欢上啊。”   “你什么意思?”   “那个叫做孟清岚的魔族,用一个祥瑞兽和我做交换,换你一条必死的命和一个魂魄烙印。”斗篷人从光球中抽出一根紫色的光线,“这一根就是她的情丝。”   祥瑞兽?曦薇的眼神变了,她眼底充斥着难以置信,孟清岚,难怪难怪   “你看看你这条命毕竟是我给的,我也不想杀了你。”他抬起手,曦薇的身子再次无法动弹,斗篷人仿佛在看穿她,“哈哈你这次心底竟然有个人了。”   “天煞孤星命,竟然也有了喜欢的人。”斗篷人突然好奇了起来,啧啧道:“这可真是个笑话,你命格正宫处孤星,看样子我给了你这条命也改变了你原本的命格。”   “这样可不行。”他似乎有些头疼:“逆天改命可是要背负罪责的。”   曦薇呼吸有些艰难,在斗篷人强行看穿她的时候,她脑子里的回忆也走马观花一般的过去。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你死,那个魔族活,一个是你活,那个魔族死。”斗篷人放开曦薇,手里出现了一个玻璃球,爱抚着玻璃球面,“这样我就不算是改变你的命格了,你说可对?”   曦薇看着斗篷人,她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人,只怕是天帝也不见得有随随便便重溯时间让人重生的能力吧?她垂眸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身子发软,浑身的灵力都在慢慢地流失。   “这个魔族简直就是一个不该出现的存在。”斗篷人掐指一算:“你这一世如果了无牵挂只带着仇恨活下去会怎么样?你好奇吗?”   他笑了一声,径自说了下去,“下个月继承妖帝的修为,成为新一任妖帝,晋升为妖尊修为。一年后和宇文重承解除婚约,把宋清涟囚禁在妖族的冰牢里。与魔帝斩天结盟,斩杀宋清涟的师傅白桐尊者,之后夺得种种机缘,在三十年后误入上古妖帝的遗迹之中,获得传承,滞留二十年晋升为上道,不再受妖族身份束缚,可媲美天界上神修为。”   斗篷人继续说着:“还得到了一只上古旋龟,趋福避祸,出来后能与天帝抗衡,随后又”   “够了,我已经决定好了。”曦薇打断了斗篷人的话,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勾起了一抹笑。   “这种事,根本就不需要考虑。”斗篷人笑了起来,把玻璃球推向了虚空,“说罢。”   “让陈容出去吧。”曦薇目光很认真。   宁可说陈容是异数,还不如说她自己不该存在。而且她相信像是如今的陈容这样无爱无恨的人,才能够走的长远。   “为什么?”   曦薇脑海里浮现起漫天孔明灯升空的那一刹那,转头对上陈容热烈又真挚的眉眼,“我觉得,她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曾经真心又纯粹的爱过我的人。”   曦薇说出这句话――如释重负一般。   她一生见惯了龌龊,在上辈子漫长的黑暗里挣扎着,心也慢慢地变得冷漠,学会了拒绝所有的情感。   “好。”斗篷人笑了:“哈哈哈愚蠢啊,愚蠢!” 第90章 美人骨10   陈容觉得难受极了,“什么鬼情况?”   “这魔头好厉害,连我刚才都无法察觉到他。而且他的魂魄力超乎想象的强大,我如果贸然去探测可能会有去无回。”系统的声音也变得微弱了许多, 勉强保持着连贯:“我无法启动强行脱离程序”   系统的声音已经开始断断续续了。   陈容这几世大体上都是顺遂的, 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大的危机,心里也有些慌了。   “曦薇呢?”陈容紧张道。   系统道:“不知道, 你现在还是顾及一下你自己吧”   系统的声音彻底消失了,陈容陷入了无边的死寂,只能够听到自己艰涩的呼吸声。   “我才不相信自己会栽在这里。”陈容努力尝试着,可是行动却极其艰难。   没过多久,她突然感觉身体一松, 突然被一股很大的力气推了出去, 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砰”   “大锅!”魔兽赶紧过来, 一把提起陈容的胳膊,摇晃了几下,“你醒醒!”   “咳咳咳”陈容睁开眼睛, 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稳住身子站了起来, 刚想揉揉眼睛却发现手里竟然凭空多了一颗珠子。   里边有一缕银白色的光华流转。   “这是什么?”陈容捏着珠子,抬手透过微弱的光线打量着珠子, “里面的东西似乎是灵力?”   “啊啊啊真是要死了!”系统大吼了一声,“刚才突然被闭塞了五感, 你没事吧陈容?!!”   陈容揉了揉耳朵:“我没事。”   就在这个时候, 天空之上突然传来丝乐之声, 陈容把珠子放在心口处妥当的收好了。看着上边翩然落下的粉衣女子,眉间一喜,“三公主,你怎么来了?”   符月翩然落下,手里还握着一把剑,嗲怪道:“你怎么那么不小心,竟然掉进这种地方,我找了你好久呢。”   陈容愣了愣,见符月走到自己面前抬手抹去自己脸颊上的脏东西,下意识地撇开脸躲过了她的触碰,神情有些不自然:“你找我做什么?”   “不是说好要一起去西天听经吗?”符月抿了抿红唇关切地抱住了陈容的胳膊,柔声道:“你怎么了啊?还因为我和嫂子一起冷落了你吃醋啊?”   陈容退了一步,抽出自己的手,回头看着那个黑洞,皱了皱眉:“曦薇出来了吗?”   符月的脸色终于严肃了起来:“曦薇是谁?你消失的这两天到底和谁在一起?”   陈容对上符月略带薄怒的眼神,心里有些疑惑:“无论如何,多谢你来救我。”   “你何必故作疏远来侮辱我!”符月见陈容态度不冷不淡,恼羞成怒一般转身就走了。   魔兽也纳闷极了,“大锅,你嗦的谁啊?你莫是一过银进去的么?”   “一个人进去的?”陈容的脸色终于变了,赶紧问系统,“我在做梦吗?”   “不是。”系统正色道:“你确确实实是和曦薇一起进去的,可是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都忘记了她的存在?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你让我捋捋。”   系统倒是有一些头绪,可是具体原因还需要考量。   “是我执意要进去的,绝对不能放任她不管。”陈容心里有些慌乱不安,再想进入黑洞,可是却被一股力量反弹了出来,踉跄了几步跌在了地上。   “陈容,你去了也没用。”系统急着劝她:“这下边的魔头在原剧情里根本就没有记载,它很可能也是外来的,而且极其强大!”   “那就这样让曦薇消失了吗?”陈容皱紧了眉头,心里很烦闷,沉声道:“你把剧情传给我。”   系统沉默了片刻:“就算你知道了剧情也没有用。”   “你到底瞒着我什么?”陈容终于忍不住问了。   “我只是不想看着你自讨苦吃,既然你要看就给你看好了。”系统把剧情传给陈容之后就气的关闭连接了。   陈容看完剧情之后确实不能做出什么改变,而且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她带着魔兽一起离开了深渊,回到了魔宫,亟待去证明一些事情。   可是刚踏入魔宫便看见了一个女子在和生闷气的符月说话,符月看到自己,哼了一声气冲冲地转过了身背对着陈容。   “你终于回来了。”女子模样清丽动人,对陈容使了个眼色,“一起出去聊聊?”   陈容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生闷气的符月,点了点头,满心的疲惫和复杂。   宋清涟和陈容一起出了大殿,走进了隔壁的花园,停了下来,转身对陈容道:“你怎么和月儿吵架了?她一个人去救你脱困,你你也不该冷漠的对待她。”   陈容揉了揉脑袋:“你是谁?”   宋清涟愣了愣:“我是宋清涟,妖族少主,天界太子妃,你未来的嫂子。”   妖族少主明明是曦薇。   天界太子妃也是曦薇。   她和符月半毛钱关系没有,即便在原剧情里宋清涟嫁给了宇文重承,也不是她的嫂子。   陈容深深地吸了口气:“你家中可有姐妹?”   宋清涟没想到陈容会问这种问题,脸上疑虑更重了,“没有,我们现在说的是月儿和你的事情”   陈容垂落在袖子里的手握紧了,心里无端端的发闷,一脚踹翻了身边的假山,挥袖间花园里的花草都化作了飞灰。   她对上宋清涟目瞪口呆的神情,强行镇定,“你让我冷静冷静。”   宋清涟欲言又止:“恩。”   陈容一个人待在花园里,蹲了下来,捂着脑袋陷入了迷茫,“一个人怎么可能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一道金光闪过,系统凭空出现在陈容面前,蹲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在你的认知之外还有很多事情,我已经回报给总部了,你放心,很快就可以解决的。”   它看着陈容的模样,叹了口气:“唉无论如何,我还是陪着你的。”   陈容心里有些感动,一把抱住了系统,“你该不会也有一天会突然消失吧?”   系统身子一僵,满脸都是嫌弃,可是又不好意思踹开陈容,还是耐着性子宽慰,“你会害怕也很正常,不过问题不大,我会找回曦薇的,你就不必再参与这件事了。”   陈容其实和曦薇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想到她就这么没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那就交给你了。”   她又想到刚才的场景,一阵头疼:“我现在该怎么面对我的未婚妻?”   似乎曾几何时似乎也有过这种状况?可是她却怎么都想不起这件事她是如何面对的。只是想起来心底似乎有些若有若无的怅然。   系统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你随心去做呗,爱咋咋的。”   陈容叹了口气,当务之急还是要把正事办妥了。站起身去了书房,对侍女道:“把古才给我叫来。”   “魔尊找我有事?”古才恭敬的行礼。   “你给我说说魔界如今的情况。”   陈容支着下巴,对方也没多问,不过总体环境情况差别不大,只是她多了个未婚妻罢了。而妖族在宋清涟主持下和魔界的关系倒也还算可以,两桩婚事圆满的解决了这三界之间积累已久的问题。   “那你看我是真心喜欢三公主吗?”   古才抬眸看了陈容一眼,抿唇揣度了一下陈容的话,犹豫着开口:“在天下大义前,儿女情长都是小事。”   陈容点了点头,明白了古才的意思。   不过她向来就不是一个顾全什么天下大义的人啊。   “你可听过一个名字,叫做曦薇?”陈容怔怔地看着地板,询问。   “从未听过。”   陈容垂下眸,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把极乐君那边的情况都禀告给我。”   几日后,陈容强行克服了心里的不适应,随符月一起去了西天。   云烟缥缈,符月立在飞舟之上,手里拿着一卷竹简,“你可知道这次会有那些人来?”   陈容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竹简,名字还都是熟悉的那些:“我又不熟。”   符月却把竹简合拢了,转头凝眸郑重地看着陈容,“你也知道如今魔族内忧外患,倘若你一直是这么散漫的态度,总有一日会将魔族拱手让人的。”   陈容抿了抿唇:“现在不是很和睦吗?”   “太子哥哥可半点都不和你和睦。”符月冷哼了一声,抬手撩拨了一下脸颊边垂落的青丝,“总之你看的比我清楚。”   陈容没敢说话。   她一个人站在舟头,风吹的她很凌乱,叹了口气:“我怎么有种上门女婿敢怒不敢言的既视感?”   “我也觉得。”系统弱弱地开口。   陈容又叹了口气。   到了西天,陈容下飞舟的时候,一个侍女走了过来,“帝尊,公主已经先行去和天界的来者会和了,奴婢带您去主殿吧?”   西天一道气势恢宏的高门,后边是望不见尽头的云雾。   “嗯。”陈容乖乖跟着侍女进了西天的门。   路过九重殿门,陈容望见云雾中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影,咦了一声,下意识跟了过去,可是一拐弯就没看见那个人了。   “那个斗篷人好奇怪。”陈容心底涌现出一股奇怪的感觉,“我觉得气息有些熟悉。”   “你看错了吧?”系统愣了愣。   侍女走着走着发现身后的人不见了,赶紧回头找人,在拐角处看到陈容的背影才松了口气:“帝尊,您快些过去吧,公主还在等您呢。”   陈容默不作声的压下了心底的疑惑,跟着侍女去了,到了菩提境看了春夏秋冬之后,才到达真正的大殿,此刻天界的人已经在殿下了。   而佛陀尚未来,符月得体的和其他族类的人在谈笑,余光瞟到了陈容,才停下来,对旁人说了些什么,往陈容这边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挽住了她的胳膊。   “怎么才来?”符月拉着陈容,声音温柔。   “迷路了。”陈容解释,知道符月不会相信,但是也没有再说别的。   符月依旧是得体的笑容,和陈容一起走到了一个穿着明黄色长袍的男子面前,“太子哥哥,阿容来了。”   宇文重承的五官生的很大气,剑眉星目,薄唇微抿,负手而立,高高在上地看着陈容,眉眼间带着不加掩饰的不喜。   符月戳了戳陈容的腰:“还愣着做什么?”   陈容了然地行了个礼:“见过太子。”   “嗯。”宇文重承点了点头,撇开了目光。   男主向来是态度桀骜的,所以瞧不上自己一个魔族,陈容倒是无所谓,反正她也没有把宇文重承放在眼里。   “魔尊这次陪公主一起来的?”一个摇着孔雀扇的女子走了过来,身段婀娜多姿。   “琼音姐姐别胡说,阿容一界之主,怎么会是为了我一个小女人来的。”符月笑着回答,可是眼底却闪过了一丝幽深。   琼音叹了口气:“谁不知道帝尊对你宠爱有加,唯命是从哦,不好意思,用错词了。”   琼音身后的不少人都捂着嘴跟着笑,而宇文重承却扫了琼音一眼,不悦道:“够了,让你跟着来,不是来议论旁人的。”   琼音也不在意,看了眼陈容就走了。   符月低着头,难得有些沉默。她一开始是对陈容好奇,喜爱,可是她的身份带来的许多东西,让她的感情不能够那么的纯粹。   “阿容,你先去转转吧,等讲经开始我让侍女去叫你。”   陈容松了口气,一个人径直走出了大殿,没想到正好看到在门外玩扇子的琼音,装作没看到直接往另外一边走了。   “等等。”琼音跟了上来,饶有兴趣地看着陈容,“你和公主吵架了?”   陈容停下脚步,却没有说话。抬头看着檐角下的一只青铜铃铛,目光有些放空。   “我就说啊,你和公主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怎么会真心瞧得上你。”琼音笑着,“攀附天界的感觉如何呢?”   “关你什么事?”陈容终于回过了头,可是眸光却冷冷清清的。   琼音一勾嘴角,抬手摸着扇子上的小坠儿,“她假惺惺的模样,也就骗骗你们,你当她真喜欢你?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控制魔界罢了。”   陈容不知道这个琼音在自己面前挑拨离间安的是什么心,也懒得理会她,正在这时候一撇目光,又看见不远处那一抹黑影走进了后殿,皱起了眉头,注意力也追随而去了。   琼音看陈容不理会自己,暗骂她是个没用的东西,趾高气昂地走了。   “我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的气息那么熟悉了!”陈容突然脸色一变,握紧了手追了过去。   这是深渊底下的魔气! 第91章 美人骨11   “站住, 你到底是谁?你就是深渊底下那个人对不对?”陈容好不容易追上,拦在了斗篷人面前, 气息有些急促, “我问你, 曦薇去哪里了?”   斗篷人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的, 连下巴都看不见,仿佛整个人都置身黑暗一般。宽大的黑色袖子上金色莲花纹路繁复,袖下露出了一节白皙修长的手。   陈容觉得这是只手非常的好看, 甚至还有一些熟悉, 可是却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看到过, 不过这也只是让她微微恍惚罢了, 很快便皱起了眉头,声音低沉了许多, “你到底把曦薇弄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这个世界上, 再也没有了她的存在?”   斗篷人默不作声,连呼吸都没有一般。微风吹拂起黑色的衣袍, 金色的莲花纹路在阳光下带着微微的光泽, 漂亮又危险。   陈容见她不为所动, 终于甩出了最后的底牌:“我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你来这里又是什么目的呢?”   “你别问了。”系统知道陈容的心情很激动, 可是却不得不出口劝诫陈容:“如今我们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是什么, 你就这样贸然的冲上来, 难道你想就把自己赔在这里吗?陈容你别做傻事好不好?”   陈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是曦薇毕竟是跟她一起进去的, 倘若她不闻不问,才是太过冷血无情吧?   斗篷人抬起手,遥遥的指着陈容身后,陈容下意识的回过头,正好看到了符月从拱门后面走了过来。   “我正找你呢。”符月笑了笑,提起裙摆踏过了石槛,进了院子。   陈容转过头的时候,斗篷人已经不见踪影了,语气里带着怔忡:“又消失了”   “你在看什么?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符月看了一眼空无人烟的院子,眉头微挑,似笑非笑道:“刚才琼音是不是来找过你?其实我和她一直关系都不是很好。”   她顿了顿:“琼音说话向来不想后果的,如果她跟你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不要放到心上去。”   “我知道了。”陈容抿了抿唇,心底却还想着斗篷人的事情,所以有些心不在焉。   “你这几日到底是怎么了?”符月走过来,搂住了陈容的腰。脑袋靠在她的胸口,身上带着淡淡的馨香味。   陈容任由她抱着,听到她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我觉得我们的关系亲近,心却离得更远了呢?”   陈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推开她,昧着良心开口:“兴许是你太累了吧。”   符月苦涩地笑了,抬手将垂落字啊脸颊的碎发绾到了耳后,声音里也带了失落:“我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说你觉得我很单纯,现在你也慢慢的了解我了,是不是很失望?”她抬眸,用含着黯然的眼眸看着陈容,“我和那些争权夺利的女人其实没有什么两样。”   “没有的事。”陈容不自觉想起了上一个世界的慕容离,大抵也是理解符月的心情的,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的身份注定了你不能和寻常女子一样,你身上有你自己的责任和不得已。”   符月扬起一个笑脸:“我和你开玩笑呢,总之你不要信别人的风言风语就好了。”牵起了她的手,“那你永远不要骗我啊。”   陈容对上她期待的眼神,一时间也说不出否认的话,“好。”   陈容安抚好符月,又和她一起回到了大殿听经,可是一直都心不在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她都没有察觉。反而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阳光洒落子地上,空气里漂浮着带着金泽的尘埃。   “该走啦,还在想什么呢?”符月从蒲团站起来。推了推陈容,噗嗤一声笑了:“你到底是思考的那么认真?还是想别的想的太出神,嗯?”   “结束了?”陈容揉了揉额头站了起来。   “烂泥扶不上墙。”宇文重承路过这边,冷哼了一声。左右看陈容都配不上天家的,只会拉低了档次罢了。   符月看了宇文重承一眼,脸上的笑意也刻意地收敛了起来,对陈容道:“那我先去西殿了,你早一点回东殿休息,遇到不熟的人没必要和人家认真,毕竟现在是讲经期间,尽量不要惹事。”   符月很耐心的和陈容说着。   “还不走?”宇文重承睨了符月一眼。   符月对陈容仓促地笑了笑,跟着宇文重承走了。   “当个倒插门的女婿真是要受尽打压啊。”陈容自嘲地笑了笑,伸了个懒腰,眉眼间尽是无谓和肆意。   “你也就偷着乐吧,这小姑娘长得还是不错的,人家还很得体啊。”系统嘀咕了一句,酸溜溜道:“随随便便就能有老婆,哪像我们万年单身系统哦。”   “那我也不差好吧?”陈容翻了个白眼,她宁可高质量的单着。   “你现在知道自己不差了?我看你把尊严放在地上摩擦的时候可不记得!”   “我什么时候不要尊严了,你给我说清楚?”陈容也有些纳闷了,这系统说话怎么这么呛人呢?真是欠收拾的很啊。   系统:“”   “陈施主,留步。”   陈容刚准备离开就被人叫住了,余光瞟到一抹飘渺的云色,转头看见原本坐在高台上的童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下来,对陈容道:“师傅让我把这个给你。”   他的肉手里捧着一枚似鹅软石一般的黑色东西。   “这是什么?花种子吗?”陈容收敛起吊儿郎当的模样,恭敬地接过,在手里看了看,发现是一枚漆黑油亮的种子,可是却看不出这是什么花草。   “没错,就是花种,师傅说让你把它种活。”小和尚说完行了个礼,转身就走了,任由陈容叫他问他也都没有再回答。   流觞曲水,云烟飘渺,   东殿相对于西殿,更加的宁静清幽一些,接地气点讲就是没那边讲究奢华。一些妖族来的都骂骂咧咧说着天界的所作所为真是让人不齿。   不过陈容倒是喜欢这种环境,虽说也相对偏远,可是至少不会有人打搅自己。   她站在窗户边,吩咐侍从去找了一个花盆,把种子种了进去,“拿个水壶过来。”   侍女问:“大人是要种花吗?”   “随便种种,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不过想来也是极难得的东西,你们看着点任何人都不准碰。”陈容随口道,提起小水壶,往里面撒了些水。又那帕子擦掉手上沾染的泥土,目光专注的看着放在窗台上的小花盆。   “既然是大师给我的花,那肯定非同一般吧?这其中说不定还有什么机缘呢?”陈容屈指抵着着下巴若有所思,“可惜我种花草的技术是黑洞,唉总觉得会糟蹋东西。”   陈容叹了口气,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切实际。又道:“那大师既然给了我花种,想必之前也关注到我了,那我在他讲经的时候神游天外岂不是?”   陈容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似乎并不简单,语气深沉了不少,“这种子不会种出来一个食人花吧?”   “你脑子都装的都是土吗?”系统忍不住吐槽,觉得自己摊上这么个宿主真是让人心累。   “你又怼我?我真的想投诉你!”陈容觉得系统的行为实在是令人发指。   “你自己总是脑补过度呀。”系统无辜道:“我只是想提醒你活在现实里。”它又哼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个斗篷人很危险,曦薇的事情你不要再去管,你的能力毕竟是有限的。死了我可不管你。”   系统说的有些不近人情,不过也是为了陈容好。   “我知道了。”陈容想到那个斗篷人,不明白她和曦薇有什么关系,不过她到底也没对自己怎么样。   陈容想到那个身影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眼熟,“你有没有觉得那个黑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没觉得,她身上魔气那么重,你要相信我过目不忘的能力,绝对没有见过。”系统声音很笃定,倒是没有说谎。   天黑后,陈容躺在床上想着斗篷人的事情,心心念念辗转反侧,到了后半夜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竟然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一片璀璨星河下是一望无际的湖泊,浅浅的水泽泛着粼粼的波光,幽蓝色的烟雾从湖面上吹拂过去,一朵朵红色金泽的莲花摇曳在湖面上。花瓣摇时还会发出细微的脆响声。   而她自己坐在一叶小舟上,摇摇晃晃的扁舟,顶上是巨大的一轮皎洁的月亮,身上穿着蓝色的绸缎衣裳手里握着一卷棋谱。   湖边扎着双髻的小姑娘在那里笑,“我们汲川尊上这次竟然看上了人家上神,难不成要去入赘吗?”   “上神哪有功夫搭理我们尊上啊?”      笑声渐渐地远了。   陈容睁开眼睛,梦里的每一个场景都很清晰,印刻在脑海里仿佛曾经发生过一样,就连那莲花的花香都格外的沁人心脾。   “这是什么玄幻的梦?”   陈容闭上眼睛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却突然一激灵清醒了过来。   因为她正好透过层层叠叠的纱幔看到那个神出鬼没的斗篷人,此刻她正站在窗外染了一身的月华,抬起了那一只修长好看的手,对着花盆施了个法诀,而那原本被水浸透了的泥土,升腾起一丝丝的水雾。   陈容震惊了,对方不分敌友,而且还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她的住所――这感觉真是刺激。   斗篷人做完这个奇怪的举动之后就走了。陈容下床赶紧跑到窗外看了看四周,已经看不到任何踪影,而花盆里只是干燥的许多,却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这是做什么?总不会是因为路过这里,看我水浇多的看不过去,所以来给我蒸发一下水分?”陈容捧着小花盆,着实是想不明白。 第92章 美人骨12   转眼之间半个月过去了。   “魔尊大人。”   陈容路过一处竹林的时候, 遇到了正在打扫的小和尚,听他打招呼, 赶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一脸紧张:“嘘,安静。”   小和尚纳闷地摸了摸光头,看陈容蹑手蹑脚地跟踪着那个斗篷人去了,嘀咕了一句,“是人都能察觉到身后跟了这么一个大魔王吧?”   陈容日日神游天外,对于养花种草的事情也不上心,可是奇怪的是, 他每日回来那盆子里的花泥土都是刚刚浇过水的模样。   她吩咐过不允许别人碰这盆花, 所以绝对不是她的侍从们干的――真相就只有一个, 斗篷人!   这回陈容又看见了她, 自然要跟上去看看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底细。陈容躲在一个假山后边, 看着斗篷人立在了湖边, 暗戳戳地握紧了拳头。   “哈~你这无处安放的好奇心啊。看来她对你的花真的很感兴趣, 我收回以前说过她很危险的话。”系统打了个哈欠, 以看热闹的心态来看待这两个古古怪怪的人,还是十分有意思的。   “我怀疑她是深渊里那个魔头的手下,肯定是来监视我的。说不定现在就是故意勾引我,然后把我杀人灭口呢?”陈容一脸的认真和慎重,甚至已经在规划自己该从哪里逃走了。   系统干巴巴地笑了笑:“如果真是你想的这样, 你估计已经死了。”   这边OO@@的, 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斗篷人微微侧脸,看了一眼陈容躲身的地方。随即踏进了水里,身影消失在水波里。   “什么鬼?这里难道还有暗道吗?难怪她踪迹那么神秘。”陈容小心地跟了过去,果真看到水里有一个波纹荡开。踏了进去,一转眼自己已经出现在一个阴暗又潮湿的地方了。   四周是石壁,上面覆盖着青苔,四四方方的空间一览无余,可是这里哪里有斗篷人的身影。陈容赶紧找暗道离开,可是找了半天都没有任何线索。   放在光滑石壁上的手忍不住拍了拍石壁,恼羞成怒,“我竟然被暗算了!”   “我就知道”系统都替陈容感到尴尬。   “你别只知道看戏,帮忙想想该怎么出去吧?你难道想跟着我一辈子待在这里不成?”陈容无可奈何道。   系统想想都觉得可怕。   陈容被困了七八天,出去的时候乍然间看到太阳,竟然还有些不习惯地抬手遮挡了一下,眯着眼睛,眼眶发热,“我终于出来了。”   她摸着乐颠颠摸着一棵树,“是新鲜的空气啊。”又蹲下来捏着一片叶子,“生机勃勃的小草。”   “你不要再秀了。”   陈容算了下日子,今天是最后一天讲经,她来了这半个月,那么久没去今日干脆也不去了。   “我再过去显得突兀,还是不去了。”陈容掰着手指头叹了口气,“我倒要看看这种人,到底想做什么。”   既困她又不伤她,安的是哪门心思?   系统倒是没有阻拦他,只是让她自己注意安全,别作死。   陈容赶紧赶回自己的住所,果不其然,到了下午的时候,那个斗篷人又来了。   不过相对于上次看到她的时候,还觉得她的身影有些虚,这次凝实了许多。而且胸口戴上了一枚黑色的石头。   她抬起那只苍白的手,拆了个法诀,给花盆里的东西施了些水,随即转身,可是却发现站在不远处的陈容,身子微微一怔。   “你到底想做什么?”陈容直视着斗篷人,声音冷冰冰的,“如果你想要这花,偷走便是了,日日为我养花,你莫不是仰慕我?”   最后一句带上了浓浓的嘲讽意味。   斗篷人没有说话。   “难道你不能说话吗?总不会是个哑巴吧?”陈容讥讽地看着斗篷人,并没有察觉到对方有任何的威胁。   陈容哼了一声,手里却凝起了一道紫色雷球。眉眼只剩下冷冽,向着斗篷人攻击了过去。陈容的动作极快,残影错乱,雷电之击不断的打在地上和建筑物上,植物被碰到直接化作飞灰。   斗篷人只是躲避,身姿轻盈,灵活度几乎不像是正常人,身子一侧躲过陈容的攻击。   “砰”   “砰”   “砰”   花摧木折,连石栏玉砌都成了黑漆漆的碎石。   陈容脚步一踏,地上一道道蜘蛛网一般的裂缝如同蜿蜒的蛇一般向着斗篷人攻击过去,斗篷人却腾空而起。飞到了瓦上,脚尖踏着明黄色的瓦片连续往后点,极快的后退着,身上的黑袍猎猎作响。   “呵。”陈容也飞了上去。   你追我赶的过手,几乎都是陈容在攻击,可是斗篷人只是躲避,完全没有还手的意思。直到最后一座宫殿都已经摇摇欲坠。   “轰隆――”一声,宫殿一点点倒塌。   斗篷人动了,却是向着宫殿里边去,身影完全让人看不清楚,陈容再次察觉到她方位的时候,她已经从宫殿里出来了,斗篷上落了不少的灰尘,可是手里却护着那一盆花。   陈容心里憋着一口气,跟了过去,“你困了我半个月,如今我光明正大和你交手,你又只是躲着,算什么意思?”   “你不会说话吗?”   出乎意料的是,斗篷人还真的点了点头。   陈容虽然这么随口一提,可是也是有些意外。嘀咕了一句,“还真让我说对了。”   “那你和魔界深渊里的那个魔头有什么关系?”   斗篷人似乎是深深地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从袖子里拿出一枚玉简递给了陈容。陈容接过一看,见雪白的玉上用朱砂写着两个字――云泷。   “你的名字叫云泷?”   斗篷人把花盆递给了陈容,一甩袖子化作云烟,消失在了她的眼皮子底下。   陈容一愣:“我话还没问完呢!”又低头看着好端端的花盆,撇嘴,“看样子她也算不上是敌人,我修为已经算是高的了,竟然连她半片衣角都没碰到。”   “魔界何时出现了这么厉害的角色?难道她真和深渊底下那个人没有关系吗?”陈容想不明白,便问:“你怎么看?”   系统却一直在念念叨叨着:“怎么可能是云泷,同名同姓的吧?都是化石了还能诈尸不成”   “你说什么呢?”陈容被它神神道道的模样搞得有些四顾茫然。   “没什么,你,你好好做你的事情吧。看样子这个世界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系统说完,就彻底没了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迈着曼妙的步伐走向了陈容,“魔尊大人,这些日子未曾见你着实让人想念的紧,特意来看看你。”   来人正是琼音。   “你们天界的人都像你这么闲的吗?”陈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语气淡淡的开口。   “自然不是,只是我很好奇,魔尊大人怎么能够有这样的度量任由自己的未婚妻同旁人走得亲近,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琼音笑着问。   “还是说你这几天不出面就是为了给他们机会相处?”她说着自己掩着唇笑的花枝招展,发梢上的簪子如蝶翼一般颤着。   “你不必在我这里来挑拨离间了,我不会相信你任何话的,而且我也不会在意你所说的任何事情。”陈容随口敷衍。   “那您可真是厉害。”琼音把食盒递给了侍女,摇着扇子,“只怕是您被当成冤大头利用了,最后还落不得个好下场。”   陈容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琼音,“你费尽心机在我面前抹黑符月,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吧?”   “呵呵,当年天帝为何给你们赐婚,你心里也清楚,而符月这么费尽心机要谋划的人为何会接受这门婚事,你更加清楚,何苦自欺欺人。”琼音讥讽地笑了,看了陈容一眼,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帝尊,这糕点?”侍女小心翼翼地问。   “丢了吧,怕被毒死。”陈容睨了一眼,转身打算进屋子,可是看到身后这一片废墟嘴角抽了抽,自己拆家能力看来还是很不错的。   “吩咐人给我重新安排一处住所。”   “是。”   琼音来了这次之后,陈容去打听了一下,似乎是听到了很多关于符月的流言蜚语,不过都没有往心里去。   倒是她搬了个地方,听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这些日子可真是多事之秋,好好的讲经竟然闹出这么多事情来。”一个扫地的小和尚在叹息。   对面的小和尚也跟着叹息:“可惜我们没能力帮忙,不然我也想跟着师傅去抓大坏蛋。”   “你们说什么呢?”陈容手里捧着一碟糕点,走了过去,就在石头上坐了下来,“你们说什么丢了?”   陈容平日里和和气气的,倒是和这些和尚们聊得来。小和尚们也不怕她。   “你这都不知道?”小和尚一脸的惊讶,继续扫着地,“也是,你好像许多天不曾出面了,自然不晓得。其实就是前几天发生的事,我们佛楼顶部的宝物丢了。那物件儿本也没什么多大用处,就是可以凝聚魂魄,不过若是落在邪物手里就是大麻烦了。”   另外一个和尚插话:“没错没错,而且我听师傅说偷走那石头的是个大妖魔呢,十分厉害,来无影去无踪的。”   陈容一愣,不自觉想起了云泷,该被那么巧合吧?皱起了眉头:“你说那宝物是个石头?”   “嗯。”和尚郑重的点头:“一小块儿,黑色的。”   陈容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云泷在那么多佛都在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宝物给偷走了,真是个狠人。   陈容又在西天呆了三四日便回魔界了。   不过还没有在魔界好好休息几天,天界就来人。   “魔尊大人,这次唐突的来拜访你,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希望你不要介意。”天界的尚将军笑容得体,语气也很恭敬。   陈容还是很佩服天界的人,毕竟大部分,都还是很会做人,态度和和气气的――至少表面上很和气。   陈容搁置下手里的茶杯:“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第93章 美人骨13   “是这样的, 最近妖界和魔界的交界处出了些事儿, 有妖魔凭空出世, 搅得三界都不安定。”尚将军脸上有些难为情:“原本这是该天界处理,可是奈何天界离这里又太远远水救不了近火, 而妖族呢?如今又没有能够独当一面的人。”   他叹了口气, 情真意切道:“所以在下只能腆着脸来请魔尊出手了。”他一顿, 义正言辞,“当然,在下一定会协助你的。”   陈容这还没答应呢, 就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 在心底发笑, 暗自寻思着怕是没好事。   在原剧情里,斩天成为魔尊之后也三番四次的受到天界的制肘和暗算。后来宋清涟告诉他, 忍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于是乎斩天不再理会天界的命令,也就导致魔界和天界关系破裂。   如今这个世界,修仙才是正道,天界才是正统。已经是这几千年来既成的规矩了。   那人见陈容只是似笑非笑的模样,也不答应也不拒绝, 心底也没底了起来,递来一封信件给陈容,“这是公主写给你的书信。”   陈容倒是没想到他还会拿符月来当做劝自己入坑的筹码, 不过倒也正常, 魔界以往的大佬大部分都是死在了情这一字上, 所以现在大家伙儿还都以为魔族的人越是厉害越是痴情这个玄学一般的风气呢。   如果如今坐在这里的是斩天那定然还是符合这个守则的,可是却是陈容。   陈容打开书信,发现确实是符月的亲笔,上面写着一些客套的话。陈容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随手把信丢在了一旁,“不过你可否让我见见你们公主,在临走之前我有些话想要与她说。”   “这”尚将军脸色犹豫,“公主每天那么忙,也不是我能够知道行踪的。”   “我知道了。”陈容从王座上起来,手背在身后,对尚将军投去了一个理解的笑,“那我自己去见她便是了。”   尚将军自然是拦不住陈容的。   陈容去了天界倒是花费不少太多时间,只是见到符月的时候,她刚从外边回来,见到陈容目光有些不自然,“你怎么突然想起要来找我了?”   “我明日便要和尚将军一起去诛杀妖魔了,特意来和你道个别。”陈容道,心里想着这应当是最后一次这么和和气气的见面了。   在这一场争斗之间,应当只有符月是无辜的吧?可惜自己终究是要对不起她的。陈容心底有些愧疚,“我先走了。”   “等等。”符月调整好情绪,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你要注意安全,早日回来,我等你。”   陈容点了点头,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却发现她头上簪了一支好看的红珊瑚簪子,“这簪子倒是好看,东海才有吧?”   符月脸上的笑容出现了一丝龟裂,“我去寻嫂子聊天的时候她送给我的,我也不知是何处来的。”   “嗯,很好看,很衬你。”陈容收回手,故作没有察觉任何异样的模样走了。   符月呼了口气,赶紧把头上的簪子收起来了,随即匆匆忙忙去见了自己的心腹,这才得知宇文重承假借自己的名义骗陈容去诛杀妖魔。   她怒气冲冲地去了中殿,看到正在书写东西的宇文重承,气的走过去,“你这是什么意思?刚才我的人告知我,尚将军去了魔界找陈容,让陈容去剿灭邪物。妖界何时出了乱子?呵,我竟然不知道天界的事情还需要让魔族的人去办!”   “我怎么不知道,你能说给我听听吗?”符月眼底压抑着羞愤,“你就仗着她不会拒绝我,所以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她是吗?!”   正在批阅奏折的宇文重承淡定的放下毛笔,抬眸冷冷的看着符月,“魔族是天族一统六界最大的碍脚石,你若是一个天界的人,就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维护一个魔族。”   他勾唇:“况且,这也是父君的命令意思,难道你连父君的命令也要忤逆吗?”   符月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半晌之后才道:“我不相信。我们的婚约不是父君指的吗?他为什么又要对付陈容呢?”   “当时指婚不过是为了牵绊住她,免得她生出祸端,如今她毫无上进之心,自然也到了该铲除祸患的时候了。”宇文重承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说着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一般。   “你在胡说些什么?”符月震惊的看着宇文重承。   “你看上她的,不过是她的权利和她的能力罢了,最重要的是她能够为你所用。这天宫里边没人比你更加现实。”宇文重承站了起来,抚平了衣袖上的褶皱,姿势从容淡定,“你想做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们虽不是一母所出,可是我毕竟是你的哥哥。”   “如果你当真对陈容死心塌地,那你告诉我,你刚才去见了谁?是极乐君,还是斩天?大抵是东海太子吧?”宇文重承讥讽道:“还记得当初你母妃死的时候是怎么说你的吗?”   符月脸色惨白,她当然记得――她母妃在病榻上形如枯槁,可是她衣裳华贵的跟在了天后身边,她母妃骂她,是养不熟的狗。   “够了!”符月被戳到了提不得的心事,情绪激动了起来。   “所有人都只是利用的棋子,用来抗衡天界,我说的对不对?”宇文重承最是了解符月看似良善的外表下是怎么样的,“可是现在你却发现陈容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有用,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你自己也动摇了。所以已经在找新的棋子了。”   “你不要胡说,你以为你真的了解我?”   “你见过多少形形色色的人,陈容虽然模样长得不错,人也确实有些特别,不过还不至于妹妹你对她一见钟情,死心塌地。”   “你从见她第一面起就是别有居心。”   “她死了对于你而言也是一件好事,所以我劝你,不要再来烦我。”宇文重承懒得再和符月纠缠下去,迈着大步子走向殿门,御符月擦肩而过时候开口:“这六界,总得统一的归属于天界管理,即便宋清涟是妖族的人,我也照样不会因为私情而耽误正事,最重要的是――你从出生起,就注定的输了的。”   符月的手缓缓的握紧裙摆,死死地捏紧。咬着牙关,闭上了眼睛,身子微微颤抖着,可是到底没有说出半句反驳的话。   殿门合上了,光线暗淡了下来。房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哈哈哈。”符月笑了起来,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好啊,好,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都不得不看我的脸色而活!”   晚上陈容一个人吹了一晚上的风,寻思着这天气也不太好了,她要是出去一趟该把花托付给谁照顾呢?   古才是休假期间看到都装作不认识她的,把生活和工作分的十分明确,而斩天那样子也不像是会种花的人,至于百赤常年失联人口不提也罢。   陈容叹了口气:“我竟然 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心腹。   “大锅,额难道不是你阔靠滴后等吗?”魔兽砸吧着嘴从窗下边走过,手里还捧着一根玉米。   陈容看它那吃的一嘴油的样子,抱着花盆“砰”一声把窗户关上了,没好气道:“你就只知道吃吃吃,魔宫都让你给吃没了。”   魔兽委屈,可是魔兽不说。   “你真就这么去?”系统忍不住问陈容,“明知道是个坑,你还这么眼巴巴往里边跳啊?”   陈容也不是傻子,不过如今六界难得到了,这表面上的和平。她就算是要摆脱天界地控制,那也不能像以前的斩天一样说干就赶,遭遇中界唾骂。   至少,在舆论上对占据优势。   天界最好是能好好暗算她一把,到时候打着天界不仁不义,魔界被逼而反的名义,很多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她叹了口气,语气轻松了不少,“我觉得我这是将计就计。”   系统觉得陈容是不是有些不清醒。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她抬眸,眼睛清亮,飞扬的眉梢带上了一丝凌冽,脸上带了一丝久违的桀骜。   “那就先定一个小目标,比如说,推翻这天道。”   系统就差没有热泪盈眶的拍手叫好了,“请问是什么让你突然觉悟了?”   “我觉得如果这天下落到了宇文重承手里肯定是要出大乱子的,单论做天帝这件事,我能做得比他更好。”陈容目光很认真,根本就不是在说笑。   “我也觉得!”狗腿系统突然上线。   第二日陈容召集了所有部下,发表了一番定要为天界分忧的毒鸡汤之后,十分高调地带着古才和尚将军准备离开魔界了。   她这恶劣的行为,自然被一众的魔族在背地里骂惨了,魔族和天界势不两立也挺多年了,陈容这架势是要倒戈不要脸的贴上去了?   陈容要的就是这种群情激昂的效果,刚走出魔宫,就看到长阶底下站了个斗篷人,正是云泷。   尚将军也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陈容,“这是帝樽你要带的帮手吗?”   陈容摇了摇头,三两步走到斗篷人面前,心底竟然还有些久违的感觉,“好几天没见了,你来给我浇花?”她笑了笑:“倒也可以,正好我这几日不在魔宫,说不定要好一段时间才能过来”   陈容刚想说,她可以在魔宫住下,可是斗篷人却抬起手,示意陈容闭嘴。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陈容,上面写着六个字――我跟你一起去。   陈容愣了愣,纳闷道:“你跟我去哪?”她恍然地往身后看到尚将军和古才,无奈的笑了下,“别开玩笑了,我还有正事要做。你反正来去无踪,进一个魔宫还是很简单的吧,你自便。”   陈容笑了笑就要走,可是却在擦肩的时候,却被她抬手抓住了胳膊。   陈容想挣开,可是那只看起来修长无力的手,却牢牢地捏着她的手臂,让她丝毫不能动弹。   “你这是要来硬的吗?要对我动手,你确定?这可是魔宫的地盘。”   云泷不为所动。   陈容有些无可奈何:“你真是个石头精变的吧!”   陈容虽然这么说,可还是妥协了,“行,让你跟着,你放手。你知道我要去哪儿吗?”   云泷摇了摇头。   陈容勾了下嘴角,心底也升腾起了一丝玩味:“你连我要去哪都不知道,就要跟我一起走?也行,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色中恶鬼,而且喜好女色,你既然送上门来了,我就不客气了。”   可悲的是,云泷理都没理她就走了。   “你多少给个反应啊!”陈容颠颠儿跟了上去。   古才在后边叹了口气,魔帝真是到哪里都不改风流本色。 第94章 美人骨14   一行人就在尚将军的带领之下往妖魔交界之处去了, 一路上云泷都像一个若有若无的影子一样跟着, 若不是她还站在哪里,估计连陈容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人同行。   真是毫无存在感了。   风声动, 树影摇曳,妖风夹杂着血腥味席卷而来。   “有妖, 小心”陈容看见一道灰色的影子冲了过来, 可是话还没说完, 就看到云泷的身影动了。   “砰”   她都没看清楚对方是怎么出手的,一只巨大的妖兽就已经从半空中跌落在地上,死不瞑目。   陈容原本要拿大砍刀的手默默地收了回来, 在袖子里拿出一张雪白的帕子递给了云泷,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些佩服,“擦擦手。”   云泷接过擦拭掉了手上的血迹, 随即又隐没到了一边的阴影里。   陈容看着云泷的背影, 心里唏嘘不已。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虽然不说话、但是十分厉害的手下――还不要俸禄。   简直像是捡到了宝啊。   “主上, 你从哪里骗来的这么厉害的人才?”古才目瞪口呆地飘过来,他原本以为陈容只是怕旅途孤独所以才带个女子同行,没想到这女子还深藏不露。   倒是他看走眼了。   陈容一挑眉, 乐了:“我说是她送上门的, 你信吗?”   古才自然是不相信的, 略一思索,小声道:“可是你难道不担心她对你别有所图吗?”   “兴许是觊觎我的美色。”陈容的脸色凝重了许多, “原则上来说我是个有尊严的人, 可是她这么厉害, 我该不该从了她呢?”   古才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叹了口气,“我收回我上一句话。”   陈容也不开玩笑了,认真了许多,拍了拍古才的肩膀:“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既然已经在一个圈套里了,难道还怕另外有算计?”   陈容淡然地笑笑,满脸都是无所谓:“我让你查极乐君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   古才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极乐君最近和公主走的很近。”   “你说的哪个公主?”陈容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一时半会儿竟然没反应过来。   古才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就是符月公主。”   陈容想起之前琼音说的话,莫名其妙的就觉得自己有一些绿。摆了摆手,“都是单身,问题不大。”   古才心里想着,这问题还不大吗?大抵是因为陈容压根就不喜欢符月吧?他这么想着也觉得想明白了。   “这年头能够像主上你这么大方体谅人的实在是不多了。”他由衷地夸赞。   陈容凉飕飕地看了他一眼:“别说反话行吗?”   古才一愣,摊手闭上了嘴。他明明是在真心夸赞。   森林里许多蚊子,古才没走多久就已经叫苦连天了,身上儒雅的长衫卷了起来,毫无书生的儒雅之气,眉头皱着:“我一个搞文书的,为什么要出来遭这种罪?”   尚将军为难地看了古才一眼:“再有不远我们就到了。”   “闭嘴吧,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不下三遍了。”古才冷笑了一声,又嚼了几枚药丸。态度以及是十分不耐了。   尚将军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说到底古才不过是一个做手下的,竟然敢这么横?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   到了一片森林里,树木稀疏,也没什么动静。太阳隐没在了远处的山下,天地间的光线暗淡了下来。   尚将军停下脚步,转身对陈容笑道:“帝尊,我们今夜先在这里留宿一宿,明日便可以到达目的地了。”   陈容颔首,从空间袋里拿出一个小房子丢在地上,瞬间变成了一个一室一厅的小竹屋。自己毫不客气地走了进去,临赶关上门的时候,又退回来半步,叫住了云泷。   “你进来。”   云泷一愣,跟着进去了。   古才满手的红包,看着陈容那座小房子,暗道自家主子会享受,叹了口气也丢出来一座小房子钻了进去。   只有尚将军从军打战的人,这回自己一个人出来,也没周全准备,只能生了堆火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坐。”陈容自己在蒲团上坐下,对云泷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她闲得无聊的时候就喜欢泡茶,拿出一套很精美的梨花茶具,“这一路上多亏你护航,不知道给我省去了多少麻烦。”   云泷坐在对面,默不作声。   陈容也习惯了她这个样子,笑了笑:“我猜今晚还有一波大的,可以好好松松筋骨,明日可能就是真正的游戏了。”   陈容眸光之中带了些玩味。   她倒了两杯茶,把其中一杯推到了云泷面前,自己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开来,又喝了几口才回过甘甜味。   “这茶是我们魔宫后院里种的,味道虽然苦涩了些,但也算是别有一番滋味。”   云泷拿起杯子凑到了下巴处,陈容目不转睛的盯着,像看看云泷到底长什么模样,可是云泷喝茶时抬起了头,陈容不自觉得侧了侧脑袋,越来越往下。   可是迷之就是没有看到她的模样。   茶杯搁下,陈容赶紧坐正了,又一本正经地给云泷倒了一杯茶,“喝茶养颜,看你的手那么好看,也是个注重保养之人吧?”   陈容全程自言自语也不觉得尴尬,目光落在了云泷胸口上挂着的小黑色石头上,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你这就是佛门的重宝?看起来倒是十分朴素。”   云泷又喝了一杯茶,完全忽视了陈容的话。   外边只有火堆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安静地过分。   “你会下棋吗?”   云泷点了点头。   陈容把棋盘摆上,眼睛晶晶亮亮的,“我教你一种新的玩法,叫做五子棋,意识就是五颗棋子连成一线就赢了,就像是这样”陈容专注地示范讲解着玩法。   而云泷却只是定定地看着陈容认真的模样。   “学会了吗?”   云泷又点了点头。   “来,我让你先。”陈容捻了颗白子。   云泷的黑子下在了棋盘正中间。   陈容轻而易举赢了五六盘之后,觉得有些没意思,提议:“不如我们搞些赌注?譬如说你如果输了就把你的斗篷脱下来?”   陈容不是很抱希望的。   云泷微微迟疑了一下,点头,写了个纸条给陈容,“你若输了,借我三天。”   这意思是把自己借给她三天?   陈容略一思索,大手一挥:“好。”她把棋盘上的棋子收检了起来,嘀咕道:“其实有的游戏还真是需要一些天赋,像你就不是很有天赋的人吧?”   陈容不是在激她,只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罢了。   云泷好看的手夹起了一枚黑色的棋子,在指尖抚摸了一圈,莹润的指尖十分好看,很淡然地下了第一枚棋。   陈容很有信心,过了半刻钟之后,黑子白子已经僵持了大半和棋局了。陈容有些惊讶:“这回你倒是认真了。”   云泷下棋的速度很快,几乎是陈容棋子刚落,她就接连上去了。反观陈容的速度却渐渐地满了下来,而且还皱起了眉头,一脸的犹豫和纠结。   最后一步,黑子落下。   “我输了。”陈容看着棋局难以置信,抿唇:“我一时大意让你撞了个运气,我不信,我们再来一局!”   第二局,陈容二十二子落败。   第三局,陈容十二子仍然落败。   陈容抬起手颤巍巍地指着云泷,震惊到憔悴,“你竟然藏得这么深,扮猪吃老虎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   云泷抬起手,抚平了腿上的衣袍褶子,站了起来,背对着温暖地烛光走出了房门。   这几天都是她在守夜,往常陈容在外绝对不会真的合眼,可是有她在,连蚊子都别想飞进来一只,自己竟然睡得十分踏实。   “哈~”陈容伸了个懒腰,进了内屋爬上了床,那就先休息一会儿好了。   云泷走到火堆旁坐下了。   尚将军有些诧异:“今夜我来守夜就可以了,你快去休息吧。”   云泷不理会他,捡起一根柴放进了火堆里,火光映照之下黑色袍子上的金色莲纹熠熠生辉,带着一些炫目的色彩。   “你对魔帝可真忠心。”尚将军没话找话,在情报里可没提过陈容还有这么个神秘的手下,而且修为竟还深不可测。   他叹了口气:“当年天帝在魔帝刚刚继位的时候下了婚书,原本大家都不看好,没想到她竟还真极宠爱我们符月公主”   这次来也多半是看在符月的情分上。   “蹭”一声,尚将军惊讶地抬起了头,自己脖子上已经搭上了一把凉凉的剑锋,这把剑很薄,带着幽幽的蓝色,可是锋利的程度却无人敢质疑。   “你,你这是做什么?”尚将军不敢动弹,害怕地抬起头看着对面那个全身都包裹在黑色里的女人,“我可不曾得罪与你。”   云泷的手握着剑柄,往回一收站了起来。   尚将军余光瞥到自己一大把头发轻飘飘地落下,咽了口口水,这女人怎么能够在毫不展露杀气的情况下对自己出手的?   天界。   “太子,我们派去的试探的人都没回来。”一个穿着绿色衣裳的男子向宇文重承回禀,秀气地眉头皱着,“据尚将军的回信,如今陈容身边有一个极厉害的女子。”   “女子?”宇文重承正在把玩一把宝剑,勾了勾嘴角,嘲讽地笑了:“陈容出手没有?”   “没。”   宇文重承摇了摇头,眼底有些恼怒:“你们一个个都是废物吗?连她一个手下都打不赢,还想杀她?”   “陛下息怒啊。”绿衣男子赶紧道:“今夜我们派去的是负常星君,他能以一技之力斩杀千余修罗,在我们天界是数一数二的人,区区陈容一个魔尊修为,还是可以一战的。”   “可以一战?”宇文重承哼了一声,他自然知道负常星君有多厉害,“你未免太过高估陈容了,既然是他出手,那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顿了顿:“不过为了万无一失,你还是得去一趟。”   “是。”绿衣男人笑了笑,自己的修为仅仅在宇文重承之下,让他出马未免太过大材小用了。   看来宇文重承对这个陈容倒是上心。   一个女子从殿外走了进来,面容憔悴了许多。   “哥哥非要陈容的命吗?”符月垂着眸。   宇文重承笑了笑:“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这回去的是绿衣星君和负常星君,她陈容绝无生还的机会。”   符月咬了咬唇,眼眶泛红,可是到底还是歇下了要给陈容报信的心思。   云泷一个人立在树顶上,踩着已经落完了叶子的树干,眼睛闭着。左手握着一把剑,右手在掐算着什么。   蓦然睁开了眼睛,落下了树,往陈容那边去。   陈容正睡得好,突然被云泷推醒了,一抹眼睛,“怎么了?人来了?”   云泷点了点头,递给她一张纸。   “你小心应付,我有事先走了。”   “你这个时候抛下我啊?”陈容清醒了,不过倒也没有责怪的意思,收了小屋子,拔出自己的大砍刀,“那你走吧,我能应付。”   云泷深深地看了陈容一眼,转身消失在了黑暗里。   古才也出来了,手上拿着自己的法器,正好看见云泷的背影消失不见,惊了,“这种时候她去哪里啊?”   “她说有事要去处理。”陈容谨慎了不少,最近这几天习惯了云泷保护,就算是她自己动手,云泷也会在她身后保护着,不让任何人偷袭。   她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   “她走了,我可怎么办?”古才欲哭无泪,抓住了陈容的袖子,形如霜打。   “不是还有我吗?区区一个敌人,你怕什么?”陈容没好气地甩开古才的手,抖了抖自己的袖子,“再者说了,最厉害的还没出场呢。”   尚将军此刻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走了倒还好,免得陈容还得担心他在背后给自己一刀。   “唰”一声。   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修长男子出现在了落叶地上,正好带过风,树叶簌簌落下,模样倒是长得十分清秀,不过一脸的冷漠。   他看着对面身段婀娜,模样精致好看的女子,微微有些惊艳,不过在看到她手里提着的黑色玄铁大刀时又反应了过来,“你就是陈容?”   “是。”陈容掂量了下手里的刀,想着几刀解决这小白脸。   负常星君拿出长剑:“在下负常星君,奉命来诛杀你。”   陈容冷笑了一声:“你们天界的人,真是好狼心狗肺啊。”她这么说着,可是已经有了动作,一脚把古才踹飞,自己提着大刀身影如风一般地攻向了负常。   负常反应极快,躲开攻击,而他原本站着的地方无数树木被刀斩断,齐齐地倒了一大片。   陈容虽然不觉得自己有多厉害,可是对付面前这个小白脸,虽然吃力了些,但是绝不会输。   而另外一边的局势就没这么轻松了。   绿衣一路赶来,在妖兽森林边缘找到了尚将军。   “竟然是星君您!”尚将军本是怕被波及到,才躲开了,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天界第一剑修绿衣,当即跪下行礼,“见过星君。”   这绿衣比起负常来还是要厉害一大截的,活的都不知道多少年了,一直以来便是天界最厉害的存在――虽然现在被宇文重承超越了。   “将军客气。”绿衣敷衍地笑了一下,“你先躲躲风头,这里只怕是要被夷为平地的。”   尚将军一听,赶紧加持符咒飞速离开现场。   可是绿衣还没到正在打斗的地方,就听见了一道不对劲的风声。抬头一看,正看见蓝蒙蒙的诡异雾气里有一道影子闪过,随即一个人背对着巨大的圆月向着自己来了。   形如鬼魅。   他皱起了眉头,一股前所未有地危机油然而起。 第95章 美人骨15   绿衣皱眉看着那斗篷人慢慢走近, 停在了距离自己数米之外,身姿修长, 只露出一只手,那手里握着一柄寒月色的剑, 剑峰在月光下光芒冷冽。   “看来你就是陈容身边那个黑衣人。”绿衣挑眉,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把玄黑色篆刻着金色符文的长剑,风吹起衣摆, 杀意尽显。   云泷的身影动了,刹那间已经在绿衣面前, 绿衣从容地应对着。   “锵”   “锵”   “锵”   一道道密不透风地剑刃落在他面前,几乎没有任何喘息之地, 他皱着眉后退了几步,弯腰躲过剑锋,旋身转守为攻。   漫天飘零的树叶在冷月中摇曳在半空中,冷剑碰到的树叶化作飞灰。   “呵。”绿衣也认真了起来。这斗篷人的攻击虽然很厉害, 可是毫无章法, 一味的攻击却不防守。   云泷的手握着剑柄,手里的剑灵活地舞动着, 反手抵住了绿衣的攻击,两剑碰撞剑气凛然。两个人都退后了数步。   云泷脚尖落地便弹跳起来,挥剑砍向了绿衣,衣摆上的金色莲花在月光下神秘又矜贵。   绿衣抵挡着后退, 不断地踩在树干之上, 而云泷步步紧逼。所过之处都“轰隆隆――”树木摧折。被惊扰了的妖兽们慌不择路地逃跑。   绿衣弹跳到了地上, 身上带的防御罩都破碎了,“一个魔修,剑法倒是了得。”   云泷轻飘飘地落下,漂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绿衣。   绿衣哼了一声,左手掐了诀,四周厚重地枯叶全部都飞舞起来,形成了一个漩涡将他笼罩在里边,飞速旋转地叶子带动了气流,风起来了。   云泷的斗篷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也抬起手,修长漂亮的手掐了一个发诀。   与此同时。   绿衣身前的叶子一片片如同箭一样射向了云泷,云泷的速度极快的闪过了,而她身后的树被叶子钉穿,“轰隆”一声向后倒去,惊动起了一地灰尘。   云泷的诀已成,在铺天盖地的叶子之中持剑抵挡着,面前一道风墙形成,燃烧的火光从地下蹿出如同火蛇一样蜿蜒着,缠绕在圆球风墙之上。   “嗤嗤”   火蛇射向了绿衣,把飞速如箭的叶子全部吞噬了,身影越来越大,直接攻击向绿衣面门。   绿衣加强术法,做了个防护罩,火蛇撞击在防护罩上,“轰――”一声失去了形状,可是火焰却丝毫不退却一样与他坐着僵持。   “可恶。”绿衣收剑另一只手也掐诀,水龙从天而降浇灭了邪门的火焰,可是他尚未缓一口气,火光又至,他赶紧施展水系术法抵抗,僵持不小。   “砰――”   术法炸开,霸道地法术攻击散去,化作飓风在森林里荡开,“轰轰轰”回音不绝。   绿衣这次真的被术法波及到了,眉眼间也凝重了起来,这个斗篷人竟然能跟他斗个难分高下,看样子实力十分了得。没想到魔界竟然也有了这样厉害的角色。   云泷看着绿衣要施展看家本领了,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再往后边去就是陈容那边了。   所以――   云泷掐诀,大抵开始震荡了起来。   绿衣下意识觉得不能够让她完成术法,握紧了剑,掐诀,咬牙切齿道:“生灵聚化。”   话音刚落,四周的灵气疯狂的涌现自己,而剑的威力也变得十足的强大。而这灵气波动导致天上的云层都形成了一个漩涡,云层翻滚。   云泷躲过绿衣的攻击,可是绿衣的动作已经让人无法看清了,身影和气息――完全无法捕捉。四周是恐怖的风声,风刮在脸颊上仿佛是刀刮一样。   空中巨大的刀影降临,让人几乎无法动弹,雷霆万钧的一剑。   不远处,陈容和负常打的难舍难分,可是两个人却都被天上的异象吸引了过去,一道巨大的剑影从天上挥落而下,陈容赶紧收了攻势掐诀防护。负常也被这恐怖的威压镇住了,丢出一件防御法宝。   负常脸色惨白,自言自语:“这是天界第一剑修的生灵聚化,绿衣是要让这里生灵涂炭吗?”   陈容一听,心里也是一惊。   “轰――轰――轰――”   剑尚未落下,那霸道的灵气就已经把无数的树木都镇的摧折了,强风席卷,树木拔地而起,天空变色。而剑影落下的时候,这一片的气压都扭曲了起来,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皆成虚无。土地下陷被劈成两半。   漫天尘土刮的陈容几乎睁不开眼睛,她尚且离得那么远都饱受波及,她嘴角溢出了血迹,幸好负常也脸色惨白不好受。   一刻钟之后,妖兽森林不复存在。   而在森林入口不远处深深地沟壑里烟雾缭绕着,成为了一片焦土,察觉不到任何的生气。   绿衣握着剑漂浮在半空之中,冷月洒落在这片死气沉沉的土地上――万籁俱寂。   他谨慎地探查着里边的气息,确定没有任何活人眉头才松开了,“魔修注定了无法超越天族人。”   倒也不是他狂妄,一直以来的修行法则便是如此。   “已经尘埃落定了,不知道负常星君那边解决了没有。”绿衣收起了剑。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大地继续震荡,一道金光光圈一样荡开来,形成了一个圆盘把方圆十数里都笼罩了进来,夜空上乌云笼罩,星子冷月全部消失不见。   一个同样的的光盘在夜空之上出现,仿佛是镜子一样。   “这是什么?”绿衣皱起眉,这个人都紧绷起来,看着这圆盘觉得自己仿佛被禁锢在牢笼里一般。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几乎看不清东西的沟壑烟雾之中一道修长的人影走了出来,手里还握着一把剑,身姿挺拔,步履稳健。   绿衣瞳孔一缩:“怎么可能!”   他的嘴唇都颤抖了起来,斗篷人竟然完好无损,可是不可能能够有人在他的手下这么轻松。斗篷人抬起头,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可是他却感觉到自己已经被一道冰冷的视线锁定了,几乎是动弹不得。   “咻”   “咻”   “咻”   一道道光柱从地上射向天空,形成了二十八道光柱。   “天象,竟然是天象”   绿衣喃喃道,赶紧施展发诀要逃离出去,可是这无边无际的金光压根看不见出路,而他打出的术法也如泥流入海一般,没有半点作用。   云泷的身影慢慢地清晰了起来。   绿衣被强大的威压压制着,咬碎了牙齿,还是不由自主地慢慢的跪了下来,可是他却不肯跪,强撑着,满嘴都是血。死死地皱着眉,呼吸艰难。   “你究竟是谁?!”   云泷却没有回答他。   负常觉得自己是真的很惨,自己被派出来杀人放火,可是还没怎么交手就被绿衣的剑影削的只剩下半条命了。   “那边又是什么?”他眯了眯眼睛,看着那金光盛放的场景,可是怎么也看不清楚是什么。仿佛是被白雾蒙住了一般,只能看见无法掩盖的光芒。   “我们还打吗?”陈容抹了抹嘴角的血迹,身上有些狼狈。   负常一梗,看着陈容:“其实我本来就不想来,就不打了吧?”   陈容点了点头,自己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便收起了剑,“那边的异象又是你们天界那个剑修吗?”   负常摇了摇头:“不是,天象,非大能无法施展,他只怕是踢到硬板了。”负常表面担忧,心里却大笑活该。   突然天空之上的云层开始扭曲起来,地面上砂砾抖动,几乎让人站不稳,就像是地底下的怪物要钻出来了一般。   陈容稳住身子,突然余光里一个黑色影子蹿了过来,她一喜,“云泷?我刚还担心你呢。”   云泷动作不停,把陈容拉进自己怀里,丝毫不惧她的挣扎直接带着她蹿飞出去好远,直接踏着虚空上了云端。   “你这是做什么?果真是觊觎我?”陈容的耳根莫名其妙红了起来,可是顾忌着自己身处高处,不想跌个粉身碎骨,这才安分了下来。   陈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麻袋一样,被云泷一卷就打包带走了。心里无奈的很,回过头看向原本已经被剑影削的寸草不生的森林此时竟然从金光处开始坍塌。   地面裂开如蛛网一般,火光从裂缝里迸发出来,灰色的烟雾滚滚地升腾,不少飞鸟想要逃脱,可是都在半路上掉落了。陈容不自觉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什么妖怪出世了吧?”   云泷带着陈容在妖界边缘落下,还不待陈容站稳就递给陈容一张纸,陈容看着她的手,竟然苍白的像是纸一样。   “你这是怎么了?刚才你也被那剑影波及到了?”陈容一愣,没接纸,反而是握住了云泷的手。   陈容不知道云泷怎么样,看起来确实是比平时没精神一些,“你不要强撑着。”   僵持着,陈容看了眼纸上写着的内容。   “我走了,有事。”   她不由得纳闷:“你又有事啊?”不过还是松开了云泷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刚才多谢你了,好歹也是救过我,下回来魔宫找我,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云泷拿下她肩膀上的手,掐了个诀消失了。   “这个诀不是仙界的吗?”陈容后知后觉地发现,“云泷魔气滔天的,怎么会使用仙族的术法?”   系统等云泷走了之后,才叹了口气,开口说话:“你刚才也受伤了,好好恢复一下,免得天界又有人来搞你,你应付不来。”   “这次天界派的负常倒是个佛系的人。”陈容拿出药丸吃了两粒,动作突然僵住了,“古才还在那森林里呢?”   系统:“如果是的话,现在恐怕连骨灰都不剩了。”   古才倒是还好好的。   他被陈容踹开后就乖乖地出了妖兽森林,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尚将军,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即就把尚将军五花大绑起来去了他说的妖兽作祟的地方等着陈容。   这里是一片连绵的山,一眼望去石头裸露,焦黑的泥土,弥漫着灰色的雾气,空气中夹了杂淡淡的血腥味。   “你放开我,你一个下人凭什么这么胆大妄为!”尚将军挣扎着,心里乱糟糟的。   古才没好气地踹了尚将军一脚:“要不是你这狗贼,我现在应该娇妻在怀,何至于在这种鬼地方受罪?”   尚将军被揍的很惨,当即也不敢再乱说话了。   古才哼了一声,很想把这厮就地大卸八块,可是还是得等陈容定夺,给陈容传了讯就坐在地上闭眼假寐了。   陈容很快就赶来了,看到地上的古才一把扯了起来,满脸欣慰:“看到你好胳膊好腿的样子我就放心了。”   她还真担心古才死了,没人帮她打理魔宫事物,松了口气,看向了地上的尚将军。   尚将军浑身一激灵,堆上了笑:“大人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小人一直担忧您呢,方才还回去找您,没想到古才大人竟然直接把我绑了。”   陈容一挑眉,给古才使了个眼色。拿出大砍刀扛在肩膀上,步伐散漫,“既然这里就是天界说的妖魔作祟的地方,那我也该去看看,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古才了然的点头,看着陈容走进了烟雾里。   “大人,大人有所不知,这妖魔作怪里边十分凶险,不如您放开小人,小人给您带路啊。”尚将军做着无用挣扎。   古才凉飕飕地看向了尚将军:“尚将军,这里妖魔作祟有多久了?怎么我在魔界半点消息都不曾听到?”   尚将军一梗,压根不想理会古才这豺狼虎豹。   陈容脚步一顿,恍然大悟的样子:“也行,看这样子倒也十分凶险,这里边的邪祟岂容的它如此猖狂。”   “魔帝说的是。”尚将军跟着笑:“有大人您在,小人就放心了。”   “哦?你放心,你有什么可放心的?”陈容把握着大刀放了下来,黑铁拳头的刀尖点在地上,一股杀意油然散发而出,陈容的眼睛底下也有些幽紫色闪过,在这种地方真是合适抛尸杀人。   尚将军也意识到了陈容的杀气了,惊恐道:“你不能杀我,我可是天界的人,我是奉天帝的命令来的!你杀了我,就是跟整个天界作对!”   尚将军的语气非常激动。   可是他话没说完,噗嗤一声,他胸口已经被一把剑贯穿了。张开嘴,溢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大胆妖魔”   古才抽回剑,冷哼了一声:“废话真多。”   陈容叹了口气:“此次我为天界除去祸患,为的是天下苍生,可是天界却如此算计,让我险些丧命,是在是寒心至极。”   古才道:“没错,天界欺人太甚,我们不得不反。”   尚将军瞪大了眼睛,慢慢的滑落在地上,跪坐着,再也没有了声息。   阴影里,一个庞大的轮廓若隐若现。一双血红色的大眼睛,看着这边,在这烟雾里就像是一对大大的红灯笼一样。   “长得倒是凶线。”陈容随手提起尸体丢向那个妖魔,“不过绣花枕头空有其表罢了。”   古才看了一眼,笑了:“天界也不放个有排场一些的妖魔出来。”   陈容睨了他一眼:“那你来?”   古才笑容一收,拘了个礼,一本正经道:“臣实在是打不赢,还是靠主上你了。”   陈容往前走了许多步,可是突然一个光圈亮了起来,将陈容和妖魔笼罩进来,而她恰恰在这光圈最中央。   陈容一皱眉,眸光里闪过一丝戏谑,握紧了刀柄,那红灯笼一样的大眼睛,突然靠近。   陈容闭上眼睛不被雾气所干扰,用神识去观察,在那大蛇过来的时候手中大刀送出去,砍在了大蛇的身上,唰一声,那大蛇暴怒起来,可是陈容动作极快。三两下就把大龙砍成了无数节。   “主上,你能出来吗?”古才在阵法外边,尝试着破除阵法可是毫无头绪。   对比之下,陈容还是十分淡定的,“当然能,不过”她笑了笑:“你去魔界搬救兵来救我,最好是把事情闹得大一些。也坐实一下我被天界暗算的事。”   古才立刻去办。 第96章 美人骨16   陈容一回到魔界就召集手下们在魔宫集会。   陈容被天界暗算的事情也已经传开了, 大部分人嘲讽的同时也暗暗憎恨天界虚伪不仁义, 毕竟对外还是一致的团结。   “天界向来虚伪, 面子功夫做的好看, 可是一个个鼻孔都能仰到天上去, 这回看样子是要对我们魔界下手了。”   “依我看来就应该直接撕破脸,我们魔族何时要活的这么孬种了?千百年前我们魔界是何等的威风?竟然是一代不如一代,迟早要完蛋!”   “可不是,天界那些玩意儿咱有啥怕的?大不了就是干一场,咱可不见得会输!”      斩天和百赤还有极乐君在最前面站着,极乐君眉眼冷飕飕的,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冷笑不已。   斩天皱起了眉头,心里也愤愤不平。而百赤则想的多一些,毕竟这一开战就是魔族和五界为敌了。不过如今的局面也是一直坐以待毙的下场。   陈容坐在座位上, 脸色憔悴, 咳嗽了几声, “这次的事情你们应当听说了吧?魔族事事顺从着天界,以六界和睦为宗旨, 可是天界竟然趁着本尊为民除害的时候如此明目张胆的暗算本尊,咳咳咳”   古才站了出来,一脸的凛然:“主上,天界如今大有要一统六界唯我独尊的架势, 若是我们魔界还是如此, 只怕是会被天界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对付。为了魔族, 臣斗胆请主上与天界断绝关系!”   古才说着跪了下来, 态度决绝。   不少人应和着:“是啊,魔界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斩天也是这个意思,对陈容拘了一礼,皱着眉:“天界这些年来一直对魔界百般刁难,魔界原本是六界之一,可是如今却成为地位最低的一界,莫说是天界,就连人界都瞧不起我们。”他抬眸直视着陈容:“请主上重振魔界的地位!”   百赤听斩天这么说,倒是没有反驳,“虽然这么做有很大风险,不过”她笑了一声:“这个世道实力为尊,天界的血统绝不比我们尊贵,我们魔界的实力绝对不差。忍让了这么多年,也到了时候了。”   陈容点了点头,从王座上站了起来,满脸的欣慰:“魔界能够有诸位,实在是我陈容之幸。”她故作沉思,决定道:“既然如此,本尊就任命百赤和斩天为魔宫的左右使,统领魔界的兵马。极乐君为本尊的首席参谋,可随意出入魔宫,协助本尊管理魔界。”   众人哗然。   连极乐君自己都诧异地抬起了头。   “极乐君狼子野心,魔帝重用他?这不是养虎为患?”   “就是,把兵权交给斩天和百赤我还能够理解,可是这极乐君理当是要削弱才对吧?这位魔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魔帝先前被天界暗算,现在又引狼入室,这是个傻子吗?”      斩天看了一眼极乐君欲言又止。   极乐君也搞不清楚陈容在想什么,不过陈容似乎继位以来也没针对过自己,而自己也是如今的臣子里资历最长的,他这么想着也就释然了。   陈容宣布完任命之后,眉宇间多了些严厉,“传令下去,从今天开始,我魔族与天族不共戴天。若天界犯我魔界,本尊定亲自去会!绝不手软!”   最后四个字说的掷地有声。   众人:“主上英明!”   魔界搞得高调,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宇文重承的耳朵里。   天界因为接连两位星君陨落本就气氛压抑,宇文重承受了天帝训斥,正回到寝宫听到这件事冷笑了一声,把手里的茶杯都摔了。   “连绿衣都魂飞魄散,这陈容究竟是什么修为?!”他呵斥道:“我让你们查清她的底细,你们一个个就是这么办事的?!”   “两位星君联手竟然都丧命了,这天界还有谁能奈何的了她?”宇文重承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眸间充斥着怒意,一拍桌子,“如今我登位在即,竟然立敌无数!”   太子殿天师赶紧跪下,抖着白色胡须道:“殿下,这陈容平日里装得逆来顺受,毫无威胁,是如此狼子野心。若不除,实在是让人寝食难安啊。”   “我不知道吗?还要你来说!”宇文重承太阳穴的青经跳动着,抬手揉了揉鼻梁,语气平缓了一些,“她真是凭一己之力对付了两位星君的?”   “这在场的三位全都殒命,想着除了陈容也别无他人,魔界能够有此实力的也唯有陈容了。”天师低下了头,不敢再触宇文重承的霉头。   宇文重承觉得有些累,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一个个都是废物。   大殿里瞬间只剩下了宇文重承一个人,他苦心修行,为的就是继承天帝之位,想着将其余五界都收归手里,这样天帝之位也就是他囊中之物了。   一来让天帝看看自己的能力,二来也为以后管理六界打下了基础。   其余四界都已经没问题,魔界他想要扶持极乐君,可是没想到魔界竟然出了陈容这么变数。   “听别人说你动怒了?”宋清涟端着糕点过来,“你何必着急呢?陈容本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说过要徐徐图之,你却不信。”   宇文重承看着清丽的人儿走进,一身蓝衣就像是春日的江水一般让人心生平静,声音嘶哑:“如今我树敌众多,想让我落马的人也不在少数。陈容注定无法成为我的朋友,自然得先下手为强。”   宋清涟把糕点放下,拉着宇文重承坐下,安抚他:“其实这样也好,这样正好可以光明正大的对付陈容,不是吗?”   她笑了笑,柔声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鬼族的尊主,已经归顺于咱们了。”   虽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是还是让宇文重承的眉头松了一些,“那便好。”   “魔界内部不平稳,所以注定了难成气候。”宋清涟眉宇间闪过一丝笑意,“难道陈容一个人能够对抗五界吗?她又不是神。”   宇文重承和宋清涟说了一会儿话,心情好了许多,点了点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幸好我还有你。”   符月得知陈容公然和天界作对之后坐立难安,正准备去魔界找陈容,就被天帝的人在门口拦下了。   “公主,东海太子前几日来天界提亲。方才帝君下令取消您和魔尊的婚约,为您允了东海太子。明年春天便完婚。”穿着霓裳衣裙的女子捧着卷轴,姿态游优雅的对符月笑道,“恭喜公主了。”   这门婚事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天大的好事,毕竟魔族在天族眼里一直都是粗鄙狡诈的,陈容本就是高攀了天界,如今魔界又作死,天帝也是疼爱女儿才会重新订下婚事。   况且最重要的是,东海太子和天界公主情投意合,身份登对,简直是天定佳偶。   符月脸色变了变,颤抖的手接过了卷轴。她早就和陈容说过不要闹事,可陈容偏偏不听她的,如今也是难以回旋了。   传讯的人都走了,符月才踉跄着扶住了殿门,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吓得她的贴身侍女们都赶紧拥簇了过来,把失魂落魄的符月扶到了椅子上坐下。   “公主,你怎么了?这是好事啊。”侍女拿帕子去擦拭符月脸上的泪,“你和太子不是挺好的吗?与其跟着陈容受委屈,还不如图个幸福美满呢。”   符月捂着心口咬紧了牙关,眼泪滚进了唇齿间,又咸又涩,“你懂什么。”   她虽然给自己留了许多条后路,可是也没想过要嫁给别人。原本就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如今却   陈容接到天界取消婚约的旨意时很淡然。   “万望魔帝往后觅得良人,此举是天帝的决定,莫要怨恨公主。”送旨的女子窈窕婀娜,声音轻柔。   陈容接下卷轴,笑了笑:“我对自己的身份认的很清楚,怎么会怨公主?倒是希望她能嫁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   “你倒是想的开。”仙子笑了笑,对陈容行了礼翩然而去了。   其实这本来就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主上真的不后悔?”古才蹿了出来,笑道:“照我看,你和公主是真的般配,往后只怕是难找出这般女子了。”   陈容摇了摇头:“她想要的东西太多了,我给不起。”   “那还是那位云泷姑娘比较适合你。”古才摸着下巴想了想:“云泷姑娘实力强悍,而且绝对不会像符月公主一样事事约束管教你,即便是主上你寻花问柳她大概也不会多说一句。”   “嗤,眼底只有些情情爱爱,这就是为什么你成不了大事了。”陈容翻了个白眼,撂下一句就走了。心底想的却是,你以为云泷这么厉害的人会看上我?不理智!   古才一噎,有的人天生就只想做个文官,良辰美景美人在侧――譬如他。这也是极高的追求了。   没想到竟然被陈容奚落了一番。   “主上也没否认自己觉得云泷合适啊?真是口是心非啊。”   自从陈容宣布和天界决裂之后,整个魔都笼罩在一种神秘而又诡异的气氛之中。众人以为陈容在遭受暗算受了重伤,又被取消婚约遭受情伤打击,定然会一蹶不振――毕竟以往十位魔帝有八位是陨落于情劫之下。   虽然大家不是很服气陈容的智商,可是她毕竟是魔界修为最高的,若是真有什么,魔界又是元气大损。这也导致以往各自桀骜不驯的臣子们竟然开始团结统一的把自己养着的美人往魔宫里送。   陈容其实不是很想接受大家的好意,可是面对臣子们的关怀,只好都安置下了。   不过魔宫还是要有魔宫的规矩的,她在后宫召集了美人们讲规矩,决心不能让后宫乌烟瘴气。   “主上,奴为您弹奏一曲可好?”   “主上,奴给您捏捏肩膀~”   “主上,奴好冷啊。”   陈容本来要严肃的开个会,没想到竟然演变成了身上软玉在怀,红粉添香曲子靡魅。而且不知道谁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个唇印。   她暗道魔族的女子就是热情,正要推开美人的时候,门突然被踹开了。   踹开了?   陈容:“???”   众人以为是新来的,正看去,竟然看到一个浑身包裹字在黑色斗篷里的人,有嘴直地纳闷道:“这位妹妹真是会玩,竟然还搞神秘,不知道是哪位大人送来的?”   那女子话音刚落就被云泷丢了出去。   “刺客啊!”   乱做一团,都慌不择路地躲闪着,陈容看着原本还话说的贼甜的美人们一个个丢下自己而去,抿了抿唇,脸上有些难以置信。   她扶额叹了口气:“女人们好生现实。”   房间里只剩下了几个躲着瑟瑟发抖的美人,以及煞气浓重的云泷,还有一个怀疑人生的陈容。   “你们先下去,这位是我的贵客。”陈容对余下的女子摆了摆手,又道:“刚才胡说八道的那个女的赶出魔宫。”   陈容莫名其妙地心虚,对云泷解释:“这些女人都是我的臣子们塞进来的,怕我寂寞,一片好意没好意思辜负。”   她干巴巴地笑着,给云泷倒了杯茶:“你口渴吗?喝水吗?”   云泷安静了好久,似乎在消化陈容的话,抬起手化出一张纸,递给了陈容,“你这是在自甘堕落?”   陈容:“???”   “你怎么会这么想,真是我臣子们硬要塞女人给我,我自己我自己不是很想的。”陈容义正言辞:“你看她们一个个长得那么妖艳,我就不喜欢长得妖艳的”   陈容话还没说完,身边的桌子突然炸开了,吓得她赶紧闪开,拍着胸口,自己说错啥了?这个云泷真是好难伺候!   “咳咳咳。”陈容想要挽回一下自己的尊严,心里有些后悔自己要招惹这么个厉害的角色了,斟酌着开口:“不知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呀?”   陈容想着自己这么说似乎有些不热情,又扯出一个得体的微笑,“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做准备,就我们这关系,我怎么着都得好好招待你。”她抬眸看着云泷,“要知道你会来,这整个后宫都得留给你住,你想住哪间住哪间。”   她笑了笑:“当然,现在也可以,我这就让古才把那些妖艳jian货都送出去,你挑一间住?”   云泷身上的低气压这才消失了,又递了一张纸,“我来助你对付天界。”   陈容诧异地抬眸看着云泷,觉得很是感动,呐呐道:“你这么帮我,难道难道”   云泷听着她说。   外边的光透过窗户落下殿内,午后的阳光有些炫目,云泷站在阴影处,正好有一片衣摆在阳光里,衣服上的莲花在阳光照耀下开的慵懒又美丽。   陈容道:“难道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儿吗?”   云泷真的要拔剑了。   陈容赶紧转移话题:“壮士别激动,我开玩笑的,走走走,我带你去我殿里,那株花长了一两片叶子了,不过有些奄巴,需要你!”   云泷这才收起了剑,走到陈容身前抬起手用凉凉的大拇指抹去了她脸颊上刺眼的唇印。   陈容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下意识地抚了下脸颊,抬眸却看到云泷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门槛出处,赶紧跟了上去。   “等等我啊。”   当天夜里,美人们都被陈容遣送了出去,哭哭啼啼地诉说着魔帝如何如何态度冷淡,如何如何为了一个戴着斗篷的女人对自己大发雷霆,并且为了哄那个暴脾气的女人把所有人都赶了出来。   一时间众说纷纭。   有人说那是陈容一直背着符月养在外边的小情人,也有人说那是陈容曾经求而不得的明月光,甚至有人断定那女子就是符月公主!   陈容听到了那个恨啊,怎么就没人说是自己的债主呢?现实总是格外的扎心。   就这么过去了半个月。   这天早上集会的时候,斩天突然义正言辞的斥责极乐君与天界勾结,而且把他和宇文重承、符月之间来往的书信也被人送上了陈容手中。   证据确凿。   “极乐君,你有何解释?”陈容看完之后脸色彻底黑了下来,痛心疾首道:“你在魔界的地位仅次于本尊,为何还要与天界勾结!真是太叫人失望了!”   极乐君这段时间过的舒坦,虽然有所防备着,可是突然来那么一出还是有些慌乱的。在魔殿之上跪了下来,“主上,此事一定是有人污蔑我。斩天向来看我不顺眼,这次肯定是他要铲除异己!主上,你万不要听信谗言啊。可不要为他的挑拨离间,而误会好人。”   斩天居高临下地看着极乐君,笑的讥讽。   “呵,好人。”陈容笑了,心里想着,斩天本来就是她的心腹,斩天今日的作为也是自己授意的。   不过吐槽归吐槽,戏还要做的。   “极乐君说的不错,如今魔界本就处境艰难,这事恐怕是有人挑拨离间。”陈容叹了口气:“现在魔都的环境那么差,实在是很不安定。既然极乐君说了自己忠心,那为了服众,你也该表示表示自己的忠心。本尊就派你去魔山镇守百年吧。”   “魔兽,就由你陪着极乐君一起去。”   “大锅,过地方,实在是很适活修炼。额很喜翻,饿就先谢过大锅了,一定莫会辜负你滴期望滴。”魔兽乐颠颠儿开口,看得出来是很开心。   极乐君脸色变了变,魔山是什么地方?又偏远又危险,他就算死在那里也不一定会有人知道。   “主上,请您三思啊。”   “你难道不想为了魔界出力吗?还是说你在心虚?难不成你真的和天界有所来往?该不会是想和天界的人密谋,把本尊除掉取而代之,然后由你来做这个魔尊吧?”陈容笑着反问了几句话,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冷了起来。   极乐君抿了抿嘴唇,想说什么,可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陈容说的就是他的想法,他这次是被陈容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如今只能够先假意顺从,然后再徐徐图之了。   “我自然是对魔族忠心耿耿,既然大人你非要这样,那么我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就算我死在那里,也是为我们魔族而死。”极乐君冠冕堂皇道。   陈容笑着拍了拍手,感慨道:“极乐君的气概真是让本尊动容,本尊相信你是无辜的。那你明日便启程吧。”   极乐君听着她最后一句废话,眉头跳了跳,压抑着心里的怒火,可是没想到陈容竟然还没说完。   “你们往后都要学学极乐君牺牲自我成就魔界的精神,虽死犹生啊。”   牺牲自我   虽死犹生 第97章 美人骨17   极乐君看着陈容看似无害的笑容, 后背一阵阵发冷。   而陈容看极乐君忠心耿耿的模样,差点笑得出来, 摆了摆手, “算了,也不用想了, 现在就上路吧。这个魔兽可厉害的很,有它保护你啊,就算是天界的太子来了,都不见得能够讨得好处去。”   魔兽傻乎乎地跟着笑, 揉着圆滚滚的肚子, “是啊, 是啊。”   陈容想做什么明白人都看的分明, 不过也没有人出来触这个霉头,如今魔界三君一尊, 斩天和百赤都是站在陈容这边的, 唯独极乐君要对着干, 被处理也是早晚的事情。   更何况如今他和仙界勾结证据确凿, 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就不能姑姑息。   “既然如此,往后就由古才担任首席参谋。”陈容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斩天来处理了,本尊乏困, 先走了。”   “恭送主上。”   接下来斩天便以虐杀无辜、行为不端等理由处理了一大批魔族, 无一另外的都是极乐君的党羽。   他们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魔宫也无法一下子把这么多人都诛杀。他们也就念着这一点拼死逃窜, 抱团开始闹事,立了一个金宫于魔宫对抗。   而极乐君在押送途中莫名其妙地暴毙了,魔兽则是修为大增的回来。   古才来送消息,叹了口气,颇为惆怅,“这下放虎归山了,就那些乌合之众还金宫呢。你准备怎么处理?”   “你既然都说了是乌合之众,又有什么担心的?我要是不放他们走,那其他不在魔宫任职的党羽又怎么会聚齐,让我们一锅端呢?”陈容睨了古才一眼,觉得有些好笑。   古才想了想,皱眉:“这些人在绝对的实力上构不成很大威胁,可是仍然需要快刀斩乱麻,不然被天界有机可乘可就糟了。”   陈容自然是明白的,这金宫立在魔都北边,是魔界的关口要地,丝毫轻视不得,“我亲自带着兵马去,你留下打理魔宫。”   古才下意识叹了口气:“娇妻”   “你得了。”陈容打断他,秀恩爱的人真是油腻的很,“我这么器重你,你难道不感动吗?”她顿了顿,手指在桌子上点了两下,沉思道:“我后日带兵走,云泷住在魔宫,任何人都不得踏进后宫半步,晓得?”   古才点了点头,就云泷那个说一不二的脾气和恐怖如斯的战斗力,也没人敢去招惹的。   “所以如今云泷姑娘是魔宫的主母了?”   陈容迷之一笑:“我看你是想去陪魔兽了。”   古才一梗:“也不是很想。”   陈容挥了挥手把古才打发走,一个人去了寝宫,看见云泷立在院子里,虚空中漂浮着许多星子,形成了一个很复杂的棋盘。手在棋盘上移动推衍着,身边的时间都仿佛静止了一般。   云泷自陈容踏入这里就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存在,收起棋盘,转身看着陈容。   陈容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缓过神来,走了过去,抬手捻去了她头上的落叶,“我要去北方处理一些事,兴许得去一个月。你呆在魔宫,不会有人来打搅你。”   云泷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留下了陈容孤零零一个人在院子里。   “你就这么走了?”   陈容心里莫名其妙的一阵失落,原本还以为云泷会说和自己一起去,她走过来的路上连拒绝的说辞都想好了。   再不济也想着她会说一句我等你之类的话,没想到竟然就只是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陈容呼了口气,好歹她还点了点头。这就是回应了,自己还是得知足。   “没错,这是云泷特殊的表达方式。”   陈容走的很低调,走之前一众心腹都来送行了,唯独云泷没有出现。   “云泷呢?”她纳闷地问。   “姑娘在殿里浇花呢。”   陈容皱着眉,一本正经地开口:“以后别叫她姑娘了,叫她姑奶奶吧。”心里闷归闷,却又对古才吩咐:“别让没眼色的东西去冲撞了她,尤其是在她一个人想事的时候。”   古才心里想着云泷一天到晚都在想事,而且都多大个人了,厉害的很呢,哪里值得陈容这么记挂?但是嘴上还是乖乖回:“臣谨记于心。”   陈容叹了口气,古才还是无法理解她的想法。无论云泷多大年纪、多厉害,在她心里都是一个需要关怀的自闭儿童。   “我走了。”   陈容摆了摆手,让其余人都回了,自己也带着兵马离开了魔都。   反倒是古才送走了陈容,突然恍然想起来忘记了这魔宫里除了住着云泷,还住了个魔兽,尤其是后者没了陈容在着实是凶得很,一拍脑袋便往云泷住的地方去了。   不过找遍了魔宫都没有找到云泷的身影,也是想不通了。   “算了,指不定魔兽还打不赢云泷呢。”他也懒得找云泷了。   陈容成为魔帝那么久,这还是头一回带兵打仗,大部分将士们要么是长得有趣,要么是说话有趣,一路过来陈容倒是和手下们打成了一片。   再有一日就要攻金城了,一行人凑在一起喝了些酒水,晚上搭了帐篷。陈容喝的有些醺出来散步吹风,走到了河边洗了个脸,却突然有种黑暗中有人看着自己的错觉,回头却又空无一人。   “我喝多了?”陈容揉了揉脸,打了个哈欠,站起身甩干了手上的水,嘀嘀咕咕:“这里蚊子可真多。”   这些天她一直被蚊虫搅的烦躁,晚上睡了一会儿,起来时候竟然身上一个包都没有,还微微讶异了一下。穿戴好软甲出了帐篷,发现自己帐篷外边不知道被谁放了几株紫兰花。   “这花驱蚊效果倒是不错。”陈容想起来自己在医书上看到过,不过这边没有这种花草,弄来的人倒是真的有心。   “这花谁弄来的?”陈容问道。   不少人都茫然地摇头。   有人开玩笑道:“莫不是哪个仰慕主上你,又不敢说,晚上偷偷送花?”   陈容一想也不对啊,能够不惊动她靠近的人修为绝对不会低,想不明白干脆摆了摆手:“算了不提这个,今天就要动真格的了,你们准备好没有?”   一个魔头拍着胸脯:“那当然,咱身经百战,绝不虚那些吃里扒外的贼东西!”   陈容很是欣慰,拿了丹药分发下去,到了晌午时候就出发了。   金城里也是卧虎藏龙的,虽然陈容实力碾压一片,可是耐不过对方手段多,所以这一战打的并不轻松。   硝烟四起,兵戈相错,叫喊声哗然。   远处一座孤峰之上站了个黑色的身影,全身笼罩在黑色的斗篷下,衣摆逶迤开了一地的金色莲花。   陈容原以为一个月足以,可是三个月过去,才把所有的敌人都处理了。她穿着已经被血污的面目全非的铠甲登上了金城的顶上,眺望着百里山川和雪峰苍穹,呼了口气。   她高声道:“魔宫胜了!”   众将士们挥着武器回应:“魔宫所向披靡!”   在孤峰上风雨无阻站了三个月,从头至尾目睹了这场战争的云泷低头摸了摸怀里搂着的花盆,身影消失在了孤峰之上,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陈容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开春了。   魔都以前讲求一个粗犷,没什么美景可言。可是在陈容和符月定下婚事之后,为迎合符月的爱好,沿街种植了许多梨花,到了这个时候纷纷扬扬的就像一片片雪花开在这片原本应该是狰狞的土地上。   就像是帝王卧倒,身上覆上了一层雪花一般。   在这种地方徒增了几分阳春美好。   陈容沿街而过,站在一棵梨树下抬起手接住了落下的花瓣,鼻尖萦绕着梨花香。对来迎接的古才道:“以后也不要只知道管治安,多搞搞环境建设。”   古才道:“在魔都搞这些?”   “没有人规定过魔界应该乌烟瘴气、寸草不生,只要我们愿意,魔界也可以是天界。”陈容笑了笑。   古才看着陈容的侧脸,心里升腾起了一些原本没有过的壮阔,“主上说的是。”   “不过,你这么久才回来,对魔宫不闻不问,真是让人好寒心啊。”古才瞬间哀怨:“尤其是你离开之后各种事情层出不穷,我已经连续三个月不曾回家了。”   “我就是信任你,有你打理我完全不必有任何后顾之忧。”陈容纠正了古才的话:“这难道不是在培养你吗?”   古才苦涩地笑了笑:“你可能不知道,这几个月天界一直蠢蠢欲动,想要来犯。云泷姑娘期间回来过一次,将天界混进来的一个星君斩杀于边境,这才让天界有所忌惮。”   陈容心里有些暖意,问:“云泷她最近不在魔宫?”   “嗯,你走之后云泷姑娘就离开魔宫了。她实在是太过于厉害,说句直话,我觉得她的实力不在你之下。”古才赞叹不已。   陈容一挑眉,没说什么。   古才拘了个礼,辞道:“既然你回来了,我便先回家去了,在魔宫呆了那么久,家中娇妻意见很大。”   陈容点了点头,由古才去了,自己回到魔宫,准备换下衣服好好梳洗一下。   没想到刚踏进院子就看到云泷在她窗边浇花,那颗种子此时已经长出了一个花苞了。   “你也回来了?”陈容走了过去,喜笑颜开:“我听古才说了,多谢你了。”   云泷原本正在抚摸抚摸那花盆的手,收到了袖子底下。不过陈容还是眼尖的发现,那只漂亮的过分的手上此时竟然有了一道长长的伤疤,就像美玉添了一道瑕疵一般,让人惋惜的很。   陈容不由分说地拉过云泷的手,手指抚在她手背上,心疼不已,“你这手怎么了?”抬眸盯着云泷,“是和天界那人打斗时弄伤的吗?”   云泷依旧是静静地立着。   陈容也晓得云泷不能说话,又不喜欢搭理人,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拿出一瓶绿脂膏药打开了,挑了一块抹在了云泷的手背上,慢慢地匀开。   “我真是考虑的不周到,不过魔界还是斩天和百赤呢,你上赶着出手做什么?”陈容气恼得很,也不晓得自己在气什么,“你不要什么都不说,不然我怎么能知道你难受不难受?”   云泷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意念一动,上面出现了一排字。   “你在乎吗?”   “当然在乎!”陈容没好气道:“你当我是个木头人吗?”   云泷迟疑地抬起手,揉了揉陈容的脑袋。   陈容愣住了,怎么反过来像是自己在闹脾气了???   陈容本来觉得自己这一趟出去心胸变得更加宽阔了,甚至颇有些勘破大道的感觉,可是如今才恍然自己竟然如此狭隘。   这是莫名其妙跟吃了炸药一样。   斩天被召集到魔宫的时候,看到传侍看自己同情欲言又止的表情,实在是忍无可忍:“你想说什么直说?”   “唉。”传侍摇了摇头:“请进吧。”   斩天进了大殿,一进去就对上陈容似笑非笑的模样,心里一凛,咽了口口水,一股不详感油然而生。   “前些日子天界的人混进魔界,你在做什么?”   斩天实诚道:“那日关雀楼的红颜知己约我看莲花。”   “大冬天看莲花?”陈容勾了下嘴角。   “其实是一幅莲花画。”斩天解释:“臣想提升提升审美修养。”   陈容支着下巴点了点头:“甚好。”   古才方在家里坐了没多久,就听说陈容把斩天发配到金城操练兵马去了,火急火燎地进了宫,劈头盖脸道:“主上,你处理了极乐君又开始削弱斩天,这样的行为实在是让人寒心!如今魔界尚未稳定,你怎么能如此急功冒进!”   陈容不急不缓地吃了个葡萄,吐了葡萄籽,抬眸看着古才,“谁和你讲我要处理他?”   “那你把他发配到那么远的地方”   “金城是十分重要的地方,而且如今魔界的兵力如何你难道不清楚吗?那边物资丰富,十分适合操练兵马,我此行并无不妥。”陈容一本正经地开口,丝毫不心虚。   “可是”   “依你看来,应该让他在魔都施展不开才好?”陈容放下果盘子,接过侍女递上来的手帕擦了擦手,“而且他自己也说了,想学学文化,那种环境虽然恶劣了些,可是对于磨练心性写出好诗词来是十分有利的。”   陈容唏嘘叹息:“我们魔界没出过什么大文人,他可是承载了魔界之光呢。”   虽然陈容胡诌的很正经的样子,可是古才还是很笃定,她就是在公报私仇。   “主上,刚刚天界派人送来这个。”一个侍女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红底描金的帖子,有些畏惧陈容。如今天界魔界关系恶劣,天界还送来这么挑衅的帖子。   陈容接过帖子打开看,正是符月和东海太子的喜帖,不由得有些钦佩:“天界的人还真是能搞事儿。”   她随手把帖子丢在桌子上,没有再理会,对侍女道:“你先下去吧。”   “是。”侍女松了口气,如得大赦一般的离开了。   古才看了一眼帖子,纳闷道:“这是?”   “符月和东海太子下月成婚。”陈容啧了一声,满脸都是嫌弃:“天界的人做事带脑子吗?”   “怕是动的脑子不少。”古才苦笑。   “这挑衅我不会放在眼里,也不会去闹事,都没意义,你大可以放心。”陈容无所谓道。   “你能这么想就好。”古才松了口气,语气有些沉重:“天族有妖族在支持,又拉拢了鬼族,现在又联合了龙族,我们的处境真的是很难了。”   陈容却依旧笑着:“怕什么?你以为别人会真心实意的屈服于天界吗?”   “并不会,没有人愿意跪在天族面前的祈求尊严。”陈容语气幽深莫测,眼底闪过的一丝嘲讽,“这千年来,所有人都看透了天界是什么样的,何至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古才了然:“他们不敢。”   “是不敢。”陈容站了起来,渡步到了窗边:“可是一旦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推翻这千年来的压迫。”   陈容语气笃定又自信,“接下来你替我安定好魔族内部,我准备冲一下境界,这世道安定不了多久了。”   最后一句带了些叹息的意味。   古才点了点头,大部分魔族都是不喜欢被拘束的,宁可死也不愿意跪着活,所以他也是很认同陈容的做法。   陈容从屋子里走了出去,正好外边下了雨,一个人漫步走到了庭院里,天上细雨绵绵,淋在身上也完全不介意,只不过有些微微的冷意罢了。   一道阴影遮挡了些光线,陈容头顶多了一把油纸伞,伞缘雨线滑落。   天色阴沉沉的,陈容回过头就看到云泷站在自己的身后,默不作声的,就像一个影子一样。   “你是看下雨了,所以来看望那株花吗?你放心,我已经把它从窗台上收进去了,你若真喜欢,带去了便是,一株花而已。”陈容对她笑了笑。   陈容叹了口气,看着天空:“我一个魔尊,就算淋点雨也没什么大事儿,也难得你会关心我。我在这世上总觉得诸事都很飘渺,似乎就没有安定过。”   “其实说起来,是没有归属感,没有目标,没有想要保护的人。”她顿了顿,勾了下嘴角:“不过我现在想要保护魔界。”   而云泷和陈容不一样,她不护苍生,只护一人。   陈容突然问:“怎么会有一个人像你这样,就只有一个名字。难道你没有身份,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吗?”   云泷摇了摇头。   陈容没有再说话,只是和云泷并肩站着,不过倒也不尴尬,反而很舒服的气氛。   云泷手里出现一张纸,递给了陈容。   “我帮你抢婚。”   陈容被他的话噎得咳嗽了起来:“咳咳你误会了,我只是闲的无事才在这里站着淋雨的,并不是因为什么情伤。”   “况且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良人,她有更好的选择。”   云泷握紧了伞柄,却又松开了,递给陈容。   陈容看着她的手,没有接过,反而是抬手摸了她手背的淡了许多的伤痕,“看样子再涂几次药就能完好如初了。”   陈容倒是钦佩她完全没有任何私心的帮助自己,可是还是好奇,为什么她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自己。   不过就算她问了云泷也不会搭理她。   云泷把伞给了陈容,自己走进雨里,消失在朦胧云雾之间。 第98章 美人骨18   符月的婚服已经赶制出来了, 东海对这门婚事很看重,她试了婚服, 看着镜子里穿着大红喜袍的自己, 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公主这些天是怎么了?你已经很久没笑了。”侍女替她穿戴好,赞叹道:“真好看啊。”   符月褪下婚服, 让所有人都出去了,一个人坐着,手里捏着东海太子给她的兵符。   “有得必有失。”她喃喃自语,可是还是忍不住走出了房门, 绕过所有人悄悄往魔界去了。   魔都的梨花开的真的很好, 符月还记得当时种下的时候, 她还惊讶陈容竟然真的会依照她的喜好来做这些琐事。   符月回忆起, 深深地出了口气,心尖儿发颤。   如果她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漠视陈容, 那么现在她应该嫁的人就不是东海太子了。   陈容晚上正准备休息, 到了半夜的时候, 竟然有人敲响了房门。她正纳闷着, 开门竟然看见符月站在外面,浑身湿透了。   “听说太子给你送了婚帖?”符月盯着陈容。   陈容看着狼狈的符月, 其实也有些于心不忍,抿了抿嘴唇:“你放心, 我不会去的, 虽然我和天界关系势同水火, 但并不会牵扯到你。而且我觉得你现在的选择很正确。”   “你为什么不挽留我呢?”符月看着陈容, 惨然地笑了:“你真的真的就这么绝情吗?”   她觉得自己就是在自取其辱。   “我无心情爱,也懒得去谋划什么。可是我若想要和谁相守一生,会做出很多不理智的事情,哪怕是失去一切不要性命。”陈容认真地开口。   符月长睫颤了颤:“你是在埋怨我对你不闻不问吗?”   陈容摇了摇头,态度果决,“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陈容叹了口气,语气和缓了一些,“你不是要大婚了吗?为什么这个时候来魔界?如今天界和魔界关系尴尬,你还是快点回去,不要让人看到了。”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符月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在恨我,恨我没有在明知道父皇算计你的时候告诉你?可是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她的眼泪簌簌而下,看着陈容,笑了:“是你,是你从不曾给过我孤注一掷的勇气。”   陈容从来不想欠人情债,心里有些沉重:“我没有恨你,你也没有错。是我对不起你,辜负了你。”   符月一巴掌扇在陈容脸上,眼眶红红的,“你从来就不曾爱过我,那当时为何父皇定下婚事的时候,你没有拒绝?”她哭着吼道:“为什么!”   陈容捂着有些肿的脸颊,一时间被打的有点懵,不过她也认了。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接下的婚事,符月问他,她又该怎么回答?   陈容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自己的措辞,斟酌着开口:“当时是为了天下大义,现在我找到了人生的追求”   “一统三界吗?你为什么总是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符月被她气笑了。   就在这时候,隔壁的门打开了,云泷从里面走了出来,冷冷清清的看着符月,目光又落在了捂着脸颊的陈容身上,身上的气压瞬间冷了下去。   陈容怀疑她随时会拔剑。   “我们在聊些私事,你先进去休息吧,很快就解决好了。”陈容赶紧对云泷好声好气道,又补充了一句,“这是我必须面临的。”   云泷递出一张纸,言简意赅,“她打你了?”   “不是什么大事我们闹着玩呢。”陈容干巴巴地笑了笑,揉了揉脸颊:“不疼,一点都不疼。”   符月皱眉看着云泷,对方让她产生了极其大的危机感。   “难道这就是你想要长相厮守的人吗?她都住进你的寝殿了?”符月咬牙,眼底闪过一丝羞辱。   陈容赶紧拉住符月:“你赶紧走吧,我和云泷没什么,她是我手下。可是她脾气有些暴,人也很厉害,你若是被伤着了,那天界岂不是要攻打我们魔界了?”   “你到现在想的都还只是你自己!”符月甩开陈容的手,怒气冲冲的走了。   陈容松了口气,转头看着云泷,苦笑道:“年少不懂事惹的情债。”   云泷抬起手,凑近陈容的脸颊,陈容方才被打了,下意识躲开了,可是云泷却只是想要用治疗术。她只感觉到脸颊上凉凉的,很舒服。   “你竟然还会这种术法?”陈容有些惊讶。   云泷给她一张纸,就进房关上了门。   上书四个字――招蜂引蝶。   陈容一脸懵逼,她什么时候去招蜂引蝶了?明明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好不好,真是委屈啊!   “岂有此理,你凭什么这么说我?”陈容说着就要去拍开房门,可是突然房门再次打开了,她手摸向了自己的后脑勺,对上云泷,“你说的真是太对了,我得改。”   “砰――”   门重重地又关上。   系统叹了口气,“唉你已经全然没有任何尊严了。不过你最好也不要和她刚,不然你肯定会很惨。”   “她到底是何方大佬?”陈容忍不住问。   “我只是从实力水平判断的。”系统很是同情陈容,“其实她肉身尚未聚集好,而且魂魄也不全,按理讲这样子不是瘫就是傻,也不知道是怎么凝聚成了个形状的。”   系统又补充了一句:“你现在去揭开她的斗篷,有可能两边都是后脑勺。”   “你闭嘴,我不想听。”   就因为系统这么一句话,陈容一晚上没睡,脑补到了一些不好的画面,感觉已经无法再正视云泷了。   她早上挨着没出门,怕和云泷碰上尴尬,可是隔壁房门硬是就没打开。她好不容易克服了心理障碍跑去看,结果却发现那家伙早就已经无影无踪了。   “哈哈哈哈哈看样子是她不想见到你。”系统毫不留情地落井下石。   “你闭嘴吧!话这么多!”陈容气的咬牙。   陈容等了几天都没寻到云泷,干脆就进了魔宫小境里闭关修炼去了。这一闭关就是三五年过去了,对于她们这种人而言也不过是弹指一瞬的时间而已。   她出来的时候魔界还是没有很大的变化,反倒是妖族和天界之间不知为何出了一些嫌隙。而天界虽然相对魔界下手,可是有云泷在,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也因此,陈容闭关这几年云泷黑衣尊者的名号竟然盖过了自己――陈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过气魔帝。   “恭喜主上修为大增,突破帝阶修为。”古才恭敬的祝贺。   “我当初所说的果然是对的,魔帝果真是前途无量,让人佩服啊。”斩天也忍不住唏嘘两句。   陈容看到斩天这才想起这厮前几年被自己公报私仇搞去了金城,便问:“你最近诗写的怎么样了?”   “我觉得有些事情可能真的需要一些天赋。”斩天犹豫着开口。   陈容忍不住笑了:“人生很长,要不惧失败。”   斩天点了点头,他没说的是,自己绑了个路过金城的诗人。虽然他写不出诗,可是他可以监督别人写诗,这性质都是差不多的。   “百赤呢?”   古才回道:“还在继续她和妖族白桐尊者的爱恨情仇。”   陈容了然:“你们的修为也都提高得不错,斩天你也已经达到了魔尊的修为,古才用不了多久也差不多了。”   人群之中一个圆滚滚的肉球挤了进来,撞翻了一大片,嗓门极高:“大锅大锅,额的修为也已经到啦魔帝啦!”   陈容嘴角抽了抽,难道魔兽进阶都那么快吗?幸好这家伙是自己这边的,不然她真的有的哭了。   魔宫大大小小的琐事都是古才在处理,陈容出来接见了一下魔宫的臣子们,在修为上多做点拨,分发了一些难得的宝物,做得一手好的甩手掌柜。   “这花几年前就打了花苞,怎么还没开?”陈容丢下众人去寻云泷,趴在窗台上看那盆花。抬手摸了一下花苞,笑了笑。   她抬眸看着站在窗外默不作声的云泷,撑着下巴,笑着开口:“再过不久只怕就要开战了,按理讲,魔界对五界,我赢得几率几乎没有。”陈容笑了笑,“可是我就是觉得我能做到。”   云泷递纸。   “我会帮你,绝不会输。”   陈容知道云泷很厉害,可是总不能指望她一个人为了自己去对抗整个世界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就认定了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在我身边。”陈容笑了笑:“我都记不清你是怎么一步一步的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的了。”   她玩笑一般道:“我好像已经开始依赖你了,该怎么办?”   云泷沉思了很久,掐了个法诀,打了一道灵力在那花上。   陈容好奇但也没有问,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她闻到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又勾人的香味。耳畔不知为什么响起了一道飘渺的曲声。那曲子无法确定是从何方向传来的,可是却一直在她耳边回荡。低沉哀婉,又大气磅礴,仿佛是要从这黑暗中招引什么回来。   风吹的帘子翻飞,陈容挂在脖子上那颗珠子此时居然发出了光亮。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取下珠子,放在手心里,只见那珠子嗡嗡的作响,突然裂开了。中间封印的那道光芒飞了出去,“簌”一声飞向窗边的花盆那边。   陈容这才发现月光笼罩下的那一盆花竟然已经开放了,那花朵像是曼珠沙华,可是又有些像莲花,颜色是红中带着金色的,十分诡异,却好看的动人心魄。   陈容一步步走了过去。抬手抚摸上的花瓣,眼眶突然有些发热,莫名其妙的心酸。突然想起了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她乘着一叶小舟漂浮在无边的水漾之上,她在那个梦里看到过这种花。   一滴泪从眼眶滑落下来,啪嗒一声打在了窗台上,她后知后觉的抬起手,抹掉了眼泪。   “这是什么鬼?我怎么突然哭了?这花不愧是佛门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她慌乱地把脸搓揉了一遍,“冷静冷静,不要受外物影响心境。”   风声动。   云泷出现在了窗外,抬起苍白修长的手,而那一朵花也刹那间化作灰飞,成为一道红色的光芒,红光点点像云泷的手上汇聚。   陈容就呆呆的看着那些光点像是有生命力一样,全都附着到了云泷身上,一点一点的又消失不见了。   这个过程到了天将亮时才结束。   陈容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故作轻松的开口:“你要借助这个来修复自己的魂魄或者是肉身?你接近我就是为了这个?”   她虽然也猜测过云泷别有目的,可是此刻晓得了真相,心里却被巨大的失落所笼罩着。   云泷垂着头站在台阶上,解开了斗篷上的系带,慢慢的把内巨大的黑帽子往后掀开了。黑色的斗篷落在地上,显露出了她的真身。   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几乎垂落到了膝盖处,每一根发丝都带着盈盈的光泽。那张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可是容貌却极美极美。   “曦薇?”陈容愣住了:“怎么会是你?”   云泷抬起头,用那淡淡棕色的眼眸看着陈容,嗓子有些嘶哑:“我是云泷,是神族,不是妖族。曦薇不过是我□□之一。”   “啊?”陈容一脸懵。   “我在深渊底下被抹去了神识,恰好想起了一些事。”   之前陈容笃定云泷不是曦薇也是因为云泷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妖气,而且她总是裹在斗篷里,连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如果不是因为那只手,她也绝对不会知道云泷是女的。   “那你就是曦薇啊。”   云泷抬起眸,用那双淡漠到近乎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直视着陈容,薄唇微抿,再次重复了一遍:“我是云泷。”   “云泷就云泷吧。不过,既然你没事那我也放心了。之前的事情你既然不愿意提起,那我也不问。反正你好好的就行。”陈容心里也有些无奈。   云泷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说出别的话来。她垂下头,银发垂落在脸颊上,微挑的眉眼被月华洒落了一丝丝的凄冷。   陈容不知道为什么怔了怔,心头竟然有些难受,故意找话说:“刚才那花长得可真奇怪,我从来就没有见过,长成这种模样的花,我还没在哪里见过。”   “凤尾莲,花的名字。”   云泷抬眸看着陈容:“你输了棋局,三天。明日是人界的清明节,第一天。”   “好,好啊。”陈容挠了挠头。   讲道理,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子邀她一起去过清明节。   云泷回了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还不习惯说话。回想起方才和陈容的第一次对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似乎语气太过强硬了。   下回应该要温柔一些的,她暗暗握拳,不能紧张。   而且她想起来自己还是曦薇时对陈容做过的那些事,脸色更加冷。   要好好补偿才对。   而不习惯的也不止云泷一个。   在陈容印象里的曦薇的是极艳丽的女子,可是如今明明是同样的模样,云泷却冷漠的跟块石头一样。   “该别是个精神分裂吧?”陈容咬着唇,有些心神不稳。   “主上,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古才看她自言自语的,忍不住问。   陈容摆了摆手:“没事,你帮我查查最近人间流行哪些美食。”   古才:“???”   陈容对曦薇的所有印象大抵就是,自己躲着她,然后不小心把她坑死了。可是对云泷却不一样――就是很心动啊。   “这是为什么?明明就是一个人啊。”陈容一拍桌子,想不开。   系统看不下去了,道:“这很简单,你那时候每天躲着她,心里下意识的排斥,自然不会有进一步的情感交流。”   系统总不能说你是被伤透了心,心头死的透透的了吧?   “你说的倒也是。”陈容点了点头,心里也毫无芥蒂了。她乐颠颠回去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又选了几身好看的衣裳,仔细选择着,竟然还有些不满自己的外表,“她既然让我看到她的真容,那肯定是接纳我的吧?我长得似乎太丑了啊。”   在旁服侍的侍女偷偷看了一眼陈容漂亮可是又带着狷狂张扬的容貌,低下了头不敢说话,不是很明白魔帝的审美   “你说我适合红色还是紫色?”陈容突然看向侍女。   侍女一愣,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结结巴巴道:“红,红色。”   “我不是一个不听建议的人。”陈容点了点头,道:“可是我选择紫色。”   侍女:“”   陈容难得把自己收拾的妥帖,大清早就状若不经意地站在了屋檐下观赏着风景,身上穿着贵气的紫衣,勾勒出了腰部的轮廓。陈容不是普通娇美的女子,而是带着英气的那种,所以明明很精致美丽的衣裙到了她身上,硬是展现出了一种风度翩翩的感觉。   云泷推开门,对上陈容回过头的眉眼,面无表情。   陈容看到她的表情,嘴角抽了抽,面色有些垮:“早。”   云泷皱起了眉头,手握紧,想说什么的样子,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就匆匆撇开了视线。   陈容:“???”   这是正常反应吗?   陈容深深地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要淡定从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状况不在话下的。   当即对云泷笑了笑:“你今天想去哪里啊?我陪你。”   云泷看着陈容,半晌,“”   陈容:“”   “你是很讨厌我吗?不是吧?”陈容试探着问:“我今天穿着很丑?”她说着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明明就很得体啊。   云泷把嘴唇都抿成了一条线,认命一般地闭上了眼睛,“你很好看。”   这么牵强的样子陈容只都想要拔刀砍人了。 第99章 美人骨19   “没必要, 真的没必要。”陈容一脸的无可奈何,扶着额头,搞得自己好像在强人所难一样。   云泷知道她误会了, 摇了摇头, 可是对上她的眼睛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夸漂亮果然显得敷衍   “我”云泷酝酿了一下情绪, 正鼓起勇气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的真实想法,可是陈容已经转身走进院子里了。   “走吧,趁着早, 可以好好去玩玩。”陈容没注意到云泷纠结的小表情,掂量了一下自己的钱袋子。   云泷眼巴巴看着陈容走远了,暗自叹了口气,有些泄气, 下一次, 下一次绝对不能怂。   “你则样阔莫行啊。”暗中窥视的魔兽甩着尾巴颠颠儿跑了出来,浑圆的身子一晃一晃的, 对云泷道:“经个额滴深阔研究, 要想最到额大锅莫有那么容易嘞。”   云泷面无表情地睨了魔兽一眼。   魔兽得意洋洋地掏出一本书递给了云泷,睁着大眼睛, “则个似额写滴书,送给你。”   云泷看着手里的小册子, 陷入沉思。   恋爱丛林法则:追求一个成功女人的黄金十条方法研究论――以魔帝陈容为例。   编著人,魔兽及魔界妇女联盟。   “额曾经阔是魔宫后宫的大总管, 管理佳丽三千银。”魔兽比了三个手指头, “对女银似分了解, 则过送给你,似践就靠你自己滴了,记得给额反馈意见。”   魔尊说完就走了,它是一个具有无私精神的学术者。比起只会写两句酸诗还狗屁不通的斩天,它才应当是魔界文学之光!   陈容在外边等了一会儿,走回来找云泷,正好看见她正皱眉看一个小册子,催促她:“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再不走今天可就过去了。”   云泷似懂非懂地收起小册子,对陈容点了点头,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恋爱丛林法则第一条写道:“恋爱要有一个深刻的开始,就算没有也没关系,可以弥补,譬如赠送一个特别的信物,建立双方之间的共同秘密。魔兽指导参考意见:珍贵的眼珠子,美丽的头盖骨等。恋爱非死即伤,懦弱得不到真爱,这个信物尤其重要,切忌要是属于你独一无二的东西!!!”   云泷有些被魔族特殊的示爱方式惊到,看着陈容的后脑勺,默默地抬起了手,看了一眼自己修长漂亮的手,美眸之间闪过一丝迟疑。   “我的手好看吗?”   陈容回过头看到她郑重又严肃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握住她的手,双手摸了摸她的指尖,“好看啊,我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手。”   根根修长莹润,就像是玉节一样。   云泷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来了,略带上了一丝轻松,和缓问她:“那你喜欢哪一根?”   陈容脸色一僵,惊讶地抬眸看着云泷的脸:“???”   是她想污了还是想歪了?   她抿了抿唇,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迟疑着询问:“你是想剁给我还是想???”   “不必。”云泷顿了顿:“你想要现在就可以拧下来。”   “”   这么邪教的事情绝对不是云泷这傻孩子能做出来的!   “谁教唆你的?”陈容一挑眉,笑了笑,可是脸色却有些莫名的黑。   云泷躲过陈容的视线,她自然不好意思说自己看的是什么书,就顾左言他,“走吧。”   她正从陈容身边走过,突然被陈容抓住了手,回过头正好对上她清亮的眼眸。   “别随便听信外人的话。”   云泷愣了愣,点头:“嗯。”   暗中的魔兽咬着手指头嘶了一声,暗道不对啊,等陈容她们走了才出门,不过大家一见了它都躲得远远的了,唯独只有斩天正好来找古才,便半路拦截了他。   “有事?”斩天看了眼发福的魔兽,皱了皱眉。   魔兽道:“额问你个问题,你觉滴额”   “你什么时候把话说清楚再来问我吧。”斩天没等它说完就走了。   “真是过讨嫌滴家伙。”魔兽有些生气,随意拉过来一个侍女,一扬手掌把人家吓得瑟瑟发抖,“额问你,额要是把头盖骨送你,你阔翻喜?”   侍女咽了口口水,抖得跟个风中的小豆苗一样:“欢,欢喜”   魔兽满意地点了点头,毛绒绒的爪子在侍女肩膀上拍了两下,“有眼光,阔惜你居定得莫到额滴头盖骨。”   侍女吓得哇的一声就哭了。   魔兽只当她伤情,一甩尾巴潇洒地走了,“莫要爱上额,额只是人间过阔。”   距离魔界比较近柳城虽然是清明节,可是集市上倒是十分热闹。沿街挂了许多的油纸伞在卖,有绘了花草的,也有绘了诗词的,带着江南烟雨的诗意。   不过陈容对清明节的吃食比较感兴趣,虽然她不是很重口腹之欲,可是陪女人逛街的选择里,唯独只有坐在茶楼里吃吃点心比较舒坦。   “给我拿两个青团。”陈容带着云泷挤到了街边的一个小摊上,付了钱等着小贩拿纸包,又转头道:“你离我近些,不要走丢了。”   即便这里人很多,可是云泷还是能够一眼在人群之中看见陈容的,绝对不会走散。   “嗯。”云泷看着陈容垂着头看小摊的侧脸,抬起手将她垂落的发拢到了她的耳后,手指触到她滑腻的脸颊,快速地收回了手。   陈容也是一愣,看向云泷打趣她:“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没。”云泷的眼神又开始飘。   陈容把小纸包递给云泷:“尝尝青团。”   云泷接过,看陈容在吃,也就跟着咬了一口,她不是很喜欢吃这些,吃了个青团之后便没有再碰别的食物了。   “你不喜欢吃甜食吗?”陈容捧着吃的随口问。   “还好。”云泷语气淡淡的回答,背影挺直。白发垂落十分的惹得不少人的注目,不过她自己却丝毫不在乎一般。只在如一把剑一样杵在陈容身侧,在有人挤过来的时候出手把人隔开。   陈容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心想着她虽然话少,可是还是很细腻的嘛。嘴角莫名其妙地溢出了一丝丝笑,“好甜啊。”   “嗯?”   陈容笑了笑:“我说这点心好甜。”她顿了顿,转眸看着云泷,“你会一直待在魔宫吗?”   云泷有些意外她的问题,她本来就是为陈容来的,倒是没有想过其他的。本来想直说,但还是含蓄地回答:“我无处可去。”   “也怪我。”陈容抿了抿唇:“当初若不是我执意,也不会害的你搞成现在这个境地。”   陈容抬起手附在了云泷的手上,对方的冰凉冰凉的,见她没有拒绝,便握住了她的指尖,抚了抚她手背上已经淡下去了的伤疤。   陈容还是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故意不看自己的手,装作很从容淡定的样子,“既然这事是因我而起,而你现在身份都没了,那我我也该对你负责的。”   云泷盯着陈容握着自己指尖的手,目光触及她耳根的红,犹豫着反握了上去。嘴角似乎有了一丝微微上扬的弧度,不过再细一看,又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云泷面瘫的模样倒是让陈容淡定了许多,牵着她的手,交握在了紫色花枝缠绕的大袖底下,咳嗽了两声,“这个时候正是人多,买东西也不方便,我听闻城外杏花都开了,不如我们先去走走?”   “好。”   于是两个人便逆着人流往城外走。   云泷突然莫名其妙的说开口:“人间确实很美好。”   陈容倒是没听出来她话里有别的意思,附和道:“是啊,很热闹。”   俗话说的好,有缘分的人终究会相遇。当然,也可能是孽缘。   在陈容看来,即便云泷一直强调她是云泷,不是曦薇,可她还是打心底里还是觉得二人本质上还是没区别的。   在准备追云泷之前,她也做了些工作,譬如说查清了曦薇在原剧情里一生脉络,定要将情敌们杀个片甲不留――其中最棘手的就是孟青岚。   她和符月还有婚约的时候,在天界参加宴会见过孟青岚,所以抬头瞅见茶楼倚着栏杆的那白衣女子的时候一眼就认了出来。   “我去。”   “怎么了?”云泷问陈容。   陈容怎么着也没想到会在人间遇到,曦薇原本的师傅孟青岚。当即心里有些危机感,这一次她们已经没了师徒情分,按理讲应该不会再有牵绊。   可是云泷虽然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印记,可是她终究是记得曾经的事情的吧?   “师傅,这人间也没什么可看的。”小六儿嘀咕道。   孟青岚靠在酒楼的二楼,正在擦拭着手里的一支短笛,仔仔细细的,身边跟着的人都不敢说话。   “人间有人间的好,只不过你体会不到罢了。”她随口道。   孟青岚每年都会来人间一趟,长则半个月,短则四五天。这些个徒弟也都会跟来玩耍。   “师傅,我听说你这笛子是”   “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我约莫是忘记了些事情,忘记了什么人。我想找到这笛子的主人。”孟青岚抬手把笛子对着太阳,阳光透过温润的笛身,晕开了满目的温柔。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阵风吹过来,迷了孟青岚的眼睛,手里的玉笛稍一不察,竟从手里滑了下去。反应过来时已经掉下去了。   “糟了。”她低呼了一声,赶紧跳下楼去捡,可是没想到却被一个女子接在了手里。   孟青岚看着笛子握在一只漂亮的手里,松了口气,这才看向女子――穿着玄色的衣裙,裙摆上金莲花铺陈,腰不堪一握,容倾国倾城。   她愣了愣,似乎是认得,可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云泷只是下意识怕这东西砸着了陈容,所以才接了。没想到竟然还是旧物,愣了一下,看向旁边的孟青岚,怔了怔。   “多谢姑娘。”孟青岚死死地盯着云泷,心里发紧。   云泷随手把笛子递了出去,可是只是瞟了孟青岚一眼,话都没说一句。反倒是关怀陈容去了,“怎么样?”   陈容原本想静悄悄绕开孟青岚,没想到差点被笛子砸到,觉得自己仿佛是被剧情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叹了口气:“幸好你手脚快,不然我就被砸到了。”   “走路别出神。”云泷责怪了她一句,“走吧。”   “好啊。”陈容余光瞥了孟青岚一眼,故意握住了云泷的手,彰显两人之间亲密的关系,让孟青岚乘早认清现实。   云泷知晓陈容是故意而为忍不住笑了一声,可是陈容看过来的时候又面瘫着了。   孟青岚看到二人之间的互动,心里竟然有些隐隐的有些不舒服,拦住了二人,看着云泷:“多谢这位姑娘,这笛子是我的心爱之物,刚才差点摔了。若不是你出手,此时我恐怕得伤心了。”   她有些着急,怕云泷就这么走了。心底有些呼之欲出的东西怎么也抓不明白。   陈容本来就排斥这个女人,这人还当着自己的面套近乎,没好气道:“你伤心不伤心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若不是你笛子从我头上掉下来,她才不会接!”又眼巴巴地转头问云泷:“是不是?”   云泷深深地看了陈容一眼:“是。”对孟青岚说了第一句话,不过声音冷冷清清的,“东西拿稳。”   孟青岚脸上笑容一僵。   街上本就拥挤,如今被这三人站在这里,一个比一个长得漂亮,不少人都不自觉地慢下了脚步。   他们也晓得修仙什么的,对于云泷的银发倒也不是很大惊小怪,只是觉得惊艳。导致这里一度十分的拥挤起来。   孟青岚的徒弟小六儿也跟了出来,看到这两个魔族竟然顶撞自己师傅,赶紧来护,“我师傅好好感谢你们,你们怎么这么不会说话?”   “是我莽撞了。”孟青岚喝止了小六儿,对云泷解释:“我只是想认识认识你,兴许我们很有缘。我是天界的孟青岚,姑娘是魔族人吗?”   孟青岚原本不是一个爱死缠烂打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云泷,竟然觉得她们之间隐隐是有些牵绊在的。   “有缘?你知道什么是缘?”云泷难得多说了几句话,想起来曾经孟青岚害过陈容,格外地冷漠:“若打断你两条腿,也就结下缘了。”   陈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原本也没什么好笑的,只是云泷向来是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嘴里又一本正经的说着不客气的话,倒是让陈容见识到她的另外一面,实在是有些反差萌。   孟青岚察觉到云泷要动真格的,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我们曾经见过吗?你为何对我这么大敌意?”   云泷睨了她一眼,既然她送上门来,自己也该好好的解决一下昔日的旧事了。便从怀里拿出一张帖子,意念微动上边便出现了字迹,递给了孟青岚。   “三日之后,我上天界与你一战。”   孟青岚脸上带了些笑意,不过是却是带着无奈的,眼底幽深一片,“如今天界和魔界关系紧张,我又是天界的上仙,代替天界和魔界恩怨了解这种事情可由不得我来做,我不能接。”   孟青岚认得陈容,自然只当做是对方找茬与天界开战。   又道:“况且我与你既无恩怨何,必滥伤无辜。魔帝存心要找天界的不痛快,也不该找我一个闲散仙人。魔帝认为呢?”   陈容莫名其妙被牵扯进去,翻了个白眼。她怎么就那么喜欢给自己加戏呢?她就算要找茬也轮不到孟青岚这种层次的。   “你也知道我瞧不起你一个散仙,何必明知故问?”   小六儿咬唇要站出来,被孟青岚拦住了,怒瞪着陈容:“魔族好生不讲道理!”   陈容勾了勾嘴角:“唉,说我归说我,可不要动不动就搞种族歧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二位既然对我有所误会,那不如一起去楼上喝杯茶?”孟青岚调整好情绪,依旧是好声好气的模样,“况且我们公主对魔帝也十分想念,魔帝和符月公主曾经好过一场,难道不好奇公主的境况吗?”   陈容还真不好奇。   “不必装模作样,我最讨厌虚伪的人。”云泷留下宣战的帖子,在孟青岚震惊的目光中夺过孟青岚手里的笛子摔在了地上。   那好看的玉笛便遂做了两三段。   “这样便是有怨了。”随即拉着陈容的手转身就走了。   “你,你真是太过分了!”小六儿怒火中烧,拿出剑就要去教训云泷,“你毁了师傅的心爱之物,这是什么意思?”   云泷微微侧身,抬起手轻而易举地夹住了剑锋,手背在剑背上推了一下,灵力震荡开来,小六儿竟然虎口一麻,被一股大力震飞了出去。喉咙一甜,幸好被孟青岚接住方才没有出大丑。   “师傅!”小六儿不甘极了。   “心爱之物?”云泷莫名其妙地开口,冷扫了孟青岚一眼。她的心爱之物,也曾被人毁掉过。   而这人却还好好的站在这里。   “你何必伤我弟子!”孟青岚脸色黑了下来。   陈容冷笑一声,还没见过这么碰瓷的,眼里闪过一丝戾气,“伤你弟子又如何?你若再对我魔宫的人图谋不轨,我便让你知晓魔族有多恶劣!”   “三日后,太微河畔见。”云泷淡淡地开口,随后便和陈容一起离开了。   本来是好好的出游,却被这么个碍眼的家伙给搅和了。   “清明节出来果然不是个明智的决定。”陈容一本正经的吐槽,可是这又是云泷提起的,也算是第一次约会,反应过来马上改口,“不过我认为总体上讲还是十分好玩的,就是天界的人总是给人添堵。”   陈容想到孟青岚那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嘴角止不住的疯狂上扬,声音也带着笑意,“她们还想和魔族的人讲道理,真是可笑。” 第100章 美人骨20   城外确实没了城内的喧嚣,古老的城墙之外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官道边的草地往天际蔓延, 芳草萋萋开了许许多多的细碎野花。   还有绕城的杏树, 细碎的花朵儿缀在枝桠上,一朵一朵的, 经风一吹, 便纷纷扬扬的洒落了下来, 碾入了雨后的泥泞之中。   “按理讲孟青岚是你的师傅吧?”陈容和云泷漫步在原野之上, 夹杂着凉意的和风吹拂起她的青丝, “你为何要给她下战书?”   云泷看了陈容一眼, 抿了抿唇:“她担不起师傅二字。”略微一顿:“她曾利用过我的愧疚之心。”   让她   伤害了最重要的人。   所以刚才她直接摔断了曦薇送给孟青岚的笛子,免得再生出什么事端。她和孟青岚之间的可是大仇。   陈容勾了勾嘴角,笑了,看来云泷已经看透了孟青岚的德行,“你当真要去太微河?”   云泷点了点头:“嗯。”   “那我得陪着你去。”陈容扬了扬下巴,“你打败孟青岚的时候,我要给你放烟花庆祝。”   云泷目不斜视地走着,可是眼底却多了些柔意。   走了一段, 有一段已经坍塌废旧的城墙, 半米来高的砖墙上面,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支笛子, “我给你吹曲儿听。”   云泷便立在杏花树下边静静地看着她。   陈容琴棋书画样样不通, 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笛子了, 闭上了眼睛横着短笛吹奏了起来。   曲调儿欢快轻盈。   杏花飞舞, 和风徐徐,如烟黛一般的远山飞鸟经过。而近处则是纷纷扬扬的杏花。   祭拜归来的人群沿着小路走上了官道,三三两两的担着担子,或者是背着麻袋,身上穿着素色衣服回城里去了,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可好听?”陈容放下笛子,抬眸望着有些失神的云泷。   云泷深深地看着陈容,缓而淡淡地笑了一笑,声线有些低:“好听。”   陈容永远不会知道,对于云泷而言,能够再次拥有是什么感受。   “你会吹笛子吗?”陈容突然问,目光灼灼地看着云泷,她记得云泷曾经尚且是曦薇的时候有一把琴,十分爱惜。   云泷接过陈容的笛子,在陈容期待的目光中吹奏了一曲。   声音不同于陈容的小调儿,哀远而凄冷,清幽又诡异。   陈容想起晚上耳畔听到的曲声,恍然大悟:“你这笛声昨晚在魔宫吹过!”   “这曲子叫做引魂曲,你昨晚听到的,不是我吹的。”云泷把笛子还给了陈容,在她身边坐下,一起看着杏花飞舞,“凤尾莲有引魂之用,你既然能够听,就”   云泷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是陈容却明白她的意思,也不解释,她本就是异界来的魂魄。看来佛陀给的花就是不一般嘛。   陈容不疑有它,也长了见识。   正好这时候,有一个村民走过,见陈容和云泷穿着富贵,便腆着脸问了一句,“二位姑娘出来踏青,买条青鱼回去不?”   陈容这才看到他手里提的那两条用青芦穿着的、还在鼓动着腮帮子的鱼,随口问:“多少钱?”   “三十文。”村民比了个数字,看陈容有意立即喜笑颜开。   陈容拿了一锭碎银子给他,接过鱼,看了看:“这鱼倒是新鲜,肉质也该不错。”   “你买鱼做什么?”系统忍不住问:“你的厨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不会又想让我干苦力吧?”   系统很是敏感,毕竟它实在是不想在云泷面前暴露真身,不然它只怕是小命不保了。   “你怕什么,我虽然不会做,可是我有钱啊,大不了去个饭馆让人做了。”陈容吐槽了两句,暗道这系统怎么反应的这么快,让她好好的计划都落了空。   “这个季节的鱼肉质鲜美,这种鱼就只有这一片有,适合用来煮汤,很鲜。”村民得了钱态度自然也极好,“用来烤也不错的,不过得乘着新鲜就吃了。”   “你住在这附近?我给你一锭银子,你给我把这鱼做了。”陈容扬了扬手里的鱼,对村民道。   也就顺理成章地跟着他去了湖边的小村庄里。   村民去了厨房忙活,陈容就和云泷在村子里转了转,这里倒是很清幽,陈容想着自己如果也过过这种生活应当也不错。   突然灵光一闪:“要不我们也别回城里了,就在这里住两日吧。”   云泷点了点头:“好。”   当即回去找那村民说。   “二位若是不嫌弃可以住在小的家里,只不过家里简陋,后边池塘边有个闲置的小竹楼,没住人,环境也不错,你们看看如何?”村民道。   “那只有一间房啊。”陈容暗忖,不过偷偷睨了面瘫的云泷一眼,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道:“行,我看就挺不错的。”   陈容没有意见,云泷自然就更加不会有意见了。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点了蜡烛,陈容喝了几口鱼汤,倒是鲜美,又给云泷添置饭菜,“你多吃些,在魔宫可吃不到那么鲜美的食物。”   不是她吐槽,魔宫的东西真是太华而不实了。   如果可以把这村民绑去魔宫当个厨子未免太过美妙。   正进来送茶水的村民看到陈容看着自己的古怪眼神,冷不丁一愣,撞在了柱子上,放下茶水就仓皇跑出去了。   陈容噗嗤了一声:“这村民真是搞笑。”   云泷姿态优雅地喝着汤,语气平静:“他是个妖。”   “我知道啊。”陈容笑意不减:“你说一个咸水里住的妖怪跑到这淡水里来做什么?”   云泷没有搭理她,站起身来往外边走了。陈容捧着碗喝汤含糊着问她去哪里,没有跟上去。   云泷找到那个村民直接拔剑把他逼进了小角落,“目的?”   村民吓得看到锋利的剑锋,哭丧着脸:“你们是要打劫我吗?”   “呵。”云泷见他装蒜,慢慢地抬起了剑。   村民咽了口口水,他向来只知道魔帝陈容是个很窝囊的,可是却不知道她竟然是个笑面虎,而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侍从竟然这么凶。   村民抿了抿嘴唇,瑟瑟着往边上挪了挪,离剑锋远了些,“我是东海的五公子沧迷,只是来体验江南的风光,你不要误伤了好人生命诚可贵”   “目的。”云泷皱眉,已经有些不耐了,声音又沉了几分。   当冰冷的剑锋碰上了肌肤的时候,他终于大叫了起来,害怕的挠墙,“我说我说我说!”他额上冷汗滚落,“我是替我哥看看嫂子曾经的情人是怎么样的,主要是我也好奇,我们整个东海都很好奇。”   云泷把剑收了起来:“滚。”   沧迷松了口气如得大赦一般头也不回的跑路了。   陈容喝完了汤,摸了摸圆润了不少的肚子,十分满足,伸了个懒腰,对去而复返的云泷道:“你竟然把我的厨子给吓跑了。”   云泷犹豫了一下,严肃道:“我也会做饭。”   所以不要总是盯着一个厨子看。   陈容自然不晓得她吃味了。   “那还是我来做吧,这种累活应该交给我。”陈容靠近云泷,理了理她的衣襟,笑意浓重,玩笑道:“你看你下凡一趟也不容易,别弄脏了自己的衣服。”   云泷欲言又止,握紧了手里的剑柄。唇角往下压了压,皱着眉:“我会。”   “行行行,你会,那让你做。”陈容对她笑了笑,无可奈何地妥协,搓了搓小手手:“今晚就得委屈你和我睡一起了。”   云泷其实也不用睡觉,所以倒是不必去占地方,道:“我可以不睡。”   陈容一挑眉,暗道难办,便开始胡说八道:“我们来这里也就是体会体会人族的生活嘛,总是当魔当妖有什么意思呢?总得接地气一些。”她一拍手:“我们暂且忘记我们的身份,不是很好吗?”   系统瞎比比了几句,最终下定论,“我看你就是心怀不轨想睡人家。”   “你懂什么?”陈容毫不犹豫地反驳系统:“我不是那种心急想吃热豆腐的人。”   “哦,那我今晚就不关闭系统连接了,反正你身正不怕影子斜的。”系统故意道。   “我认为你可以适当的滚一滚。”   而此时此刻柳城里。   沧迷自认为是从魔族的魔爪里死里逃生出来,回了客栈大口大口地灌水喝,喝撑了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五弟,你这是怎么了?”东海太子澜宵走过来,关切地问,欲言又止:“难不成你被那魔族”   “那个陈容长得真的是太漂亮了,一点都不懦弱,还特别英气。”沧迷抹着泪,抽抽噎噎的:“传闻里都是骗人的,而且她很有素质,一点都不像别人说的又软弱又粗坯。”   他这还是头一回跑那么远自己深入敌营,此刻还是镇定不下来。   “那你哭个锤子?”澜宵嘴角抽了抽。   “你懂什么,我就喜欢这种女的,可是可是她竟然和那个特别凶的侍从眉来眼去!”沧迷一巴掌拍下去,桌子腿短了两根。   “这不是很正常吗?”澜宵扶额:“她又不喜欢男子,你别做梦了。”   “你不知道,那个云泷,长了白头发,一言不合就拔剑。”沧迷扯过澜宵的袖子抹了把鼻涕,“长得也也”   “也什么?”澜宵不耐烦地抽出袖子,“你原型还是绿毛呢,大惊小怪的。”   “不,云泷长得也太美了,我们东海没有那么美的女子,天界也没有。”   澜宵听了都想打人:“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这样吗?不是哭哭啼啼就是跟个痴汉似的,你好歹也是东海的五公子。”   沧迷哭哭啼啼地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册子,又拿出一只毛笔,“我作为三界百晓生,虽然我很难过,可是我还是要写书,我要让大家都知道陈容和她那个凶的要死的侍从有多么的般配。”   他说着不知道脑补到了什么,捂住了脸颊,露出一个变态的笑,“太感人了。”   澜宵:“”   “砰砰砰”   他去开门,看见门口站着的人,一身橘红色宫裙,发髻上戴着环佩玉钗,眉眼明丽,可是眼底却多了些锐利和冷漠。   “夫人,你怎么来了?你也来人间游玩?”澜沧马上堆了笑脸,让她进来。   符月走进屋子,看到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又是哭又是笑状若癫狂的沧迷,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嫌弃,“他又发病了?”   “我五弟他只是喜欢想事,没病。”澜宵道,想去倒了杯茶水才想起来桌子都被沧迷一巴掌拍坏了,有些尴尬:“你先坐。”   “不必了。”符月扫了他一眼,淡淡地开口:“我来是告诉你,后天去天界,莫要忘了。”   说完就毫不留恋地转身,似乎片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哈哈哈只要我把这书写完,陈容和云泷绝对会成为三界最受欢迎的情人。”沧迷抱着书,已经想到了未来的事情了。   符月脚步一顿,回过头,发髻上的玉坠摇晃,“你说的是谁?”   可是沧迷沉迷在自己的世界就是与世隔绝的,压根就没有理会符月。   符月突然笑了笑,抬眸看着一脸心虚的澜宵,“你见过陈容了?她也在这边?”   澜宵咽了口口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啊,我五弟就是个傻子,脑子不好使,你不要当真。”   “她此刻在何处?”符月的声音沉了沉,手握紧了袖子,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一般。澜宵只是看著她,不回答,她便要走,“这柳城多大点地方,我只要稍一打听便可知晓。”   澜宵赶紧拉住了符月:“你现在是东海的太子妃,桥归桥路归路,你要以什么身份去找她?”   “你少管我的事!”符月甩开澜宵的手,大步流星地离开。   澜宵看了还在神神道道的沧迷一眼,也跟了出去。   陈容饭毕之后拿出了在这个世界里珍藏已久的美酒,和云泷坐在池塘边上的杏花树下边,放了几只灯笼,布置的简单可是却很温馨。   “我酒量不是很好,若是喝醉了多有得罪,你可不要打我。”   “不会。”云泷淡淡地开口。   陈容这才放心,把云泷面前的酒杯满上了,酒香四溢,还未喝下去,就已经醉了一半了,嗅了嗅:“魔宫的酒就是劲道。”   云泷端起杯子,一口喝下,辛辣的酒味在嘴里蔓延开来,可是却又不粗劣。灼热感沿着喉咙进入了胃部。   “好酒。”   陈容一挑眉,饶有兴趣地看了云泷一眼:“你酒量不错啊,这酒名叫红颜醉,平常人不消得三杯就得倒个把月呢。”   陈容又给她满上,“为了感激你一直以来护在我身边,我敬你一杯。”   就这么喝了几杯。   池塘的水面上倒映着灯笼的光芒和微弱的影子,还有杏花的花瓣吹拂在水面上。   “我给你念首诗吧”陈容声音低沉了许多,喝了两杯,酒壮怂人胆,就暗戳戳地蹭到了云泷身边,脸上带着微醺的红泽。   “说。”   “就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我好逑。”   云泷手抖了一下,酒杯里的酒撒出来许多,低着头,这种时候她是不是应该回应什么?   可是陈容万一只是喝醉了呢?   陈容见云泷不言不语,鼻子皱了皱,把下巴搁在了云泷的肩膀上,在她耳边低声软语问:“你为什么会一直在我身边?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温热的呼吸喷在云泷的耳垂和脖颈上,让她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喉咙有些干。 第101章 美人骨21   云泷撇开脸,看向了蘸了水面的杏树垂枝。   “你脸红了, 那就是默认了?”陈容忍不住笑了, 感觉到了云泷在害羞, 凑的更紧了一些,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喜欢你。”   云泷听到她说出这四个字, 下意识想要退开一些, 却没想到陈容竟然直接搂着她的腰, 往地上一带, 压在她的身上。   陈容握着云泷的手腕, 抵在她的脑袋边上。   云泷抬眸就对上她认真的眼神, 有些紧张,“你做什么?”   陈容再说了一遍:“我喜欢你。”   云泷抿了抿嘴唇:“我”   她的心跳很乱,浑身的温度都升腾了起来。   夜空云逐月,遮挡住了光亮。   几盏灯笼的光暖暖的晕开了暧昧。   陈容借着酒意,醉眼看着云泷的欲语还休的眉眼,手指将她额上的青丝往两边拨弄开了,吻上了她的额。   云泷呼吸一窒,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背后凉凉的, 可是脸上的温度却要烧了起来一般。   陈容的唇离开了她的额,敛着眸看着她, 声音低沉嘶哑了许多, “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身边呢?”   “如果你不来招惹我, 我也就不会觉得离不开你, 就不想要霸占你。”   云泷的眼睛里是陈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眼眸里的专注和认真,唯只倒映着她一人。   陈容喉咙动了动,手指触上了云泷的唇,指尖有些凉,拇指摩挲了一下她的下唇,风在耳边静静地吹拂着,体内的燥热也无法释放出去。   她闭上眼睛,慢慢地靠近,吻上了她的唇瓣。试探性的触碰,温热湿润的舌描摹她的唇形。   云泷也跟着阖眸,尝试着去接纳跟上陈容的节奏。唇齿纠缠,竟然是意外的温柔和融洽。   陈容松开了云泷的手腕,把她的手带到自己的腰部,环住了自己,随后加深了这个吻。   青草池塘里时不时传来蛙声,夜愈发深沉,草丛里的萤虫也都慢慢地飞了出来,在夜里点点的,连接成了一片迷魅的光。   云泷喘息着,察觉到陈容要解开自己的衣裳,推拒了一下,“不可以”   陈容却不依她,开始解自己的衣服,紫色的衣裳从肩膀上滑落了一些,露出圆润白皙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低笑了一声:“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陈容声音里压抑着□□。   云泷想要撇开视线,却被陈容阻止了,“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嗯?”   云泷抿了抿嫣然红唇:“我”   她看着陈容青丝散乱、风流又勾人的模样,眼神也有了变化,手迟疑着伸向了陈容的肩膀。随后把她的衣裳拉拢了,“别着凉”   陈容嘴角抽了抽。   “你确定你要这样?”云泷问了一句。   陈容笑了,谆谆善诱:“我会对你负责的。”   云泷咬了下唇,便想去解自己的衣带。可是却被陈容抓住了手,刚想开口就被她吻住了。   这次的吻比上一次要炙热许多。   不远处篱墙外有脚步声传来,陈容察觉到云泷的推拒,掐诀设下了一个结界,在云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往旁边的竹楼走。   云泷眼神尚且有些迷离,双手搭在陈容的脖子上,衣襟散开露出了白玉一般的肌肤,尤其是从里衣里伸展开的一朵凤尾莲花枝,妖艳又禁欲。   “你先在这里等我。”陈容把云泷放在床上,拍了拍她的脑袋,撤了结界飞身下了楼。   云泷看着床顶,手捂在胸口上,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她刚才真的是大脑一片空白   那边符月和澜宵已经赶来了。   陈容没来得及整理形象就去了外边,挡在了两人的面前,扫了澜宵一眼,目光落在了符月身上。   “二位深夜来这里,有什么要紧事?”陈容脸上醺意未褪皮笑肉不笑,虽然和符月也相好一场,可是自己觊觎了云泷那么久,眼看着就要得手了,可是竟然被这么打断了。   饶是她此刻也想拔剑了。   符月看着陈容青丝披散在肩上,脖颈上还有暧昧的红痕,饶是再迟钝也知道她方才在做什么。她抿了抿唇,本是一时冲动来的,此刻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是心底被无边的失落压抑着,钝钝的疼。   “我们夫妻二人听说魔帝也在,就来探望一下,毕竟你和我夫人也是旧识。”澜宵看到陈容的容貌也是惊讶了一下,匆忙低下了头,态度和善地开口。   夫妻?   “那你便是东海太子了?”陈容挑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敷衍地笑了:“你和符月公主着实是天造地设,郎才女貌。”   她顿了顿:“只不过你们深更半夜来拜访,是不是不合规矩?而且就这么上门,着实是惊扰到了我。”   澜宵看了默不作声的符月一眼:“我们不知道魔帝此刻有事要忙,实在唐突。改日必定去魔宫登门道歉。”   还想有改日?   陈容忍下要翻白眼的心情,摆了摆手:“看样子你们也没什么要紧事,既然如此我就不奉陪了,往后你们夫妻有雅兴晚上出游,不必特意来告诉我。”   符月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握紧了掩在袖子底下的手,“澜宵,你先出去等我。”   澜宵的目光在陈容和符月面前游移了一遭儿,便准备先出去,可是却被陈容叫住了,“等等,公主有什么话就当着太子的面说吧。如今你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不要让人误会了去。”   “没关系的,我出去,你们慢慢聊。”澜宵牵强地笑了笑,符月自始至终都没有多看自己一眼。挠头叹息,这自己夫婿还真是做的窝囊。   “等等。”   又是一道声音响起,只不过这次却不是陈容说的,三人望向竹楼那边,只看见小楼上挂着的灯笼映照着一个徐徐走来的人影。   那人穿着玄色的衣裙,银发很长,眉目漂亮的过分,黛眉飞扬,桃眸多情,可是脸上却半点表情都没有。   “是东海的太子和太子妃路过这里,顺便拜访我们一下。”陈容看云泷走了过来,赶紧站到她身边去了,指了指澜宵:“你看这东海太子也在场呢。”   云泷的视线扫过澜宵,对上了符月,眼底冷冷清清的,光是站着就已让人感觉到了压力了,薄唇微动,“这个,你的未婚妻。”   陈容见云泷看向了自己,心底的求生欲顿时升腾了起来,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故作坦然:“什么未婚妻不未婚妻的,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看人家夫妻如今恩爱美满,不要再提当年了。”   澜宵这会儿自然也是走不了了,看陈容对云泷殷切的态度,自然看得出来陈容是把云泷放在心尖儿上的,目光担忧地看向了面色黑了一半的符月。   “外边风大,我们也回去吧?”   符月甩开澜宵伸过来的手,笑了:“回去做什么?好不容易见到魔帝一面,还没有讨要一杯茶水喝。”   陈容心底暗叫不妙,这修罗场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她倒是不怕云泷会迁怒自己,只是有些担忧这二位的人身安全。   这澜宵还真是心大的很,竟然能够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她前任聊天,不晓得东海的人是不是都这么的大度。   “今天实在是太晚了,我们也要休息了。”陈容不好意思地推拒,想着自己在云泷面前不能太怂,便挺直了腰杆,皱起眉严肃地强调:“你们倘若有事,便去魔界和我的下属联系。”   符月却毫不在意陈容的正经,问她:“上回住在你寝宫的人,是她吗?”   “是。”陈容也懒得再好声好气地说话了,抬起眼眸看着符月,语气淡薄,“不过当时我们也没什么。现在这婚事已经了结了,不必再拖泥带水,惹得旁人误会。”   “好啊,好啊,我只道你是无心情爱,被权利冲昏了头,原来你所谓的要好好打理魔界,只不过搪塞我的借口!”符月终于爆发了,眼圈红红的,指着云泷:“她是何时出现的,为什么我不知道你这么轻易便移情别恋了!”   陈容对上符月的眼睛,到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这时候她多说别的也没有,反倒是会激怒符月。   “事已至此,珍惜身边人吧。”她看了澜宵一眼。   “哈哈哈”符月仿佛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嘲笑自己当初对陈容的感情有多可笑,自言自语一般:“当初我是如何对你的,竟然比不过这么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她有什么好?她喜欢你吗?她有我喜欢你吗?!”   陈容心底有些愧疚,但是也不至于有别的想法。她还是乖乖闭嘴为好。   这时候,云泷拉住了陈容的手,紧紧地握着,看着符月,一字一句道:“我爱她。”   语气郑重又坚决。   “我的世界,只有陈容一个人。”   陈容心跳漏了一拍,惊讶地抬眸看着云泷的侧脸,感受到她的认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笑。克制住心底翻涌的欢喜,可是眼眸却已经压抑不住光芒了。   这一幕仿佛是刺痛了符月的双眼一般,她退后了一步,低着头道:“爱你知道什么是爱吗?我我”   她无法把全部的人生都放在一个人身上。   “走吧。”澜宵揽住了符月的肩膀,心疼地开口。   符月呼了口气,压住了泪,狼狈地跟着澜宵走了。   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云泷突然松开了陈容的手,可是却又被陈容反握住了。   “你终于承认你对我的感情了?”陈容看着云泷,灼灼的目光盯得她脸颊热了起来,“看不出来,你再说一遍可好?我听了心里很开心。”   云泷觉得自己的手心有些汗意:“不行,。”   陈容还没等她说出下一句话,就把云泷搂进了怀里,软玉在怀,心里美满安定极了,声音也不觉得放柔,“行行行,反正我也记住了你说的话而且,我的世界也只有你一个人”   云泷抿着的唇松动了一些,嘴角微微的上扬,犹豫着抬起手,放在了陈容的后背上。   “我们回家吧。”   人间虽然是个好地方,可是被打搅了兴致却让陈容十分不乐意。而魔宫就是陈容和云泷的家啊。   “嗯。”   古才大半夜的还没离开魔宫,在个灯火通明的院子里踱步,廊下站了两排侍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而房间里传来的女人的惨然的哭声。   “不行啊”   “再用力点,一定可以的。”   “实在是做不到”   “要么做,要么死。”      门打开了。   “怎么样了?”古才赶紧拉住了跑出来的医女,“还活着吗?”   医女摆了摆手,捂着嘴走远了。   古才伸长了脖子想看看里边的动静,焦灼道:“这怎么连叫声都没有了?该不会真的死了吧?”   陈容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么一幕,一把就拉住了焦虑的古才,“这是什么场面?”露出一个难以言喻的表情,“里边是?”   古才脸色不好看:“你别想歪了。”   陈容往房间张望了一眼,皱起了眉头,也被这个紧张的气氛带的焦虑了起来,“你家里不是有娇妻吗?怎么把我魔宫的侍女给这是难产了吗?”   “你真的想歪了!”古才想哭了,扶着额头痛心疾首,“虽然这个场景确实很像是我的女人难产,可是这里边躺的不是我的女人,也不是在生孩子。”   古才已经在暴走边缘了。   “哦。”陈容点了点头:“那是什么?”   “我”古才欲言又止,捏住了袖子说不出口。   陈容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耐烦:“说。”   古才看着陈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一咬牙坦白:“是魔兽,它它先前问斩天,如果自己把头盖骨送给他,他会不会欢喜,语气有点寒颤人,就被斩天按在地上打了一顿。”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魔兽恼羞成怒,把头盖骨掰出来送给了我当场血流不止,翻了个白眼就不行了,现在医女们在想办法把头盖骨给他按回去。”   古才袖子上还有几点血迹,说着眼圈也红了,他做了什么孽啊,要遭受这样的场面。人在厅上坐,头盖骨从天上来。   “主上,如果魔兽它死了,一定是在故意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陈容看着古才,表情古怪,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她死也不会想到真的会有人能够干出这么蠢的事情,她突然就想明白为何云泷之前会问自己要不要手指头了。   “我看也不用救了,直接埋了吧。”   古才张了张嘴:“不合适吧?”   “挺合适的。”陈容叹了口气。   就在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房间里的医女走出来了,过来禀告,“主上,古才大人,魔兽大人的头盖骨已经安上去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智力”   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低了下去,有些不确定。   “活着就好。”陈容嘴角往下压了压,眸色深沉了几分,“反正它的智力也就那么高了。”   古才点了点头。   陈容进房子看魔兽龇牙咧嘴地躺在床上,本就不小的脑袋此时已经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了,嘴里嘀嘀咕咕着听不懂的方言。   她叹了口气,愁的头疼,摇了摇头就回自己的寝宫去了,不过刚推开自己的房门想到什么似的,又退了出来,去了隔壁。   云泷方才沐浴完毕,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衫,让陈容进来了。   “我方才真是吓坏了。”陈容抱住了云泷的胳膊,眼巴巴地看着她,“今晚同你一起睡觉可好?反正天也快亮了,我一个人害怕。”   “怕什么?”云泷愣了愣。   “就是魔兽啊”陈容一边解释,一边麻溜儿把门关上了,毫不客气地褪了外衣爬上了云泷的床,往里边躺着。   云泷站在床边没动弹。   “你不睡吗?”陈容看着她问,打了个哈欠,状若不经意地开口,“我这些日子总是做噩梦,也不晓得是为何,可能是人年纪大了,愈发见不得血腥了。”   云泷这才揭开被子躺上了床,睡在了外边,和陈容隔着差不多一个人的距离,“那就好好睡吧。”   陈容突然坐了起来,惊的云泷握紧了被子,可是却只见陈容往外探过身子,把床帘放下了,遮挡了大部分的光。床里边只能够模模糊糊地看见人影。   陈容却没有好好躺下,而是直接趴在了云泷身上,恬不知耻一样的抱住了云泷,语气无奈道:“我看不到你便不安心,这下看不清你了,只能抱着你才安心。”   云泷就听着她信口胡诌,伸手把陈容探上胸口的手抓住了,呼吸有些急促,“你不是困了吗?”   “我现在又不困了。”陈容的脸在她脖颈间蹭了蹭,“都怪你诱惑我,虽然你没有说话诱惑我,可是”   她的唇落在了云泷的脖颈之间,舔了一下耳垂,感受到云泷身子轻颤,笑了,“既然睡不着,不如我们交流一下感情?”   云泷咬了咬唇,妥协了一般:“我不会”   “我教你啊。”陈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些话,云泷脸上的温度节节攀升,“可会了?不会也没关系,这种事情多说无益,唯有实践才行。”   云泷还未来的说话,又被陈容撩拨了一番,嘴里忍不住低呼了一声。没想到陈容听到了直接压了上来。   一夜这般。   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有侍女去侍奉陈容,可是却未寻见她人,又不敢惊扰云泷。这便清净了。   陈容醒来的时候还搂着云泷不撒手,脸颊在她的肩上蹭了蹭,餍足一般的眯着眼睛,看到窗外洒落的夕阳,“啊竟然到了这时候了。”   云泷也醒了过来,让陈容撒手又腻歪了一番才下床。她沐浴更衣才走到镜子面前,尚未坐下,就被陈容从后边搂住了腰。   陈容道:“我帮你梳头。”   云泷便坐下了,从镜子里看着身后果真老老实实地给自己顺发的陈容,垂下眸,嘴角勾了勾。   她从来不知道陈容竟然这么缠人。   陈容谨慎地拿着梳子,小心翼翼地梳理着银发,打着十二万分的注意力。手从发间穿过,方才明白何为化不开的绕指柔。   之后陈容便直接去了前殿,召集了司仪和司礼,撰写文书昭告魔界要迎娶云泷,她想好好准备婚礼,所以便没有仓促的定日子,而是选在了第三年的夏天。   “婚服一定要华丽,我的倒不必多做要求,只是云泷的婚服,一定不能马虎了,至少得对得起她的颜值。”陈容思索着,想到自己的寝宫原本只是图方便选了间小的宫殿,“让人把正殿凤栖宫整理出来,当做婚房。”   “是。”司礼拿着毛笔记下了。   “至于别的细节你们商量着来吧,婚礼的事情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陈容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臣告退。”   陈容刚喝了口茶,古才和斩天便一起进来了。   “主上不是说要勤于政务吗?”古才自然是知道了消息,整个人都哀怨了起来,陈容平日里当甩手掌柜,难得是每次和云泷出去才是办正事的,如今看来,竟然都是为了谈恋爱?   苦了他每一个孤孤单单待在魔宫的夜晚。   陈容按住帝玺在桌子上转了几转,漫不经心道:“这成家立业嘛,自然是得先成家后立业了。”她自己也有些心虚,扫了二人一眼,咳嗽道:“你们找我可是有要事?”   “我”斩天欲言又止:“昨日魔兽与我有了些争执,我也没想到它脾气这么的刚烈。”   斩天皱着眉头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如今它重伤,我也难辞其咎,所以”   陈容点了点头,暗道斩天这是要补偿魔兽亲自照顾了吗?   “所以”斩天脸上闪过一丝决绝,“我愿意把我府上最好的医者借给它用,还有药草和补品绝对不会吝啬,我府上将持续给它供给药物,直至它恢复为止。”   陈容手的动作僵住了,嘴角抽了抽,为什么现在的人一个比一个直了,她原本还以为斩天是要亲自补偿魔兽,没想到只是打算给它养老送终。   “我看,还是把它送去你府上适合养病些吧?”陈容知晓魔兽对斩天有些别的小心思,想要顺水推舟。   “那可不行!”斩天脱口而出,“我府上还有别的男人呢!”   陈容恍然大悟。   古才:“???” 第102章 美人骨22   “罢了罢了, 你的心意到了就行。”陈容点了点头, 瞅见古才震惊又复杂的表情, 实不相瞒她也是很震惊的。   “还有一事, 就是鬼界的事情。”   陈容正色了起来。   这一商议就是半日过去了。   而魔帝要和黑衣使者大婚的事情也在整个魔界传开, 这门婚事自然是让大部分都满意的,毕竟云泷在魔界声望很高, 只不过大家还是第一次知晓云泷的名字。   反倒是云泷知晓这件事比较晚。   陈容回寝宫看见云泷在等自己,原本沉思的脸色瞬间抛开了, 笑意浓重地走上前去,“你在等我呀?”   云泷看着她, 没有否认:“你要娶我?”   陈容忙不迭点头:“当然啊,难不成你不愿意?你不愿意也不行,我堂堂一介魔帝都被你睡了,你还能不负责不成?”   云泷被她这倒打一耙的样子逗乐了,解释:“我只是不需要名分而已。”   倘若她一直只是陈容身边的一个影子, 那就能够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随时随刻的保护好她, 可是她若是和她并肩站着,就不方便保护她了。   “你就满足满足我的虚荣心吧。”陈容拉住了云泷的手, 叹了口气,“我有你那么好的媳妇儿,真是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   云泷望进她温柔的眉眼, 点了点头:“我要练剑, 今晚你自己睡。”   “???”   陈容真是无时无刻都想呆在云泷身边, 不过云泷不让她跟着, 她就只能转悠着去了魔兽住的那边。   “大锅,呜呜呜,你终于来看额了。”魔兽抱着脑袋,看到陈容两行清泪就下来了,“额总觉得脑瓜莫结实,额是莫是要死了?”   陈容真是好气又好笑,拍了拍魔兽的肩膀,安抚道:“不会的,放心,我们当大魔王的没了脑袋都能活,何况是区区头盖骨?况且你这头盖骨还好好的在呢,就当是翻修了一下吧。”   魔兽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阔是莫晓得是谁把额滴头发都弄没了,额秃了。”   “这都不是问题。”陈容昧着良心道:“就你这模样,长得有多俊俏你自己不清楚吗?没了头发也不影响你长得好看啊。”   魔兽一听也不难受了,附和地点了点头:“也是。”甩了甩自己的尾巴,“额真滴是冲动了。”   “对啊,无论如何你都不要这么”陈容欲言又止,话题一转:“你往后不要再去骚扰人家斩天了,刚才斩天说了,他都是有家室的人。”   “嗯???”魔兽一愣:“额啥时候骚扰他了,额怎么不记得?”   “那你这头盖骨为什么挖的?你也忘了?”陈容有些纳闷。   “额问斩天,如果额把头盖骨给他,他欢喜不欢喜,额说他居定得不到额滴头盖骨,他把额打了。”魔兽噘嘴,又生气又委屈:“额就说把头盖骨丢了都不给他。”   陈容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看样子魔兽是不是对斩天有意思倒是不一定,不过魔兽它脑子缺根筋倒是真的。   陈容陪魔兽聊了会儿就忙去了。   倒是系统闲来无事跑了出来,变成了个摇着扇子的老头模样,对魔兽道:“我是公孙策,我有一头驴,可是我想当个教育家。”   “啥?”魔兽懵逼脸。   系统嘴角抽了抽:“我看你天赋极佳,骨骼清奇,决定亲自教你普通话!”   魔兽愣住了,看着仙风道骨的系统,有些小纠结:“阔是额不想学普通法。”   “没关系。”系统摊开手,手里多了一沓书,“你不学普通话,我这里还有英语法语俄语日语韩语”   魔兽张大了嘴,目光渐渐崇拜。   云泷不在的第一夜,想她。   陈容在书房里枯坐一夜,叹了口气。没多久竟然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让进来才发现竟然是一副做贼心虚模样的古才。   “你这是?”陈容看着他满脸的红肿青紫,忍不住唏嘘:“被打的还挺惨的啊。”   “主上,我跟你讲,你今天不是把斩天派去鬼界的吗?我刚才去了斩天的府上。”古才拿出乾坤袋,掐了个诀,地上就出现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青年。   “呜呜呜。”   青年不断挣扎着,可是嘴里被塞了布,只能不甘心地瞪着古才。   古才缓了口气,十分得意:“我可算是把斩天的底细搞清楚了,这个就是他养的男人,凡人,长得贼普通。当初你把斩天发配到了金城,这凡人每日跑到魔界交界处念诗,就被斩天抓回去当压寨夫人了”   陈容看着说的眉飞色舞的古才,感觉到自己仿佛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一般,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我记得你和魔兽的关系很不错?”   古才点了点头。   陈容又问:“你和魔界妇女联盟是什么关系?”   古才恍然:“主上你有所不知,魔兽是妇女联盟的代理主席,我是妇女联盟的实行主席。”   陈容:“???”   “那就难怪了。”   古才好奇道:“难怪什么?”   “难怪你会做出这么无聊的事情,你把斩天的情人绑了就绑了吧,你绑我这里来做什么?你是嫌我命长吗?”陈容没好气道,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赶紧把这人给我收拾走。”   “难道主上你不好奇吗?我特意来和你分享这件事的。”古才愣愣地开口,似乎是没想打陈容不仅不感兴趣,还把自己骂了一顿。   陈容抿了抿嘴唇,真的,魔兽有毒,她没想到它的致命技能竟然是拉低人的智商。   古才又道:“这人写诗写的很好,可是人间的诗仙,主上你不想听听吗?”他说着把布拿开了,凶神恶煞地威胁那凡人:“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看了陈容一眼,又看着古才:“我叫青弦子,你是古才大人吧?虽然你权利显赫,可是你这么不尊重我的人格绝对是不对的。如今六界关系紧张,是为何?就是因为天界不尊重其他五界,而你持枪凌弱又和天界有什么区别呢?”   陈容倒是忍不住多看了青弦子两眼:“你说的很有道理。”   清弦子腼腆地笑了笑:“魔帝谬赞了,我虽若浮游,可是也敬仰泰山之勇”   陈容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从桌子上拿起来一份地图,匆匆地扫了一眼,又问:“五岳巍峨,不知道青弦子你喜欢哪一座?”   这地图上别说泰山了,其他五岳也压根不存在。   “衡山吧。”清弦子露出一个恬静又美好的笑容:“离我家近。”   “哦。”陈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现在能写首诗吗?写出来了我就让古才放开你。”   “那我就献丑了。”青弦子谦逊地笑了笑:“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见此良人何?”   “你说谁是良人?”古才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眼底闪过一丝危险。   青弦子和蔼地笑了笑:“当然是你了,古才大人器宇轩昂,是魔界的文学之光。”   陈容点了点头,这个青弦子真是够虚伪,够不要脸的。   “额才是魔界滴literature之光!”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魔兽大摇大摆地摇着一把扇子走进书房,“大锅,让额给你show一哈子额滴english。”   陈容惊了。   青弦子目光炙热了,哆嗦着嘴唇道:“老乡!”   陈容扶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让古才放开了青弦子。   青弦子赶紧冲过去搂住了魔兽的胳膊,眼眶湿润:“奇变偶不变?”   “你有病啊?”   “看来是个学渣。”青弦子还是很激动,“不过,老乡,你这怎么连个人样都没有了啊?”   “咳咳。”陈容赶紧打圆场,对青弦子指了指魔兽的脑袋:“昨日他脑部受了重创,如今说的都不知道是什么胡话。”   古才觉得这青弦子当真是聒噪的很,对魔兽道:“这就是斩天的养的男人。”   “what?”魔兽一听,一巴掌就把青弦子呼开了,“额see你不爽。”   “我不是,我没有。”青弦子赶紧辩解:“我只是想念诗勾引小姐姐,可是没想到竟然被斩天绑架了,我们是清白的,他很丧心病狂,每天逼着我写诗,我一点都不快乐”   魔兽想要打人了。   陈容觉得自从她出了魔宫一趟之后,这魔宫就开始画风突变了,等古才把青弦子弄走之后,忍不住问魔兽:“你这英语怎么回事啊?”   魔兽十分骄傲:“额学滴是速成塑普英语。”他扬了扬手里的扇子:“额师傅送额滴扇子,他是过仙银,名叫公孙策,虽然放驴,阔是他想当过教育家”   陈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系统,问它:“你干的?”   系统先前都在装死,这下被问到了,才开口:“额不对,我这不是为了提高魔宫的综合素质嘛。”   陈容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可以,以后这魔兽就交给你了。”略一迟疑:“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魔界妇女联盟”   “我是妇女联盟的副主席。”系统回道:“你放心,我们是有组织有纪律的邪教。”   陈容:“”   陈容坐回椅子上,不敢说话,瞬间觉得自己弱小又茫然。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写了一份诏书,重新定立了魔宫的外交组织,“魔宫分府,府主青弦子,大幕僚公孙策,小幕僚魔兽,三人负责魔界和天界的外交事项,魔界妇女联盟协同司职”   陈容写完之后把毛笔放下了,满意地点了点头,有这三个人在,以后天界每次来人肯定会被气死的。   她喝了口茶镇定了一下,想想都觉得刺激。 第103章 美人骨23   一转眼就到了第四日, 云泷和孟青岚约定好了要去太微河比试, 陈容记挂着这件事, 心里想不明白云泷和孟青岚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同时,也担忧云泷的安危。   毕竟太微河处在天界边缘的地方,倒也不算偏僻,只不过到底是天界的地盘。   云泷倒是淡定极了,提都没有提起。忽一起床, 陈容就跟着爬了起来,跟个小尾巴一样形影不离。   “怎么了?”云泷回过头看她。   “你今日真的要去太微?”陈容关切地看着云泷, 泄气一般,还想再劝她:“你看你这细皮嫩肉的,若是伤着了怎么办?不如还是别去了吧?”   “无碍。”云泷无所谓道,打定了的主意不会再更改,声音温和了一些, “你在魔宫不必担忧,我会平安回来。”   陈容听到这句话瞪大了眼睛,声音都上扬了几度:“你这意思是不带上我?不行, 绝对不行。”陈容义正言辞道:“既然你决意要去,那我陪你一切。”   陈容抿了下唇:“虽然我在场可能会让你分心, 可是那些天界的人都居心叵测,我若不陪在你身边, 怎么能放心?”   尤其对方还是她的头号情敌孟青岚。   陈容握紧了拳头, 不得不防备。   云泷不晓得为何陈容如今那么缠人, 面上表情不变, 淡淡地开口:“那就随你吧。”   陈容见她松口,赶紧换上了衣裳跟着她出门,不过刚出大殿就瞅见坐在门槛上背影萧条的魔兽,陈容倒是愣了一愣。   魔兽自学了英语以来,就意气风发一改以往的丧废态度了,今日怎么又颓了起来?   “你大清早坐在这里做什么?”陈容问它。   魔兽赶紧起身,眼巴巴地看着陈容和云泷,“额听说你们要去天界,能莫能带上额?额觉滴大锅你需要额撑排面。”   它这话说的一点儿都不坦诚。   陈容狐疑地看着魔兽,双手抱胸,手指在胳膊上随意点了几下,略作考虑,“也行,不过你可不要闹事。”   魔兽忙不迭点头,脸上堆满了笑。   不过它既然提起了排面只回事,陈容倒是反应了过来,自己这可是头一回光明正大的给媳妇儿做后援会,怎么能少了排场?   连忙唤来侍女吩咐了几句。   到真正离开魔宫的时候,已经是浩浩荡荡的队伍了,陈容和云泷并肩坐在幽冥舟上,身后站了两排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一个个手里都举着魔宫的旌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大人,您要喝茶么?”一个侍女端着茶杯走了过来,恭敬的向云泷询问。   “不必。”云泷睨了那侍女一眼,这已经是这一刻时辰内第五个来问她的了。   陈容看出云泷的无奈,略微有些尴尬,解释道:“我们魔宫实在是没什么女子,所以这些侍女都是从外边借来的,行程仓促,分工不是十分明确。”   云泷点了点头,表示能够理解,不过她不能理解的是为何陈容要弄出那么大阵仗。   ――搞得她还有一丝丝紧张。   “你可有把握?”陈容问。   “有。”   陈容稍微松懈了一些,那便好。   系统忍不住嘀咕:“你都没有人家厉害,有什么好担心的?”   陈容嘴角抽了抽:“你这单身狗不会明白的。”   系统想哭。   魔界的人阵势浩大地在太微河呆着了,这一举动自然也引起了天界的人的注意。   瑶池畔有几个仙子聚在一起闲聊。   绿色衣裳的女子神神秘秘道:“我听闻魔族的人来了天界,在太微那边,是魔帝和她的新欢,不晓得是想做什么?”   “什么新欢?是正儿八经的帝后好不好?没见识的很。”紫色衣裳的女子嗤了一声。   “你这胳膊肘往外拐是几个意思?魔界和我们天界现在关系尴尬着呢,她说不定就是来挑衅的,有你哭的时候!”绿衣女子有些生气。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有人反驳:“那又如何呢?我倒是好奇陈容和云泷之间的事情,三界百晓生昨日的刊报版头写的就是她们,还配了画像能够让百晓生称之为三界第一美人的云泷,该是何等的风华绝代啊?”   “是啊,我之前也见过陈容,长得十分的翩然意气,这二人站在一起的场面不如我们也去看看?”   “万一真是来动手的,咱们不是就当了冤魂了吗?”   绿色衣裳的女子看着她们一个个鬼迷心窍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了,没想到正好撞见了符月和澜宵正从这边路过,匆忙行礼,“见过公主,见过太子。”   符月听到了仙子的谈话,不由得脚步顿了顿,暗自上了心,“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一众人看见符月连忙闭嘴行礼,只有绿色衣裳的女子在人群外边,暗道自己流年不利的同时,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们在讨论魔帝来了天界的事情”   符月点了点头,迈步离开了。   女子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谁不知道符月和陈容之间什么关系?昔日里的情侣如今一个嫁作了他人妇,一个也即将成婚。   “吓死我了。”   “你们说,公主知道陈容和云泷的事情嘛?”   “兴许知道吧不过陈容以前在天界做女婿总是忍气吞声的,也没见公主如何体谅过她,即便陈容喜欢公主,可是公主对她应当是没有多少旧情的。”   “那我还是站帝后。”      侍女禀告到孟青岚那里的时候,被小六儿拦了下来。   她皱着眉,没好气道:“我师傅还没睡醒呢,你小点声!有什么事和我说便可,我替你转达。”   侍女赶紧行礼认错:“是魔界的人传话来,说在太微等着上仙。”   小六儿气的踹翻了旁边的花盆,怒道:“这魔界的人还真是不要脸,不依不饶的,真要惹是生非!”她抿了抿唇,“既然如此我就替师傅去会会她们!”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   “师傅,你醒了啊?”小六儿赶紧收起怒容,巴巴地上赶上去。   孟青岚点了点头:“你在这里呆着,哪里也不许去。我自己的事情自然是要自己解决的。”   “可是那个魔女那么厉害,魔族的人奸诈狡猾”小六儿还要说下去,可是手却被一道束仙绳给困住了,急切:“师傅,你别上当了。”   太微河很宽,远处看不见天空,唯有连绵的雪山,水波清洌。   蜿蜒长河在此处形成了分成了两段,中间绕出了一座孤州,又在州的末尾处重新汇聚。   云泷一个人踏着水波身姿蹁跹地踏上了孤州。   陈容和一干魔界的人都在河岸上远远地看着,云端不少散仙停在上边偷偷的看热闹,其中一片云层后边站着的是方才赶来的符月。   “这陈容看似深情,实则薄情极了。”宋清涟抱着一只小狐狸,摇了摇头,对符月笑道:“你又赶来,是放不下她?”   “不是。”符月模样冷冰冰地回答。   宋清涟和符月关系倒是还可以,看着她仓促地嫁给了澜宵也是同情,看着底下出现的另外一行人,微讶:“孟青岚来了。”   陈容也看见了孟青岚,原本是坐着的,此时也站了起来,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陈容,你真是好运气。”孟青岚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那样都没死,看样子还真是受天道眷顾。”   陈容皱了皱眉,没听懂孟青岚在说什么。   孟青岚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去了孤州。   水声拍岸,惊起波涛飞鸟。   云泷握着那把寒铁一般的剑,抬眸看向了站在自己对面的孟青岚,风吹拂起裙摆,银发也飞舞着,冷冰冰的视线就像是在看待一个陌生人一般。   “曦薇。”孟青岚勾了勾嘴角,负手而立:“如今该叫你云泷了是吗?你还记得我,可是性格却变化了那么多。”她眉目间带着淡淡的笑:“我能不能问问是为什么?”   云泷眼底闪过一丝怔忡,没想到孟青岚竟然恢复了记忆。   “你当真要为了陈容伤我?”孟青岚手无寸铁地走近云泷,长睫微微颤动,笑容苦涩:“我明明在人间等你,可是一切竟然都改变了。”   “我若没有想起,你是不是就打算这么要了我的命?”   云泷握紧了剑柄,抬起剑遥遥地指着孟青岚,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聒噪。”   孟青岚愣住了,心底升腾起那股抽丝剥茧一般的疼意,压抑着自己的怒,“曦薇,你为什么又和她搅和在一起,是她指示你这么做的吗?你杀了我,一定会后悔的。”   天上看着的人都看的一脸懵逼,这两人不打,难不成还要先叙旧?   人群中一个少年蹿了出来,环顾四周把视线放在了陈容身上,有些不敢上去,不过还是顶着压力走过去了。   “那不是东海的病秧子吗?这是要去魔界那边?”   “这家伙可真是胆子大。”      “魔帝,好久不见。”沧迷紧张地看着陈容的侧脸,蹿紧了手,手心里有些汗意,“你这两日”   他还没说完小腿就一疼,低下头看见了一条摇摆茸尾挑衅一般的收了回去。正好看到陈容的椅子闭上那庞然大物,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这是什么妖魔鬼怪?   长得这么奇怪也就罢了,头还包的那么邪门?   “你别搞小动作。”陈容警告魔兽,抬起手指了指身边另外一张椅子,专心地看着云泷那边,“坐。”   魔兽嘀嘀咕咕着从椅子后边钻了出来,站着要了摇了摇扇子,不满道:“大锅,额这是想赶跑这个鬼鬼祟祟的银,小白脸坏滴很。”   沧迷没想到魔兽还人模人样的,有些忌惮着魔兽的威严,不敢靠近。壮着胆子反驳:“我不是小白脸,我是东海的沧迷。”   “额管你东海还似西海滴。”魔兽翻了个白眼,看着滚滚江水,文艺了一句:“物似银非丝丝休,欲语泪先流。”   想当年它还是天界的风光人物,如今成了个魔族,再千年过去,回到天界看竟然一个都不认识了。   陈容看到孤州之上的两认终于动手了,眸光也专注了起来,不耐地揉了揉额头:“都安静。”   魔兽赶紧闭嘴,长臂一伸,把沧迷捞了过来按在了空着的椅子上。还是好好的当个吉祥物   那边孟青岚试图唤醒云泷关于曦薇的那部分回忆,可是云泷却懒得和孟青岚多说废话,挥着剑率先动手。孟青岚此世修为倒是高,反应很快的侧身躲开了攻击,长发被削断了两缕,轻飘飘落地。   “你当真要我死?”   云泷不言挽了个剑花,她没有动用秘法,而且压制三成修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所以刀剑之下也就毫无客气可言。   孟青岚也拿出法宝开始和云泷过招了。   云泷的剑法毫无章法可言,可是又招招凶猛,丝毫挑不出破绽。   陈容紧张地看着那边,手掌捏在椅子的扶手上,故作镇定,可是眉头却从头皱到了尾。   虽然孟青岚刚开始的时候有所顾虑,可是很快便认真起来,渐渐地吃力。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便分了高下。   孟青岚的剑被震飞了出去,人也倒在了地上,云泷想废她修为,可是在剑落下的时候却突然有一个人从天上飞了下来,挡在了孟青岚的面前。   “师傅!”   小六儿背对着云泷,搂住了孟青岚,紧闭眼睛,做了赴死的打算。   云泷一皱眉,当即反应了过来,下意识便收了剑势,可是自己强行收回反噬到了自己,喉咙里涌现出一股腥甜味。   而小六儿被剑气所摄,也微微有了外伤。   “云泷!”陈容站了起来,话音一落人已如残影一般出去了,在云泷踉跄之际到了她身边扶住了她,赶紧捏住她的手腕查看伤势。   “我没事。”云泷调息了一下稳住了身子,看着陈容:“不过是反噬受了点轻伤。”   她撇了仍然没反应过来的孟青岚一眼,淡漠地撇开了视线,她赢了,而孟青岚也将面临着名声扫地,她虽然是要计较,可是却不想牵扯无辜。   宋清涟也从云端落了下来,过去扶起了地上的孟青岚,道:“上仙可还好?”   孟青岚看着云泷,眼底的光终于是黯淡了下去,“无碍。”垂眸对小六儿说:“走吧,我输了。”   小六儿复杂地看了云泷一眼,虽然讨厌云泷,可是人家好歹也在最后手下留情了,心里有些别扭,不过还是搀扶着孟青岚走了。   宋清涟目送孟青岚离开了,转头笑着对陈容道:“帝尊来天界一趟怎么也不说一声?倒显得我们失了礼数,不如去殿里坐一坐?稍作调息也好。”   陈容在心里暗道这宋清涟如今取代了曦薇成为妖族少主,可是还没和宇文重承完婚便已经是天界主母的架势了,倒是有点意思。   心里担忧云泷会不会计较和宋清涟曾经的纠葛,只不过看她倒是面色无异,才松了口气。   “不必了,改日吧。”   宋清涟看着云泷,眼底有些好奇,仔细打量了一下她,惊讶了片刻,缓而道:“那也行。” 第104章 美人骨24   在外人看来这次就是魔界向天界找麻烦, 可是对于云泷而言只是和过去道别罢了。   陈容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下去, 回了魔界之后就大手一挥,宣布大宴三天君臣共同庆祝。自己则是中途就离席了,拉着云泷出了正殿。   “去哪里?”云泷被她牵着手, 穿过一道道悬门,走向了魔宫的深处。相对于前面的热闹, 这边便显得清净了许多。   夜色浓墨一般的侵蚀了修竹摇影子。   “我送你一样礼物。”陈容回头对她笑了笑, 脸颊上带着浓重的笑意,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两人停在了园林深处的一座古朴的楼阁前,陈容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盏灯笼, 又拿出了钥匙把锁打开了,“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里边很黑,是一个个架子, 放着许多名贵药材。从狭窄的台阶上一步步走上去, 到了顶楼第十二层,最里边有一个小房间。   “就是这里了。”陈容推开房门率先走了进去。   光线一瞬间照亮了房间。   云泷踏过房门, 抬眸便看见面前衣上的白色霓裳羽衣,华丽却也高贵至极, 缥缈的裙摆上坠着透亮的流苏, 白色的衣裳上面有繁复精致的暗纹   “这是,羽衣。”云泷愣愣道。   陈容点了点头:“这是我以前在梦里看见的,便画了出来让人做, 虽然你一向穿黑色, 可是我却觉得这件衣服十分适合你。”   云泷走过去, 抬手抚着衣裙,上身每一片羽毛都是柔软和美丽的。   “你喜欢吗?”陈容期待地问。   云泷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指尖有些颤抖,“我很喜欢。”她赶紧调整了呼吸,使自己的心绪平稳下来,又重复了一遍:“我很喜欢。”   陈容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心头满足:“这么好看的衣裳也就只有你穿的了。”   陈容笑着开口:“不过嘛,我们以后的婚服会更加好看的。”   云泷跟着她笑了,点了点头:“嗯。”   陈容把衣服收进了乾坤袋,又和云泷一起回到了席面上,只不过云泷却有些心不在焉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青弦子和魔兽还有系统坐在一桌,另外附带一个魔兽在天界带来的小弟――沧迷。   沧迷还是第一次在魔宫做客,虽然陈容很好说话的样子,可是这里的人都好奇怪,尤其是魔兽――贼凶。   “你莫这么神神道道。”魔兽看沧迷拿莫名其妙地眼神看着自己,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   “咳咳咳”沧迷差点没被呛个半死,放在小酒杯,捂着嘴咳嗽了起来,呛得脸都有些红了。   “老乡,你这下手太狠了,人身子骨弱,你可别折腾。”青弦子忍不住开口,正好坐在沧迷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弟弟,你没事吧?”   一道炙热的视线戳了过来。   青弦子下意识转头,瞅见斩天把酒杯捏碎了。忍不住抖了抖,讪讪地收起了手,心虚道:“今晚的鸡腿真好吃。”   魔兽一拍桌子,皱起了眉头:“额说,这沧迷最少也有千八百岁了,你管谁叫弟弟呢?”   沧迷对上青弦子震惊的视线,赶紧摆了摆手:“不是不是,我才一千三百岁,我身子骨弱,千年前夭折了,我母亲不舍得我,所以又往轮回池里把我捞了回来。说起来我现在也就五百岁。”   “还有这种操作?”系统被酒一噎,酒液就洒在了胡须上,赶紧拿帕子擦了起来,“失态了失态了。”   青弦子也惊了。   魔兽自回来之后就不太开心,一个人喝了好几瓶酒。它想起来自己还是天界的神兽时候的光景,微醺了,“额都不记得额曾经的名字了,额额是何时来的魔界”   它打了个酒嗝,又提起一罐酒,拍在了沧迷面前,“喝!是过男银就大口喝酒!”   沧迷看着面前半米高的酒坛子,手抖了抖,咽了口口水,这他要是喝下去估计得死吧?就闷闷道:“这谁喝的完啊?”   魔兽哼了一声,不屑地笑了,解开酒盖仰头就喝了起来。   坐在上座剥葡萄的陈容看到酒宴正中间魔兽站起来一脚踩着凳子,豪迈地抬起那一缸酒,像倒水一样往嘴里倒,脸上的表情被震惊取代,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云泷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魔兽,倒是好容量。”   陈容点了点头,把茫然地把葡萄皮放进了小碟子里,然后把葡萄丢了,“对自己真狠。”   刚搬酒来的侍从也目瞪口呆,他想说这缸酒是给全席面喝的,不是   可是魔兽已经咕噜咕噜全部喝下去了,眼睛的颜色也变了,把缸放回地上,身子摇晃了两下,搓了搓脸颊,“本尊怎么在这种地方?”   “you小白脸,see我why?”他的腿都在发软,倒下的时候又撑住了桌子站了起来,指着青弦子道:“are you偷了我的鲤鱼?”   “有本事偷我的鲤鱼,有本事你莫放悠啊”魔兽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抱着桌子腿,缓了半天,恶狠狠地指着它道:“好啊,你还敢推额!”   “额让你see see 额滴厉害。”   沧迷就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桌子被魔兽抬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把酒杯放下,就看见魔兽搂着桌子就是一个百米冲刺。   “你别迁怒无辜的桌子啊!”系统追了上去。   魔兽一步三晃悠,温柔地摸了摸桌子腿:“额要带你去流浪看最美的太阳,吃最辣的火锅”   陈容眼睁睁看着魔兽的一系列匪夷所思的行为,反应过来赶紧吩咐人:“愣着做什么?赶紧看着它啊!”   她就不该让魔兽来参加什么宴会,叹了口气,手背上一暖。云泷拍了拍陈容的手背,笑了笑:“没事的。”   陈容顺势就搂住了云泷的肩膀,委屈巴巴:“这魔兽真是太吓人了,我们不如回寝宫吧?”   云泷愣了愣,有些无奈地点头。   青弦子到底还是个文人,虽然此刻的场景实在是糟糕,可是还是得维持他的形象,当即吟诗一首:“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陈容和云泷正下了上座,要走出大殿,路过青弦子身边时听到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对他开口:“你这诗用的不应景啊。”   青弦子一挑眉:“没想到主上竟然是个懂诗的人。”   陈容呵呵一笑,她觉得青弦子的脸皮之厚决定了他是个干大事的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和云泷一起离开了。   “你衣服湿了,别着凉。”斩天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把身上的斗篷披在了青弦子身上。   青弦子铺面被斩天的气息包裹着,拒绝也不是接受也不是,被他领着系好了带子,整个人的表情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大人”   “别说话。”斩天对他勾了勾嘴角,“我知道你感激,今晚回府和我喝茶论诗吗?”   青弦子热泪盈眶:“我拒绝。”   回了寝宫。   陈容把身上的正装除去了,伸了个懒腰,回过神看着烛光下面容恬静的云泷,心里想着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人啊。便抿嘴偷笑了起来。   云泷把门关上,跟着上了床,看陈容一直盯着自己傻笑,忍不住问:“怎么了?”   陈容却不说话,凑过去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呼吸咫尺靠近,耳畔可以听见她平缓的呼吸声,“我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   云泷笑了,垂眸吻了回去,却只是蜻蜓点水一般:“你觉得呢?”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喝醉了?”   “没有。”陈容一掀被子压住了云泷,低声笑道:“我想和你试试魔界的双修。”   云泷笑了笑,没有戳穿她冠冕堂皇的理由   而此时此刻。   天界相对于魔界的欢快氛围,着实有些压抑。   毕竟魔族的人都上门欺负了天界的上仙,还败的彻底,丢的可不仅仅是孟青岚的脸面。   天宫。   小六儿跪在地上,旁边的是宋清涟。   “孟青岚她人呢?!”天后一拍桌子,怒火中烧:“让一个小丫头出来顶罪倒真是能耐!”   小六儿赶紧道:“我师傅只是去养伤去了,而且这件事本就不是师傅的错,魔界的人太过厉害”   “够了,我不想听你狡辩。宋清涟,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天后哼了一声,端庄的面容上却是与之不符合的怒意。   宋清涟睫毛颤了颤,遮盖在袖子底下的手握紧了,压抑着心底的不甘和屈辱:“这件事我并不知情。”   “并不知情?”天后嘲讽地笑了:“你不是在场吗?只会看热闹?就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做我儿的妻子、未来的天后?”   天后气的头疼:“真是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   宋清涟抿了抿唇,垂眸遮挡住眼底的幽深,“我有一个计策。”      陈容又是一宿没睡,起床洗浴更衣之后便坐在殿里和云泷一起下五子棋。   可是古才却在这个时候急匆匆地拍过来了,敲门:“主上,出大事了。”   陈容让他进来了,皱了皱眉:“怎么了?”   古才看了云泷一眼:“西天的人来找姑娘讨要佛祖重宝!”   “什么?”陈容皱起了眉,脑子里闪过一道线索,想起了当初云泷在西天偷走的那个石头,转头问云泷:“按理讲你把那破石头拿了,也不会被人知晓啊。”   毕竟当时佛陀也在,却没有指出是云泷偷的,可见是遮天的手段了。   云泷抬手抚上了脖子上戴着的那坠子,垂眸,脸上严肃:“不能还。”   古才忍不住问:“为什么?西天的人可是最不好惹的。”   云泷闭上了眼睛,半晌才重新睁开,眼底一片冷冽,“这件事我自己承担。”   陈容见她站起身来赶紧拉住了云泷的手腕:“说什么胡话呢,要承担也是我们一起。”她转身对古才道:“让公孙策带外交分府的人去会会他们,多争取点时间。”   古才一点头,赶紧走了。   陈容这才皱着眉思索该如何解决这件事,云泷的为人她也清楚,若是她必须要这东西,那肯定就说明书不得不要了。   在道义和媳妇儿面前压根都不需要考虑的。   “这是魂石,若是没了,我的魂魄也凝聚不了多久时间了。”云泷眼底有些黯然,终究还是和陈容解释了。她虽然不想拉陈容下水,可是她抿了抿唇:“我不会牵扯到你。”   “别说傻话。”陈容觉得有些好笑。可是心底却冷冷的,她可不觉得是西天的人查到云泷身上的,多半是谁在后边使手段。   若说考虑动机和时间,那就只能是天界的,况且又是魔界挫了天界面子的档口,孟青岚报复?不太可能。和魔界有仇,既接触到了云泷又清楚窃取石头这件事的便只有一个人了。   一―符月。   不过陈容清楚符月的为人,不觉得她会做这种事情。不过若真是她做的,陈容也不可能心慈手软。   “你觉得会是谁泄露的?”陈容问。   云泷抬眸:“宋清涟。”   陈容一怔,豁然就明白了,宋清涟和符月关系要好,而且身份特别,虽然上次没有去西天,可是知晓这件事也没什么意外的。   注定了是天敌,看来无论怎么变化,还是会纠缠到一起啊。   公孙策版系统带着自己的小徒弟魔兽,还有冷风中摇着扇子宛若沙雕的青弦子一起去接见了西天的人。   系统瞅见那一排排的光头,笑呵呵的:“大师们来的真是不凑巧,我们魔帝昨日高兴,带着她媳妇儿去游山玩水去了,不知道你们来这里作甚?”   为首的近空作了个揖,说话也是直接:“我们听人说门中宝物在魔宫之中,特来印证一番,倘若是真的,也请你们能够归还。”   公孙策和青弦子对视一眼,青弦子了然地站了出来,端的是一副比近空面无表情更加的慈悲和善意。   “佛说,不要道听途说。”青弦子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你们的宝物在谁手里既然你们也不清楚,这么笃定的来这里兴师问罪?这不就是坐实了魔宫的过错了?”他皱了皱眉:“佛说众生平等,可是你们怎么还区别对待呢?这对得起佛对你们的教导吗?”   近空冷漠地看着青弦子:“孰是孰非,自然不能信口胡说。”   “呵呵,你是听天界的人说的吧?”青弦子看近空沉默了,脸色也沉了沉:“根深不怕风摇动,树正何愁月影斜。你们既然有本事污蔑我们主上,也就不要故作清白了。”   青弦子一脸的失望:“我原以为西天的人都是慈悲为怀的,没想到竟然和天界同流合污,真是江河日下,人心不古,道德沦丧,狼狈为奸!”   “你胡说什么呢!”有年纪小的和尚忍不住打断了青弦子的话,“有你这么乱用成语的吗?!”   魔兽昨晚喝大了,此刻还迷迷糊糊的,听着小和尚语气激动,当即站了起来,昂首挺胸地站在了青弦子面前。   这凶神恶煞大块头的气势一摆出来,那小和尚的气势果然弱了下去。   青弦子露出一个似笑非笑悲悯苍生的笑容:“你也知道我是胡说?可是孰是孰非,岂是你一张嘴能够说的明白的。”   系统忍不住笑了。   “诡辩!当真是诡辩!”小和尚激动道。   青弦子没再说话。   系统适时地出来做了个总结:“如今我们和天界势同水火,如此泼脏水也就罢了,你们这些出家人怎么还被推出来当了棋子呢?”   系统啧啧了两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近空盯着系统那小人得志一般的嘴脸,唇角往下压了压,好歹是说不赢他们的,念了句佛经,“既然如此,我们改日再来。”   魔兽看他们走远,乐呵地站了起来,夸道:“小白脸你还有点水平啊。”   倒是一直旁观的沧迷看到这三人一起的场面,眼底闪过一丝羡慕。   陈容这些日子耽搁了正事,经过这一遭儿的满心事,直接对外宣布,正式对天界下战书。   “你此举可考虑清楚了?”古才忍不住问,“这可就真的孤立无援了啊。”   陈容勾了勾嘴角:“我偏要与天下人作对!” 第105章 美人骨25   天界。   “陈容真是这么说的?”宋清涟受到手下的回禀时候脸色微微变幻了一下, 对于陈容真的猜测到西天是自己挑唆的计谋,倒不是很惊讶。   她在客厅里反复踱步, 最终停了下来,捏着手里的扇子在手心里一敲:“我只是想挫挫他们的锐气,没先到竟然那么沉不住气。”   魔界自然不如天界的根基深、资源好, 可是如今天界的掌握权还是在天帝手上, 天帝似乎没有很强的扩张心。   就在这个时候宇文重承来了。   “你听说了?”宋清涟笑了笑, 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   宇文重承点了点头:“这次你太急功近利了。”   宋清涟一挑眉,笑了:“反正我如何都不对,是吗?”语气里带了些嘲讽:“魔界本就不是好惹的, 可是得罪透彻的是你吧?”   宇文重承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妖族最近也不安稳, 注意点。”   “妖界有什么不安稳?那几个老的虽然有异心,可是却没有那个能耐。”宋清涟哼了一声, 转眸又看了宇文重承一眼, “有你在, 有谁敢胡来?”   宇文重承脸色缓和了一些。   西天的人就来过一次之后就销声匿迹了,仿佛从来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可是对于云泷的罪名尚未洗脱, 按理讲来都应该低调点的。   可是陈容却故意把婚期提前,宣布和云泷举办婚礼大典,这么一来就是真的铁了心要和其他界闹掰了。   寝宫里熏香袅袅,木架上的盏盏烛光昏黄的光在大床帐幔上拖开半明半灭的影, 焚椒烧兰阵阵催人困倦。   云泷躺在床上, 突然开口问:“为什么突然急着成婚?”   “我怕多生变数。”陈容说着由平躺变成了侧身对着云泷, 手搂住了她的腰身,声音变得温柔了许多,“而且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要维护我的心上人。”   蛮不讲理中又带了些暗自的窃喜。   云泷勾了勾嘴角,心底化开了淡淡的温绸,“即便你不这么做,也没人动得了我。”   陈容笑了一声:“那不一样。”   云泷在昏暗的烛光中看着陈容,抬手抚了抚她的眉眼,“傻子。”   陈容一听她这么说自己,当即失声哑笑,也不睡觉了,半支起身子挠云泷的痒痒,“好啊你,你竟然这么说我,亏我对你痴心一片呢,你居然还说我傻。”   云泷被她挠的笑了起来,长发都散乱了,往床边躲银发垂落到了地上,阻止她:“够了我说错了是我说错了”   “那可不行!我可小气着呢!”   云泷也支起了身子,倒是不会与她动真格的,只是胡乱的推拒着,笑道:“我真的知错了。”   陈容看她笑的泪都出来了,也听了下来,不过双手撑在云泷的身侧,身子在她上边,“那你亲我一下,我才原谅你。”   云泷不曾主动过的,眨了眨眼睛看着陈容的脸,眸光转落在了她的唇上,耳根泛起了红意,“凡事只要讲个心意便可,何须如此”   陈容存心要调戏她,没那么好说话,“偏偏我是俗人一个,只要你亲亲我,我就气消了。”   陈容脸上哪里有半点生气的样子,云泷也知道她是故意的,心里无可奈何,可是还是抿了抿唇,慢慢地凑了上去,长睫颤了颤慢慢地合拢了眼睛。   陈容托住了云泷的腰,任由她唇齿厮磨,银发缠绕在了她的小指上,痒痒的。   “别紧张。”陈容松开云泷,在她耳边低笑,“不过你方才咬着我了,真疼。”   云泷抬手捶了陈容一下,脸上飞起红云,“谁似你一样流氓。”   陈容笑着把她搂紧怀里,“我和你开玩笑呢。”   司仪把婚服送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时期仓促,许多细节恐怕达不到主上的要求。”司仪还是有些担忧的。   “展开来看看。”陈容吩咐。   云泷在侍女的服侍下试穿了一下,这布料和做工都是一等一的,鲜艳张扬的大红色披在云泷的身上,凤羽刺绣裙摆逶迤于地,肤如白雪,眉眼间顾盼生姿委的绝色。银白色的长发垂落着,一缕缕都轻盈漂亮。   “如何?”云泷抬眸问陈容。   陈容摸了摸下巴,暗道云泷时常穿喜欢穿玄色衣裳,心里虽然想着这大红的颜色配不上云泷的气质,可是眼睛却十分诚实。   “主上,主上?”司仪叫了陈容几声,看她眼珠子都要黏在云泷身上的,有些忍俊不禁。   “啊?”   司仪嘴角抽了抽:“您看这婚服如何?”   陈容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十分好看。”   云泷抚了一下袖子上繁复的花纹,眼底爱惜,嘴角溢出了淡淡的笑意。她这次是真的要与陈容成婚了。   陈容满门心思都系在云泷身上,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进里屋去换的衣裳,是怎么被侍女们拥簇着出来的。身上的红裙与云泷的是相同版型,只不过她不喜繁复,便大气简单了许多。   “主上真是好看。”侍女忍不住道。   陈容咳嗽了两声,十分严肃:“我虽好看,可是比起我夫人还是差了许多的。”   云泷睨了她一眼,觉得有些好笑。   六界分别为天界、妖界、人界、鬼界、魔界、西天,除去西天不问世事,另外则是魔界地位最低,鬼界也半斤八两。   可是在六界之中,魔界的厉害确实首屈一指的,若不是昔日的大能们都纷纷凋零,魔界也不至于沦落到今日的田地。   妖界今天的地位也是依附于天界才有的,而且内部尚不和谐。   婚礼当日来的都是魔界的人,其余各界自然是都巴不得和魔宫撇清关系,不过倒也十分的热闹。   当场有两个外族人,一个是东海的沧迷,这厮已经是恬不知耻地驻扎在了魔界,成为了分门三人的第四个预备成员。而另外一个则是宋清涟。陈容见都没见就把人“请”走了。   后者的到来是让陈容始料未及的,不过倒也只是一个小插曲罢了。   礼乐奏响了整个魔宫,陈容在侍女们的拥簇下去寝宫迎接新娘子,欢声笑语的气氛十分热闹。   “大锅莫怂,把嫂纸扛去成亲!”魔兽身上扎了一个巨大的红花,尾巴一扫一扫的,很是喜庆。   “你别,别胡说八道。”陈容已经站在了门前,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大红色的裙摆泛着金泽,手里还捧着一个魔兽同款大红花,脸上有些红。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抬眸看着门眼神变得坚定了许多,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推开了门。   而房里坐着的云泷放在膝盖上的手也不自觉的握紧了裙摆,头一遭成婚,她竟如此紧张   “哈哈哈迎新娘子咯!”   “主上不要害羞!上啊!”   “别瞎起哄,你们不怕我们黑衣使者削你们啊。”      云泷抬起眸,看着打开的门,目光期翼又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红唇,看着那阳光洒落了进来,陈容一身红衣踩着一地碎金笑着走了进来。   抬眸便撞进了彼此的眼眸之中。   云泷呼吸一窒,心跳也跟着加速了。她下意识站了起来,按捺着心底的翻涌的情愫,扯开了一个深至眼底的笑。   陈容也跟着笑,嘴角的弧度完全抑不住,“我来迎你了。”   “嗯。”云泷对着大步流星走过来的陈容伸出了手。可是陈容竟然直接过来把她打横抱起了。云泷被她一惊,下意识勾住了陈容的脖子,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陈容已经是一个转身抱着她往外走去了。   “又不是不能走。”云泷低声道,不过语气里却是甜蜜。发髻上的流苏簪子在半空中晃开弧度,裙摆随着陈容的动作飘动着,她抬眸看着陈容的下巴,以及她满脸的笑容。   ――何等的肆意啊。   “我的夫人就该由我来抱。”陈容用只有彼此听得见的声音开口,一副N瑟的模样,生怕谁不知道她娶到了心上人。   古才看着陈容那春风得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陈容只有看向云泷的时候,眼神才是不同的――眼睛里的喜欢完全藏不住,专注的仿佛这世间只有她们两个人一样。   青弦子和系统站在人群外边,两个人都是似笑非笑看透一切的表情,一个人摇着一把扇子,有一种鹤立鸡群仙风道骨感。   “今天我的发型乱吗?”青弦子始终是不变的微笑。   系统摇了摇扇子,斜睨了他一眼:“很得体,不愧是我们妇女联盟的人,你看那边的的侍女看你都看傻了。”   “哦?”青弦子循着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那侍女翻了个白眼,当即嘴角一抽,“我的魅力果然很大。”   一众的单身狗强颜欢笑。   除了死皮赖脸待在魔宫的沧迷,激动地掏出了册子开始绘画,“我要都画下来!”   系统:“你知道你这样子像什么吗?”   “嗯?”沧迷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青弦子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话题:“像个变态。”   系统点了点头。   沧迷:“”   婚礼典礼在长歌台办,陈容一路抱着云泷穿过了六道长廊,三重宫门,沿路都挂着喜庆的红灯和红彩,不少小女孩儿提着花篮走在前边,一地的花瓣,风吹香风。   那六角宽阔的高台上已经布置好了,喜娘在上边等着,还有十六对穿着翩跹衣裙的少女举着魔宫的仪仗,天空蓝彻,仪仗上的帆旗和红带飘扬着。   “新娘子真是美的窒息,主上也好美啊”   “这才叫做天定良缘!”   “真是让人好生羡慕,为何我却没这个福气?”   “还不是因为你长得丑。”      魔界虽然不重什么规矩,可是魔帝的大婚典礼还是很繁复的,尤其陈容还是这几千年来唯一一个摆脱了魔帝炮灰成功娶得美人归的人。   陈容不喜欢讲什么规矩的,可是对方是云泷,那就另当别论了。   “能够娶到你,真是我的福气。”   云泷本想说自己也很幸运,可是只是笑了笑,在陈容嘴角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漫天的花瓣飞舞着,落在她的发梢,也落在了陈容的心上。   到了深夜时分已经简化了许多的婚礼才算结束,陈容提前吃了解酒药,喝趴下了一大片才脚步漂浮地回了房间。   漫天的星子,月华照的路霜白。   云泷在寝宫里坐了许久,一见陈容进来赶紧去搀扶她,陈容就势歪在了她的身上,一股浓重的酒味铺面如来。   陈容在她耳边哑着嗓子道:“现在该和交杯酒了。”说着傻笑着走到桌边拿起酒壶,直接仰头往嘴里倒,酒液顺着嘴角滑落了不少。   “交杯酒不是这么喝的”云泷走到了陈容身边,想夺取她手里的酒壶。   可是陈容直接含着酒扣住了云泷的后脑勺霸道地吻了下去,酒液瞬间都顺着到了云泷嘴里,随后她却没有放开,反而愈发放肆地加深了这个吻。   空气都变得暧昧和热烈了起来。   陈容松开云泷,呼吸变得急促了许多,半垂的眼睛盯着她,道:“我只想这么和你喝酒”   云泷即便是没有喝醉也有些微醺了,勾住陈容的肩膀再次吻了上去,在了缠绵的夜里,把陈容所有的话都悉数的压下了。 第106章 美人骨26   云泷醒来的时候, 天色尚且很黑。   陈容的面容在昏暗的夜色下显得格外的恬静,没了白日里的倔强和要强,撺着被子睡得很香。长发乖顺地滑落在床上,睫毛很长,容貌i丽。   云泷已经听见了前面的动静, 垂眸在陈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随即拿出了一颗丹药喂给了她。   也是陈容对自己毫不设防。   果然, 没过多久, 就有急促的敲门声传来了。   云泷已经穿戴整齐了。   打开门,身姿挺拔。   古才急匆匆地来, 看到开门的竟然是云泷, 顿时有些着急, “天界在我们边界陈兵,要开战了!”   云泷点了点头,好不惊讶,微微侧过头却没有回头, “这次我来统率三军,陈容她只需坐镇于魔宫便可, 若我猜测的不错, 天界这次派出的一定是最顶尖的。”   古才抿了抿唇:“是符月公主和太子。”   “符月”云泷更加坚定了不让陈容去的念头, “走吧, 莫要吵醒她。”   古才看着云泷把门合上, 仿佛不是去生死战场, 而是出门一趟罢了。   “若是主上往后归罪下来”古才皱着眉, 心里担忧。   云泷睨了古才一眼:“不会。”   天界突然发难,在魔宫大婚当晚进攻魔界,连取了三座城池。又有宇文重承带领着,自然是士气高昂的。   “以陈容的性格,不至于这时候还不还击,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符月眉宇间有担忧的神色,她本就不想与陈容倒戈相向,可是宇文重承非要让自己出兵。   符月咬了咬唇,握紧了手里的剑。宇文重承是真心要把自己逼上绝路吗?   “你是在担忧她的死活吗?那我可以准确的告诉你,她这次必死无疑。”宇文重承嘲讽地笑了笑:“你以为这次只有天界讨伐吗?”   符月脸色一变,明白了宇文重承的意思。   “魔界的人开始反击了。”有人前来禀告。   “哦?来的是谁?”宇文重承一挑眉,勾起了嘴角,对于他而言,此次无疑是他登上帝位的镀金石罢了。   “是魔后。”   话音刚落,又有人来禀告:“报――大将军重伤退兵,第三路兵马全部撤出浮城。”   宇文重承皱了皱眉,他知道陈容不简单,可是却没想过云泷也那么厉害,“对方带了多少人?”   “一千。”   宇文重承陷入沉思:“仅仅一千。”   而天界此次来了六路兵马,一路近两千。加之还有妖族和鬼族以及东海的人助攻,总人数达到了四万,况且在场的也都不是泛泛之辈。   “报――鬼界兵马失守全部撤退!”   宇文重承不淡定了,就连符月都微微一愣。   宋清涟自然也赶来了,身上还带着伤,嘴角溢出了血迹。脚步虚浮,幸好被宇文重承及时扶住了。   “你这是怎么了?”宇文重承皱眉,满脸担忧。   宋清涟摇了摇头:“我原本带领妖族按照你的吩咐在四周巡查,可方才却不知道被何人偷袭了,我和部下失散拼死跑了出来”她脸色痛苦:“魔族实在是诡计多端,我们撤退好不好?不然必定会全军覆没的。”   宇文重承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推开了宋清涟,哼了一声:“不可能,摧毁魔界不过是顷刻之间的事,即便云泷再厉害能够一人敌过万人吗?”   他顿了顿:“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暗算你的人行踪如何。”   宋清涟有些不安:“难道你真的只顾自己的野心,连命都不要了吗?”她有些着急和失望:“且不说如今明面上云泷势如破竹,暗地里的那一队人也如此厉害,我们原本胜券在握,可是如今竟敢毫无防范的就被算计了”   “够了!”宇文重承回头呵斥宋清涟,恼怒道:“不要动摇军心,不是还有我在吗?如今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若是我就这么撤军,你让父君如何看待我,你让天界的人,如看待我?!”   宋清涟抿了抿嘴唇,眼眶泛红,眼底的坚持终于烟消云散的,“好那我祝你凯旋归来。”   宇文重承提着法器出去,与宋清涟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宋清涟眼眶里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啪嗒一声打在了地板上。   终究他们彼此都变了。   云泷此刻刚收了天界大将军的命,有条不紊的打点好了队伍,准备进行下一轮的交锋。   手下来回禀消息:“大人,妖族在城外巡视的人马都消失了。”   云泷眉头一蹙。   “鬼界的人不过和我们才接手,折损了几个人就匆匆退了。”   “天界那边在玩什么把戏?”云泷饶是淡定从容,一时间竟然也搞不清楚状况了。   魔界。   陈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之后了,她起床揉了揉脑袋:“大婚夜那么主动,我就晓得没好事”   古才看到陈容从殿里出来,跟见了鬼似的,转头就要走。   “站住,跑什么?”陈容声音严厉。   古才哭着脸回头,对陈容心虚一笑:“主上,你今天起得可真早。”心里想的却是,云泷不是说了陈容没有个十天半个月醒不来吗?药效不行啊。   “主上,是我对不起你。”古才利索地跪下了,与其等待暴风雨,倒不如主动的认错,当即堆出了一脸的悔恨愧责:“我没有阻止夫人,如今夫人只怕已经在战场上了。夫人也是为了你,希望你不要责怪”   “我知道了。”陈容摆了摆手,脸上半点惊讶都没有,按照云泷的脾气,就算这次虽然弄晕了她,可下次也必定也会如此。   古才一脸懵逼:“主上你不惊讶吗?”   陈容冷飕飕地笑了笑,扫了他一眼:“起来吧,我早就知道了,我对我媳妇儿的了解还是挺透彻的。”她顿了顿,满脸的N瑟:“就我媳妇儿对我的感情,绝对不忍心让我上战场的。”   “”古才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赶紧起身:“我吩咐了魔兽陪夫人一起去,有魔兽保护,夫人定能无碍。”   陈容却满脸的无所谓:“一个天界而已,她要是开心,随她去便是了。就算她屠尽了天界人,还有我担着呢。不必担忧。”   “???”古才不是很明白陈容为什么能对云泷的安危毫不在意:“主上你可能不是很清楚,夫人带去了一千人,天界有四万余人。”   陈容嗤笑了一声:“虽然云泷只带了一千人,可是友军却有两万多呢,况且我没觉得有人能伤她。”   古才反应过来陈容早就安排妥当了,心底虽然想不是很明白,不过也没有多问,只不过看到陈容穿着打扮似乎是要出远门,还是忍不住多了一句嘴:“那主上你这是要去哪里?”   陈容笑而不语,虽然嘴上说着对云泷十分放心,可是心里还是很诚实的。天界的人花样那么多,万一云泷一时掉以轻心了怎么办?   天界与其他各界积怨甚久,这场战争注定了无法避免。   云泷一人也没有急着攻城,反而将一波波送上门的人头都收干净了。   到了第三日,妖族和鬼族都“元气大伤”再无作战之力,而宇文重承却迟迟没有退兵。   第四日,云泷的后援部队也到了,由百赤带领着人包围了语文重承据守的城池,斩天带领着人守在了魔界的入口,斩断了天界的后路。   宇文重承和云泷交手,被打伤撤回了城池,伤势加重灵气也流失的厉害,这个时候才知道慌了。   宋清涟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这几日她沉默寡言,不过是一日一日地给宇文重承熬汤陪伴。   “伤势恢复的怎么样了?”宋清涟在宇文重承身边坐了下来,“信已经让人送给父君了,很快就会有人来解救我们。”   宇文重承却直接扼住了她的喉咙,看着她挣扎,眼睛通红:“别做戏了,为什么,为什么连你都会背叛我?”   宋清涟直视着宇文重承的眼睛,无力地扒拉着她擎制在自己脖颈上的手,忽然就笑了:“因为我恨你啊。”   “咳咳咳想不到吧?我给你下了毒。”   宇文重承甩开了宋清涟,满脸的暴怒。   宋清涟狼狈地趴在地上,鼻子泛酸,眼泪扑簌簌落下:“我原本也以为我们可以一直在一切,我甚至以为你是真心的爱我,你是真心想要娶我。”   她声音发颤:“可是你们天界是怎么对我的!你是怎么对我的!你的母妃看不起我,所有人都觉得我配不上你,你呢?你只把我当做你的棋子,可有可无的棋子。”   “因为我是妖族的少主,你也可以像牺牲符月一样牺牲我。不是吗?”   “不是。”宇文重承站了起来,脸色青黑,走到宋清涟面前跪下把她搂紧怀里,“别闹脾气了,我是真心爱你的,你何必与我鱼死网破”   可是宋清涟却笑了起来:“你难道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人是谁吗?”她不待宇文重承开口,就推开了他,“一切都来不及了。”   “自你只把我当做棋子看待那一天开始,便注定了这个结局我宋清涟为了你,坏事做尽,可我已经放弃了。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你也一样。”   “你到底做了什么?”宇文重承心头一紧,微微的疼意蔓延开来。   云泷站在城墙之上,身上玄色的衣裳被风吹得咧咧作响。此地干燥的很,云高天阔,天气也十分不错。   不少人看到站在城墙之上面无表情地晒太阳的云泷,一边赞叹魔后美如画,一边都暗自怀疑她是来游山玩水的。   不过在云泷的带领下,魔界的将士们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完全碾压式的战局打起来身形舒爽。   “又有人来了。”   “看看天界来的是哪个不怕死的?”   “哟,是个小娘们,看样子真是没人派了。”      天界已经是困兽了。   云泷原本以为他们是手段多,现在才反应过来怕是陈容早就已经搞定了一切。反倒是宇文重承被蒙在鼓里。   “天界符月,请求一叙。”符月一个人来了城墙之下,魔族猖獗着要杀了她,可是她却毫无畏惧,眼底一片黯淡。   云泷看了一眼底下,抬手让其余人都安静了下来,提起跳下了城墙,身上的衣袍翻飞,落在了符月面前,手里捏着一把扇子,“有事?”   “我我想求你放天界一条生路。”符月脸色惨白:“我知道这样说太过可笑,可是我想求你,放过我们”   云泷的扇子在手心里点了两下:“可以。”随即转身:“你可以走,不过其余人不能。”   “为什么?你连我这个情敌都能放,却不能放走其他人?”符月抿了抿嘴唇,原本以为会被拒绝的彻彻底底,没想到云泷竟然答应放走她。   云泷笑了笑,银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面容美的连一个女子看了都觉得窒息,她勾了勾嘴角,声音淡淡的,“没有为什么。”   她不过是觉得陈容在这里也会放过符月,所以不想做让陈容会介怀的事情。   符月看她要走,着急了,“你要怎么才肯让东海的人也离开?”   她从始至终没什么后悔的,唯独在感情上,失去了陈容又愧对了澜宵。   “我来,就没有打算活着离开了。”符月补充了一句。   “难道这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云泷转头看着符月,笑容变得嘲讽了许多,“不过当初宇文重承屡次三番地算计陈容,你是如何做到坐视不理的呢?”   符月被戳中了心底不能面对的事情,倒退了两步。   云泷撇开视线,又变成了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你们想全胜而退倒也简单,杀了我,便可。”   符月看着面前的美丽女子,浑身发冷,这就是毫无回旋了吗?她抿了抿唇:“好,那我挑战你。”   云泷轻蔑地看着符月,仿佛是在嘲笑她的不知死活,手里出现了一把琴,她也好久没用过了,“好啊,战场之上无情谊,只有敌人。”   符月也取出了法器宝剑:“当然。”   宇文重承听到这个消息丢下了宋清涟,赶紧赶了过去,即便他百般地厌恶符月,可是却不能在这种时候对她的生死置之不理。   陈容已经在城池附近待了一天了,在百赤那里待着包围着天界的人,也时刻关注着云泷那边的状况。   “主上,天界有人来找。”古才一身青灰布衣,打扮的很是朴素。   “谁?”陈容放下茶杯一挑眉,能够找到她的踪迹可不容易。   “是东海太子。”   陈容看了一眼旁边在画图的沧迷,沧迷心虚地咽了口口水,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对上陈容似笑非笑的眼神,“我哥可能是发现我在这里,所以来碰碰运气?”   陈容懒得深究,点了点头让古才带澜宵上来。   “魔帝。”澜宵一进来直接往陈容面前去,就在陈容以为这厮是来行刺的时候,他突然跪下了。   陈容被吓了一跳。   “求你放过符月,我愿意往后世代效忠魔界,只求你能饶她一条活路。”澜宵眼底压抑着浓重的情绪,他一生下来便是太子,向来是高傲的,可是为了一个符月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尊严。   陈容叹了口气:“我本来就没打算杀她。”   “可是如今她正在和魔后决斗,她已经有孕,我一直瞒着她此时只有你能够救她,就当我求你”澜宵一个大男人竟然也红了眼眶。   陈容心里咯噔一声,她倒不知道这事,赶紧出门赶过去。这要是一尸两命,她必定是会自责的――至少孩子无辜。   澜宵也紧跟在陈容身后。   云泷有意放过符月了,可是对方没客气,她自然也不会客气。   “砰――”一声。   符月从半空之中跌下,狼狈地趴在地上吐了一大口血。她和云泷相比,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云泷的手指慢慢地压在了弦上,符月已经毫无还击之力了,她只需要拨最后一声,符月就必死无疑了。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抱着琴落了下去,慢慢地走近了符月,“若是你们之间没有任何交集,现在你已经魂飞魄散了,我竟然怕她会愧疚”   符月捂着胸口,惊疑不定地看着宛若神祗的云泷。   “云泷!不要!”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   云泷认出是陈容的声音,当即分散了注意看了过去,可是就在她转头之际,在城墙之上的宇文重承却突然对云泷发难。   “不要!”   陈容看到云泷看向自己,而宇文重承出手了,瞳孔剧缩,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噗嗤――”斩仙剑贯穿了身体。   鲜红的血液“滴答滴答”的顺着剑尖流淌下来。   云泷本已经有所察觉了,可是没想到符月竟然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面容上终于多了一丝震惊。   符月抬眸看着云泷,被血染红的手握住了她的胳膊,“求你放过东海,求你,好好对陈容其实我最后悔的事情,是没有好好对她”   符月的眼泪滑落,却扯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对不起,用这种方式来要求你,用这种方式让她记得我”   符月的身子软软地倒下了。   云泷搀扶住她,反手打出一道禁术,宇文重承直接倒飞了出去,撞在了城墙上,双目瞪大:“神术你究竟是什么人”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已经晕厥了过去。   陈容和澜宵都赶了过来。   澜宵接过符月的身子,大声哭了起来。感受着体内渐渐冰凉的体温,头一回这么毫无顾忌地哭出来。   陈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看着已经没了呼吸的符月,后背发凉。云泷站了起来,垂眸道:“她体内的孩子还能救。”   “你知道她怀孕了?”陈容看向了云泷,有些疑惑。   云泷却误以为陈容是在责问自己,冷笑了一声:“就是因为知道她怀孕,所以才留她一条活路。”   陈容赶紧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她皱着眉看着澜宵,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澜宵取出内丹,把泪都咬进了肚子里,开始引渡符月肚子里那孩子的魂息,而陈容和云泷一直在他身边护法。   ――澜宵此举过后,基本上也是废了。   内丹度化成功之后,澜宵一下子仿佛老了许多岁。再次跪在了陈容面前,“她这一生的爱与恨都在你,我想求你,让这个孩子在你身边长大”   陈容犹豫了一下,可是云泷却接过了那珠子,“可以。”   澜宵感激地笑了一下,随后就抱起了符月的尸体:“我已经是个凡人了”   “你走吧,我们不会为难东海的人。”陈容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一次战斗天界元气大伤,妖族少主被找到的时候已经服毒自尽了,而宇文重承不堪受辱,也无法接受事实,状若疯癫被封在了深渊之下。   魔界一跃成为了六界之首――不过陈容却宣布,六界独立,魔界永远不会插手别的界的内务――这也是当初和鬼族妖族谈妥了的条件。   “你当真打算养个孩子?”陈容看着云泷把那珠子埋进了土里,嘴角抽了抽:“你若不愿意,把这珠子送去东海便是了。”   “你懂什么?”云泷面色冷漠:“这是西天的佛土,能够帮助凝造魂元,你不必把我想的那么不堪。”   陈容心里好苦,她压根没有半点这个意思,“我错了,我真的不该胡说八道,不该伤你的心,你看我认错态度那么好,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这次可好?”   “总归活人比不过死人。”云泷语气淡淡地开口,看都没多看陈容一眼就出了寝宫。   陈容委屈极了,她哪有胆子敢怀疑云泷的用心啊?可是这些日子无论她说什么云泷多不理会,连美好的夫妻生活都被迫画上了句号。   她是拒绝的。   晚上月亮很圆,陈容站在窗下独守空房心头寂寞,叹了口气,“看来不得不采取一些特殊措施了”   云泷在另外一间房里看书,眉宇比冷月还要冷上几分。   “扣扣扣”   云泷知道又是陈容来趴她房门,照例是置之不理。把书又翻了一页。   “砰――”门被踹开了。   云泷抬眸看着门口气势汹汹地走来的陈容,冷笑了一声:“你最好掂量点,你打不过我。”   陈容却很凶:“我知道,可是我已经忍受不了了,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有多真挚。”   她说着,就在云泷以为她要拔剑的时候,她却掏出一把算盘甩在了地上,“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顺势抱住了云泷的小腿,“嘤嘤嘤,我知道错了,媳妇儿你就原谅我吧,没有你和我一起睡觉,我都彻夜难眠。清早起来第一眼看不见,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陈容声泪俱下,吓得在这边服侍的侍女们都装作啥都没看见赶紧溜了。   没想到陈容竟然是这样的魔帝。   云泷原本还绷着脸,可是被陈容这么一闹腾,气也消了,声音柔了下来,“好了,你快起来吧。”   陈容抬头:“你这是原谅我了?”   云泷觉得好笑,点了点头。   陈容忍着膝盖上的疼意,站起来猴急地把云泷抱了起来,就往床上走,边走边嘀咕:“这算盘是钢做的吧这么疼”   第二天陈容没出门。   第三天陈容也没出门。   魔宫也渐渐地传开了,不少人听到陈容晚上在那里哭,可见的魔帝外边风光,可实际上却是个妻管严,如今只怕是会被魔后教训死。   毕竟魔后的修为可是要比魔帝高上一大截的。   ――殊不知,躺在身下求饶的却正是她们口中所言如何厉害的魔后   [本卷完] 第107章 逍遥道1   夏天正午的太阳毒辣辣地炙烤着大地,陈容躺在河边一动也不动, 嘴唇发白, 枯瘦的小脸上有不少的青紫痕迹,衣领子上染了斑斑血迹, 额头上磕破了的地方血迹都已经黏在了皮肤上。   周围不少穿着灰麻短衫的村民远远地围观着,耳边除了哭声还夹杂着不少刻薄的嘲讽。   “陈容这是跳河自杀了?看来她还剩一点羞耻心,就算不自杀,林家人也不会放过她!”   “呸, 小小年纪连自己未婚夫都害,当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这贱人死了也是活该!家里穷的叮当响,还有个傻弟弟,村长也是可怜她,才让她嫁给自己儿子,结果她竟然把林家小子害成了活死人!”      陈容浑身哆嗦了一下, 皱了皱眉,猛然恢复了意识。嘈杂的议论声和不堪入耳的骂声瞬间冲进了耳朵里, 她想睁开眼睛,可是身体却不由她控制一般。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恢复知觉,手脚都是麻木的, 从骨子里发凉。   她留下□□, 离开上一个世界之后, 系统就支支吾吾的, 她想起来了自己死过一次的事情, 不过却并没有责怪曦薇, 而系统也是好意。   “我这次怎么画风有点不对劲?”   系统犹豫了片刻,迟疑道:“因为上个世界没有完成任务,所以这个世界要接受惩罚。进度不会停下,可是难度可能”   陈容心里咯噔一声:“难度?”   “你以前每次身份不是富二代就是仙二代,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当平民了。而且以前你多半是个路人甲,可是现在你炮灰buff加身,一不小心就会被炮灰掉总之,你好自为之吧。”系统说完叹了口气,觉得陈容前途堪忧,“你要相信,天道虐人的方法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做不到的。”   陈容哭了,那她岂不是要日日担惊受怕?被说任务了,能保住性命就算不错的了。自己面前现在就摆着千百种死法,而她却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人间不值得   而陈容如今还是动弹不得,跟个死人一样,呼吸也很微弱。跪在陈容身边的中年女人抱着她哭得真情意切,“女儿啊你怎么那么糊涂,娘绝对不会相信你害了人!”   陈容感觉到有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自己脸颊上,慢慢找回了对身体的控制。开始盘桓自己如今的处境了。   “郭大妈,你这女儿也别护着了,她现在也给林家偿命了,拉哪儿去埋了吧,死在村口也不嫌晦气。”男人呸了一声。   “赵胖子,你血口喷人!我家容容都已经死了,你还在这里胡言乱语!”   陈容额头上疼得厉害,接收了剧情。听系统解释了才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这原主不过十五六岁,被污蔑害死了自己未婚夫,之后又莫名其妙被一群凶神恶煞的打的奄奄一息,在唾骂中绝望地跳了河。   她睁开眼睛,阳光刺得她眯了眯眼睛,看来以后她还得面对各种各样的狗血死法,得好好习惯才行。   面前的人已经乱做了一团,她艰难地看过去,正好看到瘦弱的女人被一个胖子狠狠地推倒在了地上。她心里一紧,可是张开嘴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母女俩都是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胖子唾骂道:“陈容要不是八字好,村长能看得上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子。”   陈容认出地上的人是这个身体的母亲,眸光一冷,可是身体软绵绵的,也没人注意到她已经醒了过来。   “陈容那个贱人,死了也是活该!杀人偿命的!”胖子背对着陈容骂的唾沫横飞。突然脑后勺一痛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尖叫声。   还没反应过来,膝盖又一痛,直接跪在了地上,脸色大变,“谁敢打”   “哈哈哈真是个蠢货。”一个少女的笑声传来。   众人看去,正好看见一辆宝马香车坠着绫罗铃式停在了石桥头,一个穿着鹅黄色绢衫的妙龄少女坐在车辙上,手里抛着一枚几颗石头,一张婴儿肥的脸上带着灿烂又顽劣的笑。   赵胖子本来要发作,可是看到那少女,竟然一愣,眼睛都看直了。   少女扫了那些愚昧村民一眼:“我们主子说,这小丫头是被冤枉的。不过这丫头现在怨鬼还魂,你们可小心着点,一个个的逼死了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哦。”   “后半句话,我没说。”马车里传来一道又冷又有些稚嫩声音。   一众人都被这一幕搞懵了。   少女哈哈一笑:“主子不凑个热闹吗?大热天的,也好讨口凉水喝?”   马车帘子被一只小巧玲珑的手挑开,一个娇小的人影从里边钻了出来,黄衣少女赶紧去下马车搀扶,虽然嘴上没规矩,可是动作却是十分谨慎恭敬的。   下车的少女看模样才十四五岁,戴着一个帷幔斗笠,明明是大热天的,可是身上却穿着厚厚的衣服,红色的衣袍上边绣了金丝的云纹,将整个人都包裹的严严实实。   这种穿着打扮在这小地方可是几百年都没有过的,虽然这依木村面前是大路,经常有商人路过,可是不曾有如此副富贵的,而且平常富人出行都是侍从拥簇,护卫俨然的,哪里有这么随意可见。   郭大娘却没心思看热闹,方才被摔了一下,腿上疼的厉害,一瘸一拐地去了陈容身边。   陈容闭着眼睛屏息装死,此刻她如果突然“复活”肯定是不行的,而且她还没有恢复对身体的支配能力。只感觉到自己被郭大娘艰难地搀了起来,放在了瘦弱的背上。被慢吞吞地背着离开了是非之地。   “娘带你回家。”郭大娘声音哽咽。   陈容鼻子一酸,心里暗暗决定要好好照顾这个普通的妇人。   对于郭大娘而言,回家的路走的格外的漫长和绝望。她丈夫抛妻弃子离开,她好不容易拉扯大儿女,可是如今却白发人送黑发人。   到了家里,陈容躺在床上,听到一个少年的声音,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一双手在自己身上乱抓。陈容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就听到郭大娘开口了。   “你姐姐睡着了,不要吵她。”郭大娘的声音里压抑着哭腔。   少年却哇的一声哭了:“容容,容容醒醒”   郭大娘也跟着哭了起来。   陈容睁开眼睛,看着少年脏兮兮又瘦弱的脸,张了张嘴。   郭大娘蹲在地上,捂着嘴泣不成声,突然看见面前多了一双脚,抬起头看见陈容看着自己,跌在了地上,“容容,你是死的冤枉,要回来告诉娘吗?”   陈容摇了摇头,把郭大娘扶了起来,叹了口气,坐在摇摇欲坠的凳子上,看着家徒四壁的房子和木板床。   “我没死。”陈容挠了挠头,安抚道:“我刚才已经恢复了直觉,可是身体动弹不得”   郭秀兰呆呆地看着陈容,眼泪直掉:“你说你,这么想不开去跳河!你是要活活气死你娘吗?娘就只有你们了啊”   陈容面对郭秀兰心底居然升腾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把一颗心涨的酸酸暖暖的。   “我错了。”陈容低着头扯了扯已经磨的起了边的衣摆:“以后别人再欺负我,我不会再想不开了。”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傻乎乎的少年,对上他清亮纯净的眼睛,心头一震,“我会保护你和弟弟。”   少年只知道傻乎乎的笑:“容容,容容。”   郭秀兰抹了泪:“你也饿了,娘给你煮红薯吃。你再回床上躺躺,等下好好洗个澡。”   陈容乖巧地点了点头,狭小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赶紧接收剧情。   这次的书名为《妙手医仙》,女主是锦阳城里的陈家独女陈颜诺出门游历救人破案,男主则是当今太子北御城,陈颜诺在杭州救了被刺杀的北御城,坑了他一笔之后在缘分的促使下与北御城一而再再而三的产生交集,也结识了许多许多达官贵人、权臣显赫。最终两人历经千难万险在一起的故事。   而这次的任务女配是当朝最大的恶势力,巫族未来的大祭司――凤阙。   “为什么主角的人生都这么苏,而我随时会被炮灰掉”陈容抬手触摸了一下自己额上的伤口,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真的没有破解方法吗?”   系统叹了口气:“有,不过在你们看来或许比较邪门歪道,你这次的气运可谓是差到了极点,你不信的话等会儿你可能就要面对下一次炮灰。”它顿了顿,“不过这个气运也不是不可以扭转的,那就是夺别人的气运。”   “这合规矩?”陈容犹豫问。   “当然。”系统笃定道:“而且就你这个极点的霉运,只能夺极点的好运,意思就是你必须夺主角的运道,你知道怎么操作吗?就是刚主角,如果你刚赢了,你就变成了主角,如果你输了,那你就是大炮灰。”   “那我觉得我会成为大炮灰比较有可能性。”陈容不是自怨自艾,而是实事求是,“而且我总觉得你在蒙我,你说的话没有一点点科学性。”   “只要你够刚,你的气运就能转换,何乐而不为呢?”系统啧啧了两声,“难不成你想当一辈子炮灰,整天提心吊胆?这个世界就是巫道盛行,也没有科学性啊。你难道没发现大反派的气运也都非常好吗?反正你不信就算了。”   陈容翻了个白眼,她目测自己会在自暴自弃的路上越走越远的。她会成为大反派?她那么纯良的性格,不可能的。   郭大娘端着红薯进屋子里来,陈容的弟弟陈宝儿跟着,眼巴巴地看着红薯咽口水,可是好歹也没动手。   “赶紧趁热吃,娘今天晚上把家里的老母鸡杀了,给你炖汤喝。”   陈容感动不已,接过红薯,把最大的那个拿出来递给了陈宝儿。这一家有多不容易她也看在眼里,她极少体会这种生活,倒是体会到了难得可贵的温情。   “宝儿吃。”   陈宝儿摇了摇头:“容容疼,容容吃。”   陈容忍不住笑了,把红薯塞进了陈宝儿手里,这弟弟虽然已经十五岁了,可是智力却只如五岁孩童。   院子里突然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陈容你赶紧出来,我不信这贱人敢自尽,肯定是,肯定是糊弄我,我儿都要死了,她凭什么好好的活着”   “是林夫人。”郭大娘脸色变了变,掏出枕头底下放着的荷包塞给了陈容,赶紧拉着她往后门走,“你从后门出去,别再回来了。”   陈容想起了系统刚才说的话,虽然现在确实是离开才最理智,可是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既然自己是无辜的,那就没有逃避的道路。   既然天道已经存心要整她了,那就不如放开手去刚一次。   “等等。”陈容阻止了郭大娘,冷笑了一声:“躲是躲不掉的,我既然没有害他们儿子,也不能白白被他们打成这幅模样!”   陈容习惯了以礼待人,可是也从来都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这种时候如果逃跑,还不是“做贼心虚”坐实了罪名吗?   系统小声嘀咕:“只要你够反派,够逆天而为,霉运就奈何不了你 。”   陈容抿了抿唇,明白了。   林夫人冲进屋子的时候,看到陈容要逃走,一股怒火从心底蹿起:“你这个贱人,你不去死居然还想逃,我看你往哪里逃!”   陈容哼了一声,虽然瘦弱可是气势却很强,把郭大娘护在了身后,抬眸直视着气势汹汹的人,“我要怎么样,还要劳烦你们来教我不成?”   林夫人气的发抖:“我今天非要杀了你给我儿子报仇!”   郭大娘一看对方动真格的,吓得赶紧要挡在陈容面前,可是陈容却突然在她手背上安抚地拍了拍,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陈容脸上没有半点害怕,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菜刀:“我倒要看看今天谁能动我一下,死我一个,拉着你们一群人给我陪葬,我可不怕!”   字字掷地有声。   这群人也都是欺善怕恶的人,见陈容那么强势,反而落了气场,虽然骂骂咧咧的可却没有人真敢冲上去动她一下。   “事情就应该和和气气的解决才是。”陈容见差不多了,拔起菜刀在手上掂量了两下,似笑非笑:“劳烦带路,我倒要看看你儿子真是我害的,还是在装死呢,要是真是我的责任,我自然杀人偿命,要是和我们关系,我也不会由着你们信口雌黄的污蔑我!”   陈容这话说的是真的够气人,林夫人瞪了陈容一眼,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你” 第108章 逍遥道2   “林夫人, 走吧。”陈容做了个请的手势, 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可是林夫人却黑着脸道:“你已经伤害我儿一次, 难道我还能容许你伤害他第二次?这件事你别想善了。”   陈容一挑眉, 看着林夫人带着一干人等离开了, 心里头带了几分疑惑, 按理讲这林夫人巴不得她偿命,可是怎么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了?   难道是因为他儿子的事没那么简单?   陈容垂下长睫,遮挡住了眼底的玩味, 她就知道自己这炮灰命可没有那么简单就可以躲过一劫。   郭大娘见他们走了,松了一口气,拉住了陈容的手腕,“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他们会幸好不过林家不好惹, 我们只能认了,你今天晚上乘着天黑离开这里吧。”   陈容摇了摇头:“我都从地府里走过一遭了,连死都不怕,还会怕林家吗?”   郭大娘叹了口气, 觉得自己女儿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可是也说不上来, 约莫是真经历了事成熟了吧?   陈家和林家的关系一直很微妙,陈容出生的时候被当地最有名的巫师批出大富大贵、兴旺家族的命运, 所以一出生就定给了林村长家病恹恹的儿子林天谚。   虽是这么说, 可是也从未顾及过陈家, 只不过拿陈容冲个喜罢了。   原本医者说她的未婚夫林天谚命不长久, 可是没成想竟然还活了下来,而且还好端端的活到了现在。   自然就是全家的宝贝疙瘩,如今出了这么一出,闹得大也是正常的。   “你觉得有什么蹊跷吗?”陈容问系统,摸着下巴:“这原身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被逼到这种境地了呢?这不是空口无凭颠倒是非黑白吗?”   系统嗤了一声,有些不屑:“这村子落后的很,林家当了村长,而且家里又有钱,那就是村子里的土皇帝,他们怎么说都是权威,你是弱者,只有被落井下石的份。”   陈容勾了勾嘴角,眼底光芒流转:“既然这么神秘,那我今晚便去探一探林家,看看那林公子到底怎么就被我害了。”   系统当然是附议。   到了夜里,吃了些垫肚子的东西,陈容就早早地进了自己的小房间关上了门,等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才蹑手蹑脚从后门出去了。   “指路啊。”陈容小声提醒系统。   被当成导航用的系统自然是哼哼唧唧的,嘀咕道:“你可注意脚下,别还没摸到被人家里就先摔成了个残废。”   这村子里的房子都修在一处,比较热闹,不过陈容家里却在最偏僻的地方,所以要走到村长家的庭院还是要走几步路的。   陈容如今的身体营养不良很是瘦弱,倒也是干苦力活的,并不娇贵。她自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一路顺利的摸到了村长家,爬过围墙躲在花丛后边张望。   “这村长家里可真是有钱。”陈容忍不住腹诽,比起陈容家摇摇欲坠的小茅屋,这里真算的上是豪宅了。这房子的结构倒是简单,陈容很快就到了林天谚的屋子后边。   她正要开窗户,就听见里边传来了声音。   一道烛光将两个人的身影映照在窗户上,惊的陈容赶紧捂住嘴靠着墙蹲了下来,借用花丛掩盖住了身子。   “她还没死?她很快就满十六岁了,难道娘真要让这么一个野丫头嫁进我们家?”一个少年道,语气里愤愤不平:“我告诉你,如果你真让我娶陈容,那就当没有过我这个儿子!”   “毕竟是你爹的主意,你就装装样子,声音小点儿,你爹当年被流放到这里当个小村长,如今眼看着就要被调回京里了,这种时候由不得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林夫人声音很小,家待着顾虑:“陈容就只是一个小蚂蚁罢了,娘安排人去解决她就是了,你何须动气?”   林天谚听林夫人这么说才平缓了一些,可还是在埋怨:“当年你们为什么要给我订这么荒唐的婚事?现在活该受罪。”   林夫人叹了口气:“那时候你命都没了,谁还管得了那些啊?都说陈容旺夫命,这不就糊涂了吗?”      躲在外边的陈容把里面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冷笑不已,林家这可真是把坏事都做了,还不沾半点脏水。   想得美。   陈容离开了林家,往白日里醒来的河边走,想要去找找线索。   月下河畔,柳树如鬼魅一般摇动着影子,河边的风倒是吹得凉爽,不过白日里却还是热的不行。   系统默默地吐槽着:“这里真是跟鬼片现场似的,能有什么线索?当务之急是你保命最重要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熟悉熟悉这个世界的环境也没问题啊。”陈容走向柳树那边,随手扯了一根狗尾巴草在手里胡乱搅着,“这村子里的人家境都不殷实,白天看见的那辆马车我倒是没注意看,不过像是很有钱的样子,村子外边世道应该还可以。”   陈容揉了揉鼻子,觉得夏夜还是这边凉爽一些,“我计划着了解这林家的事之后,就出去做生意什么的,我倒是会一些医术,倒是可以去当个大夫。”   系统听陈容说着,忍不住打击她的自信心:“你现在可是白手起家,就陈家那点家底,估计都不够你个药费的。”   系统说的大实话,陈家只靠做些农活勉强度日,连吃饭都是问题,何况是置办行头?   “我就不相信我找不到半点赚钱的门道。”陈容自信一笑,在水边柔软茂盛的草地上坐了下来。潺潺的流水里倒映着皎洁的月亮,蝉鸣鸟叫之声不绝于耳。   村子里的环境非常好,可惜这里的人不见得都是淳朴善良的。   “砰”一声,一块石头掉进了水里。   陈容侧眸看过去,正好看见巨大的柳树树冠粗壮蜿蜒的树干上边坐了一个人,细看也看不清楚,只约莫是个女子的身影。   “柳树边多生冤魂女鬼,这树不好爬,没人会闲的无事这大半夜的不睡觉爬到树上去吧?”陈容眨巴眨巴眼睛,眼底闪过一丝迷茫。难道自己真的撞见鬼了?   陈容对这种生物倒是不陌生的。   “既然知道我是鬼,你还不跑?”一道女声响起。   陈容翻了个白眼,继续转过目光看着水面,声音里带着桀骜和自负:“我可不怕鬼,要说这鬼,我倒是见过不少,水里游的,地上爬的,树上吊着的,天上飞的,我都见过。区区是你这好端端坐着的,实在是不稀奇,反正你也奈何不了我。”   “呵。”那少女笑了一声,语气很沉稳平淡,“这种地方竟然有个有趣的人,可惜你天生带着万物煞气,注定一生不顺,难得长久,希望你能多活几天吧。”   风声带来了铃铛的声音。   陈容微微一怔,反驳:“难得长久?哈哈那我偏就要长长久久!”她站了起来,对着那柳树上的人道:“纵然我的敌人都死了,我也要好好活着,活成个连天道都耐不了我的祸害。”   系统被陈容的豪言壮志感动到了,附和道:“我相信你!就算把天道熬死了,你也会好好活着的!”   系统话音刚落,就响起了一道机械化的声音。   “经查证,系统小鬼鬼对天道进行人身攻击,禁言三个小时,即可生效。”   陈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本来应该同情它,可是就是克制不住自己想笑的欲望。她也觉得有些困了,把手里的狗尾巴草随手一丢,转身就往回走了。   “女鬼姑娘,你也早些休息吧,我就不奉陪了。”   柳树树干上坐着的红衣少女把垂落在颊边的秀发拢到了耳后,桃眸里古井无波,自言自语道:“祸害么”   陈容回去后寻思着自己如今小命实在是飘摇的很,就在系统的界面翻了一遍自己以前还没有领取的物品,找了大半天还真让她找到了一柄短刀,拿出来之后试了试还真是吹发即断,锋利十足。便把这柄上刻着风华二字的短刀放在了枕头底下,这才好好的睡了一觉。   果然如她所料想的一般,大清早天还没亮,又有人来找麻烦了。多半是因为林天谚等不及了。   这次林家的人都没有出面,而是之前推了郭秀兰的赵胖子,凶神恶煞地带着人冲进了陈家,直接掀翻了饭桌,锅碗瓢盆摔得叮叮当当的响。   陈容在床上猛然睁开眼睛,毫不犹豫地抽出短刀穿上鞋子走到隔壁屋子去了,门口有个二流子守着,里边是赵胖子。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郭秀兰想要阻止,却被推到在地上,脑门磕在了桌子上瞬间红肿了起来。   赵胖子是村子里出了名的混混,平日里就不干好事,仗着给林家办事手里有两个字每日里不是调戏这个小姑娘就是欺负那个老实人。   “王法?你家陈容可是杀人犯,你跟我说王法?”赵胖子一手提着郭秀兰的领子,把她揪了起来,“陈容呢?今天我可得拿她去林家赔罪,你要敢把她藏起来,我就弄死你们!”   “放开,放开娘!”陈宝儿冲了过去,却被赵胖子身边的人一脚踹在了心口,跌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哇哇大哭了起来。   “烦死了!把这傻子的嘴给我蒙上!”赵胖子没好气道。   有人见陈容来了,赶紧要抓她,却被陈容拿短刀虚晃了一下,被划开一道口子瞬间就血流不止,“陈容杀人了!赵哥,赵哥救我!”   那人怂的很,赶紧进了屋子。   陈容也跟了进去,看见赵胖子提着她娘,冷笑了一声,脚尖勾起地上的四角椅子就踢了出去,刹那间正中脑门。   赵胖子被打的有些懵,松开了郭秀兰,踉跄后退了两步,反应过来眼睛一瞪,“小贱人,连爷爷我都敢动!给我抓住她,我今天不弄死她,我不叫赵爷!”   陈容慢条斯理地转过身把门关上了。   她眯了眯眼睛,握紧了手里的短刀:“一条臭虫还敢自称是爷?你赵胖子自以为是个人物,在我眼里屁都不算。”她抬起刀,看着赵胖子:“你们既然惹到了我头上,今天就别想好好的出去了。”   有人看着陈容冷冰冰的样子,忍不住犯怵,终究只是敢在村子里横行霸道,却没有杀过人的,“陈容疯了,她真的敢杀人赵哥”   “怕什么,我们三个大男人还弄不赢这个黄毛丫头不成?上回把她丢进河里,也没见她有多厉害,就算是活过来了,我也能弄死她第二次!”赵胖子哼了一声,把身边的人推了出去,“办事麻利点!”   “容容!”郭秀兰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一脸红肿青紫的,抱着不敢哭出声的林宝儿,担忧又害怕地看着那边,随时准备着过去拼命。   陈容啧了一声,看着冲过来的人,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刀,面对的虽然只是人类可是也没有半点客气的。   半刻钟之后。   地上晕倒两个,还有一个瑟瑟发抖。   “很久没人在我面前这么嚣张了。”陈容拿着沾染了血的刀,在胖子脸上拍了拍,睥睨着他:“这刀锋利的很,你可别乱动,这要是划上一下”   她比划了一下,脸上带着冷漠的笑,对郭秀兰道:“娘,你和弟弟先出去等我,我们家被糟蹋成这个样子总不能白白受损失。”她顿了顿:“总得要点赔偿的。”   郭秀兰全程捂着林宝儿的眼睛,忙不迭点头,“那你自己小心些。”她这句话说得很没底气,毕竟就目前的状况看来,是对方被欺负的毫无还击之力。   “你这个疯女人,难不成要杀人吗?”赵胖子咽了口口水,脸上都是伤,手臂也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却顾不得包扎。   “我可是死过一次的人,知道什么叫做冤魂索命吗?就是我死的太冤,地府都不收我,所以我也没办法啊。”陈容嗤笑一声,眼底一片寒意:“这不,我回来找逼死我的人报仇,拉几个垫背的,免得一个人冷冷清清。”   赵胖子对上陈容冷清的目光,忍不住往后挪,可是脸却在刀上蹭了一道口子,温热的血液就滑了下来。   “我生前确实软弱好欺负,可是现在可不一样了。”陈容笑了一声。   胖子心里害怕极了,再也不敢低估陈容,咽了口口水,威胁她:“陈容你别得意!你如果敢动老子半根汗毛,老子一定找人来一定要弄死你!”   “哦。”陈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出其不意地握住胖子的胳膊折了几下,面不改色地听着惨叫声,看着痛得在地上打滚的胖子,冷笑了一声:“我都是见过阎王爷的人了,还会怕你威胁?”   “姑奶奶你绕过我吧!我求求你,放过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赵胖子看着如同鬼魅一般的陈容,终于不逞嘴上之快了,哭道:“都是林家指示我的!”   原主含冤死去,可就是这胖子的手笔,陈容愈发看他面目可憎,若不是如今她自己换了个芯子,多半陈家这孤儿寡母也得死在这畜生手里。   “放过你?好让你再去干坏事?”陈容语气低沉,走到了赵胖子面前,慢慢地蹲下,宛若催命阎罗一般。   “不要不要”   “我说过欺负到我头上可是要付出代价的!”陈容眼睛又冷又亮,扬起刀对着赵胖子的手臂砍了下去。   血溅当场。   “啊――”   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划破了天空。   陈容拿出一块帕子擦了擦脸上的血,有些嫌弃,走出了房门,正好对上赶来救场的混混们,目光扫了一圈,那些人纷纷后退了一步。   “把赵胖子抬回去,往后谁敢再来惹我,这就是下场。”陈容说完就转身进了旁边的屋子,她一身血污,又腥又臭自己都难受。   郭秀兰看见陈容进屋,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忍着眼底的泪,“容容,你怎么,你怎么”她哽咽了,终于是扑过来抱住了陈容,“是娘没用,是娘对不起你,要不是你爹去的早,你也不必受这样的委屈”   陈容等她娘平复了下来,才推开她,认真地开口:“我没受委屈,现在该害怕的是别人。”她拍了拍郭秀兰的肩膀:“从今往后没有人任何人能欺负我们。”   郭秀兰点了点头。   陈容把三个混混整的半死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所有人都以为陈容疯了,离着死也不远了。可是陈容却在家里好好的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裳去了林村长家里。   “你,你这个疯子,你来做什么?”林夫人看到陈容冲进来,吓得手里的茶杯都摔碎了,结结巴巴地指着陈容,“来人,快把她给我赶出去!”   陈容砍了赵胖子一只胳膊,再也没有人敢把她当做软柿子拿捏了,都是避而不急生怕惹上的。   可是对于陈容而言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赵胖子杀了原主,要他一只胳膊又算得了什么?   “我是来退婚的。”陈容背脊挺得笔直,直视着林夫人,眼神轻蔑而讥讽。   “你退婚?你凭什么?”林夫人怒了,就算是退婚也是该由她宝贝儿子来的,陈容算个什么东西?   陈容一挑眉,笑了:“我凭什么?你还要理由,好!”她一拍手掌,爽朗道:“那我就给你理由。”   陈容踱步思索,脸上没有半点局促,反而是落落大方的:“第一,林天谚是个病秧子,我不想嫁给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药罐子守活寡。第二,林天谚是个草包,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第三,林天谚生的丑,有辱我的眼睛。第四”   林夫人拍桌子站了起来,打断了陈容的话:“你闭嘴!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你方才伤那么多人呢,等着蹲大牢吧!林家的休书很快就会写给你。”   郭秀兰怕陈容惹出是非,找了几位村里年长的老人来,这时候也到了,正巧就听到了林夫人的话,脸色大变。   在这个世道被休是什么事?那就意味着女德有问题,只怕是再难嫁出去了,更别提还要蹲大牢   “林夫人,息怒。”一位老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了进来,“我刚才也听秀兰说了,两家有误会好好解决就是了,如果陈容真的坐牢,那这辈子可就毁了啊”   “这可是她自己干的好事!”林夫人冷笑了一声,“您让赵家的去哪里说理去?”   赵胖子什么人品大家心里都有数,也都不说破,不过陈容确实做的太绝,倒也无法反驳。   “话可不要胡说,今天既然大家都来了,我就再说一遍,我陈容,要给林天谚这个废物草包下休书!”陈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郭秀兰身子一颤,这都是什么事啊   陈容眸光锋利,无人敢直视,目光落在了林夫人身上:“而且你一直口口声声说我害了你儿子,你可有证据?你空口污蔑,难道当了个区区村长夫人便可以仗势欺人了?”她讥讽地笑了一声:“那我也可以说赵胖子几个人是你打残了丢去我家污蔑我的,反正就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能有这能耐?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陈容颠倒是非的能力确实强大。   “休要血口喷人!我儿子现在还躺在床上没有任何意识,难道是我害的不成!”   陈容玩味道:“那你就让我们一起看看你儿子现在的状况,万一他是装死陷害我呢?”   林夫人心里有鬼,不可能依陈容的。   可是陈容已经大步流星地往林天谚那屋子里去了,林夫人脸色大变追了过去,其余人也都赶了过去。   可是陈容脚步极快,也没几个人能拦得住她,等大家都到了的时候,陈容从屋子里丢出个人来,跌在地上痛的哇哇乱叫。   正是所谓“病入膏肓”的林天谚。   林天谚想教训陈容,余光瞥到了林夫人一众人,脸色一变,“娘”   “林天谚脸色那么好,这还真是呵呵,仗着手里有几个钱欺负人。”   “我还以为是陈丫头糊涂,没想到她竟是受了这么大的冤屈,还有几个人能忍的?”   “林家当年外来的时候,口口声声说要护佑村子,没想到竟然是竟然是如此豺狼虎豹之人!”      林夫人看着林天谚,袖子底下的手都在颤抖,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流淌了下来,后背发凉,“儿子,你,你怎么醒过来了”   “我”林天谚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别做戏了,之前赵胖子就承认了,是林家人让他把我丢进河里做出我自杀的假象的。”陈容垂着眼帘,声音淡淡的,有条不紊地开口:“林天谚看不上我,想要和我解除婚约,可是林村长如今即将回京都,不能够让人找到把柄,只能逼死我,让我自杀。”   “这么费力的对付我一个弱女子,真是辛苦你们了。”陈容笑了一声,眼神有些莫测。   与此同时,村头柳树下那个红衣少女戴着斗篷纱帷立在树下。看着河水,风吹拂起纱帷,露出一截小巧的下巴和殷红的唇。   黄衣少女从她身后脚步轻盈地走过来,笑吟吟的,“主上,那小丫头还真是狠。”她把事情说了一遍,“咱们也查到林家的把柄了,真是比想象的还要简单许多呢。”   红衣少女点了点头:“回京都复命吧,师傅那边应该也差不多了。”   黄衣少女忍不住瘪嘴:“这才出来过久啊,就回去了?下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玩呢。”   “秋叶。”红衣少女语气严厉了几分。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正事最重要嘛。”少女吐了吐舌头。 第109章 逍遥道3   十六年前先帝猝然去世, 孟义太后在巫殿的拥护下扶持三皇子继位, 而太子被废囚禁于掖庭,在旧臣们的帮助下逃逸。   太后大怒,下令将所有废□□羽下放。   如今的帝王身体每况愈下,膝下无一子嗣, 当年为了铲除异己所有的皇子都已经死在皇室祸乱之中了,唯独只有废太子逃了出去。   为了皇室根基,孟义太后迫于压力不得不开始搜寻废太子的行踪。也开始准备召回昔日的□□羽。   若是太子回来仍是傀儡也就罢了。   可是偏偏当年孟义太后对他赶尽杀绝,他但凡是有些气性都不会放过害得自己流落他乡一无所有的仇人们。   不止是孟义太后, 还有巫殿, 如今帝王的党羽,都踹踹不安。   十六年,废太子早已经在路途中去世,只留下了一个儿子,也就是未来的帝王――剧情的男主北御城。工于心计, 擅长计谋。诺大的巫殿就是在他手上一点点瓦解的。   明明知道是宿敌, 偏偏又不得不迎回他。所以便有了巫殿这场大规模清洗□□羽的事件――林村长曾经便是侍中侍郎。   陈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牵扯了进来。在原剧情里对于这次的事也只是稍微提及。   而她当众揭穿了林家的嘴脸, 对于林夫人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打击。林夫人被人搀扶着,脸色苍白,强自镇定,“既然我儿已经醒了,那便放过你这一回。可是我们林家绝对容不得你这种粗鄙蛮狠之人, 休书我很快就会让人送过去”   陈容哼了一声, 打断了林夫人的话, “我已经说过了,是我要休了林天谚。大家都能作证。”她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寒意,“从今天开始,我陈容和你们林家再没有半点关系,若你们还要耍手段,我不介意和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林夫人嘴唇诺嗫了两下,眼睁睁地看着陈容气焰嚣张地走了。心头微微瑟瑟,这个软柿子陈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棘手了?   郭秀兰被陈容吓得心肝儿发颤,赶紧追了过去,在门外的路上抓住了陈容的手,“容容,你怎么那么糊涂!得罪林家没好处的!”   陈容回过头,扶住了郭秀兰,皱着眉头,“是林家要把我往死路上逼,我别无选择。”她叹了口气:“娘,我们去城里吧。”   “城里?”郭秀兰愣了愣,她连村子都很少出,虽然在这里过得艰难,可好歹还是从小长大的地方,有很深厚的羁绊。   况且在村子里尚且还有一亩三分地能够维持温饱,有两间小破屋可以遮风挡雨,若是去了城里可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不行”   郭秀兰的反应也在陈容意料之内,她点了点头,知道自己是强人所难了。若不是担心自己离开之后,这母子俩会被欺负,她也不会提议。   陈容前脚刚到了家里,林家的人后脚就来了。   “你们竟然敢找我表哥退婚,呵呵,既然是你们提的,那也该把当年定下婚事时送的那对金手镯和田地归还给林家吧?”少女趾高气昂地站在门外睥睨着里边的陈容母女。   郭秀兰慌了,“金手镯?”   田地确实是真的,可是所谓的金手镯这种稀罕物她可是从来没有看见过啊。   “是啊,你们总不至于穷疯了,连这都要霸占着吧?既然刚才那么有气性,站在也痛快些吧。”   陈容正拿着抹布蹲在地上擦拭血迹,勾了勾嘴角站了起来,把抹布往桌子上一丢,大步流星地走向了少女,猝不及防地揪住她的胳膊把她摔在了地上,随机把大门一关,大咧咧在椅子上坐下了。   “我就是不还,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你,等我回去找人收拾你!”少女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还没站稳就又被陈容踹倒了,尖叫道:“陈容!你想做什么!”   这少女是林家人,平日里趾高气昂惯了,没成想这陈容软柿子今日竟然这么疯,她竟然踢到了铁板!   “我没想做什么。”陈容把抹布丢到了少女面前,扬了扬下巴,脸上有些桀骜不驯,“你既然送上门了不使唤不是显得我很傻么?这可是你们林家搞得好事,你今天把这屋子收拾干净我就放你走,不然”   她凉嗖嗖地笑了笑:“赵胖子什么下场你明白吧?”   少女咽了口口水,看着陈容眼底闪过一丝惊异,“你,你给我等着!”   陈容笑了笑,出了屋子去了隔壁房间。   “我看你很有做恶霸的潜质嘛。”系统忍不住赞叹:“你看看你的积怨值已经很高了,等赶上了你的负面值,就能够负负得正开启好运了。”   “看样子还得更加作才行。”陈容摸了摸下巴,不过她可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不会主动去惹是生非,真期待下一个送上门的敌人啊。   少女骂骂咧咧地打扫到半夜,饥肠辘辘地离开了陈家,一路往林家去,可是却在半路上停下了。   “怎么样?”一个身姿修长的女人出现了。   少女马上卸去了伪装,恭敬道:“这个陈容之前差点死了,之后性情大变很是奇怪,和巫殿的少祭司凤阙似乎有过来往。”   “哼。”女人吭哧了一声,“巫殿古古怪怪的手段就是多,不过这也没办法干预主子回京,把林家那废柴杀了吧,让林大人觉得是巫殿干的,你不要暴露行踪”   “是。”少女一揖,抬眸面前的人已经不见了。   陈容花了一晚上时间终于说服了郭秀兰,她暂且松口去城里一趟,又用了一天收拾行李,天将暮时突然一大堆官差冲进了陈家,不由分说的把陈容抓住了。   陈容一脸茫然。   “你们这是做什么?”郭秀兰赶紧扑上去要救陈容,可是却被官差拦住了,“你们凭什么乱抓人!”   “林天谚死了,陈容和林天谚这么大过节,跟我们去官府一趟。”官差秉公办事。   陈容抿了抿嘴唇,一时间竟然也没有反应过来,林天谚死了?这件事绝对和她没有关系。   系统在这么严肃紧张的气氛中竟然忍不住哈哈直笑:“你看看你这运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这就是得罪天道的下场。”   “你可别说了。”陈容眼眶有些酸涩。   如果她这次能够活着出来,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好好的做个大恶人。疯狂和男女主作对,提升自己的气运。   不然这三天两头的也太难受了。   陈容被扣押着,回头看着郭秀兰和傻弟弟,“你们放心,我会好好活着出来的。”   郭秀兰捂着嘴哽咽着点头。   系统长吁短叹,宽慰陈容,反正死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就是再来一次,惩罚局天道也不会轻易就让她离开这个世界的。   林天谚的死实在是太突然了,不仅陈容始料未及,就连林家人都不知道,林夫人直接就一病不起了,而林村长沉思了数日,离开了村子,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槐花镇上官府收押了陈容之后就搁置了这件事,说是等着消息,陈容幸好没什么洁癖,在监狱里带着无所事事,不像其他犯人哀愁。   她就每天琢磨着怎么当一个恶人,隔壁住的江洋大盗给了她很大的灵感,还有对面住的奸商也让她受益匪浅。   “我认为你们说的很有道理,我出去之后一定好好实践。”陈容心怀感激地笑了笑。   当然在外人看来宛若一个变态。   “你这杀人犯应该是很难再出去实践了吧?如果你真能活着,我就带上小老妹你一起去当奸商。”身姿庞硕的男人笑呵呵道,也是心宽体胖的很,“不过我这牢还没坐到头呢。”   陈容往着灰蒙蒙的牢房顶部那一个小窗口,阳光洒落了进来,落了一缕微弱的光,照亮了空气里的灰尘。   她吸了吸鼻子,往后边的草垛上一趟,翘着个二郎腿:“实在不行就逃狱呗,隐姓埋名谁都找不着我。”   其余人都只是笑,笑陈容太天真。   这大牢哪里有什么好离开的?   第七天的时候终于有人来了。   “陈容,出来吧,你可以走了。”   陈容从地上麻利地起来,难以置信:“我可以走了?不审问我吗?”   那官差嗤笑了一声,不屑:“你就感激你家有这种亲戚吧,不然你绝对是死路一条。”   陈容陷入沉思,按照郭秀兰的说法,她家只有几个穷亲戚,难道最近有人发达了?她琢磨归琢磨,可是动作还是很利索的出了大牢,和兄弟们告别风光无限的离开了。   那奸商忍不住嘀咕:“这都能活着出去?太厉害了吧?”   陈容身上穿着的还是牢服,一踏出牢房忍不住抬手遮挡住了眼睛,阳光好刺眼,七天没怎么见太阳,这炙热的阳光照在皮肤上还有些轻微的刺痛。   “跟我走吧。”少女约莫十**岁的年纪,生的一张温润的鹅蛋脸,柳眉桃腮,青丝如瀑。一身绿白相间的长裙,腰间系着一枚玉佩。   陈容愣了愣:“你是?”   “我叫陈颜诺,按理讲你可以叫我一声姐姐。”陈颜诺睨了陈容一眼,淡淡地开口,不是很热切。   陈容点了点头,虽然搞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姐姐了,可是听到这个名字却忍不住激动了起来。陈颜诺啊   “哈哈哈女主啊,女主送上门了,陈容,你的机会来了,一定要把握住啊!什么都别管,怼她!”系统猖狂大笑了起来。   它这段时间也是很憋屈啊,如果不是代劳没用,它都想亲自出来对付女主了。   论原本根正苗红的系统和宿主如何一步步沦为反派   “你救我的?”陈容看着陈颜诺,哼了一声:“你可不要随便攀附亲戚,我没有你这样的亲戚。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不可能!”   陈颜诺抿了抿嘴唇,脸色冷了下来:“难道陈家人都似你这么不知好歹的吗?”   “哦,你不是说你是我姐姐嘛?你也姓陈,你这意思是你自己也不知好歹咯?”陈容笑眯眯地开口,一脸的欠揍。   陈颜诺也懒得再理会陈容了,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想救你?”她平息了一下心情:“或许你不知道,你的父亲陈庭当年离开村子之后就一去不复返,其实是船上做工的时候为了救我母亲落水,之后便失去了记忆。”   “如今他已经入赘了我家,你母亲也是知道的,这次她来求我,我才答应管你这件事。”她顿了顿:“不过我也把话和你说明白,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的家庭,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补偿,唯独是我母亲难得的幸福,绝对不能失去。”   陈颜诺当年父亲去世,下江南时母亲病重,跳河之时被陈庭救了,之后将错就错。不过知道陈庭有家室又是之后的事情了。   陈容翻了个白眼:“我说你们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呢?”她倒是不生气,毕竟生气就输了,“抢人家的丈夫会受天堑的,我今天也把话跟你说明白了。”   她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冷冷清清地看着陈颜诺,“这件事我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你告诉我了,那我就实话实说珍惜你们最后的幸福吧。”她勾了下嘴角:“毕竟不长久了。”   陈颜诺脸色变了变,垂眸:“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而且你确定你能够抢得赢吗?”   陈容摊手:“不好意思,我什么都不想要,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抢得赢,不过如果我抢不到,那我就毁掉好了。反正你心底善良,也不会杀了我的,对不对啊?”   陈颜诺对上陈容恶劣的笑,深呼吸了几下才不至于失态,她原本就抱着补偿的心态来的,可是这陈容不仅莫名其妙的脾气差,还真是和传言里一样恶劣。   “那你就好自为之吧。”   陈容看着被自己气跑的陈颜诺,无所谓地笑了笑,如果是原主知道自己的“去世”的父亲如今成了被人的父亲,只怕是真的会被气死。   可是她不是原主。   她真是一个立志成为大反派的小萌新啊。   “干得漂亮,我觉得有必要的时候应该抽她两巴掌更加带劲!”系统摩拳擦掌道。   陈容翻了个白眼:“这么作可是会死的,而且人家也没干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偿还,懂吗?”   “我不懂,我只知道你以后肯定无法践行这个原则的。”系统实诚道。   “我不信,我会一直保持善良的。”陈容哼了一声,对系统的话不屑一顾。   而此时此刻陈容看不见的角落里,一个黄衣少女坐在墙上晃悠着双腿,手里还抓了一把瓜子,“主人还让我来救人,我看她就好好的嘛。”   “不过这个人运势这么差劲,主上干嘛要关注她啊,真是奇奇怪怪的。” 第110章 逍遥道4   陈容来这个世界短短几天不带停歇的, 在牢里这七天不用思考, 而且牢里的人都很有趣,竟然是难得的假期了。   她出了官府,一眼就看到了焦灼的郭秀兰等在街上。微微一愣, 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娘。”   石板街道旁的树荫落下了一地斑驳。   郭秀兰看起来更加消瘦憔悴了,看到陈容时, 一怔眼泪就下来了, “容容你怎么样?在牢里有没有受委屈?”   陈容拉住郭秀兰的手,弯眸笑了笑:“没事,里边每天都有饭吃, 而且一个人住一间呢,很舒服的。”   郭秀兰听她这么说心里更难受了, 想起了陈颜诺刚才气冲冲地走了, 便问:“你见到大小姐了?”   陈容点了点头,对于抢夺别人家庭的人实在是提不起好感,无论她心里是不是善良,和陈容都无关。若不是她一家,那如今的郭秀兰和林宝儿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你真的不想不想去找爹吗?”   郭秀兰抿了抿唇,何尝没找过,可是那个男人完全装作不认识自己。不过是个薄情寡义的人罢了。   “我们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娘有你们就足够了。”郭秀兰故作无所谓, 这么多年拉扯大两个孩子有多困难多绝望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陈容自然看出了郭秀兰眼里的苦涩和绝望, 在心里叹了口气, “娘还没吃东西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陈容不由分说地把郭秀兰拉去了拐角一家小饭馆里,点了几个招牌菜,和郭秀兰在里边坐下了。   郭秀兰有些不知所措:“我们,我们哪里有钱来这种地方吃饭?”   陈容自然是没有钱的,可是天道却没有做的太绝。她以前的奖品很多,一直也没有用上,如今那些小玩意儿用来换些银钱还是可以的。   “你放心,我有钱。”陈容从袖子里拿出一只金簪子,晃了晃:“这不就是吗?牢里的大哥给我的,不用白不用嘛。”   陈容撒了个小幌,安抚好了郭秀兰就去旁边当铺拿那些中看不中用的饰品兑换了好大一笔钱,毕竟修真界或者是皇宫赠送的道具,都是顶尖儿的好。   陈容看到有零嘴儿顺便买了一包,等会儿回去给林宝儿吃。饭馆里的饭菜也上来了,陈容和郭秀兰吃饭的时候,还不忘损一顿瞧不起人的小二。   郭秀兰对于来历不明的钱财还是有些不安的,不过看陈容毫不在意的样子也就淡然了下来。接了林宝儿之后,一家三口人就租了马车前往锦阳城――女主和男主的容身之地。   用系统的话来说,这就是大好的前途摆在面前。   当夜住了客栈,林宝儿看什么都新鲜,陈容给他买了许多零食,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也觉得动容。   “好吃,容容也吃。”林宝儿把吃的递给陈容。   陈容摆了摆手:“吃不下了,你自己吃吧。”   郭秀兰看着儿女,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其实这样也好,离开那个地方,也不必再让儿女受人脸色。   “不早了,也该睡了,明天清早我去租个小房子,找份长工。”郭秀兰走过去收拾了一下桌子,毕竟没什么家底,还是得早做打算的。   陈容却道:“不必了,我去吧,我还有事需要你忙呢。”她想了想,道:“我寻思着我想去租个铺子做点小生意,你帮我看看哪里比较热闹。”   陈容如今有了变卖财产这一个收入途径,其实压根都不需要考虑钱的事情了,也庆幸自己以前没用系统赠送的东西,所以现在小金库还是十分殷实的。   不过系统却是肉疼的很:“你把法器当普通金银卖?你是认真的吗?”   陈容嗤笑一声,晓得这家伙敛财的习性又犯了,“能当金银卖就不错了,总比留着什么用都没有好吧?”   她毕竟这么大了,和弟弟住一间也不好,所以便开了两间房,一个人去了隔壁屋子。进了房间就把门关上了,“你帮我设置一下隔音,我要炼丹了。”   陈容当年炸毁了多少丹炉?可谓是昆仑的第一毒瘤,不过有媳妇儿罩着、悉心教导,也略有小成,不过凡事都不需要她动手,自然也生疏了。   炼丹的材料这个世界不知道有没有,反正她的小金库里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当即取出了丹炉开始炼养颜丹、香肌丹之类的东西。   毕竟――她可没打算真的当一个大夫。   炸了一炉之后渐渐地上手了。   一晚上过去,炼成了十枚香肌丹和三枚养颜丹。   陈容取了瓶子分颗收起来,外边的天已经大亮了,没有灵气支持着果然是很困难的,幸好她追求的也只是最低阶的丹药。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开窗户任由阳光撒了进来。   “咦。”她低惊了一声,察觉到丹田异样,下意识地运转心经,发现竟然能够借助着清晨的阳光修行。   一个时辰之后,她睁开眼睛,眼底流光溢彩,“这个世界竟然能够修行?”   难怪会有巫殿,虽然灵气稀薄,可是陈容却能够借助东来紫气修行,看样子一辈子都无法成仙,可是洗练体质却还是可以的。   简直是意外之喜。   陈容在偏远一点的城西租了个三间屋子的小院子,之后把郭秀兰和陈宝儿借了过去,让她布置着采买些东西。   而自己则直接来了正关街。   正关街是锦阳城的正街,锦阳城作为十大都城之一,自然十分繁华,而正关街又是其中之最繁华热闹的街道。陈容掂量了一下自己的金库,感觉这地界的租金将是一笔巨款。   可以,但实在是没必要。   “这边的低价虽然很贵,可是富人也都聚集在这边,如果我要卖丹药,肯定是针对有钱的妇人。”陈容摸着下巴寻思了一下,迈开步子进了一家脂粉铺子。   “小姑娘买胭脂水粉吗?”年轻的女子热情地招呼着陈容,店里装潢不错,可是生意却很惨淡。   “我就随便看看。”陈容打量了一圈,付钱买了一盒胭脂,漫不经心问:“我刚来锦阳城,这边好生热闹,不过你这铺子怎么都没多少女子来?难道这边的人不喜胭脂水粉吗?”   陈容这么问也不是没道理的,她发现附近脂粉铺很少很少,连槐花镇都不见得如此。   这就很奇怪了。   女子叹了口气,反正也只是个打杂的,闲的没事,看陈容也花了钱,便随意聊了两句:“这边生意不好做,陈家的药妆脂粉卖的太好了,大家都喜欢去陈家的铺子买东西。而且巫殿也有药妆铺子,现在普通的脂粉生意不好做。也是陈家带起来的风气。”   “据说陈夫人祖上是宫廷里做这个的,而陈老爷也会些医术,陈大小姐心里灵活,如今这药妆做起来了。”   陈容一挑眉,看了眼这铺子的大小,心底微微一动,指着空了的货架问:“这边怎么空着?”   女子支着下巴看了过去:“掌柜打算进一批药妆,凑个热闹呗,大家都讲究要健康养颜。”她偷偷嘀咕:“其实我也用过,可是效果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就是吹捧的太过头了。”   陈容了然地点了点头,竟然这家的掌柜都要做药妆了,想必是生意惨淡到了一定程度,不得不转变经营方式了。   “我想见见你们掌柜,有一桩生意和他谈谈。”陈容从怀里拿出一只瓶子,递给了女子:“这是香肌丹,这是养颜丹,你让你掌柜看看,如果感兴趣就来城西桥头的观河院找我。”   女子愣了愣,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这怎么还开始做起生意了?想着打开了瓶子嗅了嗅,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弥漫开了,心头一动,这是什么?也太香了吧?   陈容便在家安安静静地等着了,顺便把原本装丹药的白色瓷瓶绘了朱砂字,一个容字。   每一只瓶子都简简单单的,可是却因为不知名的材质,显得很是不普通。   “娘,今天还要采办些什么?钱还够吗?”陈容看郭秀兰在张罗早饭,走去厨房里帮忙择菜。   郭秀兰生火,忙碌着:“够,我们哪里需要什么,只是这么大房子住着我还有些不踏实。”   陈容哑然失笑,知道郭秀兰是苦日子过惯了,还不适应现在的生活,便安抚她:“那你可得踏踏实实过,不然往后可还有更加富裕的日子呢,你啊,提前想想怎么做个有钱的夫人吧!”   郭秀兰被她逗笑了,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哪敢胡思乱想!”   陈容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们院子可以收拾收拾,我想着种些花花草草就很好,反正娘你也会这些的。还有,我昨日看见隔壁的老太太卖些布匹,你今天去买些,给弟弟做衣裳。”   郭秀兰忙答应着。   陈容倒也不是没事找事,只是怕郭秀兰一时间清闲下来会不安,倒不如给她找点事情做,免得她又去做苦工。   那就违背她的初衷了。   她这个人就是护短的很,对自己人格外的宽厚,对郭秀兰和林宝儿唯一的期望就是他们能够幸幸福福的生活下去。   吃完饭后,院子外边有个青衫男子在张望,陈容心里了然,和郭秀兰说了一声就出门了。   “你就是掌柜吧?”陈容开门见山地开口。   青衫男子点了点头,脸上堆满了笑意:“我听说那两颗丹是您留下的?不知道您说的想和我做生意,是怎么个打算?”   陈容睨了他一眼:“我用你的货架,卖出的东西五五分。”   “这”青衫男子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为难道:“这正关街的租金贵啊,您也是知道的。”   陈容晓得这货就是看她年纪小,所以起了想占便宜的心思,冷笑了一声:“我这丹药也金贵着呢,即便不和你做生意,也有大把的人愿意,你以为呢?”她一顿:“而且据我所知,巫殿如今广纳贤才,我去的话怎么着也能有一席之地吧?”   这句话可谓是撞在了装柜心坎上了,巫殿确实人才济济,这也导致了巫殿的势力越来越大,其余人自然都压制的死死的。   掌柜想着陈容年纪小,又是外地人,没想到她的态度倒是坚决的很。想了想:“我老板也来了,您见见?”   陈容一挑眉,感情这人不是老板?那和她在这里浪费时间。   正说着,一个穿着黑色华服的中年男人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一张大气的国字脸,约莫四十出头的样子,“我是玉明坊的新老板,陈庭,对你的丹药很感兴趣。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陈家药妆,我可以给你丰厚的报酬。”   陈庭?   陈容一愣,这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真巧,我也姓陈,单名一个容字。”陈容眯了眯眼睛,打量着陈庭脸上的表情,原本失忆的他本不该有任何的情绪,可是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却诧异地抬起了头。   “那,那真是巧。”陈庭扯出一个笑容:“你和我长得倒是有几分相似,不知道家住何处,家里还有那些人?”   “这个和你没关系吧?”陈容嗤笑了一声,想着这渣男还装模作样,这么多年贪图了富贵,装作失忆,“我爹死得早,我和家人相依为命,孤儿寡母的,还有个弟弟。怎么,陈老爷难道打算接济我们这可怜的一家三口吗?”   陈庭眼底闪过一丝仓皇,又换上了妥帖的笑:“若你成为我们药妆铺的一份子,自然是应该的。”   “哦。”陈容态度有些冷漠,“不好意思,我这辈子都不想和陈家药妆合作,而且我来锦阳城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赚钱――我可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穷困可怜。”   陈容转过身,背对着陈庭,背脊挺直:“陈老爷请回吧。”   陈庭看着陈容的背影,垂落在袖子里的手缓缓地握紧了,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一个少年从院子里跑了出来,挽住了陈容的胳膊。   “容容,娘说,说要量量容容,给容容做新衣服。”   陈容抬手摸了摸陈宝儿的脑袋,嘴角勾了起来,语气柔柔的:“好了,大太阳又出来晒,等会儿又中暑了可有你难受的。”   陈宝儿傻乎乎地笑着,视线扫到了陈容身后怔怔的人身上,疑惑地歪了歪脑袋,然后就撇开了视线,“容容回家。”   陈容点了点头,被陈宝儿拉回了院子。   ――看样子想和人合作,实在是大大地失策了。 第111章 逍遥道5   郭秀兰洗完碗筷, 看见姐弟两个回来了,丝毫没有意识到陈容会和陈庭见面了, 忙张罗着两个人量尺寸, 准备在中秋节之前给姐弟两个把新衣裳做出来。   如今的生活都已经是宛若梦里了,哪里还顾的上一个在她心里已经死了的人。   陈容再一次去了正关街, 找来找去,只在一家拐角处的槐树下找到了一间铺子,不过采光不好,而且地方也偏。   不过好在价钱不高。   “这种屋子只要好好装修一下也是可以的。”系统道:“你谈下来,我到时候把图纸传给你。”   陈容寻思着光是装修的好也没用, 还得想办法招揽生意才行。便和老板谈妥了,签订了文书,交付了银两。   这就算是有了铺子了。   陈容找人花了四五天的时间收拾好了, 置办了货架,不过一楼实在是发挥空间太低, 就放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饰品充数,最显眼的两个货架上就是主推的养颜丹和香肌丹。   而二楼原本对方杂物,却被她用做的陈列的地方,放置了更加珍贵的丹药和法器。譬如说什么镇宅的、护身符之类。   这铺子准确的说更加像是一个杂货铺了, 什么稀罕东西都有。   而且陈容可以用她的积分在系统里兑换一些东西, 这么久以来唯一兑换过一次的就是感冒药, 她看到兑换记录嘴角抽了抽, 自己真是务实。   在这个世界, 系统的作用真是无限放大。   “快出来吧。”陈容那鸡毛掸子挥了挥桌面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笑道:“这次可别变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我知道你变过一次的角色就是永久的。”   系统哼哼两声,变成貂前辈出场了,身上是飞纱轻盈的仙裙,巴掌脸上是精致的五官,眉眼水光潋滟,长发如瀑,实打实的颜值担当。   若是一般人看见都得被这仙女光环加持的貂前辈惊的挪不开眼睛,可是系统在陈容心底的猥琐形象已经根深蒂固了。   十分不客气地拍了拍貂前辈的肩膀:“往后你就是店铺的小二了。”   “你能不能换个词?有你这么指示系统的?”系统感觉到了人格被侮辱:“以后请叫我卖货小仙女!”   “哦。”陈容态度冷漠地点了点头,走出了铺子,看着还没挂上牌匾的铺子,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这铺名还没取呢,就叫做容仙阁吧,意思就是陈容的铺子里有个小仙女,你看是不是很有内涵?”   貂前辈走出来满意地点了点头:“还行,不够为什么不叫容貂阁?难道是我不配拥有姓名吗?”   陈容嘴角抽了抽:“你认真的?容貂是什么鬼?”   “我觉得很好!”系统梗着脖子道:“容仙也太普通了,隔壁青楼还叫留仙阁呢,我们的铺子像是这么不正经的地方吗?”   于是容貂阁就这么定下了。   就在她们忙活的时候,一个青年走了进来:“你们这是脂粉店?”   陈容一愣,放下手里的瓶瓶罐罐:“是啊,怎么了?”   青年看着陈容灰扑扑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嫌弃,嗤笑道:“你这铺子开在这里也没有前途,不如转让给我吧?”   “哦?”陈容挑眉。   青年自然是被陈家指示来的,陈颜诺得知自己父亲和陈容见过面了,心里警铃大作,心底升腾起了危机感,如今她还没有经历过多少事,自然是用最直接的办法赶走这个碍眼的人。   陈容却是不知道的:“谁给你的勇气来教我怎么做?我就是有钱没处花,你管我啊?”   青年一梗,他好心好意地来行善积德,这人还不知好歹,那就不能怪他不客气了。   “你下回求我接收这铺子,我可不会再搭理你了。”青年哼了一声就走了。   隔壁卖古董的杨夫人走了过来,对陈容道:“你怎么把小侯爷给得罪了?他是陈颜诺的未婚夫,经常帮着陈家来挤兑别的同行的,你在这里开铺子确实是确实是考虑的不太周到。”   陈容知道她是好意,笑了笑:“多谢你提醒,不过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租金我直接付了一年的,总不能不做了吧?”   而且陈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正好她愁着要怎么宣传铺子呢,这机会不久送上门了么?   在二楼嗑瓜子的貂前辈无端端地打了个寒颤,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挺热的啊。怎么会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难不成自己又被天道盯上了?   要让一个外乡人在当地混不下去的方法其实也就那么一种,第一个就是给钱走人,而陈容拒绝了,那么就是第二种了,背地里搞骚操作让陈容待不下去。   陈容招揽了两个伙计,带着人去取招牌,回到铺子里发现冷冷清清的地方竟然围了不少人。   众人指指点点的,陈容还没走近,就听见人议论。   “这女的也太美了吧?”   “我们锦阳城什么时候有这么美的女子了?留仙阁的花魁和她一比,简直啧啧啧。”   “不过她嘴也太毒了点。”      陈容带着伙计好不容易挤进去,就看见貂前辈坐在门口的椅子上,身姿歪歪斜斜的,手里还握着一把瓜子,地上一个脸颊泛红的女子跌着,狠狠地瞪着她。   “你们卖假的丹药,还这么欺负人,你们会遭报应的!”   貂前辈翻了个白眼:“呸,就你也配吃我们容貂阁的丹药?你吃的起吗?就你身上这点钱买得起?嗯?”   她站了起来,慢悠悠走到了女人身边,蹲下了,扯住了女人的领口,嗅了嗅,嗤笑:“而且服用了我们容貂阁的丹药之后身上会带有香味,你身上的味道嗯,是鱼腥味,是侯府后厨的人吧?”   “我说,我知道你们侯府和陈家关系好,可是也不带这么污蔑人的啊。我一个小女子,背井离乡来这锦阳城做生意,也是慕名而来,怎么这地方的人心这么黑呢?”   这最后一句话可谓是一棒子打死一群人了。   不过看她那失望的模样,也没几个人好意思责怪,美的让人望尘莫及,或许――颜值才是硬实力吧。   “姑娘你可不能这么说,侯府的人坏,我们可不坏啊。”   “姑娘你一个人来的?看你样子还没婚配吧?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   “姑娘,看我,别理这丑逼,我家有钱!”      场面一下子乱哄哄的。   陈容走过去,大声道:“大家安静一下,我是这铺子的掌柜,本来我们留貂阁还没开业,今天出了这种事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的清楚的。”她叹了口气:“所以还是由巫殿来决断吧。”   地上的人脸色微微比变化,眼神变了。   巫殿的都是什么妖魔鬼怪?她要是被送过去检验多半就变成小白鼠了。赶紧站了起来,骂骂咧咧:“你们这些黑心商家,肯定会遭报应的!”   陈容轻蔑地笑了笑:“做贼心虚嘛。”   貂前辈也不屑于和凡人沟通,哼了一声进屋子里去了,倒是不少人还伸长了脖子张望着,直到那抹倩影消失,才在心底叹了口气。   “既然今天大家都来凑热闹,那我也借机宣传一下我们的容貂阁,我们后天开业,到时候抽三位女子体会我们容貂阁的东西。”她笑了笑:“其实刚才进去那位是我的小姨貂蝉,今年都四十多岁了,看不出来吧?这就是养颜丹的好处了。”   正在上楼的貂前辈听到陈容的话脚下一趔趄,什么鬼?它永远十八岁好不好?   其余人听了自然不信陈容的话,不过陈容也只是抛下个诱惑罢了,“好了,今天也不早了,感兴趣的人后日可以来看看。”   陈容上了二楼就感受到了貂前辈哀怨的眼神,咳嗽了一声,故作淡定。   “不是明天开业吗?怎么又改成后天了?”   陈容喝了口茶,淡定道:“我打算再添置一些东西,明天可能来不及了,所以就后天。”   貂前辈哼了一声,没有再理会陈容。   深夜陈容回去了,留下了貂前辈看铺子,它闲得无聊发现了自己还有个宝贝刀,就拿出来在二楼磨刀,撸起袖子大大咧咧地坐着,突然听到了细微的声音,后脑勺一痛。   “砰!”刀掉在了地上。   拿着大棒的人看着貂前辈的背影,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不过这个力道肯定能倒。   “谁敢偷袭本大爷!”貂前辈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看见身后站着的人,冷笑了一声,一脚就把他踹下了二楼,“真是活腻了。”   陈容躲在小树丛里,看着被踢下来直接晕倒了的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与此同时,惊叫声响起:“杀人了――救命啊――”   原来竟然是貂前辈喊的,还十分应景的把裙子扯破了几处。发髻也散乱了,从楼上匆匆忙忙跑了出来。   而陈容安排了官差在附近,可是有个路过的男子却先出手了,他听见了叫声赶来,就突然看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扑进了自己怀里,本来要推开,没想到那女子一抬头,用楚楚动人的泪眸看着自己。   “大人,救救小女子吧。”   手里握着两个树枝蹲在树丛里的陈容呼吸一窒,差点被吓到了,眼前一黑,系统作为抠脚大汉的过往历历在目――真是恐怖如斯。   男人身份特别,没想被牵绊,可是看到貂前辈时竟然没忍心推开她,目光看到院子里依旧半死不活的黑衣人,嘴角勾了勾,有点意思。   “我叫北御城,记住了。”   说罢就推开了貂前辈趁着夜色离开了,貂前辈看着手里的玉佩,愣愣地,这是什么操作,它竟然一时间看不大明白???   陈容自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暗道一句,男主杀手啊!   而此刻官差也到了,貂前辈掂量着这玉佩值钱,敛财的收了起来,又哭哭啼啼求助去了。   陈容去官府的时候,貂前辈已经被好茶好吃的伺候着了,美人含愁的模样真是惹人怜惜。   “貂姨,你没事吧?”陈容走了过去,关切道。   貂前辈凉飕飕地抬眸看着陈容,把手里的茶杯捏碎了,哼哼道:“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怎么能视而不见?”   陈容良心一痛:“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装了。”于是也没有安抚她貂姨,直接拿着证据去举报侯府欺凌少妇了。   第二日整个锦阳城都传开了。   小侯爷觊觎锦阳第一美人貂蝉,深夜派人去撸人,却失败的事情人尽皆知。不少人关注着事情本身,也有人好奇第一美人有多美?   貂前辈眼眶含泪的从官府出来,身上已经换了身仙气的衣裳,眸光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人,叹了口气,那手帕擦了擦眼泪。   而陈容搀扶着貂姨上了马车。   让小侯爷都铤而走险的第一美人果真是名不虚传。   真背锅侠小侯爷赵极和听到消息时一口茶喷了出来,他能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吗?当即打马去容貂阁算账,却被陈容拒之门外。   “小侯爷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纠缠我貂姨,还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实在是让人不齿,你还是趁早死心吧,我们不会屈服的!”陈容面色如霜,字字掷地有声。   赵极和莫名其妙:“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我什么时候喜欢你貂姨了?我赵极和,就算眼光再差,就算这天底下的女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看上那个姓貂的!”   一个人在后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赵极和带着怒气回头,就看见一个美的脱俗的女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赵极和愣了愣,眼睛有些看直了,真美   “既然我入不得你的眼,那你往后就别凑上来,免得让人误会,我也烦的很。”她顿了顿:“我生气的时候可是会砍人的。”   貂前辈嗤笑一声,自负地进了屋子,赵极和跟了上去,“你就是貂蝉?我刚才是在说气话呢,这不是你对我有所误会,我平日可不是这样的。”   陈容翻了个白眼,男人啊,好生肤浅。   貂前辈受陈容的托付,每天的任务就是到处去溜达,她现在已经从容貂阁的小二升级为容貂的活字招牌了。待遇自然也好了许多,混吃混喝的,好不自在。   容貂阁的名气打出去之后也就到了开业的时候了。   不过没想到的是,一个小小的铺子,巫殿和陈家都派了人来祝贺。还有小侯爷这厮出现在这里倒是不稀奇的。 第112章 逍遥道6   陈容好好倒腾了一下自己, 这些天一直在修行所以比起刚来的时候还是好了许多的。   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绿色布裙, 并不是很多的长发用一根木簪子挽在头顶上,白净了许多, 鹅蛋脸看起来倒是很舒服的。微微笑着的模样很好相处的样子。   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就像是个世外高人一般。   早就有许多人来凑热闹了,貂前辈等着陈容过来, 早就已经不耐烦了。   “你真是磨蹭, 你看看那些女人都恨不得砍死我了。”貂前辈低声对陈容道:“都怪我过分美丽。”   陈容脑子里浮现起一些回忆,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前几天交代你的事情, 都弄好了?”   “放心, 我很稳的。”貂前辈自信一笑,有些跃跃欲试,“等会儿再出去转转, 买点东西过来, 如果鱼儿敢来的话, 就”   两个人相视一笑,略为奸诈。   “那我先走了。”貂前辈一拍手, 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侄女儿好好招待大家。”   陈容:“”   貂前辈急匆匆地走人了。   “貂姑娘别走啊!”不少人挽留,毕竟在场大部分的人都是冲着貂前辈来的。   而同行的妇人们自然是不舒坦的, 心里暗骂着狐媚子。都不知道多少岁了还出来勾引人。   陈容无奈地笑了笑, 招待众人:“我貂姨很快便会回来, 各位不如看看我们容貂阁的东西吧?今日开业,会便宜许多。而且还有很多东西送,想必诸位夫人们也好奇我貂姨如何保持美貌的吧?”   这下那些妇人才被转回心思,要能有那狐媚子三分颜色做梦都能笑醒了,能变美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来的人都是普通富贵门第的妇人,或者是达官贵人的妾氏,真正的贵妇多得是人殷勤,自然是不会来凑这个热闹的。   而且陈家药妆和巫殿早就把上流的生意都垄断在了手里,哪里由得陈容来分这一杯羹?陈容自己心里也清楚,也不着急。   “一百两银子以上的可以抽竹签,若是带有红字的,便可得到我容貂阁不出售的丹药一枚以及若干琼浆玉液。”陈容和和气气的,提前说道:“男子也可。”   不少人听到最后一句话低低地笑了起来,男人们五大三粗的,干嘛凑这热闹?   一百两银子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对于能在这方面砸钱的门第而言也得犯怵。   “这么多钱不是在坑人嘛?”   “可不是,陈家和巫殿都没那么坑的。”   “来都来了,那就看看他们的东西都多贵,反正不抽签也没事的。”      陈容定的抽签价格那么高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她需要真正的有钱人来给她当活招牌,而且她准备的东西绝对不是区区一百两能够买到的。   那可是――真正有价无市的极品丹药啊。   “掌柜的,吉时到了。”小二庆安来告诉陈容。   这还是陈容第一次靠自己做生意,点了点头,揭了牌匾上的红绸,在鞭炮声中把人都迎进了铺子。   “大家请进――”   铺子不大,不少人吐槽这铺子那么寒颤,竟然让这些有钱人在这里挤着。   “这么小,这得排到什么时候?”   “早知道晚点来了,只希望真如传言中那么神吧。”   “比起陈家药妆这里就太磕碜了。”   为首的郭侍郎家的正妻,原也是来凑个热闹,家里那位宠妾灭妻,她索性也不再顾忌家里,拿着娘家的巨款到处挥霍。   在锦安城里算是有名的阔绰了。   她也嫌弃这地方破小,进了一楼,瞅见几个货架上整齐的陈列着一个个白色瓷瓶,上边还摆放着珍奇花卉,异香扑鼻,就连那熏香的小炉都精致至极。   雅致之感,倒是让她喜欢。   “姐姐,这地方也太小了,我们还是去陈家药妆吧,这儿的东西买了也不敢用啊。”旁边的小姑娘对她道,皱着眉有些嫌弃。   “小姐此言差矣。”庆安过来介绍:“我们铺子虽然小,可是东西却顶顶的好,你只知道陈家药妆的东西好,却不知道陈老爷为了买我们的丹方,亲自来求我们掌柜加入他们呢。”   “真的?”小姑娘慕琴兰挑眉问,有兴趣了许多。   “那自然是真的。”庆安看向侍郎夫人,“这位是慕夫人吧?小的知道慕夫人眼光好,您来看看就知道我们的东西是不是好物了。”   侍郎夫人最讨厌被人唤她夫姓,所以庆安唤她慕夫人,倒是让她有几分好感,点了点头,被迎去了后边贵客的隔间。   她才坐下,便有人端了茶水过来,茶杯是蘸水幽兰,她对这些物件倒是明明白白的,虽不知道出自谁手,但确确实实是好东西。   抿了一口茶,“咦”了一声。   慕琴兰愣了愣:“怎么了?”   “这家铺子看着不大,可是内藏乾坤,不知道比陈家药妆不知道好了多少。”   “怎么可能?”慕琴兰心里不以为然,喝了一口茶,眼睛一亮,对这容貂阁的不屑瞬间抛之脑后了,“这茶不错啊,回味沁甜舒爽,整个人都舒坦了。我问问掌柜在哪里买的,爹爹最喜欢喝茶,若是送些给他,他定然欢喜。”   慕夫人点了点头,光是从细节上就可以看出这容貂阁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珍奇异宝无数,就连茶水都是顶尖好――对这里卖的东西倒是有些感兴趣了。   陈容捧着丹药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她们的对话:“寻常茶叶罢了,若是小姐喜欢,带些回去也无妨。”   “那怎么行!”   陈容笑而不语,这茶叶是从修真界带来的,虽然数量庞大,可是在这里恐怕难种出来,自然只能吩咐庆安去包一盒让慕琴兰带走。   慕夫人看见陈容端进来的两只瓶子,心里了然:“这就是你们卖的香肌丹和养颜丹吧?虽然你们招待周到,可是这些东西我却不会随随便便吃下去。”   陈容自然是知道的,从怀里拿出文书:“这是巫殿认可的文书,绝对没有问题。”   陈容知道这里的规矩,巫殿绝对是这里的权威,便花费了不少银子去疏通笼络。   慕夫人拿起陈容放下的瓷瓶,在手里转了转,打开了瓶塞,一股香味弥漫开来,一时间竟然分不出是什么香味。叫人喜欢。   “这东西吃了,便可以让人通体有这种香味?可有什么不妥当之处?”慕夫人问。   陈容摇了摇头:“自然没有不妥之处,我貂姨常年服用,你可以看看她。”   慕夫人抿了抿唇,自然是瞧见了那女子如何貌美了,“我方才听那小二说,都是二十两银子一瓶?数量并不多?”   陈容点了点头:“正是,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炼制的,就如这香肌丹,用的是昆仑雪莲、菏泽紫莲、蓬莱白果”   她说了一串这个世界有的东西,看着慕夫人怀疑的眼神,笑了笑:“夫人肯定是不信的,请随我去二楼一看便知。”   陈容看了多有来的人,只有慕夫人是真正的土豪。她早就查过这城里的人了,其中慕夫人绝对是鼎鼎有名的贵妇,家里是皇商世家,祖母是姜城郡主,除了嫁了渣男也没什么别的不好。   慕夫人放下瓶子,颔首跟着陈容上去了,慕琴兰也要跟上去,却被人拦住了,“二楼是禁地,小姐留步。”   慕琴兰有些生气,不过却对着小铺子更加感兴趣了。   二楼的书架上放了许多稀奇古怪文字的书籍还有各类珍石做的瓶瓶罐罐,墙壁上挂着泛黄的绢布飞仙图,熏香袅袅。   尽头的放着一个青鼎,旁边陈列着方才陈容所说的那些稀奇药材。真是――难以言喻的震惊。   饶是她祖母那里都没有那么多珍贵的药材,而陈容这里竟然   慕夫人幽魂一般的下楼之后,没想到自己竟然撞见真正的炼丹师了,吩咐侍女把所有的香肌丹和养颜丹都买了下来。   “姐姐,你买这么多做什么?”慕琴兰很好奇自己姐姐看见了什么,怎么突然对陈容这么信赖了,这里的东西都买下来可也几百两银子呢。   “你懂什么?”慕夫人回过神,光是用的材料都不止这二十两银子,往后绝对会更贵的。   况且对于她而言,确实算不得什么。   前边的人还在观望着呢。   “二十两,就为点香味,值得吗?”有人嘀咕着,眼睛里却带着想买的欲望。   “肯定不值得啊,陈家药妆也有香料,一两银子一盒呢。”   “是啊,这家真是黑店。”      庆安笑嘻嘻地穿过人群,吩咐小丫头们把所有的丹药都包起来,“不好意思啊诸位,这一批丹药全部卖完了,想买的只能下次了。”   “什么?假的吧!这么贵,谁买啊!”有人叨叨。   “就是就是,你们容貂阁戏怎么这么多呢?”   “没错,本来就打着什么幌子,闹得满城风雨的,今天大家才来了这么会儿,就突然说卖完了?”      陈容咳嗽了一声,和慕夫人一起走了出来,“确实是卖完了,想再买恐怕只能等下个月了。”   慕夫人含笑不语。   其他人自然都看出来是谁买的了,心里也不奇怪,慕夫人就是有钱,胡乱砸钱的次数还少吗?这也不见得容貂阁的东西就是好的,顶多是人傻钱多罢了。   “既然如此――那么这次的礼物就非夫人莫属了。”陈容笑了笑,正要吩咐人把礼物都拿出来,却被人打断了。   “等等!”   陈颜诺踏进容貂阁,身后还跟着几个妇人,正是方才在这里买了东西的人。   陈容嗤笑一声,就知道陈家的人会来找事,倒是不足为奇,吩咐庆安:“请慕夫人去后边,我先解决一下麻烦。”   庆安点头:“慕夫人请。”   “为什么要让慕夫人走?难道怕我揭穿你的面目,连这笔钱都赚不了了吗?”陈颜诺看了眼慕夫人,眼底有些怒气,伸手就有妇人把买的丹药递到了她手里,“妹妹,你还真是为了赚钱不择手段。”   “妹妹?”慕夫人皱了皱眉。   “夫人莫怪,这陈家药妆想攀附我很久了。”陈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样子是不打算轻易收手。”   慕夫人了然地点了点头,商场官场上的事情她都看过不少,自然知道目前是什么状况,心里有意提拔陈容,想要将她引荐给自己祖母,便站在她这边。   “大小姐何出此言?今天是容貂阁开业之日,无论如何来砸场子都是不妥当的。”   陈颜诺被慕夫人说了,心里不忿,“夫人莫要被她骗了,方才有人来找我,说在这里买了丹药的事情。二十两一瓶,而且用料也古怪,特意叫我看看。这一看可不得了。”   “哦?”陈容抱胸,饶有兴趣地等着陈颜诺说下去。   陈颜诺看陈容那样子,哼了一声,见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这边来了,才缓缓开口:“方才夫人怀疑我的用心,那我就来好好说一说我和陈容的关系吧。”   “陈容确实是我的妹妹,陈家的女儿,不过――却一直生养在山村里,前些日子被我从牢里救出来,不知怎么的就摇身一变成了掌柜,还打着我们陈家的名义招摇撞骗。”   “如果是她,我绝对可以说,她没有那个能耐炼制丹药。这普天之下有几个炼丹师,你们相信一个小丫头这么短短时日就能成为炼丹师吗?”陈颜诺直视着陈容,仿佛要将她的真面目看透一般,“无论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不容许你来抹黑我陈家。”   陈容依旧是和和气气的模样,只不过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殆尽了,语气冷了几分:“大小姐自持甚高,瞧不起人便罢了,如此拼命摸黑我,倒是失了大家风范。有本事你就拿出确凿的证据来说事,况且――你们陈家和我半点关系没有,少自以为是了。”   陈颜诺吩咐人取来热水,当着大家的面将丹药放进了水里,白色的丹药入水即化做了蓝色的液体,奇异极了。   “你这丹药的主要成分是矿物和劣质的香料,不用我多说,真正的丹药可是入水不化的,就这样的东西,吃下去可是会死人的。你还好意思卖二十两,诓人性命吗?”   一众哗然。   连慕夫人脸色都变了变,倘若真是如此,那么方才的桩桩件件都是陈容给自己设好的套――而自己还真上当了,甚至想要把她引荐给祖母。   当即一身冷汗。   “这简直是害人啊!这得抓取问官!”   “我朝对药妆甚为严苛,容貂阁这是光天化日的害人,若不是大小姐揭穿,我们恐怕还真要受她蒙骗。”   陈容冷眼听着讥讽谩骂,看大家把买了的东西都砸在了地上,瓷瓶破碎,圆润漂亮的丹药滚出来染了灰尘。   一个个都恨不得将她踩入脚下。   慕夫人也神色异常,被慕琴兰搀扶住了,一句话都没有再说,只是懊悔的模样。   赵极和捧着贺礼前来,被这哗然吵闹的模样镇住了。   “我罩的地方谁敢砸场子?!”他皱着眉挤进来看着气势汹汹的陈颜诺,当即就不敢说话了,“大小姐怎么也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若我不来,也不能知晓你护着的都是什么妖魔鬼怪!”陈颜诺讥讽地开口,冷冷地看着陈容。   赵极和闷不做声,有些担忧容貂阁。   陈容突兀地笑了一声,似乎是叹了口气。弯腰捡起地上浪费了的丹药,心血都浪费了,淡然地吹了吹上边的灰尘,垂眸道:“真是无知。”   “无知?”陈颜诺皱起了眉头:“你大难临头了,陈容,我已经报官了,你自找死路,这次没人救你。还不把她给我抓起来送官府!”   “站住!谁敢动我女儿!”郭秀兰冲了进来,把陈容护在了身后。   她大清早就来了,可是帮不上忙,看着女儿这么优秀,也怕被人知道陈容有这么个拿不出手的娘受人嗤笑,便一直躲着没进来。   这才看到了这么一幕,心如刀割,又痛恨自己没用。   “娘,你看看,这一家子有多丑陋。”陈容对郭秀兰道,转眸看着陈颜诺,“当年抢走了别人的丈夫爹爹,如今还要赶尽杀绝,连我们的活路都要断掉。所以说――”她顿了顿:“人还是不能太软弱的。”   陈容从怀里拿出巫殿的文书,当着众人打开了,“这是巫殿亲印上的章,我想,巫殿的话该是比你们陈家有分量。”   有人嘀咕:“如今巫殿花点钱就能够有这个,这也能算是证据?” 第113章 逍遥道7   郭秀兰虽然不知道陈容是哪里来的钱开铺子, 也不知道她怎么会的炼丹,更加不知道那个漂亮的手下的是谁――只是相信自己的女儿永远都是纯良的。   “容容, 娘相信你。”   陈容点了点头, 心里很是动容。   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心里暗想着女主光环就是强大。而自己如何争论都是无用的,毕竟, 她的运气实在是差劲的可以了。   不少人鄙夷地看着郭秀兰,还真是个村妇, 对陈颜诺的话也更加相信了,至少陈家药妆的啥东西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如果真有那么神奇, 她娘怎么还会这幅样子?”   “果然是骗人的。”   “请了个漂亮的人来做戏,真是好想法。”      庆安要为自家掌柜说话, 却被她一个眼神横过去, 咽下了喉咙里的话,心底却很是不甘心。   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进来了。   “巫殿如何, 还容不得你们质疑。”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红衣的曼妙少女,干练的长发高束,手上还拿着一只盒子,对陈容抱拳:“奉我们少主之命, 来给陈掌柜道贺。”   说罢打开了盒子, 是一枚金印鉴。   陈颜诺愣住了, 这是巫殿少祭司亲自认可的印鉴, 陈容, 陈容怎么可能会和少祭司有交情不过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小丫头   “少主?”陈容愣了愣,心底了然。   ――这银子花的不亏啊,巫殿拿了钱给了证,竟然还负责来帮忙唱双簧,难怪能做到今天这地位。   这服务态度真是绝了。   “那就多谢少主了。”陈容接过印鉴,纵然她也不晓得什么少主不少主的,反正看大家的反应就知道是个厉害角色了。   “不过既然大家质疑巫殿,我也不能就这么轻易地糊弄过去。”陈容看着神色有些变化的陈颜诺,知道她心里不会服气,让庆安取来了要送的一个大檀木雕花箱子,放在桌上,打开了。   “既然大家都不信,那今日所有的东西都不出售,稍后我们会给大家退钱。”陈容眉宇间有些冷意,让人拿来凳子,“娘,帮我个忙吧。”   那女子看陈容的作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本就忙,没想到少祭司听说这边的事竟然让她亲自来一趟。   倒是有几分意思。   郭秀兰晓得陈容要做什么,对上她坚定自信的眼神,自然是相信她的。坐下来,等着陈容安排。   其余人也都心思莫测。   “这是养颜丹。”陈容把丹药递给郭秀兰,又拿出一瓶:“这是香肌丹。”   郭秀兰都当着众人服了下去。   陈容又拿出一只瓶子:“这是昆仑琼浆,这是极顶冰液”拿出最后一样:“这个。”   大家都看着陈容手里金色镂空镶嵌和祖母绿宝石的瓶子,暗自咂舌,这瓶子只怕都是价格不菲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陈容却是故意卖弄关子一般,笑了一声,“这是桃花人面丹。”晃了晃瓶子,听见里边有丹药滚动的声音:“普天之下只有我手里这一枚。”   陈容倒是没有胡说八道,这枚丹药是当初白汐亲自炼制的,三千年的桃花水,加上医谷的春夏秋冬四季的名贵药材,只炼制出来了三颗。不过因为仙人不需要这些东西,略显得鸡肋了,一直搁置着。   而另外两枚她可不打算拿出来。   其余的丹药虽然也有这种功效,却不是人类能够受得住的。   陈容之前给郭秀兰和陈宝儿吃的都是滋补养根基的东西,怕她对这种逆天的仙丹接受无能,所以才没给她吃,打算着慢慢地把身子养好了,再开始补回来。   “娘,这个东西吃下去可能”陈容苦笑,应该是需要挺大心里接受能力,所以她犹豫了。   “娘不怕,我相信你给我吃的都是好东西,绝对不会是她们说的那样。”郭秀兰笃定,“大小姐既然非要污蔑,那我们就证明给大家看。”   郭秀兰知道东西名贵,若是以前肯定是碰都不敢碰的,可是今日陈容的一切心血都被陈颜诺毁了,她心里也难受得紧。   原本已经一退再退,没有任何肖想,可是陈家还是要逼迫――简直是欺人太甚。   陈容点了点头,打开了瓶子,一时间所有人都被吸引了过去,陈容倒出来丹药,只见通体白中带粉的丹药散发着莹莹的光泽,沁人心脾的香味勾引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就连巫殿来的都忍不住看了过去,嗅出了几味天材地宝的香味,心头震惊。   “难怪少祭司重视。”她心里暗道。   郭秀兰接过丹药,一时间竟然不敢吃下去了,这东西恐怕是顶尖的贵重,自己置气吃了多半是浪费了。便有些犹豫地看向了陈容。   “娘,吃吧。”陈容笑了笑:“相信我。”   郭秀兰叹了口气,吃了下去,只觉得一股凉凉的感觉穿肠而过,通达五脏六腑。呼吸也渐渐地迟缓了起来,困倦极了。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去感受身体里那股气息。   “哇,都闭上眼睛了,这是要吃死人啊!”   陈容看向那人,冷笑了一声,看来这里不少人带节奏啊,陈家还好意思说自己正义,真是为了将自己赶出锦阳城不择手段。   “请大家稍等片刻,等会儿就会看到何为奇迹了。”陈容声音里坚定又自信。   大家都看到了这个时候,自然也不会走,只等着陈容如何收场。   而此时正街上距离容貂阁很近的茶楼上,一个戴着斗笠的少女靠着床边喝茶,对面坐着一个穿着华贵的女子。   “少主这回来锦阳城真是让我们受宠若惊,您千里迢迢而来,就只喝几口凉茶,叫我们实在是招待不周。”这人是锦阳城巫殿的殿主,风光的很,在这少女面前却点头哈腰姿态放的极低。   “我吩咐了要照料容貂阁几分,谁让你去算计她的?”凤阙声音平平淡淡的,却让人无端端浑身发冷。   “属下是先前还未曾接到少主的吩咐,如今来不及传令下去,手下人就自作主张了。”殿主心虚道。   凤阙笑了一声:“你知道洛阳殿主是如何被换下去的吗?”   “属下不知。”   站在凤阙身边的秋叶噗嗤一声笑了,觉得这锦阳城的殿主真是有点意思,插嘴道:“当然是得罪了我们主子啊。你可知道,祭司大人都得看我们主子的脸色行事呢。”   凤阙虽然是祭司大人的徒弟,名义上是少祭司,可是身份来历却很神秘,连祭司都不敢对她说一句重话的。   这锦阳城殿主也才靠着近水楼台先得月上位没过久,做事嚣张惯了,吓得赶紧跪了下来:“少主息怒,都怪属下愚钝,请少主责罚。”   巫殿最是看重阶级之分的。   凤阙手里把玩着茶杯,没有说话,转头看着窗外的槐树,隔着树荫可以瞧见那角落里一家小铺子,“我亲自交代的事都可以置之不理,何况是从京都来的命令。”   她站了起来,而后边的殿主面如死灰,这意思是   陈容那边也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陈庭听说了两个女儿僵持不小,心里纠结万分的同时,又对陈容有愧疚。   当年他确实是失忆了,可是后来这么多年月里也慢慢地恢复了记忆。是过惯了佳人在侧,女儿孝顺的生活。再也不想去受朝不保夕的苦了。   最重要的是,倘若他离开了肖凝雪,就意味着多年努力白费。他好不容易才实现了自己的追求,成为了人人敬重羡慕的“陈大老爷”。   可是陈颜诺再好也不是他的骨头,对亲生儿女的愧疚这些年来未曾减少过,也想过要将自己打拼的东西都给陈容   他思虑间马车已经到了地方了,容貂阁在拐角处,马车过不去,只能下车走过去。   “这地方如何开铺子?”陈庭有些无奈,想着陈容是故意和自己作对,可是到底是亲生女儿,也不会对她有什么气。   “大家让让,陈大老爷来了!”小厮喊道。   “爹!”陈颜诺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庭,眼底有些慌张,难道父亲是要来维护陈容吗?赶紧道:“爹,你可知道陈容做了什么好事?有人告状到我这里,我方才知晓她在做这种骗人的勾当。”   陈颜诺先发制人,陈庭自然不好在众人面前说什么,路上也有人告诉他事情如何了,咳嗽了一声:“既然巫殿都说了没问题,你又何必非要争论个结果?”   陈颜诺知道巫殿不好惹,抿了抿唇:“可是爹一直教我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陈容招摇撞骗,冲着我们家来的。其他人是无辜的,不该被她戏耍。”   陈容冷不丁笑了一声,真是正义的很。   “秀郭氏呢?”陈庭看着陈颜诺警惕地脸色及时改口,端做出一副正义的样子。   “在后边躺着,说是睡着了,谁知道真假。”陈颜诺闷闷道。   明眼人自然都认为她是在拖延时间。   “陈容,就这么算了吧。”陈庭看着桀骜不驯的陈容,想不到她在那么艰难的处境里活下来,竟然还有几分傲骨,心底也是复杂的,“过刚易折,你还年轻,不必为今日之事葬送前途。”   “将银子都退还了,道个歉,离开锦阳城,往后莫要再行此道。”   巫殿的人忍不住笑着摇头,她自然不信少祭司会看走眼,不过陈家药妆的人一个是拼命要闹事,一个则是来劝和,不分明红皂白就泼了脏水。   只是不知道陈容是不是真的有底气这么做。   陈容叹了口气:“陈大老爷风凉话倒是说的好听,这事今天肯定是不能善了了。就算我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我家人着想,莫须有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   陈庭一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维护她的话。陈容还年轻,不吃些苦头不知道收敛性子,过后他免不得要打点一番,也好表示表示自己的态度。   “醒了,醒了。”庆安从后边跑来,掀开帘子,让郭秀兰走了出来,喜上眉梢,“简直是变了个人啊。”   郭秀兰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状况了,看庆安惊讶的样子,走出去的时候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脸颊,只觉得以往粗糙的皮肤光滑极了,手也白皙漂亮,哪里像是干了几十年粗活的庄稼人的手?   陈容看着穿着一身灰色衣裳的郭秀兰,嘴角溢出一丝难得的笑意,眼底光华流转。   “嘶――”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肯定是换了人!这也太假了!”   连陈颜诺和陈庭都看呆了,全场没有不惊讶的,除了陈容。   郭秀兰原本掺杂了白发的头发如今乌黑亮丽,面容真真是如桃花一般,白嫩带了粉色,浓眉大眼,唇色殷红,原本有些佝偻的身段儿如今也笔直的,眼底的疲惫变成了动人水光――说是十八岁也没人不信的。   尤其是身上透露出的香味,舒服又不失雅致。   “如何?”陈容问郭秀兰:“娘可否有不适之处?”   郭秀兰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刚才突然困倦的很,睡了一会儿,其他的倒是不知道不过我身子本有些疼的地方,竟然完全没有感觉了。”   陈容笑着点头。   其他人一听郭秀兰的声音,半信半疑的,心里暗问这世上难道真的有仙丹吗?倘若是真的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慕夫人脸色也很复杂,这里最后悔的应该是她了吧?方才那四十多岁的老妇人,此刻竟然如年轻女子一般。她吩咐了人盯着,断然是不会有错的――悔恨至极。   “姐姐!”慕琴兰见她姐姐踉跄了两步,赶紧扶住了:“你怎么了?”   “这世上竟然真有仙丹啊”慕夫人眼神恍惚,若不是陈颜诺来掺和,如今该服下丹药的人就是她啊。   陈容看向陈颜诺:“如何?此时又有什么诬蔑的措辞呢?这位是我娘,我不会害她。”   陈庭看着依旧貌美的郭秀兰,嘴唇诺嗫了几下,却不敢相认。   郭秀兰自然也看见他了,只不过他站在陈颜诺身边就说明了一切。视线不过是落在他身上,随即便如同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挪开了。   事情转变的实在是彻彻底底。   “大小姐所说的,所谓的矿物和低劣的香料,呵。”陈容拿出一枚丹药:“香肌丹之所以能够有效用,便是它入口即化,在周身流转。而这所谓的蓝色矿石,是菏泽莲花的颜色。”   庆安从楼上取来栽种着莲花的花盆,娇嫩的花朵还未完全绽放,幽幽的蓝色带着高贵神秘的气息,还有淡淡、若有若无的香味,和郭秀兰身上的如出一辙。   “不如让这位大人来看看,这花究竟是真是假。”陈容看向了旁边那个巫殿女子。   “是真,菏泽莲花很难得,开放对气候条件也极其苛刻,尤其是能保存完好的栽植,可见是有的人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   貂前辈也回来了。   手里还拿着一只小盒子,正是陈家卖的香丸,气喘吁吁:“可真是气死我了,陈家药妆服务态度太差劲了,见是我来买,都不卖给我,生怕我闹事。”   陈颜诺已经彻底沉默了,可是心里却升腾起一股不安的感觉。不过自家的药妆都是严格制作的,还能让她们挑出把柄不成?   今日已经丢脸了,此刻就想赶紧离开。   陈庭心里后悔,自家这次作为只怕是使得陈容和自己离了心。偷偷去看那母女,却没有一个正眼看他的。   “既然你们陈家今日毁了我的开业,我也就做一次小人。”陈容拿过貂前辈手里的香丸,“这是你们新推出的药妆,灵感来自嗯,这恐怕就只是陈大老爷知道了。”   “不过你们虽然学了点皮毛,却大错特错了。”陈容拿着丹药在手里转了一圈,挑眉笑道:“这香丸的材料是”   貂前辈顺势接过话头:“是含香草,寥木根,水芙蓉,莲花以及萋萋草。”   陈颜诺大惊,没想到这个看似胸大无脑的女人竟然一丝不差的说出了所有材料,“你怎么会知道?”   貂前辈笑了笑,它检验一下不就知道了?不过还是得让陈容这个土人宿主来出风头的嘛,它助攻就好,便道:“我是不知道啊,可是我侄女儿这么随便一闻就知道了,她可是实打实的真材实料。”   “即便你知道了材料,那又如何呢?”陈庭还是稳重许多的。   虽然陈家的用料和容貂阁有天壤之别,可事却便宜,也不会有人因此来对比什么。   陈容捻碎了丹药,看着粗糙的粉质,笑了,“萋萋草虽然是香料,可生在阴凉之地,虽然你们用的不多,这分量对普通人也没什么。”她话锋一转:“不过对于身子弱的妇人或者是孕妇小女孩儿,确实有危害的。”   “你们自诩是药妆大家,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分明可以用更好的材料来融合冷香,可是却用了这种草――将信任你们的人玩弄在鼓掌之中,又是何居心呢?”   “胡说八道,我怎么不知道这种草有这样的危害?”陈颜诺反驳。   貂前辈啧啧两声,一脸的鄙夷:“那是你知识不够,半吊子还来找茬?我跟你说,我数数嗯,在黄氏医典第三十六页就有提到。紫瑶草又名萋萋草,生于阴冷之处,性寒,有异香,可环佩之,孕妇弱者忌用。”   黄氏药殿是开国皇帝留下的,并不在医家四大典籍之中,不过可信度还是不容置疑的。   “这香丸还没有取得巫殿的认证,陈家就开始卖了,是当我巫殿不存在么?”红衣女子冷笑了一声,作为巫殿的人自然是有点东西的,也知道陈容她们所言非虚,“那么,二位带上这香丸随我去巫殿一趟吧。”   陈家药妆碰瓷失败,并且丢了大脸,于容貂阁而言虽然损失惨重,可是倒是解气得很。   郭秀兰看着那个已经中年的男人,心里的执念也彻底放下了。说起来还没看见自己如今什么样子,便自己去后边找镜子了。   “陈掌柜这丹药我还是都要的,不知道你可还有别的丹药出售?”慕夫人询问陈容。   慕夫人的想法其实也很能够理解的,陈容笑了笑,有些无可奈何:“实在是不好意思,琼浆玉液倒是还可以给你,不过那桃花人面普天之下真的就只有一枚。”   慕夫人叹了口气:“也行。”   陈容把其他人都送走,早早地关了门,看着已经对着镜子傻掉了的郭秀兰,就知道会这样。   “今天好好吃一顿,正好赚了一笔。”   貂前辈自然是拍手鼓掌的,人生唯有吃是快乐的。去拍了拍郭秀兰的肩膀:“姐姐走吧,别呆着了,把侄儿也带去一起吃好吃的。”   陈容翻了个白眼,“貂姨入戏倒是快的很。” 第114章 逍遥道8   陈庭和陈颜诺在巫殿接受盘问, 虽然对于陈家而言不过是能够掩盖过去的小事,可是该有的流程还是不得不走一遍的。   何况又是陈容的检举,有了前殿主的前车之鉴, 已经没有人敢再轻视这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小丫头了。   肖凝雪从寺院回来,听说这事当即担忧的不行,赶紧吩咐人上下打点, 把陈家在卖的香丸全部都处理了。   陈庭和陈颜诺回家时已经天黑了,不过却没吃什么苦头。   肖凝雪坐在饭桌上置气,面前的饭菜都已经凉透了, 拍桌子道:“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个的跑去新开的铺子找茬,我总说莫要如此,我看你们一个个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陈庭自然是不敢说话的。   反倒是一直在肖凝雪面前性子良好的陈颜诺这回却顶嘴了, 睨了一眼陈庭,“娘可得搞清楚状况,那铺子的老板说出来和爹可是老熟人呢。”   肖凝雪手一抖:“胡说什么!”   陈庭所有的朋友都是她知晓的, 哪里会有什么老熟人?除非是那个地方出来的,可是明明就不认识了啊   “老熟人?哪里来的老熟人?”陈庭垂着眸,声音有些冷:“我听下人说你闹了事, 方才去劝劝,倒是平白无故被你诬蔑了。”   陈颜诺冷笑了一声,还要说什么, 却被肖凝雪喝止住了。   “够了, 你看看你都多大的人了, 还没半点分寸。”肖凝雪压抑着心里的不安, 对陈庭温和道:“你今天也累了,快些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去铺子里呢。”   陈庭也没多说,直接就走了,只剩下了母女二人。   肖凝雪的脸色也冷了下来:“说。”   陈颜诺恼怒这陈庭是白眼狼,分明已经认出了陈容母女,还装模作样。当即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娘,我看他分明已经恢复记忆了,你不要被他蒙在鼓里了。”陈颜诺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不信。”肖凝雪压抑着心底的怒意和慌张,“你想办法让她们离开锦阳城――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捂着心口:“我已经不能够失去你们了啊,不然我怎么活得下去?”   陈颜诺眼眶泛红,忍住了泪意,忙不迭点头:“好。”   而此刻陈容喝了点小酒醉醺醺地在酒楼里,拍了拍郭秀兰的肩膀,“娘,你别慌,这容貌都是皮囊外在,你看你别慌什么便漂亮了,你得想想你身子骨是不是变好了?”   郭秀兰颤巍巍地夹了块菜放进了嘴里:“这可怎么是好,阿弥陀佛啊”   庆安哈哈笑了起来:“夫人你真不必如此,多少人想着要变年轻呢。”   貂前辈手里握着鸡腿,咬了一口:“可不就是,而且你现在的样子也只是你年轻的时候,又不是变成了别人,有什么不好的?”打了个饱嗝:“你就当是重新活了一次。”   陈容觉得系统说的甚有道理,大着舌头接话:“就是,就是啊,以前的青春都因为那臭男人浪费了,现在有一次机会,肯定得发展第二春啊”   她说着说着涌现出了一股作呕的冲动,捂着嘴摆了摆手冲了出去,在外边柱子旁边吐,“年纪大了,果然不适合喝酒。”   在廊下立着的人听到她这句话忍不住笑了。   “谁?”陈容朦朦胧胧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个戴着斗笠的红衣少女看着自己,揉了揉眼睛,“你有点眼熟”   说着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抱住了柱子,笑嘻嘻地问:“你是不是女鬼啊,大晚上出来吓唬人,我告诉你,我最不怕的就是鬼了。”   廊下的芭蕉叶摇摇晃晃的,张扬着,落下了一地的影子。   凤阙看着她满身酒味,笑的跟个傻子似的那样子,还凑过来想要看面纱下的面容。   抬起手用食指抵住了她的额头。   “哎呀,我就看看,我又不告诉别人。”   陈容想要凑过去,可是凤阙的力气却大的可以,一根手指头就死死地抵住了她。反而陈容脚一滑差点跌倒,幸好被凤阙提出了胳膊。   陈容仰头从风吹拂起的面纱下看见了里边好看的脸,当即乐呵呵地却挑开来了面纱,对上那双冷清清的眼眸,“咦,你好像我媳妇儿啊”   凤阙脸色一变,松开陈容任由她哎哟一声跌在了地上,转身就要走,可是小腿却被陈容抱住了。   “媳妇儿,你不要走。”陈容声音突然哽咽了,“我知道错了,我嗝,我再也不喝酒了。”   凤阙想要挣开,可是没想到这酒鬼的力气倒是不小,不得已蹲下身去掰她的手,弄了半天都没成功。陈容反倒蹬鼻子上脸的搂住了凤阙的肩膀。   陈容哼哼着:“媳妇儿你怎么变矮了,我看你你真是糊涂了这个啥,真是太奇怪了你有没有瓜子啊?”   凤阙:“”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秋叶下楼来寻凤阙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吓得叫了一声:“完了完了,这是谁找死,狗命不保了啊。”   凤阙扶住陈容的肩膀,把她推开,吩咐秋叶:“既然来了还不过来帮忙?”   “咦,你什么时候杀人还要我搭把手了?”秋叶颠颠儿跑过去,这才看大是哪个头铁的,“竟然是她啊。”   “送回去。”   凤阙把人推进秋叶怀里,吓得秋叶赶紧搀扶住,皱眉有些嫌弃,“好重的酒味,就把她丢在这里也没关系的吧。”   “你好意思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丢在这种地方?”凤阙冷不丁笑了一声,声音有些威胁,“那你也不用回去了。”   秋叶忙不迭改口:“是是是,肯定得送,我得弘扬我们巫殿的美德嘛。”说着把陈容的胳膊搭在了肩膀上,拖着人往楼上走。   凤阙看着人影消失了,才把帷幕整理了一下,暗道下次还是得离她远点。   陈容被送回去之后,就一直抱着系统哭,“我看到我媳妇儿了,可是她biu的就,就飞走了。”   郭秀兰没想到陈容竟然还有找媳妇儿这种的大志向,也是没眼看了,咳嗽了一声,对系统道:“真是难为你了。”   貂前辈蔑视地睨了一眼抱着自己大腿哭的陈容,嗤笑一声:“等明天她看到自己这幅样子,就知道什么叫做年少轻狂了。”   郭秀兰见貂前辈大度,心里也松了口气。   “我媳妇儿呢?”陈容打了个酒嗝,哭声吓得小二来看了好几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杀人放火呢。   貂前辈嫌弃她吵,随手抄起一只蹄子塞进了她嘴里,“你当你媳妇儿火箭啊,biu就飞走了。”   陈容哭不出来,干脆吧唧吧唧拿着蹄子啃了起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陈容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地板上,怀里还抱着一块牌匾,正是昨夜那家酒楼的。   “我去!”陈容一激灵就清醒了,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酸疼的厉害,发现自己身边摆了碗筷,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什么状况呢?”   看了眼躺在自己床上嗑瓜子的貂前辈,甩开怀里的牌匾,“你这是整我呢?”   貂前辈呵呵直笑,吐掉嘴里的瓜子皮,“你还有脸问我,你貂姨我的脸都被你丢完啦。”   “这,这牌匾哪里来的?”陈容指着地上的东西,“还有这些碗筷怎么回事?总不能是我干的吧?”   貂前辈简直要被陈容笑死,故作正经道:“倒也没什么,就是你昨日喝醉了,把人家酒楼的牌匾摘了,还从二楼掉了下去,把人家掌柜吓得半死。”   “回来之后抱着牌匾叫媳妇儿,这些碗筷就是你摆的阵法,牛比不?你说这叫什么来的”貂前辈想了想,一拍脑门:“你说这叫普天之下唯我独尊阵法,我特么哈哈哈哈哈”   陈容感受到了一丝丝窒息感,脸色变得白了几分,她不相信恼羞成怒道:“我不会相信你的。”   陈容怒冲冲地出了房间,对上正在院子里晒衣服的郭秀兰,三两步走过去,可是郭秀兰却下意识退了几步。   陈容只觉得心咔嚓碎了一块:“娘,你这是做什么?”   郭秀兰嚅嗫了两下,道:“你还没吃饭,快去吃吧,还热乎着呢。”   陈容确实是饿了,叹了口气,她就算是做出了一些出格的事情又怎么样呢?这些人真是大惊小怪的,当即进了厨房,看见陈宝儿正在斗蛐蛐儿。   “容容,饭饭。”   陈容点了点头:“你怎么打着赤脚,别着凉了。”   陈宝儿又自个儿玩去了。   她去铺子时倒还早,干脆就步行过去,手里还拿了把扇子提升自己的格调,可是没想到一路上大家都对她指指点点的,纵然是她心态沉稳,也有些纳闷了。   “这不就是昨晚那个”   “哈哈哈可不就是那个!”   “笑死我了哈哈哈小姑娘真是个人才。”      陈容:“”   我做什么了我就是个人才了?   她忍受着万众瞩目的视线,紧绷着脸走到了容貂阁,感觉整个世界都不对劲了,“庆安!”   “小的在呢,掌柜的有何吩咐?”庆安笑眯眯地跑过来。   陈容揉了揉脸颊,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摆了摆手。   这个答案或许她不是很想想知道。   又抬起手:“我”   “算了。”放下手。   “掌柜的是想问昨晚的事情吧?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人家酒楼掌柜见你抢牌匾说了你几句,你就追着人家要让他体会体会裸.奔的感受,追了几条街,直到人家进了官府,你还说让人家洗干净屁股等着受死呢。”   陈容:“劳资一世英名,你们为什么不拦住我?!!”   庆安有些无辜:“那也得拦得住您啊。”   陈容哭了,现在全锦阳城都知道容貂阁的掌柜是个变态了,这样她还怎么娶媳妇儿啊 第115章 逍遥道9   “陈掌柜。”慕夫人在仆人的拥簇下走了过来, 身上穿着暗色的牡丹团簇大衫和暗红色裙子, 十分的华贵。相比于昨日着实是正式了许多。   “慕夫人, 来请里边坐。”陈容做了个请的手势,打先走到了后堂,吩咐庆安摆茶点, “昨日竟然闹出这么一场事,让夫人见笑了。”   慕夫人摆了摆手, 暗道陈容虽然看起来孤高,实际上还是识大体的性子, “何妨, 只是可惜没能和陈掌柜做成生意。”   陈容笑了笑, 没多说话。生意做不做成对她而言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既让容貂阁扬名, 也搓了陈家药妆的锐气,已经是十分划算了。   虽是闹剧, 可是对她有益无害。   “做生意的机会还很多。”慕夫人端起茶杯,嗅了嗅茶香, “你刚来这里,不知道这锦阳城的情况。其实无论是哪行哪业, 都需得要有些后台才好做事,掌柜觉得呢?”   陈容抬眸对上慕夫人的颇有深意的眼眸, 知晓这是对方抛出来的橄榄枝, 忍不住勾了下嘴角, 垂下眼帘喝了一口茶, 不急不缓道:“陈某没什么能耐,夫人若是有什么能够用得上我的,只管说便是。”   慕夫人满意地点头,染了红蔻的手一招,侍女便把手里的盒子放在了桌上,打开了钥扣,木盒子里是整整齐齐地一盒子金条。   庆安看的眼睛发直,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不过“啪”一声,盒子又被合上了。   陈容面上毫无波澜,凡事都是有交换的,若是金钱她确实不需要多少,便坐着等慕夫人的下文。   “是这样的。”慕夫人看陈容是个明白人,也懒得兜圈子,“下个月是我祖母的八十岁大寿,我想从你这儿买一粒丹药送给她做寿礼。”微微一顿:“我祖母见惯了珍稀宝物,唯独这青春是难得的。不知道陈掌柜这里还有没有如昨日一般的丹药?”   陈容摇了摇头,目露遗憾:“那桃花人面丹普天之下只有一颗。”   慕夫人抿了抿唇,脸上有些肉疼。心里更加恼恨陈家药妆的那父女两个,不然那丹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不过”陈容见慕夫人沉默了,话头又一转,“既然是夫人需要的,我还有另外一种丹药可以炼制,不过效用便没有那么神奇。”   “哦?”慕夫人眼睛一亮,被陈容勾起了兴趣。   “名为春颜丹,虽不比桃花人面,也定然不是别处的药方能比上的。服之头发便黑,容颜年轻许多,而且对身体很有好处,适合老人使用。”陈容半真半假地糊弄,语气有些为难“不过材料却不是很容易找的”   作为一个“高人”肯定是要有点架子的,而且桃花人面那种逆天的东西绝对只可以有一枚,不然恐怕会出事。既然对方是姜城郡主,当今皇帝的姑妈,大腿还是得抱上。   “这个简单,你把需要的东西写下送到我府上便可。”慕夫人爽快的答应了。   陈容送走慕夫人之后,坐下陷入了沉思。   庆安拿着一沓帖子进来:“掌柜的,今个儿送来的帖子可是真的多,而且来的人也好多,东西都快卖完了。你要去赴这些邀请吗?”   陈容接过帖子看了一眼,大多是名门之邀,真正的贵妇们哪有时间亲自来登门,只有慕夫人那是闲。   “不去。”陈容随口道,突然手一顿,抽出其中一张金色的请帖,上边绘了一朵芙蓉花,“这一张是巫殿送到。”   “是啊,你有所不知,每隔三年,巫殿都会有一次比试,邀请的都是二十岁以下的女子。掌柜的能收到,可见是得到了巫殿的认可的。”庆安笑嘻嘻地道,也有些好奇陈容和巫殿的关系,毕竟巫殿的门槛可不是一般的高。   陈容拿着请帖想了想:“行,那便去凑个热闹。”笑了一下,起身:“去安排马车,我去南街买个侍女。”   “好嘞。”庆安点头出去。   陈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盒子,摸了摸下巴,尝试着收进系统里,没想到还真成功了。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啧了一声,“早知道那么好用,当初可真是亏大发了。”   马车一路开到了南街,滚滚的车轱辘压在青石板街道上,这南街多事外来人士,官道所在,所以市坊虽然热闹却都是些小摊贩,不如主街那般井然有序。   “掌柜的,到了。”车夫道。   陈容掀开帘子的时候忍不住拿扇子挡住了眼睛,热浪般的空气让她出了一脑门子汗,眯着眼睛看了眼正午的大太阳,忍不住腹诽这十月了还那么热。   “你先在街头等着。”陈容吩咐了一句,就摇着扇子没入了人群。   这个时代贩卖奴隶还是很正常的事情,第一个世界时她还因此闹出了不少笑话,不过如今却是见怪不怪的了。这是一个时代的规矩,不能与现代比较。   她拐进了一个巷子,半刻钟之后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岁的女子,身上穿着破旧,肤色有些黑。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牵着大的那个女子的手,畏缩许多。   “小灵,往后你们就住在铺子里帮着庆安一起招待客人,大菊帮我照顾弟弟。虽然是买了你们,不过卖身契我还给你们,而且每个月还会给你们工钱。”陈容把纸随手递给了大菊:“好好干。”   大菊受宠若惊地接过:“是,是,谢谢小姐。”   小灵嘴唇诺嗫了两下,小声道:“谢谢小姐。”   陈容微微颔首,正带着两人往马车走去,就看见一个穿着富贵的女人甩着手帕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带着斗笠的姿态端庄恬静绿衣的妇人。   前面的女人是某家的宠妾,花钱大方,就是话多了些。   “哟,陈掌柜,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遇见你。”女人拿手帕擦了擦汗水,“我昨日在你那里买的丹可真是好用,你瞧我,这皮肤还真是水嫩了不少呢。”   陈容笑着陪话,目光却暗暗地打量着她身边的那个绿衣女人,不明白那个女人为何对自己有些敌意。   “夫人今天怎么跑这里来了?怪热的,也不使个丫鬟撑伞打扇。”陈容笑道。   “随便走走,本来想去容貂阁,不过还没去呢。”女人叹了口气,瞅见陈容身后穿的破破烂烂的女孩儿们,皱了皱眉,有些嫌弃:“你买的奴仆?何须自己亲自来?”   “铺子里走不开,只有庆安看店,小本买卖,只能自己亲力亲为了。”陈容自哂,不是很想继续在这大太阳底下说下去,“既然夫人还有事,我便先走一步了,下回来容貂阁,我亲自给你泡壶好茶。”   女人本来还想问问貂前辈的养颜秘术,见陈容急着走了,也不好留她,只抿唇笑着挥手。等马车消失在街道上,才笑吟吟地转头看着身边的女子。   “姐姐这回可瞧清楚了,这便是容貂阁的掌柜,可是长得极年轻俊雅呢,若是个男子便好了。”女人抬眸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肖凝雪点了点头:“这次劳烦你带我来一趟了。”   “姐姐和我客气什么。”女人表情突然神秘了起来,低声道:“我听说这个陈掌柜,和姐夫有点关系?”   肖凝雪哼了一声,声音瞬间冷淡了下来,“想攀附我陈府的多了去了,这等无稽之谈你也相信?”   女人马上打着应和:“是是是,这实在是毫无根据的造谣。”   陈容坐马车直接回了院子,下马车才想到那绿衣妇人多半是陈家的人,她倒是没得罪旁人,心里有些遗憾:“早知道怼就完了。”   郭秀兰见是陈容回家,忙出来迎她,脸上有些愁色,“你可算回来了,今日许多人来我们家附近鬼鬼祟祟的,搞得我心头惶恐的很。”   陈容拍了拍郭秀兰的肩膀,看着面前几乎可以和自己姐妹相处的女子,“多半是想看看你的容貌的,放心,你看我貂姨长得那么美,一出门就要被围观的,它多淡定。”   郭秀兰自问是无法和貂妹想比的,“这两个小丫头是?”   “这是我请来的人,你一个人在家里我也不放心,这个叫做大菊,说是做事很能干的,往后伺候你。”   郭秀兰怪道:“我就一个农妇,那还要人伺候?”   “你是我陈容的娘,体会体会城里夫人的日子怎么了?”陈容玩笑道:“这也是院子小,等过些日子我买个大院子,请十个八个的小姑娘来伺候你。”   郭秀兰连忙拒绝:“那怎么使得?你还是好好做你的生意吧,我帮不上你什么,在家里种种菜也挺好的。”   大菊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茫然:“掌柜的,这是?”   “是我娘。”   大菊惊讶地看着郭秀兰,倒是小灵反应过来了,行了个礼,“夫人好。”   “容容,容容回家了。”陈宝儿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串已经化了的糖葫芦,“给容容,甜!”   陈容接过糖葫芦,拍了拍他的脑袋:“怎么弄的一声脏,你是去钻锅炉了吗?”   郭秀兰解释:“今个儿跟着狗跑,甩了一觉。”   陈宝儿笑嘻嘻道:“狗狗,狗狗。”   陈容哭笑不得,不过还是打心底里把郭秀兰和陈宝儿当成自己家人的,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让娘改明儿去给你买只狗,免得你老是去追别人家的狗。”   “对了,娘,我前些日子不是做了许多衣裳吗?你跳几件颜色好看的给她们。”陈容吩咐好之后就进自己屋子里了,两个姑娘倒是没有丝毫嫌弃陈宝儿,是善良的孩子。   “今天怎么样?”她进了屋随口问。   貂前辈还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起来,“我可真是闲的发慌,可是一出去那个小侯爷就缠着我,真是倒霉。而且我跟你说”一脸的神秘:“有一个死变态跟踪我,长得人模人样的,做的事倒是不光彩。”   陈容点了点头,欣慰地笑道:“作为一个成熟的系统,你得学会自己去勾搭男人了。”   貂前辈一拍桌子:“我系统,我会去勾搭男人?可笑!”翻了个白眼:“都是男人想要勾搭我好不好?” 第116章 逍遥道10   陈容看貂前辈那不修边幅的样子, 忍不住抬手拉了拉它耷拉在肩膀上的衣服, 有些没眼看:“若是那些男人看见你这幅邋遢的样子,估计就不会纠缠着你了。”   貂前辈翻了个白眼:“那你就不懂了吧,我这叫坦诚不做作。”   陈容咳嗽了两声:“那什么,我请了个小姑娘帮忙看铺子,你带她去熟悉一下业务吧。”   貂前辈一挑眉,走去了隔壁屋子里, 看见那个矮些的小丫头, 抬起手指遥遥地指着她,“你, 跟我走。”   小灵茫然地看着貂前辈,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又匆匆地低下了头, 和大菊说了一句就乖巧地跟着貂前辈走了。   大菊干事很利索,郭秀兰去隔壁拿了些东西, 回来就看见大菊已经在生火张罗着做饭了,满意地点了点头,进了陈容的屋子里。   “隔壁张奶奶清早去采了些果子, 我要了几个给你尝尝。”   陈容正在研究春颜丹怎么弄,看见桌子上的果子, 咿了一声:“谢谢娘。”又道:“你昨日说宝儿曾经是吃错了东西才变成这样的, 可以详细和我说说吗?我过几日要去巫殿参加比试, 兴许可以问问那里的人。”   郭秀兰虽然没什么见识, 可是还是知道巫殿的名声的, 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那日是村长第一次来村子里,办了酒席,宝儿那时才三岁,哎”郭秀兰叹了口气:“他当时乱跑,我们找了几个时辰才在后山找到,晕倒在那里,醒来就变成这样了。大夫说是中毒了,能保住命都不错了。”   陈容听的若有所思:“这事倒是稀奇。”   “这都是命吧。”郭秀兰想起来还是觉得对不起陈宝儿,“我去看看饭熟了没有,你也别太累,准备来吃饭。”   陈容笑着应了是。   这个林家倒是古怪,当初似乎说是京里来的?而且林大人消失,是回到京里去了,还是像他儿子一样莫名其妙的被人杀害了?   陈容想着又把剧情从头至尾地看了一遍,大致有了些头绪,“林大人或许是太子那边的人,当年被贬来此,现在也差不多是北御城回去的时候了。”   她啧了一声:“那么说北御城现在也在锦阳城?毕竟还要遭受刺杀被陈颜诺救啊。”   陈容想着去了厅里吃饭,看见大菊在忙活,便道:“一起坐下吃饭吧,别忙了,你应当也饿了吧?”   大菊局促地看着陈容:“奴,奴不敢。”   “坐下,我们这儿没什么规矩。”陈容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好好干活便行。”   郭秀兰也跟着点头:“大菊倒是勤劳的,我也省事了很多,快一起吃饭吧。”   到了夜里,陈容把陈宝儿拉到房里说是玩耍,实际上给他把脉研究了一下,发现他中毒有些年份了,而且身上有许多伤疤,想必是以前在村里时受欺负留下的。   “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吃错东西。”陈容脑海里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陈宝儿该不会是听到了林家的什么秘密,被下毒的吧?毕竟村里绝对没有第二个有这能耐的。   陈容吐了口气,林家家主最好还没死,若是遇见了一定要让他们也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容容,容容。”林宝儿被陈容突然冷下来的面容吓了一跳。   陈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拿出一枚解毒丸给他服下了,“好好去睡一觉。”   这虽然于事无补,可是却能够让他的身体好一些的。   陈宝儿吃了糖豆欢欣鼓舞地回去睡觉去了。   到了后半夜,陈容被一串急促地敲门声惊醒了,来不及穿上外衣去开门,被外边的冷风吹得一哆嗦,看见被雨淋成落汤鸡的貂前辈竟然扛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这是什么状况?”陈容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   “这死变态跟踪我,我就故意往黑的地方去准备揍他一顿,没想到他竟然被人捅了一刀。”貂前辈挤开陈容,进了屋子,把人往地上一丢,大咧咧坐下,“累死我了,这都能碰瓷。”   “是猪吗?那么重!”貂前辈想着踹了一脚,毫不客气。   陈容见男子面容都被血污住了,看不见容貌,不过身姿伟岸,穿着也不凡,“你再踹他几脚,血都快流干了也就一命呜呼了。不过你也心大,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陈容虽然是这么说着,可是手上还是十分利索的。扯开男子的衣裳,处理伤口敷药动作一气呵成。   “那我本来不想理的啊,可是我心善。”貂前辈自然不好意思说自己把这人身上的金银财宝都搜刮了,良心有点痛。   陈容把男子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啧了一声,神情复杂了起来,这个长相按照描述来讲还有穿着   “你怎么把男主捡回来了?!”陈容惊了,一个合格的系统难道就是挤掉女主自己上位吗?她不禁陷入沉思,甚至还觉得系统有点点厉害啊。   貂前辈愣了愣:“男主?”赶紧跑过来蹲下捧着男子的脸,表情有些难过。   早知道是男主那就该补两刀了。   就在这个时候北御城也幽幽转醒,对上了貂前辈悲伤懊悔的眼眸,心里有些宽慰:“你果然还是关心我的,呵”他低笑了一声,咳嗽了起来,“女人就是口是心非。”   陈容看到貂前辈的表情微妙,手上的动作也有点不对劲了,赶紧拉住她,“别冲动,这就是个病人而已。”   貂前辈忍下把这厮丢出去的冲动,哼了一声站起身出去了,“今晚我去铺子里睡。”   房间里只剩下陈容和北御城,陈容作为一个合格的宿主,自然是做出一些得体的事情的,“你就是我貂姨心怡的男子?”   北御城愣了愣,艰难地从地上起来,坐下了,“在下肖御。不知道你是?”   陈容知道他是故意不说出真实名字的,倒是无所畏惧,这时候坑上陈颜诺一把岂不是美滋滋?想着露出了和蔼的微笑:“我是貂姨的侄女,她只是辈分大,其实年纪年轻。我最近听她说起过你,刚才貂姨淋着大雨把你带回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关心一个男子的,想必你们关系不简单吧?”   北御城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半晌才道:“她真的关心我?”   陈容忙不迭点头:“嗯,不过我貂姨这个人很矜持,而且你也知道她的容貌,所以不是很相信男人。”她叹了口气:“你若是对我貂姨有意思,可一定要一心一意啊。”   北御城深沉地点了点头。   “你今晚就在这里睡吧,有什么需要的隔壁找我。”陈容说完就出了房间,贴心地把门合上了,动作一僵,“不对啊,我不是要夺男女主的气运吗?”   想着这也算是在夺女主气运吧?于是乎心满意足地去了客房住了。   北御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他的出现对于陈容而言也只是一个小插曲,过了三四天,慕夫人便吩咐人把陈容要的那些珍奇异宝送来了。   郭秀兰和张奶奶在院子里坐着做冬衣,听见外边热闹,随口道:“这是哪家来了客,那么热闹。”张望着看见一行穿着华贵的人,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过。   “我听着怎么像是去你家的?”张奶奶纳闷道。   郭秀兰出去一看,还真的是,有些惊讶地回家了,从人群中挤进了屋子,看见一个管家在对陈容说话。   “这里都是您要的东西,您清点一下?”   陈容坐着接过单子,笑了笑:“慕夫人的行事我还是信得过的,你们过七日过来取东西吧。”   “要七日?”管家有些为难。   慕夫人要进京肯定要提前几日走的,那时间就很赶了。   陈容点了点头,颇为为难:“这丹药既然是夫人重金求取的,自然马虎不得。平时炼制一炉丹药没有三四月是不成的,这事本就风险大”   管家了然地点头:“是是是,那陈掌柜好生炼制,若有需要再寻小人便可。”   陈容的丹药其实想的已经差不多了,连夜就可以炼制出来,可是太过轻易得到的可就廉价了。   容貂阁二楼的丹药也都拿下去售卖一空了,名声水涨船高,可惜卖完之后便没有了,说是要下个月才能上丹。让许多人着急。   这时候庆安又告诉大家可以预定,便迎来了不少的人,订单都排到了几个月后了,真是有钱没处买。容貂阁陆陆续续上了一批丹药,只做展示。   名门贵妇们等着陈容应邀,却没想到这人如此不识抬举。   “掌柜的,这个月的订单您过目?”庆安对陈容的营销方式心服口服,笑呵呵地把账本递上。   陈容看了一眼,点头:“价格如今这么高还有那么多人买,锦阳城的人还是挺有钱的。”   小灵拿着鸡毛掸子出来,瘪嘴:“可是很多人说咱们容貂阁是奸商呢。”   陈容把账本放下,笑了笑:“这怎么能叫奸商呢?我们本来就只做上层生意,况且”她摇头不语。   况且炼丹是真的耗费钱财。   “对了,方才陈老爷来了,约你在澄香酒楼一叙。”庆安道。   陈容想到陈岸,眼底有些莫名的情绪闪过,这个陈庭多半是想要分一杯羹,倒是有意思。   澄香酒楼。   陈庭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正想着陈容还会不会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青色衣衫长发高束的少女进来了。脸上的不耐忙换成了热情。   “听说你最近在忙着姜城郡主贺礼的事情,应当都没空出来吃东西吧,来,我点了几样这里的招牌菜。”陈庭忙吩咐人上菜,热切地对陈容嘘寒问暖。   陈容表情淡淡的,笑道:“陈老爷今日请我吃饭可是有何要事?直言无妨。”   陈庭笑容一僵:“我们的关系,吃个饭而已,你莫要胡思乱想。”   其实这次郡主大寿,陈家药妆也会以自己的名义送上贺礼,准备的是名贵的膏脂,全天下独一份的。可是相比于容貂阁不以常理出牌的风格,只怕是会成为他们最大的阻碍。   陈容莫名其妙地笑了,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那就安心吃东西。   陈庭对于陈容是爱惜和愧疚的,本想着她从那种地方出来必定是如寻常村妇一般,却没想到姿态端庄,而且说话做事都很老成。   尤其是不知在何处学来的技艺。   “你今年再有两个月就十七了,我还记得你刚出生时,小小的一团,你娘给你取名字叫陈翠,我不依她,希望你虽是个女孩儿,可是却也能够从容有度”   陈庭自己没吃什么,倒是一直在给陈容夹菜,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的真情还是假意。   陈容吃了点东西,就放下了筷子:“我想你可以当做我已经死了。而且如今你也是陈家家主,往事都你我而言都不重要了,你安心做你的陈老爷,我们一家三口现在过的很好。”   多你一个实在是累赘。   “我知道是我错了,我当初是真的失忆后来慢慢地记起了,已然是七八年过去,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们。”陈庭脸上有些懊悔。   陈容在心底冷笑,可是面上还是淡淡的,“后日是巫殿比试,我会证明,你的选择着实是差劲透顶。”   她说完就起身了:“陈老爷,告辞。”   陈庭正事都没说,自然是不甘心,想要追上去,可是却在门口对上了双眸含泪的肖凝雪,大惊失色,“夫人,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肖凝雪冷笑着,“这些日子你魂不守舍的,你以为我没看出来吗?原来你早就想起了一切,可是却把我当做傻子来耍弄!”   陈庭抿了抿嘴唇,难得的没有低头,反而直言:“那你呢?七八年,若不是你,我何至于做这负心无义的人!我的亲生女儿、亲生儿子,在受苦,可是我却因为你不能去和他们相认!”   肖凝雪眼底闪过一丝仓皇,拉住了陈庭的袖子,哭着开口:“夫君,难道这些年我对你不好吗?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啊”   陈庭对貌美温柔的肖凝雪自然也是有感情的,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也柔和了起来,“我可以不和郭秀兰相认,可是我却不能对我的儿女置之不理。”   肖凝雪垂落在身侧的手缓缓地握紧,垂着头咬紧了牙关,“夫君的孩子,自然也就是我的孩子,你若是想认回他们,我自然会好好对待他们。”   “多谢夫人体谅。”   陈庭既然已经得到了肖凝雪的退让,也就没有别的意见了。这段虚假的婚约维系的最大动力也只是利益罢了。   从他选择装傻那一天开始,一切良知对他而言也就不是那么重要的。 第117章 逍遥道11   大清早的, 陈庭就带着侍从们抬着厚礼登上了小院子。   院子里的槐树正绿叶苍翠,颇为阴凉, 郭秀兰和大菊在树下坐着择菜, 瞅见陈庭时还吓了一跳。   “容容今天可在家?”陈庭见郭秀兰惊讶地看着自己, 姿态从容的询问。   眼睛低着看着地上, 记忆里自己一直都假想着郭秀兰还是那副沧桑蜡黄的样子, 一时间竟然还不习惯这幅容貌。不过也加深了自己想要知道陈容是如何炼制出这么神奇的丹药的想法。   若是能够生产出这样的丹药,那岂止是大富大贵,就算是被皇室重用也是未可知的事情。   “你来做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郭秀兰站了起来。   “你何必对我这么大的敌意呢?虽然当初确实是我不厚道,不过也是情非得已的事情。如今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可是你却不能不为儿女着想。你总不想容容跟着你,在这里吃苦吧?”陈庭叹了口气, 俨然是一副心疼的模样, “容容才多大岁数,一个人在外打拼多不容易?我不过是想来帮帮她。”   郭秀兰知道陈庭如今身份显赫, 可是对于上回开业时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是恶心透顶了,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你少在这里装什么好人。”郭秀兰冷下了面孔,丝毫不给他留情面:“容容和你陈大老爷没有半点关系,请你赶紧带着你的东西,从我家滚出去!”   陈庭笑了笑:“你这真是妇人之见, 容容想要做生意, 往后可少不得需要些人脉的。”   陈容在屋子里看书,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赶紧换上了衣裳出来, 瞧见陈庭, 心里也是有些反感的,“娘,这是怎么了?”   郭秀兰看陈容出来了,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陈大老爷不知道是什么风给吹来了,一个劲儿的要和我们这种平民百姓结亲,真是有意思的很呢。”   陈容自认为自己还是见过不少人的,人情冷暖也是看过许多,不过像是陈庭那么厚颜无耻的还真是罕见。   她笑了笑:“哦?娘怎么听信这种话,我们不过是寻常百姓,和陈家这种大家族自然是不可能有交集的。”   “容容这话就见外了。”陈庭知道她们排斥自己,不过既然来都来了,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过去的这么些年,实在是对不起你们。不过我也一直想着要把自己打拼下来的家业,传到你手里,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陈庭说的其实不假,陈颜诺和肖凝雪对他而言,只是前进路上的踏脚石罢了,而真正能够唯一寄托的只有陈容――即便以前不是,可是现在也是了。   陈容冷不丁笑了出来,她倒是好奇陈庭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会因为他画下的大饼而动摇呢?   “那真是让陈老爷失望了,我一介平民没有那么大的志向,能够勉强糊口便足以了。”陈容做了个请的手势,毫不客气道:“陈老爷事务繁忙,就不要继续留在我这小破院子里了,请吧。”   陈庭愈发欣赏陈容的气性儿,不过这么刚强可是会吃苦头的,“行,那我改日再来拜会,这些礼物就当做是为父给你的见面礼吧。”   郭秀兰刚要说谁稀罕这些东西,就被陈容阻止了。   “陈老爷真是大度。”   “容容,你怎么能要他的东西!”郭秀兰见陈庭走了,才不情不愿地开口。她真是巴不得和陈庭这辈子都再无半点交集。   “为什么不要?”陈容给郭秀兰递了个眼色,笑的有些无赖,“这渣男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当初他自己装死人间蒸发,可是娘你给他的父母养老送终的,他亏欠这咱们的可多了去了,何止这区区的几百两礼物呢?”   “你啊。”郭秀兰见陈容不是想要和陈庭和解,这才放下心来。   春颜丹也已经经由慕夫人的手送往京都郡主府了,尚未得到回信,就已经进入巫殿的比试期间了。更,多,橘里橘气,滋原,尽,在吧二④舞二铃拎灸   陈容难得穿的正式了一些,锦阳城的比试时间只有一天,也只有一道题。据说能够答了三道题便能够进入巫殿的内层,讲道理,陈容对这个倒不是很感兴趣。   马车开往了城主府邸那边,陈容坐在马车上悠悠闲闲地吃了几颗葡萄,貂前辈作为无敌锦鲤和容貂阁的门面担当自然是随行的。   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花团锦簇的裙子,十分富贵和老土,奈何颜值硬撑着,翻倒显得十分的娇媚动人。   这大概就是现实吧?   “你准备的如何?听说这个比试很严格。陈颜诺也参加了,如果你连第一道题都没有答出来,可是很丢人的。”貂前辈挑开车帘,吹着微风眼眸微眯着。   这比试虽然只是二十岁以下个人参与的,可是代表的确实每一个人背后的势力。   “我没准备。”陈容又剥了一颗葡萄,眉眼间有些散漫:“我都不知道比的是什么,而且比试这种东西估计也没法儿抱佛脚吧?”   貂前辈翻了个白眼,语气夸张:“究竟是什么让一个好学勤奋的学霸,变成了这么油腻腻的土人呢?”   陈容嘴角抽了抽,把葡萄皮丢了过去,“你少污蔑我,我还是那个好学勤奋的女子好不?”   貂前辈“咦~”了一声,□□裸的嘲笑,“我现在给你个数学题你还能解出来?”   “呵,还真不能!”   陈容准时到达目的地,不过全场却没有看到陈颜诺的身影,暗道奇怪,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发现这个大厅里的都是从事药妆一类的人,看样子还是分科目考试的。收回目光就开始冥思静想了。   “考官怎么还没来?”   有人小声嘀咕着。   “不应该吧,我看别的大厅都已经开始了。”      就在议论声越来越重的时候,两个人一起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个胡须花白的老头,后边跟着的就是陈颜诺。   “没想到老爷爷你竟然是我们的考官。”陈颜诺没注意到陈容,反而是一脸惊讶地看着老头。   那老头笑呵呵地点头,“刚才多谢你救我了,不然老朽估计就性命堪忧了,小小年纪医术倒是了得。赶紧去吧,小丫头。你是个善良的好苗子,肯定能过的。”   陈颜诺重重地点了点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陈容撑着下巴听得一脸懵逼,考试前误打误撞救了考官?这么开挂的剧情都可以?她忍不住抿了抿嘴唇,多看了陈颜诺几眼,而对方压根就不屑于看她。   “好了,每一道考题呢,都是不一样的,分为一到五星的难度,这是随机的。”考官在上座坐下,挥了挥手,吩咐侍从把题目下发,“人生在世不仅需要看能力,有时候也需要一些运气的。不过你们也不用很担忧,难度都不大,五星题只有一道,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能拿到呢?   老头还是很幽默地笑了笑:“答题时间是五炷香,可得好好答题了。”   陈容等着大题目下来,陈颜诺那边先拿到试题,就看到她眼睛一亮,提笔挥毫开始答题了。   “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陈容面前一个卷好的纸筒放了下来,她扯开上边的绢带,展开一看,心里就是一声卧槽。这题目都这么变态的吗?   “江南有一女子,年方十八,不幸被油溅到脸上留下疤痕,又因为误食毒果导致脸上长疮,想寻医时跌下山坡留下一道由眼到下巴的伤痕。江南连日阴雨,伤口化脓,家中”陈容看完这满满一大版的题目,不禁陷入了沉思,“毒蜂蛰后皮肤红肿疼痛,问,如何使其恢复容貌?”   这――大概就叫做由入门到自闭吧?   这怎么做?   这难道真的不是送命题吗?   陈容拿出自己的毛笔,别人都能够写出来,自己肯定也可以的。那就一个一个的解决吧。   第一个字下去,“咔嚓”毛笔笔杆子断了。   “这就过分了。”   五柱香过去,自暴自弃的三个丹方落笔,陈容满头大汗地出了大厅。   “你怎么这么狼狈的样子?我看别人都挺轻松的啊。”貂前辈已经等了很久了,不时有男子过来搭讪,搞得它很烦躁,“我就说吧,不复习的下场是绝望的。”   陈容正要开口反驳,就听见旁边的人在议论。   “这次的题目可真简单,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我那个问题就是吃多辣食该如何降火。”   “我的也是,我的题目只是写一个符合冬天主题的香料配方。太简单了吧!”   “你们的都没有我的简单。”      陈容听着,脸上渐渐丧失表情,“知道为什么我那么惨吗?”   貂前辈愣了愣:“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你蠢?”   陈容悲愤地开口:“不!因为我就是那个倒霉蛋!”   她说完就直接想走了,果然是因为最近太过仁慈没有怼人所以霉运又回来了吗?她好恨,做人果然不能飘,一旦飘了,这就是下场啊。   “陈容。”陈颜诺从大厅里走出来,看见陈容那副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满脸的自信,“我不知道是谁在指点你和我们陈家作对,可是我告诉你,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你得逞的。这次你必输无疑。”   陈容翻了个白眼,心里想着是啊是啊,我就是运气没有好,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就算你赢了又怎么样?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父爱了,而你就好好的庆祝胜利吧,反正虚名对我而言根本不重要,我早就和你说过的,我要抢走的是我的父亲。”她顿了顿:“你该不会以为我要干别的什么事情吧?哈哈哈哈”   陈容猖狂地笑着摇开扇子,加倍的N瑟:“你真是太过愚蠢了。”   陈颜诺咬紧了牙关:“你别高兴的太早!你不过就是一枚棋子罢了,利用干净了,就会被丢弃的!”   “不不不。”陈容摇了摇头,纠正陈颜诺的话:“我爹可说了,无论我愿不愿意,我都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你啊,可得好好的为自己做打算了,就算操心了那么多年有什么用,家产啊,还不是要落到我一个外人手里。”   陈颜诺脸色苍白了几分,有些难以置信:“他真是那么说的?”   貂前辈插了一句话,也是加倍的嚣张:“哈!哈!哈!那还能有假,我侄女儿才是陈家的继承人,你真惨啊,给别人做嫁衣。”   陈颜诺红着眼眶落荒而逃,看样子是要去找陈庭的麻烦去了。   “表现不错啊貂姨。”陈容笑呵呵地看戏。   貂前辈拍了拍陈容的肩膀:“好侄女,你表现的也很不错。”   真.恶人.双人组。   笑容渐渐猖狂。 第118章 逍遥道12   京都。   慕夫人赶急赶忙地参加寿宴, 舟车劳顿还未来得及休整一二,便直接往郡主府邸去了。   “二妹妹怎么这时候才来, 其余姊妹可都到了好些时候了呢。”坐在厅堂上座其下位置的妇人打着扇子,抿唇笑着揶揄:“锦阳城地方也不至于那么远吧。”   慕夫人看了眼上座的姜城郡主,暗骂这小贱人春风得意。她昔日也是郡主府最最受宠的姑娘,可是当时执意下嫁,如今又惹出许多荒唐事,这才叫姜城郡主渐渐地疏远了。   而这妇人是她弟弟的续弦,名为林芳茹, 倒是仗着自己上位成了正妻跋扈了起来。   “既然来了,便坐吧。毕竟是我们府里出去的, 怎么没些规矩的。”姜城郡主已经八十岁,两鬓花白, 瞧见慕夫人风尘仆仆的,倒也是心疼,“当年让你莫要糊涂哎, 快些坐到我身边来吧。”   慕夫人抿了抿唇, 应了一声便坐了过去,和林芳茹对坐着。   “这次迟了些, 并不是孙女有意怠慢, 而是为祖母寻了一好物。”慕夫人笑着让人把礼盒捧上,“这是春颜丹, 极其珍贵, 服用了能年轻许多呢。”   姜城郡主哼了一声, 眼皮耷拉着,浑浊的眸子扫了一眼盒子,“真是什么都信,世上哪有年轻的丹药?不过是骗你这种糊涂虫罢了。”   慕夫人知道姜城郡主对自己已经是十分失望了,本该就这么过去,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甘的,“祖母可曾听说锦阳城有一妇人变的年轻貌美脱胎换骨?这丹药是那位大师亲自炼制的,祖母不妨试试?”   “祖母可是郡主,怎么能吃这种随随便便来历不明的东西,陈家药妆、巫殿都送了稀有的宝物来,你这丹药还是收着自己用吧。”林芳茹轻蔑地笑了笑,慕夫人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回回送礼都能闹出乌龙来惹人笑话。   还真是愚不可及。   就在这时候,另外一个妇人和善地笑道:“孙女倒是听说过这事,还想见见那位大师,可惜那人十分神秘。莫说是锦阳城了,许多京都的贵妇们递了帖子去,都不曾被赴约。”   “哦?”姜城郡主有了些兴趣。   “祖母不信,可先看看。”慕夫人赶紧趁热打铁地打开了盒子,一时间沁人心脾的香味弥漫开来,一颗泛着冷冷光泽的丹药静静地躺在黄绸上。   “我也是废了好大力气才得来的,若不是和那大师有几面之缘,只怕也难以得到的。”   姜城郡主给身边的侍从递了个颜色,那侍从赶紧接过了盒子,小心翼翼的捧着去后边了。郡主食用的东西,都得经过太医们的把控的。   “近日在锦阳城可还好?”姜城郡主随口问道。   慕夫人自然是应着都好。   陈容对于比试没有半点把握,不过来都来了,也正好瞧瞧巫殿的风采。便一个人在巫殿转悠了起来。   这里的建筑物十分精致,可见是有钱的,而且过往的门人穿着都很有风格。   陈容一个人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废旧的院子外边,墙上探出来了一枝桂花花枝,抖落了一地的花朵,香气扑鼻。听见里边传来了幽幽地琴声,有些疑惑这里也有人,便脚步轻轻地走了进去。   “谁?”凤阙在垂纱帘的小亭子里弹琴,听见脚步声,手指按住了琴弦。   “是你啊。”陈容熟稔地挑开帘子走了进去,在凤阙对面坐下了,看着她精致的脸,笑道:“我记得你,我们在哪里见过来的?”她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不过总不可能是做梦吧?   仔细想想,好像还真不认识。   不过为什么会觉得挺熟悉的?   “很多人这么说。”凤阙给了她一个台阶,微挑的凤眸里闪过一丝笑意。   “哦,那可能是你长得比较和善吧?”陈容忙点头,有些不好意思,“你是巫殿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对你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凤阙莫名其妙地勾了一下嘴角,手指漫不经心地在琴弦上抚弄了一下,“比试如何?”   “太惨了。”陈容重重地叹了口气:“运气差劲,你是巫殿的人?住的这么破破烂烂的,看样子也很惨啊。”   这院子里杂草丛生的,若不是看到个人在这里,还真是和荒废的院子一样。   凤阙点了点头,郑重其事道:“巫殿本就是一个注重尊卑的地方,我身份低微,住的普通也是正常的。你是来参加比试的,若是能够过三关,便有机会成为大祭司的亲传弟子,到时候待遇自然极好。”   “什么?还有这潜规则?”陈容愣了愣,心有余悸:“那还好,我应该过不了。”   大祭司这种人在陈容心底里的印象大概就是灭绝师太那个级别的。   陈容看凤阙穿着一身红衣,衣摆上绣了细密精致的金丝云纹,腰间垂着玉珠璎珞。精致的巴掌脸上眉如远山墨黛,凤眸微扬,一双眸子如琉璃一般,琼鼻丹唇,容貌清冷矜贵。   “你看起来不像是很穷的样子。”   凤阙抬眸对上陈容狐疑地眼神:“我没说过我很穷,只是,地位比较卑微而已。”   “那倒也是,巫殿的人应当没有几个穷的。”陈容点了点头,问道:“既然有缘,不知道能否告知你的名字?”   “我叫阿凤,在巫殿打杂而已。”   一个提着盒子的少女停在了门口,虽然院门虚掩着,可是还是十分恭敬地敲门。   “有人来了。”陈容一愣。   “从后门走。”凤阙站了起来,“跟我来。”   “哦。”   陈容跟着凤阙走出了院子之后,才恍然发现,自己怎么跟做贼似的?   凤阙回到远处,“进来。”   少女赶紧进了院子,把盒子放在石桌上:“方才少主这里有人?”   凤阙冷冷地笑了笑:“此处是禁地,若是有人你又该当何罪呢?”   少女赶紧跪下认错。   “罢了,下去吧。”   凤阙打开盒子,看见里边京都传来的加急召回信件,眼眸里波澜不惊,随手把盒子合上了。抬头看着桂花被风一吹就摇曳着,鼻尖萦绕着花香。   “还真是个不认命的。”   所有的卷轴都上收之后,交由巫殿的长老们统一查阅,一星题和五星题虽然并没有详细标注出来,可是还是有登记在册的。陈颜诺的回答近乎标准答案,自然是直接过关的。而陈容的却让人犯了难,这本就是个送命题,而且这丹道没落已久了,谁知道她写的丹方是不是正确的。   “若是过了,那可就是最高分了。”有人提醒。   “往年从未有过的,一般五星题直接都是放弃。”   “是啊,谁知道她是胡乱写的还是真的?”      就在大家犯难之极,凤阙到了。   “少主,您怎么来了。”为首的老头迎接上去,和蔼地笑道:“这里乱糟糟的,还请去外边坐坐。”   “我方才听你们说有一份答卷让人犯难,可否给我看看?”凤阙声音淡淡的,带着帷幕也让人看不清楚她的神色。不过对于她的要求,自然是没有人敢拒绝的。   凤阙接过答卷,看着上边潦草的字迹,有些忍俊不禁:“这答题之人,修的是丹道,这些日子在锦阳城炙手可热,几位长老没听过吗?我们巫殿博览群才,不能因为奇才过于奇特,就将人拒之门外。”   她说完返还了答卷,就离开了。   其余人自然是照办。   陈容离开巫殿之后,就把这事儿抛之脑后了。专心开始炼制预定的丹药,誓死不做鸽子精。   陈庭还是锲而不舍地来嘘寒问暖的,不过次次都见不到陈容的人,以为陈容有意躲着他,自然是十分的落寞,实际上真只是陈容忙碌的很而已。   陈颜诺当日因为陈容的话,似乎是伤透了心,不仅没有再来找茬,还和小侯爷解除了婚约,一心准备巫殿第二关的比试,打算蛰伏起来翻身。   过了七八日,慕夫人从京都回来了,连家都没回,直接去了容貂阁。   陈容看她气势汹汹的样子,还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的,忙道:“夫人为何如此匆忙?”   慕夫人二话不说就让人送上了一盒子黄金,千恩万谢的,“陈掌柜,你真是太厉害了,我是特意来感激你的。”   她这次是情真意切地感激:“你在这小小的地方实在是屈才了,这是我祖母赐给你的令牌,你可以随意出入郡主府,只要你有意,便可以直接去。”   陈容接过令牌,沉甸甸的,却没有直接应允她的邀请,只是含糊道: “夫人满意就好。”   “满意,自然是满意的!”慕夫人想到祖母服下丹药之后沉睡时受到的责骂和冷落,以及她醒来时年轻的跟四五十岁的夫人没区别时候热泪盈眶地拉着自己哭了一顿时候的惊喜,就觉得真是扬眉吐气了。   这一趟真是值得。   那些小贱人们都以为她没落了,再也翻不了身,可是如今一下子又重获了姜城郡主的喜爱,往后的日子自然是好过的很。   “我这都是托你的福。”慕夫人有些唏嘘:“你不是刚来这里吗?我手里有几间好铺子,你去看看,我送你一间,保准儿都比这里好。”   陈容却摇了摇头:“小人就喜欢清静,这里地方虽然偏僻,不过环境倒是十分不错的。”   慕夫人又是说了好些话才离去。   陈容松了口气,刚打算上楼继续炼丹,就看见一个人风风火火地跑来了。   “陈掌柜,我可算找到你了。”来的人是小侯爷赵极和。   陈容突然纳闷自己这里今日怎么来了那么多贵客,还是笑呵呵的:“小侯爷来找我,所为何事?”   “恭喜你啊,巫殿比试头榜,可以收拾收拾准备上京都去参加第二轮比试了。”赵极和虽然为人有些混,不过为人还是可以的,对陈容真挚恭喜之后,俨然不顾她震惊的神色,往铺子里张望,“你貂姨呢?我听说最近有个混小子总是缠着她,不知道她有没有受到惊吓?”   赵极和来道贺是其次的,找貂前辈才是主要的。   陈容真是死都想不到自己会是头榜,这是作弊吧?也没注意听赵极和的问题,直到他强调了第二遍才反应过来,“我貂姨最近有事外出了,你找她?”   其实貂前辈因为太过貌美十分自闭,已经回系统里宅着去了――以免自己的美貌造成不必要的轰动。   “哦,是这样的,我和陈家已经解除婚约了。从今往后我就可以好好追你貂姨了,陈掌柜,说不动你还有机会叫我一声姨父呢。”赵极和羞涩地挠了挠头。   陈容翻了个白眼,忍住要骂醒他的冲动,“那你可得努力了,前些日子有个叫做肖御的也说过这种话。而且他还比你有钱,比你有势,比你有智慧,比你长得好看,比你高”   赵极和仿佛受到了一万点暴击,脸色瞬间憔悴了下来,“什么?不愧是我赵极和看上的女人,果然好花难采。”他顿了顿:“这种时候,按照常理而言,就应该率先下手,把生米煮成熟饭。”   陈容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倒是自闭了的系统听到这句话,轻蔑地呸了一声:“都不知道是谁肛谁。”   陈容:“你住嘴。” 第119章 逍遥道13   历年来巫殿的比试都是十分惹人重视的, 陈容得了头榜的事情便一下子插翅传开。   陈庭听到了自然是大喜过望,“不愧是我女儿, 果然非池中之物也。”   肖凝雪听到他这话,心底冷笑不已,想着自己那么多年的付出,在陈庭眼里,竟然还不如一个突然出现了没多久的外人。   而这人,不仅还得陈家药妆生意变差,还威胁到了这个家庭的稳定, 甚至是她女儿的前途。   陈颜诺听着来通传的小厮说完,脸色复杂变化了几下, “这怎么可能?她的答案呢?”   巫殿放榜也会公布答题以示公正。   “回小姐,头榜的答案说是牵扯到机密, 故而未作公布。”小厮抬眸看了陈颜诺一眼,语气有些为难。这种事不需要她交代,自己也会去做的, 只是这次太过于离奇   对于巫殿而言, 丹道还是十分陌生的存在,而且陈容的丹方又太过于详细, 如今长老们倒是按照方子炼制出了一种丹药出来, 叫人都震惊不已。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轻易外传出去?   陈颜诺一听未公布,拍桌子冷笑不已:“往日便知道她和巫殿有关系, 没成想竟然已经到了这么只手遮天的地步了。这所谓的公正, 真是可笑至极!”顿了顿, 心有不甘:“我陈颜诺修习此道已有十年,可是却不如她,不如她一个村妇!”   陈庭听着她的话刺耳得很,可是却不好直接反驳,毕竟还是要在这里生活的。   肖凝雪拉住陈颜诺的手:“我女儿自然是最好的,她就算刷些小手段,到了京都大祭司面前,还不是得原形毕露?你且宽心些,也该准备上京了。”   陈颜诺平息下心里的怒火:“是。”   陈容想要放弃比试资格,毕竟她还是不想进入巫殿的。   不过郭秀兰一听到她是头榜的消息,立马给她把行礼都准备好了,让她前往京都参加第二轮比试。如今不小心成为头榜,被大家关注着,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陈容只好独自一人前往京都。   马车慢吞吞地行驶在官道上,陈容坐在车厢里边看书,而貂前辈也懒洋洋地靠着。   “到哪里了?”陈容问。   车夫回道:“我们已经赶路两天,此时已经快要到了。再有个十几里路,就到了京都了。”   陈容点了点头,挑开帘子往外看,正好瞅见有个渔夫担着一担子鱼在走,后边跟着的妇人抱着一大把莲藕。   陈容眉头一跳:“停车,我去买个莲藕来剥莲子吃。”   车夫却没有停下:“掌柜的,如今天色快要黑了,我们得赶紧进京都才行,过了宵禁就进不去了。”   貂前辈也觉得奇怪:“这么急做什么?这一路那么赶,又不是赶着去投胎。”   陈容哼了一声,揭开帘子去抢夺车夫手里的缰绳,车夫没想到陈容这么刚,一时间差点方寸大乱,却意外地发现陈容的力气竟然不是一般的大。转眸对上陈容冷冽危险的眼神,竟然有些心虚。   “掌柜的,这是做什么?”车夫停下马车,手却慢慢地探到了车底下。   陈容瞅见他的小动作,一脚把车夫踹下了马车,从坐垫底下抽出一把短刀来,打量了一下,跳下马车步步趋近那车夫。   “你暗算我时也不打听打听我的来路?我这手上沾染的血可不少啊。”陈容掂量了一下短刀,看着地上的车夫捂着脚踝脸色苍白了起来,不怀好意地笑道:“上一个这么做的,已经被我剁了手。”   “你放心,我下手干脆利落,绝对会留下你一条命的。”   车夫心里渐渐地稳定性下来,陈容不过是一个十七八的小姑娘罢了,充其量也就是糊弄糊弄自己,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哎哟,你怎么这么仁慈,要我说直接剁了他不是更好?也让某些人知道知道,在阎王爷眼皮子底下做手脚是什么下场。”貂前辈下了马车,走过来直觉踹了那车夫一脚。   车夫鬼叫了一声,没想到连这个女人都这么大力气。   “说吧,谁交代你来的?”陈容没心思在这里耗下去,京都地处北方,这里的风景只怕已经在南方了,虽然时间不赶,可是还是得马上调转回去的。   车夫闭上了眼睛,认栽了。   陈容和貂前辈对视了一眼,嘿嘿嘿。   半刻钟之后。   “我说,我说!”车夫抱头痛哭:“是陈家的夫人让我来的,给了我三十两银子买你的性命,让我把你拉到这种偏远地方来,不动声色地动手。”   陈容点了点头,短刀一转,用刀柄把车夫打晕了。   “看样子肖凝雪要对我下手了啊。”陈容笑了笑:“我干嘛了就要我性命?”   陈容好委屈啊。   貂前辈吸了吸鼻子:“管他呢,说不定啊,还安排了人来追杀我们,我跟你说,这种女人不坏就不坏,坏起来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   陈容深以为然。   这么短短两三日的路程,硬是被拖到了十多日才到达京都。刚开始还好,能过制衡一二,可是后来手段花样越来越多,陈容二人也没那个心思去刚了。整日东躲西藏的,着实是难受。   陈家内宅。   “什么?她到京都了?我请你们那么多人,是当摆设的吗?”肖凝雪被气的够呛。   “夫人,不是我们不用心,而是那个陈容实在是太过狡猾了,而且她身边那个漂亮女人邪门的很,我们若不是小心谨慎,只怕还要折在那里”刺客跪在地上认错。   “闭嘴!”肖凝雪气的把手里的茶盏抛了出去,砸在那刺客的额头上,瞬间血流不止,“真当我是傻子吗?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罢了,竟然说的这么荒唐,我告诉你,绝对不能让她或者回到锦阳城!”   肖凝雪说到锦阳城三个字时,突然眼眸一暗:“陈容的母亲和弟弟尚且在这里吧?哈哈哈”她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做恶人啊,若不是逼我至此都是你们逼我啊。”   陈容尚且不知道锦阳城的事情,也是自己疏忽大意了。   考第二题时,试题是统一的,倒是让陈容放心了不少。题目问的是为民之道。   陈容一看乐了,这么官方的吗?那她作为一个专业级选手,完全不虚的,挥笔就是洋洋洒洒三千字。   出了考场也是神清气爽的。   陈颜诺也胸有成竹的出来,看见陈容不免是咬牙切齿,不过想到这回她做不了弊了,就笑了。   陈容撇了她一眼,突然瞅见一抹花色飘然过来,退了一步,“你这么急急忙忙的做什么?我这回发挥的还不错。”   貂前辈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没好脸色:“还考呢,你娘和你弟弟都被肖凝雪抓了,威胁你放弃比试,离开锦阳城!”   陈容脸色一冷,眉宇间难得有了些怒意:“你说什么?”   貂前辈抿了抿唇:“这厮真是太卑鄙了,你看现在怎么办?要不你在这里考着,我去救人,我的水平应该是还可以的。”   陈容突然勾唇笑了笑,眼底是一片幽深的暗色,“何必这么麻烦,她怎么做的,我们也怎么做就是了。”她的视线转到了对面廊下和旁人谈笑风声的陈颜诺身上,“这里不是有现成的肥羊吗?”   陈家暗室。   肖凝雪悠闲地喝着茶,看着地上被五花大绑的两个人,笑着用帕子擦了擦唇。   她虽然性子温婉,可是绝不是什么好人。要不然也不会有陈庭被蒙骗多年的事情了。   “你们说,为什么非要来惹我不开心呢?我已经提醒你们很多次了。”肖凝雪走过去,扯下郭秀兰嘴里的布,“你这脸确实是美了许多,不过在我面前,也只是一只可怜的小虫罢了。”   “呸!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郭秀兰脸上红紫交错,满是磕碰的伤痕,头发凌乱,“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不会有好下场?”肖凝雪笑了:“我啊,就是手段毒辣,所以我家庭和睦,富贵幸福。”她顿了顿,扯出了郭秀兰的头发,眼神有些疯狂:“而你呢?就算是丈夫被我抢走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只能忍辱偷生!”   肖凝雪哼了一声:“你以为真的能够翻身了?我告诉你,你们别想活着离开这里。陈容也被想活着回来了。”她的眼眶有些湿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也不想这样的”   “你这个疯婆子!你不能伤害我女儿!”郭秀兰泪流满面。   她死又如何,可是,可是她女儿不能有事啊!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   肖凝雪挥了挥手,马上有下人来用布堵住了郭秀兰的嘴。又有人拿了装家禽的筐子来,把郭秀兰和陈宝儿往里边塞。   “后院里那个荷花池,就是你们的归宿了”   “夫人!大事不妙了!”有人匆忙跑进来。   “又怎么了!”肖凝雪皱眉有些不耐,“今天就算是老爷来了,也不能够逆转我的心意!”   “夫人,不是的,是小姐小姐被人绑架了。”侍从跪下:“小姐她这里是人送来的信”   肖凝雪打开包裹,只看见里边一包青丝,里边夹着一份信。   “你女儿在我手里,心情不爽剃了她的头发,明日便剁下她的手脚赠与你可好?”   肖凝雪浑身冰凉冰凉的,踉跄着倒退了两步,包裹从手里滑落掉在地上青丝都杂乱地落在地上。她颓然跪下,手里握着那长发痛哭流涕道:“我的女儿啊,我女儿往后可要怎么做人呐” 第120章 逍遥道14   貂前辈直接回锦阳城, 接回了郭秀兰和陈宝儿, 确保安全了才叫陈容放人。   陈颜诺遭受这等侮辱和打击, 一病不起, 肖凝雪亲自去了京都,见到病榻上的陈颜诺时,痛哭出声。   “女儿啊,是娘对不起你。”肖凝雪拉着陈颜诺的手,心疼又愧疚:“若不是娘你也不至于”   陈颜诺看着肖凝雪:“我,我不会放过陈容的!我绝对不会让她好过!”她顿了顿:“只要我赢了,我就可以成为大祭司的弟子爹也就不会只看到陈容了。”   肖凝雪含泪点头。   于是,在侍从的层层保护下, 过了第二关的陈颜诺进入了第三关比试的考场。而陈容则是嗤之以鼻,她才不稀罕搞小动作, 不过对方送人头她自然不会手软的。   第三关考的是为臣之道, 给的是具体的题。   陈容写了一遍, 然后想了想,摇头笑道:“习惯性官方回答了,既然没打算竞争, 干脆就写自己的观点吧。”她抽出另外一张纸, 重新再写了一份。   人人都写的,我就不写。   到了收卷时间, 这次却不是直接批阅, 而是由每一个考生来和考官进行辩论。陈容倒是没想到赛制这么有意思, 原本已经打算走了却留了下来。   陈容不巧在最后一个。   她回答了一轮, 却和考官有些意见不合,固执己见地陈述自己的观点。   “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考官哼了一声,打了个最低分。   陈容无所谓地抱拳行礼:“多谢大人赐教,不过万事万物都有其自身的规律,哪有什么标准答案呢?告辞。”   陈容洒脱地离开了考场,那考官吩咐人把卷轴收上来,看到陈容竟然有两分卷子,一份正是标准答案,另外一份则是方才她说的答案。不由得愣了愣。   “大人,这”   那考官叹了口气:“陈容真是离经叛道的很,如今分数已经被大祭司收上去了,陈容只怕是连面见的机会都没有了。”   其余人也都神色莫名。   不出意外地落榜。   到了封赏当日,陈容作为第一二关的榜首,自然是有奖品的。不过她颇受大家看重,却在第三关拿了个最低分,显然是让人震惊至极了。   陈容在殿下看着陈颜诺受封赏,成为大祭司第十任亲传弟子,眉宇间没有任何神色变化。   反倒是陈颜诺在陈容受赏赐时,走了出来,当着众人的面道:“陈容,枉费你机关算尽,到了第三关还不是原形毕露?”   陈容笑了笑:“你啊,得了便宜就不要卖乖了,你的榜首,不过是我让给你的。”   “你休要信口雌黄!”陈颜诺仿佛是被踩到了痛脚一样。   不少人都依稀听到了些风声的。   陈容撇开视线,就算陈颜诺风光无限又如何?容不想把自己的一切都贡献给巫殿,用风光换自由的事情她才不做。   “既然如此,祝贺你前途似锦吧。哦,最好是多多研习修道,不然你这光头可真是不好看。”陈容还不忘记怼她一把。   “你!”陈颜诺被当众羞辱,扬起巴掌就要打下去。可是手方才抬起就不知道被谁抓住了,回过头,看见一个戴着帷幕的红衣少女。   她被吓了一跳,嘴唇诺嗫道:“大,大师姐”   “别这么叫,你不配。”凤阙甩开陈颜诺,对大祭司行了个礼,“师傅,徒儿来迟了,这次特意来向你提一个不情之请。”   “阙儿何时和为师那么客气了?直说无妨。”大祭司是个已经四五十岁的女人了,不过保养的十分好,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姿态优雅,却如女皇一般尊贵。   “我要收陈容为弟子,一生只此一个。”   众人哗然。   “什么?陈容运气这么好?”   “这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吧?那我宁可做凤阙大人唯一的弟子啊。”   “谁不知道少祭司身份神秘尊贵,陈容这是什么好运气?”      陈容目瞪口呆,“阿凤,你,你是少祭司?”   自己的任务目标,凤阙?   大祭司听凤阙这么说,莫名其妙地笑了笑,颔首:“既然是你提的,为师自然不会不答应。”   “多谢师傅。”凤阙看向陈容:“你可愿意?”   陈容看凤阙这才十五六岁的样子,年龄还不如自己大呢,叫她师傅好尴尬的可是这也是最好的解除到任务目标的方式了。   她在一瞬间之内经历了重重的纠结,扯出一个不是很情愿的微笑,道:“是,多谢阿凤师傅赏识。”   陈容不知道自己是凤阙看着过来的,只是羞耻于自己得到了不是很想要的机缘。   在陈颜诺成为大祭司弟子的光环照耀下,陈容也显得没有那么耀眼了。不过有作为未来的大祭司唯一的徒弟,她也是很风光的。   少祭司府邸在距离巫殿不远的地方,规格宏大,不过却显得很冷清。   “你往后就住在这个院子里。”凤阙带着陈容到了一个院子外边:“会有人帮你收拾的。”   “那个,你为什么要收我为徒?”   凤阙看着陈容,一本正经地开口:“少祭司府,缺一个看门的。”   陈容:“???”   她原以为凤阙这话是说着玩的,熟悉了之后,才发现,对方竟然是认真的!   少祭司府看起来很大,可是压根都没有几个人,有侍女告诉她,是因为少祭司为人难以亲近,不喜欢有人在这里。   陈容只是狐疑,不过她阿凤师傅还是很有钱的,见面礼给的很大度,她也直接把容貂阁迁来了京都,母亲和弟弟也自然是一起来了,安置在凤阙送给她的山庄里。   凤阙一天天的看不见人影,她也只顾着打理铺子,晚上就回少祭司府休息,和之前也没有多大区别。   外边大雨落个不停,她在铺子里抱着算盘发呆,熏香袅袅都阻挡不了突如其来的寒意。她也早早的穿上了厚重的衣服。   凤阙从外边打着伞进来,抬手拍了一下陈容的脑袋:“在想什么?”   陈容回过神,笑着和她打招呼:“阿凤师傅啊,我在想我们成为师徒也那么久了,你不教我点什么吗?”   凤阙摘下帷幕,走上二楼,陈容就跟在后边。   “我好歹是你唯一的徒弟啊。”   “我没什么能够教你的。”凤阙自然而然地坐下来。   如今已然成了容貂阁的常客了。   陈容心里腹诽着,不过面上还是笑眯眯的,“听说太子要回京了?”   “嗯,所以最近会很忙,而且”她莫名其妙地笑了笑,凤眸里带着丝丝的寒意:“不少人都蠢蠢欲动了,你且置身事外,看个热闹吧。”   陈容没想到凤阙会是那么不正经,支着下巴问她:“我听秋叶说,你已经十九岁了?为何还这么矮?阿凤师傅啊,你可多吃点吧。”   陈容应当是唯一一个敢打趣凤阙的人。   凤阙最开始收陈容为徒,一是想帮她一把,二是在这个诺大的棋局里,需要一个变数。   “那你这干瘪的身材,为何不多吃点?”凤阙手里拿着茶杯,笑了一声,姿态矜贵。发冠上的插着的钗流光溢彩,一张白净的脸确生的风华绝代。衣衫永远是一丝不苟的,几乎连一个褶子都不会有。   陈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好像是干瘪了一些。把外衫拢了拢,“这天气真是多变。”   “马上就会有一场喜事,你到时候与我一起去。”   “喜事?”陈容疑惑发问时,凤阙却又不开口了。   京都的十一月,官道两旁的枫叶都红了,落叶纷纷的日子里,一行马车轿撵从正门驶进了京都皇城。陈容在茶楼上看热闹,为首坐在高大马匹上穿着一身鹤纹黑袍器宇轩昂的男人正是北御城。   陈容暗道人靠衣装啊,用胳膊肘抵了抵趴在旁边的貂前辈,“看看你男人,真是优秀啊。”   貂前辈翻了个白眼,正要转身却把支窗的夹子跌了下去,惊了马匹。   北御城抬眸看去,正好看见面色仓皇的貂前辈。   “蝉儿?”   陈容一愣,看着旁边的貂前辈:“你肯定是故意的!”   “我没有,我不是!”貂前辈慌了,它没想干嘛啊。抱歉,疏忽大意了,这命运竟然是该死的卧槽,“我先撤!”   陈容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你这是只负责闹事不负责收拾残局了是吧?   “太子,叨唠太子了,手下现在就吩咐人去”北御城的手下赶紧来道歉。   “不必了,是熟人和我闹着玩。”北御城勾了勾唇角,抬头看了一眼已经空无一人的窗台,“走吧,不要耽误吉时。”   “是。”   陈容和貂前辈看到太子走了,这才双双松了口气,陈容忍不住道:“这北御城其实还可以啊,就是可惜白瞎了给陈颜诺。”   巫殿和太后是一派的,为了制衡太子,故而会将大祭司的徒弟嫁给北御城作为眼线。而这些徒弟里边大祭司唯一舍得炮灰的就是陈颜诺了。   虽然有惜才之心,可是也是陈颜诺涉世未深最好控制。   “他们就算在一起了,也不见得会幸福和睦的。”陈容叹了口气,心疼貂前辈兜兜转转还是个单身狗,“不过你还有小侯爷,放心。”   “你可不要再秀了。”貂前辈无语的很。   北御城到了皇宫接受了封赐,皇帝已经是重病在榻了,全权由太后来受理此事。太子印鉴是由华服出场的陈颜诺亲自交付到北御城手里的。   “恭喜太子殿下。”陈颜诺低低地笑道。   北御城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陈颜诺也不介意,反正师傅已经和她说过了,往后她就是一国之母,感情的事情也是急不来的。   太后见两人倒是登对,笑道:“一转眼太子也已经到了这个年岁了,哀家看你身边倒是每个体己人的,东宫总不能没有一个主母当事的。哀家瞧着这陈家丫头,和你倒是般配,便将她许配给你为妃可好?”   北御城低着头,眼底有些讥讽。若是答应了,自然就是安插了一个眼线在自己身边,可是若是拒绝了,那就是与巫殿为敌可是区区的一个巫殿,凭什么主宰这皇朝呢?   “太后好意,儿臣不敢不遵从只是,儿臣已心有所属,只怕是要委屈了陈小姐。”北御城一脸的认真:“儿臣早就已经立下承诺,正妻之位,只容得下我心上之人。”   真是好生浪漫的话。   太后没想到太子回来的第一天就赶忤逆自己,深深地呼了口气,旁边的太监忙低声道,“娘娘,就算是侧妃也可,今日是太子回来第一日,若是闹得太僵,只怕是”   太后抬起手,示意自己已经知晓了,便道:“太子再好好考虑考虑?”   “赎儿臣心意已决,哪怕是死也不会改变心意。”北御城跪了下来。   太后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有些冷了。   “既然太子有这份深情,母后成全了他又如何呢?咳咳咳”身体已经很差的皇帝强撑着出来了,亲自去扶起了北御城,“朕倒是欣赏你的品行,世间有情人不多了。”   “好,既然陛下都开口了,哀家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太后站起身,凉凉道:“那边为侧妃吧,哀家乏了,先走一步。”   一众人赶紧跪下送行。 第121章 逍遥道15   陈颜诺立在一旁, 看着一场宴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而自己仿佛是被强塞给北御城的一般。   待他出殿之后, 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却没想到被发现了。   北御城回过头看着陈颜诺,态度很疏远:“有什么事?”   “我”陈颜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觉得自己真是可怜至极,抿了抿唇:“不知道太子殿下放在心尖上的人是何样的?能够让你牵肠挂肚,想必是极好的女子吧?”   “她”北御城想起来对自己一直不给好脸色的貂前辈,想起初次见面时,她故作慌张却压抑着笑意的双眸,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和常人没什么区别,只是在我眼里最是与众不同罢了。”   陈颜诺被他这句话彻底堵得没了问下去的兴致, 附身行了个礼, “太子殿下大可放心, 我会认清自己的地位的。”   北御城完全忽视她的示好,点了点头,想到当初陈容说过蝉儿不喜欢男人花心, 心里就有些烦闷。看样子得加速计划才行了。   陈容嘲笑了貂前辈一路, 疯狂怼她,搞得貂前辈又是羞恼又是愤懑, 它可是一个正直的系统, 怎么可能会对情情爱爱的有半点意思?   “你再胡说八道, 你死定了!”貂前辈回头对着陈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的玩闹, “我告诉你,现在男女主集合了,你知道那以为着什么吗?你这个大反派很快就会被炮灰掉的。”   陈容不仅陷入沉思,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就只能靠你去勾引太子了,若是你成了太子妃,罩一个我岂不是轻而易举?”   “可美得你,做梦吧!”貂前辈哼了一声,傲娇地走人了。   陈容正要追上去,蓦然一撇,整个人都愣住了。不远处地客栈有一个熟悉的人影,竟然是早已经消失的林村长。   貂前辈去而复返:“你还愣着做什么,郭姐姐今天说给我们做猪蹄子吃啊,去晚了可就凉了。”目光顺着陈容的视线看过去,卧槽了一声:“这不是那个死老头吗?他怎么也在京都?”   “他果然是太子的人。”陈容抿了抿唇,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就算她不做什么,对方估计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倒也不是陈容狭隘,只是林家一家子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她印象深刻,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印象的。   “走吧。”陈容笑了一声,又来了一个送人头的,只不过这人是太子的人,动起来可就意味着   貂前辈收回视线:“以前的账得慢慢计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呢,而且我主张睚眦必报!”   “那你还挺得意的啊。”一道男声突然响起。   貂前辈邪魅一笑:“那可不是”声音戛然而止,回头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宛若见鬼一般抱住了陈容的胳膊,“侄女救我!”   陈容没想到这北御城竟然痴情至此,特意来见她貂姨,感慨唏嘘之余,不客气地把貂前辈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扯开,“既然太子殿下亲自来找你,你就不要再害羞了,虽然太子现在有婚约在身可是显然心系于你啊,真是叫人感动的热泪盈眶。”   貂:“???”   “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告辞。”陈容尴尬的一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大灯泡,感觉果断卖队友走人。   貂前辈要跑路,却被北御城抓住了,简直是心态爆炸:“好你个陈容,老子对你这么好,你却这么卖队友,你简直不是人!”   北御城没想到貂前辈反应那么大,直接把人拉上了酒楼。   太子回京第一天的接风宴直接拦街抢了个美人陪坐的事情,也瞬间就传开了,不少人对被吹得天花乱坠的美人的容貌也是好奇不已。   容貂阁的生意一直都很好,只不过东西都是千金难求。   陈容乘着天气放晴了,受了慕夫人的邀请一起去了郡主府。   “夫人这几日怎么在京都了?”陈容随着慕夫人走进穿花长廊,好奇地问。   慕夫人笑了笑,自己长期在陈容这里买丹药,感觉人生都重新焕发了光彩,春风得意的,“我休了那个贱人,如今自由之身,自然也不用待在锦阳城了。况且我祖母最近穿信说思念我的紧,这就住回来了。”   陈容点了点头,也看出了慕夫人心情愉悦。   姜城郡主已经在大堂里坐着了,府里的媳妇小姐们都陪坐着。   “祖母,我回来了,你看看我今天把谁给你带来了?”慕夫人一进大堂,就被姜城郡主叫到身边坐下了,“这位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陈大师,如今她在京都住下了。”   相比于上回大寿时候的花甲容貌,如今不仅年轻了许多,也精神了许多。   姜城夫人一看陈容,倒还愣了愣,竟然那么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快些坐下。”   陈容不卑不亢,坐下后有侍女来添茶倒水,道了声谢。   林芳茹看不惯慕夫人老久了,便故意为难:“这位林大师既然今日来了,便也给我们几个娘们看看,可否能服用些丹药年轻貌美些?”   慕夫人刚要骂这贱人脸大,就被姜城夫人截过了话头,“客人头一回上门,有你这般当主家的?”对陈容笑了笑:“往后在京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来和我说,我在这里还是能够说上几句话的。”   陈容忙道:“多谢郡主看得起小人。”   林芳茹翻了个白眼,喝了一大口茶歇火。   “小人炼丹,只赠有缘人,只怕是”陈容又补充了一句。   “我倒是听说过。”姜城夫人笑呵呵的,好说话的很。   慕夫人连会说话,哄得老人家十分开心。临走时,陈容又送了老夫人一枚利脾丹,有利于补充身体的亏空,得了一盒子好东西。   “这院子里真是乌烟瘴气,什么狐狸精都能狐假虎威了。”慕夫人哼了一声,送陈容出府,“你不要和那等没眼力见的货色一般见识。”   陈容笑而不语,人家的家务事还是容不得她一个外人多嘴的,只道:“都些夫人款待,今日先走一步。”   今日是十二月大寒日,在这里是十分受重视的节日,一般都是一起吃驱寒汤之类的。郭秀兰叫陈容早些回家去包饺子,这已经是天寒地冻的日子了,天黑的也很快。   陈容身上穿了厚厚的披风,踩着长街回去,心里寻思着再过几日就要下雪了。特意回容貂阁吩咐庆安他们都早点回家去,却碰见在楼上喝茶的凤阙。   “你还没走吗?”陈容手搭在扶手上,慢吞吞地踩着楼梯上了楼,看见凤阙还是穿着单薄的衣裳,吹着冷风,仿佛不知道寒冷一样。   背影看起来有些孤零零的。   陈容突然之间就动了恻隐之心,抬起手摸了一下她的手背,“哇,好凉啊,你真是”赶紧把打开的窗户关上了,“你也就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好,等老了你就知道难受了。”   “我暂时不知道去哪里,借你这里待会儿。”凤阙放下已经凉了的茶杯,仿佛是无所谓一般。   “什么不知道去哪里,走吧,跟我回家吃饺子去。”陈容大方地一挥手,俨然一副大哥带你混的架势,“去体会体会平民百姓的大寒日。”   凤阙抬眸看着陈容的侧脸,莫名其妙地就被她带着走了,到了山庄里时才反应过来,“我没有带礼物。”   “没事。”陈容在前边带路,这种小细节根本不重要,而且这山庄还是凤阙送的呢。   郭秀兰烧了热水,生了炭火,把厨房烘烤的暖洋洋的。   大菊和小灵还有庆安都在这里,陈容来的最迟。   “怎么才回来,快过来烤烤,外边真是冷,今个儿风大,只怕是快要下雪了。”郭秀兰张罗着在包饺子。   庆安玩笑道:“掌柜的是要躲懒吧,这饺子都要包完了才来?”   陈容让凤阙进了屋子,用热水洗了手,哼了一声不屑道:“就你包的那么丑的饺子,我才不稀罕吃呢,让你看看我的技术。”对凤阙道:“你先坐着,等会儿就可以吃东西了。”   郭秀兰等人这才注意到还有个人,忙问:“这是你朋友?”   “是我师傅,巫殿少祭司。”陈容解释。   郭秀兰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要去端茶,却被陈容阻止了,“今天她已经喝了好几壶茶了,再喝下去只怕是要成为水牛了,你还是让她歇歇吧。”   凤阙听陈容的话忍俊不禁地笑了,暗道陈容真是胆子大,不过也被这里暖洋洋的氛围给感染了,“是,我不喝茶,你忙。”   郭秀兰松了口气,一直都以为巫殿的人难以亲近,尤其是少祭司如此尊贵的人,没想到竟然还挺好说话的。   陈容撸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拿了饺子皮开始包饺子,纳罕道:“这饺子皮擀的不错啊。”又转头问怔怔得看着自己的凤阙,觉得有些好笑,“你喜欢吃什么味的饺子啊?”   凤阙很少吃这些东西,记忆里唯一一次吃,大概已经是四五岁还在逃亡的时候,那时候能够吃一顿饱饭好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连饺子都显得尤其奢侈。她成为了少祭司之后,吃的每一样东西都得经过侍从们的检验,她也对食物失去了兴趣。   这十六年来无一日是比此刻更加安逸的。   陈容所作的事情她大约都清楚,一边是无人欺压,另一边却又纯良温暖。真是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   “能教我吗?”凤阙问。   陈容愣了愣,没想到凤阙会感兴趣,心里想着倒也正常,毕竟凤阙的身份大概从未尝试过吧?忙点头:“好啊。”   凤阙拿起面皮,可是袖子却沾染了面粉。   陈容忍不住笑她,“阿凤师傅真是毛手毛脚的。”这么说着,可是又擦干净了手,替她把袖子挽了起来,“现在好了。”   她眸光触及到凤阙手臂上的一个印记,想要细看却被衣袖给挡住了,凤阙催她,便转移了注意力。   “饺子有很多种包发。”陈容解释道,把每一种都演示了一遍。   凤阙人很聪明,基本上陈容教一遍她就都会了。   “很不错啊,看不出来师傅你还是有天赋的。”陈容夸赞道,慈祥和蔼的笑容倒是一时间叫人分不清到底谁是师傅谁是徒弟了,“说真的,你到底多少岁了?”   “十六。”凤阙干脆利落地回答了。   陈容点了点头,就说秋叶那个鬼精灵的怎么可能告诉她真话。包完饺子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大菊去把油灯都点燃了,屋子里亮堂堂的。   “饺子好了。”陈容捧着一碗饺子,放到了凤阙面前:“这一碗都是你自己包的,快试试。”   “你竟然还这么分?”姗姗来迟的貂前辈忍不住吐槽。   陈容反驳:“这可是别人第一次做饺子,劳动成果你懂吗,就你这个只知道在外鬼混的咸鱼,有的吃就不错了。”   貂前辈捧着碗,苦兮兮的,好惨哦,惨遭排挤哦。宿主翅膀硬了就要上天了。   凤阙吃了一个饺子,有些烫,不过味道确实出奇的好。陈容坐在她旁边,有条不紊地给大家端好了饺子,最后才和郭秀兰一起落座吃东西。   凤阙看着她被灯光映照的很温暖的侧脸,忍不住跟着她笑了笑,把碗里的饺子一个一个都吃完了。   “今天吃的好撑啊。”陈容放下碗筷,看了眼外边的天色,突然惊讶道:“下雪了啊!”   她急匆匆地抛了出去,却见灰蒙蒙的天空,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许多白色的雪,一簇簇的,好似漫天飞舞的鹅绒一般,这雪下得很突然,也很大。   “阿凤师傅,你们京都下雪下得可真早。”陈容见凤阙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身边,随口道,眼眸亮晶晶的,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跑进了屋子里。   凤阙一个人立在廊下,看着漫天的雪,抬起手接住一片雪花,眉眼间有些怔忪,自言自语一般:“今年的雪确实早。”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背后的脚步来了,随即一件很大的裘子披风裹在了她身上。不由得愣了愣,便听见陈容开口了。   “冰天雪地穿那么少,这衣服是新的,你放心吧。”   “谢谢。”凤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陈容感觉自己虽然作为徒弟,可是却操碎了心一般,帮她把披风系带系好了,心满意足道:“年轻人还是要注重身体的嘛。”又问:“我们等会儿还要回府吗?”   凤阙点了点头:“嗯。”   “行,那我去拿两盏灯笼。”陈容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何不妥,对于凤阙的身份也从未有过畏惧。既然是任务目标,那就是一路人啦。   凤阙看着陈容的背影离开,抬手抚了一下身上的裘子,她原本已经是习惯了的。   不过,还好。   陈容提了两盏莲花灯出来,“这里竟然只有这么花哨的灯了,你,你将就着用吧。咳咳,我们走吧。”   郭秀兰出来送了她们几步,叮嘱陈容走夜路要注意安全,到了少祭司府去喝一碗姜汤,免得着凉了。陈容都耐心地应着好。   大寒日街道上也是十足热闹的,陈容一路走过来,嗅到了香味又有些蠢蠢欲动。虽然平日里不是很贪嘴,可是大冬天的就是对街边的小吃没有抵抗能力,便买了许多吃食。   “你尝尝吗?这里的甜酒酿圆子特别好吃。”   凤阙乖乖地跟着陈容吃了一路,基本是就是投喂模式,对方递过来什么自己就吃什么,回到府里已经是大半夜了。陈容怕她胃娇弱吃错东西,还特意给了她几颗丹药服下去,才放心地回去睡觉了。   躺在被窝里觉得冻得慌。   “不知道凤阙这时候冷不冷?”   “应当是不冷吧?”   “可是她那么不会照顾自己,指不定呢”   陈容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入睡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外边的雪已经下了一层了。   陈容是被冻醒的,窗户很是透亮。   “有人吗?”陈容边下床边问,被冻得有些抖,这房里倒是有一个丫鬟侍候的,不过日常都不见踪影。   陈容穿了厚厚的衣服,也没有热水洗漱,不由得有些无语,“这诺大的少祭司府里怎么这么冷,丫鬟都是吃干饭的吗?”   她感觉自己住着最豪华的屋子,享受的却是最差劲地服务了。耐着性子出门去寻了管家,偏偏这管家不干正事的,自个儿屋子里倒是暖和极了。   “陈姑娘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嘛?”管家笑眯眯地询问。   “呵呵,这都快过年了,你们还不往各屋里添置炉子是要冻死人吗?”陈容大清早被冷醒,自然不会有好语气,平日里这些人连个地都扫不干净,划水也没有这么划水的。   管家笑了笑,满脸的无所谓,“没有少祭司的命令,我们做下人的,哪里敢轻易做主啊。”   陈容看他那恬不知耻的样子,忍不住骂道:“蠢货。”说罢就怒气冲冲地走了,正巧遇见了出门的凤阙。   “大清早,这么大火气?”凤阙问她。   陈容忍不住吐槽了一番:“你知道被冻醒的感受吗?我一个南方人,我真的觉得要死在这里了。”   陈容倒不是吹嘘,她是真的很怕冷。越年纪大,越怕冷。   凤阙皱眉沉思了片刻,自己往常很少在府里,所以也不管事,习惯了苦寒的生活,却忘记了陈容不一定耐得住。   她好像还是头一回看见陈容生气。   “既然你已经住到了这里,那就由你来管事吧。”   陈容脱口而出:“我只是借住的外人,又不是嫁进来了,我有什么资格管事?”   凤阙深深地看着陈容:“自然有,往后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都由你来管。”   陈容:“???” 第122章 逍遥道16   “那我要是把你的管家赶走呢?”陈容问。   “无所谓。”凤阙当真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你就当这是你家, 想怎么做都行, 你找秋叶帮你。”   陈容直到凤阙已经走了,才后知后觉地抬起手,看着手心里的令牌, “我是来学习的,竟然这么压榨劳动力?”   陈容难以置信。   不过提着穗子,甩了甩手里的令牌,哼了一声,把所有人都召集了起来。   管家不情不愿地从房里出来, 这少祭司府里确实是安逸的很,作为主人的凤阙从来都不会过问事情。而且一年常有一大半不在家, 这里如何也不在乎。做下人的也就自然而然的懈怠了起来。   陈容坐在上座, 手里拿着这少祭司府的人员册子,旁边站着被拉来充场面的秋叶。   “陈姑娘, 这又是要做什么?”管家尴尬地笑了笑, 搞得和会审一样, 怪让人不自在的。   陈容笑了一声:“都到了?”   秋叶扫了一眼:“我也不知道, 反正已经到时间了。”   陈容点了点头, 抬起手, 秋叶赶紧把毛笔递上来。   “你这个管家当得不称职, 从今天开始, 你就不是管家了。”陈容拿毛笔在人员册子上画上了一道杠, 把管家的名字涂了, “其余人报个数,今天没来的,你们转告一下,直接收拾东西滚。”   陈容一瞬间感觉自己手里拿的简直是阎王爷手里的生死册,哼了一声:“虽然我师傅平时不管事,可是这也不是你们懈怠的理由,其余人都给我注意点,往后我若是发现谁敢偷懒,我绝对不会姑息。”   管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看着陈容不似在开玩笑,赶紧跪下了:“陈姑娘,这,这京都还没有哪家人赶走管家的,小的也没干什么坏事,您,您这样不妥当吧?虽然少祭司大人看重你,可是”   “住嘴,主上已经吩咐过,在这府里现在当家的是我们陈大人。”秋叶打断了管家的话,不耐烦道:“没听清话吗?陈大人让你走,你还不赶紧走?还等着主上亲自来请你啊?”   管家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陈容满意地点了点头,凤阙毕竟年纪还小,虽然是少祭司可是管家能力还是太弱了些。   如果是她来管家,哪里容得了这些下人们如此造次?   “你们这几个,长得贼眉鼠眼的,你们被辞退了。”陈容又点了几个平日就看不顺眼的,十分任性妄为。   陈容清点完人数之后,就开始分工了,安排的妥妥当当的,连秋叶都忍不住对她刮目相看。   凤阙回来时刚坐下,就有侍女端着茶水来了,“主上此时可要用膳?”   凤阙愣了愣,对上侍女亲切的笑容,一时间有些不习惯,“不必了。”   “是的,主上。”侍女微笑着退下。   凤阙有些不适应,回自己房间,路过花厅时发现早已经颓靡了的花草此时都已经被换了,一排兰草十分茁壮。   池子里的残藕也都被清理了,水池里一尾尾锦鲤慢吞吞地游着。   她只道是陈容果然细心,自己平日里不注意的细节竟然都在一日之间被处理妥当了,虽然不在意,可是这么看来也确实舒心许多。她这么想着,推开房门,一股暖洋洋的温度传达过来。   房间正中央一个火炉子燃着炭火,不过却并不闷,反而很舒服。被子也被换成了冬天的厚被子,窗户边的花瓶空了很久,此时插上了两枝未绽放的梅花。就连椅子上都添加了暖和的垫子。   秋叶跑进房间:“主上真是捡到宝贝了,陈容也太厉害了,那些侍女都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你房间里好暖和啊”秋叶和凤阙出生入死的,没规矩惯了,摸着椅子上的靠垫,“这也太舒服了吧。”   凤阙倒了杯茶,连茶水都是刚换上的,嘴上不说,可是心底却忍不住泛起了暖意。   “啊,我也想这样。”秋叶趴在椅子上瘫着,“我房间也好冷啊,凉凉的,好寂寞。”   “闭嘴。”凤阙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   “我当初还不理解你为什么对这个陈容这么的关注,甚至还收她为徒,还是,一生一个徒弟。”秋叶支着下巴,“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如果主上你是个男的,那我肯定会以为”   凤阙无奈地看了秋叶一眼,放下茶杯,“她赶走了哪些人?”   秋叶说到这个忍不住笑了:“你可能不信,她把大祭司安插的那几个全部赶走了,全部。”秋叶一拍大腿:“就说是贼眉鼠眼,我的天,这眼光绝了!大祭司现在可能会被气死。”   凤阙点了点头,嘴角带了一丝丝笑意:“嗯。”   这时候陈容也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女,而里边听见外边的声音就停止了说话。   陈容敲门进去了,看着凤阙:“我今天可能花了挺多钱的,而且之后应该还”   凤阙打断了她的话:“随你。”   陈容倒是知道这厮有钱的很,也不在意,又说了一声,“你窗下那株稀奇古怪的花,我看着挺丑的,想铲了。”   秋叶看了凤阙一眼,那花可是大祭司亲自送的,只怕是不妥当吧。   “好。”凤阙对陈容笑了笑:“我也觉得丑。”   陈容和凤阙说了一声就走了。   凤阙心里清楚那花的来历,也知道那花长期嗅着对身体不好,可是却不能够由她亲自来动。   陈容做事很是利索,赶紧就吩咐人把花铲除了,蹲在地上看了一眼,“这花可是毒花,也不知道是谁种在这里想要害人的。阿凤师傅这个少祭司做的也太惨了点,哎,无论是师徒情谊还是为了任务,都不能放任别人害她啊。”   陈容仿佛找到了心里慰藉。   巫殿。   大祭司躺在美人榻上假寐,却见有人挑开珠帘进来,跪在了她的榻下,“大人,少祭司府上的探子,都被赶出去了。”   大祭司一瞬间睁开眼睛:“哦?”   右使一五一十地禀告:“是她的徒弟,陈容,说是不满那些人做事怠慢,还将府上的毒花异草都铲除了。少祭司对她很是纵容。”   “陈容”大祭司勾了勾嘴角:“不过是她用来反抗我的棋子罢了。”顿了顿:“我当她为何突然要这么个人,原来如此。不过是在做无意义的挣扎罢了。”   这时候又有人来禀告:“大人,陈颜诺去少祭司府送糕点,却被那陈容拦在门口抽了一顿鞭子,好生过分。”   大祭司这才坐直了起来,“为何?”   “陈容说那糕点都凉了,喂狗都没人吃的。”   大祭司笑了一声,自己仿佛是低估了这个陈容,她长期会给凤阙送一些有慢性毒药的东西,凤阙从未拒绝过。可是如今这个陈容   “把陈容给我宣进来。”   陈容并不是在公报私仇,不过是维护凤阙罢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护着。   大抵是凤阙长得好看,人又可怜罢了,被宣进巫殿也没有多少害怕,反而丝毫不畏惧这个大祭司,反正她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都是炮灰,没有谁比谁高贵。   陈容进了大殿,看见大祭司,连跪都没有跪,“原来我还在想是谁要害我师傅,没想到竟然是你啊。”   大祭司哼了一声:“你倒是有几分能耐,不过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顿了顿:“你若是执意要打破这个平衡,最后伤害的,可是凤阙啊。”   陈容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我实话告诉你吧,有我在没人能够伤害她。”   大祭司旁边的人呵斥道:“大胆陈容,你还要不要命了?竟然敢这么对祭司大人说话!”   陈容笑了笑:“我要命,不过,却不会害怕你。你也不必迁怒于凤阙,反正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现在也奈何不了我,难道不是吗?”   大祭司如今的处境确实为难,看着陈容莫名其妙地笑了笑:“我倒是好奇,谁什么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陈容摇了摇头:“你不必多想,我只是有那个在你杀了我之前,让你先死的能耐罢了。”   她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大祭司看着陈容的背影咬碎了牙齿,拍桌子站了起来,“好啊,如今这么一个小丫头都敢威胁我了。”   凤阙在门前等着陈容回来,雪又下来起来,门庭挂了两盏红彤彤的灯笼,她立在门下,地上已经覆盖了一层白雪。   陈容回来的有些迟,远远地就看到凤阙呆呆地站在那里等着自己,跟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马车停下,陈容下了车,对凤阙的态度一如既往,“你在这里站着做什么?不冷吗?”   凤阙摇了摇头:“没事,你回来了就好,吃饭了吗?”   陈容被宣进巫殿,没有惊动凤阙,可是凤阙却已经暗地里准备好要救人了。   “还没啊,你这么问,我还真饿了。”陈容见她难得关心自己,有些受宠若惊,“走,正好检验一下新厨子的厨艺如何。”   陈容的态度仿佛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雪落下她的发梢,静静地落在黑色的青丝里,映衬之下,那一支银白色的钗子也显得有些暗淡了。藏蓝色的斗篷划过雪面,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印记。唯有两个人的脚印在新雪上留下痕迹。   “对不起。”凤阙在陈容要进门的时候突然开口,“我”   “我知道。”陈容无所谓地转过身,拍去她肩膀上落得雪,她知道凤阙对自己有利用的成分在,“不过现在应该不止如此了,是吧?师傅?”   凤阙点了点头。   “我告诉你,我刚才见了大祭司,我特别凶呢,她都哑口无言。”陈容笑着揽着凤阙的肩膀进了府,“我肯定不像你想的那么没用,我啊,武功高强,十分强大。放眼天下,没有人是我的对手。”   凤阙笑了。   陈容如今还是坚持修行,而且在丹道上自然不可能只炼制养颜的丹药,身上防身的毒药也不少。   “如果我在你这个位置上,不见得比你处理的好,不过你选择我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陈容爽朗的笑道:“往后大祭司就要知道什么叫做忍无可忍还得必须忍下去咯。”   凤阙突然道:“我和你说过的话,都是真心的。”   “嗯?”陈容想不起来凤阙这个闷葫芦对自己说过什么话,有些茫然。   不过凤阙也没有继续再提这个话题。   陈容还记得上次包饺子的时候,看见了凤阙手臂上的那个印记,当晚就去查了一下,做了许多猜测,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奴印。   她不知道凤阙是经历了什么,才会从一个奴隶成为少祭司,不过其中的艰辛她也并不想多做猜测,约莫是她不愿意想到的。   雪下着,风声吹乱了这京都的乱序。   陈容看了一眼个子比自己还要矮的凤阙,这孩子这么傻,她也要认真了―― 第123章 逍遥道17   这京都里权势最大的两个人, 一个是大祭司, 一个就是垂帘听政的太后。   巫殿最开始只是负责皇家祭祀的机构, 后来却慢慢地演变成了扎根于庙堂之上的神殿。在协助太后把持朝政之后,权力也达到了巅峰。   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是不足为怪的。   而所有人都以为的傀儡太子,实际上背地里也有强大的力量在支持着。   这小小的少祭司府, 就像是波涛中的一叶扁舟。   陈容开了一炉丹,把里边的九颗丹药分装进了瓷瓶里,随手递给庆安:“往后不接单了,明白吗?”   “掌柜的,我们是要转行吗?”庆安纳闷道, 容貂阁的生意日进斗金,十分不错。他再也想不出比这个更赚钱的路子了。   “不是。”陈容叹了口气:“你主子我要去干大事业了, 把这些单子都弄好之后, 我就不金盆洗手不干了。”   “啊?”庆安被她的话弄蒙住了,“这么突然吗?”   陈容经营容貂阁经营的好好的, 说不做了就不做了, 实在是可惜啊。   “嗯, 不过铺子还在这里, 我母亲不是提过想要去别处住, 呆不惯这京都吗?”陈容拿小灵递过来的帕子擦干净了手, 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所我准备送你们去外地, 你要是没有照料好, 我唯你是问。”   “是, 是,掌柜的吩咐的事,我哪有没办好的?”庆安虽然疑惑,不过也没多问。他倒是清楚陈容说一不二的性子,她做事让人觉得妥帖可靠,所以掌柜的说的话只管照办就是了。   陈容对于庆安还是放心的,这小子虽然性子比较跳脱,可是脑子机灵着呢,就算是离开了京都也能够生活的好好的,而且还有大菊和小灵跟着,倒是没什么放心不下的。   陈容又补充了一句:“你貂姐会送你们走的,这样比较安全。”   她如今刚了大祭司,也没打算全身而退,不过却不能让郭秀兰他们也待在这么危险的环境里。万一再像上回那样,她可就真是太不负责任了。这往后京都也太平不了几天,没法儿顾及到那么多。   庆安听陈容这么说,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郑重道:“是,掌柜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护好夫人和宝儿弟弟的。”   陈容欣慰地点了点头。   她把铺子里的丹药炼制好了之后,接了郭秀兰他们到最大的酒楼里吃了顿饭,点了一大桌子菜,也是送别饭了。   “娘,我有事和你说。我想把你们送去江南住一段时间,你看可好?”陈容给陈宝儿夹了许多才,可是却还是有些不好意地开口。   郭秀兰倒是迟疑了:“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为什么这么突然的让我们离开京都呢?”   陈容笑了笑,也不瞒着她:“因为现在朝堂环境复杂,我现在是少祭司的徒弟,只怕也难以置身事外。”   郭秀兰点了点头,她什么也不会,自然是不想成为陈容的拖累的,便嘱咐道:“那你自己一人在京都,可要万事小心。娘现在愈发不懂你的想法,不过却知道你是个有主见的好孩子。我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求一家平平安安便可。”   陈容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待事情平息了,我会去找你们的。”   庆安咳嗽了两声,举齐酒杯:“大家伙儿别这么丧气的样子啊,来,我们干杯,反正过不了多久就会重新见面的。”   陈容点了点头,笑着举起酒杯:“来,感谢你们这段时间陪着我。”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这一去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   陈容喝了很多酒,在酒席结束的时候,把自己在容貂阁赚到的积蓄全部都给了郭秀兰。   “我把金银都换成了银票,方便你们带着,另外还有这些碎银子,路上打点用。”陈容呼了口气:“我雇了一个护卫保护你们,到了那边也能够帮忙看看宅院,对了,记得每年给人家开十两银子工钱。”   陈容被自己最后一句话逗笑了。   “明天收拾东西,后天大清早就走。”   郭秀兰红了眼眶:“你把钱都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   “我还有钱呢,在少祭司府里住着,也花不了钱的。”陈容安抚道:“我这边的事情解决好了,马上就去找你们。”   郭秀兰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陈容一个人站在酒楼底下,灯火通明,到处都很热闹,不过她修长的身影却显得有些寂寥。   “回家了。”一个声音响起。   陈容回头,看到一辆马车不知道在这里停靠了多久,只是掀开帘子的那个人竟然是凤阙。   陈容愣了愣,把披风拢了拢,上了马车,坐下了,“你怎么来了?在这里等我多久了?你不会没有吃晚饭吧?”   凤阙不自然地挪开视线。   她听说陈容出门一整天没有回来,还找秋叶帮忙招聘护卫,就觉得不大对劲,习惯性的去容貂阁,可是大门紧闭一个人都没有。她以为陈容是要离开了,所以找到这里,等着她下楼。   确实没吃饭。   “容貂阁今天没开门?”凤阙问,又补充了一句,“正好看见你,所以才在这里等着。”   陈容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外边倒是冷得很,挑开窗帘看出去,外边银装素裹的,树枝上都是冰枝,飞檐雪白,天空也是呆着白色的灰色,压得低低的。   “我以后不会经营容貂阁了,现在也没心思炼丹什么的,你看我,已经有了你这么个大金主,自然就不必出去辛苦工作了,是不是?”陈容玩笑道。   没想到凤阙却定定地看着她,点头:“好。”   陈容对上她认真的眼眸,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尴尬地撇开了视线。这还是头一个想要养她的女人呢。   “你平日喜欢去容貂阁喝茶,那我就把铺子留下,改成茶楼好了。”   凤阙只是喜欢那里的清净。   “你要离开京都?”   陈容摇头,暗道她是误会了,可她旁敲侧击的模样又觉得好笑,“不是啊,是我娘住不惯这里,我送他们离开。我会留下这里的。”   凤阙垂下眸,没有说话。   陈容租了马车让貂前辈陪同着郭秀兰一行人南下,确定没有眼线的时候再寻个好地方定居下来。   山庄也瞬间空了。   陈容叹了口气,站在城墙口目送那辆普通的马车滚着轱辘离开,声音也渐渐的远了,耳边只有京都叫卖的喧嚣声。她刚转身没走几步,就遇见了一个老熟人。   林夫人刚被接到京都,这才出来透透气,相比于之前在村子里的嚣张和精致,如今面容枯黄憔悴了许多,只是一如既往的难以相处。   “都是傻子吗?”林夫人一巴掌扇在丫鬟脸上,“我让你带我去酒楼,谁让你带我来这种破地方!是我银子没给够?老爷怎么净养了你们这些狐狸精!”   “夫人,对不起,奴婢知错了”丫鬟被打了赶紧跪下了,哭哭啼啼道:“是夫人说要一个热闹点的地方”   林夫人踹了她一脚:“我告诉你,被以为我好糊弄,都愣着做什么,把她给我卖去勾栏里,马上!”   “不要啊夫人,不要!”丫鬟吓得脸色惨白,抱住了林夫人的腿求饶,却被护卫架开了。   不少人指指点点的,觉得这人太过苛刻了,也不知道谁谁家的夫人这么跋扈。   陈容看见林夫人还有些意外,不过她到底是林村长的正妻,被接来京都也是正常的,忍不住道一句冤家路窄。   “站住!”   陈容要走的时候,突然被叫住了,回过头看见林夫人指着自己。   “陈容,是陈容这个贱人!”林夫人就说眼皮子怎么挑个不停呢,没想到竟然会碰到陈容,“正好啊,我到处找你,你竟然还送到我眼皮子底下来受死!今天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陈容轻蔑地看着林夫人,语气讥讽:“夫人怎么这么大火气?这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暴虐,也着实是太过丢人了,你叫我站住,我可不认识你这样的人。”   “你不是认识我?你以为你穿上好衣裳,装作富人,老娘就认不出你陈容了?”林夫人呵呵直笑,恨不得把她抽皮扒经,对身边的侍从道:“快些把这小贱人给我拿下!”   陈容看着周身的打扮和护卫,估计是林村长已经复官了吧?不然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架势。   “夫人可要斟酌言行,我不是软柿子,任由你拿捏的。”   侍从看陈容手无缚鸡之力的,也没想过她能够有反抗之力,莽莽撞撞地冲过去,却被她一脚踹翻一片。   “哎哟”护卫们倒在地上。   “林夫人怎么还这么鲁莽呢。”陈容看着林夫人,勾了勾嘴角,轻蔑地开口:“这里是京都,可不是那个小地方了,即便你现在成了官夫人,可是也没有那个能耐动得了我。”   “你杀了我儿子,我不会放过你的。”林夫人恨恨的瞪着陈容。   街道上人来人往的,瞅见这动静都聚拢了过来凑热闹。   “你看看你这样子,跟个疯婆子一样。”陈容哼了一声:“你儿子自己短命,你可不要给我随便泼脏水。”   姜城郡主从庙里上香回来,在轿子里假寐,这马车停下了,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挑开帘子看见沿街被人群挡住了。有些纳闷地吩咐丫鬟:“下去看看前面是怎么回事。”   丫鬟很快就回来禀告:“是陈掌柜被一个中年妇人拦住了去路呢,说陈掌柜害死了她儿子。”   姜城郡主愣了一下,她虽然不了解陈容,不过如今能够有这幅模样还是托了陈容的福的,昨天听说容貂阁不再开门还有些遗憾。   “快扶我下去。”姜城郡主对丫鬟道。   林夫人对陈容的怨恨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陈容满不在意地看着她恼羞成怒,虽然对方恨不得把她就地正法,可是却没有一个有用的近的了陈容的身,简直就是小打小闹罢了。   “我告诉你,只要你在京都,你就逃不了!”林夫人也是气急了。   “老身倒是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口气,连老身的客人都敢动呢?”姜城郡主走进人群,人群瞬间让开了,看到里边的陈容气度从容不迫的,反倒是对面的妇人毫无形象满嘴的污言秽语,“当街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丫鬟扫了一眼还没弄清楚情况的林夫人,骂道:“你这不开眼的贱人,见到我们郡主也不下跪?”   林夫人愣了愣,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看到周围跪倒了一片,才后知后觉地赶紧跪下,冷汗直流:“民妇不知是郡主来了,只是和,和这陈容有些私人恩怨”   “陈容是我郡主府的座上宾,岂容你欺辱?”姜城郡主哼了一声,刚开始还纳闷着呢,如此一看就是个泼妇罢了。   陈容对姜城郡主作了个揖:“多谢郡主。”   姜城郡主虚扶了陈容一把,宽慰了几句,林夫人看她们熟稔的样子才知道这陈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黄毛丫头了。   “你是哪家的?”姜城郡主扫了林夫人一眼,也不让她起来。   林夫人虽然气,可是也不至于没脑子到拖累自己的家人,便忙认错:“是民妇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郡主,民妇只是来京都走亲的”   “哼,既然你不说,老身就自己去查查。”姜城郡主不顾林夫人的求饶,冷笑了两声,“老身倚老卖老,也得护着陈掌柜,她什么样的人,你什么样的人?这京都可不是你能够造次的地方。”   姜城郡主既然说要查,那这就是大事了。林朝赶来的时候,官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冲进人群就跪下了。   “郡主,郡主息怒,贱内是从乡下来的,没点见识,得罪了郡主是下官治家无方。”林朝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林夫人一眼,只道自己这妻子简直就是冤家,净给自己找事。   林夫人虽然不甘心,可是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了。   “郡主,既然他们认错态度好,那就放过他们吧。”陈容率先开口,这事儿闹开也是她的缘故,姜城郡主为她出气,没有她松口自然不会罢休的,“我和这林夫人只见有些误会,也没想到她会如此记恨我,倒是我年少无知,没有把事情处理妥当了。”   林朝看见陈容也是万分惊讶的,认定了陈容就是害死他儿子的人,不过这杀人凶手不仅逍遥法外,还一举成了郡主府的座上宾,还口口声声为自己求情,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大抵也明白自己的夫人为何会惹上事了,但凡是要有陈容这个扫把星在的地方,就不得安宁的。   “你们看看陈掌柜如何大度,在看看你们,还是做官的,朝廷有你们这种祸害,真是丢人的很!”姜城郡主骂道,也是恨铁不成钢。   林夫人想要撕开陈容的假面,可是却只能咬着嘴唇开口:“郡主教诲的是,陈掌柜的大度我们心领了。”   姜城郡主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下去吧。”   陈容又恭敬地道了谢:“多谢郡主为我说话,改日陈容定然登门拜谢。”   “无碍,小事罢了。”姜城郡主和蔼地笑了笑,对陈容还是很看重的,“既如此,老身便先走一步,往后再有这种不开眼的东西,只管找老身替你做主。”   陈容点头:“是。”   她并不想麻烦别人,多少是要欠下人情的,只是不巧被撞上了罢了。   陈容遇到这两个扫兴的人,离别的心情倒是被冲淡了不少,回到少祭司府的时候,发现门外俨然地站着许多侍女和巫殿的人,不由得咦了一声,提起裙摆跑进了府里。   凤阙正在房间里换衣服,不曾料想陈容突然闯了进来,被她吓了一跳,赶紧匆忙把外衫系好了。   “你怎么进来了?”   陈容松了口气:“我以为你出事了,刚才看外边那么多人,吓死我了。”又看了眼凤阙身上的华服:“你这是要去办正事?”   凤阙点了点头:“我要去面见太后,太子大婚由巫殿操办。”   陈容想到确实是这么回事,倒是自己太过于大惊小怪了。   “你想和我一起去吗?”凤阙突然问。   “我?”陈容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忍俊不禁道:“我若是和你一起去,大祭司岂不是会被气死在那里?你不会觉得为难吗?”   凤阙低下头想到了之前的事情,忍不住笑了:“无碍,你能气到她也是你自己的能耐,别人凭什么说你不对?”   陈容得了凤阙这句话就无所畏惧了,回去换了身衣裳,就跟着凤阙一起上了去皇宫的马车。   她这还是头一回去这个朝代的皇宫呢。   远远地就看见了明黄色的飞檐和巍峨的宫墙,马车自西门进入,沿着俨然的大道进入了皇城。到了宣武门的时候才下车,不少宫人穿着白色的宫装,素净可是个个面无表情,宛若是提线木偶一样。   “拜见少祭司大人。”   凤阙目不斜视地往前走,陈容跟在她身边,觉得这皇宫真是死气沉沉的样子。到了内宫,亭台山池愈发多了起来,奇花异草也开竞相怒放着,丝毫没有冬日的感觉,飞檐高翘着如展翅的雁要飞入云霄一般。   “这里应该是后宫吧?”陈容小声询问,太子的婚事难道不应该在正殿里商议吗?真是奇怪。   凤阙看出她的疑惑,解释:“我们直接去太后的寝宫。”   陈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太后权势滔天看来也不是吹的,这北御城若是不反才奇了怪了呢。就连大婚都没有资格一起商议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这太子当得还真是需要一些心理素质的。   “待会儿你会见到太后和大祭司。”凤阙看了陈容一眼,莫名其妙地笑了笑,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   按理讲是大祭司将凤阙扶上了这个位置的,不过却又要折了她的羽翼,让她做一枚棋子。不过凤阙却不是一个能够甘愿被操纵的人,她们之间彼此忌惮,却不得不保持着和睦。   “我还真是好奇呢。”陈容勾了下嘴角,这个太后这么厉害,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太后的寝宫只差一个凤阙,不过太后这个正主也还没来。凤阙进屋落座之后,陈容就乖乖地站在她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地当个背景板,免得给凤阙找麻烦。   “吃吗?”她眼前突然多了一只手,捻着一枚金黄酥脆的板栗酥。   陈容惊讶地对上凤阙的眼眸,方才她在马车上的时候听凤阙说宫里的好吃的,确实是多嘴说了一句很久没吃板栗酥的话,不过这个场合   陈容接过塞进了嘴里,感觉到无数道视线落自己的身上,心态很稳的自顾自咀嚼了起来,还点了点头:“是挺好吃的。”   “我听闻阙儿对徒弟是千依百顺的,如今看来还真是如此。”大祭司意味深长地看着凤阙,红唇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不过一个做下人的,不懂半点规矩也是不行的,阙儿你说呢?”   凤阙冷冷淡淡地抬起眸直视着大祭司的眼,一字一句,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她不是下人。”   “呵呵,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心软。”大祭司拿着孔雀羽扇遮挡住了嘴,笑的花枝乱颤:“我还记得你六岁的时候,被一只狗咬了,可是却还要护着呢。”顿了顿:“后来我让人把那只狗炖了,喂给你,你还不肯吃我那时候就说你,太过心软。”   凤阙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从陈容的视角看,可以看到她长睫微颤,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陈容皱了皱眉,有些心疼凤阙,抬头看着大祭司,声音散漫,“我看大祭司你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要总是笑,你看你这张脸都老成什么样子了。”   大祭司一拍桌子,瞪着陈容:“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老的都什么样子了,就别在这里抖机灵了。”陈容说完,露出一个礼貌地微笑,眼底清冷一片,“你自以为是的样子真丑。”   自家的小孩被这么个怪阿姨欺负,这都能忍?   陈容觉得自己要不是在皇宫,肯定要拉着这疯婆子揍一顿挂在树上才好。   大祭司只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根弦“崩”的一声断了。   “太后驾到――”   大祭司的怒火瞬间压抑了下去,坐在椅子上哼了一声,没有再做声。   “好了,凤仪你又在生气了,哎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发脾气呢?”太后一身明黄色凤袍,漆黑的发髻上压着金步摇,一步一晃,皮肤白皙,竟然看起来十分年轻。而且笑容也显得很和善近人。   陈容觉得这太后和自己的想象相去甚远,不过这种笑面虎其实更加可怕吧?   “你先出去等我吧。”凤阙对陈容道。   陈容点了点头,撇了大祭司一眼,趾高气昂地出门了,俨然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大祭司气的够呛。   太后的殿里风景很不错,陈容等着凤阙,也不敢走远,就在庭院里赏花。一个人立在雪地里那脚尖去踢积雪,一下一下的有些闲得无聊。   “你,你是哪个宫殿里的侍女!你竟然踩死了太后心爱的兰花?”一个嬷嬷尖叫了一声。   陈容一脸茫然地退后了一步,发现自己踩着的明明就是积雪啊,她这一世一直在和这些植物打交道,哪里会不知道自己踩得地方有没有花草?   “你怕不是老眼昏花了吧,这地方可没有兰花。”   嬷嬷哼了一声:“我说有就有!”   陈容了然地点了点头,找茬是吧?   “好啊,那这里就是有兰花,我还就是踩死了怎么样?”   “你,你!”那嬷嬷何时见到过陈容这种干脆就认罪了的人,一时间还忘记了自己要说的台词是什么,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你别以为少祭司护着你,你就可以为非作歹,你若是不想牵累少祭司,就乖乖跟我去受罚!”   陈容冷不丁笑了一声,走进雪地里,对着假山踹了一觉。   “砰”   假山支离破碎。   她这一世在这里发现可以修炼便一直坚持在日出时候用紫气修行,虽然比不上之前在修□□的能耐,可是也绝对不是凡人能够奈何的了的。   “你看看我这力气,你要惩罚我可得好好想想,毕竟我脾气不好,若是一不小心把你弄死了,我怎么和太后交代呢?”陈容说着露出苦恼的神情,心里却是觉得好笑的很。   嬷嬷嘴唇哆嗦着,还真没想到陈容这么刚的,退了两步,“我,我看错了,这里确实是没有什么兰草。”   陈容点了点头:“所以我说嘛,宫里的人就是识大体。”   这嬷嬷走了之后,陈容才拢了拢披风,有些疑惑这人是太后授意来的还是大祭司?   “不过都不是什么好人啊。”陈容哼了一声,自己若是乖乖的,只怕还活不长久呢,就是要搅的她们头疼才好。   这死气沉沉的皇宫,真是让人厌恶。   凤阙出来之后找到陈容,抿唇对她笑了笑:“外边冷吗?”   陈容摇了摇头:“还好。”   “带你去吃东西。”   陈容倒是一怔,凤阙怎么看起来好像心情挺好的样子?看她已经走了,赶紧跟了过去,却发现她的气场更加的丧了。暗道,原来是在故作坚强啊,也是,和妖魔鬼怪打交道怎么可能不委曲求全?   “你走的那么急做什么?小心路滑。”陈容忍不住提醒她。   “嗯。”凤阙闷闷地应道。   殿内。   “如今凤阙倒是翅膀硬了,由着一个外人来侮辱我。”大祭司眉宇间有些不满,手揉了揉额头,觉得头疼的很,“当年她流落在外,若不是我把她救回来抚养长大,她如今早就不知被贩卖到为奴为婢去了。”   “她终归是的继承人,你何须和她计较?”太后温温和和地笑道,眼底却带着算计的光芒,“若是没有她,你也无法安稳地坐在这个位置上。她如今十六了,也宽待些吧。”   “我倒是希望她直接死了,这样倒也不用让我忌惮着。那个陈容等太子的事儿过去了,我亲自去收拾她。”大祭司哼了一声,想起陈容骂自己的话就觉得生气,不过是一个死丫头而已   她以前也是工于心计能够忍耐的人,可是这十几年过得舒坦极了,慢慢地也就漂浮了,而且太后一味的纵容她,所以脾气也愈发的差了起来。   太后笑着喝了一口茶,这少祭司和大祭司不和其实是大忌,不过与她而言却是有利无害的,“等这事结束了,你还是风光无限的大祭司,只是如今不要太过张扬,太子那边才是要紧事。”   陈容跟着凤阙到了酒楼,大冷的天气点了许多热菜,还有汤水之类的。都是符合凤阙口味的。   凤阙自宫里出来之后就一直在发呆,陈容叫了她好几声才让她回神,“我点一壶酒暖暖身子。”   “好。”凤阙点头,眼底的心事却很浓重。   菜上来之后,陈容给她夹了许多,又倒了杯酒给她:“来喝一杯?”   凤阙拿起酒杯,喝了下去,吸了吸鼻子:“你觉得太后怎么样?”   “这不显而易见的嘛,一个并不好惹的女人。”陈容说着自己也笑了,还真是委婉的很。   凤阙多喝了几杯,脸颊有些泛红了。   “别喝了,你吃点东西,不然对胃不好。”陈容赶紧阻止她,抢走了酒杯,可是没想到凤阙的酒量竟然差的出奇了,直接就捂着脸眼泪朦胧了。   陈容:“???我把酒杯还给你还不成吗?”   凤阙抹了泪,那筷子夹菜吃了不少,闷不做声的。   陈容叹了口气,不知道凤阙心底有多少压抑的事情,不过她却没法儿帮忙,心疼她,试探着询问:“你很恨太后吗?”   凤阙手里的筷子一僵,点了点头。   “你放心,她也舒坦不了多久了。”陈容笃定道,太子会在明年年底发动政变,到时候太后就会被幽禁一辈子,对于一个那么重视权力的女人而言,这只怕比让她死还难受。   凤阙突然开口,声音有些低沉:“她杀害了我的父母。”   陈容看着凤阙,仿佛重新了解凤阙一般,所以凤阙如今只是在蛰伏着等待一个报仇的机会吗?   “我一定会报仇,我一定会亲自报仇。”   陈容半晌才消化了这个信息,郑重地点了点头:“你一定可以亲自报仇的。”   凤阙又喝了点酒,不过陈容也只是由着她,对于她而言可能真的很难以忍耐吧。面对自己的仇人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凤阙之后没有再说别的,直到喝趴下。   陈容也了一杯酒,嚼着花生,这包间里暖洋洋的,可是外边却是天寒地冻的。   这夜里又下雪了,不知道郭秀兰他们到了江南了没有,再过几日便是大年了,少祭司府里还是冷冷清清的。陈容把自己的披风从屏风上拿下来,盖在了凤阙身上,轻手轻脚地把她抱了起来。   车夫在楼下吃东西和人聊天,见陈容下楼了赶紧来办正事,“姑”   “嘘。”陈容递了个眼色,“安静点,去把马车架过来。”   “是。”车夫赶紧出门了,刚踏出门槛就被外边的风雪吹得一哆嗦,“真冷啊。”说着加紧了脚步。   回到府里的时候又是很晚的时候了,陈容把凤阙送回了房间,吩咐下人打了热水过来给她擦拭了脸,却看见凤阙手臂上的那一枚印记。   蹑手蹑脚地掀开她的衣袖,看见那枚狰狞的奴印上不知道用什么划了几道错综的伤疤,微微皱眉,把袖子放下了。   大抵是凤阙曾经想要抹除这个印记吧?   “你到底遭遇过什么?”陈容忍不住自言自语,愈相处下去,就愈发现凤阙惨的没底线,“好惨啊。”   “不过往后我会帮你的。”   陈容笑了笑。   凤阙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翻了个身,脸颊在陈容手上蹭了蹭。   陈容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好好睡一觉吧。”   少祭司府忙碌了起来,一年到头都是冷冷清清的,可是在陈容到了之后竟然还有了些人气。   秋叶来找凤阙,正好看到支了个架子在门口挂红灯笼的陈容,不由得纳闷:“陈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啊?”   陈容看秋叶来了,眼睛一亮,“你来的正好,帮我把这些对联贴了,这不是过年了吗?我来京都第一年,总得蹭蹭喜气吧?”   “你怎么这么持家啊,我家其实也很冷清,你要不要考虑也关怀一下我这个可怜的孤独老人呢?”秋叶好生羡慕,过年是别人的,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她们这些巫殿的人,哪里会有什么过节的心思。   “你想得美。”陈容嗤笑一声,下了梯子,把对联丢到秋叶怀里,“好好干活,过年可以来蹭个饭。”   秋叶感动地抱住对联进府里了。   “你们几个把积雪落叶都清扫一下,还有该处理的杂草什么都都弄一弄。”陈容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抬头看着门口挂着的两盏红灯笼,满意地点了点头,顿时觉得这府里温暖了不少。   “这才是过年的气氛嘛。”   凤阙起的很迟,还是被秋叶叫醒的,有些茫然地从床上下来,穿好衣裳出了们,发现满院子的侍女在忙忙碌碌着。揉了揉眼睛,“这是怎么了?”   嗓子还有些哑。   “陈姑娘在准备过年的事情。”秋叶贴对联贴到了凤阙这边,笑嘻嘻道:“我来给你贴对联了。”   “别。”凤阙看了眼她手里大红色的对联,谢绝了,“我不需要。”   “啧啧。”秋叶抱着胸看着凤阙,神神秘秘地开口:“这可是陈姑娘吩咐的,你怎么忍心辜负人家一片好意呢?你看看这张狂的字迹,这一对是陈姑娘亲自写的,我特意给你留下了,你还不知道开心。”   凤阙狐疑地看了一眼:“真的?”   秋叶笃定地点头:“自然是真的,你要是不信,陈姑娘就在外边长廊,你自己去问问她就知道了。”   凤阙这傲娇别扭的性子肯定是不会亲自去问陈容的,抢过秋叶手里的对联,“你去别处忙吧,我自己来贴。”   秋叶翻了个白眼,这女人啊,真是口是心非的很。   这个季节开放的花卉倒也不少,陈容让人把院子里重新布置了一下,该打扫的地方打扫的干干净净。   相比于上次添置东西,这次确实认真了许多,这么忙碌着就到了除夕夜,整个少祭司府也焕然一新,喜气洋洋的。院子里的梅花都开放了。   “我还真是头一回见到我们巫殿的少祭司在过生活呢。”秋叶捧着一只碗,热气腾腾的丸子散发着清甜的香味。   凤阙睨了一眼她抱着的碗,皱了皱眉:“哪里来的?”   “陈姑娘给我的啊,说这一晚太甜了。”秋叶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自己主子怎么脸色有些不对劲,“你该不会连这醋都吃吧?”她有些难以置信,这还是人吗?   “厨房在哪儿?”凤阙哼了一声,不和秋叶计较。   秋叶有些忍俊不禁:“你自己家里,你连厨房在哪里都不知道?”她翻了个白眼,给凤阙指了个方向,“这也活该你吃不到汤圆。”   凤阙凉飕飕地看了她一眼,秋叶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目光撇开了,“啊,风景好美。”   陈容正在厨房里下水煮汤圆,没想到凤阙竟然会过来,问道:“你今日不是说要去巫殿吗?”   “不去了。”凤阙看着她,“我也要吃汤圆。”   陈容笑了笑,看她垂着眸的样子,真是跟个小孩子一样,亏得她最初时还以为凤阙是个多么高冷的人呢。   “好,你先把手洗干净了再说。”   丫鬟忙伺候凤阙用热水洗手,待擦干净了之后,才乖乖地坐在了椅子上定定地看着陈容的背影。   陈容端着瓷白的碗,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面容,连脸上的笑意都格外的温暖,宛若是雾里看花,明知道那么美却不忍触及,“好了,快吃吧,小心烫啊。”   凤阙拿勺子舀了一个,吹了吹,放进嘴里,“果然很甜。”   “有吗?我没放多少糖啊。”陈让那个有些疑惑:“是太甜了吗?”   凤阙扬起脸对她笑了笑:“我很喜欢。”   “既然你喜欢就行,你喜欢吃什么菜?我吩咐厨房做。”陈容问她。   凤阙随随便便说了几样,她不是贪图口腹之欲的人,可是却想要和陈容一起吃年夜饭。往常都是和大祭司一起过年,一切象征性的吃一顿饭,可是今天她却拒绝了巫殿的邀请。   因为她有了更好的去处。   因为接连下了几天的雪,所以道路都不通,下午的时候出了太阳,冰雪消融了一些,晶莹的雪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的,干净又漂亮。   凤阙喜欢喝茶,陈容吩咐丫鬟们收集了一些新雪,正好今日梅花都开放了,便亲自去采集了一些带雪的梅花花瓣。凤阙虽然不知道陈容想要干什么,可是却跟着她一起在采花瓣。   “你先进屋吧。”陈容忍不住说凤阙,瞅了她一眼,手都冻得通红。   “没事。”凤阙毫不在意,采集花瓣的动作倒是很快的。   陈容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看了下已经采了不少,正要走,突然头顶的槐树枝干上有一坨冰雪砸下来,忙揽着凤阙的肩膀跑进了长廊里。   原地的花枝被冰雪砸的颤了两下。   “好险啊。”陈容抖搂了一下斗篷上的雪,“这要是砸到了估计很冷的,花瓣也采的差不多了,你刚才没事吧?”   凤阙耳朵有点红:“没事。”   夜里大厅里坐了不少人,都是凤阙的手下们,听到秋叶在哪里炫耀自己可以再主子家蹭饭,所以来看个热闹。他们主子什么人?不食人间烟火的好不好?还会过年?   这一来真的被少祭司府里的装扮吓了一大跳。   陈容看见他们非常热情的留他们一起吃年夜饭,这些人也都和秋叶差不多,干脆就留了下来,反正大过年的主子也不至于对他们动粗吧?   “吃猪蹄。”陈容坐在凤阙身边,夹了一块肉放在凤阙碗里,“这冬天就是要多吃肉,我交代张大厨处理过的,所以不油腻,你快尝尝看。”   凤阙看着碗里那一大块肉,其实心里是拒绝的。   秋叶和其他人忙着吃,瞅见这个场景,眼珠子都黏在那块肉上了。他们主子是素食动物啊,怎么会吃这种肉?这就太过分了吧!   一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凤阙把肉吃了下去,一点都没有剩下,不由得有些怀疑人生。凤阙似乎的因为小时候的事情,所以基本上整个巫殿的人都知道,凤阙不喜欢吃肉,狗肉更是她的禁忌。   “这样才好嘛,这块鱼我已经把刺都挑去了,你可以直接吃。”陈容又把碗里的鱼夹给了凤阙,拿勺子盛了碗汤,“喝点汤,很新鲜的。”又扫了一眼其他人,“你们都这么客气的吗?快点吃东西啊,对了,吃鱼的时候小心一点。”   秋叶已经习惯了这个场景了,忙不迭的点头:“陈姑娘真是贤惠,往后你也是我们的主子。”   凤阙低头喝汤,闷闷地道:“本来就是。”   秋叶:“”能不能不要再秀了。   又有人说了一句:“陈姑娘真好,若是我家能有这么好的女子,那我真是做梦都能够笑醒了。”   凤阙冷不丁笑了一声:“做梦。”   众人默:“???”   这浓浓的占有欲是怎么回事?   陈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大过年的,你多吃点东西。”   凤阙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陈容对她的好,可是同时也得承受着依赖她的风险。倘若只是昙花一现的温暖,抓不到的话,或许她会疯掉吧。 第124章 逍遥道18   巫殿。   “她还是没来?”大祭司看着面前的菜饭由热到冷, 一遍又一遍的撤换, 已经让人去少祭司府催促了无数遍了。   “是。”右使道:“今夜少祭司应当是不会来了,大人,不如先用膳吧?”   大祭司看着面前的饭菜,侧着脸勾唇笑了笑:“你看看那个下人把她迷成了什么样子?”眼底渐渐地冷了下来,抬手将汤蛊扫落在地上。   “砰”一声四分五裂。   “真是好大的胆子!”大祭司呼吸有些急促, 眼睛瞪着,“愈发的没有规矩,愈发的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声音发颤:“今日她敢忤逆我,明日便敢夺了我的位置将我拉下神坛!”   侍女们跪倒了一片。   右使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手缓缓地握紧了, 忖度着开口:“少祭司, 少祭司只是, 只是年轻。她被外人的言语蒙混了,只要她认清楚那个陈容的真面目,才会知道, 这,这普天之下只有大祭司您是真心为她好的。”   大祭司踢开脚边倒了的椅子,咯咯直笑:“我对她好?呵,这话说出来你相信吗?”她抬手将垂落的青丝拢到了耳后, “我是怎么对待她的?她啊,就是一只小狼狗, 一旦就机会了, 就会反咬一口, 让我不得翻身。”   右使不敢再说话了。   大祭司慢慢地走到了门外,看着外边的雪地,“倘若我当年没有把她救回来便好了,我也不必忍耐着,生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把她也杀了,哈哈哈”   右使悄悄地抬起头,看着大祭司的背影,抿了抿唇,继续跪着。   吃完饭后,秋叶他们起哄着要喝酒,陈容知道凤阙的酒量不行,忙道:“你们要喝便自己喝,不要带上她一起胡闹。”   秋叶笑嘻嘻地看着陈容,“姑娘怎么这么护着我们主子呢。”   “她年纪小。”陈容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那我年纪也小啊。”秋叶继续道。   陈容知道她是故意搞事情,嘴角一翘,毫不留情地打击:“你如果生的也这么好看,那我也对你好。”   “哎呀,好伤心啊。”秋叶捂着心故作难受。   凤阙哼了一声,脸上却带着笑意:“别在这里装了,饭也蹭了,你们也该走了吧?”   “咦~”秋叶不怀好意地看了凤阙一眼:“主上这么急着赶我们走,真是见色忘义。”嘴上虽然吐槽着,可是提起自己的外衫,一招手,“兄弟们,我们走,今晚去喝酒,不醉不归。”   陈容也忙了几天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好了,我也回去休息了。”   “我”凤阙跟着站了起来,却因为太过着急不小心磕碰到了,嘶了一声,抬眸看着陈容,“你等等。”   “怎么了?”   凤阙有些难为情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了陈容,“压岁。”   她有些怕陈容会笑话自己,脸颊也有些发烫,马上就要走了。   不过陈容却噗嗤一声笑了,把红包妥帖的收好,“好。”   凤阙这才收起窘迫,“我明天不能在府里。”   “嗯。”陈容点了点头,“晚上会回来吗?”   凤阙道:“会。”   “那好,明天我等你一起回来吃晚饭。”   春节当天,陈容特意换了一身喜庆的红色衣裳,和凤阙站在一起竟然还十分登对的感觉,她这么想着反倒是自己有些难为情了。   太后在凤阙离开之后让人来召见她,可是陈容理都没理会。   直到第三道诏书下来,她才不得不上了马车。   车上除了陈容,还有一个丫鬟,“你别看着我,我怪}得慌。”她哼了一声,被人一动不动地瞪着,实在不是什么舒坦的事情。   丫鬟撇开视线,脸色有些苍白。   “你们宫里的人,都是怎么行尸走肉的样子吗?”陈容忍不住问,不过那丫鬟也确实没有理会她,“我在想,你们太后是想要叫我去用好东西拉拢我呢,还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去皇宫路,而是黄泉路?”   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她嗤笑出声了。   丫鬟忍不住看向了陈容,嘴唇诺嗫了两下。   “是不是很惊讶,我既然这么聪明为什么还要上当?”陈容垂眸这下眼底的冷意,“我啊,只是在确认而已,我从来不会主观去衡量一个人的好坏,这么看来我若是去杀了太后,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你杀不了她。”丫鬟笑了笑,眼底满是绝望,“前面旧书护城河,这辆马车马上就会开进去。我走不了了,你又能走得了吗?这个速度你跳下去,也会被摔死的。”   陈容掀开车帘,发现外边竟然只有一个车夫,而之前来宣旨的嬷嬷早就不见踪影了,忙要去夺缰绳,可是那车夫却不要命一般把缰绳窜在手里。   “没有用的,这车夫一家五口的性命都在太后手里,他不敢放,也不能放你走。”丫鬟语气平淡极了。   陈容重新坐了回去,讥讽地笑了笑,倒是看清楚了这个太后的手段,“她要害我,又何必让你们当垫背的。”她叹了口气:“今天是春节,我也不想闹出性命,你们把马车停下,我随你们去救人。”   丫鬟抬眸看着陈容:“就凭你吗?没有人能够反抗她的。”   陈容去笃定地开口:“我能,你们配合好我就可以了。”   凤阙不知今日为何总是有些不安,可是大祭司却难得的拉着她一起讨论公务,有各种理由可以牵绊住她。越是这样就越是可疑,凤阙让秋叶去府里看看陈容如何了,得到的消息是被一辆马车带走之后就消失了。   “什么?!”凤阙站了起来,声音打断了正在说话的大祭司。   “如今正在商议正事呢,阙儿这是在做什么?”大祭司笑着问。   凤阙转头看着大祭司,眼底翻涌着怒火,“倘若陈容有事,你也别想再好好的坐在这个位置上!”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为了区区一个下人?”大祭司被凤阙当众呵斥,真的生气了,手缓缓握紧,“我告诉你,陈容若是有事,你也该去找太后。”她笑了笑:“你也知道她是什么人,她要一个人死,那么,那个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凤阙脸上血色尽褪,踉跄着倒退了两步,“你,你们”   大祭司看着凤阙突然失态地跑了,“你要去哪里?已经来不及了!”吩咐旁人:“这外边冰天雪地的还不快去追啊!”   凤阙一路上脑子浑浑噩噩的,吩咐所有手下去寻人,她不信陈容会死。她是她这么多年来,遇到的唯一的温暖啊,如果连这都没了   “主上,找到踪迹了。”秋叶跑来,脸上有些不忍。   “她在哪里?”凤阙看着秋叶,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她冰天雪地跑出来,身上只穿着薄薄的衣衫,脸早就已经冻得通红了,长睫上覆盖了一层冰,身子有些僵硬。   “还没有”秋叶低着头不敢看凤阙的眼睛,自己的眼眶也温热了起来,“没有打捞到人”她吸了吸鼻子,忍下了泪意,“有人看见那辆马车”秋叶抹去泪,几乎说不下去,“看见那辆马车冲进了护城河,没有人下来”   凤阙听着秋叶说完,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天昏地暗,若不是被人扶住了,已经跌倒在地。她摇了摇头,“我不信。”   她那般聪明的人,怎么会,怎么会淹没在那种地方。   “我说我不相信,不相信!”凤阙的声音尖锐了起来,推开了扶着自己的人,眼眶泛红,“我比你们了解她,她绝对没有死。”   秋叶不忍心劝凤阙,这么多年来她知道凤阙对外人有多排斥,也看到她对陈容有多信任。就算是她一个外人,都无法接受陈容的死,何况是凤阙呢?   大祭司追了过来,神色严厉,“你是巫殿的少祭司,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但不担得起这个名号!”   凤阙深深地吸了口气,冰冷的呼吸一瞬间灌入了肺腑之中,让她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她仰头看着苍穹,笑了,“少祭司?你需要的是一个少祭司,还是你那见不得人的孽障?”   大祭司一巴掌扇在凤阙脸上,面容凝霜:“你再胡说八道什么?来人啊,赶紧把少祭司送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府半步!”咬牙切齿:“疯疯癫癫的,也该让你清醒清醒了。”   秋叶忍着泪,心疼凤阙。   “我啊,就像是你养的一条狗,而这条狗不听话,迟早得被你处理了的,不是吗?”凤阙笑着走了。   大祭司感觉自己的手心里还有些疼,抬起手,抿了抿唇,眼底有些莫测,“竟然为了一个陈容到了这种地步,还真是软弱。”   夜里,凤阙一个人坐在屋檐下,目光呆呆地看着雪地。   “你在做什么?”   “我在等你回来。”凤阙抿了抿唇,带着厚重的鼻音,抹去泪,“我怎么又有幻觉了。”刚要嘲笑自己,就感觉到身子一暖,一个披风盖在了自己身上,到了嘴边的话也顿住了。   “你这是怎么了?哭什么?”陈容在凤阙身边蹲下,纳闷道:“你脸怎么了?谁打你了?”   凤阙转过头看着在自己身边坐下的陈容,鼻子一酸,扑过去搂住了她的肩膀,把脑袋埋在她的肩颈里抽泣了起来,“我以为,我以为”   陈容拍了拍她的后背,心仿佛被什么揪住了一样,“我,我今天被太后算计,就将计就计去救了几个人,怕太后发现就故意伪造了一下马车落水的现场,特意是摸黑回来的。”顿了顿:“我不是在你房间里留了信吗?”   凤阙这傻子回来之后就一直坐在这里,房门都没有进去,自然是不会发现房间里有什么信了。只是贪图着她身上的温暖,仿佛是失而复得一样。   “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亲口对你说了才走。”陈容声音不自觉温和了下来,凤阙终究是和旁人都不一样的,她没有安全感,又笨笨的。不回来,她就能在这一直等着,若是自己一晚上不回来,那凤阙岂不是连命都不要了?   “你以后可不要在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了。”陈容叮嘱道:“我啊,一定会好好的。”   凤阙闷闷地点头。   秋叶赶着来安慰凤阙,可是走到回廊却看到这么一幕,悲情的心情还没有扫除,就被塞了一大口狗粮,心情也是够跌宕起伏的,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真好。   凤阙哭够了,陈容才牵着她的手去厨房,这家伙似乎是白天受了挺大的打击,以至于现在都要一直跟着自己,一下子看不到就是一副惶恐的模样。   “好了,别看着我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陈容转身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又不会飞走,你不用这么紧张。”她这么说着,好笑之余又是心疼,煮了饺子,让她坐下吃。   今天凤阙肯定很冷吧?陈容看着凤阙狼狈的吃相,衣服上也脏兮兮的,不知道干了什么,而且还被打了。   这世上敢打她的人用脚指头都想得出来,肯定是为了自己顶撞了大祭司。   陈容在心底叹了口气――下一次一定要打回来才行。   大祭司在殿里好端端的,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凤阙吃完东西之后,陈容给她弄热水擦了脸,有些看不下去,“你啊,下次敢不敢再气人一点?”想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符纸递给她,“诺,这个符给你,你以后着急找我的时候,就把这个烧了,我就会马上赶出来见你的。”   凤阙乖乖地收起了。   陈容是等着凤阙睡着了才会自己房间里的,正好看到桌子上那个压岁钱的红包还放着,自己倒是忘记打开了,这时候既然想起来就把它打开了,里边厚厚的一沓也不知道是什么。   “地契,铺子,田地,这把钥匙是少祭司府金库的钥匙吧?”陈容震惊了,凤阙是把自己所有的家底都给了,而且还这么轻而易举的给的?   “幸好给的是我,若是别人可没有我这么好。”陈容把东西收好,权当是给她保存着。   “扣扣扣”   外边有人敲门。   陈容纳闷地去打开门,发现门口的是貂前辈,一时间还愣了愣:“你回来的正好,我跟你说,我家小孩让人给打了,我正想着要怎么打回来呢。”陈容大喜过望,对貂前辈道:“我们今晚夜巫殿,去给那个老妖婆一点教训。”   貂前辈赶路那么久,被陈容搞得一愣一愣的,还有些喘息呢,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豪迈地一挥手,“走啊,咱家小孩让人欺负了,这都能忍?就算你能忍,貂姨我也不能啊。”   “我家,不是咱家。”陈容纠正她,顺便熄了灯,拿了个顺手的大棒和貂前辈一起出门了。   “等等。”貂前辈突然停下了脚步,脸上有些狐疑:“我们家设么时候有了小孩了?”   “是我家小孩。”陈容耐着心思纠正她,“凤阙。”   貂前辈:“???说好的走事业,你还是撩妹了?” 第125章 逍遥道19   巫殿向来防守严密, 尤其是大祭司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居住的宫殿都是全天有人在巡查, 层层把控,非召见之人不得进入的。   不过这新年头一天却出了大事,大祭司住的宫殿被人烧了一把火,若非发现的及时, 恐怕要酿成大祸。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大祭司立在冰天雪地里,看着已经化作灰烬的楼台, 只觉得牙疼不已,“到底是谁干的!”   “属下昨夜一直在此不曾离开过半步, 只到半夜时候西殿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并未看见有人出入啊。”护卫长官一脸茫然,只能够猜测是意外着火, 可是大祭司如今正在气头上, 他自然不敢多说的。   “我给你们一天时间, 若是找不到人,就不用回来了。”大祭司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头, 觉得最近真是诸事不顺啊。   她去了议事大殿, 巫殿着火的事情已经传开了,自然是不少人来关心大祭司的。   她在主座上落座,其余人都已经来齐了, 扫了一眼只有一个空着的位置, “少祭司今日没来?”   “少祭司只怕还沉浸在悲痛之中无法释怀。”右使诺嗫着回答。   “罢了罢了, 今日又有哪些事?”大祭司摆了摆手, 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冲撞了什么邪神。   “大人,因为昨夜巫殿着火的事情闹开了,又是这要紧的时刻。”有人开口,脸色为难:“那些愚蠢的百姓传言在说说”   “说什么?你直说。”大祭司不耐烦。   那人得了准许,这才继续说下去:“说是太子回京,而巫殿把持朝政有违天道,所以遭到了天火的降罪,这一场火并不是意外,而是,而是天谴。”   “呵呵。”大祭司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说呢,感情是有人在背后算计我啊,这太子殿下真是沉不住气。我以为他还能再忍几天呢。”   大祭司完全把这事怪罪于北御城头上了。   陈容和貂前辈做完了坏事从容脱身,还去散播了一把谣言,本就不畏惧大祭司来报复,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了背锅侠帮她顶罪了。此时正开开心心地在少祭司府里吃早饭。   “你们主上怎么还没起床吗?”陈容问。   丫鬟摇了摇头:“奴婢不知,主上睡觉时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   陈容点了点头,吃完了东西就去她房里了,只听见里边有咳嗽声,进了屋子看她还躺在床上,拿手探了一下额头,竟然滚烫滚烫的。   “发烧了。”她愣了愣。   凤阙察觉到有人,睁开了眼睛,觉得身体有些乏力,“你怎么来了,天亮了吗?”   陈容赶紧把她扶了起来,拿靠垫垫在了她的背后,吩咐丫鬟去打热水,“你还真是搞不清楚状况,现在已经快中午了,我以为你是昨天太困才睡懒觉,没想到竟然着凉了。”   凤阙想着摸了一下额头,愣了愣:“无碍。”   “你真是不懂照顾自己。”陈容叹了口气,用热水将就着药丸递给她,“快吃下去,穿好衣裳吃早饭。”   秋叶来的时候,凤阙脸色苍白地坐在大厅里和陈容一起看梅花。身上裹着大大的披风,显得人有些小巧。   “主上今天倒是好兴致啊。”秋叶搂着文书,“不过脸色好难看啊,是昨天没睡觉嘛?”   “她着凉了。”陈容解释道。   秋叶咦了一声:“不可能啊,主上从来不生病,我跟她这么多年,从未有过。”   “住嘴。”凤阙扫了秋叶一眼,“你来不是为的正事吗?今天可曾发生什么事了?”   “别的倒是没什么,只是大祭司住的寝宫让人烧了,清早时大发雷霆呢。”秋叶说着忍不住笑了:“外边都说是天谴。”   陈容作为始作俑者倒是知情的,不过对于凤阙对自己的病有些忌讳的样子感到纳闷,区区一个着凉,倒也没必要这个反应吧?   “我要出去一趟。”凤阙道,脸色有些沉,吩咐秋叶,“不要把陈容在这里的事情传出去,免得又让旁人动歪念头。”   秋叶忙不迭点头,这种事自然是不会想要再来第二次的,不然凤阙昨天那个样子真是太失态了。   “我吩咐厨房熬了莲子羹,你喝了再走。”陈容叫住凤阙。   巫殿。   大祭司换了个宫殿,心里还是过不去这道坎,“区区太子,一个傀儡罢了,竟然敢这么大的胆子。”她哼了一声,若非是要忍着,自己还真是不想担待的。   右使往香炉里添加香料,劝道:“大人放心,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像原来一样了。”   大祭司点了点头:“大婚准备的差不多了吧?你去把陈颜诺给我叫来。”   “是。”   陈颜诺被唤到殿里,这些日子本以为已经飞上枝头了,没想到每天见不到大祭司,还备受蹉跎,规矩条条款款压的人喘不过气,还得处处谨慎小心行事。   这才多久就已经瘦了许多了。   “师傅。”陈颜诺行了礼,看着垂帘背后那个颇具风华的女人,又匆匆垂下了眼眸。   大祭司含糊的嗯了一声,手上的指甲漂亮精致极了,侍女看到她的动作,忙端着一个小碟子下来,到了陈颜诺的面前,小碟子里一枚朱红色的丹药。   “这是为师给你的礼物,我许诺给你的太子妃之位,定然不会糊弄你。不过你学了那么多规矩,也该知道自己应该效忠谁,这丹药就当做是你忠心的证明吧。”大祭司声音里带着谆谆善诱的笑意和警告,“这位置我能扶你上去,也能够”   陈颜诺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也知道这碟子里是什么东西。眼底闪过一丝忧虑,咬了咬唇,“多谢师傅。”   说罢,就把丹药拿了起来,仿佛下定了天大的决心。动作一顿,鼻子泛起了酸涩之意,吃了下去。   这就意味着她往后再也没有自由可言,而是一枚棋子,早知道她此刻无比后悔当初逞强好胜,断送了自己的人生。   “为师向来看好你,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大祭司满意地笑了,从榻上下来,掀开垂帘走下了台阶,步伐款款地过来拉住了陈颜诺的手,“大婚的喜服看了?可还喜欢?”   陈颜诺强颜欢笑点头:“嗯。”   陈容从府里出来,特意叫上貂前辈出去逛街,这京都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她也不想太过插手,等一个时机便可。   到了城东,进了一个店铺,在柜台上敲了两下,“我定的花草呢?”   这京都喜欢养花玩鸟的人多,陈容觉得凤阙那院子里空旷的很,所以准备把那院子打理一下。   “姑娘,实在是抱歉,您要的花草额,确实是今日到,可是因为您一直没来,就,就让别人买走了,您若是要,等下一批可好?”小二有些不敢说。   陈容莫名其妙地勾了一下嘴角,“我付了定金,也是按照时间来了。”   “姑娘,实在是抱歉,今日是真的没有。”小二露出抱歉又为难地神情。   貂前辈哼了一声,问陈容:“你付了多少定金。”   “五两银子。”陈容还是淡淡地笑着。   貂前辈笑了,眉飞色舞的,这人还真是不开眼,坑到她们头上来了,“行,既然是五两银子的定金,你们糊弄顾客在先,负点责没事儿的吧?”顿了顿:“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也不要你们多的,赔个五十两银子,这事好说。”   “五十两?!”小二的声音扬的高高的,目瞪口呆,“你这是打劫呢吧?只能退你五两银子,要就要,不要就算!”语气到最后已经是十分恶劣了。   这是故意要装疯卖傻欺压顾客。   这个店铺据说是有后台的,所以店大欺客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若是别人也就忍气吞声了,可是陈容和貂前辈这两个非正道人士,却不是好说话的主。   陈容抬头撇了一眼,瞅见楼上有个丫鬟鬼鬼祟祟地往这边在张望,垂落的帘子遮挡住了一个人的身影,还露出半幅暗色绣花裙摆。   “把你掌柜叫出来。”陈容了然地笑了笑,声音和气缓缓的。拿起柜台上的一个小算盘,在手里掂量了两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砸向了柜台上的一个古董花瓶。   “砰”一声,那花瓶就裂开了好大一道口子,陈容再砸了一下,“砰”花瓶碎作了几瓣,却还不止如此,还要再砸另外一个花瓶。   “住手!住手!”小二都要吓哭了,赶紧要去拉陈容,可是却被貂前辈抓住手反押在地上摁的死死的。   大哭道:“你们是流氓啊!这可是古董!”   貂前辈忍不住笑了:“你现在知道哭了?真当姑奶奶是你们好欺负的?那五两银子就当是赔偿咯,你们爱要就要,不要就忍着吧?”   陈容笑了,这个时候掌柜的也终于舍得出面了,尖嘴猴腮的,穿着一身华贵的衣裳,一来就要去扑陈容,却被她眼疾手快地躲过了,“哎哟”一声跌倒在了地上。   “你们这是要闹事啊?还有没有王法了?”掌柜颤巍巍地指着陈容。   “我告诉你,最好是给我实话实说,谁让你来给我找不痛快的?”陈容随手把算盘放在了柜台上,赶紧就被小二拿走了,生怕她再动手。   貂前辈哼了一声:“我们什么身份你知道吗?这花可是要送去少祭司府的,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巫殿的人都敢惹?”   掌柜唰的一下冷汗就出来了,眸光下意识看向了二楼,“这,这实在是误会啊,都是上面那位夫人让我这么干的,她给的钱多,所以”这就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他自然也没来得及去调查陈容的身份,忙吩咐小二去取五十两银子来赔罪。   这假的古董花瓶砸了就砸了吧,不过这五十两,实在是让她心里都在滴血。   林夫人一听掌柜的把自己卖了,赶紧就坐不住了,下了楼,扫了陈容一眼,“这买卖也讲究一个先来后到的道理,我先付钱了,自然就是我的东西,你有何意见?”   陈容扫了她一眼,不知道这林夫人哪里来的勇气对自己纠缠不休,叹了口气:“我劝你还是好好回去呆着,保不齐我看你不顺眼就把你处理了,未免太过于持强凌弱。”   “你有本事倒是对我下手啊,巫殿怎么了?这国家的主子说到底还是太子呢。”林夫人被陈容的话呛住了,上回吃瘪回去还被教训了一顿,怎么能够咽得下这口气?若是能够给她儿子报仇,别说是这富贵繁华了,就连她的命都可以豁出去的。   陈容看着林夫人,觉得她真是天真的不可救药,“我还有事,你开心就好。”   陈容说罢就转身要走了。   “你难道就不好奇你弟弟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傻子吗?”林夫人看着陈容的背影,突然开口,语气讥讽至极,“我告诉你,就是因为你那个弟弟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情,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陈容背影一僵,原来真的是林家的手笔。微微侧脸,语气冷漠低沉:“享受最后几天的好日子吧。”   大婚很快就到了。   这些天凤阙的感冒一直不好,反反复复的,也没有再去巫殿,只不过到了太子大婚这一日,还是不得不出席的。陈容担忧她撑不撑得住,就陪同她一起出席了。   陈颜诺成了太子的侧妃,对于陈家而言也是天大的好事,陈庭作为她的父亲自然也是要出席的。   “你还好吗?”陈容坐在凤阙身边,抬手摸了摸她的手背,冰凉冰凉的。   凤阙抬眸对她笑了一下:“我没事。”反而负手握住了陈容的手,放在了桌子底下,“你最近照顾我辛苦了,等会儿太后见到你,只怕”   “我本来就没打算隐瞒啊。”陈容看席面上的东西都是点心酒肉蔬果,对一个侍女招了招手,“能给我准备一些汤吗?清淡一些。”   “是。”侍女行礼退下。   凤阙觉得丝竹礼乐吵吵闹闹的,头疼的厉害,吸了吸鼻子,往陈容那边挪了挪,把脑袋靠在她的胳膊上,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   大祭司来的时候,看见陈容来楞了一下,随即哼了一声,往上边的座位去了。   大庭广众之下,少祭司竟然靠着一个陌生女子睡着了?这是什么概念?陈容接受着大家的目光洗礼,毫不在意,耳边听着凤阙和缓的呼吸声,感觉到外界的一切都是不重要的。   秋叶偷偷地凑近过来,对陈容做嘴型,“主上的身体还没好吗?”   陈容点了点头。   “其实这很奇怪。”秋叶撂下着莫名其妙地一句话就走了。   侍女端着汤过来,陈容抬手拍了拍凤阙的脸颊,柔声道:“醒醒。”   凤阙睁开慵懒疲倦的眼眸,疑惑地看着陈容。陈容解释道:“你今天早上赶着过来没吃什么的东西,喝点汤暖暖身子吧?”   凤阙勉强坐了回去,可是拉着陈容的手还是不放,用左手喝汤有些不方便,干脆拿起碗直接喝下去了大半碗,含含糊糊道:“喝不完了。”有些无辜地对陈容道:“不喜欢。”   陈容点了点头:“不喜欢就别勉强自己。”拿了个小毯子铺在自己大腿上,拍了拍,“过来。”   凤阙便乖乖地躺下去了,闭上眼睛睡着了,给予了十足的信任。   太后依旧是姗姗来迟的那个人,所有人都起身行礼,只有陈容那一桌不仅当做没看见,而且还自顾自地在吃葡萄。太后原本姿态沉稳雍容大度的,可是看到陈容的时候,竟然脚下一踉跄,差点摔了。   “大胆,你见到太后怎敢不下跪?”有人斥责道。   陈容看凤阙长睫颤了颤,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别说是太后了,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我都不跪,你嗓门大吵吵什么?你问问太后有没有意见?”   太后抿了抿唇,眼底有些冷意,冷笑了一声:“小姑娘不懂事罢了。”   大祭司却不这么觉得,“太后可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你怎么能这么忤逆大胆?”   陈容看向大祭司,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大祭司可不要胡说,这全天下最尊贵的人可是皇帝吧?你才是那个大胆的人,莫不是大祭司耐不住寂寞想要谋反篡位了?”   “你!”大祭司差点骂人。   这虽然实际上是太后在把持朝政,可是太后毕竟只是太后,只要这江山不改姓,就永远不能够在明面上自持最尊。   “大祭司就省省吧,今天好歹是太子殿下的大喜之日,你们虽然是只手遮天,可是往后如何还说不准呢。”陈容垂下眸,噗嗤一声笑了,“我啊,毕竟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可不要轻易招惹我,不然我疯起来可是会杀人的。”   “听闻大祭司前些日子被人不动声色的就烧了寝宫,那下回说不定就被人不动声色的给杀了呢?”   大祭司对上陈容温和的笑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是被盯上了一样,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压抑住心底异常的感觉,难得的没有继续和陈容争辩下去。   太后对陈容已经是十分不满了,不过还是忍下了,至少不能在群臣面前丢了颜面。   北御城坐在上座,旁边便是太后的位置,看着陈容刁难太后那个模样,心里一阵惊讶,暗道真是胆子大的很。   婚宴开始之后的事情陈容就没有在继续关注了,支着下巴瞌睡了一会儿,期间有什么要行礼的活动全部都忽视,真就像是个背景板一样待着,腿上还躺着一个睡得不省人事的凤阙。   有人嘀咕道:“这个陈容真是胡闹,连少祭司都让她带坏了。”   “可不是,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疯丫头,哪有这么不懂规矩的人。”   “哼,我看她得罪了太后,也活不了几天了。”   陈容睁开眼睛,准确地看向那个说她活不了几天的老头,露出一个慵懒桀骜的神情,“这位大人所言诧异,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祸害遗万年?你看看你们大祭司和太后都熬死多少皇帝了,就可见这句话是个真理。”   一众人脸色又青又紫的,哑口无言。   太后离陈容有些距离,自然是没听清楚的,可是离得比较近的大祭司却是一字不漏的听进去了,手里正捏着个琉璃盏,生生是把它给捻碎了。 第126章 逍遥道20   大祭司瞪着陈容, 恨不得把她戳出一个洞来,可气的是偏偏又动不得。   右使见大祭司生气,忙在她耳边低声道:“大人再等几天, 再等几天就不必顾忌了, 到时候区区一个陈容还不是任由你惩罚?”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如今事情进程很顺利,那边说完全没有问题”   大祭司喝了一杯酒, 看着那边蜷缩在陈容膝上的凤阙, 眼神有些复杂,“她倘若不忤逆我,我也不会做到这种地步。”   “是啊。”右使附和着, 心里却叹了口气。   凤阙这些天不仅身子不舒服,还经常做噩梦睡不着, 心里仿佛有什么在啃咬一般,让她时常能够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接近死亡。只有陈容在她身边的时候, 她才可以忽视掉鼻尖萦绕不绝的血腥味,忍耐着疼痛安然入眠。   陈容看着凤阙皱起的眉头,抬手在她眉心抚摸了一下,大袖在她鼻尖划过, 惹得她皱了皱鼻子。   陈容忍不住翘起嘴角, 挪开了视线。   太后只在这边坐了没多久说了几句恭贺的场面话就离席了, 一走气氛也缓和了许多。不过还有个大祭司在, 其余人也都是闷闷地互相奉承着, 不少人一轮酒敬下来, 还脸不红心不跳的。这个朝廷可不是以前的朝廷,排除异己,留下的都是会做人的。   有人敬酒敬到陈容这里,刚要脱口而出的大人好气度也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拐去了另外一处。   大家都不愿结交,陈容倒是喜得清净呢。   北御城停在了陈容面前:“多谢你今日来参加喜宴,敬你一杯。”   陈容不方便动弹,只能干巴巴地笑了笑,抬起酒杯示意了一下,道:“不好意思,不方便,失礼了。”   “无碍。”北御城并不在意,喝了酒随口问道:“今日你貂姨呢?”   陈容放下酒杯,了然地点头:“她在少祭司府里呢,好好的,你不必担心。”想着又补充了一句,有些杜撰的嫌疑,“就是哎最近她食欲不振,瘦了不少。你若是有空就去看看她吧,她一个怪可怜的。”   “嗯。”北御城有些压抑,对陈容客套地笑了笑:“帮我转告她,正妃之位,只会是她的。”   “好的。”陈容爽快地答应,颇为欣慰啊。她貂姨魅力真大,这国母之位都要唾手可得了,前途无量,感慨道:“想不到我貂姨才是最后的人生赢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到了夜幕之时,这边宴会也结束了,大祭司把凤阙叫走,留下陈容一个人百无聊赖的。   她寻思着秋叶之前的话,想去寻她问问清楚凤阙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丫头平日里无处不在的,到了关键的时候却又怎么样都找不到人了。先前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勾起了陈容的好奇心,话又只说一半,着实是不靠谱的很。   陈庭今天可谓是风光无比,头一回受到诸多大臣的捧贺,他向来是注重这些的,自然是喝的红光满面意气风发。到了宴会结束才恋恋不舍地从大殿里走了出来,嘴里还含糊着说“下次再不醉不归”,刚踏出门槛就看到陈容,酒瞬间醒了一大半,以为陈容是特意在等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   如今他两个女儿,一个不要命的敢和太后作对,一个却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自然是知道取舍的。先前那些承诺自然也就不算数了。   陈容要找人,不耐烦和陈庭寒暄,“恭喜陈老爷成为皇亲国戚,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陈庭话都酝酿到嘴边了,可是陈容却理都不理他直接走人,搞得他目瞪口呆。   陈颜诺在行过成亲的礼仪之后就被人搀扶着去了婚房,大清早便梳妆打扮,连水都不曾喝一口,一个人在婚房里枯坐到了大半夜,可是婚房里半个人影都没有,原本也该来的太子殿下此时不知踪影。   她有些纳闷,手捏着婚服坐立不安起来,“他总不至于在大婚夜晾我一晚上吧?”   陈颜诺对北御城还真是没有了解错,她掀开盖头,觉得自己备受侮辱。想叫个侍女都没人知会一声,干脆推开门离开了婚房。   瞅见一个侍女从回廊出去,正要叫住,可是目光却发现长廊处站着大祭司和少祭司,赶紧捂住嘴蹲在了花丛底下,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你是要我死吗?”凤阙声音冷冷的,“可是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   “同命蛊不受控制,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总不会觉得我和自己过不去吧?”大祭司哼了一声,笑着扶了扶鬓上的花。她之所以寻回凤阙,就是为了种下蛊,如今到了这种互相忌惮却不得不容忍的地步,也只是因为同命罢了,“你也知道,你死了我也活不了,所以不必胡思乱想。你这不过是一个风寒而已,明日我便让太医去你府上给你看看”   凤阙冷笑了一声,打断了大祭司的话,“姨母如果要玉石俱焚,我会奉陪到底的。”   说罢就直接甩袖走了。   大祭司看着凤阙的背影,眼眸里有些疑惑的神色,“她这么不惜命的人,如今也顾忌起来了么?”嗤了一声,“可是已经迟了,用不了多久一个不听话的棋子,我就算是再舍不得,也必须毁掉啊。”   又有脚步传来,是右使,“大人,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这回你倒是利索。”大祭司看了一眼那小盏里的东西,哼了一声:“找个机会把这毒药给陈颜诺,让她下到太子的饭菜里,往后太子就会变成我们的傀儡了,呵呵”又道:“她身体里那枚丹药还有多久发作?”   “半个月。”   “还真当自己捡了大便宜呢”   夜里很冷。   陈颜诺觉得浑身冰凉冰凉的,不知道人都走了多久了,她才慢慢地从花丛后边站起来,脚步踉跄又仓皇地跑回了婚房。巫殿利用她,甚至连活路都不留下,等让她陷害完太子她所有的利用价值也就没了――只有死路一条。   “我该怎么办”陈颜诺窝在床上,抱着被子瑟瑟发抖,凤冠已经歪歪斜斜的了,“我不想做别人手里的刀,我”   这时候若是有人来,必定是要因她仓皇的模样大吃一惊的。   “我要告诉太子,现在只有他能够救我了。”陈颜诺抹去眼里的泪,下定决心一般。下了床把头发拆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再贪求,只要活着就好。   太子说不定会顾念自己告诉他这件事,放她一条生路的。   陈颜诺等了一夜,不过让她失望的是,北御城一整夜都没有来。   “为什么会这样”   红烛燃尽。   侍女们来伺候陈颜诺起身洗漱,仿佛是早就知道了她独守空房的事情,“娘娘今日要和太子殿下一起去拜见太后娘娘,您要穿哪件衣裳?”   陈颜诺任由侍女们扶着自己洗漱换衣裳,眼底溢出了一丝丝的绝望。   出了婚房,外边穿戴整齐的北御城已经在等候她了,身上是黑色的正服,剑眉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温度。几乎是不近人情地看着她,“走吧。”   “太子,我,我有话”陈颜诺想要去拉北御城的衣摆,周围的侍女都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可是北御城却直接躲开她的触碰,大步流星的走远了。陈颜诺看着北御城的背影,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就算是和太子坦白,又有什么用呢?她一瞬间便想清楚了,太子如此厌恶自己,而且自身难保。   到了太后的宫殿,按照规矩行礼,太后也给这新婚夫妇封赏了礼物。北御城被太监们带去了皇帝的寝宫,而陈颜诺却被单独留了下来。下人们都低着头退出宫殿,门也被合上了。   “太子妃昨夜休息的可还好?”太后手里拿着茶杯,不急不缓地开口。   “孙媳休息的很好,多,多谢太后娘娘关心。”陈颜诺赶紧道谢,不敢抬眸直视太后的面容,手心里都浮起了一层汗水。倘若这个时候太后把药给她怎么敢拒绝?   “那便好,太子现在虽然不喜欢你,不过感情之时谁又说得准呢?来日方长。”太后笑了笑:“哀家甚为喜爱你,往后啊,你可不能再这么唯唯诺诺的了,那成了一国之母像是什么样子呢?”   陈颜诺得到这种承诺,却只是扯出一个受宠若惊的微笑,故意道:“娘娘说的是。”   成为一国之母,活的只怕是还不如死吧?   太子的婚宴举国关注。   京都人人都知道这不过是制约太子的把戏罢了,而太子万事任由太后安排,没有任何波澜,让许多对太后把持朝政不满的人多失望极了。   太子在京都毫无根基,也没有依靠,拿什么去和太后斗呢?   陈容自皇宫回来之后,到了晚上才看见凤阙回来。不晓得凤阙和大祭司说了什么,脸色更差了,咳嗽个不停,陈容吩咐人给她熬药,可是只是缓解一些却并不能根治病症。   “你到底怎么了?”陈容关切地看着靠在床上的凤阙,巴掌脸本就小小的,此时更加消瘦了。   凤阙摇了摇头,让下人都下去了,慢慢地抱住了陈容,声音可怜兮兮的,“我最近老是做噩梦,整晚都睡不着。”小心翼翼问:“你能不能陪我?”   陈容自然是不忍心拒绝她的,脱了外衫上了床睡在外边,认真地看着凤阙,“我在你病好之前都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放心睡吧,无论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必害怕,有我在。”   ――有我在。   凤阙蹭进了陈容的怀里,呼吸浅浅的,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那你不要走。”   “我绝对不走。”陈容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温柔极了。   凤阙很快就睡着了,不过却是不是皱着眉发出低低的痛呼声,陈容一整夜不敢合眼,心态都要炸了,这绝对不是简单的风寒!   看着凤阙受罪,她却束手无策,让她心底也不安了起来,一天到晚跟盯贼一样盯着凤阙,生怕她一时不察就出事。   凤阙自那天起秘密见了许多人,陈容虽然担忧,可是却没有插嘴多问。毕竟凤阙想说的话,自然是会说的。   凤阙在书房里和人商议事情,送走他们的时候,正好看到不远处用后背靠着栏杆在仰头看天的陈容,忍不住笑了笑,“你在哪里做什么?”   陈容“啊?”了一声,站好看向凤阙,做贼心虚道:“没什么,就是今天阳光很好对,今天阳光那么好,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晒晒太阳?”   凤阙正要踏出房门,可是却又有人来了,不得不对陈容道:“你若是在府里闷,可以出去走走,我一个人没关系的。”   陈容哼了一声,倔嘴:“外边有什么玩的,我就喜欢待在这里,你忙你的,我就只是晒晒太阳而已。”   凤阙深深地看着她,张了张嘴,陈容却没有听见她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凤阙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的鼻子莫名其妙的有些泛酸,关上了门进了书房,不想让陈容看到她失态的样子,不然她只怕又会担心自己的。   “主上,这样拖不了多久的。”巫医叹了口气,“找不到啊,真的找不到办法所有顶尖的巫医都在大祭司那里,我们才疏学浅”   凤阙还没有开口,秋叶就已经红着眼睛在骂了,“找不到也要找,要是主上有什么事,我就把你们这些庸医的脑袋都拧下来!”   巫医们面面相觑,都无力地叹息。   “今天我就会搬到楚楼去,你们准备准备吧。”凤阙开口:“秋叶,不要让她知道了。”   “是。”秋叶咬了咬唇。   凤阙是走了之后才让人告诉陈容自己出去办事,大概要十天左右才能回来。   陈容才不相信这种关头她有什么要紧事,想要找她问问,可是早就已经找不见人了,就连秋叶都不见踪影了。少祭司府剩下的人都是一问三不知,陈容问遍了也得不出什么信息。   这样不辞而别让陈容更加的紧张和不安了起来。   与此同时,京都的局势也愈发的凝重。   说来始作俑者还是陈容,先前她把林侍郎回京的消息让人秘密地传达到了太后的耳朵里,引起了太后的重视。林侍郎自然是被处理的很惨,杀鸡儆猴一般的被找了个罪状赶出了京都,永远不得回来。   不过没想到的是,这竟然也成了太后再一次弄得兴师动众的源头――这满朝文武,又有多少是太子的人呢?   她但凡是想想都觉得夜不能寐,对太子的忌惮也重了起来,陈颜诺终于收到了宛若催命一般的任务。   陈容一直在等凤阙,两耳不闻窗外事,错过了许多好时机,她不觉得可惜,貂前辈却惋惜不已。   大清早,有一个女子去酒楼找到了陈容,给她一封帖子之后匆匆离去,上面是陈颜诺的名字。   陈容不由纳闷:“这陈颜诺又找我做什么?她总不至于还和我过去吧?”顿了顿:“如今她已经成为巫殿的棋子,该是自顾不暇才是。”   貂前辈看了一眼,嗤之以鼻:“鬼知道呢,别见,她这个事精指不定憋着什么坏。”   陈容对于陈颜诺的品行真是不敢苟同,不过这次反而觉得有些奇怪,“反正没事,去看看也无妨。我感觉陈颜诺这次好像是真的有事,她的性格还不至于正儿八经地给我下帖子,言语还这么官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该不会是被挟持了吧?”   貂前辈眨巴眨巴眼睛,没有回答,脑回路不够弯弯绕绕。   陈容起身付了茶钱,叫马车去了太子府。   “若是待会儿发现是大祭司或者太后的阴谋怎么办?”貂前辈看着车窗外边渐渐远去的风景,闷闷道:“不过也没关系,我们还不见得会怕。”   陈容却摇了摇头,大祭司和太后还不至于来利用陈颜诺和自己之间那点情分。   她下了马车,看着门庭冷落的太子府,抬脚走上了台阶,有人来引荐,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那视线毫无做下人的觉悟,反倒是跟看守所的门警一样。陈容这下能够确定一些了,看样子陈颜诺还真的被巫殿看守了起来。准确的说是太子府都在巫殿的眼皮子底下。   陈颜诺魂不守舍地在房间里下棋,听到外边又脚步声,手里的棋子一顿,抬眸看见陈容走了进来,忍下了要开口的冲动。挥手屏退了其他人,不过还有两个侍女没有走。   陈容见气氛不对,不过只是笑了笑,大大咧咧坐了下来,很是生疏,“陈颜诺,你又要炫耀你这生活过的比我好了?我承认太子府是不错,可是我们少祭司府可也不差。”   陈颜诺抿了抿唇:“你就算成了少祭司的徒弟又怎么样?按理讲你死的应该比她早吧?”   两个人在掐架方面倒是默契的很。   “你们还在这里待着做什么?以为我会对你们太子妃下手吗?”陈容看了眼碍眼的两个人柱子,语气不满,嗤了一声,讥讽,“你这侍女可真是不懂规矩。”说着轻蔑地翘了翘嘴角:“正好,我也不想和你们太子妃单独待着,不过我等会儿控制不住脾气拿你们撒气,倒是有可能的。”   “你们先下去吧。”陈颜诺开口。   那两个侍女面面相觑,知道陈容是个什么德行的人,退了出去。   陈容这才多久没见陈颜诺,有些惊讶她居然消瘦了那么多,可见在巫殿过的倒不如意。   “你找我有事?”   陈颜诺从榻上下来,跪下了。   陈容才端起茶杯,动作一愣,堪堪泼洒了两点在袖子上。这惊吓可是不轻。   “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想求你一件事,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恩怨无法了解,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凤阙的。”陈颜诺若不是逼不得已了,是绝对不会向陈容低头的。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打算再安然无恙地过下去了。   陈容心沉了沉,表情也严肃了一起,微微蹙起眉头:“说吧。”   陈颜诺整理了一下思路,道:“你之前不是把你娘送走了吗?我希望你也能够帮我,通知我的家人赶紧离开,帮助他们在别处生活我死后,巫殿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家人。”   “我只有这一个请求,想必对于你而言并非难事。”   陈容把手放在棋盘上,思考的时候手指在上边轻击了两下,吐出了一口气:“我答应你,说吧,凤阙的事。”   她抬起眼眸,看着陈容苦涩地笑了:“我至今才明白,原来你一直让人嫉妒的好运气,不过是聪明罢了。”从地上起来,抹去眼角的泪,道是世事无常,自己到最后能够求的竟然只有陈容。   “凤阙和大祭司身上有同命蛊,而且大祭司是凤阙的姨母,如今凤阙身体每况愈下并不是因为什么风寒,而是因为大祭司想要摘除掉同命蛊。我打听到当年大祭司性命堪忧,所以才会把凤阙找回来,如今凤阙忤逆巫殿,所以大祭司宁可冒着风险也要铲除凤阙这个隐患”   陈容听完,目光有些怔忡,喃喃道:“原来这就是她们之间制衡的点。”   心底蹿腾起一股怒火,站了起来,“我会尽快帮你完成你的要求。”   陈颜诺却拉出了陈容的手,眼底有些绝望:“三天,只有三天的时间。无论是我,还是凤阙”   陈容对上她祈求的眼神,迟疑片刻,郑重地点头:“好。”   陈颜诺松开陈容,跌坐了回去,如释重负一般,看着陈容的背影,低声道:“谢谢你,陈容”说着又笑了:“若不是我的野心太过,我也该,也该是哈哈哈”   陈容出了太子府,上了马车,对上貂前辈疑惑的视线,把事情说了一遍。   貂前辈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拍了拍陈容的肩膀,“当务之急是救凤阙。”   陈容心头很乱,再这么拖下去,凤阙只怕是真的会有生命危险,冷笑了一声,眼底宛若无尽深渊,“凤阙可不是她那些棋子,想要就拿来,不要了就丢弃我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万劫不复!” 第127章 逍遥道21   白日里一道惊雷, 平白无故惊醒了正在美梦之中的大祭司。   她纳罕道:“是不是那边出了什么事了?为何我无端端心悸?”   右使回答:“没有,一切进程都很顺利。”   大祭司半合着眼,嗯了一声, 暗道自己胡思乱想, “陈颜诺何时动手?”   “她还没有机会这几日太子都未曾回过太子府,故而”右使也觉得有些奇怪,太子之前并未如此, 她的语气不确定:“按理讲, 陈颜诺该是没有那个胆子造次的,毕竟她的性命都还捏在您手里。”   大祭司知道陈颜诺的性格不必陈容刚烈,倒是没什么放心不下的, “行,不过三天的期限过去, 她可就得接受惩罚。”   “已经告诉过她了。”   这时候一个女子匆匆赶来,跪在殿下, “大人,陈颜诺和陈容见面了,陈容离去之时似乎很是气愤。”   “这个陈颜诺”大祭司一皱眉头,毕竟能够做到这个位置, 还不是个傻子, 心里瞬间一片通透, 拍桌子骂道:“给我去看看太子的下落, 该死的丫头!坏我大事啊!”   陈容不知道为何陈颜诺会那么着急, 一回少祭司府之后就重金聘请了几个高手, 骑着快马去给陈庭传了信,带着他们直接去东边出海往海外躲躲。若是不从,就直接打晕带走。   夜晚时,她和貂前辈一起去了巫殿,潜入了那些巫医居住的宫殿。   这座宫殿平日里无人涉足,不过倒是在这种时候启用了,即便是深夜了,也依旧是人来人往的,有重兵把守着。里边传来了讨论声和刺鼻的药味。每个人都处于紧张的气氛之中。   陈容隐藏了起来,等着有人出来时,眼疾手快地把那巫医捂着嘴往小角落里一带。   “呜呜呜”巫医死命地挣扎着,想要发出动静引起防守官兵的注意,可是还来得及引来人,鼻子前就已经有一把泛着寒光吹毛可断的匕首了,距离他不过一点,他甚至能够嗅到那匕首上的寒铁气,额头上一颗豆大的汗水滚落下来,也不挣扎了。   陈容放开巫医,问他:“你们在弄的是同命蛊?”   巫医僵硬地点头:“是,是。”   “进行到了哪一步了?你最好详细说,不然这匕首绝对能够在你叫人之前让你咽气。”陈容的声音低沉阴冷,夹杂着警告和威胁,眉眼间也是寒霜凝结一般的。见巫医在那里愣着,不耐道:“说!”   巫医赶紧整理思路,一五一十地交代:“最多三天。”他咽了口口水:“最多三天就结束了,明日我们就会开始强行剥离大祭司身上的母蛊,如果顺利一天即可,如果不顺利可能会拖到第三天。”   陈容眯了眯眼睛,给巫医硬塞了一颗药丸,冷笑道:“这是□□,你若是敢让别人知道我来过,我保证你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罢就甩开巫医,和貂前辈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等大祭司剥离同命蛊的时候,过来是最好的时机。既然他们可以强行剥离同命蛊,那么,这边也就可以剥离凤阙身上的子蛊,亦或者是把母蛊转移到自己身上。   烛光摇曳。   凤阙在楚楼住了有几天,脸色憔悴的可怕,吃不下东西,合上眼那些不愿意回首的往事就不受控制地浮了上来。   “主上,你多少吃一点吧?”秋叶蹲在床边,看着凤阙的模样,心疼极了,“你若是这样下去,巫医们都还没有找到办法,你自己身体就已经垮了。”   “我总觉得,每一分一秒,都越来越接近死亡。”凤阙声音嘶哑,叹了口气,看着秋叶,眼底疲惫至极,“之前的事,在我死后,便交给你进行下去了。绝对不要对她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嗯,我知道,我一定会亲手杀了大祭司”秋叶重重地点头,泣不成声:“可是,可是你谋划了这么久,难道你不想亲自看到巫殿覆灭的那一天吗?”抹去眼泪,“不要说这种丧气话,大祭司那边不会有这么快的”   凤阙却知道,自己恐怕挨不过这几天了。   巫医们束手无策,对自己的断言是还能活三天恐怕这三天都是往好了想。再有别的想法,便是过于自欺欺人了。   “你们走吧。”凤阙咳嗽道:“往后就靠你们了。”   “那你呢?你就放弃了吗?这,这还没到最后一刻”秋叶哭着开口,拉住了凤阙的手,“而且你想想陈容还在等你回去啊,她为了你一个人留在京都,如果你死了,她该多伤心?”又道:“你那么喜欢她,你舍得吗?”   凤阙看着帐顶,眼神黯然,舍不得啊,可是又能怎么办。   “她总归会知道的。”凤阙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陈容,自己明明就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为什么要去贪图她的温暖,到现在深陷进去,却又只能够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若是可以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在那天站出来收她为徒。”顿了顿:“这样她就永远不会认识我了”   秋叶摇头,含糊着开口:“你怎么知道陈容是怎么想的呢,说不定她也庆幸能够认识你呢。”又道:“你真的不想再见见她吗?”   凤阙垂眸勾起一起苍白的笑容:“我不想让她看到我这个样子,太没用了。”又抬起头看向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今夜的月亮很圆吧?你扶我出去站会儿,总是躺着都要发霉了。”   “夜里还挺冷的,你先把披上衣裳。”秋叶忙把披风拿过来给凤阙披上了,这才扶她下床,走到窗边。   确实是一地月光流泻,月正当空。   陈容从巫殿出来之后顶着一轮月亮在街道上走着,魂不守舍的,抬起头看见湖畔对岸有一个楼阁,暗道如今冰雪消融了,春天也到了,过不了几天京都的柳树都会吐出新芽,杨柳依依的。   “那边是什么地方?”陈容问貂前辈。   貂前辈远远地看着,眯着眼睛:“看不清楚啊,楚楼?”又道:“你看这个做什么?我们不是要去买东西吗”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那栋楼很好看。”陈容收回视线,她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符咒的气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独只给了凤阙一张,所以也没有多大的悬疑了。   在心里暗道,这家伙现在躲着不肯见人,她非过去只怕是会让她窘迫,不过,待到明夜过后,就能来接你回家了。   陈容转身离去,貂前辈纳闷道:“你这悲壮决绝的背影是怎么回事?”   陈容眼底闪过一丝纠结,“没什么,就是凤阙在这里。”   “那你语气还这么淡然?”貂前辈狐疑地看着陈容,一脸的不相信。   陈容脚步停下,这时候的凤阙肯定也很无助吧,转身看着那一栋楼,“你先回去吧,我稍后就回来。”   貂前辈翻了个白眼,自己走了。   陈容到了楚楼,用着轻功悄无声息地找人,到了顶楼才看见凤阙和秋叶站在床边,便靠着柱子,不动声响地看着她。   “你明日一早就走吧,我写一封书信,过几日再转交给她。”凤阙叹息了一声,呼吸起来胸口有滞涩的痛感,“好了,你先下去吧。”   秋叶犹豫,可是被凤阙再催促了一遍,这才走了。   凤阙的手放在窗台上,死死地扣紧了,突然咳嗽起来,一只手捂着嘴,一口手扶着窗台,然后慢慢地蹲了下来,模样很难受。   陈容知道凤阙这个时候肯定不想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可是还是忍不住进去了,把凤阙从地上搀扶起来放到了床上,倒茶水给她喝。   凤阙整个人都呆愣住了,有些仓皇,“你怎么来了?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我这个样子”   陈容抓住凤阙的手腕,直视着她的眼睛,郑重道:“你无论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你。”   凤阙对上她的眼睛,一时间眼眶酸涩,所有的抵抗情绪都瓦解了。   “你体内的蛊虫在反抗,所以你才会变得难受。”陈容拿出一枚丹药,化在水里,喂给了凤阙,“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而且你不必担心,好好睡一觉,醒来之后就没有任何事情了。”   凤阙抓着陈容的手,紧紧地撺着,“你不要去做傻事,没有用的,就算是杀了大祭司也无济于事。”   反而,反而会将你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陈容叹了口气,把凤阙搂进怀里,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其实我没有你想的这么没用,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说,我精通的方面还挺多的,绝对是你可以信任和信赖的人。”抿了抿唇:“这天下间有很多事是人力无法回旋的,我虽没有办法做到所有事,可是却能够保护好一个你。”   “嗯。”凤阙听着陈容的话,心底酸涩,也选择了相信她。陈容从来都是言出必行的,她和别人都不一样   “其实我,我”凤阙正要说出压在心底的声音,可是却被突如其来的困倦压抑住了到嘴边的话,合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其实我喜欢你啊。   “好好睡一觉吧。”陈容把凤阙慢慢地放倒在床上,看着她因为吃了自己给的丹药睡着了,给她掖了掖被子,看着憔悴的脸心疼不已。   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蜻蜓点水的点了一下,随即缓缓笑道:“果然被貂姨说对了,我这辈子走事业线是不大可能了。” 第128章 逍遥道22   她又坐了一会儿才出门,看见秋叶在不远处发呆, 倒也知道凤阙这些属下忠心耿耿, 肯定也很担忧。   秋叶寻思着该怎么办才好, 突然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也是一愣, 转头看见陈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你什么时候来的?楼下有人在巡视着,你是飞上来的不成?”   “我和你们不一样, 我武功高强啊。”陈容玩笑道, 指了指房间里边, “我给她喂了点药, 她睡着了,你们都留下吧, 暂时不必采取什么行动。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是有办法可以救主上吗?”秋叶看着陈容说是, 不由得瘪了瘪嘴:“你藏得够深啊, 不过, 万事小心。”   陈容点了点头。   一轮月在当空之中,苍穹拥抱着繁盛的皇城。   北御城在观星台上立着,静静地等待着一个机会。   “殿下,太后娘娘一直在寻您。”侍从出现在他身后。   “我们的人被她动了多少?”   “明面上的只剩下几个了”   北御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时间也分不清楚陈容是敌是友了。   其实陈容只是要整林夫人一家,却没有想到引起了那么多事。这一天也注定是不安宁的一天。   陈容白天去摸清楚了巫殿的布局, 查看了一番人员布置, 到了天色将暮的时候才吃了晚饭, 和貂前辈商议了去的时间和方案。   “这把剑还记得不?”貂前辈拿出一把玄黑的剑,丢给了陈容,“我还记得当年你那一手破世剑法使得那是十分不错的呀,不过现在却沦为一个嘴炮王者,啧啧啧。”明明马上就要去刚了,可是语气倒是轻松的,这也缓解了紧张的氛围。   陈容把剑握在手里挽了个剑花,笑道:“今晚我们可要并肩作战了。”   貂前辈扬了扬下巴,自信极了,“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和你一起去的,我在外边给你放风,所以你就靠你自己的咯。”   “嗯?”陈容眨巴眨巴眼睛,缓而点了点头:“倒也好,有你放风我也能安心办事。”   貂前辈只到陈容用这个剑法时候杀伤力和破坏力有多强大,杀鸡用牛刀罢了,哪有什么大问题呢?而且她可不想被误伤什么的,这娇嫩的皮肤和小手手怎么能去杀人呢?想着叹了口气,做人啊真是困难。   陈容正在忙着熟悉自己的剑,不小心睨到了貂前辈那副如痴如醉的模样,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满月之后便是缺月了,京都的夜依旧是喧嚣的,夜色中的玉兰花静静地打了花苞,春风夹杂着杀机悄然潜入了巫殿金碧辉煌的大殿。   大祭司穿着衣裳踏着玉阶进了药池,裙摆拖迤着入了水,在淡绿色的水里如化开的蹙团牡丹,不少医女侍奉在身侧,满殿的垂纱随着微风轻轻摇动着。水雾袅绕,模糊了人的视线。   巫医们在垂纱帘子外边静候着吩咐,安安静静的,不敢打搅了垂纱里边的那个女人。   殿外的脚步声一直不绝,一支支侍卫在巡视站岗,森严的容不得一只苍蝇飞进大殿。大祭司经过上次的事情,断然不可能在掉以轻心,这里的人都是精锐心腹,饶是她此刻也担忧待会儿的能不能顺利,不过防卫绝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大人,准备好了吗?”医女们捧着药材跪在池子上的阶上,看着药池里淡绿色的水,知晓已经到了时候了。等大祭司嗯了一声之后,慢慢地往药池里添加药材。鼻尖萦绕着奇异的药味。   外边的风声有些大,从殿门吹进来,误卷起了满殿的垂纱。   大祭司靠着水池的边上,双手搭在没入水池的最后一节台阶上,感觉到了皮肤上轻微的刺痛感,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后会很疼吗?你们的把握有几分?”她也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看向了不远处背对着自己的站立的右使,这次放心下来。   医女们再次回答:“母蛊剥离肯定会有异动,不过属下们已经把痛感压到了最低了,万望大人能够忍耐一二。至于把握自然是超过八分的,大人可以放心。”   大祭司在心里叹了口气,安逸惯了许久不受这种苦头,一时间竟然还有些不习惯。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这热气蒸的她昏昏欲睡的,便支着侧脸合上眼睛假寐了起来。大抵还要不少时间呢。   不知道何时空气里浓重的药味竟然夹杂了一丝奇异的香味,像是兰花夜放冷幽自来。   外边传来了喧哗声,“有刺客,抓刺客啊!”   大祭司猛然睁开眼睛,原本疲倦的视线顿时间清明一片。周围的人都停下了动作,往殿外看去了,大祭司呵斥道:“赶紧调集所有人来这里!莫要惊慌让刺客有机可乘!”   右使赶紧过来保护大祭司,“大人放心,已经去追了,不过是个小毛贼,成不了气候。”   外边有巫医道:“大人此时正是关键时候,若是离开药池前功尽弃啊!”   大祭司看着池水已经泛着红色了,还有若有若无的香味,水面上漂浮着许多不知名的花瓣和叶子,她体内也充斥着一股燥热之感,有东西从体内想要逃离出来。想必就是那蛊虫了。   医女原本都不敢说话,见大祭司安静了下来,赶紧来给大祭司把脉,“很顺利,气息平稳,蛊虫并未出现过重的焦灼。”   大祭司收回手腕,任由她们继续,自己的倦意一扫而空,时刻注意着外边的动静。   陈容趴在围墙上,刚放了迷香,就见一个杀手匆匆来又被一群人追着砍落荒而逃,不由得烦闷,“这是哪家的刺客来打草惊蛇?就这水平,真是来拖后腿的。”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心累。   “我看外边有六波防守的,每一支有十二人。后殿还潜伏着许多人,殿内隐藏有不下五个高手。”貂前辈看了一遍,十分确切地给了陈容情报,“如今有一个队去追刚才那个倒霉鬼去了,也算是给你引走了一些火力。”   貂前辈一口气说完,拍了拍陈容的肩膀,“殿内的迷香还有两分钟起效,不过因为里边太宽了,而且还有许多别的药材混杂着,所以药效顶多撑个十五分钟,对于有内力的人效用没有那么大,但是也是可以让他们实力大减的。”皱起眉头下定决心一般,“殿内的都是高手,你自己小心点,外边那几十个小喽就,就交给我吧。”   其实也没有那么自信,但是顶多就是被打一顿,又不会死。   “好。”陈容感激道:“那我去了。”   陈容借着外边正乱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进入殿内,闪身躲在了垂帘边,心里默数着数字,看着巫医一个个的倒下。关上了殿门,落了闩,此时她身后已经出现了五个黑衣人了。   陈容手里握紧了玄剑,转过身对上他们,目光却沉沉地盯着那垂纱帘后。   大祭司此刻在池子里痛的死去活来,听见打斗的声音,惊讶发现身边的医女们都已经倒下了。   “大祭司,你先去躲躲,我掩护你离开。”右使赶紧伸出手递给了大祭司,待她把手覆上来,才把她拉起,手速飞快的把架子上的斗篷裹在了大祭司的身上,“你快从后边出去,属下为你垫后。”   大祭司看着右使,又看向那边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的陈容,一咬牙打着赤脚仓皇逃走。   陈容见大祭司要走,这怎么可以?手里的玄剑一转,踏步躲开了黑衣人的攻击,眼底闪过冷意,低呵一声出剑划破了那黑衣人的胳膊。   “来人啊,来人!”大祭司大声喊道。   不少人从后殿破窗而入,护着大祭司向陈容砍杀过去。   僵持了几分钟,地上倒下了一大片,陈容出剑的速度快的难以置信,他们从未遇见过如此决绝又凛冽的剑。   “砰――”陈容踹飞最后一个人,殿内的纱幔翻飞,旋转,烛光摇曳着影子。   血迹蔓延。   那药池里的水已经变成了鲜红色的了。   右使拿着剑,挡在了大祭司身前,大祭司的脸色有些白,“陈容,到底是什么人?”   陈容如今毕竟是肉体凡胎,胳膊上不可避免地添上了几道血痕,白皙温润的脸上沾染了血迹,眼神冰冷幽暗,看着她笑了笑,语气森然,“我是来杀你的人啊。”   大祭司嘴唇抖了抖,她一直看不起陈容,以为她只是嘴上逞能罢了。没想到竟然是从来没有看透过这个不知道打哪里出来的人,陈容分明只是一个下人而已,为什么会成为悬在她头顶上的那一把剑。   “先过我这一关吧!”右使感觉到了大祭司的害怕,心里闪过一丝果决,出剑的速度也很快,脚步轻点扬起剑砍向了陈容的面门。   陈容嗤笑一声,随意一挡,剑交锋,脚步稳稳当当的,抵挡住了。   “自找死路。”她的声音很自负,可是低呵了一声,剑刃离开身姿如同鬼魅一般,再次靠近,剑网密不可躲,让人接喘息之隙都没有。不出片刻,右使便倒飞了出去,掉下了水池不省人事。   地上断了许多垂纱,原本都是干净的白色,可是如今都变成了血色。   梅花点点,如寒雪中绽放一般耀眼。   大祭司忍不住跌坐在了地上,发髻散乱,看着提剑慢慢靠近宛若杀神的陈容,眼睛瞪大,“你不可以杀我!我身体里有同命蛊,我死了凤阙也活不了,而且而且我是她姨母啊,我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难道不怕她恨你吗?”   亲人?   陈容嘴角翘了翘,半蹲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大祭司。   伸手揪住了她的头发,不顾她痛苦的挣扎,迫使她狼狈地仰视着自己,一字一句道:“就你?她的亲人,你配吗?”语气讥讽,说罢就像是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甩开了她,从怀里拿出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声音淡淡的,“我现在要想想怎么处置你。”   此时的陈容,仿佛又是那个杀伐决断的剑神。看着大祭司的眼神就像是看待一个猎物一样,似乎杀了都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脚下的血迹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大祭司看着高高在上的陈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陈容竟然会如此恐怖,“你不想知道凤阙的来历吗?她是旁国的亡国公主,她的父母都死在这个国家的争伐里,她从小流亡,被当做奴隶对待”顿了顿,情深意切道:“若不是我救她脱离苦海,她早就已经死了。”   “如果你在她身边只会害了她,你杀了我,她也会被你牵连遭受这个国家的追杀你难道忍心看她再次遭受那样的困境吗?”大祭司此时孤立无援,只得打出感情牌,看着陈容:“天知道那个孩子多想报仇啊只有我才能够帮她。”   “我不会相信你的话,省省吧,我现在只是在考虑如何处理你的尸体罢了。”陈容露出残忍的微笑,可是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神色。   这一个杀戮之夜是没有尽头的。   大祭司脸上瞬间血色全无,声音也尖锐了起来:“难道你要杀了我与天下人为敌吗?!”   “我只知道,你想要她的命,所以不得不亲手来了结你这个祸患。”陈容再次提起剑,手臂上的伤痕流出的血顺着虎口滑落到剑伤,从剑尖滴答滴答的落在了白玉的地板上,桀骜地笑了笑:“就算与天下人为敌又如何?”   大祭司离奇失踪的事情引起了朝野轰动,而且就连少祭司都找不到人影了。   巫殿的威信一时间竟然动摇了起来,作为太后的靠山,她心里也不安稳。暗地里让人赶紧搜寻大祭司失踪的任何信息,大殿一把火就烧的一干二净了,也没有人死在里边,任何线索都不剩下。   “娘娘,巫医们全部都不记得晚上发生了什么”嬷嬷跪在殿下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看太后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的脸。   “是谁干的?”太后咬牙切齿道,自言自语一般:“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有人道:“会不会会不会是太子?他也已经好些天不见人影了,一个个的消失,这怎么可能呢?”   大殿里因为这么一句话,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不仅是太后沉默了,其余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种话也只是最快说出来的。   那说话之人见太后神色莫名,吓得赶紧跪了下来,“奴婢只是着急了才胡乱猜测,太后莫要责怪”   太后整个人都颓靡了一些,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陈颜诺给我带上来。”声音虽然疲倦,可是却带着风雨欲来的压抑。   “是。”   陈颜诺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她完不成任务,只能是死路一条。被人押到了太后的寝宫,甩在了地上,狼狈地趴着,身上磕的生疼。大殿的门合上了,阳光被阻隔在外边,里边只有阴暗和压抑。   “你做了什么?”太后揉着眉心。   陈颜诺到了这种时候,反而不害怕了,抬起头仰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开口:“我没有完成任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虽然不是什么什么聪明人,可是还是明白即便我完成了任务,也不会好下场。”   “你们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轻易操控别人的命运,可是”她顿了顿:“不会长久了,很快你就会遭到报应的。”   太后听她这样的话,心里已经断定,是陈颜诺告诉了太子关于下药的事情,帮助太子掩饰隐瞒,太子反扑所以对大祭司动手了――这可真是唇亡齿寒之兆。   “哈哈哈”太后大笑了起来,没想到自己的计划竟然因为这么一个入不了眼的小丫头而葬送了,如今大祭司还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她也需得提心吊胆的,以免自己成为第二个突然人间蒸发的人。   “这是在吓唬我吗?”她道,摆了摆手:“动手吧。”   说罢,一个侍女去扶着太后,缓步从后边离开了宫殿。   陈颜诺看着几个嬷嬷面无表情地捧着白绫靠近,下意识地后退,嬷嬷们按住了她的手臂,将她的退路也阻绝了。尚且未来得及回头,一根白绫就已经缠上了她的脖子,往后一拉。   陈颜诺抬手想要挣扎,可是只能够感受着窒息和疼痛的感觉,一步步的走向死亡。   陈颜诺死了。   这个时候陈容才把大祭司身上的母蛊转移过来,尸体只是匆忙藏了起来,还未来得及处理。   她在破庙里坐着,靠着已经剥落的泥像神色痛苦。额头上覆满了汗水,就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死死地咬着下唇,溢出了一丝丝血迹。   “你没事吧?实在是忍不住就叫一声。”貂前辈拿着湿毛巾递给陈容,“不然你就咬着这个。”   陈容接过毛巾咬在嘴里,体内的母蛊躁动不安,让她的五脏六腑都在抽搐一般,疼的难以自已。   貂前辈看陈容这个样子,心里也着急,找出了不少止痛药给她吃了,可是毕竟是治标不治本。   “只要挨过十二个时辰就好了。”陈容嘴唇苍白,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皮肤带着青紫的惨白,宛若一个垂死的人。   第一个时辰是肺腑之疼。   第二个时辰是痒。   之后还会经历热冷,还有各种症状,都挨过去了,这蛊虫才能够在她身体里稳定下来。   又过了很久。   貂前辈看陈容身上都散发着寒气了,眼睛也合上了,赶紧把她的眼皮扒拉开了,担忧道:“你可得撑住啊,你想想你自己死了就死了吧,可是凤阙不能跟着你一起死啊,人家年纪还那么小,祖国的花朵,还没看遍什么大好山河,你怎么忍心啊?”   陈容的精神紧绷着,眼珠子动了动,嘴唇张了张,“我,我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做不到区区的小事”   貂前辈叹了口气,继续陪着陈容熬。   而在楚楼还没醒来的凤阙,此时手指却动了动。   秋叶赶紧叫巫医,“快来看看主上是不是要醒了?陈容说只要她醒来就没事了。”   巫医们赶紧跑过来,可是把了一轮脉都面面相觑叹了口气,跪了下来,“主上,主上快不行了”   秋叶脸色大变,“不可能!”   “这本就回天乏术,我等,真的尽力了。”巫医们跪了一片,静静地等着最后的时刻到来。   凤阙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到最后几乎察觉不到了。   她的手下们吩咐人把备好的棺材已经打开了,礼服也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了桌子上,一个个都不敢入内,在门口等着。里边只有秋叶压抑地哭声传出来,一片悲凉。   破庙里陈容难以支撑下去,体内的蛊虫发生了排挤的情况,她吐了一大口血,垂着头,长发逶迤散落,大口大口的呕出暗红色的鲜血,整个人都颓然了。   貂前辈看不下去了,“你这又是何苦是不是很疼?”   “你现在停下还来得及,她不会怪你的,你已经尽力了。”   陈容慢慢地往后倒下,躺在茅草上,耳边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头顶的破庙瓦砾残缺,蜘蛛网很多,可是却早就已经没了蜘蛛了。灰尘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鲜红翠绿的雕梁画栋,此时都已经斑驳黯淡了。   她看着那上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杨柳依依,耳边仍然是吵闹声。   她浑身都没有力气,仿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般。趴在郭秀兰背上,艰难地回头看了一眼,瞧见河边柳树依依,站了不少人,而桥头停下了一辆十分华贵的马车,一个鹅黄色衣裳的少女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衣裳,戴着垂纱斗笠的少女。   那少女仿佛若有所感一般,往了过来,恰好风吹起了她面前的垂纱,露出那张精致冷然的脸,四目相对。   ――原来那个时候,我们就已经见过了啊。   “陈容啊,你特么别死啊,老娘的积分这么砸下去就要下海干活了啊。”   “呜呜呜我的妈,我是倒了多大霉才贪上你这么个倒霉鬼啊”   陈容艰难的睁开眼睛,恰好有一道光打过来,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身上的痛感一瞬间全部如同潮水褪去一般。   而楚楼一片哀恸哭声之中,已经躺在棺材里穿着红色绣云纹衣裳的凤阙,突然坐了起来,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胸口的项圈上宝石的光华流光溢彩,脸色也渐渐地红润了起来。像是从未经历过这般几乎死掉的关头一般。   “主上,主上!”秋叶跪在地上,赶紧摸着棺材爬了起来,喜极而泣,“你活过来了,我们还以为你死了!”   凤阙茫然地看着秋叶,目光扫了一眼这里的布置,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还陷入那种窒息的感觉之中没有缓过来。捂着胸口慢慢地自棺材里出来,脚步虚浮踉跄,一切似乎是真的,又好像是假的。   “陈容呢?”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嘶哑憔悴。   秋叶愣了愣:“她,她还没回来,大祭司已经消失了,如今全城戒严,太子那边要动手了。”   “她说我醒来的时候就没事了,可是她自己人又在哪里呢?”凤阙自言自语道:“帮我去找她。”   秋叶却抿了抿唇:“现在我们都在被追捕,举步维艰,只怕是”   凤阙点了点头,想到了陈容给她的那一张符,如果燃烧了,她肯定会来的吧?毕竟她每一次都言而有信。   貂前辈听不见陈容的心跳声,以为她死了,悲痛的大哭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恼怒道:“滚开,没看见老娘正伤心嘛?!”   “我没死。”陈容无可奈何道,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我竟然挨过来了。”抹去眼角的晶莹,笑容苦涩,“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大的。”   貂前辈没好气地甩开陈容的手,“脏死了,别碰我!”   她刚好歹还真情实意了一番,接过陈容竟然没死?这不是浪费她的感情吗?太过分了。   陈容哎哟一声,从地上坐了起来,还是十分虚弱的,“我这没死不是给你剩几分了吗?你还不高兴?我看你怎么巴望着我死呢?”   “你知道就好。”貂前辈翻了个白眼,“现在有何打算?”   “大祭司的尸体一时间还没有被找到,所以太后肯定是要大肆搜捕的,凤阙现在怕也是自身难保,你如果就这么出去,不仅会拖累她,对你自己也不好。”貂前辈这次倒是认真的想了问题的。   “其实我可以帮你去给凤阙传个口信,可是你这个状况,我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我也不放心。”   陈容点了点头:“我明天晚上亲自去一趟楚楼,至少要让她知道我现在很安全,不然她的性格”   貂前辈倒是认同的,这两边好不容易都安全了,没必要急于一时,而且陈容这被这蛊虫折磨成这个样子,倒是可怜极了,“所以说啊,感情什么的,真是不容易啊。”   不过如今大祭司消失,太子失踪,太子妃突然暴毙,一连串的事情已经闹得足够人心惶惶了。   陈家也莫名其妙的被人通知赶紧离开,说有性命之忧,自然是不会相信的,尤其是陈庭对于这种心口胡说的东西嗤之以鼻,险些把那些高手扫地出门。   他此时正是风光无限的时候,铺子也没了容貂阁的挤压渐渐恢复往日的光景,甚至因为成为皇亲国戚而身份更高,可是那几人得到陈容的钱直接拔剑要挟。陈庭和肖凝雪不得不收拾金银细软惨兮兮的上了马车。   “你看看你那陈容,如今都已经在京都了,还想着法儿来折腾我们。”肖凝雪抱着包袱,恶狠狠地等着陈庭,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你说话啊!”   陈庭看了眼马车把抱着剑的那人,还有窗帘外骑着马凶神恶煞的人,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她,她想必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咱们这不是好好的吗?马车也给咱们雇好了,绝对不是坏心的。”   肖凝雪听他还在为陈容说话,气的呸了一声,转头看着马车车窗外边,“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现在的一切和她陈容可是没有半点关系,你现在好歹也是国公,还要受着她的气?”   陈庭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对于肖凝雪还是有几分不好意思的,不过亏欠倒也说不上太多。这匆匆忙忙的,就到了东边的港口。   “几位大爷,这,这是要去何处啊?”陈庭被领下来,若不是对方一不贪图他的财产,二不谋害他的性命,他都要怀疑自己是被劫持了。   那人睨了陈庭一眼:“废话少说,我们拿钱办事,还要回去复命,把你送到了地方你自然就知晓了。”   “话怎么那么多,船来了,赶紧走。”带头的男人不耐道。   就在这时候,拥挤的港口人突然嘈杂乱了起来。   “官差来了,大家不要拥挤!”   “官差抓人了!”      一时间跑的跑散的散,陈庭和肖凝雪那小身板的亏有几个大汉护着,才不至于被人群冲散。   “站住!”官差一看到陈庭,立马大呵道:“你逃不掉了,赶紧停下!”   大汉们面面相觑。   “赶紧走。”   陈庭真是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到了船上鞋都被挤掉了,岸上的官差看着船干着急。肖凝雪还没被追捕过,忍不住捂着嘴哭了起来,“这都是什么事”   那岸上的人大喊:“你们别逃了,太子妃已经暴毙于东宫,太后只是要见见你们。”   大汉嗤笑一声,自然是知道了太子妃暴毙的事情,“你们要是被抓到了,就是死路一条。”   陈庭却愣住了,“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暴毙于东宫?”   大汉却懒得理会他。   肖凝雪跌坐在地上,“我女儿,我女儿死了?”   “是的,今日出殡。”有人补充了一句。   陈庭嘴唇颤了颤:“为什么?她不是好好的吗?她身体也没有毛病,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暴毙,我不信,我不信!”   到了夜里,船已经开远了,在海里飘荡。   肖凝雪哭累了,方才醒过来,拉着陈庭目光炯炯,“我刚才,我刚才看见我们的颜诺来见我们了,她说,让我们好好的生活”   陈庭甩开肖凝雪,已经接受了必须背井离乡的事实了,“你胡说八道什么,这里没有别的人。”说罢就没有再管肖凝雪了。   肖凝雪一个人踉踉跄跄地出了房间,往船头去了,吹着大风,看着夜里无心无月,想着自己这荒谬的一生。如今早已经看透了枕边人是什么德行,就连女儿也没有了。   “我这是受到了报应吗?”她泪眼朦胧,到了这种时候也恨不得任何人了,慢慢地翻过了栏杆,闭上眼睛决绝又绝望地跳了下去。   “砰――”   陈庭惊醒的时候,身侧空荡荡的,冲出房间到了甲板上,只见那些大汉也不急不缓的出来,急忙道:“我夫人跳海了,你们快去救人啊!再迟就来不及了!”   大家只是冷漠的看着他,有些讥讽:“这海水有多深你不知道吗?何况今夜风大,又是晚上什么都看不见,一个女人跳下去了,不可能救上来。”又道:“再说了,我们拿人钱财忠人之事,已经够尽责了。”   陈庭一个人站在船头,脚步虚浮地走了过去,揽着栏杆看着波涛澎湃的海浪,跌坐下来掩面大哭,终究是没有勇气走出哪一步。   京都诡异的氛围叫每一个人都喘不过气来,大臣们谨小慎微,生怕自己一步走错遭受牵连。   如今巫殿大局无人定,大祭司的尸体在京郊的山下找到,被安葬在了那处,生前即便是再风光死后也只是一座墓碑罢了,太后大抵是有些感动身受,一时伤痛难以自已便抱病在床拒绝见人。   如今只等着暗中的一方露出爪牙,拼个你死我活,可是到头来朝堂不过是两败俱伤,不见得会更加好。   陈容带着黑色的斗笠,入城的检查非常严格,她就连如此也因为身量可疑被要求揭开斗笠。幸好这下边只是一张普通蜡黄的脸,和原本的模样半点也不沾边。   城墙门口粘贴着许多的画像,十分荣幸的就有她一个。   系统没有保持人形,轻嗤一声:“把我画的那么丑,这画师是干什么吃的,没有领悟到我半点的风华绝代。”   “这是关键吗?”陈容觉得头疼,把斗笠重新戴上,就像一个普通的百姓一样,到处逛逛看看的,买了一碗甜酒圆子,连带着碗都给人带走了。   凤阙在楚楼和北御城谈判,不过却谈崩了,直接送客,她才坐下没多久,就有脚步声传来。   “我不想再和你们纠缠,我要的只有那一个条件,绝对不会更改。”凤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垂着眸,语气冷冰冰的。   她还没放下茶盏,就有一只手从她背后绕了过来,将一只小碗放在了她面前,是还散发着热气的酒酿圆子。   赶紧回头,看到陈容把斗笠摘下,拿了个手帕擦拭自己脸上易容的东西,“进来一趟还真是不容易。”   “你终于回来了。”凤阙看着好端端的陈容,眼眶有些发热,“我还以为我真的会死呢。”说着噗嗤一声笑了,“我醒来的时候在棺材里,底下跪了好多人在哭,让我一路走好。”   陈容听得也觉得好笑,可是心里却是明白但是的境况有多让人绝望,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趁热吃,等会儿凉了,特意给你带的。”   凤阙点了点头,在没看到陈容之前确实都没有好好的吃过东西,酒酿圆子到嘴里又甜又糯。   陈容就坐在她对面,看着她慢慢地吃东西。太阳洒落在她们身上,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尽管知道之前经历的事情有多不容易,可是彼此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免去了过多的寒暄和关切,一个对视就明白了彼此心底的想法。   大悲大喜过后,竟然如此的熟稔,就好像是每一个在少祭司府里的下午,外界的一切都不太重要了。   “你家秋叶呢?”陈容突然问。   “出去了。”凤阙抬眸看了陈容一眼,竟然连自己的事情都没问,就赶着问秋叶了,忍不住挑了挑眉,眼底有些不怀好意:“你找她有事?”   陈容颔首,叹了口气:“对啊,我让她好好照顾你,竟然把你照顾的那么瘦了,你说我该不该找她算账?”   凤阙突然就抿唇笑了,手里捻着瓷勺,在碗沿上点了两下,嘴里满是甜味,“你这次还走吗?”   陈容支着下巴想了想:“我可能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她看到凤阙的笑容一僵,忙补充道:“不过就是点小事,正好我想问问你,我晚上能不能来这里蹭个房间睡觉?”   凤阙这次满意,自然是答应她的。   陈容抬手把她脸颊上蹭到的东西擦掉了,可是一时间忘记了手上还有易容的黄色颜料,反倒是给她抹了一道黄色的胡子,一时间蹙眉神情也凝重了起来。   “怎么了?”凤阙有些疑惑。   陈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撇开视线,“我只是觉得几天不见,你分外好看了。”   凤阙不知道她干了什么好事,忍不住脸颊泛起了红泽,低下头继续吃酒酿圆子。   系统在这喂狗的气氛下很是不爽,怒骂道:“你这土人说好的只是来打个招呼就去干事业,结果呢?这还要住下来了,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而且为什么要虐狗呢?   狗难道不可爱吗?   陈容对系统的话充耳不闻。   过了一会儿秋叶带着一个女子来了,凤阙也借故离开了一会儿,和那女人说话去了。   秋叶忙的半死,看到陈容好端端坐着,真是惊叹万分:“你好厉害啊,你是怎么做到杀人于无形还能够全身而退的?”她现在看陈容的眼神都不自觉崇拜了起来,“蛊的事情怎么解决的?”   “我说过了,武功高强。”陈容笑了笑,对她解释道:“其实很简单,我只是把母蛊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可惜还没来得及对大祭司做点什么,她就突然死了。”   秋叶现在对陈容真是刮目相看:“大侠,你还缺小弟吗?端茶送水的那种。”   陈容嗤了一声,无可奈何地看着她:“你省省吧,我告诉你,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看看凤阙都瘦了一圈了,你怎么回事啊小弟?”   秋叶委屈啊。 第129章 逍遥道23   晚上陈容陪着凤阙吃晚饭。   凤阙实在是没什么胃口,端起碗筷食欲不大, 陈容看她那皱着眉的样子, 忍不住道:“小小年纪挑食是不对的, 知道吗?”说着把肉夹到了凤阙碗里, “你看看你自己弱不禁风的样子?”   凤阙捧着碗有些为难地看着陈容,那双眼眸里带了些可怜,“我实在是不想吃东西。”   陈容摇了摇头,这楚楼的伙食确实是太差了点, 就连她自己都不是很喜欢吃。干脆就放下了筷子, “我先出去一下”   凤阙纳闷道:“这么晚了, 你还要出去吗?”   这外边戒严, 他们都是能不出面就不出面。陈容之前确实是说还有事要去办。   “你不吃饭了吗?”   陈容抬起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温和地笑着:“我很快就回来。”   凤阙看着陈容的背影下意识跟着站了起来, 抿了抿唇, 眼底有些懊恼:“难道是因为我太扫兴了吗?”想着看向了都没有动过的饭菜, 叹了口气。   这时候外边正是家家户户吃饭的时候, 京都的街道也有许多勾肩搭背的男子们去喝酒玩乐,而摊贩们此时也都忙着收拾东西回家,不过到了夜里又是另外一番华灯初上的光景了。   陈容戴着斗笠,直接走去了常去的酒楼。   小二热情地迎接上来:“来里边坐里边坐,客官要吃些什么?”   陈容压着嗓子,声音低沉地点了几样菜, 让打包起来, 就坐在大堂角落里等待了。喝了杯茶水, 手指捻着茶杯,漫不经心地观察着附近的环境。   “这朝廷恐怕要乱啊,我听说巫殿现在门庭冷落,那些厉害的门人都鸟兽四散,生怕惹祸上身。啧啧啧,往日是何等风光啊。”   “确实,巫殿先前遭天谴时候我就说了,这是罪孽滔天。这么多年来,巫殿一手遮天,如今落得报应也是活该啊。”   “太后娘娘让小公主上任做了殿主,她年龄还不大,而且也不是这个料子,恐怕难以担当的起。”      陈容默不作声地听着大家大肆讨论朝廷的事情,这也是气息衰微了,巫殿最繁盛的时候,岂容的人如此放肆地议论呢?   “客官,您要的东西好了。”   陈容收回思绪,颔首付了银子带着东西出了酒楼,直接往楚楼去,走了一半突然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拐进了一个巷子里,东拐西拐的,这才把跟踪的人丢下了,眸里带着些讥讽,也不知道是谁的人盯上了自己呢?   凤阙没想到陈容特意出去一趟就是给自己买吃的,不由得愣了愣,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很开心的。忙跟着陈容回到了饭桌上坐下,赞叹道:“好香啊。”   “趁热吃。”陈容点的都是她爱吃的菜,自己没吃多少东西,硬是盯着凤阙吃了一碗饭才罢休,笑道:“以后我会监督你按时吃饭睡觉。”   把凤阙养胖这件事,她是认真的。   凤阙嘴角忍不住扬起了,喝了点汤,身子暖洋洋的。   “到三四月份的时候,桃花就都开了。”陈容支着侧脸,目光有些放远:“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吧?那个时候河里的鱼也很肥美,下了京都去江南说不定还能看到江南寺外的梨花。”   凤阙看着碗里的汤,又抬头看着陈容的脸,“好。”   若是说之前她已经存下了要与太后同归于尽的念头,可是如今也已经打消了,这条命来之不易,而且秋叶也和她说了从此她和陈容就是同生共死的。   皇宫。   太后假寐着,侍女在身边安安静静的打着扇子,殿下宁神的香缓缓地在殿内弥漫开。她似乎是憔悴了不少,虽然依旧雍容华贵,可是明显难掩疲态。   “祖母。”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生气,“巫殿那些人根本就不服我的,我做不了这个大祭司了!”   太后睁开眼睛,眼神慵懒,有些好笑的神情,“婷儿胡说什么,你可是我们国家最聪明的女子,也是皇室最尊贵的公主这大祭司之位,只有你配得上。”招了招手,“过来让祖母好好看看。”   北沐婷跺了跺脚,走了过去,被太后拉住了手坐在榻边。   “我们婷儿真是受了委屈了,那些不睁眼的东西,就交给御林大人解决,你何须和她们置气?”太后捏了捏北沐婷的脸颊,慈爱非常,“她们为何不服你?还不是因着你的出生显赫。”   北沐婷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瘪了瘪嘴:“就是嘛,那些人真是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如今巫殿群龙无首,我去收拾烂摊子可也很烦呢。”   太后给旁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那嬷嬷赶紧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了,上面放了一套寒玉饰品,十分漂亮。北沐婷一看眼睛都亮了,满脸都是喜欢。   “这是哀家给你的奖励,你看看如何?”太后问道。   北沐婷忙不迭地点头:“好漂亮,我喜欢。”   “你最近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太后对北沐婷温和道,北沐婷已经心满意足自然也就走了,倒是她一走,太后就拉下了脸,疲惫地揉着额头。   嬷嬷赶紧去给太后捶腿,宽慰道:“娘娘,小公主就是性子单纯”   “哀家看单单是只有蠢罢了。”太后冷哼了一声,眼底带着些怒意,“若非她是北御城胞妹,哀家岂会容得她再此得了便宜还卖乖?”她如今没了大祭司辅佐,俨然是痛失了右臂一般。   “大将军都准备好了?”   嬷嬷赶紧回:“是,一切已经办妥,只等您下令了。”   太后支着侧脸,眉宇间带着一丝丝戾气,“大祭司出事那天,抓住的那个刺客,是谁派来的?”   “是太子的人,如今已经服毒自尽了。”嬷嬷回答。   太子无端端又背了个锅。   太后冷不丁笑了一声,“既然他要斗,那就陪他斗,让他斗。”待他知道了巫殿现在的大祭司是谁,方知道谁才是筹谋最深的人,“他父亲都斗不过哀家,他又能如何?”   嬷嬷赶紧恭维:“那是当然,太后娘娘的才智岂能是那区区小儿能够比拟的?太子殿下自己忤逆娘娘,不识抬举,也不能怪娘娘你不给他留后路了。”   太后听着眉眼间才和缓了一下,这诺大的宫廷里她一个人如此孤独的坚持到现在,自然不会让人动摇自己的地位。让人扶她起来,前往皇帝的寝宫去了。   宫殿里满是药味,光线很昏暗,弥漫着颓靡的气味。   咳嗽声不绝,侍女们早就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太医们有条不紊地前来整治,送来了许多药材,可是仍旧是回天乏术。   “今日皇帝如何了?”太后站的远远的,根本没打算靠近看。说是怕过了病气,还不如说是对这个废物失望透顶,看都懒得多看一眼。若不是到了这种时候,他还不能死,自己也没打算过来。   “回禀娘娘,陛下今日又吐血了,太医们已经用上了那株千年人参。”侍女来回复。   到了动用人参吊着命的地步,显然就已经是难以再医治了,只能够是吊一天是一天,勉强靠着这个苟延残喘。皇帝咳嗽着,听到了太后的声音也没有说话。   “好好治着。”太后叹了口气,不耐烦的走了。   若是没有皇帝病重这一茬,哪里会有现在的事情?   “我让你们去查皇室血脉,可查到了?有没有尚且在世的男子?”太后走在宫里,看着那雕梁画栋,瓦砾层次,漫不经心地走到了庭下折了一枝梅花。   嬷嬷想了想:“有,事先皇的哥哥朝里王爷那一脉,如今尚且还有一个男孩和女孩存于世上,不过那男孩才六岁。”   太后笑了一声:“这个年龄的孩子正好。”   嬷嬷自然是心领神会,马上就去吩咐人把人安置过来。   对于太后而言,这太子谁都能够当,只要是不动摇到她的位置,安安分分的当一个傀儡――骗骗一个两个的都不让她省心的。   太后和心腹大臣商议之后,便这么决定了下来。一面铲除太.子党羽,一面去迎回小太子。   陈容尚且还在楚楼里陪着凤阙下棋,就听说了太后悲痛卧床不起,皇帝含泪下诏废除太子的事情。   她这回不争权、不谋位,就浑水摸鱼替凤阙报报仇而已,所以并不是太过于上心这件事。   “太子被废了啊。”秋叶坐在一旁看着这二人下棋,只见陈容的棋子已经被吃了一片,不过却毫不在意,若光看她的神态,而不看她的棋盘还以为她是如何的高手呢。   “你们难道都不惊讶吗?”秋叶问:“说是太子杀害了大祭司,人证物证具在呢。”   陈容笑了一声:“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叹了口气:“我输了。”   凤阙放下最后一枚棋子,笑着看陈容,“你的棋下的直来直去的,大开大合,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你的战术。”抬手把棋盘上的一粒粒棋子捡回了自己的棋篓,“没想到是真的”   “这尺有所长必有所得啊。”陈容挠了挠头,把自己的棋子也捡起,暗道自己的棋臭了那么多年了,可见她在这方面是真的没有多少天赋――应该说是没有天赋。   “我一直都不知道你会武功。”凤阙手指在棋盘上点了两下,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容:“而且还是如此绝顶的高手。”   “这我向来喜欢低调行事。”陈容双手撑在棋盘上,上身往凤阙那边探过去,在近在咫尺的时候停下,看着她的长睫,连她眼底的笑意都看的清清楚楚,“我认为我这般优秀又低调的人这世上不多了,而且我很能赚钱,又温柔体贴你考虑考虑我吗?”   “我可以养你。”   凤阙见她虽然是玩笑的模样,可是语气却很认真,不自觉心跳漏了一拍,莫名其妙的温热爬上了耳根,撇开了眼眸,不好意思,“你休要胡闹了。”   “我是认真的。”陈容心里苦啊,为什么她一个从来不油嘴滑舌的女人,说出来的情话却不让人相信呢?她到底是看起来有多油腻啊。   “我不喜欢说甜言蜜语,都喜欢用实际行动的。”话音刚落,就突然凑过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凤阙愣住了,反应过来的时候陈容已经笑着走远了,只有一个被风吹拂的清瘦又高挑的青衫背影,就像是一场三月的春风徒然撞入了二月的料峭寒冬。   秋叶捂着嘴:“哇,好有爱啊。”眼睛里满是崇拜:“陈容好大的胆子,竟然连主上你都敢摘啊。”   凤阙红着脸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睨了秋叶一眼,有些结巴,“我怎么了?我,我也挺好的。”   秋叶连忙附和:“那是自然,我们主上是最优秀的。这普天之下都难以找出第二个长得有你那么好看的人呢。”求生欲极强的开始胡乱吹捧。   凤阙哼了一声,走了。   她是一个空有美色的人吗?   秋叶觉得这俩人真是太难伺候了,心里好苦,可是不想说。   北御城再次来见的时候,也是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凤阙懒得和他再多谈,坐在椅子上看着书。   “上回我对你的要求确实太过于坚持,我们还可以再谈谈。”北御城现在局势很被动,唯一能够拉拢的只有凤阙,不然他即便是夺位也名不正言不顺。   需要这个失踪的少祭司和他站在一边。   “我已经不打算再参与到这些事情之中了。”凤阙放下书,抬眸面无表情地看着北御城,万年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你远道而来,喝杯茶吧。”   “阿凤啊,我刚去给你买了酒酿圆子。”陈容捧着碗进屋,一踏进门槛,里边的两个人都看了过来。   陈容看到这一幕,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步伐之快之稳健让人咂舌。直接在凤阙手边的位置坐下了,“你看看这天气吃点热的就是好,你快趁热吃。”说着冷飕飕的眼风就直往北御城那里扫。   这虽然不是和她谈事,可是怎么能够放任凤阙和这个北御城一起说话呢?   凤阙那么傻的孩子,而北御城这个人精,利用的人那么多,如今竟然把主义都打到了她的人身上,这不把北御城的腿打折都已经是十分客气了。   “原来陈掌柜也在这里。”北御城倒是有些意外,若是有凤阙和陈容帮忙,对于他而言肯定是如虎添翼的,忙恭敬道:“上回一别,也许久未见了。”   陈容充耳不闻,只是和蔼专注地看着凤阙吃东西,凤阙也选择了忽视北御城这个不速之客。   “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凤阙想了想,道:“鱼肉。”   陈容点了点头,看了眼窗外,“时候也不早了。”又转过头看着北御城,“这么晚了,你还不走吗?”   若是别人肯定会委婉的邀请人家留下吃饭,可是陈容却直接看着他下了逐客令,这就太过于下人面子了。   凤阙翘起嘴角,低着头笑了笑。   北御城站了起来,笑的得体:“那我先告辞,你们若是改变心意,随时可以来找我。”   陈容却道:“我也要出去,送你一趟吧。”   凤阙纳闷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陈容,不过倒也没有多问。   倒也不是陈容小人之心,这权势之斗,若是凤阙搅和进去肯定只是成为一个利用对象而已。这都是见惯了的事情,可是陈容却极其厌恶,往先凤阙被大祭司利用,难道如今还要再次走一趟老路吗?   北御城和陈容并肩走着,不由笑道:“不知道为何,陈掌柜对我这么大的敌意,是因为蝉儿吗?我不曾辜负她。”   陈容看他装傻做愣的,忍不住笑了,直话直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别的事和我无关,我也不会管,不过凤阙的主意你可不要打。上一个想要利用她的人,如今坟头恐怕已经荒草萋萋了。”最后一句时笑着说的,可谓是十足的警告意味了。   “就送你到这里了,告辞。”陈容抱拳,转身进了一个酒楼。   北御城看着陈容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沉思,陈容这个人倒是有点意思,是友便罢,是敌   北沐婷正式继承大祭司之位的地方是在天坛,所有的人都可以去参观。   凤阙好歹也当过少祭司,大清早便被陈容拉了起来,“今天我们去看热闹。”   凤阙睡眼惺忪地看着她,窗外天还是黑的,十分熟稔的坐在床上把脑袋靠在她的小腹上,“可是天都还没有亮。”   陈容拍了拍她的脸颊,被她的样子逗笑了,道:“我们如今出门可得易容一番,所以要早点准备。”   凤阙抿了抿唇,不得不下床洗漱,坐在了梳妆台的座椅上,把双腿放在椅子上曲着,抱着,脑袋靠着椅背抬起头看着陈容,“其实就算不去也没有关系,我已经和巫殿没有关系了。”   陈容把易容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勾了勾嘴角:“虽然是没有关系,可是今日太后会出来,你难道不想看看她如今的样子吗?”   凤阙任由陈容在自己脸上涂涂画画的,再次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镜子里边的人和自己虽然还是同样的,可是五官和肤色都已经不一样了,抬起手指触了触脸颊,“哇,真的好厉害。”   陈容又给自己易容了一下,拿了量身普通的衣裳出来,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所以扮成了兄妹,反正陈容的身形高瘦,看起来还真是和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一样。   凤阙听陈容说了,换好了衣服,走过去拉住她的袖子拽了拽,带着笑意低低地叫了一声“哥哥。”   陈容浑身一僵,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温度升高,低头对上凤阙含笑的眼睛,认真道:“别,别这么叫我,就叫兄长便可。”   凤阙看陈容这个总是波澜不动的人,竟然因为她这么轻飘飘两个字就害羞了,笑了笑:“为什么不可以?哥哥?”   陈容突然搂过她的腰部,把她撞进自己的怀里,听到她仓皇的低呼一声。一手挑起她的下巴,挑眉道:“因为这样可是会出事的”俯下声,在她耳边低声道:“妹妹。”   凤阙瞬间败下阵来,要挣脱开陈容,“你真是没皮没脸的。”   陈容听她这么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抱了起来,放在了椅子的扶手上,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拖着她的臀部,身子微微的往下压,而凤阙往后仰着,只能够搂着陈容的肩膀保持平衡。   陈容逼视着她的眼睛,“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不做点什么还真对不起自己。”   “你别胡闹!”   陈容对着那张喋喋不休的唇,直接吻了下去,果然和想象中一样的水润甜美。   一会儿之后,凤阙喘息着被放下来,把脸埋进了陈容的怀里,真是见不得人了。   虽然她年少老成,可是在感情上还是十分生涩的,胸口的砰砰作乱的心跳让她几乎抬不起头。闷闷道:“你怎么可以这样,都不和我说就”   陈容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哦,那你可得习惯了,我都忍了好久了,控制不住自己。”   又叹了口气,颇为唏嘘:“谁让我那么喜欢你呢。”   凤阙惊讶地抬起头,看着陈容那副苦恼又无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走吧,妹妹。”陈容抬起手,摊开了在凤阙面前,等着凤阙把手合了上来,才握紧她的手,带着她一起出门去了。   秋叶看到那手牵手离开的二人,心里就是羡慕极了,“我何时才能有这么一天”   同样吃饱狗粮果断抛弃了陈容的貂前辈,也在她旁边靠着,“你是比不过她们的,这两人上一世,上上世都在一起,而我看你的面相,红尘寡淡,桃花衰微,难啊。”   秋叶:“???”   天坛。   不少百姓都聚集在最外围了,一条两米宽的水流隔断,将天坛笼罩在里边,一个个穿着铠甲面色威严的侍卫站在外圈把守着,防止有人乘机作乱。   太后站在天坛上,穿着明黄色的凤袍,头上的发冠华贵至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肤色红润,依旧是那个风光无限的人。而她旁边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穿着红色的正装,衣摆上绣着云纹,可是那不耐烦的表情却委实驾驭不住,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一般。   “这么热。”北沐婷翻了个白眼。   “这是每一个大祭司都要经历的事情,也是旁人羡慕不来的风光。”太后看着北沐婷,和缓的微笑着,安慰:“你看多少人在看着你,多少注意点仪态,送不能落了别人口实。”   北沐婷哦了一声,不耐烦地听着大太监开始宣读文书。   陈容和凤阙混杂在人群里,不过陈容却把她圈在自己的臂弯里,这样就不会被别人挤到了。凤阙不由得感慨陈容的细心,倒是有个妇人看到,笑着问,“你们两个是刚成婚的小夫妻吧?”   凤阙赶忙要说是兄妹。   陈容就已经代替她先回答了,“是,刚成婚不久。”   妇人笑道:“难怪这么甜蜜。”   凤阙咳嗽了一声,视线转到了别处去了,却不经意听到承让嘀咕了一句要抓紧时间把婚事办了。忙抬头看着她,“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陈容却抬起袖子,给她遮挡住了直直的照射过来的阳光,“迟早的事情。”又低下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我给你个东西,你猜猜是用来做什么的。”   凤阙觉得耳郭痒痒的,手里被陈容塞过来的一颗圆圆的珠子,拿起来嗅了嗅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皱起了眉头,“什么?”   “等会儿你把它丢进水里就知道了。”陈容说完就状若无事的抬起了头,认真的看着那边的仪式,只不过眼角却带着些狡黠的笑意。   凤阙知道这八成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还是暗中藏在了袖子里。   到了仪式中间,突然不知道从何处传来了骚乱,有人尖叫着叫嚷拥挤,陈容赶紧把凤阙搂紧了怀里,抬起手护着她的后脑勺,往水边靠近了两步,低声道:“把东西丢进去。”   凤阙赶紧反应过来,才能够陈容的袖子下看见那水流清澈的池子,抬手把袖子里的珠子抛进了水中,随后也装作什么都没干的样子,收回手,抱住了陈容的腰部,被她好好的护着。   听着陈容的心跳,做着这种恶趣味的事情竟然有些好笑。   陈容握住凤阙的手,护着她往后走了几步,到了空旷一些的地方。   只见原本骚乱的地方有几个反贼已经被缉拿住了,还有人杀了进去,把太后吓得大惊失色,不过许多暗中隐藏的护卫也都出来了,太后被人护着,可是北沐婷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尖叫着想要逃窜,可是却被此刻劫持住了。   太后看着北沐婷,冷笑了一声:“这可是公主,北御城也敢动?”   那些刺杀的人和护卫缠斗在一起,武艺高超,太后没有办法只好是退后,可是这时候那池子里的水居然变成了鲜红的颜色,散发出难闻的气味,许多小虫在那水里孵化出来,古怪的游动着竟然上了岸。   可是太后等人却并没有发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脚边已经有了许多红色蠕动的虫子了,尖叫道:“这是什么东西!”   北沐婷也不免被吓到了。   陈容和凤阙在远处看着偷乐呵,陈容忍不住笑了,“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地上的东西是什么啊?”凤阙看着也觉得}得慌。   “蛊虫啊。”陈容哼了一声,这世界上可不止巫殿有蛊虫,她手里也有,这种虫子是仙界来的,遇水就孵化,能够上岸咬人,不过凋零的也快,被咬了的人虽然不至于死掉,可是皮肤却会出现暂时性的溃烂,非常吓人。   凤阙听陈容介绍了一下那虫子,有些暗暗心惊。   太后虽然全身而退,可是刚上位的大祭司北沐婷却在劫持的过程中受了伤,如今还在昏迷之中,她倒是不担心,反正北沐婷是北御城亲妹妹,要的就是他们兄妹反目,就算知道了彼此的身份也只能是敌人。   “哼。”太后被嬷嬷搀扶着回了寝宫,踏进了门槛缓步上了台阶,觉得这日疲倦极了,“幸而哀家也通过这件事得知了他们的老巢在哪里,如今就只要趁其不备便可。”   嬷嬷笑道:“恭喜娘娘了。”   可是太后却在还未走上榻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脸色苍白了起来,手握紧了自己的袖口,“快传太医!”   嬷嬷神色大变,连忙问道:“娘娘,你怎么了?可是方才受了伤吗?”   太后三两步上了榻,趴在椅子上,嬷嬷赶紧让侍女去传了太医,自己则守在太后身边。   “哀家的腿好疼”太后咬着唇,颤巍巍地坐着拉开了衣服,看见那腿上竟然泛起了一片青紫色,上面似乎是有虫子在蠕动一般,皮肤泛着肉糜的颜色,尖叫一声,大惊失色:“啊――哀家的腿,哀家的腿!”   这可比她刚才遇到刺客装出来的慌乱真真实太多了。   陈容和凤阙从天坛回去之后,一路上都十分轻松。   “我跟你说,这个蛊虫特别狠,除非是有特制的药,不然就只能忍受着皮肤被啃食的痛,看着自己的皮肤溃烂,却毫无办法。”陈容说的唏嘘不已,这么变态的东西还是她以前从魔宫里拿的。   凤阙抿唇笑了笑,想都知道太后那个女人有多怕死和在意自己的外貌。   陈容看到街边有人提着篮子走过,那篮子里插了一篮子杏花,不由得咦了一声,拉着凤阙的手走了过去,拦住了那卖花的小姑娘,“这时候杏花就开了吗?   小姑娘看着陈容笑了笑:“是啊,公子要给小娘子买一枝吗?”   陈容看了凤阙一眼,连带着篮子都买了下来,小姑娘得了钱开开心心的走了。凤阙接过这一篮子烂漫的杏花,那花朵细密粉嫩,十分漂亮。陈容折了一小簇簪在了凤阙的青丝间。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很小娘子。”   凤阙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陈容赶紧追上去,勾住她的肩膀,“我这是夸你好看。”   夕阳将凤阙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那盛放在发间的杏花美里动人,撞进陈容恬静的眉眼里,那就是最美的风景了。   第二天北御城又来了,凤阙本想直接不见,可是他却带来了一件信物――是一枚紫玉红穗的玉佩,那穗子都已经磨损严重变了颜色,她却哀恸了起来――这是她的父皇成为质子那一日带走的唯一一件东西,这红穗也是她母后亲手编织的。   “公主,难道没想过重新回到故土,让沿国重换生机吗?”北御城看着凤阙的神色,道:“据我所知,有许多你父皇昔日的手下尚且在寻找你的踪迹,想要复辟王朝。”   凤阙抬眸看着北御城,把玉佩窜紧了,“我父皇,怎么死的?葬在何处?”   北御城见凤阙动容了,心底松了一口气:“他当时知道沿国并未被善待,而且听闻到皇后自尽的噩耗,一病不起,没多久就病逝了。”他顿了顿:“不过还有一种说法是太后吩咐人赐死了他,因为怕他反叛。”   “你父皇原本应该葬回故土,不过当时确实是太后下旨将他葬于京郊桐叶山的,就在山脚泉水旁,你有空可以去看看。”   凤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桐叶山是座荒山,一代帝王再怎么样也不该这么被对待。   北御城见凤阙的情绪低落,告辞离开,在门口见到眼神冰冷的陈容,对她礼貌的笑了笑。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却听见陈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开口了。   “我说过,不容许任何人利用她。你说的很对,既然凤阙的故土应该复辟,而且这山河破败”她扬眸对北御城笑了笑:“那不如重新在这分崩离析的国土之上建立新的秩序。”   “你没有这样的野心。”北御城道。   “今日前我不想有,今日后却不得不有。”陈容说完嗤笑了一声,转身走去了别处,那毫无攻击性的青色身影消失在了阴暗处。   唯独剩下面色冷然的北御城。   凤阙见过北御城之后和手下偷偷去了桐叶山。   桐叶山已经是杂草丛生到处都是无主荒坟,好不容易找到了池子,可是隐天蔽日的丛林里却一时间找不到所谓的墓,到处都弥漫着阴潮**的气息。   “主上,找到了!”有人喊道。   凤阙心里一惊,赶紧跑了过去,过了草丛跌跌撞撞地踩着起伏不平的地面,跑到了山坳里。便看见一树不知名的白色小花底下有一座石砌的墓,乍然漏下的阳光照在地上,裂开露出泥土的地方长出了细密的蓝色小花,石碑已经被风吹日晒丧失了原本的模样,青苔覆盖着。   上书――沿国君主之墓,慕寥。   凤阙的脸颊冻得泛红,抿了抿干涩的唇,抬起手把上边的青苔拨弄干净。扯出一个笑容,“父皇,我来看你了,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阿阙啊。”她匆匆底下头抹了抹眼角,“你和母后应该遇见了吧。”   一众手下都远远地站开了。   凤阙又在那边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站了起来,眉眼坚定:“我一定风风光光的把你迎接回我们的国家。”   远处的树端上立着一个穿着青衫的人,俯视着地上的斑驳,低声道:“岳父大人,我们会送你回家。”看着地上那个人影,心里满是疼惜。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许多官兵从道上包围了过来,为首的是锦衣卫的头领,瞅见停靠的马车一挥手,“逃犯就在这里,快点动手,别让犯人逃走了,不然太后娘娘怪罪下来可不是你我担待的起的。”   其余人连忙应和了是。   陈容听见有动静,眉头一蹙,让系统查探到正有二十余人正在靠近这里,而后还有数十人在后边跟着,知道是太后的人发现了他们。赶紧从树上飞身下去。   凤阙还未从悲痛之中缓过来,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拉住了她的手。   “快走。”   凤阙看见承让还愣了愣:“你怎么来了,我”   “不用解释,我都明白。”陈容看了一眼东南方向,抿唇:“太后派人来了,你赶紧让你的手下走,我先在后边帮你们把踪迹处理一下。”   “不行,你和我一起走。”凤阙拉住了陈容的手,她不可能让陈容一个人一次次的涉险的。   “傻呢。”陈容无奈地笑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脑袋:“我怎么可能去和人家硬碰硬,我只是去搞点障眼法而已,免得你们被追上。”又安抚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赶紧走,我很快便赶上来。”   凤阙一咬唇,被秋叶拽走,边跑边回头,“我就在前面等你。”   陈容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处理踪迹去了。   系统叹了口气:“这回来的人都挺厉害的,而且还有射箭的人,你可别作死,万一被设成了刺猬我看你往哪里哭。”   陈容踹倒了几片草,故意留下另外一道往北的踪迹,自己边走边停的跑路。后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陈容倒是不急不缓的,拿出了一包粉末在叶片上洒落,自己捂着嘴,嘴角带了一丝笑意。   “这些人在这么猛的□□攻势之下,恐怕是难以完好无损的出去了。”说着抬眸看了一眼有人的那个方向,提气飞上了树干,脚步轻点树梢,隐没在茂林之间。   那些官兵果然毫无防备的冲过来,到了林子中央纳闷极了。   “老大,怎么痕迹到了这里就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好好找找,难不成那人还能够插翅飞了不成?”      一个蹲在拨弄草叶寻找脚印的锦衣卫突然间打了个哈欠,嘀咕了一句“这他娘的真是累啊。”话音刚落人就倒地不省人事了,其余人瞬间紧张了起来,拔剑环顾四周,十分警惕。可是人却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   那首领皱眉,道:“赶紧服解□□。”   可是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倒下的一大片,剩下了六七个,可是没有一个在全盛状态。   陈容落下,站在那草丛里遥遥的看着头领,“你们是太后派来的?”   首领和其余人赶紧形成了一个防护的队形,提着刀对着陈容,不知道这人是何时出现的,如此神出鬼没肯定武力不俗,“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陈容笑了一声:“不过是让他们好好睡一觉罢了,你们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是太后的人,可是要抓的不是你,阁下和我们之间恐怕是有些误会。”首领赶紧道,这次出任务目的明确,就是找到凤阙。平白无故遇到这么厉害的角色,也是他们倒霉。   陈容点了点头,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你们太后怎么会知道凤阙在这里?”又故意补充道:“别误会,既然你们抓的不是我,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你们。只要你们回道了这个问题,我就放你们走。”   首领完全相信陈容有能力把他们全部留下,不过这种事情他也不清楚,也不会说出去,“恕难奉告。”   陈容抬眸道:“哦?”笑了笑,手里一根银针出现,抬手间飞了出去,而首领身后的一个锦衣卫倒地,比起之前昏迷不醒的,是直接没了呼吸。   “我确实不喜欢滥杀无辜,可是说到底,以德报怨的事情我也做不来。”陈容脸上有些为难,“你看我先前只是用迷药,可见我方才确实不打算伤害你们,不过我怕你误会,以为我是个好说话的人。”   首领蹲在地上扶着兄弟的尸体,垂着眸,道:“是北御城给太后送了一封信之后,太后才决定的。”   陈容听到这话,平白无故地笑了。 第130章 逍遥道24   陈容把这些人弄晕之后,从桐叶山直接回了楚楼。凤阙趴在栏杆上看着天边的落日黄昏, 神色凝重怅然。   陈容走过来, 从后边过来, 抬起左手遮挡了她的眼睛, 低声道:“往后这里会是沿国的疆土,你可以先想象一下。”   语气笃定又自负。   凤阙想说这怎么可能,可是意识到她提起了沿国,心里有些心虚。抬手扒拉下她的手, 转过身靠着栏杆, 抬眸看着她, “方才没事吧?”   “自然没事。”陈容勾了勾嘴角, “区区几个小追兵,解决起来很简单的。”   凤阙哼了一声:“那你还不让我和你一起?”   陈容笑了笑, 走到了凤阙身边, 背靠着栏杆和她一起看着天空, 楚楼底下的湖面碧绿, 边上的柳树招摇着。   “你决定好了吗?”陈容开口:“就算你要复辟沿国,我也会支持你。”   凤阙有些动容,把脑袋慢慢地靠了过去,“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唯独知道你的事情而已。”陈容的头发被风吹拂起,初春其实还有些凉意的,她已经猜测到了凤阙的心意, “我会离开一段时间。”   “恩?”   “帮你召集沿国旧部, 搞点事情出来, 倘若顺利三月便归,若是计划有变半年则归。”陈容抬手揉了揉凤阙的脑袋,似叹似笑:“人啊,就是不能安逸久了。”   “不行。”凤阙抿了抿唇,“此举太过于危险”   “没有人比我更适合。”陈容打断了凤阙的话,对上她的眼睛,眼神坚定认真,“你相信我,离北御城远点,这次你们行踪暴露就是他做的好事。”   凤阙脸色微微变化。   “而且我已经在岳父大人墓前立誓要以山河为聘。”陈容的眼神温柔了许多。   凤阙紧紧地抱住了陈容的腰,把脑袋埋进了她的怀里,声音带了些乞求,“能不能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就算没有山河也没关系”她顿了顿:“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陈容却已经坚定了念头。   天未亮。   陈容一个人带着信物去了沿国。   凤阙站在高楼之上,看着那一骑马绝尘而去,踏破了京都的清明,背影孤绝又坚定。   秋叶看着凤阙红红的眼眶,把披风给她披上了,知道陈容这一去恐怕又会闹出许多大事。   “主上,京都的事情也快要开始了。”   凤阙的手死死地扣紧了栏杆,镇定了下来,“楚楼已经不安全了。”   秋叶愣了愣。   皇宫。   太后躺在床上,气息衰微,“哀家的病,还有没有的治?”她的皮肤没有一处是不疼的,一日日的睡不着觉,生怕自己会在梦中死去。   凤阙来的时候,太后正喝完了药对北沐婷干的蠢事大发雷霆。   已经有人通报过了。   凤阙行了礼,“参加太后娘娘。”   太后看着帐顶,凤阙自己送上门来,心里也是有了计较,相比于北沐婷这个让她失算了的蠢东西,她宁可是动用一个野心勃勃的凤阙的。毕竟她如今的身体已经这样了,很难牵制住北御城那个逆贼。   “好,哀家也许久未曾见过少祭司了,你能好好的回来,也是好事。”太后缓缓道,仿佛是真的毫无芥蒂一般:“你能回来,哀家甚为高兴。”   凤阙抿了抿唇,心底压抑着对太后的怨恨,面上还是淡然而冷漠的,“先前北御城故意挑拨,如今凤阙已经迷途知返,希望太后娘娘能够再给凤阙一个机会,为师傅报仇。”   太后想要坐起来,可是一动浑身上下就像是被针扎着一样疼,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孩子,你能这么想便好,如今哀家身子不适,不能够起来见你了。”又道:“这北御城狼子野心,也怪哀家当初引狼入室,平白的害死了凤仪。”   她叹了口气,仿佛是真的多难过一般。   “之前巫殿群龙无首,迫于无奈也只能够让北沐婷暂为打理,你既然回来了,便协助她一同打理巫殿吧。”太后吩咐,自然是不可能把巫殿交给凤阙,那就真是坑自己了。   北沐婷如今还是有作用的。   “是。”凤阙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她知道自己被北御城利用之后,心底也是冷笑不已,不过相对于她这个无关紧要的角色,太后更加想要铲除的还是北御城吧?   她与其被太后处处针对,还不如直接待在太后的监视之下,北御城想要利用她这个第三方,却也想不到她直接选择在这里置之事外吧?   而且,即便她什么都做不了,陈容也一定可以在旋涡之外开辟一片新的世界。   昔日的沿国如今已经沦为了被北国统治的城池,秩序杂乱,而且资源被剥夺的厉害,自古以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   而北御城说的确实没错,曾经效忠于先皇的那些臣子一直在寻找凤阙的下落。   二月的下半月,不知道是何人夜潜城主府,杀了城主,留下了一个阙字。而每一日前往一处暗杀一人,所有北国派遣过去的官员都人人自危,整个沿国的疆土都惶惶起来。   不少人都激动了。   这鬼面杀手未曾失手过,而且都是有规律的,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能够阻止的了她。   而十日之后,又传出她要“迎回先帝棺椁,血洗北国山河”这么狂妄的话。   沿国暗部侥幸保全下来的那些人,心底的不甘心也被她勾了起来,连忙私下会面。   “这是公主回来了啊,我以为沿国王室已经绝了,没想到,没想到”昔日的大将军温澜已经是满头花发,说着不由得眼眶泛红,“北国内乱局势严峻,也是我们唯一一个能够复辟王国的机会了。老朽虽然年事已高,可若是开战,我孙儿将与我一同率领将士驱除贼人!”   “是了,我的旧部人马虽贬谪到了偏远地界,可是血性还是在的,大将军需要,随时可以下令让他们回来!”赵谨道,眉眼间满是坚定。   “我敬州别的没有,可是粮草可是能够养半个沿国的。”      一呼百应。   温澜摸着胡子,略一沉思:“可是要确定能够让北国自顾不暇才行,不然我们的兵马,实在是难以成大气候。”   “可以。”一个被黑色大斗篷包裹的人走了进来,边走边解开了斗篷,露出一张温和的脸,黑色袍子下的青衫随着步伐晃动,手里还握着一把扇子,“在下是陈容,公主殿下的手下。”   温澜激动地站了起来:“就是你们在刺杀北国的州丞?可来了多少人?公主如今在何处。”   “公主在北国京都与太子太后周旋。”又笑了笑,“来的就我一人,一人足矣。”   “一人足矣?”赵谨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容年轻的容貌,问道:“怎么可能?”   “我能一人斩杀这么多官员,难道还不够说明我的能力吗?”陈容倒也不需要他们信赖,拿出怀里的帕子,打开,露出里边的紫色玉佩,“这是先帝的遗物,公主派遣我来协助大家复辟沿国。”   看着这玉佩温澜竟然老泪纵横,直接跪下了,“陛下啊”   陈容赶紧去搀扶这老将军。   “那鬼面杀手就是你?我还以为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是如何一人奔波屡无失手”赵谨重新审视了一遍陈容,不过是个单薄的女子罢了,竟然如此厉害。   不过陈容也在后来证明了自己的能耐,无论是权谋用计还是慢慢的让大家心服口服,成为了当之无愧的统领者。   半年过去。   沿国复辟,以觐都为中心,一点一点的开阔疆土。所过之处群情高涨,而北国的人要么投降,要么被杀。而且最关键的是,北国的统治薄弱,人民被压抑的太久了。一打出复辟沿国的旗号,就一呼百应。   沿国的军队也壮大了起来,兵分三路。一路是陈容带领的鬼面军,也是最可怕诡异的军队,陈容的作战战略十分不按常理来,出招大开大合,总是能让人措不及防。不仅擅长耍手段,还总是用□□、□□,各种东西齐上阵,完全是碾压。被她盯上也是倒霉。   到最后完全都是不战就投降了。   一路是温澜老将军带领的队伍,讲究战略布局,严谨稳重,百战百胜。往往能够在暗中慢慢布局,然后一举吞并掉敌人。   还有一路是赵谨带领,将士们都非常积极踊跃的献计,也十分有风格的。他品行端正,也最是擅长收拢人心,谈判水平非让陈容都赞叹不已。   这边这么大的动静,加上陈容总是散播一些奇奇怪怪的观念,闲的没事干就跑去其他被统治了的国家宣扬北国山河即破,乱世出枭雄,是时候战斗起来了。搞得热血男儿们纷纷揭竿而起,不过区区半年,北国便四面楚歌了。   镇压周边的动乱尚且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偏远的沿国?   到了十月份的时候。   太后迎回了新任太子,而皇帝也在立下了圣旨之后驾崩,满朝哀恸。   北御城在出殡那一天出现在了长街的尽头,穿着丧服跪在了地上,叩首,“国家受妖妇所扰,如今面临着山河破败的危机,我处处为国所想,宁可忍受着污蔑和追杀,以求百姓安康。”   “可是如今妖妇竟然妄图要挟天子而干政,我不得不来诛杀妖妇,以振朝纲,先帝啊哪怕侄儿我受天下唾骂,遗臭万年,也要这么做了。您受她挟持了十多年,郁郁而终,您的遗志便由我来完成吧。”   北御城激动地说完。   太后在宫里待着,为皇帝服丧,可是没想到北御城竟然这么胆大妄为,乘着这种日子出来作乱,当即就气的拍案而起,“可恶,这北御城真当我没有人了吗?”   小太子被太后突然发怒的神情吓哭了,赶紧被嬷嬷带了下去,凤阙行了个礼,眼底没有任何波澜,“北御城恐怕已经计谋成熟,要逼宫谋反了。”   太后坐下,扶着额头叹了口气,“那你看该如何?”   “只能够集中所有的军力与其对抗。”凤阙抬眸,话说的很残忍,“他蛰伏了这大半年,想必已经摸清了你的底细,而你迟迟没有去动他,只怕是为时已晚。”   太后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可是到处战乱,她总不能放着国外的乱不管,先平内乱吧?便想着以不变应万变,况且她也不是信任凤阙的。虽然这大半年来她安分守己,做事也周全,可是太后却对沿国的反叛存疑。   凤阙真正的身份她是知道的。   可是若直接挑开,可能还会把凤阙直接推向沿国――没必要为自己再树敌了。就这么放在身边盯着,是最好的选择。   她也总是安慰自己,若是凤阙真想要谋反,那完全不必多此一举把自己当做一个人质一般放在北国的皇宫里。她只是没有想到,凤阙的图谋不仅仅是一个沿国,而且是要让北国彻底覆灭。   “太后若是再狠不下心,只怕是会造成大错的。”凤阙直言不讳,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地图:“这是北御城的大致粮食点,希望你能够好好利用。”她说完之后就退下了,性子一如当初的冷淡和寡言。   在踏出门槛那一刻,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那个惊喜的太后,冷笑了一声。若不是为了大局,她真的很想直接手刃仇敌。   太后看着地图,喜悦之余也陷入了沉思。她确实是吩咐了凤阙去探查北御城的底细,可是北御城行事低调,难以捉摸到他的踪迹。所以她好几次镇压都扑了空,却没有想到凤阙还真的做到了。   “嬷嬷,你让大将军去探查一下这个地图的真实性,尽快向我汇报。”   她还是不信凤阙的。   这皇宫的顶上天格外的蓝和宽阔,可是也格外的高,那个位置多少人挤破了头都难以企及。   凤阙出了宫,在外边见到了貂前辈。   “东西已经给她了,如今但看他们之间的争斗便可。”凤阙对貂前辈笑了笑,这人来去无踪的,只是在两个月前被陈容派遣过来协助自己。   如今巫殿的人七七八八的都被转换成了凤阙自己的人,北沐婷每日只知道玩乐,对一切丝毫不知情。   “哈哈哈那我也就功成身退咯。”貂前辈也是忙了好久的,北御城藏粮食的点少说有三百个,虚虚实实,十分的隐秘,“我先去酒楼,你有事再找我吧,在大局定下之前我都会留在京都。”   凤阙颔首。   北御城在这一日是做好了万全之策才出面的,所以在太后的人还未抓到他之前,他就已经从容脱身了。   貂前辈上了酒楼,听见大家都在议论纷纷的。   “这北御城到底是好还是坏啊?今日这么义正言辞的,像是个正义之士。”   “其实他虽然一直被抹黑,可是即便他杀了大祭司那也没什么,大祭司什么样的人?死有余辜罢了。”   “我早就想这么说了,况且北御城的父亲才是正统,他来继位当之无愧。而且他是说先帝被太后操控了十数年,那女人真是可怕。”      貂前辈听着,眼底有些不满,这大祭司明明是陈容杀的,倒是让北御城成为正义之士,还真是不害臊。   她叫来小二,点了几个平日里喜爱的菜,正敲着筷子百无聊赖地支着下巴等待。外边风和日丽的,吹的她有些昏昏欲睡,就在这个时候有个男子走了过来。   “姑娘,我家公子请你去对面一坐。”那人恭敬地抱拳行礼,对貂前辈发出邀请。   貂前辈一挑眉,转头看了一眼对面酒楼看着自己的那些男人,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就这些歪瓜裂枣?   她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讥讽道:“我这样的美人,想要见我的人多了去了,你家公子算是哪根葱?”顿了顿:“哦,对了,下次想请我的时候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模样,冒昧的问一下,您家公子配吗?”   这手下嘴角抽了抽,没想到貂前辈生的漂亮,嘴也不客气,忙道:“我家公子在包厢里等您,他容貌十分俊逸。”   “呸,还包厢,你们想做什么呢?”貂前辈啧啧了两声,看到这货挡住了给自己端菜过来的小二,眉宇间有些不耐烦:“滚,不然老娘等会让你从这楼上下去,脑袋着地。”   “姑娘告辞!”   貂前辈点的大猪蹄子也到了,眼睛发光,拿起了筷子就开始吃东西了,什么凡夫俗子都入不如一个大猪蹄子更能入眼啊。   北御城暗中藏在一家酒楼里,开了小窗往外望去,听着手下的回禀,哑然失笑,不过还是叮嘱:“让人盯着她,她见了什么人都告诉我。尤其是凤阙和陈容。”   “是。”   貂前辈没想到自己就这么出来补充补充营养也能被人盯上,自己转悠逛街被人跟着,一来二去的心里也十分恼火。   她就故意晚上在外边晃荡,没过两天,果然就等到了那歹人,只是没想到居然是北御城这个变态跟踪狂。   “蝉儿,你何时回京都的。”北御城似乎是和她巧遇的。   貂前辈露出一个职业假笑,“刚来几天,一个人在这里也不知道我侄女他们都跑去那里了,见到你还真是让我觉得亲切。”说着走近了一些,曲腿对着北御城的□□就是一下,尖叫声瞬间响起,又是一脚踹出去,北御城脸色都变了,躲过了第二下攻击。   “你这是做什么?”北御城的手下已经跑过来扶着他了,而且貂前辈的后路也别人断了。   “你肯定是不怀好意,我告诉你,我不会屈服的。”貂前辈哼了一声,没有提起陈容,“即便你们人多势众又如何,我可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北御城抬手让手下都别动手,忍住疼,道:“你为何会觉得我是这种小人?”   “想打我主意的可多了去了,我这只是对自己的容貌有数。”貂前辈翻了个白眼,语气很笃定。其实她就是要借故打人罢了。   北御城觉得蛋疼的很,脸色有些苍白:“我只是特意来和你打个招呼”   貂前辈一副油米不进的样子,倒是让北御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想要打探消息也一时间搁置下来了。   貂前辈就这么被“请”去做客了。   而与此同时陈容收到了貂前辈的传讯――你貂我做间谍去了。   陈容忍不住笑了:“都不知道是谁才是放诱饵的。”她倒是不指望貂前辈能够干出多大的事业,毕竟北御城所谓的喜欢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老大,盛国和桉国已经快抵挡不住北国的镇压了,向我们求救,希望能够统一战线。”诸殷过来禀告。   陈容收回思绪,看了他一眼:“沿国境内如何了?”   “大将军正僵持在照州,最后一道了。”   陈容点了点头:“可以,你传话下去,若是想要支援,必须答应并入沿国。”又顿了顿:“支援的事情交给赵谨去处理,他最是擅长拉拢人心,这个征战的任务非他莫属。不过暂时只支援我们沿国附近的。”   唇亡齿寒的道理她还是懂的,所以周围的国家都不得不去支援一二,若是不肯的再由北国的军队来蹉跎下去,要么就继续被镇压,要么就并入沿国,不过还是并入沿国的几率大一些。   毕竟若是被北国镇压着,就只能够沦为战场了。   “我们的人到哪里了?”陈容问。   “已经进入了北国地界,伪装成了商船,乘着如今的水势再有三天便能抵达京都。”诸殷思索着,有些好奇:“这么深入敌营,真的能够全身而退吗?未免太过”激进了一些。   “这叫做攻其不备,往后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陈容笑道,况且凤阙已经把持住了巫殿,一个里应外合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现在需要召集鬼面军,我们要去干一票大的,你在这里操持大局,再过不久,这天下就要改姓了。”   诸殷一看陈容的野心倒是大,答应下来:“是。”   不少人骂沿国卑鄙,分明是沿国先反叛,可是却拉着大家一起干,结果因为地势远所以反而好好的,别人都成了他们的保护屏障。而且很多人求助,偏偏沿国的人还不急不缓的,明明都火烧眉头了,叫人气急。   又这么过了五六天。   太后已经到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将各地的军力慢慢地收拢起来,拿着粮草图派遣了十六支队伍分别攻击了北御城的十六个主要的粮食隐藏点。   “这一举若是失败了,我们的气数也就尽了。”太后走出宫殿,站在高高的阶梯之上,看着大将军的背影离去,“哀家这一世为了这天下付出了太多太多,绝对不允许就这么将天下拱手让人。”   小皇帝站在一边,懵懂的样子,“娘娘放心,大将军可厉害了。”   太后抬手摸着小皇帝的脑袋:“让侍女带你去睡觉吧,明天起来就可以看到结果了。”叹了口气:“你啊真是和先帝小时候长得很像呢。”眼神柔软了一些。   她绝情,可是也曾是疼爱先帝的,偏偏一个个都要反叛她,要置她于死地。   “事到如今,哀家还怎么回得了头呢?”   嬷嬷明白太后一路走来的不容易,安慰道:“娘娘不必太过担忧,北御城的弱点都知晓的,而且如今他分身乏术,失去了粮草军械供应,往后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再对您构成威胁况且今夜他还不一定能够逃出生天呢。”   太后叹了口气,心底带着浓重的不安感,“哀家倒是希望如此。”   北御城那边虽然知道藏着粮食军械的地点可能会被发现,可是却没想到十六个主要的地点全部都被知道了,始料未及之下带领人奋起支援,堪堪中了计,受困于京郊外。   “主子,这太后显然是故意等着咱们呢,我们掩护你撤退,不能再进了。”属下声音恳切严厉。   “不行,如果我们不去支援,那就是全军覆没了。”驻点藏着的还有他们的兵马,蛰伏了那么久怎么甘心放弃?   夜里火光映照,万箭齐发。   北御城的人损失惨重,可是也都是训练有素的兵马,誓死反抗突围。   冲天的火光燃烧开来。   “主子,咱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话音未落,一支羽箭穿透了胸膛,倒下后露出那高头大马上的锦服将军的身影。   “北御城,不要再做无畏的反抗了,你这十六个驻点不过才五千人,可是我们调动的人马有三万精兵。为了对付你从边疆赶回来,你这次插翅难逃了。”   “那就看看鹿死谁手。”   是夜,凤阙一人走到了皇宫最高的地方,吹着猎猎寒风,衣衫翻飞,如同即将腾飞而起的凤凰。她抬起头,看着拥抱着京都的夜月,觉得这月色冷冷清清的,不过起了硝烟的地方一定很热闹。   在这样的对战下,明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却因为彼此的坚持而血流成河。   凤阙心里倒是没有多少想法,她自然是残忍的。   秋叶找到凤阙的时候,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主上,你现在可是越来越行踪成谜了,他们来了,已经安置在了巫殿,只等着陈容了。”   “陈容应该也快到了吧。”凤阙自言自语道:“这么久没有见到她,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   这天下乱了,所有人都以为是大势所趋,可是只有她最清楚,是因为一个陈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这山河弄得破碎,看着所有人厮杀,不过都是棋盘上的一二子而已。   “不晓得,你是继续留下皇宫吗?可是如今皇宫已经不安全了,还是离开吧。”秋叶劝道。   这半年多,她是真心对陈容佩服五体投地,而且自家主子也十分厉害,巫殿如今只有一个北沐婷,其他的人都已经被换了。   “走吧。”凤阙勾起嘴角。   巫殿那些将士们见到凤阙出现,齐刷刷跪下了,“参见公主殿下!”   凤阙看着那一张张坚毅的脸,嘴角溢出一丝丝笑容,忍住了心底的感怀,“都平身吧。”   当时若是她父亲奋力一搏又会怎么样呢?   “咦,都来齐了啊。”一个人出现在大门处,手机还牵着一匹马,风尘仆仆的样子。   凤阙回过头看到陈容消瘦的面容,抿了抿唇,还没来得及想好要说什么,陈容就已经直接扑过来搂住了她。   恬不知耻道:“媳妇儿我好想你。”   凤阙:“不要乱喊。”   “迟早的事情嘛。”   与此同时。   皇宫和北御城的人已经战到了夜深,北御城不得不负伤逃窜。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好远,在一个林子里颓然跌在地上,身上血迹斑驳,他虽然有勇有谋,可是面对这样的偷袭也有些吃力的。   他面前出现了一双绣鞋,紫色的裙摆上缠着花枝,再往上是婀娜的腰。貂前辈对着他露出一个微笑,慢慢地蹲下,手里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颈之间,划开了一丝丝伤口。   “你要杀了我吗,蝉儿?”北御城突然笑了。   “我们是敌人,没办法的事情。”貂前辈无可奈何道,叹了口气:“你遇到我也是倒霉。”   “死在你手里,我心满意足。”   “愚蠢。”貂前辈冷然一笑:“我最讨厌你这种虚情假意的人。我直接和你说吧,我可以救你,也可以救你的将士们脱困,帮助你杀了太后,不过”   北御城抬眸直视着貂前辈漂亮的近乎虚假的面容,“你和陈容果然是一路的,所以这次出现也不是偶然,而是帮助陈容潜伏在我身边?”他说着,不知道为何心底有些难过,其实他对貂前辈大概还是真心的。   “你错了,我们可不是这种人,是你自己非要带走我,不过我现在觉得你或许可以利用一下。”貂前辈摊开手:“拿来吧,军令。”   “好。”北御城没有耍花招,把军令给了貂前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我心服口服,不过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找我。”   貂前辈很想说一句要不起,不过到这种时刻也就懒得和他废话了,晃了晃手里的军令:“走了,你别想耍花招,因为这都没用的。”   巫殿。   陈容才刚到,貂前辈就急急忙忙的来了,把军令给了她,“你看我这次办事利索不利索?”   陈容一看那染血的军令,抬眸看了貂前辈一眼,“你和北御城还真”   不过正事还是要办的。   貂前辈拉住陈容的胳膊,有些为难:“你放他一条生路可好?”尴尬地抓了抓头顶,“我答应放他一条生路。”   陈容似笑非笑的神情让貂前辈成功炸毛,“你能不能不要那么龌龊,我是那种人吗?”   貂前辈觉得自己好可怜,明明是个单身狗,可是总是有人爱胡乱猜测它的事情,嗷嗷嗷,可怜哦。   月下中天时。   太后的人马本以为已经大势已定,可是没想到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支戴着鬼面的军队,手段凶残狠辣,而且十分霸道。   那里边被包围的将士们一时间有些懵逼,不过有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来了,直接拿出了军令。   里应外合。   这次是真的大局已定。   第二天的夜晚也到了。   夜色很浓稠,天空无星也无月,风吹落一地的银杏叶。那血腥味夹杂着桂花香,随着长夜消散。金碧辉煌的宫殿到处都是狼藉,简直如地狱一般。宫内的河道里漂浮着许多尸体,连河水都成了血色的。   惨叫声和冲天火光硝烟,映照着这个难眠的夜晚。   凤阙提着剑从宫殿里走了出来,青丝垂落,身上的衣袍上也多了点点暗色的血迹。   她仿佛没了多少生气,方才经历过生死,抬起眸对上陈容的眼睛,苍白的脸上露出一道寡淡的笑,“我报仇了。”   陈容从别处赶来,在她尚未倒下的时候,赶紧跑过去接住了她,短短的距离隔着的是山河破碎,是她曾经受苦受难的十六年。   “对不起,我来迟了。”   宫殿被火光映照着,陈容打横抱着凤阙自长阶上下去,无数士兵蜂拥而至,却没有一个人靠近。   凤阙的手搭在陈容的肩膀上,抬起眼眸颤了颤长睫,看着她的侧脸,无比的安心和踏实。她相信只要有陈容在,自己就绝对不会孤立无援,心口那滞涩的冷意慢慢地化开了。   她从不会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可是却陈容却总是能够明白她的心意。   凤阙专注地看着陈容,嘴角溢出一抹笑意。一切都结束了,从今往后就这么走下去便好。   凤阙出生的时候,沿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大国征战的步伐从未停下,而父皇母后即便是伏小做低也没有用处。   大概是这种环境,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记事,她是唯一的皇嗣,从小就比同龄人聪明懂事。   在她三岁的时候,疼爱她的父亲被带去做了人质。她的国家从一个国,沦为一个附属的城,被拆分的支离破碎。   她四岁生日那天,母亲抱着她哭,把她送出了已经成为牢狱的皇宫。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把生在这种肮脏的地方,对不起你。”她离开皇城,马上就听说皇后自缢于宫中。   她拼命的想要回去,可是乳母却哭着带她离开,祈求她活下去,活下去才能够找那个害死她父母的女人报仇。   沿国的人反抗起来,导致了连年的战乱和动荡,凤阙隐姓埋名苟且偷生,乳母在她五岁的时候就死在了瘟疫里,她命大,活了下来。却又被抓取当了奴隶,每日受到鞭打,滚烫的烙铁烫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了永远不可抹灭的痕迹。   那个时候她只是想要活着。   身边的小孩子一个个被卖掉,她身子瘦弱,卖不出去,被铁链子拉去奴隶市场的时候,在路边看到一只被人打得奄奄一息的小黑狗,偷偷的给它一点食物。   从此,她唯一的伙伴就是一只小黑狗。   大祭司来的那天,小黑狗仿佛也察觉到了他们的恶意,帮忙抵挡着,凤阙就拼命的逃跑,可是还是被抓了回来。   大祭司高高在上的看着她,递给她一碗肉:“吃掉吧。”   她看到那地上的骨架,大哭大闹,可是却被人押着硬塞下了那碗肉。   大祭司恶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嗤笑道:“还真是心软呢,和我那不成器的妹妹一模一样,你得明白,软弱的畜生就是这个下场。”   从那天开始,凤阙就成了少祭司,大祭司的徒弟。   被种下了蛊虫。   被当做一个工具。   慢慢地变得缄默,变得忍耐。   她等待一个机会,黑暗的生活里只有报仇的信念能够让她苟延残喘下去,直到那一天外出执行任务,远远地看见那个死而复生的小姑娘。那个夜晚再次见到,她一扫白日狼狈的模样,大放厥词。   “纵然我的敌人都死了,我也要好好活着,活成个连天道都耐不了我的祸害。”   分明穿着破烂,偏偏一副桀骜自负的模样。   那一天开始她的生活里有了另外一个乐趣――看看这个陈容,能够走出什么样的路。   却不曾想过会在不久后的如今,命运纠缠再难分开。   “陈容。”   “怎么了?”   “我们什么时候成婚?”   “唔,开春的时候吧,那个时候我们一起去江南看桃花。”   “好。” 第131章 影后1   如果说之前的陈容觉得自己已经成长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佬了, 可是如今躺在冰冷的床板上, 头上盖着一张白布。鼻尖是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还是有些仓皇无措的。   “这特么怎么那么像是医院的停尸间?”   “就是的。”系统幽幽地回答,“不过这是svip停尸间, 你不必担心还有别的住户。”   陈容都快冻僵了,忍不住骂道:“为什么每次都这样?就不能够让我好好的穿一次吗?系统你摸着你的良心说”   “对不起宿主, 我没有良心。”系统语气十分无赖, 这又不是它能够决定的, “虽然眼前看起来是凄惨了一点,可是你要知道, 你这个身份可是十足的富二代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懂否?”   “懂个屁!”陈容只想好胳膊好腿来一次!   系统看她那个豹废的死样子,忍不住翻白眼:“趁着你还没被发现诈尸, 赶紧接受剧情吧。”   这个故事名为《契约相爱一百天》讲的是洛阳市的大家族柳家的私生女柳子希, 在家里受到排挤和虐待,为了凑齐去京城市读大学的学费, 所以跑出拍戏,凭借着自己的乐观和努力一步步成为了影后, 打脸了家里的姐姐妹妹们, 嫁给了首富慕家。比较有槽点的是男主慕夜极原本是女主闺蜜的男朋友,亦或者说是金主。不过闺蜜善妒恶毒又拜金, 慕夜极爱上了单纯善良的柳子希也不过分, 慕夜极原本只是觉得柳子希和他过世的初恋相似, 所以才契约在一起, 可是却不知不觉间带上了这个执着的傻丫头。   陈容的身份就比较不对,是极其尴尬了,作为除却慕家之外的第二大家族陈家的小女儿,掌上明珠,同时――也是慕夜极原本的初恋和未婚妻,因为看到慕夜极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所以生气的跑走,出了车祸抢救无效死亡。   任务对象是原剧情中年少有名的女星,宋懿然,慕夜极同母异父的姐姐,也是柳子希进入慕家最大的障碍。她老早出道,清风霁月,各种才华,可谓是国民女神,无数人心底的白月光。从小和陈容一起长大,所以格外地看不上柳子希,最终因为伤害柳子希而被慕夜极对付,声名狼藉人设崩塌,得了抑郁症服药自杀。   “这个剧情”陈容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很不可描述了,“所以说原主的死是导致这一列故事展开的起端咯?”唏嘘不已,“真是活在背景板里最大的炮灰。”   宋懿然到死的时候还问柳子希有什么资格和原主相提并论――真是个好姐妹。   “这个事情其实很简单。”陈容心想着,“只要我不会死,那么宋懿然就不会黑化啊。”   “不可能的,你如果好好的活着,那原本的剧情就不存在了。”系统不知道该说陈容天真还是浪漫了,“所以剧情会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死。”   陈容:“我不信。”   就在这个时候,急匆匆的脚步传来,“砰”一声,停尸间的房门被人踹开了。陈容吓了一跳,赶紧躺尸,耳朵却听到那气势汹汹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下了,随即踉踉跄跄地走到了她的床边。   慕夜极昨天晚上陪陈容出去玩,在停车场等她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平日里逢场作戏的女人跑过来搂住了他,他还没来得及推开人,就看见下来找他的陈容面色惨白地跑了。   他找了好久,才接到电话赶来医院,一路上祈求着陈容不要出事,可是到了这里得到的只有噩耗。   原本活生生的人,如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颤抖着手,要揭开白布,可是却有另外一个人出现在了门口。   “慕夜极!”宋懿然踩着高跟鞋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扬起手就是一巴掌,纤细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似乎压抑着怒火,“你是人吗?!”   装死的陈容听到这响亮的一巴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听起来就疼啊。   在原剧情里,宋懿然和慕夜极关系破裂也是因为原主的死。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宋懿然冷笑了一声。   “偶尔还是有点用的。”陈容突然开口了。   她把白布扯下来一点点,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面前的姐弟俩。宋懿然一张温润的鹅蛋脸,美的清丽脱俗,黑发披散着,穿着白色的衬衫,禁欲又矜贵。而慕夜极则是五官轮廓深邃,十足的惹祸脸。   宋懿然惊讶地看向了陈容,微微张着嘴,显然是还没有缓过来,“你,你”方才的气势仿佛一下子就没了。   院长这个时候也来了,必须要协调这姐弟俩的争吵,不然他这医院明天可能就会上头条。抹了抹汗水蒙头进去了,“二位节哀顺变”   “闭嘴。”慕夜极冷冷地开口。   陈容身上虽然还动弹不得,可是对着这两个大佬,不知道为什么感受到了气势压制,尴尬道:“这里好冷啊,你们觉得吗?”   院长愣住了,赶紧把白大褂兜里的眼镜拿了出来,戴上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容,诈尸?他惊讶道:“不可能啊,你明明已经没了心跳了,都死了三个小时了。”   陈容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却不小心牵扯到了脸上的伤,疼的龇牙咧嘴,想要抬手可是手骨头仿佛也断了一般,不由得涌现起了一股心酸感,“好疼啊,那个”   宋懿然深深地看了陈容一眼,走了过来,弯下腰抬手用食指并着中指抚了抚陈容额头上的伤疤,抿了抿唇,眼底有些愧疚。   她的黑色长发垂落陈容的脸颊上,有一丝淡雅的香味。   “照顾好她。”宋懿然说完这一句话,就踩着高跟鞋离开这里了,背影很纤细。   话显然是对慕夜极的说的。   “听冷的哈。”陈容看着仍然呆愣的慕夜极,疯狂暗示自己想要离开这个冷冰冰的停尸房,“那个,吓到你了啊?本来我应该是死了的,不过刚才听到声音,不知道突然就嗯,你懂的。”她实在是解释不下去了,慕夜极该不会以为自己是在作吓唬他吧?   一般恶毒女配都是这种操作啊。   慕夜极闭上眼睛,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的情绪已经正常了许多,“饿了吗?”   陈容愣了愣。   慕夜极看着虚弱憔悴的陈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会娶你,昨晚我就想和你说。”顿了顿:“你看到的事情并不是真实的,下个月你成年,我们结婚吧。”   系统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我跟你说,你要是现在答应求婚,或许就能够战胜剧情了。”   陈容嘴角抽了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画风会这么的正经和严肃。故意看着慕夜极皱了皱眉头,眼底有些茫然,“我不能答应你,我不记得你是谁了,你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陈容成功的借助了失忆梗逃过一劫,不过接下来等待她的却是惨无人道的各项检查,而且最惨的是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场车祸下来,不仅脸毁容了,而且骨头都碎了。   不过幸好医院承诺会让她恢复如初。   这期间陈容闲得无聊,就像好好的和宋懿然熟悉熟悉,毕竟对方看起来还是很在意原主的,而且她还是第一次和大明星当朋友啊。可惜的是――宋懿然似乎并不想理会她,甚至连个威信都不回复的。   这真是从入门到自闭啊。   两个月之后,陈容趁着拐杖,脸上还包裹着纱布,直接杀去了影视城,可是还是被拒之门外。   “我和她认识啊。”陈容对来拒绝的助理开口:“而且我是她的粉丝。”   “然姐让我转告你,失忆了就好好的做自己,不要再错一回了。”助理孙敬说完之后莫名其妙地看了陈容一眼,语重心长道:“你失忆是好事,别再来找然姐,好好和大少爷过日子吧。”   陈容:“???”   这话怎么好像说的自己是一个出轨的女人,明明有了未婚夫,却还要来纠缠宋懿然一样?   陈容陷入沉思。   陈容是自己一个人偷偷打车跑出来的,这大中午在影视城一时半会儿还打不到车,自己在医院里也躺的发霉了,干脆就撑着拐杖在影视城里转悠了起来,正好看见有一堆人不知道在干什么,就好奇地挤了过去。   “哎哎哎,就你了。”   陈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拉走了,其他人纷纷看着陈容露出了羡慕又嫉妒的眼神。   “小王,人找到了,快来安排一下。”中年男人对着一个剧务招了招手,把陈容丢在那里就去和另外一堆人商讨剧本的事情去了。   “好的,老师。”小王是个瘦瘦的戴着眼镜的斯文男生,胸口的工作证上写着他的名字,叫王起安,似乎才刚毕业,所以有些腼腆,“你好,你知道你要做什么了吧?你就演女主角的替身,待会儿我们叫你的时候,你就过去,难度不大,就是被一盆泼水。”说着又看了陈容一眼,笑道:“你知道女主角今天演的是伤残的戏份,还特意打扮了一下啊?”   陈容抿了抿唇:“我真是个残疾人。”顿了顿:“其实我吧”   小王打断了她的话,“你身形和肖薇倒是挺像的,拍完之后记得去领钱,你在这里坐会儿,我先去安排一下别的事情,等下来叫你。”   陈容欲言又止,莫名其妙地就被安排了。其实她作为一个真.富二代,其实不是很需要干这种事业的。   系统看着觉得挺有意思的,开口说:“你如果经常在这里跑龙套,说不定还能勾搭上宋懿然呢。”   “你做梦吧,宋懿然在隔壁土豪剧组,那安保多严?”陈容看了一眼自己呆着的剧组,头顶不远的地方正好还挂着的剧组横幅,《穿越之下堂妻的逆袭》,感受到了一丝丝窒息的感觉,“我们这就一网剧,何况我还只是一个替身龙套。”   陈容正说着,就看到小王冲着自己招手,“残疾人,快过来换衣服。”   这称呼   陈容换好了衣服,是一身粉色的襦裙,此时女主角肖薇正站在王府的门口,导演拍好了她的台词。陈容按照要求拄着拐杖进了布置好的场景里,替代了肖薇刚才的位置。   导演和她说了一下,陈容点头表示明白。   “三二一,开始!”   陈容站在门口,一个女人走过来把她推下了台阶,陈容摔倒在地上,背对着镜头,忍不住腹诽:这是说好的假推???   “你这个贱人,救了我们王爷又怎么样?装可怜勾引人,哼,我倒是要让你看看我们王府的规矩!”说着胖女人端着一盆水直接泼在了陈容身上,陈容一个激灵,身子有些颤抖。   胖女人继续指着陈容居高临下地开骂。   肖薇坐在太阳伞底下,懒洋洋地拿着小风扇吹着,抬起手看了眼手上新做的指甲,“接下来还有几场戏?”   助理小蓝翻开了本子,小心翼翼地回答:“还有两场,一场是落水,一场是生病受到配角的嘲讽。”   “你说编剧是不是脑子有病?为什么非要写这种戏?”肖薇翻了个白眼,瓜子脸上带着不耐烦,“这破剧组,还真是事儿多。”   “薇姐,先忍忍,这是你第一部 女主戏嘛,慢慢来。”小蓝好声好气地劝道,这肖薇是个网红转行拍戏的,半点演技都没有,而且脾气超级大,她跟着也得谨慎的伺候着,“我听说公司还准备给你接部电影呢。”   肖薇哼了一声,拿出手机开始自拍。   “卡!很好!”导演拍完了陈容拍的瘸着腿离开王府的背影叫了停,接下来要补女主肖薇的面部特写,就让人叫她。   肖薇手机还扬着,看了陈容一眼:“导演,我看这个替身刚才演技很假啊,不如重新拍一次吧?”   陈容正要走人,听到这话忍不住回头看了肖薇一眼,上个世界怼人怼习惯了,脱口而出:“你还能从我的背影里看出我的演技?”   肖薇白了陈容一眼,站起来抱住了胸,趾高气昂的开口:“你一个龙套,拿着工钱也有点敬业精神好不好?”   陈容无语的很。   其余人都知道肖薇是不想拍戏又开始挑刺了,心里虽然苦不堪言,可是耐不过肖薇带资进组。   小王赶紧打圆场,“这天气也挺热的,大家都休息会儿吧,薇姐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快坐会儿,我去给你拿冰块来,放在你边上凉快一点。”   陈容睨了肖薇一眼,自己摔了一身的灰尘,瘸着腿要去换回自己的衣服了,心里道:“这剧情里的配角们都这么胸大无脑吗?”   “很多这样的,你这是头一回体验现代言情的剧情,习惯习惯就好了。”系统解释:“我看你刚才那摔的可真是狼狈啊。哈哈哈”   “就当是体验人生了。”陈容走进了更衣室,主角们都是有专用的更衣室,而她一个路人甲自然只能来公用了。   她出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众星捧月的肖薇,要离开却被她叫住了。   “那个谁,替身,导演都还没说你可以,你就要走了?”转头问小王,“工钱给了?”   小王为难地看了陈容一眼,知道肖薇这刁钻的性子,“还没有。”   “重拍。”肖薇嗤笑了一声,红唇淡淡地吐出这两个字。   陈容停下了脚步,看着躺在椅子上的肖薇那挑衅又轻蔑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瘸着腿走了过去,端起了桌子上的冰块盘子,就在大家都以为陈容是要给肖薇道歉的时候,她竟然抬起手把盘子的冰块全部倒在了肖薇的脑袋上。   “啊――”肖薇尖叫着起身,拍掉了身上的冰块,指着陈容骂道:“你一个替身也敢惹我,我告诉你,你别想再在这个影视基地混下去了!”   一众人目瞪口呆,十分佩服陈容的胆量。   一般做龙套也都是怀揣着梦想,赚钱又累也不容易,一个没有任何门路的龙套顶撞了女主演,这么一来真的就断送了自己的前途。   陈容手里还端着盘子,对着肖薇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如果想,买下你们剧组都不在话下。”语气十足的认真。   “你以为你是谁啊!”肖薇气不过,抬起手就要来打陈容,连忙有人拦住了她。   一个网红兼刚出道的艺人,耍大牌倒是还能够说,如果被人拍下了打人,那可就真的会被骂死了。   “你们在做什么?”宋懿然出现在了陈容身后,已经换好了常服,衬衫袖口挽了两圈,露出了白皙的小臂,手腕上还系着一个红绳。   眼神落在了肖薇抬着的手上,微微皱了皱眉。肖薇赶紧放下了手,在真正的大神面前还是不敢胡作非为的。   孙敬看陈容身上似乎还有些狼狈,赶紧过来搀扶住了她,“陈小姐,你这腿伤还没好,怎么在剧组里玩?你父母知道你来从医院溜出来已经担心死了。”   他没多说,陈容曾经为了靠近宋懿然也做过不少这种事情,不多每次到最后都是宋懿然去收拾摊子的。他还以为陈容失忆了就能够消停了,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导演本来已经被肖薇气走了,回来的时候看到宋懿然竟然出现在了自己剧组,一喜,“宋老师怎么有空过来?”   宋懿然看了一眼陈容:“顺路。”   陈容被宋懿然盯着有些心虚,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盘子藏起来了,解释道:“我只是想体验体验你的生活,这个女人竟然不给我工钱,欺人太甚,现在还要打我。”   “我没演过替身。”宋懿然开口。   陈容哦了一声。   “走吧。”宋懿然转身先走了。   孙敬扶着陈容跟在后边,作为一个合格的助手,自然知道自家老板现在在生气。果然还是很烦陈容的吧?! 第132章 影后2   这个宋懿然真是很奇怪。   陈容坐在沙发上吃葡萄, 残废的腿搭在茶几上,“明明是她先过来招惹的, 现在怎么这么高冷的样子?”   系统也很纳闷:“是不是原主对她做了什么?”   陈容想到自己之前的猜测, 赶紧否认, “别乌鸦嘴!”说着手机响了起来,拿起发现竟然是慕夜极的电话,心肝儿就是一颤,“喂?”   “你出院了?”慕夜极的声音冷冷的。   “是啊,医院挺闷的, 而且我这也好的差不多了。”陈容正说着,听到慕夜极那边的背景声音仿佛就是医院,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哪里?”   陈容支支吾吾了半天:“在家呢, 这就要睡了。”   挂断电话之后, 陈容一个哀嚎趴在了沙发上抱住了靠枕,自己现在不能够完全不搭理慕夜极, 不然肯定会让大家都觉得奇怪的。可是她好想老死不相往来啊,“你能不能充分发挥你的魅力去把男主扑了?”   系统嗤笑了一声:“我为了你真是牺牲了太多了,你别想我再出卖尊严!”   想想都觉得好羞耻qaq。   陈容听它义正言辞的语气, 也就不勉强了。随便玩了会儿手机, 正好看见一条娱乐推送――宋懿然恋情曝光。   点进去竟然是刚拍没多久,她和一个男的进了饭店,并排走着, 有说有笑的很登对。   “她还能有笑的时候呢?”陈容纳闷道, 觉得很惊讶, 她还以为宋懿然只有在镜头里是温和的模样,私底下对谁都是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的。   “对你和对男朋友能一样吗?”系统幽幽道。   陈容哼了一声:“就你知道的多。”   她想着打电话给李叔,让他给自己安排一个生活助理。交代完之后,又对系统说:“我去注册个工作室,你就当我工作室里唯一的艺人吧。”   系统:“???你觉得我像是能演戏的?你压榨劳动力,良心不会痛吗?”   “我相信你能的。”陈容一拍手就决定好了,她不搞搞事业多无聊啊,现在既然宋懿然好好的,她也得体验体验不一样的生活方式,“咱们一起走事业线。”   系统嗤了一声:“我信了你个鬼。”   大清早,陈容端着一杯豆浆去了剧组,助理瑞拉打开车门让陈容下来,司机把车开走之后,陈容就看见旁边保姆车上下来的宋懿然正大步往影视城里边走,手里拿着剧本,旁边的助理张敬在告诉她今日份的行程,她听的很认真,一直在点头。   夏天早上的太阳透过树荫打在她的侧脸上,长发扎成低马尾,显得整个人温柔又矜贵,衣袖依旧是挽起了两圈,手腕上一根红绳,拿着剧本的手修长漂亮,如同上好的美玉一样。纤细的身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宋懿然诶,好漂亮!”   “本人比电视上还好看!”   “哇哇哇,我死了!”      “老板。”瑞拉看着陈容的视线一路追随宋懿然而去,忍不住提醒她,“你的豆浆撒了。”   陈容这才恍然,赶紧把豆浆捧稳了,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这大清早的太阳怎么就这么刺眼。”   瑞拉狐疑地看了陈容一眼,看破不说破。   陈容慢吞吞地去自己那个寒颤的剧组,夏天早上空气里的凉被太阳驱散,惬意地眯了眯眼睛,很享受这种洒落在身上暖烘烘的感觉。影视城现在已经很多人了,随处可见的都是一些穿着普通的年轻人,大早上来就为了谋一个龙套的角色,等着一个能够扬名立万的机会。   穿越之下堂妻的逆袭剧组。   “薇姐,今天来的那么早啊。”小王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心里有些纳闷肖薇怎么来的那么早。之前她直接说过不拍大清早的戏,所以早上拍的都是配角们的戏。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肖薇今天难得的来早了一点,“也是配合工作嘛。”看了一眼剧组的人都没在忙活,不由得问:“今天怎么还没开始拍戏?”   “哦,导演说今天有事情要说,副导演还在等他的回信呢。”小王边说边安排人去检验器材。   肖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助理小蓝赶紧让肖薇在遮阳伞底下坐下了,从包里拿出防晒,“薇姐,今天的太阳大,你多擦点防晒吧?”   肖薇躺在椅子上,伸出手。   这还真是度假既视感,小王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陈容走过来的时候,人也都已经来了七七八八了,不过都议论纷纷的等着导演,自己玩自己的。   “陈容?”小王看到陈容的时候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肖薇一眼,过去拉住陈容,“你怎么还来啊?肖薇脾气很大,你如果想拍龙套就去旁边的剧组吧。”他倒也是好心,“没必要来这里受气。”   肖薇已经看到陈容了,哼了一声。   陈容但倒是不在乎的,对小王说:“我今天是有事来的,你放心。”   瑞拉扫了一眼全场只有肖薇那边有个遮阳伞,扶着陈容过去坐下,又把手里提着的文件袋放下,保镖一样站在陈容身边。   看的肖薇一愣一愣的,这陈容还真是不客气,当即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拍,“谁准你坐在这里的?”   陈容手里还端着豆浆,睨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开口:“你如果想被泼一脸豆浆,就继续bb。”   肖薇知道陈容真能干出这种事,站了起来,胡乱发脾气,“场务都是干什么吃的,安保呢!现在什么人都能放进来了?怎么保证演员的安全?”   瑞拉身高有一米七几,身材略壮,可是动作很干练,扫了肖薇一眼,“这里是公众场合,这位小姐请安静一点。”   “你一个助理还敢使唤我?”肖薇想去推攘瑞拉,可是却被瑞拉一只手轻易地制服住了,鬼喊鬼叫了起来,“你放开我!”   陈容忍不住多看了瑞拉一眼,这个生活助理在细节上很周到,而且看起来还是练过的呢。   导演急匆匆地跑来,喘着气:“路上堵车,来迟了。”   肖薇心里恼火,甩开瑞拉的手,满是讥讽道:“这三环外能有多堵车!”   导演看了肖薇一眼,难得的没有生气,而是恭敬地看向了陈容,“陈小姐你来了,和剧组的人都还不认识吧,今天一起吃个饭,认识认识?”   陈容却摆了摆手:“不用了,我晚上有别的事。”说着让瑞拉把文件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递给了导演,“这是我要加的人,代替现在的女主。”   肖薇毕竟是网红,能够走到今天有后天愿意捧她的地步,也是知道点东西的,顿时就炸毛了,“导演这是接了新的投资?就想换掉我?你要知道这部剧能不能在网播平台上有好位置还要看我的呢。”她心底觉得受到了侮辱,也谨慎地看着导演的态度。   “瑞拉,把这个不关紧要的人请出去吧。”陈容勾了一下嘴角,重新坐下,手指在桌子上点了两下。   她说过要买下这个剧组,可不是说着玩的。   肖薇被赶出剧组,不少人都心慌慌的,毕竟肖薇也不是好惹的,搞得那么狼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谁曾想,肖薇不仅没有报复,而且还因为被人爆出了被包养的丑闻彻底被封杀了――看来这个陈容虽然看起来好脾气,可是实际上才是真的不好惹。   陈容真是人在剧组坐,锅从天上来啊。   她对娱乐圈半点都不了解,而且压根都没有把肖薇这么个小角色放在心上。   导演真是觉得自己机智,找个群演没想到把路过的富二代拉过来了,不管对方是要玩玩还是真心实意要投资都不重要,毕竟给的钱比之前多了太多,他们这部网剧直接从平民窟剧组蹿升为了土豪剧组了。   导演在看陈容给他的资料,只希望塞进来的女主不要跟肖薇一样,看了下竟然愣住了,这演员的名字叫做陈小,他听都没听过,可是长得却十分漂亮。小巧精致的瓜子脸,一双桃花眼,眼底仿佛有万般的情,琼鼻丹唇,却又不俗魅,比起千篇一律的蛇精脸不知道好看多少。   “她等会儿就过来。”陈容直接开口,也不觉得导演会拒绝自己,她家系统这回抽到的角色是桃花仙,那颜值真的是太过于妙不可言。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资本的力量。   剧组继续各忙各的,陈容坐在椅子上看剧本,觉得这剧情肯定扑街,就把编剧叫了过来听了听对方的创作思路。   系统现在官方身份证上名字叫做陈小,她每完成一个世界都可以抽一个角色,鉴于累计了几次机会,所以这次抽到的质量十分之高――于是又被陈容安排了。   “这都什么衣服啊。”它拉开衣柜,看着清一色的粉色,不由得嫌弃,从最底下抽出了一件花花绿绿的大朵花卉长裙,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够鲜艳,我喜欢。”   陈小找到剧组,半路上还被陈容安排去买了碗臭豆腐,原本它是拒绝的,可是最后甚至忍不住吃了三碗才过去。   陈容看到姗姗来迟的陈小,一身花花绿绿的,脚下还踩着一双粉色的凉鞋――可以,这很系统。   “这位就是陈小,我工作室底下唯一的签约艺人。”陈容把陈小介绍给了导演。   “你好。”陈小笑嘻嘻地打招呼。   隔壁剧组。   宋懿然正拍完戏在化妆间闭目休息,她坐在躺椅上,脑袋微微仰着,长发垂落着。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你今天身体不舒服,等下那场淋雨的戏要不就别拍了吧?我去和导演说一声。”张敬端了一杯热水来。   宋懿然接过热水,双腿屈在椅子上,“全剧组都准备好了,不能因为我一个人拖累进度,而且只是小问题而已。”又道:“今天早上看到陈容了,她又来作什么了?”   张敬倒是时刻关注着陈容这个小祖宗的,回答:“她今天倒是没有来找你,听说她注册了个影视工作室,投了一千万给隔壁那个剧组,就是为了捧一个叫做陈小的女生。”   宋懿然抿了抿唇:“如今不缺古装剧,网剧有很多都粗制滥造,剧本底子也差,何况原创剧本,又是新人女主,这钱不过是打水漂而已。”顿了顿:“她是和我对着干,还是真的想捧新人?”   张敬挠了挠头,他怎么知道陈容心里的想法,肯时间还早,“要不我过去看看?”   宋懿然喝了口水,从椅子上下来,“算了,我和你一起去。” 第133章 影后3   陈小也谈妥了, 就化妆间定妆,它这模样是开挂式的漂亮, 不过原本女主的服装就不太适合它这个平坦的身材了。从化妆间出来,头上弄了个发髻,总觉得头发不大对劲,凑过去对陈容嘀咕:“我这头发扯的我头皮疼。”   陈容站起来看了一眼,嘴角抽了抽,这发胶的质量真是堪忧啊。   陈小拿出了一个小镜子仔细看了看, 脸色微微变化, 眼神里带了屈辱的神色,这素质三连马上就到嘴边了。   “你们会不会搞造型啊!”陈容在陈小罢工之前, 赶紧抬起手帮忙把假发弄了弄, 刺鼻的发胶味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我们虽然是新人可是也不是你们这么折腾的。”   陈小听陈容已经先说了,这才没骂出来, 忍辱负重道:“造型师是要把我头皮头扯掉?”   它, 一个优秀的系统, 为了宿主都做到抛头露脸卖艺的地步了, 如今还要遭受这种侮辱, 好委屈qaq。   “实在是对不起,我老师今天请假了。”一个女的走了出来, 诚惶诚恐地道歉。本来也是急着弄所以拿错了群演用的劣质发胶, 想着也就这样弄了, 没想到陈容真的会发难:“我没估计好度。”   “就你这样的, 还敢给我弄造型,你这是五毛钱的技术吧?”陈小拿着镜子怼人,刚才她在化妆间里一圈人围着,所以没仔细看,匆匆扫了一眼就出来了。它真是要怀疑这人的业务能力。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陈容生怕陈小当场打人,赶紧摆了摆手,“算了,你现在说这些也没用。”   “嗯?”陈小见陈容这个和和气气的态度,脸色渐渐狰狞,你,特,么,就,让,我,这,么,忍,气,吞,声??!   陈容接收到陈小不满的眼神,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表情瞬间狰狞,指着造型师凶巴巴地开口:“我告诉你们,这事没完!”   她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李叔,要求给自己工作室配置一个专属的化妆团队。这人若是给肖薇那种脾气的人做造型可不见得会这么不走心。   “往后陈小的造型和化妆都不由你们经手了,让让,我们拆头发。”   “要我帮忙吗?”那女的弱弱地问。   陈容睨了她一眼,嘀咕道:“你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又对场务道:“女主之前的服装全部重做,质量一定要好,虽然我脾气好,可也不见得是善茬。”   陈小不是真的要乱发脾气,可是它委屈啊。而且看到那女的委屈又泪汪汪的眼神就烦躁的很,你特么业务能力不行你还委屈呢?她再说下去可能真的要撸袖子了。   “你别气了哈,这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给你请专业的团队。”陈容拍了拍陈小的后背,安抚道。   “你忍心让我受这种委屈?你是真的没有良心。”陈小坐下,头皮疼的厉害。   “当然不忍心啊!”陈容违心地开口:“就你这个颜值,她们也好意思糊弄?这可是我工作室的门面,未来的影后啊。”   “那可不是。”陈小轻嗤了一声。   宋懿然站了一会儿了都没有被人发现,看着陈容好声好气地哄着陈小进了化妆间,抿了抿嘴唇。   陈容一直以来都是娇小姐,但人善良,脾气也好,即便是对家里的佣人也是和颜悦色的,很少有这种生气的时候。   上一次似乎是为了维护自己。   “看来陈容是真的在意那个女的。”她自言自语道,看向了张敬:“她是谁?”   张敬一时间还没从陈容对别人的柔情里反应过来,嗯了半天,还真不知道这个人,皱着眉回答:“应该是圈外人,不知道她们怎么认识的,陈容可能是为了让你吃醋所以才这么做的吧?”   “不是。”宋懿然心里清楚,陈容对那个陈小的维护是坦荡自然的,而不是刻意如此。她太了解陈容了,就像是一汪清澈的泉水,一眼就能够望到底。   张敬不知道宋懿然是失落还是解脱,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之前肖薇的黑料已经爆出来了,如果陈容知道你为她出气,肯定很开心。”又道:“在陈容心里最重要的还是你啊。”   “我不在乎。”   宋懿然转身就走了,她不过是把陈容当做妹妹看待,做这些也没打算让她知道。   ――陈容就算喜欢别人和她也没多少关系。   树叶婆娑,落了一地的碎金。   陈容和陈小相对而坐,中间是一张桌子,一个依旧是个残废,脸上的纱布还没拆,可是那随意的坐姿却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另一个明明长得漂亮精致,可是修长笔直的腿却搭在了桌子上,手里捏着一张扑克牌,显然是个运筹帷幄不拘小节的人。   陈容自信一笑,慢慢地把自己扑在桌面上的扑克牌翻了过来,“黑桃a,你输了。”   “不。”陈小挑眉,把夹在手里的牌翻转过来,“是你输了。”   陈容脸色微微一变,额头上有汗水滴落下来,双眼里满是震惊,“这不可能。”   陈小哈哈大笑,拍桌子站了起来,双手摁着桌面,居高临下的看着陈容:“哈哈哈你这个二傻子,忘记了对王拿出去了,想不到吧!”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份合同,甩在了陈容面前,“签吧。”   陈容看着上边的条例。   “系统什么鬼,与宿主陈容签订劳动合同,成为其公司旗下的艺人,工作期间,陈容需对系统毕恭毕敬,称呼系统为女神,每日供给系统最爱吃的大猪蹄子和臭豆腐,不得让系统出卖色相”   陈小看着陈容苍白着脸色签下合同,N瑟地收了起来,它被陈容欺压了那么久,终于翻身做地主了,哈哈哈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陈小女神”陈容盖好笔盖,正要开口就被陈小打断了。   “小什么小,我大着呢,”陈小狂妄地开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真跟个铁板程咬金的气势似的。   陈容嘴角抽了抽,顺着它的话:“行行行,你最大。”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对a还真是有脸说”   陈小听到她的嘀咕,哼了一声,反正它现在就是最优秀的玩家。拿起编剧刚给的《穿越之下堂妻的逆袭.放飞自我版本》不由得脸色大变,“卧槽,这是什么狗血东西!”   因为之前的戏份都要重新拍,而且现在剧组也不是当年那个穷逼剧组了,原本的资金加上陈容直接给的一千万已经承诺后续会持续跟进资金,所以之前的道具都按照陈容的意思要升级一下,尤其是因为肖薇作妖被改的乱七八糟的剧本,肯定是要重新改的。   陈容当是发现编剧其实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就让她按照自己的思绪写出一个让人“爱恨不得,欲罢不能”的剧本。   “我看就挺好的,你看看这故事多甜啊,别人都是女主被虐,你这个女主虐别人啊。”陈容是看过剧本的,所以对于这么狗血又反套路的剧情也很感兴趣,“你看看这第一幕就是女主穿越捉奸,别人都忍气吞声,你这个角色直接把小三吊起来一顿毒打。”她忍不住啧啧几声:“编剧,真是个人才。”   陈小这才发现扉页上还有一句话,是女主的核心句子,显然编剧是很满意,所以才会特意写在这种地方,忍不住念了出来,“到那山河破碎的时候,徐媛媛心灰意冷地看着封景,冷笑了一声,封景,你睡我闺蜜,我抢你兄弟,我们扯平了。”   陈小直接把剧本丢在了地上,忍不住要掐死陈容,“这就是你让鹿泱泱那傻比改的剧本?”   陈容对陈小的反应很不满意:“人家鹿编很有诚意了,连夜为你改出来的剧情,说是为了凸显出你和那些白莲花包子女主不同的地方。”   正好这个时候陈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说来也凑巧,正好是鹿编剧的电话,刚接通就听到那边惊喜的语气。   “陈总,我想到了一个非常出色的情节,你有空吗?我这就发给你看看。”   陈容看了在磨牙齿的陈小一眼,嗯了一声:“好,辛苦了。”   文档很快就发了过来,写的是下堂妻徐媛媛被冷落在空房里两个月,可是封景的宠妾却怀孕了,宠妾假摔陷害徐媛媛,徐媛媛作为嘴炮王者自然就是素质三连,接过被路过的封景扇了一巴掌,而那个宠妾还装白莲花,徐媛媛气的一脚把那个假摔花瓶踹进了。徐媛媛和封景争执起来,大家都忙着劝架,然后宠妾就被淹死了淹死了死了。   陈容看完忍不住赞叹了一句:“这剧情在让人腹诽之际又欲罢不能,看似套路,其实又反套路,妙不可言啊!”   陈小却不觉得,神色复杂:“我看这编剧是个变态。”   陈容却不认为:“这个人才,我要把她签到我们工作室,往后为你独家定制剧本。”   陈小深深地看着陈容,宿主果然想害它!   现在陈容作为陈小的独家经纪人,也没别的事情干,每天陪着她拍戏。   晚上她爸妈叫她回去吃晚饭,陈容想着干脆就把陈小也带了回去,正好介绍介绍。   下了车,陈小搀着陈容的胳膊,吊了一天的威亚现在浑身都疼,哀怨的跟贞子有的一拼,生意凉飕飕的,“导演让我明天拍吻戏,鹿编剧那个变态竟然让我演出一种又爱又恨,又不舍又决绝,对旧规矩的反抗还有心中对男主的爱意。”   它的演技都是靠着机械版的标准技能,如果非要自己去理解角色,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简直是在为难它这个系统。不过它这样的标准演技,已经是可以秒杀一片了,所以导演也赞不绝口。   陈容嘴角抽了抽,这个确实是过分了一点,“那就改成其他的,要不然就借位,反正咱们不接吻戏。”   陈小忙不迭的点头。   她们亲昵地一起进了大厅,可是原本以为只是单独吃晚饭,没想到慕夜极和宋懿然竟然也在。慕夜极的视线马上就落在了她们勾着的手上边。   宋懿然淡淡地扫了一眼就撇开了。   “这就是容容的朋友吧?”赵意是个很和善的女人,穿着淡色连衣裙,脖子上还戴着珍珠项链,婉约动人又无缺乏女人的烂漫,容貌年轻的跟个少女似的,“快来我边上坐。”   陈小坐了过去,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伯母好。”   “你也太漂亮了吧!”赵意看着陈小眼睛都发光了,亲切地拉住了它的手,“这么可爱肯定是男孩子吧?”   陈容本来坐在陈小身边,才刚拿起了筷子,手一僵,“???”   这个是什么逻辑?   陈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想当个男孩子的,可惜是个女孩子。”   赵意脸上露出一丝丝莫名其妙的惋惜,不过瞬间又明媚了,“你今天是第一天来,阿姨那里有一套珍藏了好多年的裙子,等会儿送给你,你长得真的好想我看的漫画里的女主角啊。”   “姐姐也跟小说女主角一样好看。”陈小笑了笑,嘴很甜。   “什么姐姐啊,都是阿姨了你要是不介意就要我意姐吧。”   陈小赶紧点头,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全场的中心――这或许就是太美而要承担的负担吧。   宋懿然坐在陈容的对面,看着陈容那低头憋着笑的样子,不知道怎么样都高兴不起来,跟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便看见了陈小明媚年轻的脸。两个人的小动作只有彼此清楚。   看样子真是熟稔呢。   “不开心吗?”慕夜极发现了宋懿然若有若无的视线,低声开口。   “有点累而已。”宋懿然拿起高脚杯喝了一口红酒,语气淡淡的。   到了后半场的时候,赵意才开始把话题转移到了宋懿然身上,“我前几天看懿然的热搜说谈了男朋友了,是真的吗?”   宋懿然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在给陈小夹菜的陈容,开口:“还没有在一起。”   “也是,那就多处处,你爸妈现在可是很关注你的婚事呢。”赵意一听她这没有明确否认的话果然误会了,以为这两人还在相处之中呢。她倒是喜欢上宋懿然的,人温和有礼,又懂礼貌,便道:“懿然啊,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姑娘了,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这些事情,缘分嘛,急不来的。”   这话虽然是对宋懿然很高的评价了,可是对于在座的其他姑娘而言,却不是很舒坦的话――虽然宋懿然确实是很优秀,优秀到让人望尘莫及。   陈梓琪一听果然脸色黑了一半,作为二女儿,上有能干的大姐,下有受宠爱的三妹妹陈容,明明和宋懿然一个辈分的,可是却事事不如她。   大姐陈南枝看见妹妹的脸色,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了一下。   陈容倒是也发现了这个点,怕陈小有脾气,赶紧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也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   陈小睨了陈容一眼,那眼神里明晃晃的怀疑,它家宿主什么时候这么有求生欲了?很好,是一个合格的天舔狗,有前途的很――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不巧的是,靠的近的几个人都听到了陈容的话,   赵意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话说的不妥当,哈哈笑了起来,对陈小道:“我们小小是我见过最可爱、最让人喜欢的姑娘。”   宋懿然听着,嘴角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可是眼底确实一片的平静,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陈容全程都不大关注宋懿然,反而慕夜极先受不了陈容对自己冷待的态度了,夹了菜给陈容,“你身体还没恢复,多吃点东西。”   陈容忙道:“谢谢。”   客气的态度就像是对一个外人一样。   陈容看陈小也没吃多少,不由得纳闷这个系统平时饭量大的可怕,这时候竟然淑女了起来。正好看见它抬起筷子,扫了一圈精致的菜肴,只夹了最近的菜吃了一口就放下筷子了。   旁边有人在伺候着。   陈容把佣人叫过来,“厨房有猪蹄吗?”   佣人摇了摇头:“没有。”   赵意纳闷道:“你以前从来不吃这种油腻的食物,现在怎么想吃了?早知道就先让人给你准备着了,我打电话让你林叔安排人去给你买,怎么样?”   陈容忙摆了摆手:“不用了,就是陈小爱吃,我等下带她去外边吃。”   陈小感动哭了,宿主突如其来的关怀有如断头饭一般让人泪流满面。   宋懿然自始至终没有像慕夜极一样黑着脸焦灼,只是神情淡淡的吃着饭菜,不过也没吃多少就搁下了筷子,觉得菜饭有点难以下咽的感觉。   陈容也吃饱了,平时家里一起聚餐吃完饭之后还会一起下下棋,玩玩游戏,陈容就常常拉着宋懿然一起去书房里画画,还特意为了让自己显得恬静一些去选择了美术专业。   “我先走了。”陈容站了起来,就要告别。   “你今天不和你懿然姐姐一起玩了吗?”赵意有些意外,毕竟陈容有多缠宋懿然是有目共睹的,这下专心搞事业了倒是不喜欢和宋懿然一起了,“你是不是和你懿然姐姐闹了矛盾啊?”   “没有的事情。”陈容耸肩,马上推锅给陈小:“她这个胖子吃的多,如果现在不吃东西晚上肯定饿的睡不着,每天不吃猪蹄和臭豆腐就做噩梦,哈哈”干巴巴的笑了笑。   莫名其妙被黑了一波的陈小只能够选择笑着活下去,它怀疑陈容是它最大的黑粉。   其实陈容只是不会下棋也不会画画,待在这里岂不是露馅了?要知道,虽然自己手还不太方便,可是下棋还是可以的,原主的棋艺和她完全不是一个水准。   陈容在门口等司机过来,慕夜极追了出来,“你之前说你失忆,到底是真的,还是不想原谅我?”   “当然是真的。”陈容眨了眨眼睛:“有很多人和我说了我以前的事情,可是总觉得以前的不是我,现在的我可能经历过生死比以前更加成熟稳重了。”   所以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啊,陈容非常想把心声说出来,可是只能叹了口气,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   “我会让你重新认识我。”慕夜极抬手要揉陈容的脑袋,可是却被陈容躲开了,手一僵。   陈容露出一个为难的笑容:“不好意思下意识的反应。”顿了顿:“我不太喜欢别人接触。”   慕夜极很想问那陈小和你认识几天了,你们关系就那么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竟然还不如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嘛?不过还是自嘲的笑了笑,暗道自己怎么和一个女的争风吃醋,“路上注意安全,晚上早点睡。”   陈容乖乖点头。   宋懿然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赵意出现在她的身边,手里还捧着一杯柠檬水,“容容以前可喜欢黏着你了,哎这孩子也长大了,和我也没那么亲近了。”   宋懿然看着陈容被陈小搀扶着上了车,嗯了一声:“是长大了。”   如今的陈容到底有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呢?宋懿然也说不出来,表面上和以前还是一样的,只不过大胆了些,也淡然了些。直觉上却觉得陈容像是换了一个人,变得沉稳又神秘,笑着的时候眼底总是有一种万物不在眼里的淡泊――似乎是自己想多了吧。   “她从小到大都非常喜欢你,把你当成榜样呢。”赵意忍不住笑了笑,想起以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一般,“这此出了车祸倒是稳重了,也学会了去照顾人了。”   宋懿然还记得当初拒绝陈容的表白,说的是,“你还小,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不过再来一次她也是一样的选择,她大抵不需要那样纯粹的喜欢――曾经的那个小姑娘只是盲目的喜欢自己优秀的一面,却并不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好。   “我听说容容最近在弄工作室?”赵意突然提起这一茬。   宋懿然嗯了一声:“娱乐圈这一块水深,她从来没有接触过,投资的剧组感觉不太好。”她也没多说别的,私底下也知道剧情是什么,今年这种题材大制作、流量明星出演的有一大堆,很难脱颖而出。 第134章 影后4   陈容陪着陈小去吃了大餐, 喝了点酒,有点上头。   “我去下厕所。”陈容打了个酒嗝,捂着嘴,有些微醺了,拄着拐杖慢吞吞地往厕所走。   这里的吃的太辣,陈小吃的津津有味, 陈容却有点抵不住。上厕所出来的时候借着昏暗的光线, 正好看到有个男的背对着自己,在女厕面前搂着一个婀娜的女子在忘情地亲吻。   这场面太过于劲爆,陈容在古代呆惯了,还没习惯这种场面, 只在心里暗道真是世风日下人性沦丧啊。她没有这种偷窥的癖好, 转身就当做啥都没看到样子走了。   背后那个女的开口了,“南谨, 你最近真的在追宋懿然啊?”   “是啊, 家族里安排的, 没办法的事。”林南谨无奈地开口了,吊儿郎当的,搂着女人安慰道:“你也知道我不喜欢那种清高的女人, 逢场作戏而已, 而且她说到底都算不上慕家的人,我就逢场作戏玩玩, 心里只有你这个小心肝儿。”   “这还差不多。”女人娇俏地哼了一声。   林南谨和女人温存结束, 女人进了洗手间补妆, 他点了根烟走出了阴暗的长廊,却看到两个人女的突然气势汹汹地拦住了他的路。一个拄着拐杖,脸上还贴着纱布,一个长得十分漂亮,就是就是胸太平了点。   陈小看到林南谨盯着自己的胸部那遗憾的神情,当即甩了一巴掌,直接“啪”一声把林南谨打懵逼了。   陈小喝了不少酒,看林南谨一脸茫然地捂着被打红了的脸颊,抬起手点了点他的胸口,“老娘我的胸是你这个猥琐大汉能够看的?我告诉你,我脾气暴,不好惹。谁说我胸小,我就打死谁!”   陈容默默地咽了口口水,以后她再也不说陈小胸小了。   “你敢打我?”林南谨终于反应过来了,当了这么多年少爷还没被人这么打过。   陈小嗤笑一声,跟个社会大姐大似的:“打你怎么了,打的就是你。”又道:“记住我的名字,陈小,我手下不打无名之傻比。”   跟着林南谨一起来的女人洗手间补完妆踩着高跟鞋出来,想着这宋懿然虽然是国民女神,可是魅力也比不上自己嘛。当即有些得意了,可是出了走廊却没有看到林南谨的身影。   倒是路过一个包间听到里边有狰狞的笑声传出来,透过虚掩的门,看到一个双眼冒绿光的女人拿着一块板砖对着地上的男人砸了下去,嘴里还骂着渣男。   女人忍不住捂住了嘴,画面好血腥,而且最关键的是那躺在血泊里的男人就是林南谨啊。   一旁的陈容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淡淡的,“救护车还有四分钟到,我们走吧,他这样子得在医院躺几个星期了。”   陈小哼了一声,破坏了所有的证据,又黑了监控,这才满意地出了门,还听到一串急促的高跟鞋跑步的声音,“刚才该不会有人吧?”打了个哈欠:“算了,就算有人估计也没有看见,如果看见了我们就只能”又转移了话题:“这家伙的脑袋也是硬啊,我从来没砸过这么硬的脑袋。”   “大概这就是渣男头铁吧。”陈容把手机收回了口袋里,发信息给了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佬慕夜极处理后面的事情。   躲在了回廊后边的女人吓得半死,这两个人是变态吗?幸好自己没有出去。   又突然听到陈容开口:“对了,这家伙有个小三,刚才还在,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   陈小叹了口气,拿着纸巾擦手上的血迹:“那她运气真好,不然我要连她一起对付,你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吧?我们派人盯着这个男的,很轻易就可以把人抓出来了。”   “没错。”陈容给陈小递了个颜色,回头看了一眼回廊处被灯光照射出来的影子,唏嘘了一句:“到时候也可以试试那女的头铁不铁了。”   陈小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   果然还是当反派最舒坦。   宿醉对于陈容和陈小而言问题不大,回到公寓之后,陈容拿出解酒丹突然动作僵住了,“我既然可以用丹药,为什么还要每天当个残废?”   陈小头也不抬的玩着消消乐,顺着她的话点头:“是啊,你好傻啊。”   陈容:“???”   经过一晚上的丹药复原,陈容第二天清早起来就好的差不多了,自己拆了腿上的石膏,这伤筋动骨一百天的她还真是受不了。不过可惜的是腿上却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陈容倒是没打算用丹药祛除,在洗手间把脸上的纱布也都取下,好好洗了个澡。   打开衣柜只看到一衣柜的粉色衣服,嘴角抽了抽,几乎和当是陈小打开衣柜是同款的表情。最终选择了一件素色连衣裙,提着包和陈小一起出门了。   陈容打电话联系化妆团队那边,俨然是一个认真的经纪人的样子,“嗯,帮我选一个季度的衣服送去我住的公寓,素一点。”   陈小听了插了一句嘴:“还有我的,红色或者绿色或者蓝色,那种花朵的”   陈容打断了她的话,对那边的人说:“高饱和度乡村风。”   “明明是神秘的丛林风啊。”陈小翻了个白眼,不满于陈容的形容方式,好像说的它审美很有毒似的。不愧是自己的黑子,陈容这是不遗余力的黑它。   路过早餐铺子的时候,陈容下车花了几块钱买了两杯豆浆和餐点带上了车。   陈小正看完了台词,明明是过目不忘,可是有一段死活就是记不住,“我不管你爱不爱我,也不管你恨不恨我,我只要你记得,我徐媛媛绝对和别的妖艳jian货不一样,我不是你的附属品”陈小读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随手接过陈容递过来的豆浆喝了一口,被烫的龇牙咧嘴。   陈容也被吓了一跳,赶紧递纸巾给陈小,“没事吧?”   “没事没事。”陈小不敢再喝了,把包子吃完了,“你看你鹿编把我毒害成什么样子了。”   倒是司机看陈容和陈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这两个小姑娘一个是富家千金一个是女演员,倒是接地气的很,每天吃的早餐也和大家一样,之前买早餐还会给他带一份,不过得知自己每天吃了早饭出来才作罢。   总之真是让人不得不喜欢的小姑娘。   宋懿然难得请假了,大半夜有人告诉她林南谨被人打了,在医院里昏迷不醒,早上才过去探望。   她坐在车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的倒退的街景,“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已经让人去打听了。”张敬作为生活助理,对宋懿然接触的每一个人都是要摸清楚底细的,而这林南谨作为宋懿然家族选择的发展对象,自然是比较重视的。   “嗯。”   宋懿然到达医院的时候,另外一个小助理已经抱着花束在等她了,宋懿然接过了花束,卡片上已经写好的祝贺的词。   “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小助理忙不跌的摆手,有些受宠若惊。宋女神果然是仙女啊,好有礼貌。   宋懿然出现在医院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医院的人也偷偷地拍照了。   林南谨在病房里躺着,他身边坐着一圈人。宋懿然来的很迟,不过她能够来就已经是很不错了。   “懿然来了啊。”林母看到宋懿然,赶紧抹去了眼泪,让宋懿然来坐,“也劳烦你特意来看望南谨。”   宋懿然把花束插好了,看了一眼林南谨那惨的不能再惨的样子,也是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   林母说起来又要哭了:“昨晚南谨说是出去谈工作,可是没想到竟然被人打成了这样,当是来医院的时候浑身都是血,真是不知道是谁那么丧心病狂,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宋懿然宽慰道:“伯母放心,我也会帮忙查清楚的。”   林母赶紧点头。   宋懿然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接到了慕夜极的电话,“找我有事?”   慕夜极笑了一声:“没事,就是告诉你一声林南谨的事情你不必插手。”   “哦?你干得?”宋懿然挑眉,说着上了车,也不太在意林南谨的死活。   “容容打的。”   宋懿然微微一愣,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了。   张敬把平板递给了宋懿然,是酒店的监控,“酒店那边监控好像出了点问题,不过只拍到了嗯,你看看吧。不过”他脸色有些奇怪。   宋懿然点开,看到林南谨在洗手间门口和一个女人搂搂抱抱十分亲密,默不作声地看完了把平板还给了张敬。靠着靠背闭上了眼睛,想必是陈容在饭店吃东西撞见了林南谨所以才动手的吧?   分明和陈小那么亲昵了,还要管她的事情做什么呢?   “去剧组。”   张敬愣了愣:“今天你休息一下吧。”   张敬不好意思明说出口,遇到这种事情能有几个保持宋懿然这样的冷静啊,他有些好奇是谁把林南谨那个渣男打成这样的,下手绝对不轻,真是干得漂亮啊。   此时此刻,始作俑者陈容正在剧组和导演讨价还价。   “不行,绝对不行,吻戏是不可能拍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拍的。”   导演却一脸为难:“这是全局的节点,这个吻表现的东西也很多。不拍太可惜了。”   陈容心想着这剧不剧的不重要,这要是让系统去拍吻戏,那它能干嘛?说不定会夜半三更拿着搬砖来到她的床头简直不敢想。   最终的协商结果就是借位拍摄穿插回忆和心声。   陈小还在背那段尬死人不偿命的台词,蹲在边上头发都抓掉了一大把。   开始拍摄的时候,陈容一直在旁边盯着,作为一个合格的经纪人,她必须保证自己的艺人不被揩油。   男演员被陈容那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卡了好几次都没有过,不由得有些紧张了。   “陈姐,外边有人找你。”小王跑过来对陈容开口。   陈容愣了一下,放下手里卷成了筒的剧本站了起来,恶狠狠地叮嘱小王,“你帮我盯着这边,要是男演员想要趁机咸猪手你就直接给我打。”说罢就踩着一地阳光走出了剧组。   宋懿然靠着一颗古树,那阴凉的地方平时站着不少人,今天有宋懿然站在那里,旁人竟然都没有靠近了。   宋懿然依旧是万年不变的衬衫,矜贵又禁欲,和平日镜头里温柔的模样截然相反。   “你找我?”陈容走了过去,热的都要冒烟了,转身对跟着自己的瑞拉道:“这是我熟人,你回去帮我买根冰淇淋来。”   瑞拉颔首离开。   陈容今天穿了一身素色连衣裙,修长笔直的左腿腿侧上还带着一道从裙底延伸到膝盖上方的伤疤,小小的巴掌脸,因为之前车祸之后养伤的缘故倒是瘦了不少,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现在已经变成瓜子脸了,一双杏眼,琼鼻丹唇,脸颊被太阳晒的有些泛粉。   “这天气好热啊。”陈容走进了树荫下,就站在宋懿然的身边,看着外边被太阳炙烤的地方觉得有些头晕目眩的。   宋懿然本来是借着林南谨的事情来找她,可是看到她的腿却问了别的,“你好的倒是快,往后凡事小心一点。”   陈容点头,颇为赞同:“会的。”   宋懿然一时哑然,侧过脸看着陈容的头顶的发旋出神,陈容比她矮了一个头,一直也对此十分介意,不过如今倒是豁达,自己心疼她的伤留下了伤疤,可是陈容到底是大大方方地穿了短裙,她自信的态度已经和以前只知道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截然不同了。   到底是长大了吗?   “以前的事情想起了多少?”   陈容叹了口气:“没想起来,不过我觉得也不是很重要,凡事都是要往前看的嘛。”又想起来自己是不是对宋懿然太过冷淡了,不过宋懿然似乎不是很喜欢自己接近她,倒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陈容咳嗽了一声:“既然你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哈。”   “等等。”宋懿然拿出手机,打开威信点了自己的二维码,“这是我的私人账号,你之前加的是工作账号。”   陈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也拿出了手机,添加了个好友才走。   陈容以前的朋友圈里发的东西都很迷,所以被她设置了不可见,而唯一一条朋友圈就是陈小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喝水的照片,而陈容拿着一朵假的花在放在她脑袋上,配文:哈哈哈哈哈哈。   宋懿然看完之后就退出了威信,看着陈容的背影,一时间心情复杂。   张敬买了喝的过来的时候,陈容已经走了,不由得问:“还要给她送过去吗?”   宋懿然摇了摇头,闷闷地说:“不必了。”   陈容对陈小真的是不一样,她已经在学着照顾人,爱人,这样很好。   宋懿然垂眸,敛了眼底的情绪,一个人回了剧组。   张敬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家老板好像很受伤?   陈容回去的时候,那一幕吻戏已经拍好了,陈小坐在一旁开心地吹风扇,仿佛达到了人生的巅峰,“终于不用念那个傻比台词了,我好开心。”   陈容也忍不住跟着她笑了笑。   陈容的工作室也正式确定了地址,作为一个未来影后的工作室,自然是不能输在排面上的。京都的华安大楼很多高新技术的工作室,也有许多别的明星在这里立了工作室,陈容一听就决定了这个地方。   据说楼上是影后工作室,楼下是影帝工作室,这地方风水十分不错啊。   一系列的装修到了后期搬进去的时候也几个月过去了,《穿越之下堂妻的逆袭》这部戏也拍完了,他们剧组一直在这个影视城拍,倒是隔壁宋懿然的剧组《朝华》拍完了前面的一部分,后边一部分就转去了金陵那边了。   陈容习惯了每天早上看到宋懿然的背影,心里倒是有些空荡荡的。   杀青宴那一天,导演喝高了,给陈小拿了大红包,红着眼睛道:“你真是我合作过最敬业的演员,陈小,你前途无量。”   陈容有些没眼看,心里还挺心疼这个导演的,鬼知道他之前遭遇了什么,竟然会对陈小给出这么高的评价。反观陈小那厮,也脸不红心不跳的收下了导演的红包。   “应该的应该的,我很有职业精神的。”陈小笑的见牙不见眼,依旧是十足的财迷。   陈容忍不住拉着它问:“你们做系统的都那么财迷吗?”   系统掂量了一下厚厚的红包,回她:“你以为所有人都像我一样居家吗?人生在世有点爱好怎么了,我凭本事赚钱,你凭什么其实我财迷?”   “这就是你对待女神的态度吗?”   陈容翻了个白眼,懒得再和系统说,给它夹了个猪蹄子,“好的,是我的错,你多吃点。”   休息了几天,陈容就带着瑞拉一起去了工作室,化妆师们和公关团队也都已经确定好了,为了冲排面,陈容还决定签约几个艺人。给陈小配了个叫做竹子的助理,今天大清早就去拍摄杂志去了。   瑞拉跟着陈容到了华安大楼,陈容心情不错,还搂着一大把花束,几乎可以遮挡住自己的脸了,上了电梯,陈容正要按下楼层,就听到一个女生喊道“等等!”   她停下了手退后了一步,那个女生赶紧跑了进来,随即后边也有个戴墨镜的女人走了过来。   “老板,那边的电梯坏了,可能要几天才能修好。”女生解释。   陈容站在最角落的地方,被女生挡住了,不过抬头却发现戴着墨镜口罩的人竟然是宋懿然,她不是还在外地拍戏吗?已经杀青了?而且她怎么也字啊这里。   陈容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不成自己楼上的影后就是宋懿然不成?她去年好像确实因为一个电影拿了影后。   到了陈容的楼层,她硬着头皮走了出去,装作没有看到宋懿然,自己就只是一个送花的而已   宋懿然原本的低头玩手机,可是电梯合上的时候抬起头,突然愣了愣,自言自语地开口:“陈容?”   旁边的女生听宋懿然开口念了一个名字倒也觉得熟悉,“陈容?她好像就是我们楼下新搬来的工作室的老板,听龙姐说,就是她抢了我们原本要签的化妆团队,不过奇怪的是他们工作室好像就只有一个艺人诶。”   女生想不明白,这么大的投资,全部砸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身上也是行业内的奇闻了。   宋懿然听她这么说就确定了还真的是陈容,巧合的是,她竟然把工作室开在了这里。   陈容和大家打了招呼,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把花束放下了,呼了一口气,“早知道打听清楚楼上的人是谁了”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怕她?”   真是奇了怪了   瑞拉进来把一个册子递给陈容:“这是参与海选的人员。”   陈容坐下翻开册子看了一遍,工作室的人已经把筛选过一遍了,有黑历史的不要,长得没有辨识度的不要,演技不过关的不要,所以剩下的这二十个倒也都不错。她准备签约一些刚毕业的演员,持续性培养,不过主要还是虫门面,“你让他们后天,后天星期天是吧?后天来这里面试吧。”   瑞拉说了是,就出去了。   陈容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呆着,桌子上是一沓厚厚的资料,她不了解娱乐圈的事情,所以得先了解一下。她看完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不过没想到她妈赵意竟然给她带了午饭过来了。   “妈,你怎么过来了?”陈容出门看到赵意的时候,还愣了愣。   赵意穿着依旧优雅得体,进了陈容的办公室,“工作辛苦了,快点吃点午饭吧。”她开口,笑道:“我和你爸爸说你自己在外边打拼事业了,他还不信,我以前年轻的时候就想那个明星,你爸爸不准我去。”   “不过现在女儿做造星人,四舍五入也就圆满了我的梦想了。”   陈容心头微暖,坐下来吃了东西。   赵意就一直在说她年轻时候那些想法,末了才想起来一般,“你搞这个工作室很花钱吧?如果钱不够了,找你我要。”叹了口气:“你才这么小的年纪,自己在外边打拼不容易,可不要让自己受委屈。”   陈容点了点头:“好。”   当富二代真好。   宋懿然下楼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赵意,还愣了愣:“伯母。”   赵意也是想不到,热情地和宋懿然说话:“我来看容容,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啊。”   又说了几句,赵意才道,“我看容容最近和夜极怎么都不来往了,他们是分手了吗?”   宋懿然垂下眸:“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太忙了。”   赵意想想倒也是,“我今天看容容瘦了好多,心里很心疼她,既然你和她在一个地方,如果可以的话,就帮阿姨叫她一起去吃饭,监督她多吃点东西,阿姨给你报销。”   宋懿然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好。”又补充道:“那你和她说一下吧,我住在附近,一般都在家里吃东西。”说着发了一条信息给赵意,“这是我的地址和电话号码。”   赵意自然是开心的,在外边吃哪里有在家里吃安全,心里想着自己女儿能够被宋懿然照顾几分,那她也放心了。 第135章 影后5   陈容还在办公室里想着要布置一下, 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安排明白了,手机响了一下,打开信息是赵意发过来的,不由得一愣,“让我去这个地方吃饭?谁家啊,都没有说清楚。”   她虽然有些纳闷, 不过想着八成是赵意要让她健康饮食, 派人盯着自己呢。   就回复了一个“知道了。”   晚上陈容还要打理工作室的事情,不过下班时间直接就去了那个地址,距离这里倒是很近,不过还是找了一会儿的。那个人大约已经和门卫说过了, 所以顺利的进了小区。到了门口的时候, 按下了门铃。   手里提着果篮,心里想着蹭饭说什么话。   不过在房门打开的时候直接愣住了, 看着挽起袖子身上还围着围裙的人, 惊讶道:“宋懿然?”   “进来吧。”宋懿然让陈容进了屋子, 自己又去了厨房。   这里地方倒不是很大,不过装修的很漂亮,只有宋懿然一个人住, 墙壁上挂了许多画, 还有一只胖胖的橘猫。   陈容本来还怕尴尬,可是看到猫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 直接把果篮放下去撸猫去了, 抬起橘猫可爱的肉爪子, 露出痴汉的微笑,“好可爱啊。”   “喵~”   橘猫拿下爪子,脑袋在陈容手上蹭了蹭。   陈容抱着猫爱不释手,看到宋懿然端着菜出来,问她:“你这猫叫什么名字啊?”   “胖胖。”宋懿然抬眸看了一眼趴在沙发上搂着猫的陈容,把菜放在了靠窗的餐桌上,“洗手吃饭吧,不知道你的口味,随便做了几样。”   陈容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吃饭的,不由得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宋懿然竟然连厨艺都那么好,去洗了手,屁颠屁颠地跟着宋懿然进厨房帮忙端菜。   “小心烫。”宋懿然还没来得及说完,陈容已经直接去端汤了,被烫的赶紧缩回了手。   陈容暗道自己的真是大意了,宋懿然拉住她的手,凉凉的指腹划过她的手背,竟然让她有些怔忡,宋懿然看着陈容手心泛着红的地方,拉着她去冲了凉水。   陈容看着她垂眸的样子,这才发现其实宋懿然的长相是真的很温柔,不过性格太冷了,等结婚生子之后说不定还会是贤妻良母呢。不过显然她这辈子应该是见不到宋懿然那个样子了。   “还疼吗?”宋懿然问。   陈容这才回过神,缩回了手,“不疼,小问题而已,我之前出车祸都过来了,这就烫一下而已。”   陈容随口说完,拿了帕子去端汤,稳稳当当地走出了厨房。   饭桌上。   宋懿然吃饭的样子也很优雅,就像是一副画一样,陈容大抵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秀色可餐。   “伯母说你最近瘦了很多,让你多吃一点。”宋懿然注意到陈容一直盯着自己看,夹了一筷子肉放到了她碗里,“你觉得很奇怪吗?我会做菜?”   陈容其实只是单纯看宋懿然而已,既然她这么说了,也就不否认,“是啊,我以为你不会做饭的。”   宋懿然笑了笑,这次是真的笑了,抬眸用带着笑意的眼眸看着陈容,“明晚想吃什么?”   陈容其实有一瞬间想到了自己家里辛苦工作孤苦伶仃的陈小,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就已经把那点良心抛之脑后了,“我想吃鱼,真羡慕你啊,我的厨艺很差,水平就只能煮个饺子或者汤圆。”最后一句忍不住笑了笑,至少自己黑洞一般的厨艺还是进步了不少了。   吃完了饭之后,陈容坚持要帮忙洗碗,宋懿然就坐在客厅里看了会儿电视。   陈容出来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看时间还早就想坐一会,把橘猫抱在了膝盖上,撸猫撸的很开心。宋懿然看她那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你住的公寓离工作室挺远的吧?不如你搬过来住吧,这里正好还有空房。”   “什么?”陈容愣住了,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为什么宋懿然会突然邀请自己来同居?这算是同居吧?   “你别误会,我经常不在家里,每次出去工作胖胖就只能送给别人照顾,这家伙住不惯别的地方。我看你倒是挺喜欢宠物的,如果住过来,就能拜托你帮忙看着猫。”宋懿然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单纯考虑到了这一点而已。   陈容陷入沉思,幸福来的太突然她竟然不太敢答应。   “我还有两只猫和一只狗,一直放在我经纪人那里养着,如果你能搬过来,我就可以把它们接回来了。”宋懿然抬手把长发放了下来,青丝散落在了肩膀上,说不出的禁欲感,“我平时都在外地,你完全可以把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家住。”   陈容好羡慕宋懿然,年纪轻轻就猫狗双全,而且长得还漂亮。虽然自己是来当铲屎官,可是四舍五入就等于和宋懿然关系很好了啊。   当即就爽快地答应了,“好,不过我不太会照顾宠物,可能要麻烦你多教教我。”   宋懿然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薄唇抿了抿:“嗯。”   陈容回公寓已经很晚了,陈小豹废脸趴在沙发上玩消消乐,听见开门的声音,懒懒地开口:“你回来了啊,我明天要去外国,你自己呆着应该也可以的吧?”   陈容原本还在想怎么和陈小说自己要搬出去的事情,没想到它竟然自己先说要出差了,不由得一愣:“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个行程?”   陈小放下手机,坐了起来,有点N瑟:“其实是我玩消消乐太厉害了,被选去参加消消乐王者大赛,奖金丰厚啊哈哈哈~”   陈容暗道它还真的是财迷,就把自己要搬去宋懿然那边住的事情和它说了一下,本以为陈小会说它重色轻友,没想到它竟然看着陈容,“你不够意思,宋懿然厨艺那么好,你都不带我去蹭饭?”   陈容睨了她一眼,“你好意思去?”   陈小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要它脸皮够厚,什么事情都能够干得出来好不?又放下手机对陈容道:“虽然我是私人行程,可是我认为这也是在提升艺人我的个人修养,所以我申请带薪出国!”   陈容哼了一声,坐在沙发上拿了个水果在手里抛了抛,道:“行,带薪,不过你最好带你助理一起去,免得在国外被人拐卖了。”   就那么愉快的说定了。   晚上陈小又在手机上下载了其他几个游戏,发现这现代世界是真的有趣,暗中决定以后多选择不同的世界,这样自己就能够玩到不同的游戏了。   真.游戏迷.系统。   陈容的东西不多,就拿了些衣服就过去了,而陈小大清早也穿着花花绿绿的战袍走了,它这是出国打游戏吗?不,它是在提升自我的修养啊!   宋懿然把陈容的房间都收拾好了,和陈容的房间中间隔着一个书房。她早上要去工作,把钥匙给了陈容之后就自己走了,叮嘱陈容去自己房间里把胖胖抓出来溜溜。   陈容的房间布置很好,很多细节都考虑到了,不由得赞叹宋懿然真是个细心的人。她去宋懿然房间的时候,发现对方的房间却十分的冷清,就像是她这个人的性格一样,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胖胖,过来。”陈容把猫抱了起来,看了一眼看到墙壁上挂着的照片,还有架子上拜访的各种各样的奖杯,不由得咂舌,“不愧是人生赢家,真是优秀。”她眼神一撇,看见桌子上有一份文件,咦了一声,“她刚才好像是说要带这份代言的文件走?”   陈容不大确定,打开威信给宋懿然第一条信息――私人号的。   毕竟之前宋懿然那个所谓的官方号对她都是不理会的。   陈容把猫抱了出去,随手把门也带上了,这橘胖胖长得跟个小仙女似的,而且体重明显就超过了。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正是赵意,“喂,妈?”   赵意听见有猫的声音,“你养猫了?”   “不是,是宋懿然的猫。”陈容走到客厅,把橘胖胖放在了沙发上,“我现在住宋懿然家里呢,她这里离我工作的地方很近,所以就住过来了。”   “你们同居了?”赵意轻声咦了一声,声音里有些开心:“那你住在人家家里可得懂事一点啊,少好吃懒做,别让懿然烦你。”   “知道了。”陈容不知道赵意这个迷之反应是怎么回事,“等会儿我要出去买菜,先不和你说了啊。”   “等等。”赵意叫住了陈容:“你不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我跟你说一下懿然的喜好吧,这懿然和她弟弟不一样,你不能一样对待,就是有的人来是女娲捏出来的,有的呢,是直接泥浆甩出来的,懿然显然就是前者了,所以你对她一定要温柔体贴一些,这样她才会对你敞开心扉的”   陈容听赵意大有说个几小时的架势,忙打断了她:“妈,我就是来帮忙照顾猫的,你说这些做什么呢?”   “所有感情的萌芽虽然需要一些运气,可是也需要理论知识啊。”赵意嘀咕道。   陈容嗯嗯糊弄了几声就挂断了电话,总觉得她妈橘里橘气的。   这时候宋懿然威信也恢复她了。   [不好意思,是忘记带了,这边有点忙,能不能劳烦你帮忙带过来?]   陈容忙回了个可以。   而此时华安大楼宋懿然的工作室里,张敬正在找那份文件,“咦,你没带文件吗?”   “忘记了。”宋懿然把手机收了起来。   “你以前可从来不会这样啊。”张敬有点纳闷:“我现在让人过去拿?”   “不用了,家里有人,等会儿帮我送过来。”宋懿然说完,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让人去买个冰淇淋来,原味的。”   “客户应该不吃这个吧?”张敬以为宋懿然是给等会儿要见的品牌方点的,毕竟宋懿然自己对身材要求严格,所以肯定不会吃这种高热量的东西。   宋懿然看了他一眼,嘴角勾了一下。   拿文件进来的小助理看到这个笑,差点撞在了门上,这魅力这是让人怦然心动,好禁欲哦。   陈容抱着橘胖胖来上来的时候时间还很早,她怕宋懿然耽误正事,所以接到了信息就来了,进了门让人带着自己到了宋懿然的办公室,敲门进去,“我拿来了,还来得及吧?”   宋懿然点了点头:“嗯,谢谢。”   “不客气!”陈容正要抬起手抹额头上的汗水,宋懿然就递过来一个帕子,她愣了愣,接过了。   “你等我一会儿,请你吃午饭。”宋懿然低着头翻看了一下文件,头都没抬起,还没等陈容回答就对张敬说:“走吧,品牌方的人也来了。”   张敬真是觉得自己见了鬼了,跟着宋懿然出去,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感情宋懿然说的家里有人就是陈容?而且陈容抱着的猫也是宋懿然的宝贝女儿吧?平日里都不准人碰,竟然让陈容就这么跑出来浪?   陈容看着宋懿然的背影,自己在沙发上坐下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跑过来,把冰淇淋递给了陈容,“你好,然姐吩咐给你买的。”   陈容愣愣地接过冰淇淋,含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化开。   有点莫名其妙的被宠了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吧,毕竟宋懿然那么冷漠的人,肯定就是单纯地感谢自己而已 第136章 影后6   被打了的林南谨出院之后一直找不到打了自己的人是谁, 只模模糊糊记得一个什么小的, 还有一个人不知道名字, 所以的证据都被毁掉了。最邪门的是, 他之前好着的那个妹子也对他避之不及的。   林南谨在家里呆着,想着就觉得心烦, 正好他一狐朋狗友给他发威信说最近见到的漂亮妹子,其中有一个林南谨硬是眼熟的很,赶紧问了名字,咬牙切齿道:“陈小?就是她把劳资打的住了一个月的医院。”   陈小的身份被查到了,那陈容的身份也就很轻易可以知道了,如今陈小人在国外,林南谨没法儿找她麻烦, 可是找陈容却还是简单的。   林南谨不知道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艺人的经纪人陈容就是陈家一直保护的好好的小女儿, 所以也就不畏惧她的身份。   陈容此刻正和宋懿然面对面坐在餐厅里,宋懿然垂着眸看菜单,陈容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就让宋懿然帮忙点一份。   宋懿然懒散地靠着, 因为过来的路上有些热, 所以衬衫的领子解开了两颗,露出了精致的锁骨,那线条十分诱人。陈容忍不住撇开的视线,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这是无时无刻让人被她的魅力吸引到。   宋懿然问了陈容的口味, 点好了之后, 就坐着闭目养神。以前陈容和自己一起定然是能够说个不停的, 可是如今却安静内敛了不少,相比于那种有压力的热情,反而是这样的相处模式让人觉得舒服。   甚至觉得还不错。   “你每天都很忙吗?”陈容问。   宋懿然睁开眼睛,看着陈容的脸,“还好,每年会休假两个月,旅游或者在家里休息。”想起来陈容投资的网剧也拍完了,问:“你之前怎么会想着投资影视剧?”   陈容想了想,总不好意思说是为了接近你吧,就随口回答:“想了解一下不同的行业啊。”又笑了笑:“你都不知道我们那个剧的剧情有多神奇,我觉得应该没有几个编剧敢那么写的。”   宋懿然知道这种题材的网剧出头不容易,想了想之后古装剧可能的排片,建议:“现在是九月,你们如果可以的话,在年底就播出吧。”   陈容倒是知道宋懿然的意思,毕竟之后大波的剧会放出来,“我知道了,会和导演说说的。”   两个人吃东西都很安静,不过陈容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去拿手机却打翻了果饮的杯子,慌忙要扶的时候把自己的衣服都弄脏了,“砰――”一声,饮料都倾倒了出来,撒到了对面的宋懿然身上。   “实在是不好意啊!”陈容也是惊了一跳。   陈容也顾不得电话了,赶紧拿纸巾给宋懿然擦。幸好她们是在单独的隔间里边。   “没事。”宋懿然抓住了为非作歹的陈容,接过纸巾自己擦拭。看了一眼她的裙子,“你裙摆上也弄湿了。”   陈容抿了抿唇,暗道自己马虎,宋懿然穿着白色薄衬衫,打湿了就都贴在身上了,看起来有些不雅观。而且果汁的颜色也擦不掉。这个样子肯定没法儿出去了。   陈容赶紧拿起自己的手机,用包包当着自己裙摆上果汁弄脏的地方,“你等我一下!”说完就匆匆跑出去了。   幸好餐厅旁边就有个衣服店,不够卖的衣服青春靓丽款的,陈容觉得不太适合宋懿然啊,就问店员:“这附近有没有品牌服装店。”   店员看陈容挺有钱的样子,便刷了个心眼道:“这附近只有餐厅,就我们一家服装店哦。”   陈容也没多想,扫了一圈,让店员给自己拿了一套裙子,“就这个。”她说着拿了衣服进去换了,正要给宋懿然再选一套,不过店员却给她包了另外一套,陈容有些茫然,“我还没选别的。”   “这里的服装都是姐妹装和情侣装,所以买一送一,质量都是一样的。”店员解释。   “那你再给我拿一套。”陈容暗道这家店当真奇葩,竟然还搞这种捆绑销售呢。付了钱就走了,回到餐厅里把三个袋子都给了宋懿然,“衣服有点丑,不过质量还可以,你先勉强穿一下,等会儿回去再换吧。”   宋懿然也有点茫然,去洗手间换衣服发现里边有一条裙子竟然和陈容的款式很相似,不过颜色却不一样,不由得一愣。而另外两套显然又是另外一个款了。   陈容百无聊赖地在外边等,之前打过来的那个陌生号码又打过来了,陈容接通之后听到那边的人开口。   “陈容,我告诉你,上次打我的事情别想就这么轻易过去。”林南谨恶狠狠地开口,想到自己狼狈地待在医院那一个月就觉得牙齿痒痒。   陈容一听还没反应过来,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个倒霉的家伙,现在竟然害的自己刚才那么失态,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不轻易过去又怎么?你还能对我怎么样?你难道还想再进医院住几个月?”   “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们了?”林南谨还是忍不住问。   陈容呵了一声:“就是看你不顺眼,这都需要理由吗?”   林南谨听到陈容狂妄的口气,气的直接挂断了电话。   陈容抬起眸看到宋懿然进来,穿着和自己同样款式的衣服,不由得“嗯?”了一声,同样是连衣裙,不过穿在陈容身上的淡蓝色比较清新和端庄,而宋懿然身上的白色十分素净,而且因为身材高挑反而穿出了大牌既视感――让人羡慕的身材比例。   “那两套我没有拆。”宋懿然把衣服还给陈容,而自己换的衣服放在另外那个袋子里。   陈容恍然地点了点头,真是不巧的拆了这一套,解释:“那个店衣服都是两套两套一起卖,说是只卖情侣和姐妹装,不过你穿着还挺好看的。”   宋懿然和陈容两个人都坦坦然然的,出来餐厅,倒是前台的人忍不住道,“刚才那个戴墨镜的是宋懿然吗?”   “是吧,她上个月好像也来了。”另外一个人道:“经理交代过就算有明星来也不可以去打搅的。”   “这我倒是知道,不过刚才和她一起的人是谁啊?不是圈里人,她们竟然穿了一样的衣服诶,莫名其妙有种感。”   “我也觉得,另外那个人长得很好看,宋懿然这种人就应该和漂亮的小姐姐在一起啊。我觉得宋懿然虽然很温柔,可是本人非常攻啊。”   “我也觉得!”   这两个人讨论的热火朝天,陈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最主要的还是宋懿然的神情实在是太淡定了。   外边有点晒,车停在对面了,所以得从过了路,不过陈容被太阳照射的有些睁不开眼睛,这个身体素质很差劲,她都不明白自己底子怎么能够这么虚,心里决定要开始好好锻炼了。正要过马路的时候,突然被一只凉凉的手往后拽了一下。撞进了一个怀里,闻到了清冷的香味。   “小心点。”宋懿然抓着陈容的手,这时候正好跳了红灯。   陈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更热了,一时间也没有动弹,听着宋懿然浅浅的呼吸,手还被她冰凉的手抓着,后背靠着她,“我刚才没注意。”   宋懿然嗯了一声,提过陈容手里的袋子,“我来拿着吧。”说着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服装店放的宣传书,拿起来不动声色地遮挡在了陈容的脑袋上。   陈容感觉到了阴凉,抬起头看到头顶的书,咦了一声,反应过来是宋懿然干的,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也没有那么晒”   宋懿然却抬起头看了一眼跳灯了,“可以走了。”   “哦。”陈容赶紧走了过去,宋懿然一直在她身边走着,因为腿长所以完全可以控制好自己走路的速度,陈容又是一阵无由来的羡慕。   到了车上,陈容捂着脸颊:“外边真的好热啊,你们拍戏应该也很辛苦吧?”   宋懿然笑了笑,发动了车,“还好。”   宋懿然回了公司要去赶别的通告,所以陈容就自己回家去了,到了晚上的时候外边凉爽了许多,她这才出门准备跑步锻炼锻炼身体。毕竟这个世界是确确实实不可以修炼的,就只能靠自己的实打实的运动了。   她小区后边有个小学,陈容就去了那里的田径场慢跑,到了第二圈的时候,已经觉得有点累了,坐到了树下休息,“这身体素质”她喘息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拧开矿泉水瓶子喝了一大口水,舒服多了。   不过她正要站起来,灯光下的却走过来了几个人,挡在了她的面前。   陈容抬起头看到为首的林南谨,勾了勾嘴角,这闹事来的倒是快的很啊。   “陈容?”林南谨看着上回包的跟个粽子一样的残废,怎么都没法儿和面前这个小姑娘联系起来,而且还莫名其妙地觉得她有点眼熟。   “你们五个人打我一个未免不太公道吧?要知道,上次也是一打一的。”陈容站了起来,把矿泉水拧好,弯腰放在了地上,注视着林南谨,“既然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就我们两个人私下解决吧。我想,你林家大少爷,也不太想让人看到你当众打女人的。”   林南谨这样倒是不会对陈容手下留情了,对其余几个人道:“你们都在这里等着。”说完就跟着陈容进了旁边的一个昏暗的小林子。   他心里想着看在陈容长得漂亮的份上,等下就不打脸,免得显得他不君子。 第137章 影后7   半个钟头之后, 这些手下还没见他们老板出来, 想着就算打个人也不该这么久吧。   “咱要不要进去看看?”有人提议。   “不吧, 那女的长得挺好看的, 我们老板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咱们撞破了老板的好事, 都没好果子吃的,再等等吧。”   又过了一个钟头。   那人有些沉不住气了,纳闷道:“这就算干啥也该出来了啊,这里边半点动静都没有,该不会出事了吧?”   “要不咱进去看看?”语气里却有些不确定。   “走。”   四个人摸着黑进了小林子里,这里路灯都没有一个,刚才还麻麻亮的天, 现在还真不方便看清楚。这几个走了一会儿才看见倒在地上的林南谨, 五花大绑,嘴里塞着一团麻布。   “老板!”   林南谨被扯出嘴里的布,鼻青脸肿的, 奄奄一息骂着:“你们这些没用的没用的东西, 难道听不见里边的声音吗?劳资被绑了这么久, 你们才来”   其他人看到自家老板被□□成了这样,都是心惊的很,女人狠起来真不是人啊!   林南谨气的翻白眼,他进了林子, 看见陈容走着走着突然转头撒了他一脸的粉末, 然后他就浑身无力地躺了, 任人欺辱!   “送我去医院,给我叫人,我要砍了陈容那个贱人”林南谨抬起手,声音有些奄奄一息。   “老板,我们知道了,你安心吧。”其余人声音悲凉。   天上的月亮高高的挂着,夜晚是难得的凉爽。高大的梧桐树树叶摇曳摩挲着,橘黄色的路灯把影子拉的很迟长。陈容慢慢悠悠地散步,就当是运动过后的休息了。   她对付林南谨这种只知道刷嘴皮子功夫的男人也着实不需要废多大力气,真不明白慕家对宋懿然的婚事到底有多不上心,竟然就随随便便选了林南谨这么个废物玩意儿。   她对林南谨就只有一句“你不配”了。   打了林南谨之后陈容还觉得有些饿了,活动了筋骨身子舒爽,去买了点东西吃,不过回去的时候宋懿然竟然还没有回来。陈容洗了澡穿着睡衣趴在沙发上和橘胖胖玩耍,不知不觉打了个哈欠。   “这身子骨果然运动两下就受不住了。”陈容吸了吸鼻子,躺在沙发上把橘胖胖搁在自己的肚皮上边,逗它,“你知不知道你很胖啊,下次去锻炼也应该带上你才是。”   橘胖胖在陈容的小腹上踩了两脚,不满的“喵呜”了一声。   陈容忍不住笑了:“你这家伙还挺有脾气的哈。”   挂在墙壁上的钟转动到了十一点。   宋懿然打开门进来,客厅里灯还开着,她一进门就听到“喵~”一声,橘胖胖窝在沙发上冲自己叫唤了一声,然后跳下来在自己狡脚边蹭了蹭。宋懿然蹲下揉了揉它的脑袋,走到了客厅中央才发现陈容睡在了沙发上。   “怎么睡在这里了。”宋懿然把包放在桌子上,正要过去喊醒她。   目光却撇到了陈容腿上显眼的伤疤,正是上次车祸留下的。下意识伸手抚了上去,触及到肌肤的时候,陈容身子微微一颤。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陈容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眼睛,看到宋懿然,还愣了愣,反应过来,怕她误会自己是特意在这里等她的,赶紧道:“刚才在这里撸猫,不小心睡着了,你回来的这么晚啊?”   宋懿然状若无意:“嗯,我正要叫醒你,回房睡吧。”   “好。”陈容点了点头,打着哈欠起身,在沙发上靠着,俨然一副没睡够的样子,“那你也早点睡。”说完才打着赤脚回自己房间去了。   宋懿然看着陈容的背影,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独居,如今和陈容住在一起一时间竟然还不习惯。   她洗漱完出来,看到手机上收到了几个未接电话,是她母亲打的,真是难得   宋懿然头发头还没有吹干,就穿着睡裙去了阳台上,“喂,妈。”   “懿然,再过几天就是你二十四岁生日了,你要不要妈妈陪你?”宋欣问。   宋懿然勾了下嘴角:“不必了,有工作,忙。”   宋欣叹了口气,又说另外一件事,“之前你慕叔给你介绍了林家那个小子,你也见过了吧?我感觉不是很适合你,而且他刚才又住院去了,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大个人了还总是在外惹事,我和你慕叔说了,你的婚事还是你自己看着办吧,家人不勉强你。”   宋懿然脸色平静地听着宋欣说完,“好,我知道了。”   “时间也不早了,早点睡。”   宋懿然挂断电话,从阳台走到了客厅,看到陈容在找东西,“在找什么?”   “哦,我刚发现我手机好像不见了”陈容困的很,头都没抬的回答,她说着正好在靠垫底下找到了,松了口气,抬头看向宋懿然。   湿漉漉的长发披散着,身上穿着玫瑰色的连衣睡裙,那双腿修长笔直,身材也是凹凸有致的,尤其是手臂很细长,锁骨精致,脸上的妆容都卸了,显得更加的懒散和欲。   “我这就回去了。”陈容莫名其妙地就清醒了一半,心里腹诽,这宋懿然怎么就跟移动的春.药似的,幸好她是一个正人君子,不然还指不定   宋懿然却在陈容要走的时候过去抓住了她的手腕,头发上的水滴在了陈容的手上。   “怎么了?”陈容嗅到淡淡的香味,不由得想要退后一步。   宋懿然手没有松开,反而盯着陈容的眼睛在看,“你是陈容吗?”   “我当然是啊。”陈容有些纳闷,难道是宋懿然看出了什么端倪吗?宋懿然按理讲是不喜欢原主的,更多的是愧疚,不过这几天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莫名其妙。   难不成宋懿然做这些都是为了试探自己?   宋懿然看陈容坦坦荡荡的,反而笑了,抬起手把她脸颊边的长发拢到了她的耳后,冰凉的手指无可避免的刮到了陈容的耳郭。   陈容耳根的温度升了起来,觉得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一样,而宋懿然就像是一个观察着她的猫,陈容猜不透宋懿然心里是什么想法,“怎么了?”   宋懿然看着陈容,“如果让你在我和慕夜极之间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   陈容脑子里一片浆糊,原谅她习惯了主动,所以一时间陷入被动反而有些难以逆转局面了,沉吟道:“这个问题我都不用过脑,当然是选择你。”   “你是唯一一个会选择我的人。”宋懿然退开了,抬手拍了拍陈容的脑袋,语气莫名其妙地有些低沉,“不过什么东西都无法长久的。”   陈容心里寻思着,宋懿然刚才好像打了个电话心情就不打好了,听这语气只怕是家里的事情吧?安抚道:“别人不选择你,那是没有看到你独一无二的地方。我这个人最重承诺,不出意外的话,你死的时候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给你身边。”   按照她一直以来和任务女配剪不断理还乱的状况而言,这个几率还是很大的   宋懿然深深地看着陈容,以前的陈容总是把自己置于卑微的位置,而现在的她去完全不一样了,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既然如此,我答应和你在一起。”   她说完抱起地上的橘胖胖就走了,只是通知一般。   陈容:“???”   陈容本来很困,可是竟然一晚上咬着手指睁眼到了天亮,她不是很明白这个事情的发展情况。她盯着黑眼圈出去,看见宋懿然正好准备出门,“早啊。”   宋懿然点了点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先工作去了。”又道:“下次遇到麻烦,可以打电话给我。”   陈容一下子还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等宋懿然已经离开家里,才反应过来应该是林南谨的事情。   “外冷内也冷,可是偏偏又有的时候”陈容嘶了一声,干脆懒得再想了,去宋懿然房间里抱橘胖胖,正好看见橘胖胖叼着一张纸在玩,“你还在很是什么都咬。”她把纸扯了过来,发现竟然是一个杂志上撕下来的性格测试题,一排下来宋懿然指向的竟然是c选项。   陈容有些好奇:“c选项,你的性格属于极度不稳定型,表面上稳重,让人信赖,实际上十分冷漠和理智,你可以理智的放弃一切你不在意的东西,可是对于喜欢的事或者人却又有着极强的占有欲,你不允许任何人侵占你的东西,也无法容忍背叛”   陈容一路上下来,觉得这表面上的性格和宋懿然确实挺相似的,不过其它的分析倒不是很准确,宋懿然并不像是一个很有占有欲的人。她想着把纸丢进了废纸篓,把橘胖胖抱了起来。   “现在的心理分析很多都不科学的。”陈容自言自语。   国外某会展中心。   陈小已经毫不费力的进入了消消乐的决赛,坐在软椅上,旁边助理竹子给她买了一杯奶茶来解渴。   “我不喜欢喝这种甜腻的东西。”陈小看着手机里的一个游戏直播,随口道:“你自己喝吧,我不渴。”   竹子是个瘦瘦的高个子女生,平时就养生,更加不喝,“我也不喝奶茶那我先放在这里,去登记一下信息,你等我一会儿。”   陈小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竹子回来了,准备把陈小的号码牌给她,却发现她忧愁地坐在原地,喝着奶茶神情有些抑郁。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竹子忍不住问。   “不,我只是想不通这个甜腻腻的奶茶为什么这么好喝。”陈小叹了口气,喝完了一杯,“我刚才竟然差点就错过了。”她深沉地叹了口气:“这个世界的东西真是神奇。”   竹子嘴角抽了抽:“你的号码牌。”   陈小接过,继续看手机里的游戏直播,问:“这个是什么游戏,看起来挺有意思的。”   “吃鸡?电脑游戏,好像比较难。”竹子很少玩手机,不过还是知道这个游戏的,消消乐更多的是考验脑力和运气了,这个绝地反而需要操作。   陈小点了点头:“我回去之后也要玩这个游戏。”   不出意外的,陈小赢的了比赛的第一名,虽然是个小游戏,但是作为唯一一个国人,还是十分让人觉得荣耀的。   第二名的外国小伙子过来和陈小说话:“你好,陈小,下次我想挑战你。”   陈小作为一个精通世界语言的大佬,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摇头:“不,这个游戏我已经玩到了巅峰,失去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趣。如果你想挑战我,只能参加下一次的吃鸡巅峰赛。”   小伙子一听,惊讶于陈小外语这么溜,“好,那我们交个朋友。我的国文名字叫尚方宝。”   陈小暗道这小伙子洋气啊,给了他一个威信号。 第138章 影后8   陈容工作室聘请了一个比较有资历的经纪人, 专门负责给陈小挑本子找资源。   周日, 陈容要过去面试新人, 才刚进, 就被姚燕拦住了。   “老板,我有个朋友最近在筹备新的电视剧, 是个网剧,不过是小说改编的,我联系了一下,要了一个面试的机会,你看看项目表?”姚燕是从天府影视出来的,签陈容的容貂工作室也是因为陈容给的钱多,又没有条条框框。   陈容点头:“好, 我相信你的眼光, 待会儿放我办公桌上,现在去面试。”   瑞拉已经在等陈容了,示意她人都到了, 陈容点头, 进去坐下, “让一号进来吧。”   “槐杨。”瑞拉到会客室叫人。   陈容听着这个名字倒是有点意思,她还以为槐杨是个男生,没想到是一个长得很古典的女生。陈容看了眼资料,影视学院毕业, 擅长古筝, 没有演出经历, 不过长得倒是很漂亮也有辨识度。   “陈总好。”槐杨本来也知道这家工作室的老板是一个富二代,不过对于陈容丝毫不熟悉,工作室唯一的艺人出演过的也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网剧,没想到陈容竟然长得那么好看,看起来倒是比想象靠谱。   陈容对于这妹子的履历倒是满意的,“你为什么会选择我们容貂工作室呢?”   “因为你们有底气能开在华安大楼,而且听过你千万砸一部网剧的事迹,觉得陈总对于旗下的艺人还是比较重视的。”槐杨笑着回答,还有一个原因是,她不愿意加入条条框框的公司,被容貂工作室“今天你我一同成长”的宣传词打动了。   陈容点了点头,槐杨倒是会说话,拐着弯就说工作室有钱,嗯了一声:“第二个问题是,你觉得宋懿然怎么样?”   槐杨愣了愣,一般面试问的问题她都考虑过,没想到竟然会有这种问题?难道陈容是宋懿然的粉丝吗?   “宋老师是个很努力的人,而且也很有天赋,她和我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在我们学校是优秀毕业生,每年学校都会邀请她出席新生晚会。”槐杨如实回答:“我见过她几次,都是特意去看的,除了漂亮之外其他的品质也很让人喜欢。”   陈容笑了笑:“好,回去等通知吧,下一个。”   槐杨又是一愣,这面试就这么结束了?   几乎所有面试的人出来都是一脸懵逼,除了第一个问题比较官方套路之外,第二个问题都是问对宋懿然的评价。面试完几十个人,陈容已经有了定论了。   瑞拉进去整理材料,看到陈容勾画了名字的五个人,倒也不是里边最优秀的,便有些疑惑:“老板,为什么你会选择这几个人?”   陈容拿着笔在桌子上转动了几下,正儿八经道:“这几个人比较诚恳,我是一个很注重眼缘的人,相信自己的眼光。”   瑞拉听陈容这么说,也没有多问。   其实陈容就是选择的夸的最好听的,竟然还有人说宋懿然是运气好才火的,这种情商能够在娱乐圈待下去?不存在的。而且她也不是任性,这个地方毕竟和宋懿然的工作室靠的那么近,免不了要撞见的,为了两个工作室之间的和睦关系,自然应该这样选择。   陈容自己都差点相信了这个说法,草率地解决了这件事,就把艺人的包装交给了手下人了,自己从赵意那里得到了好大一笔投资,所以暂时还是土豪工作室。   她回到办公室,就看到姚燕放在桌上的文件,想起来是姚燕推荐的网剧。无论如何,陈小的第一部 剧就是女主,所以接网剧至少也得是女主。   这个网剧是人气小说改编,名字叫做《是幡动》,是个讲山海经的志怪剧本,世界观构架很好,而且剧情也十分有趣,团队之前就有过爆款作品了,底子不错,只差演员还没有确定好。   虽然是男主视角,可是女主的戏份很多,而且人设性格讨喜,身份是尊贵的九尾狐,属于那种很容易被观众喜欢的角色。   “这个剧很不错啊。”陈容虽然不追剧,可是明眼人也看的出来这个《是幡动》跟之前她投资的《穿越下堂妻的逆袭》完全就不是一个层面,“题材也很新颖,在当年的网文排行在前十,可见书粉基础也是很大的。”   姚燕看她对这个项目满意,当即就说:“那等陈小回来就让她去面试吧,我和编剧是老朋友了,也能说几句话,不过这个角色竞争挺大的,当红的女星虽然看不上这种男主剧,可是很多二线三线都有意思。现在网剧受众越来越大,拍的好也不比上星剧差。”   陈容略一沉思:“陈小的长相和这个女主人设倒是十分符合,角色难度也不大,她的演技绰绰有余。”说着满意地点头,陈小这次抽到的毕竟是桃花仙,所以外表绝对没有问题,稍微化化妆就显得很妖族了,而且妖而不媚十分有辨识度。   “不过她确实没有什么粉丝基础,也不知道导演会不会有这么大的胆量来起用新人。”陈容倒是不敢抱太大的希望,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就先这么决定吧,其他新人要劳烦你用心了。”   “好的。”姚燕点了点头,这里的工作环境,倒是比之前在天府影视公司舒坦了许多,不过之前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同事们,估计此时也想看看她能带出什么样的人吧?所以光是为了她自己,她都会尽力去争取这个角色。   陈容倒是记得自己的大姐夫好像就是走影视这一块的,还颇有名气,保险起见就打了电话给陈南枝。   “容容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你该不会又惹什么祸了吧?”陈南枝纳闷道,每次陈容打电话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陈容有点不好意思,想着往后还是多联络联络,语气轻松地开口:“我那么安分的人怎么会闯祸呢?就是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我现在工作室旗下的重点培养艺人想要去面试一个网剧的女主角,不知道姐夫和《是幡动》的制片人认不认识?”   “这个项目?他好像投资了一些。你不会也是看中了女主那个位置吧?”陈南枝忍不住笑了。   “是啊,就劳烦你了,如果能够成功的话请你吃饭啊。”陈容又和陈南枝聊了几句就挂断电话了。   陈南枝对两个妹妹都非常照顾,所以她既然答应了帮忙,陈容倒也不是很担心。   陈小这才意气风发的回国,正准备在另外一个游戏上大展身手的时候,陈容竟然就打电话,让她准备去见制片人,进入下一个工作。   她和她小弟尚方宝都还没有一起打游戏,就被陈容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陈容真是没人性啊。   不过,拒绝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到了周四的时候,陈小就去见了制片人,同时面试的还有编剧。陈容特意让化妆师给陈小弄了一个日常又比较贴近于九尾狐那个身份气质的造型。   面试很顺利,姚燕和陈容说了编剧对陈小非常的满意,觉得在所有的人里面陈小最贴近于女主的相貌,而且演技也挺好的。对于起用新人,虽然冒险,但是小说的原著粉丝也更容易接受这个角色的扮演者。   又透露了一下会尽快让陈小去拍定妆照的事情,姚燕听他这么说自然就知道事情稳了。   “过几天应该就会过去拍定妆照。”姚燕挂断电话,把这件事对陈容她们说了。   陈容笑了笑:“不错。”   “不错什么啊不错,你知道那里面试的人有多少吗?你说什么不准搞特殊,硬是让我等了八个小时。”陈小夸张地比了个八,她一脑门子汗,手里还捧着奶茶,十分愤愤不平,“我真是被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陈小作为一个有脾气的系统,十分的不满意陈容的态度。   “是,你从国外拿了大奖回来,又拿下了这个角色,实在是辛苦了,事情办的不错,今天请你吃大餐,走吧。”陈容站起身,除了犒劳陈小自然也得叫上姚燕他们,这还是工作室的第一次聚餐。   其他团队也都往容貂工作室这边递了剧本过来,虽然说着是邀请陈小拍戏,可实际上却是为了拉投资,陈容把陈小的事情弄好了还没来得及看那些。晚上和陈小他们大吃大喝了一顿,回去的时候已经喝了七八分醉意。   姚燕开车把她送到了小区底下,有些惊讶:“你居然也住在这里?听说宋懿然和很多明星网红都住在这里。”   实打实的明星小区无疑了,不过也因此想要住进来是很不容易的。   “是啊,我每天都能看到宋懿然呢。”陈容笑呵呵地说完就从车上下去了,自己慢吞吞地提着包往小区里面走。   坐在车上的陈小忍不住哼了一声:“嗤,秀死单身狗。”   姚燕有些惊讶,没想到陈容居然是有对象的人了。不过想想以她的条件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宋懿然在沙发上坐着看杂志,听到脚步声瞅见陈容那歪歪扭扭的步伐,站起身走了过去,陈容就往她这边倒了过来,赶紧搀扶住搂在了怀里,酒气扑鼻,“酒量这么差还喝那么多酒?”   橘胖胖看到陈容本想过来亲近,可是闻到酒味就嫌弃地掉转头走了。   陈容现在意识都不是很清醒,胆子也大了许多,靠在宋懿然的怀里。迷迷糊糊的道:“我开心呀今天陈小去面试女主角,感觉稳了,所以就请大家一起吃饭,喝了点酒”   宋懿然看她傻乐呵的样子,又听到陈小这个名字,眼底闪过了一丝古怪的神色。陈容一直在她身上蹭,痒痒的,默不作声的把陈容送到她自己的房间。   “橘胖胖,你过来让我抱抱,好热啊”陈容倒在床上,觉得热的慌,开始扒拉自己的衣服。   宋懿然有些无语,感情自己被当成猫了?开了空调,打开陈容的衣柜,拿了她的睡衣出来,问:“你能自己去洗澡吗?”   陈容在床上滚了一圈,却没有从床上起来,嘴里嘀嘀咕咕的,“当然可以,我又没喝醉我还能再喝一瓶你们不要小瞧我的酒量”   宋懿然知道她这个样子真是醉的不轻了,不过这一身酒味也是没法睡觉的。就过去看看还能不能让她自己下床,不过看她此时脸颊泛红,衣衫凌乱的样子,倒是有种可以让人为所欲为的即视感。   宋懿然被自己奇怪的想法惊到了,咳嗽了一声,撇开了视线,走去浴室放好了热水。出来拿了衣服把陈容抱了起来,走向浴室放在了浴缸里,正抬起手触及了她肩膀上的皮肤,却又反应过来,就这样脱她的衣服,好像有点不合适。   陈容此刻在水里泡着,呼吸沉稳,俨然已经睡着了。   “陈容?”   宋懿然虽然已经撬了她弟墙角,决定和陈容在一起试试看,可是也没有亲近到可以给她脱衣服洗澡这个地步,拍了拍他的脸颊,“醒醒,自己换衣服。”   陈容睁开眼睛,撑着浴缸两旁坐了起来,头发都已经湿透了,正想说自己可以,又面对着宋懿然趴在了浴缸旁,闭上了眼睛,睡得安详。   宋懿然从未照顾过人,所以到了这种时候倒是有些无所适从。蹲在浴缸旁把陈容的下巴抬了起来,捏了捏她的脸颊,“如果你不清醒一点,就只能在浴缸里泡一晚上了。”   倒是有点可爱。   陈容听到了她的话,还保持着最后的意识,艰难地睁开眼睛,眼底满是困意,“我没有睡着就是有点困”   水雾让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两个人现在的姿势也有点奇怪,陈容仰头看着宋懿然,一副弱受的样子。宋懿然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她微弱的声音,呼吸有些炙热,慢慢的靠近了过去,垂下眼眸,吻上了陈容嫣红的嘴唇,试探性的吮吸着。一只手撑在浴缸上,另外一只手扣着陈容的后脑勺。   陈容被她撩拨着,清醒了一点,身体也使不上力气,刚要说话却被她的舌撩拨着,被动的回应着。   ――真是任由人胡作非为。 第139章 影后9   宿醉又没有吃丹药的下场就是头疼, 陈容捂着脑袋慢吞吞的翻了个身, 感觉自己仿佛已经是精神垂暮的老人了。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真是年轻冲动, 忘了自己的身体素质今非昔比。   她慢慢睁开眼睛,窗外已经大亮了, 又翻了个身看到自己枕边还有个睡得安详的人。   陈容:“???”   震惊。   宋懿然还没睡醒,身上穿的不是平时穿的那个颜色的吊带睡裙, 而是另外一身,脖颈上还有十分明显的吻痕。   陈容脑海里闪过了几个片段。   尤其深刻的是,她把宋懿然压着, 双手把对方的手腕摁在了头顶上,“你撩拨我, 可是会出事的。”      “完了。”陈容心里咯噔一声, 自己竟然趁着喝醉了酒对宋懿然做出了这种事情。   喝酒误事啊!!!   宋懿然也醒了,对上陈容懵逼的脸, 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把自己裙子往肩膀上提了提, 从床上坐了起来,长发垂落在白皙的肌肤上, 懒散又随意。脸上还带着疲倦的神色。   “我我昨晚对你”陈容结结巴巴地开口, 有些不愿意承认事实。自己真是禽兽不如啊, 这她和宋懿然虽然是情侣, 可是还不至于那么快就坐实关系啊。   宋懿然知道陈容误会了, 看了她一眼:“昨晚你拉着我不让我走, 没做什么,放心。”   到底宋懿然还是一个克制的人。   倒是陈容极不安分。   陈容立马松了口气,幸好不由不过,她平日淡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龟裂的痕迹,自己喝醉了之后竟然不准宋懿然走?而且对方脖颈上的吻痕是谁留下的几乎没有任何悬念。扶了扶额头,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不会随便喝酒了。”   宋懿然点了点头,下了床,到了门边又回头,“以后不要晚归。”   陈容愣了一下,“好。”   打理好自己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出了卧室,难得看到宋懿然还没有走,而是围着围裙在厨房里煮粥,长发挽在脑后,侧脸被窗外的光线晕的很柔和――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的冷漠感,可就是让人觉得已经十分难得了。   宋懿然注意到陈容的视线,回头对她开口:“准备吃早饭。”   “嗯。”陈容被发现偷看,有些不好意思。忙不迭点头之后也不在厨房门口偷瞄了。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落进了客厅里,餐桌上的花瓶里插了几支白色玫瑰,花瓣娇嫩饱满。   她支着下巴看着,抬起手在玫瑰上点了一下,脑子里胡思乱想的,叹了口气揉了揉脸颊,“我都在想什么呢。”   说着靠着椅子,打开手机围脖准备去转移一下注意力。   “咦。”   她坐直了起来,在热门竟然看到一个影视号说爆料《是幡动》的女主角,而且把陈小之前在下堂妻剧组的照片发了出去,而且这才发了半个小时评论就已经上了六百多了。   陈容皱了皱眉,虽然照片倒是都选的不错,不过太早被爆料出来对于一个新人而言倒不是好事情。   [长得很符合我心里的人设诶。]   [为什么是新人?不会又搞什么带资进组毁我女神吧?]   [我真是佛了,这新人才刚出道,资源这么雄厚?]   [长得那么没有辨识度,不是带了那么久的xl吗?这又是谁啊?]   [我觉得很符合人设啊,其实新人也不错嘛,期待。]      评论褒贬不一,有夸陈小的相貌附和原著粉心里的形象的,也有很多都是骂剧组不重视选角,草率,屈服于资本力量。   “这是哪家的营销号啊?”陈容想着,正好让工作室把陈小的围脖号宣传一下。   就在陈容沉思的时候,宋懿然已经端着粥出来了,香味扑鼻,陈容把信息交代出去之后就搁下手机,看着宋懿然,笑了笑:“好香啊,你厨艺也太棒了吧。”   宋懿然把粥放在了陈容面前:“前几天都没时间做饭。”   陈容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的口感很软糯,喝下去觉得胃暖洋洋的。   “如果每天早上都可以喝到那么好喝的粥,那也太幸福了。”陈容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声,反应过来,偷看了宋懿然一眼,发现对方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嘀咕才松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陈容的手机响了起来。   宋懿然撇了一眼,端起水杯,看到了上边的名字是慕夜极,食指在玻璃杯上滑动了一下,眼底有些若有所思的神色。   陈容倒是没有回避宋懿然,毕竟自己现在好歹也和宋懿然是情侣关系,虽然自己是莫名其妙地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可是脚踏两条船这么刺激的事情她还是干不出来的。   接通了电话就问:“有事吗?”   “你在哪里?”   “我在吃饭啊,怎么了?”陈容有些纳闷。   “你和我姐住在一起?”慕夜极问了一句。   陈容也不奇怪他为什么知道,嗯了一声:“是啊,也有几天了。”   慕夜极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今天一起去玩吗?你喜欢的歌手今天在京都开演唱会,我给你订了门票。我们也很久没有见面了。”   陈容抿了抿唇,觉得自己这样好渣啊,干脆心一横:“其实你从我最近的做法就看出来一些事情了吧?我们的性格不合适,我想,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我是认真的。”   陈容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呼了口气,慢吞吞地喝粥。   宋懿然有些意外陈容会直接喝慕夜极说清楚,而且看脸色也不是说气话,反而是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样,“你不怕伯母怪你吗?”   陈容握着勺子的手一顿,抬眸对宋懿然笑了一下:“我想我妈应该更希望我和你在一起。”顿了顿:“我会和我父母说的,你放心吧。”   锦绣公寓。   陈小已经把吃鸡这个游戏大部分资料都看了一遍,也记住了地图,她叫上了自己小弟尚方宝一起。其实这两人昼夜颠倒,不过她小弟还是一个非常有觉悟的小弟,给陈小找了很多资料,又和她一起研究了很久,然后才进入这个游戏。   所谓的充分准备就是如此了。   语音双排。   “我看了一些直播,大家好像都是搞操作,不过我觉得我们可以搞搞套路。”陈小一副要把这个游戏完成智力游戏的架势。   尚方宝忍不住笑了:“可是小小你得知道,这就是一个操作流的游戏啊。”   “我觉得不止如此。”陈小大不认同尚方宝的看法:“小弟,跟着我混,带你开开眼界看看如何用套路玩游戏。”陈小对于游戏的分析是十分理智的,而且脑容量和情绪控制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较的。   尚方宝玩过类似的游戏,所以上手很快,玩了几把都是稳稳吃鸡的。   陈小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适应电脑操作,三把之后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你平时都是什么时候玩游戏的啊?”尚方宝那边也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白天还有工作,所以就没有继续开,“我们可以约定一下时间。”   “不稳定,我这几天可以玩游戏,不过过几天可能就要去忙着拍戏的事情了。”陈小叹了口气,她大概明白为什么陈容总是选择爱情线而冷落事业线了,事业是什么?有游戏好玩?   “小弟,我们要尽快冲段位。”   尚方宝一听,有些惊讶:“小小,你是演员吗?”   陈小略一沉思:“嗯,兼职演员,18线,其实我只想打游戏。”   尚方宝一听就得劲了,没想到陈小那么聪明漂亮,竟然还是演员,不由道:“姐,我有下载你们围脖,我关注你,你的id叫做什么?”他对陈小越发佩服起来。   陈小围脖也是刚注册没多久,为了之前下堂妻的官博能够艾特到自己,所以才注册了,她看了一眼名字,“我的微博名和游戏名一样,叫做保护我方小菜鸡。”   尚方宝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笑了起来,当即就去关注了陈小,觉得很有意思,“好,那我先睡了,明天再约。”   陈小嗯了一声,等尚方宝下线之后又一个人玩了几把游戏,点了的外卖也到了,哼着小曲儿拿了外卖吃,觉得这个世界的生活真是异常的舒适,赞叹了一声:“我好想当个肥宅每天打游戏。”   边吃东西边上围脖看一下尚方宝有没有关注自己,结果却发现很多人在自己的围脖私信里辱骂。   [你是个什么东西?就你也能演是幡动吗?]   [18线艺人,是走后门的吧。]   [小姐姐,你知道你这样是毁了别人心里的角色吗?]   [你真恶心!]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人身攻击,陈小也没仔细看下去,当即一个个的拉黑举报――就是这么认真。   她的关注人里就几百个僵尸粉,其中尚方宝这个vip这个用户还是一眼就能找到的,陈小点了进去回关了一下,发现尚方宝还有四十五万粉丝,没想到还是个大v,粉丝都管他叫大宝剑,平时出一些游戏攻略视频。微博认证竟然是职业电竞选手,惊讶了一下。   “尚方宝都是职业选手?玩消消乐的那种?”陈小忍不住说,点了个回关:“那我也很职业啊。”   她没有多少兴趣看这些各种游戏的视频,正在调制自己的电脑镜头准备也玩玩游戏直播,就接到了是翻动剧组的电话,正式通知她已经过了面试,再过几天就可以去拍定妆照了。   陈小想着又发了一条微博,是自己打游戏的自拍照。配文是[容许我这个18线女艺人蹭个热度,开心游戏的一天。]发完之后哼哼笑了,就是要气死那些黑子。   马上有人评论[别碰瓷了]   [小姐姐有玩游戏吗?带带我呀,我超厉害。]   [小姐姐长得好漂亮呀,素颜都这么好看!]   陈小在自己常看直播的兔子站开了一个直播,标题是[下一届巅峰赛前三有我]   画质高清流式流畅,主播漂亮,也不爱bb,还是有不少人点进来了。   陈小虽然是刚刚玩这个游戏,可是她上手了之后几乎是把把吃鸡,而且各种骚套路。   弹幕也开始有了。   [在座诸兄,见证一个网红的崛起。]   陈小看了一眼,马上就反驳:“我的目标不是当网红,是要当大神。”   不得不说,陈小的学习能力非常强,而且跟其他的女主播不一样的是,她即使是长时间的玩游戏精神状态也很好,不会因为疲惫就水平下降――毕竟是开挂选手。   只不过这样也只有二三百来人在线观看,粉丝转化率虽然高,但奈何人少啊。   陈容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陈小正在在游戏直播,拿起手机,单手拿着鼠标躲在了树丛底下,“喂?”   “是幡动的事情知道了吧?你好好休息几天,之后我让工作人员接你去定妆。”陈容听到那边有键盘声,而且陈小的声音心不在焉的,“你在做什么呢?”   “我在打游戏,直播。”   陈容问了个房间号,过去看了一下,陈小这架势倒是有模有样的,虽然在经验上还欠缺了一些,可是自身条件还真不比那些当红的主播要差,心里佩服陈小居然还有这种才能。   姚燕进办公室看到陈容盯着电脑屏幕看的聚精会神,心里暗道老板认真努力,可是陈容突然拿起手机点了两下,笑了。   “老板。”姚燕走了过去。   陈容抬头看到姚燕,正好有问题要问:“这个兔子直播最大额的打赏是什么?会全站通报的。”   姚燕:“我不大清楚,你是在看直播?”   陈容点了点头:“对,你过来看。”说着往椅子上一靠,看到直播间的顶端飘过一个全平台通报的打赏,当即就跟着打赏了陈小礼物。   [用户容容打赏主播保护我方小菜鸡凤舞九天]   虽然她很想一下子就砸十个,可是未免会让人觉得有刷子的嫌疑,所以就及时收手了。   姚燕看到屏幕上的人愣了一下,“这是陈小?艺人不能在公司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播,这是明文规定的。”   “我倒是觉得这不失为一种宣传方式。”陈容笑了笑,任何规定对于陈小而言都是没用的,她也不想和陈小谈什么规矩,“联系兔子直播的管理,安排热门推荐位。”   “可是之前陈小的定位是甜美系女神,而且之后准备接的路线都是这个风格。”姚燕有些犹豫了,炒人设炒的好有的能够一飞冲天,可是炒的不好也可能会自断前程,轻易就做出决定未免太过草率。   “这甜美的多了去了。”陈容点了退出直播间,又回到了工作的页面,勾了一下嘴角,“而且也没有人规定每一个女艺人都得是女神啊。”   既然陈容已经吩咐了,姚燕就联系人安排了一波热门推荐,并且又召开会议,改变对陈小的包装方式。   陈小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又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一个连平台都没有签约的新人就莫名其妙地上了首页推荐的热门,顶替了原来常年在的一个颜艺区鸽子精网红。这曝光率自然是十分凶残的,一下子就进来了七万多人。   陈小坐在椅子上,专注的看着电脑屏幕,如今已经只剩下三十个人了,“我那三个队友还在天之灵看着我呢,不能丢人啊。”她笑呵呵地开口,已经在安全区呆着了,语气却很轻松,“给你们看看什么叫做套路。”   说着就往一个草丛里躲,“现在我来猜测一下人数,之前那边落了空投,有三个不同方向的枪声,跳了四次人头,而且有一个是倒了却没死所以id名字叫做赵大不吃猪肉的玩家肯定还在,而且被扶起来的队友绝地小亲亲也在,绝地小亲亲有个朋友叫绝地小萌萌,之前拿了一个人头,用狙的”陈小开始井井有条地开始猜测,“如果我是他们,会选择这个背坡打决赛圈。”   [md,虽然我听不懂,可是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围观大佬]   [有人科普一下这妹子什么人吗?怎么是个新人?兔子管理员的亲戚?这么黑幕?]   [黑幕nm我们实力操作]   [神仙颜值,逆天的心理素质]   [粉了粉了]   [这女人真可怕]      “哈哈哈,我觉得那个小萌萌的狙很不错,等会儿看我怎么抢狙杀人。”陈小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果不其然,在缩圈的时候一个车开来了,坐着三个人。陈小抿唇笑着,眼底满是自信,直接开始点车,这时候对方为了进圈也只能搞蛇皮走位了。   看到陈小操作的人都是直接转粉。   [好漂亮啊,竟然是个新人,前排预测要火。]   当然,有红必有黑。陈小一个人炸死了两个,还把另外一个补了,一下子肥了,不过只捡了一把狙,其他多余的东西都没有捡。有夸的也有来黑的。   [这什么低段位,秀nm优越感?]   [现在什么人都能上热门了是吧。]   [不得了直播第一天就热门推荐和凤舞九天的盟主,资本好]   陈小作为一个记仇的人,一个个去把人踢出了房间,再次声明,“我这是直播冲段位,如果谁在我直播间骂我,我就骂回去。”   陈小直接直播了十四个小时,连续吃鸡无一失手,越来越熟悉这个游戏,段位也慢慢地提升。当然主要还是归功于她的段位还不高,所以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适应和磨炼。   陈容那边又让人在围脖上宣传了一下陈小的id号,保护我方小菜鸡。这个名字倒是清新脱俗的很。   陈容安排完陈小的事,还有空闲就看了一下投过来的剧本,其中良莠不齐。   不过她倒是觉得有一个原创剧本很有意思,名字叫做《我不是杀马特》。   讲的是一个女生因为家境贫寒,刚入学就去兼职,被老板打扮的很非主流,一个长相十分漂亮的小姑娘成了一个顶着爆炸头的杀马特,倒是十分吸引人的视线。   主角性格很正直,发传单的时候遇到老奶奶过马路跌倒,其他人都不敢去扶,可是主角却无所畏惧的去扶了,还着急地把老奶奶背起来冲去了不远处的医院,力气大的惊人,结果在全网嘲非主流的时候被人拍下来传到了往上,火了。   主角被称为――最美杀马特。   大家都夸奖这个杀马特和普通的杀马特不一样,还有很多杀马特因为主角洗白杀马特一族而对她十分的敬佩,想要和她做朋友,可主角作为一个纯良少女只想赚钱,但是也因为这些沙雕少年们变得有了朋友,生活好像有了一些不一样。   这时候又有很多杀马特社会杀马特来挑衅,说她故意出风头,可是主角的朋友们帮助她一起打跑了这些混混。主角也被迫走上了一条杀马特的道路,作为杀马特里高颜值善良的珍稀品种,进入了直播。白天清纯少女,晚上在线蹦迪。   剧情全程高能沙雕搞笑,而且也不失触动人的地方。   可惜的是,拍摄团队的底子比较差,不过这些都是可以资本补救的嘛。   姚燕没想到自家老板的眼光如此的清奇,这么多剧本竟然选择了一个这么沙雕的。   不过接触这个圈子那么久了,也不太看好这题材,好心提醒陈容:“每年的网剧里大部分青春剧都是直接扑街的,如果是拍的话,主角肯定是用自家演员,可是出道就是这种角色对于往后的发展影响很大”   “我要直接买下这个剧本,自己当制片人组建团队。”陈容沉思道,她也不能够一直咸鱼下去,她有种迷之的直觉,能够感觉到这个剧会发光,“我对这个剧本一见如故。”   陈容一脸的认真:“给我安排,我要见见他们的编制,这编剧的脑洞很大啊。现在市面上的中长剧都是外国引进的大放异彩,所以我们缺乏的就是这种清新脱俗的人才。”   姚燕嘴角抽了抽,感情自家老板以前是个杀马特?真是不敢想,既然她是为了情怀那别的自然也不重要了,而且有钱任性嘛,“我马上就去安排。”   姚燕看到陈容坚定的语气,也不好意思直说陈容的眼光。从之前的下堂妻到现在的杀马特,她大概也明白了这老板的审美水平,想着以后这种剧本还是直接在一层就pass掉,不要再送到了陈容的面前了。   陈小已经凉了,这个老板看起来也扶不起,姚燕心好累,“我想全权负责槐杨和路琪琪的包装安排。”   反正其他人都是撑场面的,陈容完全没有意见,“好啊,如果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和我说。”   “是。”   陈容有了计划,整个人都有动力了很多,首先要把剧本买过来。她想着摸了摸下巴,一转眼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了,拿了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却在门口遇见了宋懿然。   不少容貂工作室的人路过看到靠在门口的宋懿然都十分惊讶。   姚燕出来看到陈容刚要说话,就看到了宋懿然,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她穿着红色吊带裙外边套着白色开衫,手里还提着个包,冰冷冷拒人千里之外。头发似乎打理过了,成了卷发,即便如此也是美的不可方物的,仿若天工造物。   宋懿然注意到陈容,摘下了墨镜声音看着她,“过来。”   陈容咦了一声,就大步过去了,“你今天不是去拍杂志吗?怎么有空来工作室?”   “特意接你。”宋懿然抬手摸了摸陈容的脑袋,“我刚才去超市买了菜,今晚在家里吃。”   “啊,好啊。”陈容自然是十分乐意的。   姚燕目瞪口呆地看着陈容和宋懿然一起进了电梯,宋懿然虽然在大屏幕上都是温柔似水的白月光,可是实际上基本上接触过她的人都知道她性子很冷,竟然会和陈容那么亲昵?   而且听对话,是住在一起?   姚燕不由得想起来之前陈小在陈容回家的时候透露过陈容不是单身,而且那话似乎   “她们该不会是情侣吧?”姚燕被自己冒出来的大胆猜测吓了一跳,又赶紧否认:“这怎么可能,应该都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所以认识。”这样想才对。   陈容跟着宋懿然,宋懿然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手机,接电话,似乎很忙。   陈容倒是觉得正常,出门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跑了过来,“懿然!懿然!”   宋懿然正在打电话,一愣,看到对方气势汹汹地跑过来,身边又没有助理和保镖在。她一只手还拿着还没来得及挂断的手机,另一只手下意识把陈容挡在了自己身后,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   陈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宋懿然是在保护自己,看着宋懿然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头有些暖意。   “我终于见到你了,我是你的粉丝。”女生十分激动,“我知道了你的住址和动作地址,在这里等了好久了,终于见到你本人了,我好开心。”   宋懿然微微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陈容有些哑然,如果自己的住址都被人知道了,每天有人蹲守也太可怕了吧?   “你好喜欢你。”粉丝还在表白,拿出一个盒子,“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很快就是你的生日了,二十五岁,生日快乐。”   宋懿然没有接,“回去吧,女孩子一个人跑出来不安全,别让家人担心。”   “你收下礼物我就走了。”粉丝眼神炙热地看着宋懿然。   宋懿然露出一个官方的微笑:“我不接受任何粉丝的礼物,有你们喜欢就足够了,天快黑了,早点回家。”   粉丝眼神失望,视线撇到了宋懿然身后的陈容,愣了愣,语气里有了些敌意,“这个人就是和你穿情侣装的那个?懿然,你”   “是姐妹装,我们从小就认识,只是朋友。”陈容赶紧解释,觉得狂热粉好可怕,眼神都要吃了自己一样。   送走了粉丝之后,宋懿然紧绷的后背才松了下来。   陈容之前在网上看到过,宋懿然曾经遭受过黑粉的袭击,有些心疼她,过去拉住了她的小指晃了晃,“走了,我们回家吧。”   陈容说完就要松开手,上次穿了个姐妹装都能被拍到,如今在公众场合还是要注意一点的。   不过宋懿然却反握住了她的手,在陈容惊讶的时候,直接牵着她的手走向了停车的地方,坦坦荡荡的丝毫没有畏惧。   “你这样不太好。”上了车之后,陈容边系安全带,边说:“很多记者等着拍你的绯闻呢,如果被拍到了对你的名誉肯定有影响。”   宋懿然却突然转过头,凑近了陈容,盯着陈容的眼睛,“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所以我不忌惮被人知道。”   “可是”陈容和宋懿然面对面,感觉到她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脸颊上,痒痒的,她还要说什么,可是却被宋懿然的动作打断了。   宋懿然抬手抚着陈容的脸颊,手指一路滑进了她的长发间,扣住了她的脑后勺,吻了过去。   陈容脑子一片空白,心跳都不自觉地加速了起来,手下意识握紧了安全带。   宋懿然的吻丝毫都不如她这个人这般冰冷,反而霸道又炙热,唇齿纠缠着,吮吸着陈容的唇,舌头也滑了进去,肆意地舔祗着陈容的唇瓣。   陈容闭着眼睛,鼻尖萦绕着宋懿然身上的清冷的香水味,呼吸炙热,心跳飞速。   宋懿然放开陈容的时候,满意地看着她的红脸的模样,低沉着嗓子说:“还只是朋友吗?”   陈容老脸一红:“我当时只是权宜之计才和你粉丝说只是朋友的,说话也要分场合啊。”   宋懿然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陈容就是无法拒绝,有一种奇怪的吸引人,仿佛冥冥之中注定的一般。注定了她要被这一团光给解救,可是她却不想被动的等待,如果真的是陈容,那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长久呢?   宋懿然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孤独的生活,如果突然有了一个陪伴该多好?   “我从来没有和我的粉丝说过我的取向。”宋懿然淡淡地开口。   陈容自然是不知道宋懿然对自己寄予厚望,反而还在纠结刚才的事情,“你怎么可以突然就吻我?”陈容气急:“要攻也是我攻好不好?”   宋懿然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无论是身高身材还是体质,你都比不过我。”   陈容抿了抿唇,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没错,就她这个样子妥妥的被压了。可是她还是有一颗要攻的心的,哼了一声,“不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宋懿然勾了勾嘴角,纠结这种事情――还真是可爱。   陈小火的很快。   许多主播的威信群组里也都在聊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自然也有人发现了她是个演员,边骂她一个十八线来直播圈抢资源,一边又感慨资本的力量就是不得不让人屈服,甚至有个主播猜测陈小其实是兔子培养已久的人,为的就是取代那个架子超大的鸽子精颜艺区的一姐。   主播都能这么想,那个一姐的粉丝自然也就会这么想,组团去陈小的直播间骂。   陈小专心玩自己的游戏,时不时回怼几句。惹得其他观众观看感极佳。陈容又给陈小安排了几个房管,这才保持了基本的弹幕干净。   陈小带着她小弟直播了几次,她小弟人声音好听,以前都是玩别的游戏,也是有粉丝的,每次陈小直播,尚方宝都会把直播间分享到围脖。   一转眼就到了,拍定妆照那天了。   尚方宝身体都要被拖垮了,可是和陈小玩游戏又贼有意思,每天大晚上玩游戏熬的跟个鬼王一样,可是陈小却没事人似的,“姐,我真的熬不住了,我要睡觉了。”   “好,我等会儿去拍定妆照,你好好休息。”陈小佩服尚方宝能够跟自己二十个小时不睡觉玩游戏,不过还是忍不住道:“如果你哪天猝死了,我会知道吗?”   “咳咳咳”尚方宝被她的话噎住了,“如果一直这么玩应该也快要见死神了,偶尔还是可以的。”   陈小笑着下了游戏,在退直播之前还忍不住狂妄了一波,“那些骂我的,你们最好清楚我是个能连续二十个小时直播的女人,由此可见我的身体素质十分能扛,你们就算和我死磕对我也毫无影响。”   这一点倒是让人佩服的,于是乎不少黑粉开始组团蹲着看陈小哪天猝死。   车过来接了,陈小赶紧下了播,梳洗了一下去拍照。   不过她这才拍完照片,路透的照片就被人传出去了,石锤女主了。   网上又是一片沸腾。   陈小逆天的资源倒是惹了不少的黑,一个个骂着就陈小这样的凭什么?可是陈小其实很想回复,自己又漂亮,演技又好,游戏玩的也贼六,怎么能说自己一无是处呢?   可是工作室的人不准她去回复――这么忍气吞声真是让人不忿啊。   陈小的直播间里又多了些黑粉。   她对着镜头,支着下巴矫揉造作地问:“魔镜啊墨镜,我美还是白雪公主美?”   [我新来的,她一直都这样嘛?]   [你是魔鬼吗?]   [你是妖怪吗?]   [一个字,美!]   黑粉们吐了。   陈容那边已经联系了之前合作过的王起安,让他去组建场务组,对方自然是一口答应的。   《是幡动》那边因为陈小在网上被骂,特意联系了陈容,让她不用顾忌网上那些黑,这都是正常的,也不必公关,等《是幡动》这边官博官宣。   陈容答应了下来,不用自己费心思倒也好。   瑞拉敲门进来:“老板,你让我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是直接送去你的住所,还是拿到工作室?”   “工作室。”陈容笑了笑:“别让楼上的人知道了。”   瑞拉点了点头:“是。”   陈容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支笔转了一圈,转身看着落地窗,心里有一个小计划。   周六的大清早,陈容还没睡醒就被电话吵醒了。叹了口气摸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睁开眼睛看了眼屏幕,发现姚燕已经打了好多个了,赶紧回了过去,“怎么了?这么火急火燎的?”   “是幡动导演突然通知我们工作室,不能够合作了,女主演人选换人。”姚燕语气里也有些着急,主要是最开始的时候如果就没谈好也就罢了,可是现在陈小又没有其他的剧可拍,而且在网上骂也挨了,平白无故换人不是气人呢嘛?   姚燕对于这种情况倒是司空见惯了,只是没想到会落到自己这边,“肯定是看陈小没有什么流量,所以才换人的。”   “换的是谁知道吗?”陈容瞬间清醒,皱起了眉头。   “好像是柳青青,一个二线女星,家里开影视公司的。”姚燕叹了口气,倒是没想到会被柳青青截胡,对方演技一般,相貌和陈小也完全没法比,所以一直不温不火的,可是就是名气比陈小高上一大截,无功无过,又因为柳青青是柳家的长女所以十分肯砸钱。   与其和容貂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工作室合作,倒不如选择一个颇有名气的影视公司。   “柳青青。”陈容笑了。   柳青青是什么人陈容还是知道的,在原剧情里女主角柳子希嚣张跋扈的姐姐就是柳青青,经常虐待主角,还想抢女主的男人,最后下场很惨。   “那现在该怎么办?还要争取一下吗?”姚燕在那边问。   “既然对方都已经决定好了,也没有去挽回的必要。”陈容觉得有些无可奈何,自己姐夫那边只是投资公司,陈家也是商圈的从未涉足过娱乐圈这一块,“把之前允诺的投资全部都撤掉,虽然买卖不成仁义在,可是这连定妆照都拍了,突然换掉未免有些不妥。”   陈容除了给陈小出气之外,也知道柳青青这种女配不可能会火,所以《是幡动》的投资价值也是可想而知的了,“我会让我姐夫把投资也撤了。”   姚燕这么听,心里才舒服了一些。   导演那边没想到陈容竟然会这么快就扯了投资,而且还有一个投资者也撤资了,少了一大笔的钱,虽然是有些心疼,可是因为和柳家的关系亲近,而且柳家也承诺了大笔投资和后期运营,也就只能舍弃这边的了。   陈小被叫去了工作室,大家的情绪都有些低沉凝重,她作为最后一个知道自己辛辛苦苦面试来的角色没有了的人。不由得有些开心――又可以愉快的玩游戏了。   陈容看陈小神色莫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她:“你放心,我给你挑了一个新的剧本,你看看,从团队到平台运营全部由工作室来组建和安排,一定会给你最好的资源。”   “其实没必要”陈小差点被感动了,打开陈容带来的文件一看,我不是杀马特,六个大字映入眼帘。   “你是认真的?”陈小忍不住问。   陈容点了点头:“当然,你看我像是跟你开玩笑的人吗?”   陈小没想到陈容的眼光居然能够这么绝,这还不如之前来找可是被退了的那些呢。   姚燕一听,陈容要对自己现在最看重的艺人,干这种事,当即就劝,“让公司其他新人去演吧,这剧人设真的不适合陈小,陈小现在正是上升期啊。”   可是陈容却心意已决:“我相信这个剧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陈小听的都想打人。   之前姚燕经常听陈小说,陈容是她自己的头号黑粉,还以为是开玩笑呢,这样看来,她还真的怀疑陈容是陈小的黑粉了。 第140章 影后10   陈容这边建立了《我不是杀马特》官博, 可是因为是原创剧本压根就不会有什么粉丝, 所以还得想办法营销。   陈小还能够休息一段时间。   陈容回到家里的时候,一进门突然一大团白色的东西扑了过来, 下意识接住了,被一只白色的萨摩耶扑了个满怀, 踉跄后退了两步,忍不住道:“哪里来的狗?”   宋懿然在后边沙发上坐着, 看了一眼:“这就是我寄养在别处的狗,名字叫做七七,今天助理没空就送过来了。”   陈容觉得七七好可爱啊, 当即就蹲下来揉了揉七七的肉脸,软绵绵的, “你往后把七七养在家里吗?”   “我就要出去工作了, 你想养就留下。”宋懿然看着手机里助理发过来的行程,翘着腿, 裙摆包裹着修长笔直的腿。头发披散在肩膀上,一只手把额侧的头发拢到了耳后。   她休息了没多久又要进入高强度的工作之中了。   “那就留下吧, 不然我一个人在家里也挺无聊的。”陈容把目光从宋懿然身上收回来,摸着七七的脑袋, 向着沙发走过去, 在她旁边坐下了, 七七就亦步亦趋地跟着。   陈容看到桌子上的剧本, 愣了一下:“你这次要去哪里拍戏啊?凤起九州?”   这个剧本是小说改编的, 大ip, 陈容倒是听说过。   “去长安城。”宋懿然把手里的资料放下,转过身,看着她:“我听说你这次自己拍戏?”   “是啊,咳咳,剧本挺有意思的,就闲的没事”陈容不是很好意思和宋懿然说自己要拍的剧的剧名,有点羞耻,“不提这个了,你哪天走啊?”   “后天。”宋懿然想了想:“拍摄周期五个月,估计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过年了。”   陈容点了点头,心里琢磨着那可不行啊,再过五天就是宋懿然二十五岁的生日,那如果她直接去了剧组,自己准备的东西就没用了,试探性地开口:“能不能晚几天走啊?”   “不行,机票都订好了,那边已经在拍,我进组本来就迟了几天。”想着笑了一下:“你平时倒不在乎我去做什么,这次怎么想起来要挽留我?”   陈容那平时总不可能跟查什么似的管着她,就抿了抿唇:“行吧,那你去吧。”说着就要站起来,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多哀怨。   宋懿然搂住陈容的腰,顺势把她压倒在了沙发上,“你不舍我?”   “没有的事情,让开。”陈容被压着有些不习惯,推了一下宋懿然的肩膀,可是奈何身体素质摆在这里,自己比起宋懿然十分的娇弱了,“我就是问问而已。”   宋懿然抬手抓住陈容的手,压到了陈容的头顶上,姿势可谓是十分的暧昧了,“再说一遍?嗯?”   “我”陈容被威胁了,咽了口口水,大丈夫能屈能伸,“那肯定是不舍得你啊。”   其实每天习惯了有宋懿然这种绝世美人在视线里,即便只是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她走了感觉人生一下子就灰暗了好多啊――主要是自己就必须要自己解决吃饭的问题了。   宋懿然笑了笑,低下头在陈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我平时有空会回来的。”   陈容心想着,你回不回来我才不在乎,就只是好心要给你过个生日而已。正要起身,就被宋懿然吻住了唇,挣扎了几下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宋懿然一边吻着她,那只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慢慢地松开滑了上去,十指相扣。   陈容被引诱着回应了起来,觉得自己真特么口嫌体正直。   宋懿然这次的吻格外的温柔和长情,松开陈容的时候,陈容已经气喘吁吁满脸红泽了,抿了抿湿润的唇,“我一定会反攻的。”   宋懿然从沙发上下来,对她伸出手。   陈容看着那只漂亮修长的手,手指很长,非常好看,手腕上还绑着一根红绳。想想自己刚见到宋懿然的时候,这家伙有多冷清和高不可攀,现在竟然直接跟个色鬼一样。   这宋懿然两面性真是强大。   陈容把手覆盖了上去,被拉起,踉跄了一下撞进了宋懿然的怀里。   宋懿然低下头,在陈容耳边道:“不可能的。”说完就留下面红耳赤的陈容,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是说她不可能反攻吗?陈容忍不住握拳,简直是在挑衅啊。   陈容当晚就订了五天后去长安城的机票。   早上起的很迟,宋懿然做好了饭菜敲了敲陈容的房门,“起来了吗?”说着走了进去,把被子掀开,看到陈容睡得正香,忍不住笑了笑:“已经十点钟了。”   陈容慢吞吞睁开眼睛,看着床边逆光的宋懿然,忍不住道:“你是仙女吗?为什么那么好看,还会发光啊。”   宋懿然看她夸自己夸的那么自然,虽然平日里也经常会有粉丝这么夸她,可是陈容说出来却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了,弯下身在她额头上蜻蜓点水一般的亲了一下,“感觉洗漱吃饭。”   陈容躺在床上,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腹诽宋懿然怎么那么喜欢亲自己。   想着从床上起来,可是大早上心情就像是汽水泡泡滋滋滋的那种感觉一样是怎么回事?陈容嘴角带笑的进了洗手间,洗漱了一番之后穿着睡衣就出去了。   宋懿然给她盛好了饭,坐了下来,脚边七七匍匐在地上眼睛晶晶亮亮的摇着白色的大尾巴,可爱极了。   陈容坐下后,扫视了一圈:“橘胖胖呢?”   “它可能是有点自闭。”宋懿然端起碗,“和七七一直不对付的。”   “啊,这样啊。”陈容点了点头,倒了杯水喝了一口,这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早上宋懿然炒的蔬菜为主,非常新鲜让人看着都食欲大增。   “你今天要出去吗?”陈容问。   宋懿然摇了摇头:“不用,今天没有事情。”   “那我们一起去遛狗吧?就在小区里。”陈容有些开心,宋懿然一直都比较忙碌,要么就是自己不在家。   “好。”   饭毕,陈容去换了身运动服,牵着七七就出门了。宋懿然穿着休闲装戴着墨镜跟在她身后。   “胖胖看我们出去玩会不会生气?觉得我们喜新厌旧?”陈容忍不住抬起头看宋懿然。   宋懿然抬起手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不会,胖胖从来都不肯出门,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会那么胖?”   在电梯里,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陈容看着楼层下降,慢慢地去抓住了宋懿然的指尖,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   宋懿然反握住陈容的手,七七在旁边蹲着依旧是微笑天使的模样。   “在小区里住的人很多都是演员明星之类,所以即便是我们光明正大的牵着手也不会被传出去。”宋懿然特意说了一句,让陈容放心了许多。   和一个超级红的大明星谈恋爱,陈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压力,只是在外的话不得不要维护宋懿然的形象的。   两个人牵着手出了电梯,外边阳光非常好,不过正是中午还是有些热的,就往林阴路走。   七七撒着欢儿蹦Q,陈容真担心一下子没拉住这家伙撒手就没了,“你怎么这么有精力啊。”她过去抱着七七蹭了蹭,贼喜欢。   宋懿然在背后看着陈容遛狗的样子,眼底有了些笑意。   正好邻居从这边过,有些惊讶,“难得看到你出门呢?”   宋懿然回头看到那个女的,是个名气挺大的网红,人也不错,“嗯,陪家人出来散步。”   女人看了一眼陈容和那只狗,倒是知道狗是叫做七七,只是看陈容不熟悉,“这小姑娘是你妹妹?”   “不是。”宋懿然摇了摇头。   女人也没有多问,就走了,宋懿然不好相处,不过对人还是客气的。很难得对谁能够有正常人的眼光,这个小姑娘倒是特别。   七七自己跑了,陈容这身子骨确实是浪不动,跟在后边喊了两句累得够呛,“七七还真是闹腾,比起胖胖那个一天到晚动弹都懒得动弹的家伙来,简直是两个极端。”不过她有些担心,“它不会自己乱跑出去吧?”   “不会,这里的人都认识它,性子温和。”宋懿然笑了笑,抬手捻起陈容头发上粘上的白毛,“所以倒是要让七七监督你运动了。”   陈容老脸一红:“我需要它监督?被人都是人遛狗,你是要让七七遛我不成?”   宋懿然揉了揉她的脑袋:“开玩笑呢。”   七七又跑了回来,后边还跟着个人,是刚出院的林南谨,他本来是受林家的命令来找宋懿然的可是上不了楼,打电话也打不通,在这里转悠竟然遇到了七七,就跟了过来,没想到还看到了陈容这个扫把星?   他之前就要找陈容算账,可是被慕夜极警告了一番,知道了陈容的身份也不是他们林家能够惹得起了,所以只能忍气吞声。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陈容?你怎么和懿然在一起?”林南谨皱起了眉头。   陈容一挑眉,语气里带着嘲讽,“关你屁事?看来上次我动手还是太仁慈了,你这么快又能出来跑了。”   “你!”林南谨顾及着宋懿然在场,不好意思发作毁坏自己的形象,心里还不知道宋懿然早就晓得了他是什么人,“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你计较,今天我是来找懿然的,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陈容看他要和宋懿然说话,当即就有些生气了,这个渣男不会还不知死活的要来撩宋懿然吧?   陈容赶紧打断了林南谨的话:“你找她做什么?该不会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她嗤笑了一声,懒懒地抬起眸直视着林南谨,嘴里毫不客气:“恕我直言,你不配。”   “我和懿然的事情需要你一个外人来插嘴吗?”林南谨受到了侮辱,语气也不好了起来。他这次都没有想和陈容有交集的想法,这女的怎么还抓着自己不放?   他哪里晓得宋懿然现在是陈容的女朋友,自然不会给林南谨好脸色看了。   “我是外人,你是贱人。”陈容笑了笑,语气淡淡的,“说到底我还是比不过你的。”   宋懿然听着陈容在那里和林南谨互怼,忍不住笑了笑,陈容说话倒是有点意思,当即对林南谨开口:“我想我已经和你们林家没什么关系了,本来就是长辈自作主张的举动,我们也无法拒绝,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来找我。”   陈容一听哼了一声,睨着林南谨:“听到没,还不快走?”   林南谨这人自尊心非常强,被单面这么说了,自然不会再留下,怒气冲冲的就走了。   “你和他有过节?”宋懿然问。   “不是有过节,就是打了他两顿,纯属看他不顺眼而已。”陈容对着七七招了招手,蹲下来恶狠狠地揉着七七的脑袋,“你以后不准再和这种小人来往了,听到了没,嗯?”   “听到了。”宋懿然开口。   陈容愣了一下,她其实只是教训七七而已,宋懿然怎么误会了。不过,陈容抿唇笑了笑,还算她胳膊肘不往外拐,不然自己不是白揍了林南谨两顿了?   晚上宋懿然收拾行李,陈容就趴在她床上看着。   “你就带这么点东西啊?”   “那边都有。”宋懿然道,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证件都带上了没有,抬眸看着陈容:“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晚上可以给我打视频。”   “知道了。”陈容莫名其妙就有点不舍得,叹了口气:“这么热的天气拍戏,不过现在也入秋了,晚上还是有点冷的,你别着凉了。”   宋懿然分出一只手,在陈容脑袋上揉了两下:“会的,你工作上有问题可以问我。”   “好。”陈容笑了笑。   第二天早上陈容听到外边有动静,可是也没有起床,等宋懿然走了才趴在了窗户上,看着她提着行李从小区的主道上走远了。   习惯了被投喂的日子,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呢。   不过很快就可以见面了啊。   陈容打通了瑞拉的电话,“我让你给我订的酒店订好了没有?”   “老板,宋懿然住的酒店在景区里,都已经被他们剧组的人订了,只有更远一点的地方,有十多分钟的距离。”瑞拉回答。   这还真是麻烦了。   陈容手指指尖在窗台上点了两下,“也行,你记得帮我订蛋糕,然后查一下宋懿然他们剧组的拍戏安排,我要知道那天她什么时候回酒店。” 第141章 影后11   陈容晚上答应了和赵意一起去参加宴会。   到了下午的时候就出门去化妆了弄头发了, 赵意过来接了她一起去酒宴。   陈容穿了一身比较简单大方的礼服。   “今天懿然去剧组了?”赵意在车上问陈容, 前边的司机是赵家的,心无旁骛地开车。   陈容点了点头:“是啊, 早上走的。”   “后天是她的生日啊,你不陪她一起过嘛?”赵意拉住了陈容的手, 语气有些无奈:“懿然啊,很小的时候, 她的妈妈就嫁去了慕家,那时候地位还不稳定,不方便带着她。所以懿然一直都是一个人寄宿在学校里, 她妈妈虽然会按时给她钱,却几乎不会去看她。所以她在她妈妈改嫁之后, 应该都没怎么过过生日了。”   赵意叹了口气:“这孩子很苦的, 虽然现在看起来人冷冰冰的,也是她的家人对不起她。实际上她人外冷内热, 很不错,你只要愿意去了解她, 就会发现她真的很好。”   陈容大抵是知道宋懿然的情况的,抿了抿唇, 不晓得她妈为什么要疯狂暗示自己。   “我已经订了机票了。”陈容抿了抿唇。   “这就对了嘛, 你以前那么喜欢懿然, 现在她好不容易开始接受你了, 你就得把握住机会才是。”赵意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   “???”陈容一脸茫然:“我以前?”   “是啊, 你以前和我说你喜欢懿然。”赵意看着陈容眨巴眨巴眼睛, 恍然:“啊,不好意思啊,我忘了你记忆好像有了些问题。不过我一直觉得你对她的喜欢好像只是崇拜和好奇,现在的话,你沉稳了许多,应该能够分得清楚自己的感情了吧?”   陈容没想到赵意竟然会那么坦然地接受这种事情,咳嗽了一声:“其实我已经和她在一起了。”   赵意也不惊讶:“那你可得要做好一个女朋友,好好对待她。”颇为看重地拍了拍陈容的肩膀,“之后和慕家去把婚事退了,免得吊着慕夜极也不好。”   陈容点了点头,脑子里还有些不清醒,懵懂地点了点头:“好,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   下了车,陈容被冷风一吹,真是想不通为什么赵意思想会这么开放。   ――好神奇。   赵意作为一个沉迷于各种漫画的中年妇女,接触到的百合漫画实在是太多了,不然也不会在看到陈小的第一眼就说她长得跟漫画主角似的了。不过这种事情自然不会让她的女儿们知道。   陈容和赵意一起进了宅院,里边布置的很华丽,到处都是花束,陈容还忘记了问这是什么宴会,抬头就看到了那边灯光聚集映照着一个抱着孩子的美妇人,都在祝贺满月快乐。   “原来是来喝满月酒的啊。”陈容喃喃道。   慕夜极原本都不会出席这种无聊的宴会,不过听说陈容也来了,想和她见面说清楚,可是刚进来就被人拦住了,各种奉承。他扫了一圈也没看到陈容的身影,手里拿着酒杯。   “咦,慕少爷。”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走了过来,一双月牙眼眸,笑起来还有酒窝,十分甜美,“没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你,我经常看你在杂志上的专访。”   慕夜极低头看了一眼女人,看起来不过双十出头,“嗯。”   “我叫柳青青,是你的粉丝哦。”柳青青抿唇笑了笑,说话落落大方,“能敬你一杯吗?”   慕夜极却没有答应,眉宇间有些不耐:“不好意思,我未婚妻在。”   柳青青愣了愣,顺着慕夜极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灯光底下那个紫色礼服面容精致气质出人的女人,“原来你有未婚妻了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太过仰慕你。”   慕夜极还没有等柳青青说完,就已经走了。   柳青青咬了咬唇,真是可恶,自己从小就喜欢慕夜极,可是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不就是自己没有先认识慕夜极吗?慕夜极有多难见到,这个男人这么优秀,却是别人的。   “姐,爸在找你。”一个穿着普通的少女出现在了柳青青的身后,声音低低的,一张清纯至极的脸蛋,一双眼睛似乎会说话一样,十分动人。   “我说过不要在外边叫我姐,你一个私生女,在爸爸面前装装样子就算了,我可不想让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柳青青在慕夜极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语气也不好,哼了一声瞪了柳子希一眼就走了。   柳子希抿了抿唇,习惯性地隐忍了。   柳青青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对柳子希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的包似乎忘记在后边花园了,你帮我去拿一下吧。”看着柳子希走了,才打了一个电话,“喂?赵导,你不是一直想让子希陪你吗?机会来了”   她眼底带着恶劣的神色,从路过的侍员手里拿了一杯酒,走到了暗地里丢了一颗白色药丸进去,等化开了才勾了下嘴角。柳子希气喘吁吁地回来,把包给了柳青青。   “谢谢你了。”柳青青把那杯下了药的酒递给了柳子希,“喏,给你,喝一杯吧,就当我祝你去剧组面试顺利。”   柳子希看柳青青难得对自己示好,接过酒和她碰了一下杯,仰头喝了下去。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想要去楼上客房休息,你陪我一起过去吧?”柳青青捂着胸口,故作姿态。   陈容本和赵意在一块逗弄小孩子,余光瞥到了慕夜极,当即后背一凉,有些心虚,“你怎么也来了啊?”   “跟我过来。”慕夜极抓住了陈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把人拉走了。   赵意在后边喊:“慕夜极你做什么呢!”   陈容也有些慌,不过在这种场合下也不好意思太过惹人注目,踩着高跟鞋跟在背后,到了拐角的地方,慕夜极才甩开了陈容。陈容踉跄了两步,揉着发红的手腕疼的慌。   “你想怎么样?”陈容语气不大好。   “是我问你才对吧。”慕夜极看着陈容对自己冷淡的模样,眼神很暗,“我做错了什么,你就要和我断绝关系?至少要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他的脾气不好,可是已经在尽全力压抑自己的怒气了。   陈容抬眸看了一眼慕夜极,其实对他还是很心虚的,“我们根本就不合适,就因为我们青梅竹马,所以彼此才会觉得互相有感情,可实际上这只是友情而已。”   陈容语气很坚定。   “我们不适合,而且你以后一定可以遇到你真心喜欢的人。”陈容呼了口气:“感情不是这么顺其自然就有的,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   她完全不怀疑慕夜极对原主的感情只是兄妹之情――毕竟在原剧情里,男主到了最后和女主幸福生活之后,一起去祭拜了原主,那时候心里想的就是原来那么多年他误把兄妹之情当□□情,误把愧疚当做了不舍。   彻底看透了之前对原主的感情。   “相信我,你如果和我在一起肯定会后悔的。”   慕夜极深深地看着陈容:“这些只是你以为的而已。”   陈容抬眸看着慕夜极,也有些无语了,“可是我说的也是事实。”   她说完叹了口气,就转身走了。慕夜极看着陈容的背影,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她那么坚定果决的要和自己划清界限,就因为一次的误会对陈容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他握紧了拳头,“对不起,不过,我不会放手的。”   陈容听到慕夜极的声音,脚下差点一踉跄,翻了个白眼,真是有病吧。   慕夜极心情很闷,正好宴会主家的人是他的朋友,叫他和一群年轻人去了后边喝酒,慕夜极喝的酩酊大醉。   “算了算了。”有人抢了慕夜极手里的酒瓶,“你这样子也回不去了,就在客房里睡一晚上吧。”   那人把慕夜极扶了起来,可是慕夜极却甩开了他,不耐烦地扯开了领带,“我自己会走。”   那人叹了口气:“没想到我们老大也会受情伤。”   陈容和慕夜极分开之后,被柳青青拦住了,心里猜测是被她瞧见了刚才的场景。   夺资源之仇还在,陈容自然不想搭理柳青青。   柳青青却完全没有察觉到陈容的冷漠一样,笑的很和善:“陈小姐你好,久仰大名,没想到你本人竟然那么好看。”她抬起酒杯:“我能有幸结识你吗?”   陈容正要拒绝,就有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青青,你也来了啊。”   “秦制片。”   那个中年男人十分熟稔地和柳青青打招呼,碰了杯,看向了陈容,“这位是?”   “这位是陈容,你听说过那个网剧吗?叫做什么下堂妻,陈小姐就是制片人,说起来你们还是同行呢。”柳青青笑着介绍,“陈小姐,这位是秦国,你应当听说过吧?秦制片的名气在华语圈里都是十分有名的。”   陈容不咸不淡地扯出了一个笑容,什么叫做那什么下堂妻?她心底有些讥讽,要知道自己和柳青青半点交情都没有,这幅样子还真是让人看着不爽。   秦国看着陈容,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番,以为她只是个新人编剧,“陈小姐真是制片人中最美的,不当演员倒是可惜了。”   陈容抿了抿唇。   “是啊,陈小姐现在准备拍的剧叫做《我不是杀马特》,我觉得真的很有意思,说不定会大爆呢。”柳青青勾了勾嘴角:“不过说到这个还真是不好意思,是幡动的导演一直邀请我去,所以害的陈小姐只能自己去拍剧了。”   “哈哈哈我不是杀马特?”秦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看陈容的眼光也带了玩味,“陈小姐挑本子的眼光倒是咳咳,有趣极了。”顿了顿:“不过这种片子每年出那么多,大部分评分只是三分左右,不好混啊。”   直说是烂片不就行了吗?   陈容任由他们笑够了,嘴角勾起了一丝讥讽的弧度,抬起眸看着这优越感高到爆炸的两个人,“是啊,我就是爱好独特,有钱任性。”说着扫了两人一眼,“倒是你们,莫名其妙的来发表一通见解,我看着二位还以为遇到了两个神经病呢?”   秦国愣了愣。   “我也只是好心把秦编剧介绍给你”柳青青想要说话却被陈容不客气地打断了。   “哦,你叫什么名字?我还真是要多谢你的好心。”陈容轻蔑地睨着柳青青,语气冰冷了许多,“拍什么剧本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就算是什么都不做也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所以无论我做什么都容不得别人指手画脚――难道柳青青小姐认为这样很有素质吗?”   说着轻蔑地笑了一声:“果然,我们注定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我们京都陈家的人做什么,你有资格管吗?”   柳青青没想到陈容看起来性格端庄大方是个好说话的,可是却竟然冷嘲热讽,把名门望族那一副瞧不起人的嘴脸发挥的淋漓尽致。   陈容走了之后,秦国才反应过来,“她是陈家的?”   京都陈家说出去谁不知道?那人家这种身份的人,别说是拍烂片了,就算是把钱烧着玩也不是别人能够说的。不由得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后悔,他还以为只是个没什么背景的新人而已。   “是啊。”柳青青哼了一声,被气得半死,“怎么那么没教养。”   这个秦制片,说到底也就一混子而已,哪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如果这是所谓的金牌制片人那也不会和柳青青这种人有交情,当即就暗骂柳青青这个傻比害的自己得罪人,冷不丁笑了一声就走了。   陈容觉得脑瓜儿疼,果然这种下意识就不想来的宴会就不该来的。   去找到了正在和宴会主家夫人聊天的赵意,说了一句自己先走了,就直接离开了宴会。   出去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是坐赵意的车来的,这种高档别墅区普通的出租车也进不来,还得自己走出去到外边等车,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接。   自己则是慢吞吞地往外边走,手机响了起来,是宋懿然打来的视频,陈容接通了。   “你还在外边?”宋懿然那边穿着睡衣,头发还没干,看样子刚洗完澡。   “是啊,我陪我妈来参加一个晚宴。”陈容走在路上,路灯把影子拉的很长,身后的热闹喧嚣也渐渐地远了,被风吹拂着还有点冷。   宋懿然笑了一下:“你今天很好看。”   陈容看着自己的镜头里的模样,明明比起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宋懿然差了好多,不过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偶尔还是要精致一点的嘛。”又道:“我现在走出去,等司机过来。”   “嗯,你刚才宴会不开心?”   “啊?没有啊。”陈容忙否认,不过自己如果开心也应该和赵意一起回去,而不是自己一个人走,想着也不辩解了,“就是遇到两个很讨厌的人,有个叫做秦国的编剧,还有个十八线花瓶,说出来你可能都不知道是谁。”   “秦国,我知道。”宋懿然道:“在圈里名声很差,之前想找我拍一部电视剧,我拒绝了。出了名的眼高手低,不过却没有什么水平,名声也很差。”   陈容点了点头:“哼,辣鸡。”   “在宴会上没吃什么东西吧?”宋懿然看陈容脸色好了一些,“我给你点外卖,你等会儿到家里应该也就到了。”   “好。”陈容乖乖点头。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宋懿然那边经纪人在找,这才挂断了电话。陈容本来还有些无语的心情,和宋懿然说了几句之后郁闷就烟消云散了,到了家里拿着外卖开开心心进屋,当着七七眼巴巴的眼神开始吃东西。   “呜呜~”七七摇着尾巴疯狂暗示。   陈容却哼了一声:“这是你妈给我点的,不给你吃。”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卧槽,我以前那么淡泊和大方的人,现在怎么变的这样了?”她有些惊恐地捏了你先下巴上的肉,“这样很不得体啊。” 第142章 影后12   陈容在宋懿然生日那一天大清早就起床了, 丝毫没有透露半点消息给宋懿然。   作为顶级流量,宋懿然生日也爬上了围脖热搜, 陈容在候机, 看了围脖也跟风去发了一个带话题的围脖祝福了宋懿然。   [蟹老板:#宋懿然生日快乐#仙女生日快乐哦宋懿然], 照片是之前拍了宋懿然手腕红绳的照片。   几乎如粉丝一般的一条祝福, 淹没在许多的祝福里压根就不起眼。   陈容发完之后就上飞机关机了。   陈容作为之前下堂妻剧组的金主, 和剧组的人也都互关了,就有人评论。   [陈姐竟然是宋懿然的粉丝啊]   [热情陈姐在线追星]   如今已经有了v和认证粉丝几十万的陈小看到陈容发了围博, 热情的去转发了一下。   [激情陈姐,在线追星。]   陈容睡醒了之后下了飞机,瑞拉接了她的行礼,叫了车带她们去酒店。陈容在车上打开了手机,发现自己的围脖上评论很多,有些纳闷, 看了一下竟然都在恭喜她被翻牌了。   果然自己那条围博底下有一个评论。   [宋懿然:谢谢。]   陈容感觉自己的心肝儿颤了一下, 虽然吧, 每天晚上都会和宋懿然聊天什么的, 可是她在一众的明星祝福回复竟然还回复了一下她这个只有几十个粉丝的小透明――竟然有点受宠若惊。   陈容抿了抿唇,表面上很淡然,实际上心底已经非常激动了, 故作淡定的截图保存。   等会儿宋懿然看到自己会不会开心呢?她摸了摸下巴, “我如果直接去剧组探班会不会给她造成困扰?”   那还是去酒店蹲守?感觉就很猥琐啊。   宋懿然在剧组里补妆, 手里拿着手机把明星祝福一个个都回复了, 至于她为什么会看到陈容的祝福, 那还是因为她头偷偷关注了情敌陈小――可见还是有点作用的。   “然姐,要准备去拍下一场了。”张敬过来叫宋懿然,又问她:“稍后拍完之后剧组会给你过个生日,差不多走个过场就ok了。”他知道宋懿然每年过生日都只想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着。   宋懿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流程了,把手机放下:“好。”顿了顿:“帮我订喝的感谢大家。”   “明白。”张敬说完就去干活去了。   宋懿然把头顶上的发饰扶了扶,由工作人员帮忙提着长长的裙摆走向了布置好的场景处。   这个天气白天还是有些热的,她今天的戏份穿着的是厚厚的古装礼服,脸上的妆容也比较厚重,拍的这一场戏在整个剧里都是重头,女主露出爪牙和真面目的一场戏。   凤起九州这部剧最特别的地方就是女主的人设,开局惨的一批,可是黑化的也很快,在黑化作恶的过程中被男主感化,慢慢地卸下防备,基本上很多剧打着杀伐决断的名头其实主角还是一直被欺负。   可是宋懿然饰演的角色凤琅一开局被虐,成为了一个杀手,潜伏成了一个普通少女,严格遵守着人若犯我加倍偿还的原则,甚至男主到了中期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女主利用的彻彻底底,女主作为一个大反派所以对于演技的要求也是十分高的。宋懿然这是第一次饰演这种偏向于黑暗的角色,倒是让很多粉丝都十分期待。   陈容来了这边把东西都放去了自己住的酒店,可是却进不去宋懿然她们住的酒店,无可奈何既然都已经到了景区了,干脆就去探班。   她进来之后直接去了正在拍戏的一号景处,瑞拉给她打着伞,她手里还提着冷饮和一些吃的。一脑门子汗水,这里树多虽然很凉爽可是一路走上来也累得慌。   远远地就看见了那边的工作人员,以及正在拍戏的宋懿然。   宋懿然穿了一身繁复的宫装,头上的饰品精致漂亮,看起来就像是人间富贵花,手里还捏着一把扇子,身后是一株假的桃花树。美丽可是又温柔,似乎没有任何威胁一样的。   她面前的是一个穿着白衣楚楚可怜的女子,可是那来语气却凶狠恶毒,甚至想要去拽宋懿然,却被宫女拦住了。   “凤琅,你竟然陷害我,害死了我腹中胎儿,还离间我和公子!你这个女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宋懿然低眸睨着女子,微微笑了一下,拿着扇子摇了摇,明明是娇美的笑容,可是半点造作都没有,反而有些冷漠,“若不是你陷害我,我又怎么会有机会做这一切呢?”说着捏住了女子的脸,“即便你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你,我现在只是让你偿命罢了。”   女子愣住了:“你的善良果然都是装的。”   “那你又何尝不是?”宋懿然语气里带着冷意,“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来,这还是和你学的。”   宋懿然说完就走出的镜头的区域,白衣女子颓然地跌坐在了地上。   “卡!”导演喊了一声,工作人员开始动作了起来,地上的女人也起身了。   宋懿然客套地和她说了几句话,张敬赶紧把饮料分发下去,对宋懿然使了一个眼色,宋懿然这才看向了陈容,愣了一下。   陈容穿着淡青色的长裙,站在伞底下,手里还提着某家的冷饮袋子。皮肤很白皙,即便在这种乱糟糟的场景里也显得格格不入的内敛安静。   宋懿然把手里的饮料给了张敬:“你喝吧。”说完就大步流星地提着裙摆走向陈容了。   张敬暗道老板真是变了,以前对陈容避之不及,现在却趋之若鹜啊。   陈容看宋懿然穿着厚重的裙子行动不方便,主动过去了,看着宋懿然脸上妆容很重,热的够呛,把瑞拉手里的小风扇拿了过来对着宋懿然吹,“你们拍戏也太不容易了,热吧?”她提了提手里的袋子,“我给你买了冷饮。”   宋懿然接过,拿了出来,不过饮料里的冰都已经化了,杯子外边浮了一层白雾,拿在手里十分凉爽。   “你怎么想着来探班?”   “因为”陈容笑了笑,打开手机给她看了热搜:“今天是你的生日,铺天盖地都是祝福,我也不能够太差劲啊。”   张敬在那边分发饮料,眼神不自觉地看向了宋懿然那边,竟然看到宋懿然竟然抬起手摸了摸陈容的脑袋,一脸的笑意,那阳光洒落在二人身上,一个温润恬静,一个冷清美丽,实在是太过和谐了。他不由得手抖了一下,差点把手里的饮料都洒了。   “那个女的是谁啊?”有人忍不住问张敬。   张敬这才回过神,把饮料递给了那人,“懿然的朋友,京都陈家的人,应该听说过吧?”   那人自然知道,京都有多少大楼都是陈家的,妥妥的富二代啊。忍不住多看了陈容几眼,有些奇怪宋懿然怎么会和这种人关系好,毕竟鲜少有人知道宋懿然的家境。   宋懿然这场戏之后还要补几个镜头,陈容冲她摆了摆手,“那你先去忙,我在这里等你。”   宋懿然让张敬过来陪着陈容。   过了没多久宋懿然的戏份就拍完了,导演从镜头背后站了起来,场务就端着一个精致的蛋糕过来了,有人在拍花絮,宋懿然惊讶地笑了。   大家在那边祝福,宋懿然众星捧月地吹了蜡烛,对着陈容眨了眨眼睛,脸上带着笑意。   陈容噗嗤一声就笑了。   张敬莫名其妙地问:“你们这是什么交流方式?这么默契?”   “没什么,大抵是她不想冷落我。”陈容抿着唇笑着看宋懿然在那边切蛋糕,随后吃了一点点就去换衣服去了。   宋懿然出来找陈容的时候头发刚去拆了发髻,长发披散着有些凌乱,脸上带着未干的水渍,刚卸了妆,原本都不会在剧组里卸妆,不过今天陈容还在等着,就胡乱卸完妆,免得让她看到自己厚厚的妆容不自然。   “你脸这里”陈容看着宋懿然,抬起手,把她额间没有卸干净的花钎留下的一点红色抹掉了,“好了,现在干净了。”   宋懿然抬手触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笑了一下,“行了,你应该是清早就过来的吧?吃午饭没?现在都下午三点半了。”   “没有啊。”陈容实诚地回答,她还很庆幸宋懿然没有因为自己没有说就过来而困扰,这样就好――毕竟以前宋懿然都避而不见的,“我特意来找你蹭饭的,不过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请客。”   宋懿然点了点头:“好。”   两个人走在前边,张敬和瑞拉跟在后边,张敬这个八卦话痨精忍不住想要和瑞拉搭话,可是看着瑞拉一米七几的身高和冷漠正直的面容,默默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压了下去。   其他人倒是好奇陈容的身份,很多来探班宋懿然的都是同事之类,要么就是以前的合作伙伴。   陈容还是第一个来探班的素人呢,而且看宋懿然对她的态度关系的倒是很不错啊。   瑞拉和张敬跟着陈容和宋懿然坐车一起去了附近市区里一家比较有名的饭店,坐的是宋懿然的车,不过到了饭店瑞拉和张敬就自己吃饭去了,陈容和宋懿然去了楼上的包间。   她虽然戴着墨镜,可是那气质也是非常十分惹眼的,陈容按照张敬的话带了个口罩,被饭店的工作人员带进了包间,陈容已经定好了酒席。   这一路上跟做贼一样,不过宋懿然倒是熟悉了这种场景一样,反倒是陈容低着头脚步匆匆的,第一次体会到了这种感受。   陈容坐下之后,把口罩摘了,看着宋懿然取下墨镜,“咳咳,真刺激。”   宋懿然勾了一下嘴角:“你敢来找我也很大胆,此时可能已经有记者跟着过来了,你信不信?”   陈容愣了一下,就要去窗户边往下看,却被宋懿然拉住了,“逗你的。”   陈容却觉得这个宋懿然说的话很可能性:“万一真被人拍到了怎么办?”又反应过来:“我真是疑神疑鬼的,就算被拍到了又怎么样,反正我们都是女的。”   宋懿然抬眸幽幽看了一眼。   陈容赶紧改口:“就算拍到了也没事,我完全不怕,别人如果知道肯定会嫉妒死我的。”   这求生欲她都要佩服自己了。 第143章 影后13   陈容点的菜都是她母上大人告诉她的, 全部都是宋懿然喜欢的口味。讨好宋懿然确实不容易,毕竟她不是个喜形于色的人,可是有赵意助攻, 就显得轻松许多了。   菜都上来之后, 陈容疯狂让宋懿然吃东西,“虽然你们当演员的需要保持身材,可是偶尔放纵一下也是没有关系的。”说着把好吃的都往宋懿然碗里夹菜。   果然她还是更喜欢投喂别人。   宋懿然笑了笑,都一一接受了, 慢条斯理地吃东西。   原本她打算今天一个人去看星星,早点睡, 如同以往的每一个生日一样。不过这次却有一个人陪在她身边了。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宋懿然看了一眼是她妈打来的, 想都没想就直接挂断了。   “我本来是打算在家里给你过的, 可是你已经过来工作了,所以那天就定好了机票。”陈容喝了点汤,和宋懿然随口提起。   两个人都不是咋呼的性格, 安安静静地吃晚饭之后,陈容出去了一下,拿了个蛋糕进来。   “虽然你已经切过蛋糕了, 不过还是要再切一次, 这个是我送给你的祝福。”陈容打开盒子,把蜡烛都插上,点燃了, “许愿吧等等, 我先去关个灯。”   陈容想着去把灯都关上了, 回来坐在了宋懿然的旁边,看着她被灯光映照的暖暖的脸庞,眼底的光芒都柔和了许多。陈容支着下巴定定地看着她,觉得赏心悦目啊。   “祝你生日快乐”陈容唱了歌,不大习惯这么温馨自己,匆匆唱完之后就催促,“快许愿吹蜡烛吧。”   宋懿然从来不相信这些的,可是毕竟是陈容的好意,就认真地许愿吹了蜡烛。   包间里瞬间一片漆黑。   “好了,我去开灯。”陈容笑着摸索着去开灯,可是刚站起来转身,就听到后边的O@声,宋懿然从后边把她抱住了,脸庞贴着她的脑袋,呼吸浅浅的。   陈容任由她抱着。   这天气到了晚上虽然比较凉快,可是两个人紧紧地贴着,体温也逐渐的升高了。   “喂,你不会睡着了吧?”陈容觉得喉咙有些干,忍不住开口:“我们也该走了。”   宋懿然却不言不语,搂的更紧,低头在陈容的耳郭吻了吻,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肌肤上,痒痒的,有些撩拨。   “你这样可是在引诱我犯错啊。”陈容身子颤了颤。   宋懿然低笑了一声:“你要如何?”   这简直是在质疑她的忍耐性了。   陈容转过身,贴紧了宋懿然的身子,奈何还是存在身高差距的,心里揣测着距离包间里沙发的距离,往前边走了几步,把宋懿然推倒在了沙发上。随即抬起一只腿膝盖抵在沙发上,双手搭上了宋懿然的肩膀。   “是你自己撩拨我的,可不要后悔。”陈容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宋懿然的轮廓。   宋懿然双手放在陈容的腰部,笑道:“可是这场景更像是你在勾.引我。”   陈容身子一僵:“???”   难道就因为身高劣势,她就将攻不成攻了吗?   陈容呼了口气,自己也就是也就是气场上被宋懿然压制了而已。   黑暗里,宋懿然突兀地笑了一声。   陈容咬了咬唇,一只手搭着宋懿然的肩膀,一只手挑起了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含着她的下唇,慢慢地描摹着薄唇的形状,在唇齿纠缠之后,手慢慢地解开了宋懿然衬衫最上面那两颗扣子。湿润的唇从宋懿然的脸颊慢慢地落在了她的脖颈之间,留下了一个个痕迹。   宋懿然的呼吸也急促了一些。   陈容早就觊觎宋懿然许久了,舌舔了舔她的锁骨,随后一只手顺着她的腰部滑进了薄薄的衬衫里边,那细腻的肌肤让陈容口干舌燥。可是   还是十分克制的停下了。   “这里不方便,下次继续。”陈容喘息着要起身,还没成功就低呼了一声,被宋懿然拉住手腕直接拽进了怀里,想要推开她却失败了,“你这个”   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懿然压在了身下,心里骂了一句“卧槽。”   宋懿然笑道:“刚才只是我让着你而已。”她顿了顿:“而且,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技术那么好?嗯?”唇擦过陈容的脸颊,在她耳畔低声道:“你可不要背着我偷吃啊,不然我不知道我会怎么对你。”   陈容的脸红了个透彻,宋懿然舔咬着她的耳朵,她忍不住捏住了宋懿然的衣服,闭上了眼睛,嘴里压抑着低低的□□声――马的,太受了。   这不科学。   “不要”   宋懿然却故意撩拨她:“没听清。”   “回去再说”陈容又尝试逼迫宋懿然停下,抓住了宋懿然已经伸进自己的衣服的手,“这里会有人过来的。”   没想到的是宋懿然竟然真的停下了,赞同地点头:“确实不该这么草率。”   陈容松了口气,真的怕了。   张敬和瑞拉大眼瞪小眼地吃了晚饭等到了自己的老板和陈容一起下楼,奇怪的是,宋懿然竟然把长发放下了,垂落在胸前,而且衬衫扣子扣到了最上边那一颗,依旧是戴着墨镜不过嘴角却带着淡淡的笑意。   陈容走在后边,戴着口罩跟做贼似的,也不肯和宋懿然走在一排。   “你这是?不热吗?”张敬忍不住问宋懿然。   宋懿然回眸看了一眼始作俑者:“还不是她的杰作?”   张敬作为一个成年人自然是晓得了,疯狂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咳,那我们就走吧,时间也不早了,咳咳咳,是一起回酒店还是去别的地方?”   宋懿然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去她住的酒店。”   毕竟剧组住的地方诸多不方便。   “不行!你自己回自己住的地方,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不必送我!”陈容赶紧开口。   和宋懿然一起睡,还不被吃了?   宋懿然故意道:“我没说是送你。”说着牵过陈容的手,在她耳边道:“如果你想继续在这里让记者拍到,就别走。”   陈容气的咬牙,握着了宋懿然的手跟着她大步地走出了酒店。   瑞拉看着自己老板那副生气的样子,还真是难得可以看到的情况。看样子自己老板已经成功的上位了,瑞拉表面上面无表情,心里忍不住道厉害厉害。   张敬赶紧去开车去了,宋懿然和陈容上了车,陈容在车上深刻的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这次来真是失策――有的人表面上禁欲的不行,背地里却是个色.鬼。   宋懿然看陈容那副哀怨的要发霉了的样子,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她不开心了,到了酒店一起上去之后,张敬开车走了。   进了房间,宋懿然拉住了陈容的手腕,忍不住笑了:“你是攻行不行?”   不提也罢了,一提陈容就憋屈。   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小脾气,不过还是呼了口气,今天比较是宋懿然的生日,把门关上之后去拿了一个盒子递给宋懿然,“生日礼物。”   宋懿然打开盒子发现里边是一对玉石猴子,玉的质地很润,颜色也漂亮,雕刻的栩栩如生,非常可爱。   “你是属猴子的,就送你一对猴子印章吧。”陈容解释,想到自己可是属牛的,按道理讲还是自己攻一点啊。不过这么算起来,自己如今二十岁,宋懿然二十五岁这个   陈容的表情有些为难。   宋懿然抬手揉了揉陈容的脑袋:“我很喜欢。”   陈容洗漱了之后就像是平常在家里一样,自然而然地爬上床打开平板开始看剧本。宋懿然没带衣服过来,就穿了酒店的睡袍,和陈容安静地躺在一起。   “盯着我做什么?”陈容忍不住问。   宋懿然夺过她手里的平板,随手关了床头的开关,灯光暗了下来,把她搂进了怀里,在她头顶的头发上吻了一下,声音有些低哑,“睡觉。”   京都。   此刻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慕夜极心烦意乱地在家里呆着,手边的杂志赫然是他前天仓促离开宴会的照片――慕家公子与不知名女子春宵一度,未婚妻连夜离开京都。   内容大致是慕夜极与未婚妻参加晚宴发生争执,随后未婚妻狼狈离开宴会,而慕夜极第二天才离开,被爆料者还称慕夜极与一女子春宵一度,不过却只有那个女子的背影照片。据悉慕夜极的未婚妻连夜离开了京都,如今不知去向。慕陈两家通过联姻建立起的关系面临崩塌,而且之前慕夜极私会嫩模导致未婚妻出车祸的事情也一同被扒了出来。   不少人好奇慕夜极的未婚妻是谁,竟然这么绿,堪比忍者神龟。   慕夜极把手边杯子砸在了地上,“该死!”   他喝多了酒走错房间,不知怎么稀里糊涂的就和一个女大学生睡了,中间隔了一天风平浪静,可是今天下午晚上突然就铺天盖地的爆料了出来――让人不怀疑也不行。   慕夜极的母亲宋欣听说了这事,大晚上的坐车来了慕夜极住的地方,进门就看到一地狼藉,忍不住脸色大变,“阿极,你这是在做什么!”她赶紧过去,拉住了慕夜极的手,安抚道:“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如今要想办法弥补才是对的。”   慕夜极手上还有伤口,咬牙切齿:“到底是谁算计我!”   宋欣也心疼儿子,慕夜极一直对陈容一心一意的,她都看在眼里,可是三番两次被挑拨,也不由得恼火,“肯定是不想让两家联姻,你联系了容容了吗?好歹要解释清楚。”   “打不通她的电话。”慕夜极呼了口气,“她本来就因为上次的事情和我有了嫌隙,如今”   宋欣是看着陈容和慕夜极长大的,心里也着急,赵意那边只怕也不好说了,“那个女大学生呢?”   “给了五十万让她滚了。”慕夜极语气不好。   “你怎么还那么好心,说不准就是她和暗地里的人合起伙来算计你的呢。”宋欣心里暗骂不已,她自己是上位的,所以对于女人的手段还是清楚的,“我让人去查查,不能留下后患才行。”她说的不留后患自然就是确定对方吃下避孕药,免得到时候被要挟。   “我让助理拿药给她吃了,亲眼看着的。”   宋欣松了口气:“那就好。”   此刻#慕夜极未婚妻#直接攀登了热搜第一。   热搜第一条是爆料的营销号。   评论都炸了。   [商业联姻不都是这样的?既然都为了利益了,自然要做好接受草原的心里准备。]   [我还记得之前慕夜极给未婚妻过生日还上了热搜,他是对你好,也确实是对别的女人也好。所以说姑娘们还是要擦亮眼睛看人的。]   [“外面都都是逢场作戏,你才是我的真爱。”]   [心疼未婚妻,她做错了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渣男伤害?希望小姐姐这次能够看清人心,不要再错下去了。]   [不知道评论里说风凉话抖机灵的都是什么想法,事情没有落到你头上你当然可以bb,反正你的键盘天下无敌。]      陈容早早地就睡了,也早早的醒来,刚要拿手机却发现宋懿然也已经醒了,陈容把胳膊放回薄被里,问她,“你不是要去剧组吗?”   “我想让你早上睁开眼睛能够看到我。”   陈容一愣,嘴角迷之忍不住上扬,“我又没说要这样。”   宋懿然抬起手把自己的手机摸了过来,开机,发现手机上有好多个未接电话,她已经和剧组提前请过假了,所以中午才过去剧组。看到手机里的信息时候皱了皱眉:“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你今天不要出门。”   “咦?”陈容看着宋懿然下床去洗漱。   她已经让人送了衣服过来了,换好衣服出来看到陈容才从床上坐起来,走过去十分娴熟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等我回来。”   陈容不解其意,等宋懿然出去了之后,才想起要拿自己的手机,之前怕被打扰所以静音了,没想到瑞拉竟然打了好多个电话过来了。正走进浴室拿了牙刷,习惯性地登录围脖看了一眼,目瞪口呆。   热搜第一#宋懿然出柜#   热搜第二#慕夜极未婚妻#   热搜第三#蟹老板# 第144章 影后14   热搜前三都是自己, 厉害了。   陈容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   果然她昨晚和宋懿然在饭店吃饭的时候被偷拍了,尤其是出来的时候宋懿然牵着她的手,她低着头, 这个姿势就很亲密了。配文是[宋懿然生日夜晚和神秘女子单独约会, 当夜共赴女方落榻酒店,据说是某富豪千金。一直有人传宋懿然取向问题,你们怎么看待呢?]   评论自然是一片怒骂,没有人相信宋懿然会出柜, 但凡有人bb一句也是有可能的就会被宋懿然的粉丝骂的狗血淋头――场面一度很血腥。   而慕夜极那一条就是自己绿帽当头,自己的围脖也是因为慕夜极被扒出来的, 评论清一色的表示心疼。   不过自己最新的一条围脖就是艾特宋懿然并且被回复了的生日祝福围脖。自己和热搜上的两位都有关系, 画风有些诡异, 不过幸好没有人多揣测什么。   “这慕夜极也是厉害啊。”陈容看了眼他出事的日期,不就是自己宴会那天吗?想想看说不定就是女主出现了呢,神奇的剧情还是把这俩人虐在一块了。   “真可怕。”陈容默默地退出围脖。   瑞拉给她送了吃的过来, 在门口敲门。   陈容打开门让她进来,一边问:“楼下有记者吗?”   “或许有。”瑞拉边说边进了房间,现在记者混杂在人群里, 也难以察觉, 而且但凡和宋懿然这种地位的当红流量沾边的绯闻都是各大媒体趋之若鹜的。她把手里提着的饭菜和饮料放到了桌子上,“你今天最好还是不要出门,不然万一出事的话, 会很严重。”   陈容叹了口气, 踩着妥协拖鞋在桌子边坐下了, 喝了口饮料,“知道了,我真是蹭流量上了一天热搜了,现在出去如果被人发现我就是蟹老板,那后果简直不敢想。”   这那怎能一句贵圈好乱能够概括的了?而且对于宋懿然的名声影响也很大。   “宋懿然那边没事吧?”陈容突然想起了这一茬。   瑞拉回答:“她下楼的时候还有很多记者和粉丝,不过是偷偷从后边走的,所以还好,没多大麻烦,这种事情不回应过些天就淡了,没事的。”   陈容点了点头,心道那就好。就乖乖在酒店里待着,到了下午的时候瑞拉安排了其他酒店,宋懿然让张敬过来接人,她夜里有戏,被媒体们盯着也不好出来。   陈容听着瑞拉说了这个安排之后也欣然答应了。   京都。   陈小坐在椅子上看着屏幕双眼发光,这段位越高操作越骚就越有意思啊。   尚方宝跟着陈小躺鸡,活的宛若一个咸鱼,可是偏偏陈小就爱搞一些骚操作,不是2v4就是天命圈高处疯狂狙人。他站在山顶上,跟着陈小打,可是被人摸了后边倒地了,忍不住道:“我四倒了!”   陈小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你真你的腿是被冻住了吗?你就像一个靶子一样在让人打。”愁的直叹气,“算了,我这就过来救你。”   尚方宝听着吐槽,接下来是哐啷一声,看到距离自己不远处的东西惊恐万分:“姐!你丢的是□□!是□□!”   “我知道是□□。”陈小语气淡定,耳边是爆炸的声音。   那边准备过来补枪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炸掉了大半管血了,而且伴随的是慌乱后退的想法,可是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一个三级全武装的人已经冒了出来对着他俩直接一顿操作了。   尚方宝再一次被陈小扶起来。   陈小的弹幕上礼物刷的很多。   [老婆666666]   [队友直接当诱饵了笑死]   [就我心疼尚方宝吗?刚才那撕心裂肺的吼叫]   [电竞没有爱情]   [小小不是说了自己没有良心吗?]      尚方宝心好痛。   陈小剥了个棒棒糖含着,正要跑毒,就听见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没有理会,又响了一会儿等她上了车才忍无可忍地接通了,“谁?”   “你好,请问你是蟹老板的好友吗?”   “你有病吧,我不看海绵宝宝,也不点外卖。”陈小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决赛圈接到了促销电话要我就素质三连]   [哈哈笑死了果真是最凶的女主播]   [为什么你照片里那么软萌直播却那么凶,哭了]   电话再一次响了起来。   陈小已经下了车,在树下躲着了,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的房区,咬着棒棒糖表情专注,“尚方宝,115方向。”   一路凶残又安稳地吃鸡。   陈小把游戏耳机摘下,接通了锲而不舍的电话,“你谁呢?”   “我是xx娱乐的记者,看你围脖的认证和慕夜极的未婚妻陈小姐、也就是围脖id蟹老板的认证是一家工作室,你们应该是同事关系吧?我想采访你几个问题,就是你怎么看待慕夜极出轨的事情,还有陈小姐的”她还没说完就被陈小打断了。   陈小手还放在鼠标上,点了界面换了一身衣服:“私事不了解,不回答。哦,十二月我们工作室投资的电视剧穿越之下堂妻的逆袭在tx网络平台播出,了解一下?”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弹幕都在问陈小怎么了。   陈小没说,不过正好尚方宝那边也熬不住了,主要还是饱受打击,就退了游戏。陈小和大家说再见之后也下了播,登录围脖去看了一圈,搞清楚了状况,惊道:“卧槽,还真是666啊。”   她把棒棒糖吃完,宛若一个出瓜观众一样,给陈容打了个电话,开局就是哈哈哈,“你也太秀了。”   “你良心不会痛吗?”陈容翻了个白眼。   瑞拉已经把陈容的行礼先拿下去了,等张敬来了陈容就直接下去就可以了。   “慕夜极虽然吧,睡了别人,可是你也睡了他姐啊,不是我说,这俩对比一下明显你这边赚了。宋懿然多漂亮啊,你现在肯定是在偷着笑是不是?”陈小没心没肺地开口。   陈容哼了一声,还真特么被陈小说对了,慕夜极的事情反正和她关系不大,能够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一刀两断也是好事。   陈小提起了正事:“我过几天要去参加下堂妻的宣传,你来站站台不?你也挂名了一个制片人嘛。”   “看看吧,我本来今天上午回去,要重新订票了。”陈容叹了口气,原本的计划可不是这样的,和陈小又说了几句,瑞拉也上来了,就挂断了电话。   “走吧,张敬的车在停车场。”瑞拉对陈容道。   陈容戴上口罩和帽子,把头发披散下来,和瑞拉一起下楼,在电梯里一直下到了底层,瑞拉护着陈容往车那边大步流星地走。   “那个女的出来了!”有人大叫了一声。   陈容错愕了几秒,就被瑞拉护着往回走,可是楼上也有人下来。   “直接上车吧。”陈容抿唇,暗道粉丝的恐怖。   粉丝当头的那个人陈容也见过,之前在京都就蹲守过宋懿然,不过那次没做什么,一眼看到陈容就道:“我见过她,她之前在京都就一直纠缠懿然!”   “她就是那个家里很有钱的女的?”有人问。   “没错,就是她。”      这事情本就简单,可是被某些人故意扭曲已经变成了宋懿然被迫和某大佬的女儿一起吃饭睡觉,陈容的角色就是那个仗势欺人的恶人了。   虽然瑞拉护着陈容,可是那些粉丝过来推搡还是导致了一些冲突,张敬在车里干着急可是他是宋懿然的助理自然不能出面,原本宋懿然也是信任他让他过来,这下反而没有什么作用了。   “你这个贱人!你纠缠我们懿然恶不恶心啊!”   瑞拉黑着脸护着陈容,警告:“你们如果真要动手,被怪我们不客气了!”   “你们还想怎么不客气?这么侮辱我们懿然,她一路过来容易吗?你却要毁掉她!”有人不知道拿着饮料就直接拧开全部泼在了陈容身上。搞得陈容一身狼狈。   虽然对方人多势众,可是如果陈容这边动手了那就是另外一番舆论了。   保安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二十几个粉丝堵着。外边还有人,根本就不准陈容走。   陈容上了车坐着,一身都湿了,瑞拉拿了手帕陈容擦拭,“你快擦擦。”   “这粉丝也太疯狂了吧。”陈容有些心有余悸,她这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外边那些粉丝还在骂,宛若陈容如何罪大恶极了一样,“看来我这命还真是有点苦”   如今只是捕风捉影就已如此了,何况是要公开,那这些人岂不是要砍了自己?   张敬看陈容这狼狈的样子,赶紧解释:“其实只有小部分粉丝是这样,主要是营销号乱带节奏。”他叹了口气,宋懿然出道以来一直是单身,“其实她也很在乎你的,别因为这点事情就放弃。”   陈容忍不住笑了,把头发扎了起来,“我没说要放弃。”   张敬看着那些围着的粉丝,心里也有点着急:“这保安不把人赶走,我们也出不去了。”   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非要硬刚,那肯定是自己吃亏的,万一这车开过去有人来碰瓷可就麻烦了。   陈容玩了会儿手机,过来没多久,突然有一辆车开了进来。   陈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大堆警察过来那些粉丝都控制住了。不由得纳闷:“谁报警了?”   虽然这些人在这里,可是如果报警对于宋懿然而言也不是好事。   窗户被人敲了敲,陈容看到熟悉的身影,赶紧打开了车门。   宋懿然一脸的担忧,看到陈容狼狈的样子,直接伸出手,“过来。”   陈容把手放了上去,跟着宋懿然下了车,此刻那些粉丝也注意到了宋懿然本人来了,都安静了下来。看着宋懿然把陈容带上车,随后自己开车走了。   “那是,那是懿然吗?”   “她怎么能这样?我们粉丝给她出气,她这不是在打我们的脸吗?娇娇,现在怎么办?”   被称作娇娇的女生就是之前见过宋懿然的那个,握着手机,“还能怎么办?脱粉,或者忍着。”她看着特别关心的发博,脸色早就已经不好了,笃定道:“她们肯定是情侣,既然懿然要自己毁掉自己,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白喜欢她那么多年!”   [宋懿然:请不要伤害我爱的人,谢谢。]   对于不明真相的吃瓜观众而言,这不就是变相的承认了自己出柜吗?   围脖服务器一度瘫痪――恐怖如斯。 第145章 影后15   陈容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看着宋懿然不大好的脸色, 抿了抿唇:“你怎么来了?”   “对不起。”宋懿然抿了抿唇, 手握紧了方向盘,指节泛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没事其实也是意想不到的事情, 而且我现在也没什么问题。”陈容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 就是身上被泼脏了一点, 倒是没有大碍的,又想起来自己之前要问的, “你不是在拍戏吗?直接过来会不会不大好?而且现在她们都看到你了。”   陈容知道对于一个艺人而言, 突然被爆出这种事情有多严重。如果只是简单的恋爱也就罢了, 主要是她们还是同性陈容想着有些头疼,还是赶紧找公关吧。   “我在剧组那边请假了。”宋懿然专注地开车, 对于这件事十分不悦:“就算被看到了又怎么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否认和你的关系。”   陈容这么一听, 心头微暖,这宋懿然还真是和表面上一点都不一样。   虽然心安理得地受着她的在乎,不过还是发短信给姚燕让她们准备公关――现在对于宋懿然而言还不是公开的时候。   “你啊,不好好的继续当个演员, 就只能去搬砖了。”陈容随口玩笑道, 手里把玩着手机, 语气正经了一下:“这件事情倒也不至于闹得多么收不了场,我让工作室的人去公关, 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宋懿然没有说话, 就算是暂时的躲过去, 往后还是需要面对这个问题的。   陈容叹了口气,等下了车,一起进了一个庭院。   宋懿然一个人走在前面,陈容跑上去搂住她的胳膊,哄她:“我不是不愿意和你公开,我已经和我妈说了我们的关系了,这次回去就和慕夜极解除婚约,等你回家的时候,我带你去见家长,光明正大的把我女朋友介绍给家人。”   宋懿然回过身,牵着陈容的手。自己贸然的决定,对于陈容而言却是是操之过急了,也只会把她至于风口浪尖,“我没有生气,只是不想”她抿唇,“这里是我一个朋友的住所,一直空置着,记者和那些人进不来。”   “嗯。”陈容和宋懿然进了屋子。   “你去换洗一下吧,不是说今天要回京都吗?我给你重新订了票,等会儿一起吃了晚饭送你回去。”宋懿然把准备好的衣服拿了过来,递给了陈容。   陈容嗯了一身,进了卧室。   宋懿然在沙发上坐下,手机已经被打爆了,都是工作室的人打来的。接通了一个,是经纪人七姐。   “懿然啊,你围脖上怎么回事?你和那个女的真的谈恋爱了?你好糊涂啊。”七姐被宋懿然的一通操作搞得焦头烂额,重重地叹了口气,“你即便是爱她,想要给她一切,也不能这么操之过急啊”   “我知道了。”宋懿然揉了揉太阳穴,头一次谈恋爱,未免冲动了一些。   “好了好了,你让你女朋友不要做什么,今晚商量一下怎么公关吧。”七姐心里想着该如何把影响降到最低,“你如今在拍戏,和剧组是签订了合同的,在这部戏期间不能够破坏自己的形象,如果对剧组造成影响可是要赔偿一大笔违约金的。而且朝华也还没播出呢,你一定要爱惜自己的羽毛。”   宋懿然听着七姐的唠叨,抿了抿唇,眼眸里有些无奈:“这件事让她去处理吧,你们都不要管了。”   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陈容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湿漉漉的,宋懿然对她招了招手,她就过去坐下了,“怎么了?”   “我给你吹头发。”宋懿然笑了一下,双手放在陈容的肩膀上,“我在想,什么时候做事才能够不用顾及那么多。”   陈容知道她的意思,坚定了心里的想法,还是要自己变得强大才能够与之匹配。   这还是宋懿然第一次给别人吹头发,动作很温柔,眼神专注地盯着陈容的脑袋,就像是在完成一项多么伟大的事业一样。   陈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着镜子里的宋懿然,自己以前还想过是谁才能够那么有幸让宋懿然温柔对待呢,没想到竟然是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   到了晚上,宋懿然亲自送了陈容去机场,看着她消失在人群之中,心底也空落落的。   陈容下了飞机,第一件事就是给宋懿然回了电话,回到了家里推开门进去,把东西放好了。随后就去了之前住的公寓。   陈小一边吃外卖一边在看游戏直播,陈容进去的时候看着她那副样子忍不住嘴角直抽,从地上一堆的装备中间小心翼翼地穿过,走到了陈小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这是在做什么?”   陈小愣了愣,回过头看到陈容:“我看视频,准备参加下一届的巅峰赛。”手握住了键盘,点进了另外一场比赛里,“我要知己知彼把对方都研究透彻才能够打败他们。”   又叹了口气:“不过我们还只有两个人,我小弟好菜。”   陈容咳嗽了一声,看来陈容对于游戏还是真的执着,便允诺她:“你把下部戏拍完了,我就给你组建战队,放几个月假让你们一起去参加比赛。”   陈小一听,眼睛亮了亮:“要求带薪!”   “片酬都用来组建战队。”陈容勾了下嘴角。   陈小脸瞬间拉了下来,故作哀怨:“你忍心看着如此贫穷的我保守清苦吗?”   陈容翻了个白眼,“你地上这些装备多少钱别以为我不知道。”   陈小有些心虚,转移了话题:“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拍啊?”   “演员还没组建好,今天特意来问问你的意见,这里是男主人选。”陈容把一沓照片递给陈小,让她自己选择。   这应该是自由度最高的女艺人了。   陈小看了一遍:“这些人都长得一般嘛,算了,就这个吧,我上次在工作室见过这个人,有点印象。”   陈容点了点头。   这边团队组建工作又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陈容让大姐夫帮忙找了一个专门拍热血青春片的导演,自己则专注于健身房锻炼身体。   这半个月下来,身体素质已经好了许多,加上各种丹药堆,就连身高都上拔了一两厘米。加上之前几个世界都是修炼的,即便是无法灵修,可是也可以练练武功。   “水开了。”陈小含着棒棒糖,汲拉着拖鞋来喊在客厅里逗狗的陈容,“可以去泡了,我告诉你看住你的狗,如果它再咬断我的网线我就咬它了!”   陈容进了浴室,浴缸里泡了许多的药材,她脱了衣服躺进去,慢慢地经受着药材的滋养和改造体制。   就她原来的身体素质估计活到四十都不容易。   水汽雾霭,她拿着手机看了一眼围脖。   自己的围脖蟹老板已经改成了陈容,认证也由容貂工作室成员改成了陈氏控股人,容貂工作室负责人。她回京都那天就公开了身份。   而容貂工作室官博也发布了声明,大致说的是――陈容因为和慕夜极的私人矛盾所以才去找了自己从小情同姐妹的宋懿然,宋懿然怕她想不开一直陪同,却导致了陈容被粉丝围攻袭击,宋懿然在很生气的情况下才发布了不理智的围脖。而陈容回来之后十分愧疚,宣布解除和慕家的联姻之外,也想请求粉丝不要责怪宋懿然。   当天成为了最大的反转,陈容也一连几天霸占热搜。   总体都是在同情她屡遭渣男伤害,也有宋懿然的粉丝安慰她不要被少数黑粉影响和宋懿然之间的姐妹情谊。   陈容虽然觉得这样让慕夜极背黑锅十分不地道,可是当时工作室一再强调是最好的办法,而事实也证明确实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   陈容想到这里,叹了口气,把手机放下了,“我的良心不会痛的。”   慕夜极在这场莫名其妙地牵扯中成为了最大的黑锅侠,陈容则荣获年度绿毛龟的美称――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最骚操作的还是工作室,竟然在那种风口浪尖上发布了新剧的开拍时间,来了一波刺激的宣传。同时召开了#晒出你的非主流照片#活动,关注《我不是杀马特》官博送出豪华大奖――流量暴增成为最大赢家。   剧组定在国外拍摄。   所以陈容还没有等到宋懿然回来,就跟着剧组一起去了国外进行为期两个月的拍摄了。   到了酒店,陈容拖着巨大的行李箱下来,一个人轻松地走在了前面。   瑞拉忍不住跟过去问:“老板,你的力气怎么那么大了?”话还没说完,余光扫到了扛着两只大箱子在肩膀上如履平地的陈小,把惊叹声压在了喉咙里,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王起安也震惊地无以复加:“我还没见过这么接地气的女主角。”   陈容笑了笑:“习惯习惯就好了。”   其余工作人员也在这一天陆陆续续地赶来,男主演是工作室的新人,赵钦铭,长得十分帅气。不过性格却很谦虚客气,和剧组的人也都打成了一片。   “明天开始你就要吃穿住行都在剧组了,我要去进修,你自己应该没问题吧?反正你还有助理竹子陪着。”陈容进了陈小的房间,看着她在清点东西,就问她。   “你进修个锤子?”陈小不假思索。   “我要去学跆拳道。”陈容解释:“武学这种东西,很广阔,多学学说不定会更厉害呢。”   陈小忍不住打击她:“你上次学太极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没坚持两天就放弃了。”   “这次绝对不一样,我报班了。” 第146章 影后16   宋懿然在剧组里也安然过了一段时间, 她这次的角色比较有挑战性, 所以到了中期拍摄许多都要打斗, 可是这种部分也是大部分女演员的薄弱地。   导演喊了开始之后,宋懿然就吊着威亚和另外一个女演员打斗了起来。   周围是一圈在拉着的工作人员,而且埋好了的□□也炸开了一圈。   两个人只是在比划动作而已, 可是另外的女演员却突然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 动作不稳把鞭子甩到了宋懿然身上, 虽然是道具可是还是会痛的,宋懿然手一松, 手里的剑掉了下去, 原本的动作也停下了。   “怎么回事?”   有人道。   “赶紧把人放下来。”   张敬看着宋懿然从威亚上下来, 赶紧过去看她,“没事吧?这种景就让替身来, 没必要自己亲自上。你胳膊昨天不是还伤着吗?刚才打到你了?”   “没事。”宋懿然揉了揉手腕, 觉得疼的厉害。   “懿然姐,刚才拿着剑不小心打到你的手了,你怎么样?真是不好意思!”那个叫李芹的女配角赶紧跑了过来。   “你不是武术指导带进来的人吗?怎么总是搞出这种事情?”张敬忍不住开口。   李芹这个角色是个大反派,出场次数不多, 可是和女主的对场戏很多, 因为需要打斗所以剧组之前一直都想找有点底子的, 武术指导的引荐下进了组。可是却次次搞出这样的麻烦。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就是和懿然姐对戏太紧张了。”李芹忍不住咬了咬唇, 一副委屈无辜的样子。   导演那边也有点意见, 可是角色都定了,自然也不好突然换人。   场务人员赶紧过来检查宋懿然的伤势,却发现她的手腕被打到的地方一道鲜红的红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的显眼――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宋懿然先去休息了一会儿。   张敬火气很大,在陈容日常找他问宋懿然的情况时托盘而出,“本来我也不想说这种鸡毛小事的,可是这人三番五次这样,上次还害的懿然差点跌进湖里,什么事儿就一副白莲花脸,真是气人!”逼逼叨叨,“你说这没有半点业务能力,干嘛来拍戏?”   “懿然就是好相处,谁家女主角能这么被个配角欺负?”   陈容那边听了,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张敬挂了电话,发现李芹就站在不远处,想必也是都听到了,不过张敬却只是哼了一声,他说的本来就是事实,要不是为了维护宋懿然的形象,他早就炸了。   “张哥觉得我是故意的吗?”李芹问,眼底有些委屈。   张敬有些恼火,压根都不想搭理她。   “我只是因为仰慕懿然姐,所以才会那么紧张”李芹看着张敬的背影再次开口。   张敬翻了个白眼,他要是个傻比才会相信李芹的话,而且这娱乐圈的事情他可是门儿清。如果这个时候痛骂李芹一顿说不定反而会落人口实,“我们都知道你是紧张,新人,平日还是需要努力点的。”   张敬官方的说完这么一句,就走人了。   李芹嗤笑了一声:“还真是脾气好。”旁边她的助理都拍着这边了,可是没想到张敬竟然不上当,“看来要让宋前辈欺压新人还真不容易。”   陈容那边知道了宋懿然在剧组里被一个新人这么欺负,当即就摸着下巴陷入沉思。张敬平时都是报喜不报忧的,而且跟了宋懿然这么多年,也不是爱嘴碎的,说的话陈容自然是深信不疑。   登录上围脖去窥屏了一下李芹的账号,却发现热搜上竟然有一条尾巴上的热搜――宋懿然李芹不和。   控评都是说宋懿然欺负新人,可是路人和粉丝显然都不觉得宋懿然会和这么一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新人计较。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信息,发现不知道何时被拉进了一个[大江南北资深孜然群]。   是宋懿然的粉丝群,里边都在讨论宋懿然和李芹这件事,陈容忍不住发了一句。   [这显然就是买热搜控评]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因为――自拍戏以来,就时不时买个热搜――有钱任性。   [卧槽,你不是土豪容吗?我就知道你是姐姐的粉丝]   [大佬大佬,上回攻击你的是脑残粉出了名的qaq其他粉丝还是很可爱的]   [你知道姐姐现在怎么样吗?听说掉威亚弄伤了]      陈容对着这些热情可爱的人不由得有些感动,毕竟被那些极端的粉丝搞得怕了,自此都对宋懿然的粉丝敬而远之。回复了一条。   [我现在在国外,今晚回去去看看]   那些人又忍不住惊讶了。   [连夜回去吗?真爱真爱,我要磕糖嘤嘤嘤]   一片都是橘里橘气的,陈容退出群聊看了一眼原来是之前某个互粉的人把自己拉进来的。她本来想退群,可是想着还答应了她们去看看,所以暂时就还没有退。   连夜就订了机票过去。   现在反正都知道她们是姐妹情了。   陈南枝受到陈容的电话,忍不住道:“你又有事找我?”   “姐姐,我这不是想你了吗?”陈容笑着开口,手里提着箱子下了飞机。   “你直说吧,我等会儿就要睡了。”陆南枝忍俊不禁,脸上还敷着面膜。   “我想知道一个人的底细,事无巨细的那种,名字叫做李芹,是凤起九州的配角。”陈容赶紧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说了,对于她大姐家里这种各种圈子都混迹的,想要调查一个人实在是简单,“我想要她的黑料。”   陆南枝想了半天都没想到李芹是谁,问:“她得罪你了?”   “她得罪你妹的媳妇儿了。”陈容叹了口气:“你难道忍心看着你可爱的懿然在剧组被一个配角欺负吗?如果确实有黑料就爆她,如果没有的话那就用资本的力量把她挤出剧组。”   “把她挤出去,你上?”陆南枝知道陈容和宋懿然在一起了,而且天秀啊,哼了一声:“你别忘了家规,我们家的人不可以抛头露面的。”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现在早就抛头露面了,这都是命中注定。”陈容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姐姐就帮我谋划一下这个角色呗?说不定我就是第二个大明星呢。”   陆南枝对陈容还是非常宠爱的,就算陈容想要进娱乐圈也可以让她平步青云,笑了笑:“下次带懿然回家吃饭,我看你在爸爸面前还能不能这么硬气。”   陈容想着还真有点怕,挂断电话拉着箱子一个人走在街道上。   今夜秋风微微凉――星光璀璨。   陈容的围脖号已经被石锤是宋懿然粉丝了,每天除了工作,就是点赞评论宋懿然,偏偏宋懿然还回粉了,每条都回复。   让人羡慕。   在酒店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带着吃的喝的就去剧组找宋懿然了。   剧组。   张敬看着宋懿然手臂上大大小小的伤,忍不住心疼:“你这直接让替身来就行了,没必要把自己搞成这样。”   “你看见我什么时候用过替身吗?”宋懿然抬眸睨了他一眼。   宋懿然营造了个温柔人设,实际上人却很冷漠,可是她敬业和好相处也是圈里出了名的。工作态度好,不墨迹,演技好能吃苦,人也漂亮。所以她能够走到今天也是不没有理由。   “哎”张敬道:“这个导演也真是不作为,之后没必要再合作了。”   宋懿然颔首,没有发表感想,“和李芹还有几场戏?”   “还有一场高空,你和她对决,把她打落下来。”张敬翻开着剧本也是纳了闷了,“剧组还真是有意思,是要先把一个配角的戏份都拍完吗?”   张敬叹了口气,拿着手机关注了一下今天的信息,看到李芹那个白莲花竟然发了围脖。   [李芹芹芹:我和懿然姐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懿然姐是很严格的前辈,就算是对后背苛责一些也是为了勉励我们啊。]附图是李芹和宋懿然的合照,前者笑的灿烂无害,后者冷着脸。   ――好一个大写的白莲花。   张敬忍不住开口:“这女的脑子有病啊?拍不下去了,我跟你说导演要是不换人,我们也就不拍了。”   宋懿然看到围脖,皱了皱眉,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遇见过。   “叮咚”宋懿然的手机响起声音。   是特别关注的提醒。   [陈容:傻白甜装的差点我都相信了/转发李芹芹芹]   宋懿然忍不住勾了下嘴角,不过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陈容怎么关注了李芹?看向张敬:“你告诉陈容什么了?”   张敬注意到了那条围脖,赶紧辩解:“昨天你们不和都上了热搜,她肯定是在那里看见的。陈容她也很喜欢刷围脖的嘛。”干巴巴地笑了笑。   宋懿然也没深究下去。   外边已经在催促了,宋懿然正要出去拍戏,却接到了陈容的电话。   “我在外边等你,今天可以请假嘛?”   “你在哪里?”宋懿然忍不住再问了一遍,陈容此刻应该在国外拍戏才是,这才刚去了几天就回来了?不过说起来她们也有一个月没见面了。   “我就在剧组外边。”   宋懿然抿唇笑了笑,对张敬道:“今天我有事,帮我和导演请假。”   张敬赶紧点头答应,还以为是宋懿然终于想开了,要给剧组一点颜色看看,“这才对嘛,就是欺负懿然敬业,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人善被人欺。”   张敬还自顾自地在哪里感慨,出去找了导演,不过导演如今大家都等着,宋懿然却突然走了,也有些郁闷。   “她直接就走了?”   “你们李芹搞得那么难看,还能好好儿一起拍戏吗?”张敬冷笑了一声,李芹说是武术指导带进来的人,可是走的还不是导演的后门?   导演脸色有些难看,也是知道李芹一直在搞事情,“既然如此今天就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反正是高空打斗,直接上替身。”   张敬倒是没意见。   宋懿然出去就看到等在外边一颗枫叶树底下的陈容,她跑的有些急,喘着气,“你怎么突然来了?”   “来看你啊。”陈容拉过宋懿然的手,挽起她的袖子,看到手腕上的伤痕和一些青紫的痕迹,皱了皱眉。   宋懿然抽回手,“拍戏受伤家常便饭罢了。”   陈容抿了抿唇,面上不动声色,可是心底却心疼极了,“我给你带了饮料,放在车上了,今天你就别拍戏了,我们一起去转转?”   陈容今天非要锤死那个李芹。 第147章 影后17   宋懿然跟着陈容上了车, 在车上坐下,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你最近很累吧?”陈容坐在宋懿然身边, 看着宋懿然眼底的黑眼圈心底有些心疼,宋懿然在圈里是出名的敬业,所以基本上拍戏都是自己上。   “噗嗤。”宋懿然捧着饮料喝了一口, 忍不住笑了:“你什么时候也知道心疼我了, 嗯?”   陈容不由得开始反思,难道自己平时对宋懿然有那么冷漠嘛?   宋懿然正和陈容打趣着,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和陈容对视了一眼, “是张敬。”   陈容纳闷了, 这才刚离开剧组怎么就打电话过来了?   宋懿然接通了电话:“什么事?”   “不好了, 刚才你那替身演员上了威亚,谁知道机器刚才出故障,替身直接掉下去了,现在昏迷了。”张敬火急火燎地开口, 语气里也带着庆幸, “幸好你刚才走了”   不然现在昏迷不醒的就是宋懿然了。   宋懿然脸色微沉,挂断了电话手握紧了手机。   陈容也听到了通话的内容, 看宋懿然正要下车, 直接拉住了她的手腕,“你现在去也无济于事, 还容易节外生枝。”她抿了抿唇, 总觉得事情也太巧了。   按理讲剧组的道具组每天都会清点检查机器, 更何况最近宋懿然的剧组里都是密集的吊威压的戏份,不至于这么粗心大意。   何况宋懿然这几天身边总是出事   难免让人多想。   宋懿然并没有圣母到对于替身万分愧疚,可是也不会无动于衷,好歹是对方替自己挨了这一劫,“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容叹了口气,看宋懿然有些复杂的神情,在心底叹了口气,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里,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这件事剧组会处理好,等事情弄清楚了,咱们再去医院里探望那个人,好吗?”   陈容把宋懿然送回了酒店,陪着她吃了点东西,然后哄着她休息。   网上对于宋懿然剧组出事的事情一下子就传开了,各方媒体都在关注。   围脖群里的人对陈容是千恩万谢,一下子就把陈容当做了宋懿然的锦鲤了。   陈容从房间里出来,正好遇到过来的张敬,“她刚睡着了,最近日夜颠倒的,身体熬不住。”   张敬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这事情真是真的,今天要不是你过来了,这事”   “剧组里的人弄清楚了吗?”陈容问。   张敬摇了摇头:“说是机器老化。”   陈容没有多问,许多剧组都会出大大小小的事情,如果非要把这件事阴谋化也没有意义,“我今天本来”她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本来要把李芹的黑料抖搂出去,可是这个时候反而不好做。   这个时候她陈南枝的电话也打过来了,赶紧和张敬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张敬点了点头,就在门口等着。   陈容走到了一边,听着手机里的声音。   “你上次说要进组的事情,我帮你问了,不过现在那个角色拍的戏份也挺多了,你真要进去?可能会被骂哦。”陈南枝语气里带着揶揄:“而且爸如果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爸需要一些心理准备,毕竟也不止是拍戏的事情。”陈容笑了一下,等她爸知道自己女儿把人家慕家的大小姐拐了,那才叫做刺激。   陈南枝懒得和陈容贫嘴,“行,去和导演商量一下进组的时间,不过我提前告诉你一声,那个李芹和导演的关系还不错,你这么硬是抢了角色,可能不会有好脸色给你。”   “那又如何?我不怼死他都算客气了。”陈容不是嘴硬,她媳妇儿在剧组这么忍气吞声,这个导演就装瞎子,那就看看他的忍耐程度都多强大吧。   陈南枝忍不住笑了,这两个妹妹一个比一个倔。   张敬皱着眉头靠着墙壁,看陈容回来了。   “我之后进组接替李芹的角色,你得带带我啊。”陈容半开玩笑道。   张敬一愣:“你来演戏?”   他对于陈容能够抢到角色的事情并不惊讶,陈容的家世,区区一个角色易如反掌。只是这个角色和宋懿然的对手戏很重,就陈容这种门外汉来演戏他不由得有些汗颜。   “你确定吗?演戏很累的。”   陈容摆了摆手:“问题不大,演戏而已。”   张敬只当陈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叹了口气,有些后悔自己多管闲事和陈容说剧组的事情了。还是让宋懿然劝劝陈容吧。   王重楼那边本来因为剧组出事的事情就闹得心烦意乱,这时候大投资商还突然要换人,他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李芹看到导演坐在树下一个人在抽烟,走了过去,“导演,还在为今天的事情心烦呢?这是意外,反正也没多大的事情,你放心吧。”   “都差点出人命了,还不是大事?”王重楼掀起眼皮睨着李芹,手里还夹着一根没有燃尽的烟,“你来的也正好,我有事和你说。”   剧组的人都忙忙碌碌,道具组被训斥了一顿,赶紧把所有道具都重新检查了一遍,半点都不敢马虎。   李芹听完王重楼的话,脸色大变,不甘心道:“可是我都已经拍了这么多戏份了,怎么可以突然换人呢?导演是我做的不够好吗?”   王重楼叹了口气,摇头:“我会把违约金赔给你,至于角色没办法,这是投资商的要求。”想着语气太重了,柔声道:“你放心,我这边要是有角色一定帮你介绍。”   “那就有劳了。”李芹心里不甘心,可是还是只能够忍辱走了。   她和宋懿然的积怨其实已经很久了,她们是同一个学校毕业,还是同一届,当初面试同一个角色,她明明更加优秀,可是宋懿然却轻易地得到了。   之后宋懿然一炮而红,她呢?只能够接着不入流的戏,蹉跎到了二十五六岁,名字说出去都没有人知道。   这次好不容易借着和武术指导章木有点私情,得到了这个角色,可是却是付出了最后的尊严才得到的。她迎合娱乐圈的规则,可是还是不红,可是宋懿然却能够保持着冰清玉洁大红大紫。   她确实不甘心给宋懿然做配,所以才屡次三番的用小手段,可是却没有想过要失去这个角色。   “这世道真是不公平。”李芹哼了一声,正好迎面撞见了道具组的负责人,翻了个白眼就要走。   “李芹,据我所知,昨天晚上只有你进了我们放道具的地方吧?”   “你胡说什么呢?你没有证据,就别拿这种话来激我。”李芹冷嗤了一声,大步流星地走了。   陈容进入剧组是来拍戏的吗?不,是来享福的。   章木对陈容挤走自己人的事情耿耿于怀,看她大清早来了,却坐在躺椅上,旁边的助理给她打着扇子,简直就是富二代的丑陋嘴脸。   “章木,和她说说她的武术动作。”王重楼忍不住叹了口气。   “王导,这是你带进来的人,还是你去沟通吧。”章木冷笑了两声。   他也是出名的武术指导了,在剧组也是合作关系,不见得需要低声下气地听导演的话。   陈容睨到了章木,指着他:“那个谁,武术指导是吧?过来。”   章木被她那轻蔑无知的样子气得半死,哼了一声走了过去,“有事?涉及的武术动作我手下的人应该都告诉你了吧?”   陈容点了点头:“是告诉我了。”她手里还捏着剧本,打了个哈欠:“可是我觉得不行啊,我这身子骨娇弱 ,万一受伤了,我爸看到了可是会心疼的。”   章木非常想说,你特么怕疼就别来拍戏啊?可是理智却不允许他这么做,“那你想怎么样?这已经是最简单的了。”   “噢哟。”陈容拍桌子站了起来,对着看着这边的王重楼喊道:“导演,你看看你家武术指导这服务态度,像样吗!你是没给他钱还是怎么着?”   服务态度?这还真是把自己当下人使唤了?章木差点当场去世,“我是武术指导,不是你下人。”   “我看差不多啊。”陈容一脸的理所当然。   王重楼非常想拿出一点做导演的尊严,可是对上陈容那嚣张泼辣的模样,心里疲惫,“你的武术动作,就用武替。”   陈容却摇了摇头,颇为唏嘘:“那怎么行?我可是很有职业道德的人,你看宋懿然都自己上,我也要自己上。”   王重楼:“”   如果不是几个投资商都来电话要加这个陈容,而且之前也都没有要角色塞人,他是指定不会让陈容进来的。主要还是他不知道这个陈容好歹也是做过制片人的,怎么可以这么难搞?   宋懿然在一旁化完妆出来,看到陈容正在“指点山河”,忍不住笑了。   张敬叹了口气:“你这都还笑的出来呢?我真不该招惹这个大魔王。”他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虽然和陈容处的不错,可是陈容和宋懿然来对戏不是闹着玩呢嘛?   “等会儿是你的戏,你看了剧本了吗?”王重楼耐着性子问。   “是我的戏吗?”陈容恍然大悟,打开剧本,十分好学的样子,“请问,是看哪个部分?”   王重楼:“”好想罢工。   陈容耐着性子听王重楼给自己讲戏份,是不是叹一口气。其他人看到这边的场景,都觉得无语至极。另外一个副导演很庆幸自己没有过去招惹陈容。   “得了得了,我懂了,又不是傻子,你说的那么详细做什么?”陈容打断了王重楼的话,这个角色名字叫做荼蘼,是个身世很惨的大魔头――恕她直言,她当魔王的时候还没有这剧本呢。 第148章 影后18   “凤起九州, 长安城第四十场, 第一幕, 开始!”   王重楼在监视器后边看着,拿着对讲机, 心底有些没底, 也不知道陈容会演成什么样。   “荼蘼,人是你杀的?”宋懿然看着陈容。   一个一身红衣,一个一身蓝衣。   “是啊, 我杀的。”陈容垂眸间勾了下嘴角, 抬眸直视着宋懿然, 眸光带着几分笑意,“怎么?你不也是一样吗?在这里拦我,是要给他报仇啊?”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陈容语气里有些不耐:“想杀就杀啊。”她抬起手, 把颊边的碎发拢到了耳后,“我至少比你善良, 你看看,我只是杀一个陌生人。不像你,杀人诛心”   她说着笑了起来。   宋懿然的角色本身就不是好人, 所以听到了这话表情也没有多大的波澜。嘴角勾了勾, 似乎有些自嘲,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只是一把刀, 迟早会伤了自己。”   “与你何干?”陈容转身要走, 可是宋懿然却出手了。陈容抬手抵挡, 几个动作行云流水。   王重楼在那里眼睛都看直了。   其余人也都看的很懵逼, 陈容一身飘逸红衣,青丝如墨,步伐轻盈而且姿态十分好看,竟然真的像是有底子的人。   陈容在和宋懿然交手的时候,靠的很近的时候,宋懿然侧对着尽头,陈容借着别人都看不到的时候,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迅速后退。   这个时候还是比凤锦要略高一筹的,把宋懿然打退了几步之后,笑吟吟地看着她:“小凤锦啊,你进步了不少。”说着啧了一声,摆了摆手:“别追了。”   这一幕拍完之后。   陈容大摇大摆地回去休息了,宋懿然红着脸走回去。   张敬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很热吗?脸这么红?”   宋懿然咳了一声:“没事。”目光落到了始作俑者那边,有些无可奈何。   章木本来等着看陈容打脸,可是没想到这么一下竟然反而被陈容秀到了。   这场戏份本来是要拍几个机位的,还有摆臂也要一起上,可是因为之前王重楼只是想试试水,所以还得再拍一次。他想点根烟,想到还要工作就忍住了,渡步走到了陈容那边,“陈容啊,你是练过吗?”   “略懂一二。”陈容回答王重楼。   “表现的不错,我让副导给你讲讲站位。”王重楼没想到陈容的演技过关,台词也都记住了,还略通他叹了口气,看来忍忍还是能过去的。   陈容不是一个想要高调的人,她靠着躺椅,看着不远处的树荫。   陈容出演了角色的事情也不打算瞒着,还时常会在微博上分享一些动态,一时间惹得好多人羡慕――这大抵就是追星的最高境界了吧?   陈容特意住在了宋懿然隔壁,美其名曰方便沟通。   半个多月,陈容在长安城景区的戏份也都拍完了,之后还得去古都继续拍,她的实力说不上多出彩,可是对角色拿捏的准确――当然是因为以前就体验过当大魔头的人生。   戏内嚣张跋扈,戏外如出一辙,王重楼只当她是本色出演了。   宋懿然拍完上午的戏份回来,去陈容那边看到她在床上趴和姚燕那边打电话,就把买的吃的放在了她桌子上,然后在沙发上坐下,拿了本杂志在看。   “戏的宣传做的还不错,砸钱也砸的多,其他艺人都开始安排戏了”姚燕汇报着工作室的事情。   宋懿然看杂志看的入神,不知道陈容是什么时候挂断电话走过来的,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陈容搂住了,无奈地看着她:“不吃午饭吗?等会儿都凉了。”   “我不饿。”陈容看着宋懿然,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不是那个任由宋懿然压倒的陈容了,而是陈.在上.攻气满满.容。   “看着我做什么?”宋懿然放在杂志。   陈容抬手把宋懿然额上的碎发拢了拢,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一只手搂在她的腰间,“你可真好看。”   宋懿然以为陈容又想要不自量力了,“你确定?你等会儿被我压倒,该不会又生气吧?”   “试试不就知道了?”陈容眼眸带着狡黠的笑意,抬手放在宋懿然的后脑勺,慢慢地靠近她的脸含住了红唇。   宋懿然撑在沙发上,任由陈容胡作非为。半晌后,呼吸有些急促了起来。被陈容放倒在了沙发上,想要反抗,可是手腕却被却她抵在头侧。   陈容看着身下脸红的宋懿然,抿唇笑了笑:“你看,这就叫做风水轮流转。”   “你”宋懿然暗骂她幼稚,可是还没说出口,就被陈容把话压了下去。   亲热了一会儿之后,房门被人敲响了。   陈容有些无语,这时候来打搅良心不会痛吗?   宋懿然起身把扣子扣好,心虚地摸了摸耳垂,拿着杂志继续看。   “你好,容姐,上次和你对戏我说过要感谢你的,不过一直没碰到你。”是个样貌颇英俊的男的,在剧组里出演男三号。一双眼睛非常清亮,看起来又奶又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那个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宋懿然的眼神幽幽地飘了过去。   陈容挡在门口,看着这男的,不由得暗道这家伙有点胆子,“不可以。”说罢就把门“砰”一声关上了。   倒是那个男演员不晓得自己怎么就惹到了陈容了,原本想结交一下,还想着陈容这个家世虽然脾气大了点,可是兴许对自己有用的,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巴结就被拒之门外了   “怎么不和人家去对戏啊?”宋懿然淡淡地开口:“别人都送上门了,你还往外赶?”   “这”陈容咳嗽了一声,态度端的很端正:“这可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这小伙子该不会是想少奋斗二十年吧?我都不会搭理他的。”   她故意这么说,看着宋懿然脸色和缓了许多,才道:“你也没吃午饭吧?现在饭菜也都凉了,我们去外边吃去,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和你一起呢?”   宋懿然哼了一声,站起来,提起了包:“我告诉你,娱乐圈水深,不要随便和别人亲近。”   “我知道,家里有你了,我还会搭理别人吗?”陈容十分有眼力见儿地回答,倒是没想到宋懿然竟然这醋都能吃。   等菜的时候,陈容打开手机,看到微博群组里有人在叫她。   她就这么一个群,这才多久,俨然已经是宋懿然的粉头了。   [容姐,我看到有人传然然的照片出来,看起来像是偷拍的,你看看是不是剧组的人?]   [是啊,而且明显就是跟踪视角,这也太可怕了吧?]   [请务必保护好我们然啊qaq]      陈容戳开链接,发现这个叫做懿然ncf的id每天都会发一些宋懿然的照片,看样子是剧组的人,甚至还有宋懿然一个人在剧组角落里打电话的照片、出入酒店的照片,在酒店二楼吃饭的照片。   这酒店住的都是剧组的人,普通人还真随随便便进不去。   这就有点恐怖了。   陈容抬眸看了宋懿然一眼,想起来在原剧情里宋懿然在《凤起九州》剧组里似乎是遇到了一些事情,不过剧情都是围绕着女主展开的,所以提及不多。   “怎么了?”宋懿然纳闷地对上陈容出神的视线。   “没事。”陈容摇了摇头,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和宋懿然说了,免得让她担心。手指在桌面上点了几下,若有所思,“你还有多少天拍完这边的戏份?”   宋懿然想了想:“十天吧。”   正好这个时候上菜了,陈容就没有再说别的,在微博群聊里回复了两个字。   [放心]   她不会让乱七八糟的人接近自家媳妇儿的。   “你就吃这么点啊?”陈容看着宋懿然吃了一点点就放下筷子了,忍不住问:“最近的戏份都那么辛苦,你这样身体遭不住的。”   “没事。”宋懿然喝了点水,已经是司空见惯了,“最近和你每天吃夜宵,胖了几斤,上镜没那么好看。”   而且她每天的饮食都是很规律的,所以不至于出问题。   陈容啃了一口白菜,默默地心疼。媳妇儿明明就已经很瘦了,还要瘦下去她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盘子里的肉,十分有罪恶感地吃了下去。   张敬本来以为陈容的戏份没有了就会回去了,没成想反而每天寸步不离地跟着宋懿然,俨然就是一个助理的模样,他不仅开始怀疑自己的地位了   讲道理陈容在剧组除了时不时怼一下章木和王重楼之外,对其他人还挺客气好说话的,而且又有业务能力,对宋懿然更加不用提了。   自然是没什么担心的。   宋懿然去拍戏去了,陈容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这个?”   张敬纳闷地接过陈容的手机,脸色变了变,想要说什么却被陈容打断了。   “注意点艺人的隐私和安全,她身边有这种粉丝,肯定是要防着点的。”陈容吩咐张敬,“这是剧组的人,而且还住在一家酒店。”   张敬赶忙点头。   宋懿然那边正在拍戏,陈容看着她的侧脸,勾了勾嘴角,眼神专注地看着:“为了她的人身安全,我决定一天二十四小时随身保护。”   张敬:“感情你之前说的都是铺垫吧?” 第149章 影后19   李芹离开剧组之后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 虽然被章木叮嘱了要歇事宁人, 可是到手的角色就这么被人抢走了,难免是一肚子怒气的。   更何况她现在还没有接到新的戏, 和宋懿然比起来更加是天差地别,每天失眠,忍不住发了微博。   [这个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 无论多么努力,都不如别人轻飘飘一句话。好不容易得到的机遇, 都可以被人抢走,就只是因为我没有好的出生, 没有后台吗?]   顺便还画了几百块钱买了个粉丝头条。   [心疼姐姐, 是因为被抢角色吗?之后有什么打算吗?还会出演什么电视剧吗?]   [李芹:拜某人所赐, 现在没有戏拍了。]   她在评论里回复了带有诱导性的话,算是亲自下场撕了。   虽然她没有多少热度, 可是正巧是九州这部剧现在关注度极高,不少营销号都关注着,尤其是被营销号一转发,马上就火了。而且还莫名其妙地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   [什么圈子都是一样的,我那么努力,却因为领导轻飘飘一句话,所有功劳都成了别人的。]   [有的人生在罗马]   [小姐姐长得很好看啊, 演技也好, 可惜一直不火, 竟然还被抢了角色]   [怎么回事?吃瓜求科普]      很多路人是真的心里苦, 虽然没有故意带节奏,可是热搜还是上去了   #李芹被抢角色#   这下子反而很多人骂起了陈容了,后悔之前心疼陈容被绿的事情,又说她三天两头上热搜,真是要进娱乐圈了不成?   陈容被带上热搜挨骂,可是她也不是软柿子,没有回应,而是直接把李芹那些见不得人的精彩上位史爆了出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之前她因为抢了人家角色所以也就没有打算把事情做绝了,可是这含沙射影的话和清者自清的骚操作――还真是让人看不上眼。   宋懿然晚上洗完澡看到这个热搜的时候,陈容还没有爆料反击,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就穿着睡裙去敲了陈容的房门。   陈容刚吩咐了姚燕就去开门,看到宋懿然这么冷的天了还只穿着薄薄的睡裙,忍不住愣了愣,赶紧让她进了房间。   “刚才我看到了热搜。”宋懿然开门见山,“这种拖人下水的事情其实很常见,你也不要生气。”   陈容自然是不会生气,而且等会儿指不定是谁后悔了。   “没事。”她大度地摆了摆手。   宋懿然见她无所谓,这才放心下来。像是她已经习惯了娱乐圈这些事情了,可是陈容毕竟是刚接触,而且和自己在一起屡次都被牵扯进去。   陈容看她穿着睡裙,身姿修长,忍不住眼神就乱飘:“不过我觉得还是很打击人的啊,不如你今晚就留下开导开导我?”   宋懿然看陈容走过来,抬起手用手指点在她的额头上,阻止了她:“别想了,我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   你特么随便起来还是人?陈容心里腹诽着,还是没有勉强她,这深更半夜的万一她――难以自持,咳咳,那可就要出事啊。   怎么说这种事情也得把关系公布之后再说吧。   “好了,我又不会碰你,你放心吧。”陈容十分真诚地开口,就差在脸上写上纯洁二字了,只能看不能吃好难熬啊!   宋懿然噗嗤一声笑了:“每次动手动脚的也不知道是谁。”   “你怎么不说你先诱惑我呢?”   宋懿然很无辜。   李芹那边博了一番同情,可是还没得及高兴,就看到铺天盖地的通告都是她的爆料,脸色漆黑,心里也慌了,“这怎么可能会被人知道啊”   她赶紧打公司的电话,可是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经纪人拉黑了,不由得感觉天昏地暗。   她在演艺圈的路差不多也就葬送在自己手里了。这时候竟然开始后悔起来,知道多半是陈容的手笔。   一转眼宋懿然在长安城景区这边的戏份也接近尾声了。   陈容每天蹲守着那个偷拍的人,还真让她找到了。不过也不能够对人家怎么样,就嘱咐了张敬盯着。自从陈容上位助理之后,张敬每天又不需要干别的了,闲的要死,就盯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杀青宴第二天,陈容把宋懿然送上了飞机之后,自己倒是没有急着回京都,而是一个人去了国外――抛下自己剧组那么久,良心痛痛的。   《我真不是杀马特》剧组的拍摄任务很重,毕竟剧集只有二十集,也没有要求故意拉长篇幅,像现在的剧动不动就是七八十集的,对于一个青春剧而言完全没必要。所以都争取在年前拍摄完毕,之后方便后期剪辑做片花以及投递平台等等。   快的话,在春天就能够上平台。   陈容到了剧组,看着依旧是神采奕奕的陈小,不由得佩服她的精神,不像其他人都累的够呛。   “你还知道回来啊?”陈小看到陈容忍不住开口:“我看你这个离组出走的人真是没有半点责任心,你竟然还去别的剧组拍戏,良心呢?”   “抱歉,没有良心。”陈容恬不知耻地笑了笑,给全组都订了喝的,犒劳大家。   这边的拍摄一切顺利,有陈小撑着,其他人虽然都是新人,可是态度都还挺不错的,也敬业,不至于拖进度。不过男主赵钦铭刚开始有点水土不服,白天剧组晚上医院,全组上下都对他赞不绝口。   陈容满意地点了点头,听王起安说完之后决定之后让姚燕多提拔一下这个赵钦铭。   “今天既然这么高兴,你不请客带我们去吃好吃的?”陈小一挑眉。   陈容睨了一眼陈小明显胖了的脸:“别说的好像你伙食很差的样子,我让剧组订餐给钱都是给到位了的,每天有汤有肉,你看你肥的?”说着又问陈小的助理竹子,“她最近打游戏没?”   “打了。”竹子乖乖回答。   “打游戏又不影响我拍戏。”陈小摊手:“而且我现在粉丝都那么多了,我还每天在围脖上分享剧组的动态呢,免费帮忙宣传剧,你不给钱合适吗?”   真.财迷.陈小。   说了几句之后,又到了陈小的戏份了。   陈容坐下看了看,又问了王起安现在剧组的进度之类。   “还有半个月就拍完了,刚好也是小年前,拍完大家就可以回家过年了。”王起安笑呵呵地回答,他之前在那个剧组原本也是受气的,现在在这个剧组里,虽然这些演员都是在起步期,可是相处的却十分的融洽。   尤其是女主演太接地气了。   “挺好的,下堂妻定档了吗?”陈容看着那边拍戏的陈小,问道。   “定了,就月底在x迅播。”   在这个方面导演还是给力的,拍完之后很快就定了x迅,而且因为剧情很很有特色,制作也不错,虽然没有流量顶着,可是还是被放在了一月下旬这个十分好的时间播出。   陈小因为是女主,所以还要出国宣传,不过她回不回去都没差别,还不如在网上多做宣传。所以干脆就没回去。   很快,这边的戏也拍完了,陈容还参加了杀青宴,她请客。相比于九州剧组,这边虽然是小成本网剧,可是却十分的和谐。   小年前夕,陈容和陈小就踏上了回国的旅程,这次她是直接回的陈家。   陈容答应给陈小组建的吃鸡小队以及工作室都已经弄好了,除了陈小和尚方宝,还有四个吃鸡主播和一个教练,陈小在公寓改装的工作室里宅了,不过她对于教练的事情十分的不满意――讲道理她这么优秀的人需要教练?   陈容坐在车上,戴着眼罩休息,这些天虽然只是在剧组里划水,可是也是很累的啊。   “容容回来了,这次离开家里那么久,看你都瘦了。”赵意心疼地看着陈容,叹了口气:“以后还是不要那么辛苦了,我们家里又没有儿子,你大姐嫁出去了,二姐自己有产业,不如你就回家继承家业吧?”   陈容忙不跌的拒绝:“我年纪还小,就应该多出去打拼打拼见见世面。”   “呵,都胖成球了,你还心疼她呢?怎么不心疼心疼被她嚯嚯出去的那些钱呢?”二姐陈梓琪听到赵意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端着一杯果汁在餐桌上坐下了。   “实不相瞒,就我妹这个恋爱脑,如果回家继承家业那陈家也很快就会退出商圈中心舞台的。”   赵意瞪了陈梓琪一眼:“你看你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啊?”   陈梓琪抿了抿嘴,无可奈何地摇头,这年头还不允许人说真话了。   陈容看了陈梓琪一眼,陈家三个女儿,陈容虽然长得很精致好看,陈南枝长得端庄温柔,可实际上只有陈梓琪长得最好看。   长长的鹅蛋脸,可是眉眼精致带着凛冽,美的颇具攻击性,十足的职场女强人。在公司里是出了名的说一不二直性子,手段也很高,不过在家里就是穿着个热裤拖鞋的肥宅,常年单身不着调,十分讨赵意嫌弃。   不过陈梓琪对陈容倒也是不错,就是嘴毒了点。   “我给二姐带了礼物。”陈容赶紧打圆场,也有些心疼陈梓琪,从小就被当成继承人对待,到了十七八岁干脆跑出去自己创业去了,对家人还是有些怨气的。   陈梓琪晃了晃杯子,看着陈容:“我对你那些粉色的玩具不感兴趣。”   陈容却笑而不语,从包里拿出一张门票递给了陈梓琪。   陈梓琪难得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乐队?”   这种事情稍微仔细点还是能够知道的,毕竟陈梓琪房间里唯一一张照片就是十七岁的时候去看演出的时候拍下的 ,后来乐队解散了,她也没有再关注过,这次时隔多年,重新开演唱会她虽然知道,但是年纪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特意去看。   “我猜的啊。”陈容笑的毫无演技。   陈梓琪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屑,可是还是把门票收好了。   “我听说你现在在弄工作室,如果你觉得实力可以,可以去竞选一下我公司的游戏宣传片,片酬还挺高的。”陈梓琪提了一句。   陈容一挑眉:“好啊。”   陈梓琪叛逆的性格一直都是这样的,放着家里的实业不要,出去搞游戏产业,不过还是有不菲的成就的。   《九龙吟》作为她公司底下新推出的游戏,小说改编,大ip,一年多来饱受关注,现在离公测还有一段时间,缺少的就只有宣传片了。   陈容倒是没想到她会和自己提起这个,毕竟陈梓琪和陈南枝不一样,这家伙十分注重实力,如果名不副实的话,压根都不会考虑的,就算是自家人也不开后门。   “对了,今天是我投资的第一个电视剧播放,要和我一起看不?”陈容对她发出了邀请。   “我对脑残电视剧不感兴趣,而且我还有工作要做,你自己看吧。”陈梓琪支着下巴毫不客气地拒绝了陈容的邀请,又补充了一句:“我想妈应该会很有兴趣和你一起看的。”   赵意赶紧点头:“是啊,我看,是x迅是吧?”   陈容笑了笑:“对,晚上八点更新六集,剧情我有参与修改的,所以绝对很精彩。”   吃过晚饭之后,陈容就回了房间。   陈梓琪洗完澡出来捧着一碗葡萄正准备要开始做文件,一看时间已经八点了,瞅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蹑手蹑脚地去检查了一下房门没有没锁好,满意地点了点头。   上了x迅看到首页在宣传的《穿越之下堂妻的逆袭》,毫不犹豫地点开了。   “这名字一听就很脑残剧。”她摇了摇头,现在娱乐圈竞争那么大,陈容还毫不犹豫地就投了一千万,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她端起了水杯,拿着鼠标跳过了片头。   开局穿越,主角苏绵绵在花轿上醒过来,在一秒钟接受设定之后,外边就有人开口说“王爷说了,既然是苏小姐自己非要嫁入王府,那就自己下花轿吧!”   苏绵绵揣着盖头大步下了花轿,一句:“自己下就自己下,这婚事我也不爽,今天这婚礼,谁怂谁是孙子!”说着把盖头丢在地上:“既然你们的花轿把我接过来了,现在要么就把我原封不动送回去,要么就都给我接受这个事实!”   “噗――”   不过几分钟,陈梓琪就被笑喷了,“真的太睿智了这个剧。”她一遍吐槽一遍看,不知不觉就过了十二点了,伸了个懒腰,看完了六集,“下次更新要等一周啊?这也太坑了吧。”   尤其是苏绵绵被白莲花污蔑,竟然一脚把白莲花踹下来湖那里,真是看一次笑一次。   “太清奇了,这个剧了不得,要火,绝对要火。”   陈容哪里知道有的人表面上信誓旦旦说不看,可是背地里却偷偷地在房间里追完了更新的所有集。   像她,就只跳着看了一部分,和期望值差不多就关上了电脑睡养生觉了。   陈小依旧是深夜直播游戏,她在剧组怕别人怀疑她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睡觉竟然不会猝死这个bug,所以一直都没有直播,这好不容易回来了自然是直播游戏了。   她估计也是比较难得的,自己主演的剧播了,却还在玩游戏的人。   实际上――她俨然已经忘了这回事。   “兄弟姐妹们,我,陈小,搬砖回来了,今晚,老规矩,通宵!”陈小因为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房间,楼下已经是工作室了,而楼上是自己的住的地方,所以这一收拾就半夜了。   这个时候按道理讲也没多少人看直播了,不过奇怪的是,自己直播了没多久就进来了很多人。   [刚看完了剧,太搞笑了,本人竟然也这么搞笑诶]   [晋王妃,能不能带我玩游戏]   [md太可爱了!]      陈小不仅陷入沉思,看了一下日历,这次恍然:“今天是下堂妻播出的日子?卧槽,我竟然”   [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666666]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陈小赶紧心虚地清了清嗓子:“最近是有点累,所以不大记得清事情了,不过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忘记呢!”她的语气很认真:“当然记得啊,就是,就是这个自己不敢看嘛,怕被骂演技差,所以就打个游戏放松一下没错,就是太紧张了。”   这波操作吓得陈小赶紧去微博发了一个抽奖博,顺手转发了官博的艾特。 第150章 影后20   在工作室的大力宣传下, 下堂妻顺利爬上了热搜。在一众的剧里边硬生生凭借超级搞笑的人设和沙雕剧情杀出重围, 播放量一路攀升,连不少不看好的人都“真香”了。   陈容起床, 看到自己的围脖也涨粉不少,是因为下堂妻官博和编剧都艾特了自己,称没有陈容就不会有下堂妻这部剧――实在是把她捧的太高了。   不过也只有当事人知道当时的情况了。   陈容在微博上发了抽奖博宣传了一下, 洗漱完毕下楼吃饭。   正好陈梓琪也出了房门,顶着黑眼圈看着陈容, 有些诧异:“你现在竟然会早起了?没想到啊。”   “还好,睡得早也就起得早了, 不过你这个黑眼圈是怎么回事?”陈容有些忍俊不禁, 有些唏嘘:“熬夜工作这么拼的吗?”   陈梓琪自然是不会说自己追剧到半夜吧?她还关注了陈小, 讲道理还是很磕陈小这种颜的,清了清嗓子, 一本正经地开口:“快年底了,熬夜也正常。”   陈容点了点头,到了饭桌上还没来得及端起饭碗,就被赵意疯狂追问后边的剧情。   “虽然我知道剧情很狗血,可是就是停不下来。”赵意叹了口气,其实服装造型颜值演技都不错,就是更新不给力啊, 忍不住问:“那个白莲花真的就这么淹死了吗?怎么能卡在这种地方。”   陈容虽然被邀请去看样片, 可是自己因为没空, 所以就没去看, 这也回答不上来,拿着筷子想了想:“我记得好像是没死吧?”   陈梓琪端着饭碗,其实很想和她们讨论一下,可是她昨天都说了不会看,这个时候暴露自己不是很打脸吗?   “既然是你投资的剧,我今天抽空去看看吧,顺便帮你宣传一下。”陈梓琪不自然地开口,状若淡然地夹了菜开始吃饭,顺便转移了话题:“今天的早餐还可以。”   赵意纳闷地看了陈梓琪一眼,这家伙今天倒是难得没呛人。   陈容开车离开了陈家,去到了自己的那处公寓,推开房门进了客厅,发现陈小正在一楼工作室里边转悠。   “你倒是难得没有打游戏。”陈容放下包,到电竞椅上坐下,“怎么样?还可以吧?”   “可以是可以,可是这墙壁的装饰,还有这窗帘的颜色,像是大老爷们的风格吗?”陈小忍不住谴责她:“你看看你这粗心大意的。”   陈容忍不住反问:“你是大老爷们吗?”   “可以是。”陈小义正言辞地回答,身上穿着红红火火的的毛线衣,十分的正直。   陈容咳嗽了一声,不想和她纠结这个这么多年还没有搞清楚的性别问题,“我准备帮你们报名,反正这个游戏工作室就挂名在容貂工作室下边,你想想你们组的名字。”   陈小略一思索:“就叫做保护我方小菜鸡啊,同围脖名。”   陈容点了点头,也没指望这些娱乐玩家能够取得什么战绩。   陈小却不知道陈容这么丧气,摩拳擦掌地准备拿个奖杯回来,作为一个掌握了理论知识库的高能玩家,她只要带动三个队友就能够取得胜利!   陈小之后的行程就是训练,工作室看她喜欢玩游戏准备让她上一个游戏综艺,不过也得是年后的事情了。   隔壁《是幡动》剧组开机比《我不是杀马特》早半个月,可是因为工程浩大,所以才拍了一半,陈容年后也要去古都拍剩下的戏份,不过没有多少,一周就能拍完。   工作室。   陈容已经几个月没来了。   姚燕看到老板突然来了,赶紧吩咐人端茶倒水。她在工作室虽然凡事劳心劳力了一点,可是权利确实十分大的,而且陈容给的工资在行内都是顶尖水准的了,她做事自然顺心卖力。   “最近怎么样?”陈容在自己办公室坐下了。   “现在陈小是你亲自负责的,工作室主要培养的三个人,一个是槐杨,一个是路琪琪,还有一个是赵钦铭。其余的都还要从小角色慢慢地打磨,磨炼磨炼性子。”姚燕带人绝对比陈容有经验,也知道如何去最大限度的利用资源。   不像陈容,直接就是砸钱。   “杀马特拍完之后赵钦铭还没有别的安排吧?”陈容随手在桌面上敲着,她还记得说要提拔提拔这小伙子。   “是还没安排。”姚燕表情有些为难,陈容让赵钦铭这么个小鲜肉一出道就演了个沙雕角色,往后估计也是黑历史。   陈容想了想:“我大姐夫好像最近又投资了一部戏,叫做入殓师,是个悬疑网剧。”   姚燕眼睛一亮,自然是听说过这个本子的,也是小说改编,挺有名气,可是当时对方没有意愿和容貂工作室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工作室合作。   “你问问赵钦铭自己的意见,之后打电话告诉我。”陈容略一沉思,眼神有些放空,对姚燕道:“另外,注意一下各大网站上有没有比较合适的游戏恋爱文,陈小十月份要参加亚洲区的吃鸡巅峰赛,到时候无论拿没拿到奖,都可以营销一下人设。”   “我明白了。”姚燕点了点头,虽然陈小出道的画风越来越歪,可是人气确实是非常高的,如今才演了一部戏粉丝就已经达到了一百多万了,按照下堂妻这个热度下去,播出完到两百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也就算达到了入门水平了。   陈容致力于把陈小打造成为最会打游戏的女明星。   姚燕见陈容没有别的事情要吩咐了,就开始说别的,“下堂妻邀请陈小和男主一起再唱一版主题曲。”   估计对方都没有想到这个网剧会火起来,如今也是尽量宣传。   陈容忍不住笑了,毫不犹豫地就替陈小拒绝了,“术业有专攻,她唱歌真不行,还是让专业的人去做吧。”   姚燕知道陈容参演了九州,本来想问问,可是看她没什么兴趣提起就出去了。   陈容订了外卖,带着快递小哥一起到了楼上串门,看到人家俨然有序的工作室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不过她也就是一个甩手掌柜而已,“你们好啊,我来串门,请你们喝饮料。”   有的人没认出陈容来,可是平时和张敬联系多的主管倒是认出来了,“陈小姐来了,赶紧来坐。然然下午也会过来一趟,过一会儿应该就来了。倒是你们工作室来了那么久,我每次去楼下都没撞见你。”   “我比较少来公司的。”陈容笑了笑,去会客厅坐了。   其余人看着陈容的背影嘀嘀咕咕。   “这是不是和我们老板传绯闻的那个女生?”   “是的,长得还挺好看的,竟然就是楼下的我才知道。”   “她本人看起来还挺和气的。”      陈容以前从来没有在宋懿然的工作场合出现过,即便是见面也是私下里见。   宋懿然到的时候,被人提醒陈容在,到了会客厅反手把门关上了,随后就放下包在陈容身边坐下夺了她手里的杂志,“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在家里陪伯母吗?”   “不可以来?”陈容一挑眉,笑着看她。   “你回国没告诉我。”宋懿然语气有些不客气。   陈容抿唇:“那不是给你个惊喜吗?”说着凑近她的脸颊,“想我没?”   宋懿然推开陈容,这会客厅可是有监控的,也亏得陈容脸皮厚,“是啊,想你,所以今晚去我家?”   “今晚不行。”陈容笑着摇头。   宋懿然懒得搭理陈容。   “今晚你有空吗?”   “你不是没空吗?”宋懿然睨了陈容一眼,这意思要约自己?   “我想带你回家吃饭见家长。”陈容拉过宋懿然的手,“我之前说过会承认和你的关系,这刚回来就要落实了,表现还可以吧?”她一副讨要夸赞的表情。   宋懿然听陈容这么说,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这么快就见家长她咳嗽了两声,脸颊有些红:“你爸妈知道吗?”   “我家除了我爸以外都知道了。”陈容和这个世界的爸爸不是很有交集,毕竟对方实在是忙碌的可以,而且是个以公事和老婆为重的男人,对女儿们不是太上心。   “会不会太急了一点?我还没准备好礼物。”宋懿然说着,脸颊有些红。虽然她确实很想让大家都知道自己和陈容的身份,可是面对家长还是有几分局促,毕竟是拐了人家宝贝女儿,而自己的身份又只是个演员。   宋懿然压根就没想过自己是以媳妇儿的身份上门的。   陈容也没察觉到宋懿然的紧张,摆了摆手:“没事,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带人过去就可以了。”   她的媳妇儿,她肯定不会给对方压力的,至于这种事情和后果就由自己承担便可。   陈父总不至于打死自己的。   而且她也叫了陈南枝一大家子吃饭,她们都说会帮自己说话。   宋懿然对上陈容的眼睛:“你确定吗?见了家长就意味着要结婚我和慕夜极不一样,我认定的不会轻易放手。”   “当然。”陈容不假思索地回答,又纳闷道:“你该不会是紧张了吧?”   宋懿然清了清嗓子:“你觉得我会紧张?不可能的。” 第151章 影后21   宋懿然去陈家的次数并不少, 可是这种身份去还是头一回,而陈容这坑货也没有提前知会她一声,如今时间匆忙,赶紧让助理去准备了衣服和礼物。   平日她去陈家都是比较随意的,这回难得正经。   自陈容和慕夜极取消婚约之后, 陈家和慕家的关系就尴尬了起来, 赵意提前知道宋懿然会来吃饭,满桌子只有陈父被蒙在鼓里。   “懿然来了。”赵意热情地对宋懿然招了招手:“来, 坐我身边来。”   宋懿然在赵意身边坐下, 陈容则坐在了宋懿然身边,看了眼陈父,“爸今天难得回来的那么早啊。”   “哼。”陈父没给陈容好脸色看:“自己搞投资也不和家里商量一声,还去拍戏,我说过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陈梓琪也坐下了, 听陈父说这话, 叹了口气,唏嘘道:“你当年也说不让大姐嫁给穷小子,也说过不准我出去自己打拼, 这flag一个个的立一个个的倒,不是很正常的操作吗?”   陈父没好气地瞪了陈梓琪一眼:“还不都是你教唆的?”   陈南枝赶紧劝:“这和二妹有什么关系,好好的一家人吃顿饭, 被伤了和气。”   陈父又看向陈南枝:“你丈夫今天又让你自己过来的?”   陈南枝露出一个无奈地微笑, 这还不是因为陈容今天有大事要宣布, 所以只有家里人在她才不让自己丈夫来的吗?倒是父亲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婚事不满意。   赵意拍了拍陈父的手背:“你看看你, 怎么这么多话,很讨人嫌的。”顿了顿:“而且今天懿然来,你就只顾着自己说。”   陈父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在这家里是毫无发言权。   “今天让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菜,头一回上门,不要客气。”赵意关切热情地看着宋懿然,心疼不已:“看你又瘦了,容容和你一起在剧组,也不见她照顾你。”   宋懿然赶紧回:“她挺照顾我的,都是工作需要。”   陈容接受着赵意的埋怨,心里晓得赵意十分喜欢宋懿然的,所以今天带宋懿然回家也是和赵意商量过的,反正有赵意在,陈父也不会有啥过激的行为。   饭过中旬,陈容放下筷子,倒了杯酒站了起来,对着陈父道:“爸爸,多谢你把我养的那么的啊,这才让我有机会能够咳咳,遇到我爱的人,并且成功脱单。”   赵意给陈父也倒了一杯酒,笑呵呵的:“你女儿敬你酒呢,还不快表示表示。”   陈父拿起酒杯,就在要和陈容碰杯的时候,突然动作一僵:“你什么时候谈对象了,是谁?不会还和那个慕夜极纠缠不休吧?”   “不,事情是我和宋懿然在一起了,是我追求的她。”   陈父:“你再说一遍?”   “爸爸,我和懿然是真爱,你如果非要棒打鸳鸯,那我也没办法了。”陈容心里也有些没底的,她每一个任务世界都是直接父母双亡和媳妇儿双宿双飞的,还没有经历过这种见家长的环节。   问题有些大。   陈父剧烈咳嗽起来,看着赵意,颤巍巍抬手指着她:“感情你最近每天给我灌输同性才是真爱是这个原因!”又痛心疾首地看着陈容:“你这样让我怎么和慕家交代?”   宋懿然心里有些着急,正要开口,可是却被陈容按住了肩膀。   陈容眼神认真了许多,看着陈父:“我没有开玩笑,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慕夜极,喜欢懿然也不是一时兴趣,只是我爱她,而她恰好是个女的而已。”抿了抿唇:“而且是我主动追求她的,一切后果都由我来承担。”   陈父忍住了想要甩碗的冲动,在他看来陈容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没有任何担当,凭什么能够说出承担一切的话来?   “我不是不准许你寻找真爱,而是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父母给你的,你觉得你有能力养活懿然?”陈父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我跟你说,你这样隔在男性里就叫做小白脸,你懂不懂?”   陈.小白脸.容:“就算是小白脸又怎么样?我能够赚钱养活自己,也能够赚钱养活懿然,我感谢你让我不需要考虑现实,给了我能够寻求真爱的资格。可是你是我爸,你这架势怎么跟岳父似的?”   陈父:“???”   他确实不忍心看着陈容这么祸害宋懿然。   “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为了报复慕夜极,才这么做的?”陈父的语气依旧严肃了许多了,看着陈容眼底有些失望。   “显然不是。”陈容心情沉重:“我说过了,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慕夜极,更加不会有想要和他过一辈子的想法,如果我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活,那还不如单身呢。”   陈容活了这么多年也已经能够被称为是一个老妖精了,目前的事情对于她漫长的人生而言都只是小事情。   “我随便你,反正,你也是个成年人了,要为你自己的行为负责。”陈父并不能够欣然接受这个事实,现在只想着该怎么和慕家人交代。   陈容看着陈父离席,自己手里的酒杯还没放下。   “你爸爸这人有点古板,不过也不是不知变通的人,他可能需要一点点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赵意宽慰。   陈容坐下了,对上宋懿然担忧的眼神,无所谓地笑了笑:“他只是觉得我还是个小孩子,你看,我会证明我是一个值得托付和信任的人。”   宋懿然笑了笑,可是心里却有些异样的滋味。   “陈容啊,你还真是胆子大。”陈梓琪忍不住开口,倒了杯酒,“来,姐姐我佩服你啊。”   陈容和陈梓琪碰了杯,酒入喉,心情也平稳了下来。   “我们一大家子,只有爸爸是不支持也不反对,我们几个都是支持你的呢。”陈梓琪笑着开口,难得没有怼她,“你该知足了,想当年大姐出嫁,那可是啧啧啧。”   陈南枝瞪了陈梓琪一眼:“就你一个单身狗话多。”   陈梓琪耸了耸肩,语气有些玩笑:“我说,陈容你什么时候把陈小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啊?她打游戏那么厉害,可以开黑。”   陈容睨了陈梓琪一眼:“她不会想和女的一起玩的。”   陈梓琪露出一个狐疑的眼神。   吃完饭之后,陈容开车送宋懿然回去,可是因为饭桌上的尴尬,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窗户外的路灯慢慢地旺往后,大树都有些萧条,被挂上了彩灯和灯笼,看起来倒是热闹。   “刚才”   “没事。”宋懿然语气很轻松,陈容愿意说出那些话,愿意承认自己就已经足够了。   她只需要知道她是否真心,其余的都不重要。   “我会等着你,独当一面。”宋懿然说着,看向了身边的陈容,看着她昔日幼稚天真的面容慢慢地变得沉稳成熟,是什么时候改变了的呢?   到了家里。   陈容和宋懿然一起进屋,外边的寒冷都被阻绝了。   “真的好冷。”陈容搓了搓手,坐到了沙发上,对着正脱下外套的宋懿然招了招手:“过来,我送你一个礼物。”   宋懿然估计她八成又是要占便宜,不然有什么礼物早就拿出来了,坐了过去,“什么?”   陈容从外套里掏出盒子,打开了,捻出来里边的链子,一枚戒指坠在上面。   宋懿然愣住了,接过链子,看着那枚戒指。   “我想着你拍戏肯定不方便戴这些,所以就拿链子穿了起来,这样就不会丢了。”陈容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是我自己设计的,虽然不是很好看,可是独一无二。”   宋懿然把戒指捏在手心里,靠近陈容搂住了她的肩膀,脑袋和她靠着,感受着陈容的温暖。   陈容揽着她的腰,心底暖洋洋的。   其实即便不被认可也没有关系,只要彼此坚定就足够了。   “我已经查过了,在最近的七个国家都可以领取结婚证,你什么时候想和我结婚了,就和我说一声,咳咳,我好筹钱准备婚礼。”陈容开口,语气里带着些笑意。   宋懿然的性格表面上看起来非常要强和冷漠,可是心底却很缺乏安全感。从小就没有家,长大了在那个家里也是“多余”的存在。   所以在付出了真心之后,就会比较极端的想要去证明自己拥有。   “你这么急着当小白脸啊?”宋懿然开玩笑道,松开了陈容,把链子里的戒指取出来,戴在了无名指上,抬起了手,“很好看。”   陈容握住她的手,摸了摸那枚戒指,点头:“是很好看,这么好看的手,果然是戴什么都好看。”   陈容还记得和宋懿然不熟悉的时候,远远地看着她坐在阴凉的地方看剧本,好看的手捏着剧本一页一页的翻看着,好看极了。   后来又羡慕会有谁能够取到厨艺那么好的宋懿然。   ――不得不说,她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咦。”宋懿然看向了窗外:“外边下雪了。”   陈容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眼底有些惊喜:“是诶,今年的第一场雪,好美啊。”   纷纷扬扬的雪从天上落下,扑洒在了寒梢地上,不一会儿就一层白了。大团大团如同鹅毛一般,宋懿然打开了窗户,站在阳台上伸出手去接雪花,冷风从窗外灌入,十分的冷。   身上一暖,转头看见是陈容把大衣拿过来给她披上了。   “你就算是要看雪,也别感冒了,我可不想和一个病人一起过年。”陈容笑着抬手把她被衣服压着的头发拢了出来,披散在肩膀上。   “嗯?你要和我一起过年吗?”宋懿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她自从经济能力足够之后,便每年东奔西跑的,不是参加跨年活动,就是在国外跑通告,不会在慕家过年。   今年是特殊。   “往后每一年我都会和你一起过。”陈容趴在栏杆上,想了想:“我们还没置办年货呢?”   宋懿然恍然:“是啊。”   “那明天一起去吧。”   “好。”   鹅毛大雪落下,陈小也摘下了耳机,走到了床边,哈了口气,在窗户上画了一个兔子,“哈哈哈,下雪了啊难怪今天那么冷。”   “叮咚”   [陈梓琪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验证信息:请问能和你决一高下吗?]   陈小果断同意,马上回复了她。   [来,教你做人]   陈梓琪那边是一条语音。   “下雪了,输了陪我过除夕,怎么样?”   陈小不屑地笑了,回了一条语音,“别以为你的名字我听起来有点耳熟就能够打败我亚洲第一大佬,什么游戏?”   “九龙吟。”   “什么辣鸡游戏,听都没听过,拉黑了。”   “” 第152章 影后22   大清早被窝里格外的暖和, 陈容伸了个懒腰, 爬起床看到自己的窗户外边已经是一片素白。   橘胖胖摇着尾巴在窗户边上看风景, 回头对着陈容,“喵呜”了一声。就蹦Q上了陈容的床, 蹭了她一脸的毛。   “你这胖子, 又胖了。”陈容有些嫌弃地抱着橘胖胖,突然想到了这猫啥时候接回来的啊?下床穿着拖鞋出去, 闻到了厨房里传出来的香味, 不由得一顿,看到宋懿然正背对着自己在炒菜。   真是美满的一天。   陈容把橘胖胖放下, 去洗漱了一番,换了衣服之后就乖乖坐在饭桌上了。   宋懿然把饭菜端上来, 看着陈容穿的严实,“今天的温度都到零下四度了。”她随口道:“也不知道这雪什么时候停下。”   陈容皱了皱鼻子,“我们等会儿出去堆雪人啊。”   宋懿然忍不住笑了笑,她才不想这么天寒地冻的出去玩呢, “幼稚不幼稚?”   “什么啊,我永远年轻。”陈容拿过筷子,搓了搓手,“好香啊, 冬天果然就只适合待在家里长肉。”   宋懿然在陈容对面坐下, 后天就是除夕夜了, 家里还冷冷清清的, 确实应该好好布置一番。   陈容给宋懿然夹了块肉, “冬天就不要减肥了,春天再说吧。”又点了点下巴:“今天去超市买菜,我给你秀一秀我的厨艺。”   如果系统再这里,那肯定会怒怼这厮的黑暗厨艺了。   吃完饭之后,陈容和宋懿然都穿上了之前一起买的红色同款羽绒服,不过陈容的是长款的,宋懿然的是短款的。走在路上都比较喜庆――不过一个像是模特,一个俨然刚从村里出来。   陈容很怕冷,于是就光明正大地抱着宋懿然的手臂,“这也太冷――卧槽!”她话还没说完,脚下一滑,差点跌倒,幸好被宋懿然扶住了。   心有余悸。   “你也看着点路!”宋懿然忍不住说她,可是笑意也止不住。   陈容吸了吸鼻子,脸颊有些红:“那什么即便是大师也有失手的时候,正常操作。”   宋懿然伸出手,手指上的戒指显眼的很,陈容愣了愣,把手覆盖在她的手上,随后宋懿然就握着陈容的手一起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什么啊陈容心里呐呐吐槽,这怎么搞得自己那么受。   宋懿然到了小区门口就戴上了口罩,陈容开车,作为一个老司机就不得不吹一下她稳的一批的车技了。超市里人很多,陈容怕和宋懿然走丢,就亦步亦趋地推着购物车跟在她的身后。   “你吃芹菜吗?”宋懿然拿着一把芹菜转头看着懒洋洋地趴在购物车上每个形状的陈容,抬手把她的帽子提起盖在了她的脑袋上,笑道:“你看看你这样子猥琐不猥琐?”   陈容把帽子又揭开,“我这是接地气好不好?红红火火。”又道:“你做的东西我都吃。”   “辣椒也吃?”宋懿然挑眉。   陈容一秒钟破功:“这个就不吃了吧”   宋懿然慢慢地走着,挑选着食材,买了许多蔬菜和肉,毕竟陈容爱吃肉,她是晓得的。到了糖果区,她的脚步停了下来,“你爱吃什么糖啊?”   “像你这么甜的。”陈容凑近,弯着眉眼看着宋懿然。   “我不甜。”   “甜,我尝过。”   宋懿然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抬手拍了一下陈容的手,嗲怪道:“没个正形。”   陈容哪里在乎宋懿然怎么说自己,她本来就不是很喜欢逛街,而如今出来唯一的乐趣也就只是陪宋懿然,如果不调戏媳妇儿不就违背初衷了吗?   陈容凑到了宋懿然的身边,脸颊靠着她的手臂,这个身高让她很伤心,指了指一个包装的很好看的奶糖,“我想吃这个。”   超市里放着欢快的歌曲,所有人看起来都喜气洋洋的。   又买了许多水果之后,陈容就推着车去排队结账去了,宋懿然在外边等她。   陈容提着两大袋子出来,轻而易举的,果然坚持锻炼还是十分有用的嘛。宋懿然正挂断了电话,看陈容过来,就接过她手里的一个袋子,两个人一起出了超市。   超市外边风吹过来陈容不自觉吸了口凉气,真是冷。   “等等。”宋懿然对陈容招了招手。   陈容看了过去,正好看到那里挂着一副超大的下堂妻宣传海报,不自觉一愣:“这里竟然也有宣传啊。”   宋懿然把手机递给了陈容,放下手里的袋子,对她道:“给我拍一张合照,我帮你宣传。”   陈容眨巴眨巴眼睛,拿过手机对着站在海报面前比了个心的宋懿然按下了拍照键,虽然她戴着口罩,可还是气质非凡啊。   “好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陈容作为劳动力十分主动的担负起了收拾屋子的任务。   宋懿然发了围脖之后就把手机丢开了,和陈容一起在房间里挂福字和小灯,眼看着十分简洁风的房子沦为了红红火火过年风。   微博上。   [宋懿然:#穿越之下堂妻的逆袭#今天偶遇了陈小 x迅一起追剧哦/图片]   [懿然新年快乐!]   [好啦,一起去追剧,什么时候才可以看到你的剧呀]   [想你想你/图片]      很快就有人抢占了热评。   陈小那边和陈梓琪一起吃鸡呢,接到了竹子的电话提醒。   “啊啊啊小小!宋懿然在微博艾特你了!!!帮你宣传了剧,赶紧去转发感谢啊!!”竹子非常激动,虽然知道宋懿然的工作室就在容貂楼上,可是那可是远古大神啊,实不相瞒她也是粉丝。   自己负责的艺人被cue了,那四舍五入就是自己被cue了啊。   开心。   陈小倒是没有那么激动,“知道了,这就去。”又忍不住吐槽:“你那么激动做什么,老板娘帮忙宣传一下工作室的剧不是正常操作吗?”   “老板娘?”竹子仿佛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好了你真的事儿,我挂了。”陈小说着就挂断了电话,重新开了麦,“我现在树后边躲躲,去发条微博,你给我盯着点。”   陈小登录上了微博,去转发,想着配文有些纠结――那么该如何表达自己十分感激和崇拜的心情呢?她摸了摸下巴,应该像竹子那样的语气吧?顿悟之后就一个字一个字打了上去。   [谢谢女神帮我宣剧,啊啊啊开心!]   这句话可是她绞尽脑汁才想出来了,挠了挠头,满意点头转发了。抬起头看到屏幕里自己已经是观战视角了,忍不住道:“我怎么死了?”   “呵,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陈梓琪语气凉飕飕的。   陈小:“你这个菜鸡在胡说什么呢?”   “我菜鸡?你再说一遍?”陈梓琪怒了,她好歹也是中等水平好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啊,忍不住道:“你看看尚方宝什么战绩,你说我菜?”   “你要和他比?他本来就是菜鸡。”   尚方宝:“???”   晚上陈容洗了一碗水果和宋懿然一起追剧,看的就是下堂妻,剧情实在是无厘头又搞笑,不过每一个角色颜值都高的过分,所以还是很有看头的。   “对了,我姐说她的新游戏要征集宣传片,我还没写文案的。”陈容突然想起了正事,赶紧把这件事发给了姚燕,让工作室去商量要不要参加。   “你这剧出乎我的意料了,我本以为你会亏的,不过看着热度倒是稳赚了。”宋懿然从陈容的碗里拿了一颗车厘子,想着要夸奖一下陈容,“你的脑洞很清奇。”   陈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市场需要,市场需要。”   下堂妻的播放量一路飙升,这三十集的剧才更新了七集就已经圈粉无数了,导演那边还在联系海外播出平台了,在年底成功作为黑马杀出了一条路。   “你的杀马特之后还继续投资剧吗?”宋懿然倒是发现了,陈容完全是一个劲儿砸陈小嘛,她最开始还以为   “想投一个悬疑网剧,不过那边好像已经定了,我问问我姐夫能不能让我工作室的人去面试。”陈容想到这个问题,才想起来之前让姚燕关注一下游戏恋爱文的事情,打开了威信找到姚燕发给自己的链接。   姚燕最看中的是那本《我,大神,打钱》,陈容看了一下发现这本的人设确实很萌。   “应该还会以自己拍一部网剧。”陈容点了点头,看宋懿然看着自己,有些纳闷:“怎么了?”   “女主又是陈小?”   陈容把到了嘴边的水果放下,深沉地抿了抿唇:“是的,她现在使我们工作室的门面嘛”   宋懿然抬手捏住陈容的下巴,凑近陈容,把她压倒在身下,语气不善:“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陈容瑟瑟发抖.jpg   “兄弟啊,我们就是兄弟的情谊!”陈容对上宋懿然怀疑的眼神,咳嗽了一声:“我陈容心里就只有一个你,陈小不过是外边的野花而已,我都不会采的,而且她说不定会成为我二嫂,虽然说好玩不过嫂子可是我不是那样的人!”   宋懿然哼了一声,松开了陈容。   与此同时陈小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嗯嗯嗯?是哪个狗子在背后说她坏话呐? 第153章 影后23   一转眼大年三十就到了。   外边依旧在下雪, 天地间都一片素白。地上还没有多少足迹,陈容趴在窗台上往下看, 时间是早上六点。   穿着睡衣就跑到了宋懿然的房间里,看着她侧躺着,睡颜祥和,忍不住笑了笑,钻进了她的被窝里从后边搂住了她的腰。   被窝里很暖和,宋懿然的长发散乱在枕头上, 带着淡淡的香味。   陈容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 丝毫没有睡意。   宋懿然感觉到了被窝里多了个人, 转过身,对上陈容的脸, 声音里带着倦意, “怎么了?起得那么早?”   陈容低声道:“外边雪好厚了, 我一个人睡着好冷的。”   宋懿然忍不住笑了,抬起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你房间里又不是没有空调。”   陈容俯视着宋懿然的容颜,手把她脸颊上的发丝挑开,在指尖打着转儿, “看破不说破嘛。”   宋懿然还要说什么,可是陈容的唇已经压了上来, 舌头在她的下唇瓣舔了舔, 随即滑进了她嘴里。   趴在窗户边的橘胖胖看着这两人, 撇开了视线,一脸的嫌弃。   陈容松开她的唇,握住了她的手,“我们去堆雪人吧,外边雪已经很厚了。”声音软了不少:“好不好?”   “你昨天不是说不想出门吗?”宋懿然无可奈何地开口,起身随手把长发扎了一下,掀开被子下床,“你快去洗漱,吃了早饭再出去。”   “好,那我等你呀。”陈容弯眸笑,双手撑在床上,那样子软的可以。   宋懿然发现陈容这几天有些喜欢撒娇,如果不是她越来越爱动手动脚还搞得她毫无还手之力的话,她估计都要以为她是个软妹子了。其实呢,也只是装出来的。   宋懿然摇了摇头,进了洗手间。   每天看着宋懿然做早饭已经成了一种乐趣了,毕竟这是十分赏心悦目的事情。陈容换好衣服出来,看宋懿然正在穿围裙,蹑手蹑脚走了出去抓住了她的手,“我来。”   说着就把宋懿然身后的系带系好了,然后又细心地给她把衣袖的袖子挽了上去,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   陈容垂着眸,模样专注又认真。   “你先出去等着吧。”宋懿然睨了她一眼。   “我可以帮忙。”陈容说着挽起袖子,虽然她厨艺黑洞,可是切菜洗菜还是没有问题的。   宋懿然看她拿着刀下定决心要帮忙了,才指了指冰箱,“把青菜拿出来洗了。”   吃过饭之后,陈容围着围巾戴了手套,全副武装之后才志气满满地下楼。宋懿然倒是没有那么怕冷,可是被陈容强迫着围了围巾。   雪地里留下两个人深深浅浅的脚印。   这里已经有了几个昨天堆的雪人了,都是些小朋友堆的。她们找了个还没人去过的地方开始堆雪人。   陈容哼着小曲儿,宋懿然抬眸看了她一眼,“你哼的不是朝华的主题曲吗?”   “是啊。”陈容一边忙活,一边吐槽:“都是一起拍的,下堂妻都播出了,朝华才出了个主题曲,唉~定档遥遥无期啊。”   “还没过审,播出也得秋天冬天了。”宋懿然回答,倒是没有想到陈容会去追自己拍的剧。不过那些感情戏让对象看会很尴尬啊。   “咳咳。”宋懿然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试探着询问,“你之前都有看我的剧吗?”   “全部都看了。”陈容抬起清亮的眼眸,一副我是不是超级棒,你还不快点夸我的模样。   宋懿然:“”   宋懿然没有说话,并且一个雪球砸在了陈容脑袋上。   陈容捂头:“???”   今年宋懿然缺席了跨年晚会,对于不少人而言都是遗憾,在粉丝们翘首期盼中,她发了一个雪人的照片――过年啦。   [握草,竟然用了“啦”]   [然然开心就好!!!]   [是不是被盗号了?]      陈容耳朵都冻红了,可是却笑的很灿烂,“好冷啊。”她跺着脚走到宋懿然身边扑进了她怀里。   宋懿然被扑的退后了两步,把从口袋里的手拿出来扶住了陈容的肩膀,冰凉凉的头发蹭在自己下巴上,凉嗖嗖的。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眼底有些无奈。   陈容理所当然地缩在宋懿然怀里取暖。   有路过的人都撇了好几眼。   毕竟宋懿然在这种名人聚集的地方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没见过她在外边和人亲近。   “好了,回家吧,怕冷还跑出来玩。”   陈容暖和了一些,被宋懿然牵着手回家了。   那个插了胡萝卜当鼻子的小雪人屹立在雪地里,带着一个微笑的表情,憨态可掬。   跨江大桥边的步行街上。   陈小穿着黑色大衣,栗色短发披散在肩膀上,毛线衣底下是百褶裙和裤袜,踩着靴子,整个人宛若二次元美少女。她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外手里拿着一根冰棍吃着,步伐优雅。   而她身边的女人身高1米7,踩着高跟鞋,穿着红色大衣,大波浪卷发随意的披散着,性感又御姐范――正是死傲娇陈梓琪。   绝对是整条街最亮眼的搭配。   “我陪你这个可怜的单身狗出来逛街,理所应当你付钱请客,没问题吧?”陈小再次强调。   陈梓琪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你是第一个和我出来约会,满嘴只提钱的人。”   “我还提了猪蹄,安排一下吗?”   “我不吃这种油腻的东西。”陈梓琪毫不犹豫地拒绝。   “我自己吃。”陈小忍不住吐槽:“你真是小气啊,还是陈容”   陈小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梓琪提着领子进了旁边的饭店里,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她开口,“来十份红烧猪蹄。”说罢又盯着陈小,“不吃完不准走。”   陈小嗤了一声,女人,这都是小意思。   服务员来送猪蹄的时候,看着一桌子猪蹄忍不住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汗水,随后又看向了摩拳擦掌的陈小和拿出了手机的陈梓琪,“二位是x手主播吗?”   “我是电竞主播。”陈小纠正服务员的话。   服务员叹了口气,出去了,“这年头主播圈真不好混,电竞主播都被迫来吃播了,唉”   美丽的约会。   一个玩了一下午手机。   一个吃了一下午猪蹄。   陈小打了一个饱嗝,吃完最后一块。心满意足地抽出了纸巾擦了擦嘴,抬眸看到了淡定的陈梓琪,点了点头,“你不介意我再点个甜点吧?”   “不介意。”陈梓琪淡淡地开口,视线却没有移开过手机屏幕。   群聊。   [琪老板:握草,她竟然还要吃!!!我都震惊了!]   [李小二:老大!稳住!这妹儿多实在啊]   [宋滨:笑死我了哈哈哈小仙女]   [赵领:哈哈哈是啊,老大今天特意去和小仙女面基的,没想到对方竟然哈哈!!]   [琪老板:微笑:)]      “你都不吃东西吗?”陈小好心地问了陈梓琪一声。   “我不饿。”陈梓琪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   陈小看出了陈梓琪的敬畏之情,为了可持续发展,不得不解释一下,“我们拍戏的时候陈容和其他演员大鱼大肉,让我减肥吃蔬菜,回来之后被教练逼迫着训练,每天只能吃盒饭,这真是今年吃的最好的一顿。”   “真是太感激你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老板啊!”   陈梓琪对上陈小甜甜的微笑,脸颊有些发热,咳嗽了一声:“没事,都是小意思。”   陈小又开开心心地吃甜点――女人,真是一种容易被动摇的生物啊。   陈梓琪看陈小满足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开心,戳开了陈容的微信对话框,义正言辞地谴责她。   [艺人也很辛苦,不要再苛待你工作室的艺人了。]   陈容收到信息,一脸懵逼,想了十分钟才想明白,是陈小买惨,让自己背黑锅了吧?她翻了个白眼,回复。   [对待艺人就是要严格,我就要苛待,你管我?有本事你去照顾啊。不和你说了,我忙的一批。]   陈容觉得自己这助攻的很不错嘛,放下手机去厨房帮忙去了。   年夜饭弄了满满一大桌子,陈容端着一碗汤走到桌边放下了,宋懿然已经摆放好了碗筷,把筷子递给了陈容就坐下了。   “合照合照!”陈容拿出手机到了宋懿然那边,手搭在她肩膀上,抬起手机拍了一张合照。   “好了,快吃饭吧。”宋懿然催促。   陈容却忙着发微博,年夜饭配图――除夕快乐!   陈容活跃的粉丝有一半是她和宋懿然的粉,看到她和宋懿然过年都没有互动,有些丧气,可是有机智的粉丝却发现了陈容拍的照片虽然没有拍到人,可是却拍到了趴在矮柜上的猫。   [这不是然然养的猫吗?]   [同居吗?!!!刺激!!!]   [啊啊啊我嗑的天下最甜啊]      这些猜测在微博慢慢发酵,而且还有人发现宋懿然给陈容旗下的艺人宣传剧,而且被路人拍到了她当时在超市外和一个戴口罩的女人同行的照片。   看身形确实很像陈容。   一起过年,如果这都不是爱,那还有什么?   过年夜虽然宋懿然没有参加演出,可是到了晚上八点钟,#宋懿然陈容#的热搜却已经爬上了第三。   张敬和姚燕打电话给正主都打不通。   浴室里水汽朦胧。   水声哗然。   宋懿然双手搭在陈容肩膀上,□□地被抵在墙壁上,花洒的热水撒在她们身上。陈容深吻着宋懿然,空气里带着暧昧的气息。   “恩”   宋懿然忍不住颤抖着。   陈容的手到处点火。   “别” 她低声反抗着。   “是你勾引我的啊。”陈容恬不知耻地拒绝。   显然大家都不知道,在网上处境水深火热的两人,在现实里也是水深火热之中。 第154章 影后24   陈容晚上三点多才睡觉, 感觉身体被掏空。   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钟了,枕边的人早就已经不见踪影,她打了个哈欠,浑身又乏又困,摸出手机看到了一串未接电话, 微信上是赵意的连环信息。   [大年初一都不回家?]   [你是野人吗?]   [带你媳妇儿回来, 拿红包]      大姐和她爸妈都发了红包过来, 奇了怪的是二姐陈梓琪竟然莫名其妙地给她发了不少压岁钱, 真是二十年来头一回。   陈容领取完了之后回了她一句,“你是中了彩票?”   陈梓琪没有回复。   宋懿然走到门口, 看到陈容还赖床玩手机, 提醒:“起来吃饭,等会儿要出门。”   “出门?”陈容一脸懵逼,“为什么要出门,这么冷。”   宋懿然已经看出来陈容略有了宅的潜质,靠着门框, 笑了笑,“你最近好像胖了不少。”   陈容叹了口气, 麻溜起床,脖颈间都是红痕,她还不是被宋懿然喂养的太好了。   吃完饭后陈容去开车, 先去了陈家一趟, 拜年, 陈父没有出来见人, 可还是让赵意转送了自己的新年礼物给宋懿然。   全家只有陈父一人陷入自闭。   拜完了年之后宋懿然就带着陈容去了慕家了,虽然她对这个家毫无归属,可是基本的告知却是必须的。   宋欣知道了宋懿然和陈容的事情,大年三十差点气死,缓了一晚上,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手还有些发颤。   “妈,你这两天怎么了?”慕夜极从楼上走下来,纳闷地看了她一眼。   “没事。”宋欣放下茶杯,摸了摸额头,笑的有些牵强,“你今天不去参加聚会吗?”   “懒得出去。”慕夜极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了不好的事情。他现在对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厌恶至极,却出了鬼一样总是能够遇到。   “容容回京都了吗?”   宋欣听到这个名字,眼皮跳了跳,“你们都已经取消婚约了,还提她做什么?”又道:“你的姨妈不是邀请你去玩嘛?你在家里反正没事,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吧,你表弟也回来了”   “你今天怎么总想让我出门?”   “没有”宋欣抿唇,想着要怎么把慕夜极支开,万一这么遇到,后果可不堪设想。   就在这个时候下人也告诉宋欣大小姐回来了。   慕夜极自然也听到了,宋懿然从来不和他们一起过年,今年春节回来倒是有些让人意外。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衣服提着礼物的女人走了进来。   正是陈容。   宋懿然紧跟其后,手里也提着礼盒。   “容容?”慕夜极愣了愣。   宋欣心里咯噔一声,暗道完了。   陈容没提防慕夜极也在家里,那视线直勾勾地望着自己,抬起手尴尬地笑了笑:“新年好。”   之前自己可没少拉着慕夜极背锅,讲来还是有些心虚的。   “然然。”宋欣叹了口气,站起身。   宋懿然把手里的礼物都递给了下人拿上去,牵起了陈容的手,“妈。”   “伯母。”陈容睨了宋欣一眼,打了个招呼,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宋懿然的母亲。来之前做了功课,知道这个女人是个狠角色。   陈容的笑容很真挚温暖:“新年好。”   “既然都来了,一起吃个晚饭吧。”宋欣扯了下嘴角,眼底虽然没有多少开心的神色,可是至少还是要得体的。   慕夜极搞不清楚状况。   宋懿然带陈容去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慕夜极心里出现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他不是没有看到网上的一些传闻,觉得是无稽之谈。   可   “已经这样了。”宋欣抿了抿唇,觉得头疼的厉害,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你要不要出去玩?”   慕夜极抬眸看着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垂落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   他先是被人下药和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上床闹得人尽皆知,然后在风口浪尖被迫解除婚约,如今他的未婚妻,却成了他姐姐的女朋友?   宋懿然下楼拿水果,被慕夜极挡在厨房门口,抬起清冷的视线看着他,不咸不淡地开口:“有事?”   “你什么意思?报复我们吗?”慕夜极看着面前精致的过分的脸,“陈容不该被你牵扯进来。”   宋懿然垂眸遮挡住眼底的嘲讽,嘴角微微上扬,“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不是两情相悦呢?”   “不可能。”慕夜极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又是愤怒又是不甘,“你非要拉她下水,不过是毁了她!”   “你错了。”宋懿然盯着面前暴怒的男人,“她和你在一起才是被毁,你配不上她,我们的事情陈家都已经知晓,并且没有人反对。”她笑了笑:“木已成舟,她如今过得很好,就不劳你挂念了。”   陈容不知道楼下的插曲,宋懿然端着水果进来的时候,还趴在床上看她的相册,摸着下巴嘀咕:“怎么能从小到大都那么好看”   宋懿然靠近抽出她手里的相册:“背着我说我什么坏话呢?”   陈容起身坐在床上,对她玩笑道:“说你从小长得那么好看,不知道让多少情窦初开的小朋友念念不忘呢。”   宋懿然被她逗乐了。   晚上慕父并没有回来,所以饭桌上的气氛还算轻松,至少陈容没有多大压力――虽然慕夜极那货已经盯着自己看了二十分钟。   真是古古怪怪的。   慕夜极想要私下和陈容说话,可是宋懿然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吃完饭就直接带着陈容走了,还在车上盯着陈容把慕夜极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才作罢。   真・醋精・宋懿然。   晚上陈容接到工作室那边的电话,得知《下堂妻》的单集点击量已经过千万,总点击过6亿,数据越来越好。   与此同时,陈小也被邀请去参加一档国内知名的综艺。   工作室在这段时间签约了不少艺人,还邀请了厉害的人物加入。   陈容和宋懿然大年初二就出去避寒去了,回来之后宋懿然投身于工作,陈容在《九州凤起》剧组的戏份还没有到,所以就留在了工作室。   旗下的艺人赵钦铭成功加入了《入殓师》网剧剧组,出演男一号。   陈小拍摄完了综艺回来,陈容也买下了《我,大神,打钱》的版权。邀请的男主角是当红新人,把从下堂妻那边赚来的钱都投了进去。   经过两个多月的筹备,新戏在五月初开拍,而《我不是杀马特》也在x迅开播。   陈容一个人坐在工作室一楼的咖啡厅里喝咖啡,对面坐着一个穿着温柔优雅的女人,正是宋欣。   陈容不知道宋欣时隔了几个月来找自己做什么,也摸不准她对自己的看法,支着下巴看着宋欣等着她开口。   “懿然在那边的戏也快拍完了。”宋欣对陈容笑了笑,对上陈容好奇又沉稳的眼神,发现她上回和宋懿然一起来的时候看着和气好说话,可是私底下内敛又深沉,竟然和之前的傻白甜截然不同了。   “咳咳。”宋欣咳嗽了两声,手指在咖啡杯上点了两下,“你和懿然是怎么在一起的?”   “我追她的。”陈容很坦然地回答了,“虽然刚开始她很冷漠,可实际上是个很温柔的人。”   宋欣显然对陈容这个温柔的评价感到有一丝丝意外,可这也摆明了陈容是先绿了慕夜极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对宋懿然的愧疚显然多一些。   “然然她不像是小夜,我什么都给不了她,如果你真心想要和她在一起,千万千万不要辜负她。”   陈容愣了愣,笑了:“我以为你想要劝我放弃的。”顿了顿,“你放心,感情不是游戏,我既然决定了追她,就不会放弃她。”   仿佛想到了什么似得,眼底带着笑意,“而且她真的超级超级好啊,这辈子都不会遇到比她更好的人了。”   陈容提起宋懿然的时候,整个人都温和了许多。   宋欣点了点头,陈容对于慕夜极而言是不合适的,她是个懂的取舍的人,在许多事情上也看的很透彻,不然也没法儿在慕夫人的位置上稳坐。   “她的身份特殊,你们要公开恐怕会遇到很多困难。”宋欣还是提醒了陈容,“我先走了,别告诉然然我来找过你。”   陈容答应了下来。   宋欣对宋懿然虽有疼爱,可是愧疚更多。   陈容一个人又坐了一会儿,窝在沙发座里打开手机看了一集《我不是杀马特》,里边陈小的形象非常不错,又美又帅,而男主则是个喜欢碎碎叨叨的大暖男,颜值满分。   又中二,又甜,又暖心。   陈容作为两个爆款剧的制片人,吸纳了一些粉丝,而且在九州饰演反派女一号,在流出的片花里漂亮帅气,十分吸粉,经常和宋懿然互动,如今粉丝也有了三十万。   “咦,你也看这部剧啊。”来收拾桌子的服务员看到陈容在外放《杀马特》眼睛亮了亮,“最近好多大v都在安利这部剧呢。”   “是啊,很欢快。”陈容对服务员笑了笑,“你觉得这部剧的剧情怎么样?”   陈容也是参与改写剧本的,所以还是有几分好奇心。   “很暖,女主超级美!”服务员一脸的喜欢。   陈容忍不住感慨,陈小是真的火了。   同期和陈小抢资源的柳惜惜一部《是幡动》被《杀马特》全方面碾压,又没什么话题度,虽然好评多,可是却不温不火的。   柳惜惜的热度自然也不可能比得上新晋小花陈小了,加上陈小又是电竞主播,性格直爽,这次新戏《我,大神,打钱》苏的一批,陈小也完全是本色出演,更何况有男主的热度加持,剧不火都难。   等这部戏拍完,陈小参加完下半年的吃鸡巅峰赛,再播出来,陈小娱乐圈电竞女神的位置也就稳妥了。   柳家。   “这脑残剧怎么那么火?”柳惜惜生气地关上笔记本,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下一部戏还是一群新人,“总是带猪!”   她怒气冲冲的出门,下楼正好看到了柳子希在沙发上坐着,看《我不是杀马特》,更加气不打一出来。   “你看电视剧不能回自己房间看吗?膈应谁呢!”柳惜惜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开口。   柳子希只是想学习学习陈小的表演方式,没想到也能被柳惜惜挑刺,关上了电视,默不作声地就要上楼。   “站住!”柳惜惜拦住了柳子希,“你别以为你在《归鸾》当个十八路女配就能够火了,你做梦!”   柳子希性子软,只由着她说。她拍戏不过是因为没有生活费,必须自己赚钱罢了。   “呵呵,爬上了慕哥哥的床,以为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还不是在这里当乌鸦。”   “闭嘴!”柳子希终于动怒了,她最提不起的就是那个男人,直视着柳惜惜的眼睛,声音很大,“我为什么会出那样的事情,你心里清楚,不要再污蔑我!”   柳惜惜被她突如其来的脾气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柳子希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了,小声嘀咕,“还真是装清高”   柳子希气的心口疼,关上房门听到手机铃声响起,看了眼是个陌生的号码,“你好?”   “你好,我是姚燕,是容貂工作室管理,想邀请你加入我们工作室,作为礼物,会送你一个古装剧女主位。”   柳子希愣住了:“陈小是你们工作室的?”   姚燕笑了:“没错,而且还有赵钦铭,槐杨,路琪琪,我们工作室成立不超过一年,已经有了四个粉丝超百万的艺人了,希望你慎重考虑。”   柳子希如今已经在柳家待不下去了,她不要再寄人篱下,那么唯一的出路就是赚钱现在就有一条路摆在她面前。   陈容见到柳子希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她因为家里的事情迟到了半个小时,进了办公室一路往会客厅过去,姚燕正在和柳子希说一些事情。   “不好意思,迟到了。”陈容放下包,坐了下来,对跟在自己身后的瑞拉道:“我要一杯水。”   柳子希看到陈容的时候有些不安地握紧了手,她自然知道陈容是因为自己才和慕夜极取消婚约的,只是没想到陈容竟然就是容貂工作室的老板。   “别紧张啊,我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的。”陈容和气地笑了笑,把袖子挽起,挽到了一半才发现自己竟然做出了宋懿然的习惯动作。   真是潜移默化啊。   聊了一会儿,了解了基本情况之后,陈容才开口:“你在归鸾里表演的非常好,虽然还没有播出,不过你们的导演一直说你很不错,我看了片花,确实很不错。”   柳子希长得自然不用说了,而且是很清纯的长相,人品嘛,就她在原剧情里的表现,也算是善良努力,不过就是在男主面前太孬了一点。   这都不是问题。   “我们工作室最近投资了一部电视剧,虽然是网剧,可是剧本很不错。”陈容很擅长于做人设定位,“这部剧叫做《鲛宫》,虽然乍一看像是不伦不类的都市玄幻言情剧,可实际上”   陈容笑了笑,对于鲛人系列的剧大多都是毒瘤,不过这个《鲛宫》却是一个玄幻盗墓剧。   这个题材不好拍,可是却很吃香,而且市面上女主视角的还没有出现呢。   “你可以看看剧本。”陈容让瑞拉把剧本给了柳子希,看着她的神情愈发专注,满意的笑了笑。   柳子希签约了容貂工作室,签约期限是五年,陈容没有太过严苛,而且五年在圈内已经是最低的标准了。   “我必须和你强调,在签约期间不能谈恋爱,就算是谈了也不能公开,望你知晓。”陈容收起合同对柳子希笑了笑,给了她十万块的签字费之后就离开了。   连夜坐飞机去了古都见媳妇儿~ 第155章 影后25   宋懿然拍完夜里最后一场戏, 洗了个澡之后就下楼吃了东西,回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从电梯里出来,回头看着长长的走廊,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人在窥视着自己。   “我最近是太累了吧”她自言自语道, 刷了房卡进入了房间, 那种感觉才消失。   正好这个时候陈容打电话过来, 她随口提了一句, 困得不行就挂断了电话。   陈容此时已经到了酒店下了,本来想问问宋懿然要不要带吃的, 听她语气疲惫就没有说自己到了。   反而是另外一件事勾起了她的注意, 什么叫做好像被跟踪?八成就是那个脑残粉在跟踪吧!   她进了酒店,脸色有些阴沉,直接调动关系去找了酒店负责人,查看监控,这么一看还真是那个人。   “这还是交给警察处理吧, 我们酒店治安还是非常好的,可是这是剧组内部员工”酒店负责人也知道事情严重, 宋懿然可是几千万粉丝的大明星,这要是出点事,酒店也脱不了干系的。   陈容抿着唇, 看完监控之后眉头紧簇着, “不能报警。”   对方并没有实行实质性犯罪, 报警的除了给剧组带来影响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顶多就是关几天。   “这件事我来处理。”   酒店负责人看陈容自己有打算,乐得自在,说了几句好话就走了。   夜色更深了。   杨景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看到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少女,把鸭舌帽取了下来,随手丢在了桌子上,“娇娇,你怎么还没睡?”   “我睡不着,在过几天陈容那个贱人又要进组了,我真的讨厌她和然然站在一起。”林娇娇哼了一声,心烦意乱地把手机丢在了一边。   杨景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哄她:“这也只是工作需要。”   “什么工作需要!我看她们就是在一起了!”林娇娇生气地推开杨景,“你别碰我!”   杨景脸色一黑,可是也没有多说什么,老老实实地离她远了些,去收拾地上的外卖盒和零食垃圾去了。   剧组住的酒店大多是价格不便宜的,对于他这么个场务而言每次工作都等于赔钱进去,就是为了自己的女朋友,林娇娇。   林娇娇对宋懿然的喜爱已经超越了正常的追星程度,他知道林娇娇愿意接受自己的追求,也只是因为职务之便罢了。   “娇娇,我想辞职了。”   “为什么?!”林娇娇果然激动了起来。   “我不想再这么错下去,总有一天会出事的。”杨景颓然地坐下,点了根烟抽了起来,“我已经快三十岁了,我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林娇娇理解错了杨景的意思,怒其不争道:“我可以给你钱,你要多少?直接说啊!”   林娇娇这么长期的追星,家境自然是不差的,相比之下杨景却是一事无成,模样也不见得有多出挑。   可好歹也是有自尊心的。   杨景不想和她吵架,正好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有人打电话找他出去,就掐灭了烟离开了房间。   没过多久,林娇娇也接到了电话,是杨景的,想都没想就挂断了,可是那边一直打,不耐烦地接了电话,“你还想怎么样?!”   “你好。”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温和好听。   “你是谁?”林娇娇在沙发上坐直了身子。   “我是你听听他的声音。”   林娇娇听到电话里传来棍棒击打的闷响声和男人被堵住了嘴发出的闷闷的喊叫,手也颤抖了起来,声音听起来却冷酷极了,“我不认识他,你找错人了。”   “难道你想让宋懿然知道,你就是那个一直监视她的变态吗?”   “你在哪里?”   “酒店外边左转五百米,有一条小巷子,你一个人过来,我给你五分钟的事情我不喜欢等无关紧要的人哦。”笑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瑞拉抬头看着坐在墙头吃棒棒糖的陈容,又低头看了一眼脚下奄奄一息的男人,脑海里忍不住想起了一句话――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初夏的风吹拂着,凉爽又有些倦乏。   宋懿然一直没有睡着,辗转反侧都不安稳,直到听到了门铃声,不自觉有些害怕了起来。   她平日里虽然看起来高冷,可实际上很没有安全感。   到了门口,看到来人是陈容的时候还松了口气,打开房门,“你怎么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听你说觉得害怕,所以就过来了啊。”陈容撒了个慌,对自己前一个小时的恶行闭口不提,甚至还换了身衣服才来敲门的,“看你这样子不像是刚睡醒啊,你一直没睡?”   她进了房间,毫无扰人清梦的觉悟。   宋懿然关上门,揉了揉鼻梁,“可能是太累了。”   陈容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没错,你就是太累了,赶紧睡觉吧,我陪你一起。”   躺在床上,陈容把床头的灯都关了,钻进了薄被里,往宋懿然身边挤了挤,慢慢凑近她的脸颊,猝不及防地亲了一下,低声道:“晚安。”   宋懿然第二天上午是没有戏的,陈容就跟着她赖床到了十点多。之后陪宋懿然吃了饭就一起去了剧组。   张敬已经等候在剧组了,看到陈容来了也是一愣。   “好好拍戏,我就在这里等你。”陈容宛若一个陪读,看着宋懿然去化妆去了,才一秒钟拉下脸对张敬招了招手,“过来。”   “陈容,你提早来啦。”   “我几天不交代你,你就分心了是吧?你看看宋懿然最近脸色不好,怎么不告诉我?”陈容庆幸自己提早来了,不然自家媳妇儿每天这么备受煎熬也太辛苦了。   “她这几天拍夜景和打戏,累一点很正常的嘛。”张敬手里拿着水和手机,不明白陈容的意思,“你们小别胜新婚,这都是正常的,不过啊,演员,这一行本身就很累”   陈容不想听张敬灌心灵鸡汤,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我是说,那个场务都蹲守在她门口了,我不是让你注意着吗?”   张敬脸色变了变,他这几天都忙着别的工作,确实是疏忽了这一块,“那”   “已经解决了。”陈容叹了口气,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会儿也是热,语重心长,“都是生活助理,你还不如瑞拉呢。”   张敬看陈容走了,赶紧拦住了瑞拉,“我怎么就不如你了?”   瑞拉不屑地睨了张敬一眼:“我能帮老板打人。”   “”   张敬不知道陈容是怎么解决的,在剧组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那个场务,拉了人问:“那个叫做杨景的场务呢?”   “他啊,昨天晚上和女朋友出去约会,遇到了歹徒,被打了,现在还在医院里呢。”   张敬一瞬间明白了瑞拉的意思,自言自语:“好特么恐怖”   过了半个月,《九州凤起》剧组就正式杀青了,陈容和宋懿然吃完最后一顿饭就一起坐飞机回家。   期间两个工作室联合一起拍摄了参与《九龙吟》宣传视频的文案竞标,承诺有宋懿然来出演,结果自然是毫无悬念。   不过,却是陈容和宋懿然一起出演。   在宣传视频的拍摄制作时,陈小的《我,大神,打钱》经历了两个月多时间也拍摄完毕,正式带着自己的队员们一起出发去了魔都参加首轮吃鸡巅峰赛的国内选拔赛。   原本区域赛的关注度并不会很高,可是有陈小这个流量担当在,关注度力超往年――让人叹息,真是世风日下,连一个演员都要去电竞圈插一脚。   不过陈小也不负众望,成功晋级魔都区前三,前往国外进行亚洲区的比赛。   陈小前往国外那天,陈容和宋懿然的车也进入了北地藏区,她要陪着宋懿然去实现小时候的梦想。   天很高,风很大,羊群在远处绿色的草地里奔腾。   “这附近都没有房屋,看来我们得在车里睡一晚上了不过,我可以去抓一只羊来吃,等牧民过来,再给他钱,你看怎么样?”陈容趴在窗户上望着远处的羊群觉得有些饥饿。   “不行。”宋懿然拿着相机拍下了风景,转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陈容,“我打算藏线之行全程吃素。”   “你骗我来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陈容一瞬间就委屈巴巴了,“说好的烤羊肉串和烤牛肉呢?你竟然直接让我吃素。”   宋懿然勾了下嘴角,把相机转过去,镜头对着自己和陈容,“一起吃素,开心吗?”   “不开心”陈容撇开脸,趴在窗户上继续看羊群,“好多移动的烤羊肉串啊”   宋懿然这次进藏,是为了完成小时候的一个梦想。她父亲在进藏的时候遇到了雪崩,永远长眠于此,她也失去了自己的家。   她只想远远的看一眼,那座埋葬了自己的家的雪山。   “这里有羊群,应该会有人家的。”宋懿然放下相机,把手机打开看了下地图。   “那又怎么样?又不能吃肉”   “我是说,我吃素,没让你也吃素。”宋懿然笑着揉了揉陈容的脑袋,看她那哀怨的样子忍不住逗了逗她罢了。   北地比京都冷很多,风又大,恰巧她们进去的天气环境又不是很好。一路上遇到了路塌,也看到了许多风景。   最终在一座不知名的雪山前停下了。   “我曾经在想,为什么世界上那么多人有家,就我没有。如果我爸没有死,应该一切都不一样了。”宋懿然牵起了陈容的手,对她笑了笑,脸上并没有任何悲痛的神色,看着雪山,低声道:“爸,我又有家了。”   陈容心领神会,握紧了宋懿然的手,“岳父放心,我会照顾好您女儿的。”   宋懿然松开手,是十分粗糙地揉了揉陈容的脑袋,“我爸就是你爸,你爸才是我岳父。”   “我不想在这种庄严的场合下和你争辩这个问题,事实我们心里都清楚。”说着又转头对着雪山开口:“岳父,你看看你女儿多倔啊,这脾气”   陈容说完之后,被宋懿然追了几百米,摁在地上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老婆脾气最好了!”   宋懿然哼了一声,双手插在口袋里,走向了车。   陈容不急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太阳懒洋洋地照在身上,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狂风不倦,有你正好啊。   陈容和宋懿然公布的那天,场面一度很热闹――虽然这两人已经领了结婚证很久了。   宋懿然事业如日中天,陈容的工作室也出了不少大热明星,在事业上可谓是门当户对。两个工作室也被熟悉的人戏称是“联姻”。   可喜可贺的是,刚拿了影后的柳子希和楼下的神秘影帝也公布了恋情。   这叫做什么?   这就叫做风水!   陈容愈发觉得当初确定的工作室选址是明智至极的。   宋懿然拍戏的频率也渐渐地低了下来,反而时常到处旅游,经常发一些视频,每一条视频微博都会[摄影陈容]。   由于已经有了长期的心理准备,以及《九龙吟》宣传片的糖虐和《九州凤起》邪教的煽动,这俩人已经是怎么看怎么般配了。   同年,宋懿然凭借一部陈容制片的武侠剧《冷月夜》拿到了视后金奖。宋懿然的粉丝也笑成陈老板是自家女神的“幸运锦鲤”。   至于陈小,在人气巅峰期隐退,义无反顾投身电竞圈,在拿到了消消乐金奖,吃鸡巅峰赛金奖,斗地主金奖之后,再次挑战5v5电竞。   成为了主播界最牛逼的电竞玩家。   陈梓琪追陈小,从入门到自闭。一直被打击,从未放弃,可惜――到最后也只是得到了陈小一句“对不起,我只爱游戏”。从此更加努力的致力于游戏研发,等着陈小什么时候眷顾自己的游戏,四舍五入也就是眷顾自己了。   陈容和宋懿然补办婚礼那一天,在微博送了一千套她写的书,《年深月久》,插图和文字都是她和宋懿然的点滴经历。   也有更多人知道了,原来,宋懿然也会对一个人那么温柔,也会为了一个人下厨做饭。而陈容陪着宋懿然大江南北,弥补她在幼时的遗憾,也是用情至深了。   可惜感慨完自己嗑的天下第一甜之后,却发现自己还是个单身狗,就十分扎心了 第156章 末日尸仙1   大陆上漂浮着硝烟, 不少楼房都坍塌了, 街道许多车停着, 有的都已经成了废铁。   宛若世界末日一般。   陈容睁开眼睛,被压在已经被撞得扭曲的汽车的底下, 鼻尖萦绕着血腥味和腐朽的气味。   “我不是故意杀你的”一个女人颤抖着声音开口, 看着冒着烟的汽车, 声音哽咽,“到了这种时候活下去实在是太困难了, 我想要活着, 容容,对不起为了食物,我只能对不起你”   陈容透过视线看见一个女人搂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孩子, 怀里还抱着一包吃的,面黄肌瘦, 身上的连衣裙空荡荡的。   “妈妈, 小姨死了”女孩子哭了出来。   “别怕, 别怕, 七七别怕。”女人抱住了女孩, “这种时候一定要狠, 妈妈不能够看着你饿死,来, 来吃东西。”   女孩子吃着干干的面包, 哭着满脸是泪。   女人和女孩吃了东西就毫不惋惜地离开了。   陈容躺尸在汽车底下, 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已经都已经凝固了, 呼了一口气,心里对此时候的情况已经有了几分猜测。原主因为和她姐抢夺食物,被杀掉了。   真是丧心病狂啊。   “宿主,恭喜你到了末日世界。”系统的声音响起,这次却有些明显的兴奋:“开心吗?期待吗?是不是已经摩拳擦掌想要在乱世争霸了呢?”   “开心个锤子,我快死了。”陈容忍不住提醒系统。   陈容想要从车里出来,可是却浑身使不上劲,“给颗丹药。”   系统却拒绝了她,“服什么丹药,看看你通过上个世界的奖励,神秘道具,升级体质,专用于末日世界,偷偷告诉你一般是沾上神秘二字的,都是好东西。”   陈容对此深信不疑,吃下之后,整个人都陷入了昏迷。这个时候,如果来一个丧尸或者别的变异物种她就快活了。   在昏迷的时候,她也接收了剧情。   这个故事叫做《末日女王》,女主江七就是这个世界的人,经历过生化危机,她的母亲为了保护她杀了很多人,她性格软弱,可是在她亲眼看到自己母亲为了抢食物被一群高端组织的人活活打死之后,终于黑化了,之后重生到了最开始的时候,杀伐决断十分牛比。而且她发现自己外婆留下的镯子是个带有灵泉的储物空间,为了保护自己和母亲,杀人,争抢食物,成为一个坏人。   而男主皇甫谨是一个组织的帝王。江七在报仇的路上和落难的男主结识,一起杀出重围,铲除其他势力建立了末日第一城,也被所有末世的人奉为女王。   这个女主倒是陈容见过的难得可贵的努力上进的女主,就是做事太狠,不地道――就譬如说方才那个打死原主的八成就是女主江七和她的母亲。那个女人为了食物,竟然能够杀了自己亲妹妹?也是十分的厉害了。   果真是末日无姐妹啊。   陈容这次的身份就是女主江七被炮灰掉的小姨,而任务对象是另外一个地位仅次于男主的女城主,楚姜。   陈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去了,下弦月照耀着这个死城。   周遭的一切都静悄悄的,如果不是是不是传来几声恐怖的嚎叫声,几乎都要以为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当然――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毕竟活人都藏了起来,而在外边的除了陈容这种瓜皮玩家就是丧尸了。   刚才吃下神秘道具之后,陈容身上的伤势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不过还是饥肠辘辘的,浑身没力气。好不容易从车子底下爬出来,摇摇晃晃地站立着。   在车底压根都没法儿舒展身子,所以这时候浑身酸疼的厉害,腿也有点不自然。   “我真是跟个行走的食物一样。”陈容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转头往停车场里边走,她好歹要找个房间躲藏一下吧?   “你看前面那是什么?”系统嘀咕了一句,它能检测到活人的气息,不过却无法检测到死人气息的,可见前面那黑乎乎一坨就是个死人了。   “显然”陈容咳嗽了一声。   系统啧啧两声,有些同情陈容:“直播宿主刚丧尸。”   陈容折返到车子里,抽出那一根染血的铁棒子,也就是之前江七的母亲用来敲了自己的那一根,拿着虽然不是很顺手,不过还算比较的有底气了。   陈容慢慢地走近,也注意着周围的环境,幸好这里好像只有这一个丧尸。   那只丧尸是个中年男人,浑身都是腐烂的伤口,摇摇晃晃咧着大嘴往陈容这边走,就在陈容要出手的时候――“噗通”一声跪下了。   跪下了   陈容不仅陷入沉思。   “这是什么状况?”   系统显然也没有反应过来,“我怀疑它是在诈你。”   又过来五分钟。   “现在你觉得呢?”陈容不由得狐疑了起来。   “看来是你的体质改变了,变成了让丧尸都这么尊崇的嗯。”系统揣测了一下,可惜神秘道具没有说明用处之类的,不然就不用在这里闭眼猜了。   陈容见这丧尸没有威胁了,转身就要走,可是那丧尸突然“嗷呜”一声,拿出一枚核晶递给了陈容,不过动作却是有些别扭的。   “这怎么一股浓浓的交保护费既视感?”系统不仅说出了口。   陈容看着丧尸手里有些脏的核晶,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肚子更加饿了,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就把那核晶接了过来,甚至想要吃下去――等等,先洗洗。   陈容知道肯定是那个神秘道具惹的事,不过这样丧尸都害怕自己,那也挺不错的。对着丧尸点了点头,就继续走了。   陈容找了个房间躲着,现在这里基本上人去楼空,她得要好好的理理自己的思路。   她把那核晶洗了,然后直接啃水果一样嘎嘎就啃了起来,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牙口竟然这么好了,而且吃下去之后丝毫没有饿的感觉了。反而是对其他的食物好像不是很有感觉。   “刚才那核晶是什么东西啊?”   “是比较有等级的丧尸脑袋里结出来的晶体,异能者会拿这个来吸收修炼。”系统解释。   刚吃了脑仁的陈容:“”   “所以说,我怀疑你现在的身体已经是丧尸属性的了,而且能够说话思考毫无阻碍,而且有体温与常人无异,起码也得是一个尸仙的登记吧?”系统刚才研究了一下世界观,得出了结论:“你看看你现在多好,别人都提心吊胆的怕被丧尸吃掉,可是你呢?你直接吃丧尸,贼六啊!”   陈容不自觉揉了揉自己的胸口,莫名其妙被它说的有些恶心。   敢问那个思维正常的人想要吃丧尸呢?   “丧尸到底有哪些等级?尸仙厉害吗?”陈容为自己的前途担忧了。   “丧尸是最普通的,就是行尸走肉,捕食尸是行尸的进化,能够有意识的去捕捉食物,之后是一些变异的,然后尸王,能够统领丧尸,之后是尸帝,然后是魃类的,都是大魔王嘛,几千年不出一个的。至于尸仙,是我编出来的,毕竟这个世界估计没有超脱你的存在了。”系统解释着,说着笑道:“我怀疑你现在已经长生不老了。”   “我还真不是很想。”   岭光大厦。   “主人,不知道为什么附近的丧尸都集中去宁阳市区了,很奇怪,像是有什么在吸引它们一样。”公孙殷看着坐在椅子上那个岿然身姿的男人,语气下意识带了几分恭敬。   “哦?”皇甫谨挑眉,雕般的面容上带了几分玩味:“难道那边要出什么宝物?”   “那就不知道了。”公孙殷垂眸:“不过有时候出了尸王也可以吸引丧尸们过去,上回江南区发现了一个,搞得他们损失惨重。”   皇甫谨手里捏着一支激光笔,转了两下,搁在了桌子上:“派几个人去看看。”   公孙殷点头:“是。”   这种乱世之中,率先崛起的拥有资源的人,就先组建了自己的势力,皇甫谨便是其中一个,清理了不夜城的丧尸,围了起来,圈地为盟。   不少前来投奔他的,男的就安置进队伍里,女人则负责后勤之类,分工合理,在这一片倒是有点名气的。不过也因为决断的性格,不养闲人,所以势力也渐渐地壮大了起来。   南方也有一个慢慢崛起的城池,不过首领却是个女人。   宁阳市区。   陈容睡醒了之后,慢悠悠地下楼准备去找点吃的,不过刚下楼就看到昨天那个丧尸在楼下等着自己,手里还捧着一个核晶,十分的殷勤。   陈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吃白食了。   就在她接过了之后,那个丧尸又带着她往地下车库走。陈容跟着进去了,发现里边竟然是乌泱泱一片的丧尸。陈容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这要是翻车一下,自己估计会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啊。   丧尸回头等着陈容,陈容清了清嗓子,走了进去,那些丧尸也自觉地让开了,陈容这才看到最中央的地方绑着几个人,身上穿的是专业的服装,而且还配置了枪械。   “你是谁?为什么可以驱使丧尸?”里边一个男人问。   陈容就是睡了一觉,她可啥事都没做啊?不由得语气深沉了一些:“应该我问你们吧,你们怎么出现在这里?”   男人看陈容似乎没有杀意,所以才开口和她交流:“这边丧尸聚集,所以我们才过来探查的”他说着脸色大变:“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尸王?”   陈容翻了个白眼,她是尸仙好不好?   “遇到我也算你们运气好,今天我不吃肉,放你们走,以后不要再来这边了。”陈容说着给这几个人解开了绳子,一个丧尸突然走了过来。   “大王,就这么放过他们吗?他们杀了我们很多兄弟姐妹。”是个有些魁梧的汉子,除了没什么表情之外已经能够十分流畅的把话说出来了,也就是尸王的级别了。   莫名其妙成了大王   陈容叹了口气,果然命运注定了她即使在末日也不能够是平凡的角色。   这是要领导丧尸毁灭人类的架势啊?   不过言归正传,丧尸不吃人家,人家怎么会对付你呢?这本来就是相生相克的关系,私底下吃人她肯定不管,可是当着面的话,看起来实在是太过血腥了。所以没法儿坐视不理。   “既然你们叫我大王,那就应该信任我才是。”陈容抬起手拍了拍小弟的肩膀:“把他们放了吧,我还有事和你说。”   这个小弟叫做张恭,是附近唯一一个尸王,一直潜伏着不敢出去,不然就会被联合诛杀,不过察觉到了这边有更加强大的存在,所以才过来投靠陈容。qaq不见天日好惨的。   “你自己这么混着能够到尸王的境界已经非常厉害了。”陈容真心赞叹。   “现在资源匮乏,不过等到了之后或许会出现很多尸王的。”张恭说话还不是很有语气,毕竟只是尸体罢了。   陈容摸了摸下巴,扫了一眼那么多丧尸,如今都拜自己做大王,这个事情就很难办啊。   毕竟她一开始的计划是末日砍丧尸,尽量存活下去。   “其实丧尸比人好多了,现在活着的,没有几个好人。”张恭看着陈容开口。   陈容心里一动,没想到这个张恭还有点智慧嘛。当即就决定收下这个小弟了,确实,在末日和人勾心斗角的打交道,还不如带着丧尸混呢。   “按理讲女主重生之后就不是异能者了,而是修行者,所以这个世界是肯定可以修仙的,就是不知道我这个体质还能不能修仙。”陈容心里想着,看了张恭一眼,“你现在先率领着这些丧尸,我有事再找你,不要跑出去免得被人杀了。”   张恭自然是知道的。   这个世道太不太平了,好多人觊觎他的。   所以丧尸出门一定要学会保护好自己,不然就可能被奇奇怪怪的人抓起来做实验的。   陈容回了房间,把今天的晶体放了起来,没有吃,毕竟她还不饿。   她尝试了一下引气入体,没想到竟然失败了。又试了一下魔修的修行方式,虽然有点点东西,可是未免是太过鸡肋。   “咱们有尸修的功法吗?”陈容问。   系统想了想:“没有啊,从来没有和尸修打交道的。”   陈容有些后悔吃了那个神秘物品了,不然现在自己说不定就可以开始修行了。   “不过你可以用积分换啊,我真佩服你这种不看说明书的人。”   陈容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可以这么弄,这下就多了很多选择了,她除了选择了最顶级的修行书之外,还兑换了一下门槛低的和中等的。   张恭在停车场晒太阳,正想着要不要出去吃人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看过去发现是大王来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一本书飞了过来。   “看你天分了,好好修行。”陈容说完之后又去找每天给自己送吃的那个丧尸去了,那家伙虽然不能说话,可是肯定是觉醒了意识的。   张恭看着手里的《尸修:从入门到精通》不由得陷入了沉思,突然觉得老大是个好厉害的尸啊。 第157章 末日尸仙2   岭光大厦。   “老大, 任务失败了, 可是他们好好的回来了。”公孙殷向皇甫谨禀报, 脸色也有些异常。   任务失败意味着什么?   运气好的死里逃生,运气不好的就永远葬送在那个地方了, 成为了丧尸之中的一员。   好好的回来?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皇甫谨也意识到了问题的, 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怎么回事?”   “原本他们几个进入城区调查,可是还没靠近中心区就被捕捉了, 对方不是普通的丧尸, 而是尸王。之后他们被抓到了一个停车场,见到了丧尸们的领袖――是一个女人,那些丧尸对那个女人马首是瞻, 而且还有尸王效忠于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和正常人完全没有任何区别。”公孙殷把知道的情报都告诉的皇甫谨,“而且那个女人警告了他们, 不允许他们再出入宁阳区域。”   皇甫谨听完之后脸色有些复杂, 如果真是这样, 那么那个神秘女人该有多强大?如果她混迹到了人类里边, 甚至都不会有任何人能够察觉。   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个丧尸也要建立自己的城池?呵。”他笑了一声:“倒是好大的野心。先坐观其变, 如今还没成气候, 别的城不会贸然出动的,我们去了若是损失惨重倒是折损了自己的实力。”   “我们也得早做防范。”公孙殷补充了一句。   陈容哪里晓得自己游手好闲的, 却已经成了丧尸界一个冉冉升起的大boss。   她把屋子收拾了一下, 原先的主人走的匆忙, 所以房间里很乱, 她虽然将就了一天,可是目前看来自己短期之内是不会离开这里了。   “你倒是有闲情雅致,如果别人来围剿你,你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这城里的丧尸现在那么多,别的地方的丧尸都来这里了,其他人笑都来不及呢,还会自己给自己找事不成?”陈容边说话边把地上的碎玻璃清扫了,抬头看了一眼窗户外的天空,“这地方的视野倒是不错啊。”   “可不是,你看看那窗下的都是爱戴你的子民啊。”系统感慨道。   陈容:“”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陈容在这里待了几天才摸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自从末日危机之后,到处都是丧尸,可是有许多人有能力的领导起来,组建了一个个团队,占据城池成为一方势力,掌握着较多的资源和人力。   陈容所在的宁阳区是较早沦陷的地方,资源早就已经被搜刮一空了,位置也不是好防守的,所以没有人打这个地方的主意,可是附近却又包括男主的不夜城在内的四个势力。   如果他们联合起来,足以把这个地方清出来,不过估计也不会有人愿意干这么没有意义的事情。   “老大,我今天挑选出了十个觉醒了意识的小伙子开始修炼你给的《尸修入门心法》,就在隔壁的大厦里。还有,那个每天给你送吃的那个肖大壮现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闭关去了,之后都是我来给你送核晶。”张恭大清早就敲响了陈容的房门,手里捧着核晶,比起肖大壮他显然是更加得体一些的,就譬如这核晶清理的很干净。   陈容接过核晶,点了点头:“你修行的怎么样了?”   张恭摸了摸后脑勺:“还行,就是感觉摸到了门槛了,不过这还是有点难度,我从来没修炼过,没想到活着的时候没完成的夙愿成了丧尸之后还能来实现一下。”   张恭这人虽然是个很凶残的尸王,可是明显活着的时候就是个北方汉子,做事挺靠谱的,就是太话痨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这方圆十里就陈容一个能够跟他说话的同类。   他这要是闲得慌去抓个人类来聊天,估计还没说两句就忍不住把别人给生吞活剥了。   “行,我们做丧尸的,也得有点追求,其他幸存者都开始觉醒异能研究技术了,我们如果不求上进只能够被淘汰的。总之还是得掌握一门技术,好好修炼,争取早日成为一个修士。”陈容十分看重张恭,原因也很简单,她手下就这么一个能说话的,如果面对其他丧尸估计能够把她憋自闭了。   “对了,我寻思你们入门恐怕都很困难,所以特意给你们找了个老师。”陈容让开门,让系统出来了。   一个小萝莉。   女装大佬。   “你好。”张恭看到这妹子忍不住愣了愣,好久没看到这么鲜活的食物了啊,他咽了口口水,“老师,咱们可以私下交流一下。”   “行啊,正好让我看看你们现在有多少人。”系统哼了一声,跟着张恭走了。   陈容勾起了嘴角,这张恭自以为自己是尸王,还没有遇到过对手,所以难免轻狂浮躁了一些,遇到了系统只怕是要被“教育”的妥妥帖帖了。   她自己修行入门很顺利,她估计着一年就能成为这个世界的巅峰存在。   陈容一个人离开了宁阳城,去了外边混迹,如今周围四个城池对宁阳出来的人都十分忌惮,都晓得有个女的和常人一样,可是却是十足的危险分子――所以她决定先去看看自己的任务对象,楚姜。   楚姜所在的城池刚刚建立,在南边,距离宁阳区要跨越两个省份。   陈容决定出发也是和系统交代过的,由系统在宁阳区镇守着发展一下丧尸里的势力,而自己开了一辆车带着一盒核晶带着地图就开着车大白天大摇大摆地上了高速公路。   一路过来都是废弃了车辆,普通的丧尸对于太阳是有一定的敏感性的,路上倒是太平。不过才开了几个小时,陈容的车子就没有油了,只好开下了主干道,在附近的镇子加油站停靠。   “砰”她下车关上了车门,地上许多血迹都已经干涸了,看起来也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末日如果不是我这体质特殊,估计也不好过。”陈容听到阴暗的里边传来碰撞声和嘶吼声,就知道关闭了的闸门里边有什么东西。   如今应该说是同类。   陈容正在准备加油,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长睫颤了一下,确定身后有人靠近,连呼吸声都那么谨慎,自然不会是丧尸了。   “你”   身后的声音响起的同时,陈容一个回旋腿就把身后那男人手里的手.枪踢飞了出去,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一个扣押,就把人死死控制住了。   “赵哥!”不远处的少女惊呼,手里的枪对着陈容,一脸的紧张和害怕,“你放开他!”   陈容看那少女的样子估计没有什么水平,笑了笑,把压着的男人推向了少女,“说实话,就算你们两个一起上也不见得打得过我,所以最好还是老老实实把枪收起来。这种时候武器难得,我并不想做一个强盗。”   少女不敢放下,可是那个男人却抬手把少女手里的枪压下了。   男人看起来三十出头,脸皮皴黑,身段约莫一米七出头的样子,并不高大,这么被陈容倒腾了一下就满头大汗了。而少女生的倒是白白嫩嫩的,不过一脸的警惕,身上穿着的衣服脏兮兮的。   “不知道你是哪个势力的人?冒犯了实在是抱歉,我们只是出来找药物的。”赵得松见陈容大白天的敢一个人在外边,而且实力和气度都不凡,说话的态度十分和气,又看了少女一眼,“这是苏紫,年纪还小,你别和她一般计较。”   陈容自然是不会和两个路人计较,不过看他们这组合实力倒是没有什么,在这末世里生存下去不容易。   “我不是哪个势力的人,只是路过正好没汽油了而已。”陈容走过去把地上被自己踢飞的手.枪捡起来,然后又递给了赵得松,好心提及了一句,“这里边有至少三只丧尸,你们两个人进去,不一定能够拿到药物。”   苏紫原本就惶恐的小脸此刻脸色煞白了,不知所措地抬头看着赵得松,“不是说只有一只吗?如果真的,真的像她说的一样,那我不进去。”   “阿柔现在还躺在床上等着我们,如果没有药,她肯定会死的。”赵得松一咬牙,果决道:“我一个人进去。”   苏紫拉住了赵得松的手臂:“赵哥”   赵得松却推开了苏紫。   陈容看着也知道这男人直接进去肯定死路一条,又是一个重情义的,索性自己也没事,就善良了一回:“你们要什么药?我进去给你们拿,帮我把车的油加满。”   赵得松见识过陈容的身后了,千恩万谢:“止血药和止痛药,就这两种,越多越好。”又把枪递给陈容:“带着武器会安全一些。”   陈容颔首,不过却没有接武器,直接大步流星地过去拉开了闸门,然后又拉了下来,遮挡住了视野。   苏紫看着那边,咬了咬下唇:“她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她的身手比我们厉害多了,肯定不在话下的,等会儿我们尽量挽留她,如果能够让她加入我们的队伍,以后我们也不必提心吊胆了。”赵得松虽然实力不济,可是做事麻溜,很快就把陈容吩咐的事情做好了。   陈容从里边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医疗箱子,里边是满满一箱子药物,她也没来及细看,反正在末世药物多的话,肯定是好一些的,以防万一嘛。   “多谢你了,如果今天不是遇到你,我们肯定”赵得松一脸激动:“现在天也快黑了,你晚上赶夜路肯定不好走,我们的驻扎点离这里不远,你不如去我们那里将就一晚,也好吃个晚饭?”   深夜行动无疑是最不明智的。   不过这对于陈容而言却不算什么,毕竟她所谓一个丧尸头头,到哪里都带着天生的碾压性,没有丧尸敢对她动手。别说是深夜赶路,就算是坟头蹦迪都无所畏惧。   “不必了,我还有急事,就先走了。”陈容毫不犹豫地拒绝。   赵得松赶紧给了苏紫一个眼色。   苏紫不太敢直视陈容,就低着头开口:“这药对我们而言就救命用的,刚才是我不懂事,希望你能够大人不计小人过,接受我们的感谢。”   这两个人软磨硬泡,陈容最终没磨的没办法,就答应了和他们一起走。   这两人来的时候是走路过来的,怕开车的声音惊动了附近的丧尸,回去直接是陈容开车,虽然害怕会引来丧尸,不过庆幸的是一路上都十分安稳。   赵得松指路,到了地方,陈容才知道所谓的不远也只是坑骗她这个小白的。   这地方已经远离了镇子,是乡村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二楼。她一下车就看到院子里七八个面黄肌瘦的老弱病残,除了赵得松之外没有别的青壮年了。   这处境倒是不容易。   “你是新来的姐姐吗?”一个十一二岁跟竹竿一样的男生好奇地看着陈容。   “这是我们的贵客。”赵得松赶紧插话:“浩浩,还愣着做什么,快给姐姐端水喝。”   陈容拍了拍浩浩的脑袋:“不用了,我不口渴。”   赵得松和苏紫拿着药物去楼上了,而中年妇人们得了赵得松的吩咐就去做饭去了,平时都是将就着吃一点,今天也是为了拉拢陈容才会做口热的东西吃。   浩浩抬头看着二楼,叹了口气:“不知道李老师能不能好过来,她人那么好”   陈容有些好奇,这次赵得松和苏紫以身犯险就是为了救这个阿柔,“她得了什么病?”   浩浩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眼底却有些黯然。   晚上陈容和这些人一起吃晚饭,菜饭都少的可怜,不过陈容的分量倒是多,她没端起碗筷,“我已经吃过了,不需要再吃,你们吃吧。”   赵得松放下了碗筷,干巴巴地笑了笑:“是不合胃口吗?这饭菜确实不好,倒是怠慢你了。”   陈容没法儿和他仔细解释,她现在对这种食物毫无兴趣,就三五天啃一根核晶过日子。坐了一会儿,出门看到正要出去的浩浩,拍了下他的肩膀,“不吃饭去哪里?”   “我吃过了。”浩浩看了陈容一眼,小脸脏兮兮的,手里还拿着武器:“我们以前住的村子丧尸不多,晚上基本上就都出去了,所以就可以去找点食物,运气好还能有大米呢。”   “你一个人?”陈容皱起了眉头,看着他手里的砍刀,这不是去送死吗?   “没事的,我一个人也可以,其他的小伙伴都已经我不能白白的在这里混吃混喝。”   陈容听他这么说,才发现这里就只有浩浩一个男孩子了,还以为原本就只有他,“这里曾经还有其他你的朋友?”   “嗯。”浩浩点了点头:“不过他们都出任务的时候消失了。”   陈容对上他的脸,觉得浩浩比起赵得松的事故圆滑倒是真诚多了,“我陪你去。”   “啊?”浩浩有点没反应过来:“不行,那里还是很危险的,我跑得快,就算被发现也能够跑掉,姐姐你不一样,你如果遇到危险了,我可能没法儿救你”他有些苦恼。   陈容都不知道赵得松让这么个小屁孩一个人晚上出去安的是什么心,听浩浩这么坚持着有些好笑:“行了,我可比你厉害多了。”   最终有赵得松来说,浩浩才放心让陈容一起去了,有陈容这个主力,浩浩只需要带路就可以了。两个人一个人身无寸铁,一个人拿着一把钝钝的砍刀,就这么出发了。   赵得松看着承让和浩浩的身影消失,才转头对苏紫说:“看来这个陈容很有同情心啊,我们要利用这一点才能够留下她。”   可是苏紫却皱着眉头:“你难道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吗?”   陈容虽然是女主的小姨,可实际年龄也不过二十出头罢了,加上最近修炼的细皮嫩肉的,模样长得也不差,穿着至少是整洁干净的,所以在这些人里边倒是格外的出挑。   赵得松瞪了苏紫一眼:“你胡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你柔姐现在还那个样子,我只希望大家都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苏紫被训斥了一番,手死死地捏着自己的胳膊,缩着脖子,抿了下唇,没有再顶嘴。   陈容跟着浩浩去了村子里,丧尸们察觉到了陈容的气息,都兴奋了起来,有个丧尸下意识地靠近,把浩浩吓了一跳,陈容直接把丧尸一脚撂倒了。   “不要害怕他们,其实普通的丧尸伤害很低,不要让他们咬到就可以了。”陈容看浩浩害怕,安慰了他一句。   浩浩忙不迭点头,看着陈容的眼神里也多了些崇拜,没想到看着陈容很纤弱样子,可是实力竟然这么强。   “你们现在都是些老弱病残的,除了一个赵得松之外都没多大的作用,所以你得学会保护好自己。”陈容大大咧咧地走在村子里,这次倒是没有丧尸敢靠近了。   浩浩欲言又止:“其实赵叔叔”   “嗯?”陈容看向他。   浩浩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赶紧去拿食物吧。”   这次收获颇丰,赵得松看到带了两袋大米和许多面条回来的两人,笑的合不拢嘴,这下又可以挨好多天了。心里更加坚定了要留下陈容的念头,帮她放下大米之后,就热络地拉着她去二楼看望李柔。   陈容进了屋子,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她皱了皱眉,床上躺着的女人几乎没有了声息。模样生的温婉美丽,年纪约莫二十七八,虽然脸色苍白,可还是能够看出来以前的风华的。   李柔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到陈容,“谢谢你。”   赵得松把李柔扶起来,让她靠着床头和陈容说话,正好楼下有人喊他说苏紫和一个男生去找食物还没回来,赶紧就下楼去找人去了。   李柔咳嗽了几声,身子很虚弱:“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听说你很厉害。”   “他们两个很热情,邀请我来住一晚,不过,看起来你们的生活似乎很困难。”陈容没什么好说的,而且可以看出来李柔除了身体的憔悴之外,就连精神也很低沉,眼睛里灰蒙蒙的没有一点儿光彩。   “不要以为他是什么好人。”李柔声音里有些冷漠。   陈容愣了愣,她以为李柔和赵得松是夫妻,而赵得松这个人虽然事故无能了一些,可是为了李柔都能够去冒险,两个人关系应该还不错,看起来李柔对赵得松不是很满意。   不过这毕竟是别人的私事,和她没什么关系。   “我明天早上就离开了,你好好休息吧。”   李柔转头看着陈容,眼底有些复杂的神色,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没有把请求说出来。   陈容夜里精神是很亢奋的,大抵是尸类的共同特性,这边没有多余的房间,所以就是和苏紫一个房间睡,幸好是有两张床,她实在是没有和陌生人同床共枕的勇气。   陈容进房的时候苏紫已经回来了,正背对着陈容在换衣服,陈容进来了也没有避讳,把短袖套在了身上,不过陈容却不经意看到了她背上有很多青紫的伤痕。   陈容能够察觉出来苏紫对自己的防备,所以就转到自己的那铺床上去摊开了被子。   “你明天就走吗?”苏紫开口了。   陈容挑眉:“嗯。”   苏紫却走了过来,站定在了陈容的面前:“你能不能留下,和我们一起?这世道不容易,你一个人肯定会多不方便,如果你和我们一起,我们可以陪你去寻找你的亲人。”   苏紫误以为陈容坚持南下是要寻亲,她见过许多非要去寻亲的,譬如她自己最开始也是坚持,可是到了这边之后才发现亲人早就已经死了。   “不必了。”陈容爬上床,把长发放下:“我相信自己的实力,而且我不喜欢群居。”   苏紫暗道陈容奇奇怪怪的,可是也没有坚持说什么,挽留本来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陈容晚上自然睡不着,等苏紫睡下之后,悄悄地走出了房间准备找个地方待着修炼,不过才刚掩上了房门,就听到了楼上的脚步声。   她有些好奇地望过去,那背影是赵得松,手里还端着一碗东西――兴许是晚上给李柔弄点吃的吧。   “啪――”一声,传来碗砸碎的声音。   陈容的脚步一顿,不自觉地走上了楼梯,慢慢地靠近楼梯口那个开着的房门,里边没有多少光线,为了防止引起丧尸的攻击,所以晚上都是尽量少用手电的,更何况如今也没有电供应。   “你还想怎么样?”是赵得松压低的声音,“非要把自己折磨死吗?”   李柔笑着,声音带着嘲讽:“你这个禽兽,你装什么好人?”   “李柔,我自问对你不错,这个孩子不能生下来,你再忍一忍,再喝一次就好了。”赵得松语气柔和了一些,“只要喝三次,我今天给你找了止疼药,你吃了就不疼了。”   “你别恶心我了,我这一年以来,每时每刻都想去死!”李柔一点都不妥协:“你是怎么得到我的,心里不清楚吗?苏紫才十五岁,你对她做了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还是人吗?!”   “那是她自愿的”赵得松语气有些虚:“你声音小一点,别把大家吵醒了。”   陈容听着李柔和赵得松的争执,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还以为赵得松是个老好人,没想到竟然是这种货色,之前心里奇怪的感觉也得到了解释。   这人实力不行,想的倒是挺美的。   陈容悄悄地回了房间,可是却发现苏紫已经醒来了,坐在床头直勾勾地看着她。   “现在你知道了?我确实是心甘情愿的,也不得不心甘情愿,明天你就走吧,我们不欢迎你。”她说完就重新钻回了被窝,没有再说别的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世道是这样的,有资源和能力的人甚至可以泯灭人性,虽然有不少好人,可是大部分好人都已经成了丧尸了。没有能力还想保持良心确实不容易。   陈容是刚来这个地方,还没看到更加绝望的地方,对于这里的事情也没法儿插手。一晚上心头都沉沉的,睡也睡不了。   早上起床趁着赵得松清点食物和布置任务的空当儿,陈容一个人溜进了二楼李柔的房间,把房门合上了。   李柔比起昨天似乎更加脆弱了,察觉到陈容的时候,只是睁开了眼睛,“你为什么还不走?我说了,赵得松不是什么好人!”她说的有些急,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陈容走到她的床边,抿了抿唇:“你想走吗?”   据她所知,李柔也是南边的人,来这边支教当老师,可是中途遇到了生化灾难,不得不留在了这里。至于其他的原由,昨晚也清楚了。   李柔眼眶有些泛红,咬着唇点了点头,可是又摇了摇头,“我走不了的。”   “我说你可以走,那就可以走。”陈容声音很镇定。   在末日里,最恐怖的是人,而不是什么丧尸。   “砰――”门被人踹开了。   赵得松拿着手.枪站在房门口,目光沉沉地看着陈容:“我好吃好喝的招呼你,没想到你竟然想骗走我的妻子,这么做不合适吧?”   “你的妻子?你确定?”陈容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什么时候人的脸皮已经厚到了可以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了?”   赵得松看了一眼床上的李柔,咬牙切齿:“老子的事情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管!如果没有我,你早就已经死了,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还胳膊肘往外拐,我今天就掐死你!”   李柔冷笑了一声,看着天花板:“我早就不想活了。”   陈容看着赵得松,倒是没想到他竟然可以这么理所当然,挡在了床前:“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赵得松抬起手.枪,对着陈容:“现在该不要乱动的是你吧,你把你的车留下,还有物资,然后就赶紧滚。”   陈容挑眉,在赵得松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速度飞快地靠近了他,躲过了枪子儿,轻而易举地擒住了赵得松。   赵得松被陈容一手刀放倒,扔在了地上。转头看着李柔:“我再问你一遍,你想不想走?我要去南边,可以顺路把你送过去。”   李柔艰难地起身,她知道自己如果点头,就是增加了陈容的负担,可是这一年多来心心念念都是回家,就算是死在故乡,也无憾了。   “谢谢你。”   陈容给李柔喂了几颗丹药,让她能够恢复一下气力,随后把她抱下了楼,放到了车里。   其余人都不敢靠近,只有苏紫急匆匆地跑到了楼上,没有再理会陈容她们。   李柔看着这个禁锢了她的院子,心底浓浓地阴霾无法驱散,其余人都已经麻木了,就算是知道李柔是怎么回事,也不想干预。   “浩浩,要一起走吗?”陈容打开车门,回过头看着浩浩,知道就算他留下来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浩浩犹豫地看着陈容,可是又不忍心丢下其他人。   陈容也看出来了这一点,抿了抿唇,骗他道:“李老师的身体状况如果不出去治疗坚持不了几天的,你跟着,也好照顾她。”   浩浩听陈容这么说,就跟着陈容一起上了车,坐在了后排和李柔一起。   其余人看着,眼底都是轻蔑。   外边那么危险,出去还不是一个死字吗? 第158章 末日尸仙3   离开这个地方之后, 陈容又把车开回了高速路, 路过那个加油站的时候,下车进去里边的小商店拿了两箱水和一些还没有变质的食物。   她虽然不用吃东西,可还是得给浩浩和李柔备着。   李柔坐在后边,眉宇间有些担忧,而且脸色也不太好。她担心自己回到故乡,可是物是人非   她父母都是普通人, 在这样的灾难下,很难活下来。   “李老师, 你不舒服吗?”浩浩看着李柔, 眼神关切。   “我没事。”李柔勉强笑了笑,抬手揉了揉浩浩的脑袋, “路上听话一点, 别给她添麻烦。”   浩浩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陈容抱着一大纸箱子东西打开车门, 把纸箱子递给了他们, “你们早上也没吃东西, 先吃些食物将就将就吧, 去贵都路途遥远,估计得要个好几天。”   “陈姐姐也太厉害了!”   浩浩拿了一瓶矿泉水和面包, 咽了口口水, 其实他早就饥肠辘辘了,可是不好意思提起, 眼睛里晶晶亮亮的, “以后你出去找食物带上我吧, 我也可以帮忙的!”   陈容下意识就要拒绝,她可不想让浩浩察觉到自己的特殊体质。可是想到自己也不可能照顾他们一辈子,还是要训练训练浩浩,让他能够有自保之力才行。   “好,下次去找食物就带你去。”   浩浩听陈容这么说,欢欣鼓舞起来。   李柔身子还是虚弱,喝了口水之后,抬眸看着陈容,谢谢说再多次就显得廉价了,心底下定决心要报答陈容。   陈容回到驾驶位上,嚼着颗口香糖,打开了地图:“再往前边二十里就到了桑市了,那里是最开始爆发丧尸危机的地方之一,之前为了封锁祸源,道路都被阻绝了,咱们恐怕只能从市区里的国道过。”勾了下嘴角:“可能会比较拥挤。”   她语气轻松,可是李柔听了却忍不住脸色一白,抿唇,神态很严肃:“如果到时候情况危机,你们不要管我。我能够离开那个地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的声音很认真和郑重,知道自己是拖油瓶,也真心实意地做出了权衡。   陈容从后视镜里看到李柔严肃的面容,虽然没有多大压力,可是也不好再开玩笑了,温和地安慰了一句,“放心,丧尸的问题完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她想着要在桑市附近逗留个一两天,这种地方说不定会有尸王,如果能够收归己用自然是最好的。   不过首先还是得把这两个人安置好,最好再让浩浩学学怎么自保。   李柔和浩浩自然是不知道陈容的想法的,如果知道了那还得了?他们对丧尸防备至极,死都不会想到这车里谈笑风生的就是个丧尸头子,还要带着他们往丧尸堆里钻。   李柔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了,几颗保命丹药吃了下去脸色也红润了不少,一路上虽然没有什么用处,可是安安静静的,也不添麻烦。   不过快到桑市的时候,却意外地发起高烧来了。她虽然咬牙坚持着,可是陈容还是看出了端倪。   “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   “没事,先去市区里找个地方藏身再说。”李柔皱着眉头,想要让自己的表情轻松一些。   “好。”陈容自然知道她的顾虑,加速赶路。   桑市到了。   陈容下了车,在路边远远地看过去,整个城市就像是一个死城一样。那个地方仿佛天空都格外的阴霾,风吹拂着,有些凉。   她收回目光:“你们做好心理准备,里边的生活环境可能不是很好。”   浩浩本来是害怕的,被陈容的自信的态度带动了,也没有那么害怕了,“好,我们一鼓作气!”   陈容拍了一下浩浩的脑袋:“凡事要三思而后行。”   李柔坐在车上,看着他们的对话忍不住笑。不过眼神却不是很轻松,她目睹过一个地方突然沦陷有多快,虽然一路上都风平浪静,可是不代表在这里也能够安然无恙。   “走了,等会儿要下雨了。”陈容回到车上,打开油门开下了高速公路,还没到城区里就已经下雨了。   大滴大滴的雨点砸在车窗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时不时传来的嚎叫声音让人头皮发麻。一路上的残肢断臂,让趴在窗户上往外看的浩浩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这里得有多少丧尸啊”   这里比起之前在的村子,可怕的多了。   雨幕遮挡了视野,陈容停下了车,纳闷道:“这个雨刷好像有点问题,我下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   浩浩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因为他看到了雨幕后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形身影在靠近――“陈姐姐,你别去!”   “放心吧。”陈容拿着雨伞开门下去了,地上的路上都是雨水,陈容一脚下去就踩在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坑里,鞋子一下子湿了个透彻,忍不住叹了口气:“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她举着伞,到了车前其实也不是为了搞什么雨刷,而是感受到了有异样的灵气波动。   “ 嗷~~”一个丧尸扑腾了过来。   陈容反身就是一脚。   跌倒在地上的丧尸有些委屈地躲远了。   陈容蹲下身,看着车前的水坑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伸手摸了摸,竟然摸到了一个手镯,愣了愣:“这难道是女主同款灵气手镯吗?”   不是她胡思乱想,而是却是感受到了这上边有灵气波动,闭上眼睛试着去探索,可是却被挡回来了,“这是歧视尸修啊!”   她乐了乐,不过现在出现了这种法器,也就说明慢慢地会出现异能者和修行者了。   “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捡到法器了。”   这种法器她也有,甚至高级了不知道多少倍,有些修仙者得了不少宝物,放着发霉就干脆自己在器物里搞出来一个空间,在里边种花草药物,弄个灵泉,避世修行。   不过陈容就不是个潜心修行的人。   她手里还举着伞,拿着有些脏的镯子,甩了甩上边的泥水。   “空间在末日确实大有用处,等回宁阳区之后倒是可以批量搞搞,分给手下们。”   她站起身,闻到一股臭味,回过头看到一只面容狰狞的丧尸,忍不住被吓得退后了一步。   “砰――”枪声响起,那只丧尸莫名其妙地就领了盒饭。   别说,虽然她知道丧尸不敢伤害自己,可是这么突然来一下还确实有点刺激。   陈容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李柔站在车尾手里还举着手.枪,脸色惨白惨白的,看样子是第一次动手。浑身都淋得湿透了,可是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丝后怕,问陈容:“你没事吧?”   陈容赶紧回答:“没事,你赶紧上车,别感冒了。”   李柔小腹有些疼,点了点头,上了车就闭上眼睛默不作声了。   陈容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这是阴寒聚集在体内,不驱散对身体肯定不好。她把手里的梅花银镯递给了李柔,“试试能不能认主,这是法器。”又看她茫然的神色,解释:“反正就是好东西,传说里修仙的人用的。”   “可是我”   “别可是了,能不能认主还是另外一回事。”   李柔有些疑惑地接过,把镯子握在手心里,按照陈容说的念咒滴血,光华亮了亮,有种心意相通的感觉。她看着手腕上的手镯,虽然还不知道是怎么用,可是心里又惊讶又感激。意识也渐渐地模糊了。   陈容嘴角抽了抽:“歧视,果然是种族歧视。”   她虽然瞧不上这种等级的法器,可是,这是自尊被蔑视了好不好!   “陈姐姐,李老师怎么了?”浩浩看李柔突然就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缓了,不由得有些紧张。   “没事,让她休息一会儿。”   大雨倾覆,雨声哗然。   另外一队人到了桑市。   三辆车在桑大科研大楼下停下了,十分有排场。   “老大,这里丧尸好像没有想象的那么多啊?”带着平板电脑的小久嘀嘀咕咕道,看着图中的定位,现在已经在中心区了。   “你在做梦吗?等到了晚上你就知道厉害了。”楚姜勾了一下嘴角,红唇带着嘲讽。   开了车门下车,踩着高跟鞋站立在大厦底下,身后马上有人递过了一把伞。她把长卷发随手拢到了身后,抱胸看着满是血手印的玻璃大门。   桑市是最先沦陷的城市之一,也掌握着全国顶尖的科研技术。可能不会有人相信,丧大科研室在末日未来临之前,就已经预言出了这场遭难。   可惜的是那时候怕影响社会稳定,只有少部分知道了,而且管理层还都不以为意,认为这不过是科学家们夸大其词罢了。   楚姜他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拿走尚未研制完成的第七项激素――能够对病毒产生抗体,并且激发人体的潜能。   如今许许多多的势力出现,她守卫的城池要想立足,就必须要有能够成为助力的东西。   “第七项激素,我势在必得。”她抿了抿红唇,精致漂亮的脸上闪过一丝坚毅。   她眼眸看向了身侧比自己还矮几分的圆脸少年,“你去探路。”   “老大,我错了,我刚才不该胡说八道,不该轻敌!!!”小久苦大仇深地看着楚姜,这探路也太危险了,他不过是个技术宅,武力值约等于零啊,“你让我探路,就是送人头而已,”   他知道自己老大虽然性格大大咧咧,可是头一条大忌的就是轻敌。而自己又有些轻敌   “别贪生怕死,速度快点,下雨天丧尸的嗅觉会大打折扣,我们必须在天黑前离开。”楚姜直接忽视了小久的哀嚎,十分的不近人情。   小久认命地叹了口气,把风衣穿上,手里拿着枪率先走在了前边,其余人也都陆续下车保护着楚姜进入了大楼。   不作,就不会死啊。   大楼里静悄悄的,死一样的寂静,只有楼上不知道哪里传来OO@@的脚步声和爬行声。昭示着这里已经俨然如妖怪巢穴一般了。   他们分成五个队,楚姜和小久带领一队,上顶楼拿药,二队随行掩护,三队武力开路,四队配合三队,五队在一楼接应。   楚姜再次强调了一遍计划,拿出地图往楼梯口走,“动作要快,尽量不要惊动周围的丧尸,我们带来的武器不多。”   不少丧尸也已经察觉到了异入者的气息和声音了。   小久刚走过大厅前面的刷卡通道,看着后边的影子,脸色不由得白了几分,“妈呀怎么那么多丧尸”   楚姜抬眸看到影影绰绰的身影,也是一怔,而且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这里丧尸比想象的还要多,难道是被第七项激素吸引吗?”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   局势紧张,容不得她多想。   三队已经上前开路,二队掩护着一队往楼梯走。不少丧尸怒号着冲上来,想要嘶咬下活人身上的肉。   枪声响起,一个个倒下。   楚姜刚要说别开枪惊动更多丧尸,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咬牙往上冲,“md,大不了就把这大厦平了。”   车子的声音在雨声里很突兀。   陈容优哉游哉地开车,脚下还放着一个棒槌,若是遇到热情的丧尸总得做做样子。   “我们去市中心过一晚上,顺便多找一些物资。”陈容看着地图,一只手操控着方向盘,手指在地图上点了两下,“就在前边了。”   “陈姐姐,我们为什么要在市中心过夜啊?不是市中心最危险吗?”浩浩有些茫然无措。   陈容勾了下嘴角,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呀。”   傻孩子,不带你去见见世面,你怎么能够成为大佬呢?陈容心底有些期待夜晚了。   可怜的浩浩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李柔仍然闭着眼睛在探索手镯里的世界,直到车停了下来,陈容叫她了,她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地方。从窗户看过去,停在了一个酒店面前,街道上湿漉漉的,雨已经停了。   可是不合常理的安静,总让人觉得不安。   “你们先在车上什么地方都不要去,我去楼上找个房间。”陈容把棒槌丢给了浩浩,“万一有丧尸,不要轻举妄动,实在不行,就捶死它。”   浩浩咽了口口水,接过棒槌心底有些发毛,点头:“好的,陈姐姐,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你一定要小心。”   一路上陈容都是单独行动,可是李柔还是有些担忧,“我陪你去吧,还有个照应。”   陈容摆了摆手,不由分说地就一个人下车了,这个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只有微薄的光线。   这家酒店以前是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店,可是许多顾客来不及逃走都死在了这里,所以有不少丧尸。   陈容到了柜台找了钥匙,回头看见电梯口有个丧尸在冲她招手,这大黑夜里可不是一般的渗人,“你们今晚都不要出来,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陈容说完之后就走上了楼梯,到了三楼打开了房门,看见里边果然是豪华整洁。   “还可以。”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陈容再次下楼的时候,已经没有好奇心强烈的丧尸在张望看热闹了。安静的仿佛没有任何别的存在一样。   丧尸们虽然不见得有意识,可是也知道这里有一个惹不起的恐怖家伙,都不敢出来。   “这里很安全。”   陈容把李柔和浩浩带进了房间之后,自己去找了几盏备用手电筒回来。   李柔总觉得这一路上顺利的出奇了:“我们运气真好。”   “可不是。”陈容不置可否,把备用手电筒给了李柔,“你刚得到手镯,可以在晚上熟悉熟悉,说不定还能修行。我带着浩浩出去找点物资,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要关好门窗。”   “白天再出去吧?”李柔有些担忧。   “夜里丧尸的视线会变弱的,没事。”陈容安抚了李柔几句就带着浩浩走了。   桑市以前也是十大城市之一,可是如今俨然已经是危机四伏的死城。   陈容一手拿着木棒,一手拿着手电筒,跟出来散步的一样,身边好奇心强烈的浩浩,也挺直了腰杆。   他跟着陈容,就莫名其妙的像是背靠大树不用愁一样。   其实他一开始还是很害怕的,可是跟着陈容出来就迷之多了许多自信心,好奇地东张西望,“我还是第一次来大城市呢。”   陈容笑了笑:“等会儿你就可以看到大城市里的人了。”   浩浩:“”   陈容毕竟是借口出来找物资,也不能无功而返,带着浩浩先进了医院,毫不客气地打翻了几个扑过来的丧尸。   浩浩被时刻可能出现在你意想不到地方的丧尸吓得够呛。   “你只要躲开它的嘴,小心点就可以了。丧尸身体很弱的,把脑袋打爆了,破坏了神经,就没有任何攻击力了。”陈容看浩浩脸色苍白,拍了拍他的肩膀,“丧尸就跟豆腐一样,不用害怕。”   浩浩听着陈容轻而易举地说出“丧尸就跟都豆腐一样”这种话,虽然有些不信,可是还是镇定了不少。也按照陈容的教诲慢慢的上手。   陈容毫不客气地拿了一大箱子必备的药物,之后又光明正大地转移战场,去了超市拿了很多未开封的食物。   其他地方的东西估计都被幸存者洗劫一空了,可是这种丧尸巢穴却没有人问津。   “这里丧尸好多啊。”浩浩跟在陈容身后,一起回酒店,有些心有余悸,不过也头一回这么爽快的打丧尸,真的跟做梦一样。   “你不害怕吗?”陈容挑眉。   “害怕啊,可是陈姐姐比丧尸厉害多了,丧尸都怕你呢。”浩浩很是崇拜陈容,如果自己也有那么厉害,那就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了。   陈容一时间哭笑不得,果然还是自己太强大了吗?   东西放回去之后,陈容又一个人出去了。   她之前在医院的时候看到对面科研中心有手电在晃,而且底下还停了几辆车,看样子是有人进入了这里,她有些好奇对方涉险是为了什么东西。   陈容体质改造之后又修炼了一段时间,所以行动敏捷而且夜里的视力比丧尸还要好上一截。   她静悄悄地进到了科研大楼里,看到里边不少丧尸在里边走来走去,地上还有不少血迹。   “看样子遭到了攻击啊。”她若有所思,之前看到手电的地方在顶楼,而且她似乎感觉到了这里有类似尸王实力的存在,“难道这里有什么好东西不成?”陈容嘀咕着,关闭了手电筒摸着黑进去了。   如果能收服就好了。   顶楼。   楚姜和小久靠着门喘着粗气,其余几个人也都不好过,身上或多多少的都挂了彩,而且比起一开始上来的二十个人现在只剩下五个人了。   “刚在实验室里放出来的到底是什么?”小久心有余悸,胸口发疼,他平板都掉了,想起自己的资料就心疼不已,“我们现在该怎么离开?那怪物还在楼里,被抓住了就是死路一条。”   楚姜脸色也发白,紧皱着眉头:“老刘他们联系不上,一楼多半也出事了。我早该想到,有药在这里可能就会出现怪物的。”   这到底也怪不了楚姜。   谁能够知道这种地方会有变异怪物?之前虽然略有听闻,可是真的也没有人遇到过所谓的变异种。   “没办法了,再拖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楚姜当机立断,把枪按出来,对小久道:“我们掩护你,你把药带出去。我开路,老宋你们几个在后边垫尾。”   “要走也是你走,你是老大。”   “别说了,你脑子里的信息可有用多了。”楚姜看小久不肯动弹,踹了他一脚,“别磨蹭,赶紧的。”   楼梯里传来平稳的脚步声,陈容一阶一阶的往上,脸上还带着一个口罩,十足的神秘――不是为了装逼,纯属方便打劫。   楼梯口有几具尸体,被撕的粉碎,可是却没有尸变,可见杀死他们的并不是丧尸。   “奇了怪了。”陈容蹲下来检查了一下伤口,倒像是什么动物杀死的,她略一沉吟,把尸体身上的枪都拿了下来,用于防身,“虽然丧尸伤不了我,可是其他的怪物可不见得,还是谨慎一点好。”   “嗷――”楼上传来怪物的叫声。   陈容心里一凛,赶紧上楼。   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她面前蹿过,追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和一个卷发女人。   那怪物人行,可是又长有翅膀,浑身是毛,身躯足有两米高,十分恐怖。   “这是什么东西?”陈容皱了皱眉,跟了上去。   楚姜和老宋把怪物引过来,给小久他们争取时间,老宋已经坚持不住靠在墙壁上了,她一咬唇,过去搀扶住老宋,“赶紧走!”   “我走不了了,老大,你别管我。”   “不行!”   老宋把楚姜推进了一个走廊,握紧了枪对着怪物放了几枪,看到怪物的注意力都到了自己的身上,毫不犹豫的钻进了另外一条回廊。   楚姜心里不好受,正要往后去接应小久他们,突然被一个人拽出了手臂拉进了一个漆黑的房间里。   “砰――”门关上了。   “谁!”楚姜原本就紧绷的神经,更加的紧张了起来,听着身后的呼吸,悄悄地抽出了口袋里的匕首。   “嘘,别说话,还有一个怪物。”陈容松开了楚姜,自己靠在门口,打开了一丝缝隙,往外看去对上了一只拳头大的红眼睛,吓了一跳,“卧槽!”   “砰”一声,她又关上了房门,房门传来沉闷的撞击声,那怪物开始撞门了。   “外边出不去了。”陈容看着面前对自己报以警惕的卷发女人,这人模样精致漂亮,而且眉宇间带着一种孤傲的气息,十足的御姐气质。   看样子就是这个队伍的首领了,陈容刚那一下也是被吓得够呛,腹诽:“这简直就是惊悚片现场啊。”   又缓了口气,告诉楚姜:“我刚才上来,发现一楼丧尸很多,死了几个弹药充足的人,你的队友估计凶多吉少。”   “什么?”楚姜心情微沉,那小久他们下去不就是送死吗?又皱起眉头,警惕地直视着陈容仅露出来的双眼:“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   “我说我只是路过想捡个漏,你信吗?”   陈容脸上带着口罩,楚姜只能够看到她一双清亮的眼睛,判断不出真假,抿了抿唇没有说别的。   “砰――”   “砰――”   “砰――”   门在颤动着,看样子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两人的注意力都被摇摇欲坠的门吸引了过去。   “轰”一声,门被撞出了一个裂缝。   陈容心里本来就烦躁,没好气道:“你再撞一下试试,我今晚就扒了你的皮!”   楚姜正要说你威胁它也没用,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那怪物小声嗷呜了一声就踩着步伐走了。   目瞪口呆地看向了一脸煞气的陈容,这都可以?   陈容没想到自己的威慑竟然有用,打开门转头对楚姜道:“把手电筒关了,跟着我,不然死了我可不负责。”   她救人都是讲究一个佛系随缘。   楚姜抿了抿唇跟了上去。这个人莫名其妙出现在这种地方,说是顺路也不可信,她不知道对方深浅,虽然救了自己一次,但是却不知道陈容来这里的目的何在,存了几分戒心。   陈容带着楚姜穿过了长廊往楼下走,她的速度很快,也得亏楚姜的身体平日也是训练有素的,不然恐怕都跟不上。   楚姜的眼睛慢慢的习惯了黑暗,看着陈容停在楼梯口的背影,不明白她为什么停了下来,走近刚要问她,就听到她“嘎吱嘎吱”在嚼什么东西,声音有些渗人。   ――像是在咀嚼骨头一样。   楚姜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手摸在了扶手上,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陈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回过头,眼睛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芒,声音低沉,“不好意思,有些饿了。” 第159章 末日尸仙4   陈容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吓人, 只是饥饿的时候,脑子就像是短路了一样,跳到了另外一个频道――她需要补充能量。   楚姜听到陈容的话, 愣了几秒,转头就不要命一般地往楼上跑。   这简直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正常人眼睛能发光?而且还吃骨头?   绝不可能!   这人多半就是变异丧尸, 想要骗走自己, 说不定还有通过她找到其他人,来个一网打尽!   楚姜觉得自己想的很对。   “喂!你不要乱跑,楼上很危险!”陈容看着消失的背影,不知道对方突然怎么了,匆匆把晶核吃完就追上去。   大楼里很安静, 只有陈容的脚步声, 楚姜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本来想把她送下去算了, 生死有命。”   陈容已经跑到了很高的楼层, 感觉到了再上边一层似乎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从楼梯上抹黑上去。长廊尽头隐隐绰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看样子这里也发生过一场厮杀。   门已经被打开了, 里边黑洞洞的,不知道隐藏着什么, “刚才那些人以身犯险, 估计为的就是这里边的东西吧。”陈容想着慢慢靠近大门。   丧尸只顾着吃东西, 也不敢靠近陈容。   “好大一股腥臭味。”陈容捂住了鼻子, 靠着门框慢慢踏进去, 里边东西杂乱,有很多打翻了的药剂,还有不少人骨,俨然就是刚才那怪物的巢穴。   陈容捡起地上的门牌,血污里有几个字,第七号实验室。   她眸光一动,打开手电筒往里边走去。绕过杂物,找了七八分钟,可是没有找到任何完整的东西,都被怪物毁了个干净。   “难道已经被刚才那些人拿走了吗?”   正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余光扫到了塌倒的玻璃台下边有个漆黑的四方盒子,过去蹲下把盒子抽了出来,发现竟然是个小型密码箱。   “看来就是这个东西。”她一喜,这样也就不算无功而返了,把盒子抱在怀里,正要出去就听到怪物的吼叫声,赶紧关上手电筒躲在了一堆杂物后边。   “砰――”巨大的黑影在门口停留,丢了个不知名物体进来,随后脚步声又远了。   陈容看过去,正好看到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   “这怪物是在存粮?”   她估摸着那怪物已经走远,赶紧开溜,可是路过那尸体的时候,裤腿突然被人拽住了。冷不丁这么一下,回头看到地上的尸体竟然睁开了眼睛。   “大佬,救我!”   “放开。”陈容看了眼门外,颇有些警惕,地上的少年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长了张圆脸,看起来就是个人畜无害的宅男。   “我之前是装死,还跑的动,你一看就很神秘厉害,带上我,我绝对不会拖你后腿的!”少年信誓旦旦地开口:“我叫小久,我们一起还能有个照应,要是怪物发现了,我就帮你拖住它!”   陈容翻了个白眼:“赶紧起来,跟不跟得上另当别论。”   原谅她区别对待,因为面前这货一看就是个没有半点武力值的拖油瓶,而且十分不靠谱的样子。   小久也不知道陈容打哪里来的,可是能够出没在这种地方,多半就是十分顶尖的高手。麻溜爬起来跟着陈容走了。   奇怪的是,那些丧尸仿佛都假装没看到他们一样。   “这些丧尸刚才那么凶残,现在怎么都跟瞎了一样”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那些丧尸幽幽地抬起来看了过来,吓得咽了口口水,默默地跟上了陈容。   陈容看到小久跟到自己身边,欲言又止,要开口询问自己,抢先一步堵住了他的话,“想活命就安静一点。”   “哦。”   怪物此时正堵在一楼的大门口,所以楼上暂时还没有多少危险,之前被陈容吓走的那个小一些的怪物,此时正在最高的楼层。   陈容余光撇到那个偷偷跟着自己的怪物,假装没有看到,下楼梯的时候凑近小久,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看身后是什么?”   小久看她那么淡定从容,不提防地回头,对上红彤彤的大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没来得及发表感想就被陈容一脚踹下了楼梯。   他连滚带爬地逃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猝不及防被人拽住了,回过头看到脸色阴沉的楚姜。   “老大!”他眼眶一酸,“我还以为没办法活着见到你了!”   “闭嘴,那怪物堵在一楼,别下去。”楚姜皱着眉头,丝毫没有理会一身狼狈的小久,“跟我过来。”   小久跟着楚姜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还有其余的幸存者,窗户大开着,有人正在往外放绳索。   没有人多说什么,气氛很凝重。   “老大”小久张了张嘴,想到刚才遇到的那个大佬,还是说了出来,“刚才我遇到了怪物,有个人给我垫后,还没下来。”   “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别的人。”楚姜皱起了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有!”小久态度坚定,是个女的,戴着口罩,神神秘秘的,可是人还挺好的。   楚姜的脸色难看了起来,这个变异丧尸到底想做什么?不由问:“你在哪里遇到她的?”   “在最后那一间实验室”   “叩”   “叩”   “叩”   敲门声不急不缓地传来。   一众人神色都变了。   “为什么陈姐姐还没回来?”浩浩在酒店里等的着急,“都已经快两个小时了,她该不会遇到了什么意外吧?”   “别乌鸦嘴。”李柔横了浩浩一眼,脸上带着严肃,可是心里却还是很担心。   她之前在车上发烧,隐隐察觉到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劲,得到了镯子之后好了许多,方才休息了一会儿,发现自己似乎觉醒了一些特殊能力。   她本来还想等着陈容回来之后问她,可是陈容如今却了无音讯。   浩浩还是不放心:“我想去找她。”   “你现在贸然出去,只是给她添麻烦,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哪里,怎么去找她?”李柔以往都是温柔的,可是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凡事都会再三思虑,“既然她说让我们等她回来,那我们就相信她的话。”   若是陈容回不来,单凭李柔和浩浩是绝对没办法离开桑市的。   李柔对陈容并不了解,可是陈容却是她在末日里看到过的,最厉害,最正直的人。而且她欠着陈容那么多情分,自然不希望她出事。   有人敲了敲房门。   浩浩要去开门,可是却被李柔拉住了,疑惑地看了李柔一眼,就看到李柔谨慎地透过猫眼往外看,确定外边的人之后,就松了口气。   “你回来了。”她拉开房门,看着外边的陈容,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搭把手。”陈容进了房间,把背着的人放在了床上,累的够呛,“外边还有几个。”   李柔走出去,对上外边红彤彤的大眼睛,吓得捂住了嘴巴。就看到陈容从自己身边走过,出去拍了拍怪物的脑袋,“红红,辛苦你了,去一楼待着吧,免得吓到人。”   红红点了点头,摇晃着大尾巴走了。   “那,那是什么”李柔心有余悸。   “是我刚捡到的宠物,挺厉害的吧。”陈容脸上带着几分笑意,那大厦里有两个怪物,这个小的不吃肉,而且对人也不凶,不像是那个。   恩,那个已经被陈容干掉了。   说起来,怪物的核晶颜色都比较特别,她之前吃的都是透明像是水晶一样的晶体,可是怪物的是红色的,握在手里能够感觉到里边炙热的气息。   非同寻常。   “厉害。”李柔咳嗽了一声,之前对陈容的担忧都是多余的了,帮忙把地上晕倒的人都搬进房间之后,关上了门。   “这些人都是哪里来的啊?”李柔有些吃力,坐在沙发上缓了一下。   “也是捡来的。”陈容叹了口气,她也不想当收容所啊,可是刚才她敲门进屋子,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卷发女人就直接攻击过来,吓得她一手刀就把人打晕了。   其余人被红红吓得从二楼跳了下去,她赶紧让红红去救人,结果红红也跳了下去,直接把这几个都砸晕了。   “我都救了他们好几次了,可是这些人恩将仇报,坏的很。”   楚姜幽幽转醒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么一句,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在别的地方了。而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她的手下。   “陈姐姐,她醒了。”浩浩离楚姜远了一点,既然陈容都说了他们是坏人了,自己可要离远点。   “你们是什么人?”楚姜扫了三人一眼,目光落在陈容脸上,没想到那口罩底下的脸竟然十分好看。不过如今也不是关心颜值的时候。   “我们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陈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保温杯一样的东西,丢给了楚姜,扬了扬下巴,“刚才找你们,只是因为那个小久的东西掉了,想要物归原主而已。”   陈容对上楚姜怀疑的眼神,轻蔑地笑了:“你不必对我这么大戒心,因为我对你毫无兴趣。” 第160章 末日尸仙5   楚姜抿了抿唇,对陈容的话不置可否。手里拿着装着药的圆筒, 道了一声“谢谢。”   李柔看这两人之间颇有嫌隙, 不过还是相信陈容是正直的,问她:“我有些事情想向你讨教。”   陈容大约也猜得到, 点了点头,带李柔和浩浩去另外一个房间。   “我们的物资就放在这里吗?”浩浩看了眼地上摆放的食物盒子,他想法简单, 东西是好不容易拿回来的,留给这些坏人自然不情愿。   “没事,想必这些大佬不会看得上我们的东西的。”陈容拍了拍浩浩的脑袋。   楚姜听到陈容略带讽刺的话, 不由得老脸一红, 她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只不过不轻敌,反而闹得自己下不来台面。   李柔的异能觉醒了,而且是治疗的能力,这让陈容有些惊讶,“没想到你竟然也是被眷顾的人嘛。”   通常最开始觉醒的都是各种属性的攻击能力, 治疗简直是高端到哪里去了。   即便是没有自保能力,加入任何势力都是能够被礼待的,毕竟治疗属性的人如今可是少之又少的。   陈容祝贺了李柔几句,看浩浩有些黯然自己没用,安慰了他一下, 就离开了房间了。   楼道间安安静静的, 陈容拿着手电筒脚步稳健的下楼, 原本还冒个头的丧尸都没了踪影,唯独是大厅中央孤零零地趴着一个四足带翅膀的怪物,眼睛是红褐色的,皮肤粗糙。一张嘴就是狰狞杀手。   “嗷”它瞅见陈容来了,还是趴在地上,下巴搁在前足上,有些蠢蠢的。   “你这么大的身躯,我既然决定了要带你走,可是还是要想个办法才行。”陈容立在红红面前,摸了摸下巴,脑海里灵光一闪,一拍手掌,“对啊,我的储物空间多了去了,总有一个能够装活物。”   陈容从自己的系统界面找了十多个法器出来,这些都是认主了的,所以不存在被排斥的情况,一个一个的试着把红红装进去。不过要装进除了主人之外的活物并不是简单的事情。   红红瞪着眼睛茫然地看着陈容拿着一个个的镯子袋子念咒语,眼前一花,被收进了一块玉简里。周围芳草萋萋,还有一汪小池,环境十分美好。蓝天上有云朵漂浮着,不远处还有树林茂密的山峰。   就像是做梦一样。   它诞生于末日,每日能见到的就是那些行尸走肉,还有顶楼脾气恶劣的大怪物,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风景。   它趴在花丛里,使劲嗅了嗅,发出了愉快的叫声。   陈容出现在红红身边,看着它在地上打滚,看样子还是挺喜欢这个地方的,心里也放心了。本来她还怕红红不习惯,所以打算来宽慰它一下,没成想自己倒是低估了这家伙的适应能力。   “之前你在大厦里被那个怪物咬伤了,去泉水里泡一泡就会好的。”她拍了拍红红的脑袋,语气温和。   红红能够听懂陈容的话,乖巧地点头。      陈容睁开眼睛,又回到了空荡的大厅里,四周漆黑,静悄悄的。相比于这里,玉简里的小世界简直就跟天堂一样。她打开手电筒,回到了房间里。   浩浩还没有睡着,坐在沙发上等着陈容,见她好端端回来才放心。陈容总是来去自如的,浩浩很怕她出事。   “你还没睡?明天要出去找物资,比较辛苦。”陈容关上房门,看到浩浩还没睡觉,随口说道。   浩浩不自然地撇开视线:“我不困,这就睡了。”说着把身边的毯子拿起盖着,窝在了沙发上。   陈容丢了个东西给他,“拿着。”   浩浩下意识接住了,看到手里的是一颗小珠子,流光溢彩的,好看极了,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这是什么?”   陈容笑了笑:“储物空间,和你李老师的差不多,不过就看你的运气了。”   这珠子是很多男主角都会有的法宝,神奇珠子,里边还有神奇的老爷爷,是当年系统的某个追求者送的,不过这系统拿了直接就丢给她了,可惜对方当时已经成了一方仙尊,在情场上却是十分的失意。   陈容也是刚才找东西才找出来的。   浩浩眼睛亮了亮,按照陈容的要求滴血认主,随后就陷入了昏迷。   隔壁房间。   小久揉着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四顾茫然:“这是什么地方?”   “你还知道醒?”楚姜坐在沙发上,睨了小久一眼,扬了扬手里的圆筒,“我让你带着东西逃出去,你倒是厉害,直接把东西掉了。”   这药剂可是他们付出那么大代价拿的,若是无功而返可就可笑了。   “咦?”小久一愣,抬手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脸上浮现出一丝懊悔,“对不起,是我疏忽大意了。”   楚姜在心里叹了口气,语气里有些无可奈何,“算了,不要再那么粗心大意,这可是大家用命换来的东西。”   其余人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发生了这么个插曲,只记得自己被怪物压晕了,之后本来以为肯定是去见阎王,可是没想到竟然还能好好活着。   楚姜和他们说明了一下情况,“我们欠了人情,不过如今损失惨重,得尽快回湖城才行,把地址留下,往后有机会再偿还吧。”   按照计划,若是他们不按时回去,城里就会派出人来支援。   到时候又是一番麻烦。   小久点了点头:“我就说了那个大佬是好人。”   迷之关注点。   一行人留下了地址之后直接离开了酒店,陈容站在天台上俯视着整座城市,看到他们的踪影,也没有多意外。   这些服务于各大势力的人,往后都不会再有交集的。   楚姜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走在街道上,抬头望向了空荡荡的楼顶,暗道自己是真的累得不轻。   “我们的车都还好好的。”老张检查了三辆车子,松了口气,“直接出发,不要多逗留。”他说道,心里还忌惮着大厦里的那些怪物。   楚姜打开了车门,正要上车,突然抬起脚步往台阶上走去,地上全部都是血迹,透过紧闭的玻璃门看见里边瘫倒在地上没有了任何动静的庞然大物,不由得一惊,“你们来看看。”   小久的嘴都成了0形,目瞪口呆:“什么人能够把这怪物杀了?”   楚姜抿了抿唇,心底有些危机感,暗想着:“难道是那个人吗?”   “我记得这里有两个怪物,可能是互相残杀吧,没有人能够在这么多丧尸里杀了这么强大的怪物的,而且这里就只有我们来过,那个神秘人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有这么大的能耐。”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语气笃定地开口。   “那可不一定,你们忘记了那个小的怪物都跟着她吗?”小久反驳。   “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走吧。”楚姜的心情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心里也有了的答案,幸好自己之前没有鲁莽的得罪她,不然有这么强大的敌人,实在是叫人寝食难安。   天亮了。   陈容在天台上坐了一晚上,呼了口浊气,感觉丹田里的气又凝练了不少,待她结成了尸丹,战斗力就等更上一层楼了。伸了个懒腰,“舒坦。”   她习惯了独来独往,在末日里就跟在家里一样,没有丝毫的不适应。   浩浩研究了一晚上珠子,差点被里边的老爷爷洗脑了。   “我跟你说,老夫待的地方从来都是仙府灵洞,就没有来过这种鬼地方。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遇到你。”   “你的筋骨真的很差劲,这里的灵气都淡的出了鸟了,修个锤子仙。”   “你还是放弃吧,你到死都筑不了基的。”      “哦?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的让人讨厌啊。”陈容推开房门进来,看到漂浮在半空中的白胡子老爷爷,“我看你还是适合被封印着,免得三观不正带坏小孩。”   白胡子看到陈容,嘴唇颤了颤:“是你!”   这梁子可就大了去了。   “看到我,你应该感到亲切,这里已经不是原来的世界了。”陈容勾了下嘴角,而且他也回不去了,只能认命。   白胡子的脸色一下子颓然了不少,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容:“你简直是个禽兽!世间大能都是去更高的位面,挑战成为更加厉害的人。而你自己沦落至此,还祸害我!”   陈容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白胡子。   反正已经认主,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老爷爷没有想到,当年自己风流肆意,不是骗小姑娘就是糊弄小伙子,现在竟然委身于这么个废柴,真是扼腕叹息。   浩浩听得云里雾里,只听明白了陈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且以前很厉害。心底震惊的同时,也想明白了为什么陈容会那么厉害。   李柔睡在里间,因为异能觉醒所以身体很虚弱,听到了陈容和浩浩的声音,才下了床,看到陈容在对着空气说话。   “李老师,你醒了啊。”浩浩对李柔笑了笑,迫不及待地要分享自己得到的宝物。   陈容等他说完了,才开口:“你们身上的东西,不要告诉别人,这在末世里都是宝物,随随便便一样都可以让无数人争夺的。”   李柔明白陈容的意思,点头:“我知道了。”   “我看套件里的厨房,要不要我煮点东西吃?我看你都不和我们一起吃东西,是不吃不惯干粮吗?”李柔询问。   “不必了,实际上我并不吃东西。”陈容话说了一半。   李柔也没有多问。   一转眼过了几天,陈容在这城里也没有找到别的尸王,多半是这里是个死城没有食物,所以去了别处,倒是她失策了。   李柔的身体好些了,就继续往贵省那边去了。   宁阳区。   陈小坐在高台上的椅子上,靠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根不长不短的骨头锤,身边站着的是沧桑的一如既往的老大哥张恭。   底下整整齐齐地站着丧尸,肖大壮和一个冷冷清清的少女站在前边,那个少女叫做高秋引,是个颜值很高的学霸,而且也是有望成为尸王的种子选手。   是陈小出去散步的时候,不小心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不过陈小不是很喜欢这个高秋引――这个人给了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尤其是那双眼睛太过于深沉,陈小觉得,高秋引是个极其有城府的人,无论搁在哪里都是那种害人害己的大反派。   肃穆的架势,就跟上朝一样。   陈小的眼眸扫了一圈,手指在椅子上点了点,“我听说,昨天有人去偷袭了人类居住的区域,真的假的?”最后一个问句带着笑意,“大当家的立下的规矩都忘记了?”   高秋引开口:“是我,不懂分寸,该责罚,绝不多言。”   她的声音很好听,可是却因为身体的原因还没办法流畅的说出一句话。   “你想多言也多言不出来啊。”陈小瞪了高秋引一眼,没好气道:“就你事精。”   张恭叹了口气:“二当家,你是不知道,是不夜城那边派了探子来我们这里杀了几个人,还夺走了我们的修炼功法,高秋引是怕功法流传出去,引起别处的关注,所以才闯了居民区把功法夺了回来。而且还他伤的也不轻。”   陈小嗯了一声,有些心累:“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算了,我看到你这闷葫芦我都无语了,都退下吧。”   她从椅子上下来,离开了停车场到楼上去晒太阳,听到后边的脚步声,回过头看到高秋引,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老妹你还有什么事?”   “对,不起。”   “滚。”陈小摆了摆手。   每天跟一群丧尸打交道,她好累啊。   陈容那个没良心的也不知道在哪里浪呢。   她坐在台阶上,望着天上的太阳,叹了口气。   高秋引就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她一起抬头看天,陈小的脾气一直不是很好。   “高秋引啊,我好想吃肉啊。”陈小语气里有些悲愤,她好想念大猪蹄子,小龙虾,臭豆腐为什么她要选择这样的世界,她作为一个系统,也应该勇敢的抗议的。   她扶着额头,心口疼:“我总是不懂珍惜,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   高秋引的注意力被陈小吸引了过去,等着她说出下一句话。   “我想再打一万把游戏。”   高秋引:“” 第161章 末日尸仙6   晴空万里。   一行三人已经到了李柔家楼下了。   若不是街道上到处都是狼藉,恐怕与末日没有来临之前的光景也差不了多少。   陈容手里捏着一张小卡片, 坐在驾驶位上看着路上的血迹和报废车辆, 陷入沉思, 贵省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你要不要上去看看?”她转头看向了脸色不太好看的李柔。   “不用了。”李柔抿了抿唇, 眼底闪过一丝悲哀。这里情况已经很明显了。   陈容点了点头, 李柔这一路过来,倒是理智沉稳多了――不过,她几乎也没有展现出不理智的时候。   浩浩抬头从窗外看上去, 心里也体会到了李柔的难受,信誓旦旦地开口:“李老师,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李柔扯了扯嘴角,抬手拍了拍浩浩的脑袋,点头, 却没有多说话。   “这里也没办法待了。” 陈容虽然说是把李柔他们带到这边,可是直接丢下他们也放心不下,浩浩虽然能够砍砍丧尸了,可力气还是不够的,而李柔嘛,虽然异能在觉醒, 但毕竟是治疗术。   她当下就做了决定, 说:“我把你们送到最近的人类活动区里,之后我得去办我自己的事情了, 你们看怎么样?”   “陈姐姐要和我们分开吗?”浩浩没有李柔想的那么多, 惊讶地开口, 他虽然和陈容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都是把她当成膜拜的偶像。   “我还没学会像你那样威慑丧尸呢”他瓮声瓮气地叹了口气,“我能不能继续跟着你啊,虽然我总是帮不上忙,可是,我会干很多活的”   李柔的手缓缓捏紧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在她足够强大之前,留在陈容身边恐怕不仅没法报恩,还只能成为负担。   “浩浩,别胡闹了,以后又不是见不到,等她办完正事,我们再去找她。”李柔的声音很平静。   毕竟早就料到了这一天了。   “是啊,下次见面,我会亲自考验你的武力值的。”   陈容半开玩笑,把手里写了“湖城十三区府城贵宾卡”的小卡片直接揣进了外套口袋里。这卡片是之前她救的那几个人留下的,想来是效忠于湖城的势力的。   她虽然不想和那几个倒霉蛋打交道,但此行的目的地就是湖城,贵宾卡什么的,不要才不要,还能捡个方便。   “南方比较靠谱,又距离这里近的势力就是湖城了吧。”她伸了个懒腰,在车上一直坐着,筋骨都有点舒展不来了,“那就去湖城会会她吧”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开口:“楚姜”   在李柔看来,陈容行事肆意洒脱,没有什么害怕和忌惮的,神秘又强大。而且气质从容自信,又细心照顾人。恐怕来历不普通。   她忍不住问:“陈容,在这世界上,你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吗?”   陈容没想到李柔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想了想,末日世界估计她得处在食物链最顶端了,进可吃人,退可吃丧尸,害怕?不存在的。   “如果非要说的话”她顿了顿,皱起了眉头,有些深沉:“应该会怕老婆吧。”   李柔一愣,她没听错?   “你”   “就是你想的那样。”陈容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也有些忍俊不禁:“俗话说,一物降一物,正常操作,不必惊讶。”   李柔好半天才缓过来,“我以为你是单身,你的年龄倒是不像已经结婚了。”   陈容没料到李柔会误会,也没打算解释,专心地开车,“结婚不结婚只是形式而已。”   原谅她最后的嘴犟,毕竟,实际上来说她连老婆在哪里都还不知道。   不知年龄。   不知相貌。   不知性格。   不知死活。      打扰了。   一路上聊了会天,到了晚上的时候终于到了湖城,湖城有专门接引外人的地方,作为异能者自然是轻而易举的被接纳了,接下来的也只是一些检查和登记而已。   陈容把李柔和浩浩送走之后,就离开了一区,去了十三区。   “你们湖城的服务倒是挺不错的。”陈容跟在一个工作人员后边,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你说笑了,你手里拿着的可是贵宾卡,既然你是老大的贵客,自然也就是我们的贵客。”   陈容听的云里雾里,也不想刨根问底,反正她要在湖城长住了,不明白的事情自然而然就会知道的。   之前她在一区,看到的环境都比较杂乱无章,人多,所以有些闹哄哄的。越是往数字大的区来,越是清净,防护也越发的严密。   “十三区和一区有什么区别啊?”   “十三区是我们湖城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我们这里精英们待的地方,最重要的会议和决策都是在十三区举办的。”带路的人如实回答。   “哦,就是中心区域。”陈容点了点头,“没想到我随便救了几个人,竟然救的都是精英不过恕我直言,你们的精英有点菜。”   “请不要人生攻击。”   陈容嘴角抽了抽,中心大楼门口有许多警卫,陈容还没有证件,必须接受安检。   “这是什么?”一个警卫皱着眉头看着陈容背包里装着的密码锁盒子。   “这是给你们老大的见面礼,咳咳。”陈容把盒子夺过,对带路的人道:“既然已经检查完了,就上去吧。”   这盒子是她之前在实验室得来的,里边装了三支药剂,虽然她不知道用处,可湖城的人既然特意去桑市科研大楼,为的估计就是这东西。   “走吧,老大已经在等你了。”   陈容抱着盒子跟了上去,手指在盒子上摸了摸,心里盘算着楚姜是个什么样的人,待会儿借花献佛,得想个借口留下来。   长廊被明亮的灯光照射着,这里估计是方圆百里唯一一个有电的地方了。   厚重的大门推开。   “老大,人带到了。”   陈容被引进房门内,带路的人合上门退可出去。   这里是个私人办公室,书架上罗列着各种书籍,陈容撇了两眼,转进会客厅,看到长桌上位坐的卷发女人不由得一愣。   “是你?”陈容反应了过来,“哦,我找错了,我要找楚姜,不是你。”   楚姜微微蹙起眉头,眸光落在陈容的身上,缓而勾了一下嘴角,“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就是楚姜,请坐。”顿了顿,“上次多有误会,希望你不要介意。”   陈容:“”   楚姜看着陈容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待她坐下之后吩咐人去倒茶水,陈容厉害的程度她是见识过了的,既然她来找自己,恐怕是为了投靠湖城。   自己手下若是能够得到这么一个大将,绝对是如虎添翼的。   “你一路过来,恐怕还没有好好吃饭吧,现在也不早了,一起吃个晚饭,今晚你就住在竹园吧。”楚姜思索了一会儿,挽留陈容不如就让她和自己住在一起,这样对方才能够感受到自己的重视。   而且也好缓和隔阂。   “不必那么麻烦”陈容抬起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推向楚姜,“这个,是见面礼。”   楚姜笑了笑,打开盒子,看到里边的东西时眼底的自信瞬间瓦解,笑容也消失了。   “这不是”她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拿起一支药剂,看到上边贴着的标签,“第七项药剂的成品。”   他们之前死里逃生得到的不过是一个半成品罢了。   可是陈容手里竟然有三支成品,这个见面礼确实是重。   小久听说自己偶像来了,乐颠颠儿来抱大腿,进了会客厅,却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陈容正自顾自的在嗅茶,而他老大看着一个盒子在发呆。   “老大”小久正要说话就被打断了。   “开会,你去安排陈容的住宿,她住竹园三号房。”楚姜放下药剂,把盒子合上了,压在盒子上的手紧紧地贴着。   陈容本来还想找个借口留下,结果就这么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她在竹园住下,发现这里其实就只是比其他住所多了一堵墙而已,进了大门就看到几棵要死不活的竹子。   “还真是挺竹园的”她摸了摸下巴。   “大佬,我和你说,这里只住了两个人,加上你三个。”小久低声道:“一号房住的是老大,二号空着,你住三号,四号是我们的军师许纪眉,她脾气古古怪怪的,你最好少和她来往。”   “哦?看样子你们军师不太得人心?”陈容挑眉,心里升腾起了一丝好奇。   “她”小久叹了口气,心想着陈容都住竹园了,对组织那么大贡献肯定会成为核心人物的,就实话实说了,“她知道很多事情,就譬如说这个药剂,就是她告诉老大的。她还说我们湖城有一个很凶的地下基地,最近我们都在找。”   “总之就是很玄乎。”   陈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要么就是个神级队友,要么就是个开挂选手了。   在原剧情里可没有这样的人物啊。   “这里不是你能够来的。”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   小久脸色变了变,回头看着绿衫女人,苦大仇深:“我就是来送人,老大吩咐的,我这就走,这就走”   陈容看着小久脚下抹油一样溜了,不由得有些好笑。   许纪眉长得眉清目秀的,就是有些瘦不经风的样子,脸上也带着几分苍白。   也没有那么恐怖啊。   “你好,我暂住在这里,我叫陈容。”陈容对她笑了一下。   “既然住进了竹园,那你恐怕也大有来头吧。”许纪眉没有想象中排斥陈容,态度反而很平和,拿出一个册子递给陈容,“多看看,看有没有什么顿悟。”   陈容接过,打开发现竟然是最低阶的人类修行功法,愣了愣,这个许纪眉有点东西啊。   “暂时看不懂也没关系。”许纪眉以为陈容是不懂,抬起手,“把手伸过来。”   陈容照做,感受到许纪眉的灵气探过来,也任由她。   许纪眉闭上眼睛,脸色愈发凝重,睁开眼睛半晌才自言自语道:“静脉一处都不通,竟然废柴至此”   夺过陈容手里的册子,语气冷漠了许多,“这个不适合你看,多练练气力或者智力吧。”   陈容:“???” 第162章 末日尸仙7   仿佛是被鄙视了?   陈容没打算暴露自己的底牌, 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知道的少也是一种幸福。   不过这也说明了尸修的功法和凡修功法截然不同了。她的那些手下若是修炼得当,外表上看来和人也没有两样。   竹园应该是这一片环境最幽静的住所, 陈容收拾妥当之后一个人潜入了养着红红的空间里, 继续修炼功法去了。   楚姜在办公大楼的实验室待了一整晚。   “这药剂的成分太多了, 还有几样没有分析出来。”穿着白色大褂的修长男人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对楚姜开口:“和上次的半成品倒是没有什么出入, 只是不知道效用如何。”   康宴白是整个基地最厉害的医生,之前是某高校的医学教授,现在屈才在这里做后勤,不过倒是受人尊重。   “倒是不必操之过急。”楚姜抿了抿唇,这种药剂也不可能一时间就复制出来的, “你也累了一晚上,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康宴白点了点头, 脱下手上的手套,和助手们一起离开了实验室。   不夜城。   作为北方最年轻强大的势力,消息的流通也是其他势力无法比拟的。   皇甫谨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紧地皱着, 手指在桌面上点了两下,“你说湖城最近又有动作?”   “是,上次他们去桑市损失惨重,可是却得到了什么药剂,虽然这消息藏得很严实, 可是还是没有避开我们的耳目。”公孙殷笑了一下:“据我所知, 有个神秘的女人去见了楚姜, 随后湖城上层就召开了紧急会议。”   “而且另外一支队伍一直在寻找什么东西。”   “湖城不过是刚崛起的一个小势力罢了,可是行事风格可真让人猜测不透。”皇甫谨眼神里有些玩味,收起了凝重,“盯着点,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宁阳区。”   宁阳区有大批的丧尸集结,可是里边却有正常人类生存,可想而知是有什么秘密存在的。   “真是让人好奇。”   公孙殷明白皇甫谨的心思,“宁阳区外围丧尸特别多,简直就是一座难以攻破的城池。而且那些丧尸做事都是有套路的,又不伤害人,绝对是有人能够操控丧尸,如果能够把这种人才收归己用,那么不夜城就会成为这大陆上唯一的霸主了。”   “没错,可是这么想的可不止我们。”皇甫谨想起其他蠢蠢欲动的势力,冷笑了一声:“既然有人愿意去探路,就让他们去吧。”   “你不怕别人捷足先登吗?”公孙殷忍不住问。   “不,我有直觉,那样厉害的角色不可能轻易的顺从,唯有不夜城能够配得上。”皇甫谨的目光落在公孙殷的脸上:“有机会,一定要把湖城那个神秘军师拉拢过来,还有那个刚出现的女人。”   “这世道,只要利益和权利给的够高,没有人会不动心的。”皇甫谨对人心看的很透彻,吸了口气,目光笃定。   湖城,竹园。   陈容修炼了一晚上,出门看到许纪眉坐在地上打坐,周围有灵气聚拢。   “没想到这地方被她搞了一座聚灵阵,还是正统的修炼方式。”陈容在心底想着,修行在现世已经断代许久了。   许纪眉察觉到了陈容的脚步声,睁开眼睛,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最好和楚姜说一声,搬去别的地方,我怕不小心误伤你。”   说罢就不太有耐心地站了起来。   “我知道你在修炼。”陈容有意套话,“我认识一个和你差不多的人,她就在北方,也是每天修炼的,你昨天给我看的那本书,她也给过我。”说着拿出一本小册子。   许纪眉一愣,接过翻看了两页:“虽然不是同门,不过也是道友。”还给陈容之后语气好了许多,“你那朋友现在在何处?”   “她现在在天城宁阳区教化丧尸。”   “竟然有这种志向。”许纪眉眼底出现了一丝丝的钦佩,“倒是可以去结识一下,没想到你竟然有这种气运能够认识修行者,可惜你实在是太废柴,想必你的朋友也无法帮助你。”   陈容又被她正儿八经的鄙视了一次,抿了抿唇,眼底有些无奈,她这身份要是说出来恐怕会被许纪眉拍死在这里,大多数的修道者都不会愿意和邪魔外道一路的,“那你的志向是什么?我还没见过会服务于势力的正统修行者。”   像是许纪眉的功底,就算是一个人在丧尸堆里也能够好好活着。   “传道。”   许纪眉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陈容和许纪眉大概是没什么好说的了,笑了笑就走了。   传道什么的,哪有谈恋爱重要。   楚姜处理完琐事之后回来就看到陈容和许纪眉竟然在闲聊,有些意外,毕竟许纪眉平时沉默寡言,除了有些古怪行为之外就都是一个人躲在园子里坐着望天。   随口打招呼,“你们吃早饭了吗?”   “我已辟谷。”许纪眉开口。   陈容咳嗽了一声:“我也辟谷了。”   许纪眉的目光突然有些深沉复杂。   陈容不迟到东西往后肯定会被发现的,所有的疑惑不如就让许纪眉一个人承担吧,反正她也不见得会说出来的。   “你一晚上没休息吗?”陈容直接忽略了许纪眉的存在,自然的和楚姜聊了起来。   许纪眉叹了口气,直接走了,临走前还忍不住对陈容道:“光吃丹药是没有用的,难怪我昨夜半夜听见你在嚼什么东西。若是你朋友有心,不如给你洗伐筋骨,只给你吃药是害了你。”   陈容:“???”   许纪眉走后,陈容正要对楚姜开口解释。   “你也是修行者?难怪。”她点了点头:“你昨天送的见面礼对于我们而言很重要,又欠你一个人情。”   “那东西就是捡到的,对你们重要,可是在我手里毫无作用,所以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陈容瞅见楚姜神色犹豫,知道她是要说正题了,笑了笑:“这个世道一个人实在是不容易,我这次来也就是想要投靠你们,你如果愿意,我也可以听从你的安排。”   她顿了顿:“不过我们这些修行者脾气都不是很好,所以我只听你一个人的安排。”   楚姜没想到陈容会先把话说了,就陈容这种水平的人,无论在哪个势力里都能够成为座上宾的。   就算是只听自己的安排,自己也不敢如何使唤她,不过话说的倒是很给面子了。   “嗯,不是紧急的任务,我不会叫你的,你安心住在这里,需要什么资源和我说,我们能够提供的都会尽量提供给你。”   说好之后楚姜就回房休息去了,陈容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难道没有觉得我说的很撩吗?好冷漠啊。”   湖城基地人很多。   楚姜虽然外表美艳强势,可是人却很细心,像是许多势力不会收纳无用之人,因为没有那么多的资源和食物供给,可是湖城却不一样,有独立的研究人员搞出了第九区,居住着没有武力的妇人和小孩子,在实验田地里种菜,做一些生活物品。   陈容把十三个区都转了一遍,这里被打理的井井有条,还遇到了小久非要当自己的导游。   “我们湖城虽然不是非常厉害,可是绝对是最有人情味的地方。”小久带着陈容进入了实验田地,说是田地可是却是悬空的棚子,所有的植物都是水培的,“你看看这些菜种的怎么样?今晚我让大厨给你做一顿新鲜的。”   “不用了,我辟谷了。”陈容发现这个借口真是好用至极。   “你也跟着许纪眉修炼了?”小久嘴角抽了抽,不是很相信这些。   现在异能觉醒者寥寥无几,而且修行者更是凤毛麟角,湖城的重心都是搞科研,陈容和许纪眉的存在就显得很尴尬了。   陈容忍不住露出一副你真是无知至极的神情,捻起一颗绿色的菜杆子对小久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小久看了过去,看见那菜竟然直接化作了灰烬,目瞪口呆:“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尸修的修行方式和凡修最大的不同就是,凡修靠的是山川大地孕育出来的灵气,而尸修靠的是阴气,不过殊途同归,凡修要积累灵气,一次次晋级洗伐肉体的杂质,最后飞升。而尸修的体质也是要洗伐的,不过因为比较单一,所以修行速度十分快速。   再加上这世道最不缺的就是阴气了,修行的种类虽然单一,可战斗力和实用性却很强大。   陈容把手里的灰尘拍掉,“这就是修行,你多和许纪眉学学,也可以做到,不过不要把我是修行者的事情透露出去,我只想做个普通人。”   不出一日,陈容是个修行者,十分厉害的事情就在湖城传开了,不少人慕名而来,可是陈容待在竹园里也见不到。   “这下好了,本来竹园已经有两个大魔王了,现在有了三个。”   “是啊,听说那个许纪眉吃人的,不知道陈容怎么样。”   “我听小久说她可以徒手捏死一个变异怪物!上次老大他们遇到怪物死了好多人,多亏陈容路见不平呢。”      陈容听到这些传言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她还没来得及秀操作,就已经被传为大佬了?   “扣扣扣”   房门被人敲响。   陈容打开门看见许纪眉站在门口,知道这邻里关系还是得处理一下,张了张嘴:“其实我没有传闻里那么厉害,都是谣言。”   她顶多只有一点点厉害。   许纪眉对于谣言自然是嗤之以鼻的,她要是相信陈容能够徒手捏死丧尸,还不如相信陈容陈容吃丧尸,对于自己亲自检验过的事情还是自信的,陈容不吃食物不过是服用丹药,丹药虽然能够增强体质,可也不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陈容就算是对外宣称自己是修行者,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不过她作为一个传道者,自然没必要去叫醒一个做梦的人。   “湖城地下有个地下之城,那里是大凶之地,里边有一颗舍利珠,这次楚姜会带着人下去,你应该也会一起。”许纪眉语气冷静:“我告诉你,是怕你没办法活着回来,想先问问你,那位道友具体”   “等等!”陈容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你既然知道是极其危险的地方,为什么要让楚姜下去?”   “富贵险中求,我给的机缘不是常人能够消受的起的。”许纪眉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错。   “你说的对。”陈容颔首,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我把地址写给你,不过她不是随便结识的人,我给你写一封引荐书。”   “你很上道。”许纪眉语气满意。   陈容第一次给系统写信,八百字洋洋洒洒,恐怕也只有系统能够理会的,核心思想三个字――坑死她!   不明所以的许纪眉带着信离开了湖城,晚上就到了宁阳区。   陈小正在房间里舒坦的吃泡椒猪蹄,傅秋引还在厨房里给她做烧烤。靠着柔软的沙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叹息,“人生真是充满的快乐。”笑呵呵的喝了一杯小酒,丝毫不觉得自己撸袖子抓猪蹄的形象有多肥宅。   傅秋引端着一盘肉出来。   陈小摆了摆手:“辛苦你了,快去休息吧。”   张恭坐在陈小对面陪她喝酒,作为宁阳城――没错,现在是新势力宁阳城,三当家,有些看不过去陈小对傅秋引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样子,待傅秋引走了之后,才道:“你这么对小傅是不是她哪里惹到你了?”   “没有啊。”陈小一脸懵逼:“难道我的态度不对吗?”   作为一个当家的,对自己的手下不就该这个样子吗?   张恭喝了杯酒,沧桑的很,“小傅人挺好的,修行也努力,这模样多标志啊,你看不上她,就直接让她死心吧。”   陈小手一僵,瞪着张恭:“她就是我的御用厨师罢了,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再说了,你一个丧尸喝酒你特么还喝消沉了不成?”   陈小不知道傅秋引去而复返,站在门口听到里边的对话,放下了要推开门的手直接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了。   张恭啧了一声:“什么厨师不厨师的,人家那么有天赋,往后肯定称霸丧尸界的,我和你说,她不会厨艺,为你学的,你啊,就是不懂珍惜,等你把人蹉跎没了你就知道后悔了。”   陈小懒得搭理张恭:“优秀的我,不需要爱情。而且她不愿意给我做吃的,我可以不吃啊。”伸了个懒腰,喝了也有些多了,打了个哈欠,“你好好的喝,我先睡觉去了。”   “真是个渣女啊。”张恭低声嘀咕。   “嗯?”陈小凉飕飕的回眸看了一眼张恭。   他咳嗽了一声:“据说越渣的人越深情啊。”   “深情比得过猪蹄吗?”陈小哼了一声,正要走,就看到肖大壮急急忙忙的来敲门,停下了脚步。   “二,当家,不好了!有个很厉害的女人,找茬!我们,本来要,拦住的,可是被撂倒了,一大片,她特,特嚣张,直接放话说不,不想动粗,让你,一个人,下去见,她。”   陈小啧了一声,皱起了眉头:“真是扫兴,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来送人头。”   陈小一个人走了,肖大壮有些担忧:“二当家,一个人下去,不会有问题吧?”   张恭摆了摆手:“就算是隔壁不夜城里所有人加起来都不见得打得过她,不用担心。”   傅秋引坐在房间的镜子面前,镜子里的人模样冷冰冰的,容貌却是十分的精致美丽,眼底下一颗痣,不偏不倚看起来多了几分风情。   肖大壮来找傅秋引,却有些不敢进屋子,无论是在做人还是做丧尸的时候,傅秋引绝对都是那种高不可攀的女神级存在,就远远地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外边有人,找茬,二当家一个,一个人下去了。”   “嗯。”   肖大壮没头没脑的走了,今天晚上怎么一个个都那么冷漠啊?难道二当家的惹了众怒了?   傅秋引站起身,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门往楼下去了,到了楼梯口果然看见在门口对峙的两人,其中身姿娇小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是陈小,另外一个高高瘦瘦的,如挺拔的剑一般。   她脚步缓了下来,没有靠近。隔得远也听不清她们再说什么。   许纪眉打量着陈小,长得明眸皓齿的,不过却一副烟火气儿,没有半点修真之人的气息,忍不住狐疑,“你真是修仙者?”想着自己一来就跟砸场子似的,解释了一句:“我是陈容介绍来的,那些丧尸看见我就动手了,我只是在防卫。”   陈小一挑眉,本来还以为是来搞事的,竟然是陈容认识的人,嚣张的扬起扬下巴,“她让你来做什么的?”   “你看看就知道了。”许纪眉把信给了陈小,心道这人果然难以相处,不由得有些失望。正要说打扰了,突然看见陈小神色一变,笑的格外的真挚热情,那双眼睛里似乎都有璀璨的小星星一样。   “你不早说,我以为你又是隔壁不夜城派来砸场子的,陈容说的不错,我在这里就是为了教化丧尸,你看看这些丧尸都不吃人的,哈哈!道友远道而来,今晚要和我彻夜长谈啊。”陈小拦住了许纪眉的肩膀,笑的跟花儿一样灿烂。   突然察觉到了一股如芒在背的感觉,回过头一个人也没有,不由得缩了缩肩膀觉得纳闷。   “真是奇了怪了。”   “怎么了?”许纪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有一片黑暗。   “没事,你恐怕不熟悉这边吧,明天我带你去不夜城最高的大厦玩玩。”陈小十分仗义地开口,不夜城最高的大厦就是不夜城的中心大楼了,她一定会好好坑人,不辜负陈容的期望的。 第163章 末日尸仙8   陈小大清早就带着许纪眉出门了。   她真的每天都很闲, 丧尸种子选手们并不多, 可是贵在自觉修行,像是肖大壮最开始还只是陈容的狗腿子食物来源, 现在已经能够有自主思维和说话了, 虽然还不是很利索,可是自保能力是有的。   可见丧尸们在修炼上真的很上进。   此时此刻, 她满脑子只有搞事,直奔不夜城。   “你所属的是那一道?”许纪眉问陈小。   陈小摸了摸下巴,略一沉思:“我就是散修罢了, 不喜欢约束, 不然也不会待在这种地方了。”   许纪眉点了点头, 也想到了,“修行者越来越少,我来这个地方也是机缘巧合,道友比我厉害许多。”   “没有没有!”陈小自谦地笑了笑:“要说厉害, 也就比你厉害一点点而已。”   许纪眉:“道友真有趣。”   不夜城那边一直盯着许纪眉和宁阳区的动作,公孙殷的眼线一路跟踪着许纪眉从湖城到了这边, 皇甫谨得到了反馈信息之后, 自然是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公孙殷作为不夜城一人之下的存在,就被委以重任亲自来蹲守了。没想到不仅等到了许纪眉, 还等到了宁阳区的人。   “军师,我们要去拦住她们吗?”一个手下忍不住问:“这宁阳区里丧尸聚集, 竟然还有活人, 真是太奇怪了吧?”   “看来宁阳区的谜团就要解开了。”公孙殷笑了笑, 不过对方是敌是友都不知道,也没有轻举妄动,“我们先跟着看看她们要去哪里。”   “是。”   一般人出门都是谨小慎微的,可是陈小和许纪眉也不是一般人,直接大大咧咧的在路上走,还不时有丧尸目光注视,丝毫不在意――都是大佬,姿势嚣张点。   “你来这里多久了啊?”陈小随口问。   “半年的样子。”许纪眉扫了一眼荒废的城市,虽然入目荒凉,可是她眼底没有半点怜悯,反而在想只要修为够高,毁灭一座城市只是弹指之间,可是要重建也不过是覆手一瞬。   陈小不知道许纪眉心里又开始盘算着传道了,眼眸往后边转了一下,那可就有意思了,许纪眉在这儿应该也没有什么仇家,那哪个胆子大不怕死的在跟踪呢?   勇气可嘉啊。   她莫名其妙地勾了下嘴角,收起眼里的促狭,叹了口气:“我们好像被跟踪了,这可怎么办?”   “嗯?”许纪眉要回头,却被陈小勾住了肩膀。   “小心为上,说不定对方人多势众。”陈小皱起了眉头:“这附近的人类都是穷凶极恶的,我们不要轻举妄动。”语带歉疚,“本来想带你转转,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这样吧,你从左边那条路走,我去引开人。”   “没必要那么麻烦。”   “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实力和身份!”陈小义正言辞脸,“我很快就会跟上你,道友,你先走。”   许纪眉不懂陈小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嗯了一声就听她的走了另外一条路,可是奇怪的是一路上始终有人如影随形一般。拐进一个小巷子准备看看是谁不知死活,还没来得及实施想法就后脑勺一痛,天昏地暗了。   陈小收起手里的骨头法杖,看着地上失去意识的人,把法杖搭在了肩膀上,“有仇找陈容,告辞了道友。”   许纪眉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她睁开眼睛,可是手被反绑在身后,面前不远处一个男人坐姿嚣张,身边还站着一个玉树临风的修长男人。   “你们是什么人,连我都敢绑架?”   皇甫谨居高临下的看着许纪眉,不太相信湖城的神秘军师就是这么个人,“你就是湖城的军师?”   许纪眉听他的口气,大抵也猜测到了这人是湖城的对手,冷笑了一声:“这么大老远跟踪绑架我,倒是有点耐心。”她运转体内的灵力。   “你误会了,我们老大只是想请你喝杯茶而已。”公孙殷语气温和又客气,笑的如沐春风,“况且我们只是在路边捡到昏迷不醒的人,把你救了回来而已。”   “你倒是敢说。”   许纪眉眼底有些嘲讽,这是当她是傻子吗?手腕上的绳子一根一根的断裂,揉着手腕站了起来。   “你!”公孙殷愣了愣,就这么解开了绳子?   皇甫谨有些玩味和好奇,“加入我们不夜城,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可惜许纪眉的脑回路和这二人都不在一根水平线上,秉持着睚眦必报的性格,冷兮兮的笑了,“对我动手,那么最好也有承担起后果的心理准备。”      湖城。   陈容在城区里每天修炼,接到任务到出任务已经是一周过去了,楚姜一行人这次准备的比上次要充足许多。   陈容也是一起去湖城河西的郊区探索那处所谓的地下城的,三个领路的人在大门口招呼着人上车,陈容姗姗来迟,和楚姜一起坐上了第二辆车,穿着一身素色简单的衣裳,什么也没带,手里就拿了一瓶水。   “你就这么去?”楚姜忍不住问,以为陈容不知道还特意提醒她,“你可以去领取物资,虽然食物都是统一带的,可是你穿的这么单薄?”   “不必。”陈容抛了一下水瓶,“这样简单方便,到时候如果遇到危险了跑的也比较快啊。”   “哈哈哈小陈你真会说笑。”驾驶位的张庄忍不住笑了,“我们都听小久说了,你特别厉害,这次去探险还得仰仗你啊。”   张庄是个爽朗的东北汉子,所以说话也直接,半开玩笑一般,“我们这里战斗力最强大的就是你了。”   陈容还没有展示过自己的实力,就被吹上了天,真是有些无可奈何,“小久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他的话都能够吹死一头牛了。”   楚姜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陈容说的倒是在理。   过了两个多小时,就已经到了河西郊区,不过这边路况不是很好,已经有先行队清理过路上的丧尸了,倒是没有遇到丧尸攻击。   陈容在车上看着窗户外边闲得无聊,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次计划时间是多久?物资能够撑几天?”陈容开口。   楚姜和她说了一遍,手里拿着一支笔在纸上画了一些东西,抬起手把垂落的卷发用一根皮筋绑了起来,随手扎在了脑后,“如果和部队走散,那就是另外一种状况了。”   “这里虽然说是地下城池,可是实际上就是一个墓穴,军师说舍利珠能够净化水源,如果能够拿到,那么我们湖城就真的能够居住了。”   现在的水源都是通过化学途径净化了的,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好,而且净化成本大,效率也没有那么高。   “我说你怎么对许纪眉的画那么相信啊?难道不怕她是随口胡说的吗?”陈容狐疑地看了楚姜一眼,“而且她让你们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你也不怕回不去吗?”   楚姜勾了下红唇,抬眸看着陈容,眉梢间带着自信和肆意,“富贵险中求,再说了军师说的都是真的啊。”   “那我下次也给你画一幅寻宝图,希望你也能够那么相信我。”陈容轻嗤了一声,语气里别扭的很,“反正富贵险中求,死了也是不白来。”   楚姜啧了一声:“你这语气怎么”   陈容也意识到了,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怎么了?我和许纪眉相处不来,不能够在背后黑她吗?”   楚姜算是明白了,“那下次给你安排别的住处吧。”   “不必了。”陈容摆了摆手,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下车之后,陈容看到已经炸开的通道,蹲下来捻起一块泥土嗅了嗅,“好浓郁的阴气。”又拍掉手里的泥土,自言自语,“末世盗墓,还真是头一回。”   绳子已经被丢下去了,楚姜和几个心腹在讨论现在的情况,陈容一个人在那边犯嘀咕,小久抱着自己新的平板凑近过去,“大佬,这里有什么不对劲吗?”   陈容睨到了他神神道道的表情,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能有什么不对劲?这种地方,有危险也是正常的。”顿了顿,“这底下有人进了没?”   “有两个人还在探路。”小久如实回答。   陈容点了点头。   到了下去的时候,楚姜和另外几个人一队,陈容和小久还有张庄在后行部队。   楚姜倒是不好意思让陈容一加入湖城就直接在最危险的位置,而且到了里边和外边完全断绝了联系是很容易迷路的,所以小久的智商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有陈容在,小久还是比较安全的。   陈容跟随的三队是最后下去的,底下的人都已经没了踪迹了,跳下了洞口落在了底下堆积的泥土上,叹了口气,“这黑漆漆的,为什么还要分开走?”   “他们留下了印记,不会走丢的,放心,如果前面有危险我们就不需要继续前进,这样可以避免全军覆没,而且还可以随时支援。”张庄扛着一大捆绳子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虽然在外边是快玩笑的,可是到了这底下就正经了许多,“全面的队伍都是我们湖城身手最好的。”   陈容扫了一圈三队的成员,除了小久那一类抱着平板的脑力成员,还有一些医护人员以及带着大量物资的成员。   陈容虽然没有明确的职位定位,却非常自觉的担负起了保护这些后勤人员的武力担当。   洞里很黑,由于强行爆破出来的原因,背后原本贯通的通道另外一端已经被堵住了,只能够往里边走,墙壁上湿漉漉的,长着薄薄的苔藓,不过颜色却是锈红色的,看起来很是诡异。   陈容拿了个手电筒跟在走在最前边。   “这墓怎么那么像”她看着这条通道尽头的门上雕刻的图案,很像是久远的洞府,最奇怪的是阴气之中竟然夹杂着灵气,越往底下走越是浓郁。   “灵气复苏?”她皱起了眉头,一时间没有搞清楚是什么状况,不过倒也有可能是所谓的舍利珠的原因,地上湿的痕迹越来越重了,过了门后边是两边的回旋环形长廊,正面是一个狭隘的长长阶梯,底下漆黑一片,几乎看不清楚底下有什么。   不过弥散的白雾,却是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印记是往下的。”张庄看了一眼,就要往下走。   “等等。”陈容拉住了张庄,在对方茫然的眼神中蹲了下来,拿手电筒照着长阶,手指在阶梯上抚了一下,一层厚厚的灰尘,“这台阶上灰尘那么厚,可是一个脚印都没有,而且地上潮湿长了苔藓,左边的苔藓明显被人踩过了,而右边的苔藓也被人踩过。”   “这印记被人改了,一边走的是楚姜他们二队,还有一边走的可能就是改动了印记的人。”陈容有条不紊地说着,她观察的很仔细,而且因为体质原因,在很远的地方就能够听到脚步声。   “什么?”张庄愣住了,退后了一步,看着墙壁上的印记,皱起了眉头,“那我们要怎么才能够找到老大他们?”又疑惑:“这里只有我们,怎么可能还会有别的人?”   “这种古墓有些妖魔鬼怪也是很正常的,你们往左边去追大部队吧。”陈容抿了抿唇,心底有好奇:“左边走的人多一些。”站了起来,“我去右边看看追改印记的人,应该很危险,带着你们不方便。”   小久没反应过来,“可是既然危险,你一个人去,不是更危险吗?”   陈容露出一个关怀的微笑:“我们不一样。” 第164章 末日尸仙9   陈容没有多做解释, 当务之急是去铲除那个危险隐患才是真, 与其被动的保护他们,还不如主动去把危险掐死在摇篮里。   漆黑的回廊里只有她的脚步声,这地上的脚步不止一个,而且落步很实,她刚开始还没有注意到,走了十几步才发现不对劲,“不对啊,不该有那么多人。”   她皱起了眉头,眼底闪过了一丝凉意。   地下虽然和地上一样的危险, 可是分工合作着倒是还好。   楚姜和王归一起走在二队最前边,手里的手电筒照这前面的路。   “我们走了那么久了, 怎么还没有看到有什么墓室?这走廊是没有尽头吗?”王归背着武器, 心底有些犯嘀咕, 在末世没有来临之前他对于神神道道的事情还是有些兴趣的, “该不会是鬼打墙吧?”   楚姜淡淡地横了他一眼:“这么会说话吗?”又看着前边的路, “不要自己吓唬自己,我们在这里环境都差不多,很容易产生过去很久的错觉。实际上”她摸出外套口袋里的手表,“才过去十分钟而已。”   “十分钟, 我们走的也不慢,这地下不是说还有大的墓室吗?不会一直是走廊啊?我们连一个别的建筑都没有看见。”王归挠了挠脑后勺, 心底不些不安。   楚姜蹙眉停下了脚步, 转头问另外一个人:“印记还在吗?”   “一直有啊, 老大,你看前边就有一个印记。”那人指了指不远处的墙壁。   楚姜走了过去,看着印记确实是留下还没有多久的,抬手摸了摸,完全没有任何的不妥,可是心底却不由得有些不对劲的直觉,“前边带路的人难道一直都那么顺利吗?我记得军师说过这里机关很多,可是,我们现在还好端端的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对对对,就是太顺利了。”王归一拍手掌,自己本来提着十二分的警惕,结果这里一个鸟都没有,所以难免会胡思乱想。   “我们加快脚步去追一队吧?总觉得这么分散着很危险。”有人提议。   楚姜一沉思,点头:“那我们加快行程。”   小久他们没了陈容大佬同行,也都谨慎了起来,可是还没有谨慎多久就听到了背后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当即都警惕了起来。   “你们听到脚步声了吗?”小久一脑门汗。   “听到了,我们后面应该没有人了吧?”张庄也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后边的路,这要是有什么怪物追上来,直接就是从后边一锅端啊。   就在一行人都郑重其事地盯着的时候,陈容脚步匆忙地追了过来,脸色有些严肃。   “大佬,你回来了啊?我就说,还是要一路走才行。”小久的表情一瞬间就阴转多云了,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我们人多至少气场足啊。”   “不要继续往前走了。”陈容抿了抿唇:“你们现在就原路返回。”   “嗯?为什么?”小久不明白陈容的意思,“我们这一路才没走过久,而且也没遇到什么危险啊,这次任务老大准备了很久,轻易撤退的话,也太亏了。”   陈容听到小久提起了楚姜,心里反而更加沉重了,“我之前说错了,左边通道确实脚步多,可是右边通道也有人去了,既然有人能够改了印记让我们往下边的路走,为什么不会改了印记让一队和二队分开呢?”   “一队是探路的,所以人数少一些,往右边走了,可是二队人数多,是往左边走的。”陈容一口气说完:“我不知道是谁在留下印记误导着二队走,只知道他们现在很危险,所以你们现在去找回一队,一起退出去。”   小久和张庄一听脸色都变了,面面相觑,“难道这墓里还有活人?”   “肯定不是人。”陈容脸色凝重,“你们如果不想全军覆没,就赶紧出去。”   陈容说完之后就脚步轻盈地扎进了黑暗里。   小久拿不准主意,“那我们现在就听她的去找一队会和?”   张庄心头还没有平静下来,这也是第一次下墓,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虽然我不是很信任她,可是既然老大交代过,一切听从陈容的吩咐的,那我们就按她说的做。”说着对其他人道:“我们走。”   陈容沿着通道走,却发现这条路看似是平路,实际上一直在往下延伸,是个下坡路,路上的印记和一队留下的十分相似,若不是陈容心里的答案笃定,估计也不会看出端倪。   黑暗之中的速度较量。   陈容直接关闭了手电筒,整个人淹没在黑暗之中,眼睛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泽,一切在眼底都是清晰可见的。   二队的人终于走到了长廊的尽头,看着面前高大的石门,一群人都陷入了沉思。那石门看起来很厚重,上边刻着错落的花枝藤蔓,上边有两条大蟒蛇缠绕在一起,诡异的是那鳞片栩栩如生的蟒蛇竟然长着尖细的人脸,虽然没有五官,可是看起来却古怪诡异极了。   “原路返回。”楚姜退后了一步,声音十分果决。   “为什么?我们已经到了墓室门口了。”王归眼底已经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了,他对于历史本来就十分感兴趣,当即就要伸手去抚摸石门上的图腾了,“这简直是天工造物啊。”   “住手!”楚姜脸色凝重的喝止了王归,抬手抓住他的手腕,甩开了,“我们上当了,现在都给我原路返回,不要乱碰东西。”   “上当?”王归的表情也变了。   “如果印记真的是一队留下的,那么他们肯定会在这里等我们会和一起商量如何进石门,这里明显就是一个圈套。”楚姜对于自己的手下们是十分信任的,更何况探路的一队一直以来都很有经验,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轰隆隆”   地上传来微微的颤动。   一行人赶紧后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身后的通道不知道何时竟然有一个大石头滚落了下来,眼看着就要到面前了。   “赶紧找机关进去!”楚姜脸色变得很难看,这石头滚过来绝对会把他们压成肉泥。   这附近显眼的物件也没有,要找机关,就只有门上那朵红色的花,唯一一块上了色的地方。   楚姜一来就已经注意到了,当即就按了下去。   石头滚落的速度慢了下来,石门也震颤着,却没有打开,反而是脚下的路震动声音更大了,似乎脚下有什么在拍打着地板一般。   “地裂开了!”有人惊呼。   地上原本是石板,可是此刻竟然缓缓地开始下沉,还有裂开的部分,底下竟然就是湍急的水流。   楚姜深深地吸了口气,没想到怎么样都是死路,大家都尽量贴着墙壁,可是一块块石板直接下沉,水浪也拍打了出来,石头已经不足五米了,虽然速度缓慢,可是也足够要命。   “啊!”有人脚下的石板突然下沉,整个人直接掉下了暗河,有人手疾眼快的抓住了他的手。   “快来救人!”   “啊啊啊――好痛!有东西咬我!”那人死死地抓住了,玩若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甚至几乎把救他的人也拽下去了,可是还是不够,底下似乎有什么来拉扯着他。   从落水到完全沉没不过是三秒钟时间,另外那个人没有拉住他,看着空出的水流里翻滚了几个泡泡,有血迹升上来,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地开口:“我刚才看到,看到是蟒蛇。”说着指向了石门,“就是那个怪物。”   “这个墓建在一个地下暗河上,而且河里还有蟒蛇。”王归的脸色苍白了起来,心底终于感受到了绝望,“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都掉下去变成怪物的食物。”   可是他们却没有注意到原本滚动的石头,现在已经停止了下来。   又有人尖叫一声落水,一时间尖叫声此起彼伏,还能够站人的石板越来越少了,楚姜的脸色难看至极,在她身边的人落水的时候,直接伸手抓住了那人。   “老大,别管我!”   楚姜却不说话,死死地抿着嘴唇,太阳穴的青筋有些凸起,“都怪我。”   她看着一个个兄弟落水却无能为力。   楚姜脚下一松动,心头一叹息,知道自己也要面临死亡了。王归等人都距离她很远,根本来不急救,就已经看到楚姜落下去了。   “老大!”王归不顾一切地要跑过去,可是中间隔着的已经是暗河。   “砰――”   就是这个时刻,石头直接碎裂了,陈容揉着拳头从黑暗中出来,这破石头还真是不好弄,和红着眼睛的王归四目相对,“楚姜呢?”   王归还没反应过来,指着一个地方,“刚从那里掉下去。”   “把他们送出去。”   话音刚落,“砰通”一声,陈容三两步就跳下了暗河。   王归张大了嘴巴,没想到陈容这么刚,“那下面”他还没来得及说下面有蟒蛇,陈容已经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嗷呜”红红踩着石块走过来,可是却没有靠近,它这个体格如果直接过去,那剩下的几个人估计会直接去暗河里与蟒蛇约会了。经过在空间里的修炼时日,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瘦瘦巴巴的小怪兽了。   身上长着红色的鲜亮羽毛,俨然是一只好看的赤色大鸟,它歪着脑袋想了想,试探着伸出一只翅膀,王归几个求生欲还是很强的,虽然搞不清楚红红是打哪里来的,可是既然听陈容的话来救他们的,也没有时间怀疑。   “多谢鸟哥!”   红红翅膀一歪,差点把那几个人掉下去,呸!!它明明是小姐姐!!!!   陈容落水之后,差点没被暗河的水冲走,拿出劈水珠,五米内水流自动分散,可是这底下黑漆漆的,是个暗湖,都不知道有多大,恐怖的一批。   该不会淹死了吧?   陈容心说不妙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蟒蛇往上边窜去,还想要去抓人,陈容心里气的半死,直接扯住了那蛇的尾巴从水里拽了出来,拍在地上,看它庞大的身躯要挣扎,身上的气势外散,释放出了尸仙的修为震慑。   那蟒蛇这么多年来怕过谁?   可是此刻却瑟瑟发抖的躺在地上装死,弱小,可怜,又无助。   “今天如果我的人出了事,我就把你削成蛇棍烤了。”陈容恶狠狠地开口,这蟒蛇活了都不知道多少年了,比起红红那种变异来的怪兽来说自然强不止一点半点的,自然有些灵智。   它饿了那么多年了,凭本事吃几个人怎么了?   在老巢里被人威胁要吃掉,还有没有天理?   可是看到陈容拔出了一把邪气冲天的剑的时候,突然想抱头痛哭,嘤嘤嘤,奴家知道错了。 第165章 末日尸仙10   楚姜仓促间被水卷下去之后, 没过多久就感觉到了窒息感, 挣扎着想要从水里离开,可是浑身却使不上力气,在沉没的时候陷入了昏迷。   心里最后一个想法是――没想到竟然会死在这种地方。   也算是没啥好下场了。   她虽然是湖城城主,不过也只是迫于局势,真要那么死了,倒也没有多少牵挂和不甘。   心里竟然出乎意外的平静。   “滴答”   “滴答”   意识慢慢的回笼,楚姜睁开眼睛, 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咳嗽了几声, 把喉咙里的水吐了出来, “咳咳咳”   到处都是漆黑漆黑的, 身下冰冷的石板让她浑身发冷。身体没有一处是舒坦的。   “我竟然没死?”她艰难地从地上坐起来, 倒吸了一口凉气。左边的胳膊受伤脱臼, 已经疼的失去直觉了。   坐了一会儿, 长长的呼了口气,“等死的感觉真不好受。”声音有些嘶哑, 抬起眸看着虚空,“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无边无际的黑暗让她内心充斥着巨大的茫然和绝望。眼睛虽然慢慢的适应了黑暗,可是毕竟没有任何光线, 只能模模糊糊听到水声拍打,其他东西都看不真切。   “背后是暗河, 那前面又是什么地方呢?”她心里想着, 走是走不出去了。还不如在人生最后的时刻好好休息一下。   此时她的处境比起上岸的金鱼也就好那么一点点了。   “楚姜!”清亮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有些回声。   楚姜眼底的波澜突然一动,是陈容的声音。   “楚姜,你在哪里?”陈容手里拿着手电筒,踏着水面飞速地奔跑着,手里那一抹灯光在黑暗中别样的醒目。   楚姜意识到了自己不是幻觉,震惊之余,看着那抹光,“在这儿!”怕陈容听不清,又大声道:“陈容,我在这里!”   漆黑一片,只有那一抹光愈发靠近,她听着自己急促的心跳声,整个世界都很安静,只有渐渐清晰的身影才能够让已经力竭的自己强撑着站立。   陈容一靠近,就看到楚姜惨白的脸色已经瑟瑟的身体,二话不说的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裹在了楚姜的身上,拖住了她的手肘,“我来晚了。”   楚姜张了张嘴,疲倦席卷而来,一脑门栽进了陈容的怀里,胳膊疼的厉害,咬着唇硬撑着。抬起尚且好的那只手想要隔开两人的距离。   “别勉强自己。”陈容握住了楚姜那只手,紧紧地皱着眉头,脸上是楚姜从未见过的正经和严肃。   “嗤。我还没有那么没用。”楚姜想要玩笑一声,可是状态实在是不太好,嘴硬道:“就只是一时头晕而已”   陈容叹了口气,心里又气又闷的,不由分说地把楚姜打横抱起,“你就是死鸭子嘴硬。”   楚姜低呼一声,身体有些僵硬。   “胳膊受伤了?”陈容这才注意到了楚姜的胳膊不对劲。   陈容的声音很平静,让人有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楚姜垂眸,脸色有些不自然,“可能是撞脱臼了。”   她一直都是十分要强的,平日里在手下面前受伤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陈容抱着楚姜往黑暗深处走去。背脊挺直,脚步稳健,“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再去找那蠢东西给你报仇解气。”   “恩?”楚姜一时间没明白陈容的意思。   “没什么,带你去倚强凌弱。”   地面上。   小久和一队的人已经坐了好久了,终于等到了王归等人出来,而且排面还不小――直接被一个巨大的怪物叼出来。   “我靠!!!”小久还没来得及拔枪,王归已经被完好无损的放下来了。这才收起警惕,“这是什么状况?”   王归是真的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有人看他脸色不好,递上了水。他缓过来之后才把事情说了一遍。   “当时掉下去也只是时间问题了,如果不是陈容,我们已经死了。”王归想起来陈容和楚姜现在还生死未卜,忍不住捶了一下地面,“如果能早点发现异常就好了。”   “这也不能怪你们。”张庄点了根烟,眉头紧锁,把印记的事儿告诉了王归,“是有人故意引着你们去那里的,也不知道这底下还有什么。”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小久沉不住气了,义正言辞:“当务之急是赶紧下去救人才是吧!”   “你冷静一点。”张庄知道小久和楚姜虽然是上下属可是关系却极其好,自己心里也不好受,“我们对于老大他们而言毫无用处,只有陈容有那个能耐不说别的,就是那暗湖我们也没办法进去,唉现在只希望陈容能够把老大救回来。”   王归把手里的水瓶放下,紧紧地皱着眉头,“本来我不服陈容,可是现在也不得不佩服了。修行者果然不一般。”   其余人也都没想到陈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会这么刚,不过这底下的情况复杂。   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火光扑朔。   陈容往火堆里添了点柴火,楚姜靠着石座,幽幽转醒,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干了,还盖着一个厚厚的毯子。鼻尖萦绕着食物的香味。   火光对面是陈容温和的脸,目光专注地看着手里的食物。   仿佛是在干什么大事业一样。   “醒了?你刚才太累睡着了,我没叫醒你,现在你胳膊应该没什么事了,吃点东西吧。”陈容抬起眸和楚姜四目相对,坦然地把烤热了的干粮递给她,补充了一句,“我们现在在一个墓室里,没有危险,你可以好好休息。”   棺材板被人家劈柴烤火的粽子在漏风的棺材里装摆设,什么叫做没有危险!!我很危险的好不好――这特么太没尊严了!   打又打不过,只盼望着祖宗吃好喝好就麻溜儿别处祸害人去。   这年头做粽子的,也得选择好画风才是啊。   “你吃蛇肉吗?”陈容拿着手帕擦了擦手,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   棺材颤了一下。   “咦?”楚姜看了眼发出声响的地方,注意力被转移了过去,“这棺材里是有老鼠吗?”   “可能是吧。”陈容漫不经心的语气,咳嗽了一声,“这种地方什么都可能有的。”   楚姜不疑有他。   “我们刚才在的湖边,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没注意看,可是似乎看到有很多骨头?”楚姜咬了一口食物,语气里带着不确定,担忧地皱起了眉头,“距离原本的目的地应该很远了吧?”   “你被冲到的地方是这个墓的陪葬坑,原本就有很多死人,后来那大蟒又吃了不少活物,就夹杂着人骨都堆积在那里了。”陈容回答,那木棍撩拨了一下火堆,“看起来挺渗人的,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   “目的地就是主墓室,我们现在走的是近路,用不了多久就能到的。”顿了顿,拍胸脯保证,“我肯定能够让你完好无损地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楚姜噗嗤一声笑了,睨了陈容一眼,“你就那么自信?”往后一靠,打量着陈容的眉眼,自己自和陈容认识以来,关系都是不远不近的,对陈容也没有几分了解。   “有时候,看你的外貌会轻视了你的实力。”   陈容听她的话乐了,挑眉:“哦?我长了花瓶的外貌,可是却实力强悍?”   楚姜不置可否。   吃喝完毕,陈容站起来把火堆灭了,对地上的楚姜伸出了手,“来。”   “我自己能走。”楚姜忽视了陈容的好意,起身舒展了一下胳膊,发现自己的身体虽然虚弱了点,可是暖洋洋的。   “你又救了我一次。”她突然提起。   陈容走在前面,头也不回,“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   楚姜翻了个白眼:“你倒是想得美。”   陈容叹了口气,“没事,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我再救你一次,想必你也就不好意思拒绝了。”   楚姜没理会,心里想着自己再不济也不会上当了,只要谨慎一点   “咔嚓”   楚姜脚下一声响动,心里咯噔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突然腰部被一股力带动,堪堪是踉跄几步撞进了陈容怀里。   而远处已经出现了一个大坑。   头顶上一声轻笑,“你看看,我又救了你一次。”说着松开她,抬手漫不经心一般的把她颊边落下的碎发挑到了她耳后,声音低了几分,“什么时候准备好以身相许了,记得告诉我一声,好准备聘礼。”   楚姜感受到陈容温热的指尖从自己脸颊上擦过,抿了抿唇,黑灯瞎火的心跳有些紊乱,不知道是心有余悸还是别的。   闷声道:“谢谢,不过,不要胡说八道。”   “你害羞了啊?”陈容盯着楚姜的脸,想要找出几分端倪,不过对方脸色坦然,玩笑道:“没想到你脸皮那么薄。”   楚姜哼了一声,自己竟然被陈容这种文文弱弱的人调戏了,当即回话,“你也就逞逞嘴上功夫,等回去之后,我在隔壁等你。”   陈容的视线变得有些奇妙,“这可是你说的。”   楚姜恩了一声,量她也没这个胆子。 第166章 末日尸仙11   陈容轻浮地吹了声口哨,就像是路边得逞的小混混一样, 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楚姜懒得理会陈容。   墓道黑漆漆的, 借着手电筒的灯光看着有些潮湿的墙壁, 楚姜嗅了嗅闻到了墓道里带着古古怪怪的腐朽气味, “再往里边去会不会氧气稀薄?”   “可能会,而且这空气里有不少细菌,你如果求求我,我就帮你啊。”陈容眉眼间带着笑意。   楚姜抿了抿唇, 踩着地板往前边去了。陈容看着她婀娜的背影,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跟着,就像是来观光的一样。   地宫四通八达,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 一路上平静的可怕。   “为什么那么安全?是不是我们走错了?”楚姜纳闷地皱了下眉头。   “或许是地宫里那么多年没有人进来, 其实里边的机关已经老化了。”   陈容说着往尽头走过去,黑暗退散,墓门在手电筒的光亮照射下慢慢地显露出来,她仰头看着四、五米高的墓门, 在这种地方人显得格外的渺小。石门上刻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于飞图腾, 云纹翻腾, 那凤凰昂首翱翔于云海之间, 斜飞的眼眸似乎睥睨着这渺小的人类。   墓道两边是延绵的烛台, 可是没有任何灯光。如同朝拜的甬道一般, 可曾想象有人捧着一件件宝物从这里走进这石门, 然后永远的留在后边的世界。   “这”楚姜已经被这扇门的宏伟程度给震惊住了。   陈容咦了一声, 抬手覆盖在门上,闭上眼睛一点一点摸索着。   楚姜也拿着手电筒找机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后边就是地宫的中心区域了,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所以需要格外的小心。   “找到了。”陈容低声嘀咕了一声。   “噌”一声,扭转了墓门图腾上的云烛台浮雕,退后了一步,把楚姜护在身后。   嘱咐她:“可能会有机关,你小心一些。”   楚姜抿了抿唇,看了一眼陈容坚毅的脸色,没有说话,可是已经抽出了手里的枪。   厚重的石门慢慢地打开,一阵雾气从缝隙里涌现出来,让人看不清楚后边的情形。只不过一股凉意已经顺着那雾气在墓道里弥散开来了。   楚姜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后,也注意着附近的响动,只能够听见机关转动以及自己浅浅的呼吸声。陈容的呼吸声很浅很浅,若不去仔细听,仿佛听不到一样。   楚姜在这种时候竟然分了神,一路过来陈容都很淡定从容,她绝对没有来过这里,年龄看起来也不大,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才能够这么大的胆子和能耐,面不改色。自己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被陈容带着走了。   “唰――”   破空之声传来。   陈容抬头看了一眼门上的那些兽头,心道如此,把楚姜往后推搡了一下,自己的身影动了起来,抬手之间竟然用手指夹住了飞速而来的冷箭。眼神注意着,找寻这暗器的规律,渐渐地摸清楚了机关的位置,也有把握带着楚姜过去。   楚姜就这么看着陈容动作都看不清楚地接下了一道道冷箭,震惊到麻木。   “跟我走。”陈容转身拉住了楚姜的手,脚步曼妙地踩着石板有惊无险地躲开所有的箭走到了墓室门边,闪身进入了后边。   两人进入了门后,可是雾气不消散反而更加浓重了。几乎看不清楚对方的脸。   陈容原本拉着楚姜的胳膊,顺着她的小臂摸索着,握住了那只手,一本正经地开口:“别走散了。”   楚姜愣了一下,任由陈容握着自己的手,闷不吭声地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脑后勺。   “你看得清楚路吗?”   陈容笑了一声:“凭感觉走。”   “这么厉害”楚姜嘀咕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这里仿照的是宫殿的结构,右边是个池子,左边是假山,不过没有什么危险。现在我们要过一座石桥。”陈容解释着,脚步一顿,楚姜差点撞到了她的背上,听到楚姜的声音,忍不住笑了,“有点傻啊。”   楚姜抬起空着的手拍了一下陈容的肩膀,恶狠狠地开口:“你再胡说八道,我把你丢下水里喂蟒蛇!”   陈容哎哟了一声,心道蟒蛇见了自己还不知道谁吃谁呢,“这里有个石碑,我就是看看有没有线索而已。”   “那有线索吗?”   “有啊,这上边写的是雀桥,咱们一起走过去,就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陈容语气吊儿郎当的,实际上上面写的字她一个都不认识,就是胡诌来调戏楚姜的。   “哼。”楚姜轻蔑地笑了一声:“我看是奈何桥才对。”   “倒是有这个可能性,之前军师不是说那个舍利珠可以净化一切嘛,说不定就可以渡人通往彼岸永生。”陈容握紧了楚姜的手,“那你可要紧紧地跟着我啊,无论是多少轮回,我们都可以在一起的。”最后一句话玩笑中带着几分认真。   “就这样肯定不会走散,除非有人把咱们的手剁了。”楚姜语气里带着些无可奈何和揶揄,不知道陈容哪里来的精力和兴趣一直和自己说笑。   陈容啧了一声:“谁要是有这种想法,那就把他剁了。”   楚姜的视野几乎是0,只能够跟着陈容亦步亦趋地往前,因为视力的丧失,所以直觉便愈发的敏锐了起来,譬如说陈容的手就很温暖,呼吸沉稳,让人很有安全感。   这样的人即便是自己去闯,也能够很快展露头角吧?   “你在湖城,可真是屈才了。”楚姜真诚地开口。   “哦。”陈容语气随意:“其实也不太屈才,毕竟别处又没有你。”   “”能不能做正事不要随意撩人!楚姜内心腹诽,再说一遍,她可就相信了。   宁阳区那边,陈小把许纪眉安排的明明白白之后就自己回去了。   许纪眉把不夜城的两位大佬打了之后,双方面都宣布了与对方不共戴天。她也没往狭隘想,离开不夜城之后又去了宁阳区。   此时,张恭正在和陈小讲这件事,“你还别说,那个许纪眉战斗力还挺强大的,早知道她这么厉害,我就不该冷待她了。哎”   “现在想抱大腿可迟了。”陈小手指搭在椅子把上,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呢,许纪眉又跟牛皮糖一样跑到她的地盘来了。   陈小看到熟悉的人影,赶紧闭嘴,“道友,你怎么来了?”   “不夜城的人确实是欺人太甚。”许纪眉一见到陈小就忍不住吐槽了,“简直就是伪君子,我也没想到你在这里的处境那么艰难,朽木不可雕也。”   陈小前脚还在讲人家的坏话,有些尴尬,“咳咳,不夜城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天和你走散之后,我还很担忧你呢,既然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陈小露出一副欣慰的神情。   毕竟是演技过关的。   张恭觉得这二当家着实是虚伪的很,摇了摇头看不下去了,静静悄悄地走人了,身后的两人在商业互吹,他听着没趣儿,出了门就看到不远处在晒太阳的傅秋引。   打了个招呼:“小傅啊,你今天不是出去做任务吗?”   傅秋引站着,背脊挺直,“晚点出发不迟。”   “该不会是本来要走了,知道那个许纪眉又来了,所以不放心吧?”张恭打趣道。   傅秋引的脸色紧绷着,语气冷漠:“我能不放心什么?不要胡说。”   张恭觉得自己不是人以来,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这小年轻的谈情说爱了,秉承着搞事情的心思道:“哦,我还真以为你对小陈有意思呢。本来还想说,你确实是要好好盯着,毕竟小陈和大当家的关系那么好,而这个许纪眉又是大当家的好友,如今又近水楼台的啧啧啧。”   傅秋引撇了张恭一眼,语气毫无波澜:“你以为陈小会对区区一个许纪眉动心吗?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   张恭摸了摸下巴,自己确实清楚的很,陈小这人没心没肺的,讨厌被爱,也拒绝爱人,这种人竟然还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是难得。   他突然啧了一声:“你最近修行是开挂了吧?修为很快就要赶上我了啊。”   “因为我不像你一样,多管闲事。”傅秋引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   陈小听到楼下说话的声音,走到了窗户边上,正好看到傅秋引的身影,趴在窗台上大声道:“小傅,我饿了。”   傅秋引脚步一顿,转头看着陈小那不知所谓的脸,“哦,就来。”   张恭忍不住劝:“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小傅,你这样下去注定是个悲剧啊。”   傅秋引面无表情:“是应有尽有。”   “你厉害。”   陈小转头对许纪眉道:“那你就先去休息吧,我要和我手下单独坐会儿。”   许纪眉心想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吃独食,不过还是没有戳破她的心思,“嗯。”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我对你的食物不感兴趣。”   陈小瘪了瘪嘴:“你说什么呢,我和她是培养感情呢,你以为我是为了食物吗?你这么说未免太瞧不起我了。”   陈小内心:知道就知道,你特么说出来就很过分了啊!!!请问这个角色你有情商吗?嗯?   许纪眉下楼的时候与傅秋引擦肩而过,感受到傅秋梓身上至纯的气息波动,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看着那消瘦挺拔的背影,“等等,我看你有些眼熟。”皱起了眉头,“阁下也是那边来的?”   傅秋引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许纪眉一眼:“听不懂你说什么。”   许纪眉暗道自己胡思乱想,如果真是那边来的,怎么可能沦落至此,又道:“你的体质似乎挺不错的。不知道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修仙?”可谓是天大的机缘送出去了。   傅秋引理都没理,走上去了,“抱歉,没空。” 第167章 末日尸仙12   这世界上总是有一些隐秘的。   陈小站在窗户边上, 支着下巴看着外边天空上懒洋洋漂浮的云朵,微眯着眼睛, 像是一个倦懒的猫一样。   “之前在那个世界谷底封印的古怪魔头就已经足够稀奇了,现在修道者都这么随随便便的穿越界限出现在这个世界”打了个哈欠,“界限现在越来越不稳定了呢。”   她有些发愁。   原本作为一个系统, 完成这些任务的最终目的也就是聚集魂元。每天陪着宿主这个世界走走,那个世界玩玩,划水就可以了。现在要想的事情倒是越来越多了。   就很难受。   这, 一点儿也不咸鱼。   “上层位面的事情, 也不是我们这些小喽能够插手的啊。”陈小啧了一声,“如果能够加薪就好了。”   傅秋引走进屋子看到陈小有些萧条的身影, 语气不自觉和缓了一些, “你今天想吃什么?”   陈小头也不回:“我要吃大猪蹄子。”说着自言自语:“不知道陈容什么时候回来呢, 我每天呆在这里也挺无聊的。”回眸看了傅秋引一眼,“你会玩游戏吗?”   傅秋引再一次从陈小嘴里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蹙眉, “不会。”   “真是个渣渣。”陈小翻了个白眼,她想起来自己还有虚拟空间可以去玩游戏来的,可是一个人玩还是太没意思了。   傅秋引看她没了兴致, 语气认真地开口:“但是我可以学, 你想玩什么游戏?”   “这才对嘛。”陈小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孺子可教也。”   而另外一边, 湖城的夜晚已经静悄悄地过去了。   几个大卡车在之前下墓的地方环绕成了一个圈, 不少人坐在地上烤火吃东西, 一群大老爷们的,一个个要么沉默寡言,要么就自顾自地在抽烟,气氛有些凝重。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小久裹着个厚厚的衣服,冷的跺脚,“老大她们还没上来,我们也不能够就这么干等着,万一她们是被困在底下了呢?”   王归原本就是跟着楚姜的,原本被陈容救了也该心怀感激,可是此刻却心烦意乱的,语气也有些冲,“现在老大是生是死咱们都不知道,人没的地方已经派人看着了,就我们这实力,你觉得能够进去湖里?就算下去了,也只是送死罢了。”   他的话说得不好听,可是却是不少人的心声。   “她们或许是凶多吉少了。”有人叹了口气,“这底下比我们想的凶险多了,还有大蟒蛇,就算没淹死,也已经成了大蟒蛇的腹中餐了,我们安排几个人在这里等着,其余人还是回城里去吧。”   小久一记白眼丢过去,语气有些讥讽,“都说咱们湖城成不了大器,也是,都贪生怕死、置身事外的,确实比不过别人。”   “你好好说话能行不?这是事实。”那人又怼了回去。   “就算我们老大不行,可是还有陈大佬呢,你们能不能不要那么悲观!”小久语气加重了一些,“一切巧妙的机关在碾压一切的实力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   “你为什么那么笃定?”   小久指了指匍匐在地上的红红,它一点儿都不慌张,而且貌似还睡着了,说的有理有据的,“它既然是大佬的坐骑,那和陈大佬之间肯定会有感应的,它都没什么异常,那大佬肯定还好好活着。”握紧了拳头,“说不定就是困在哪里。”   张庄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就在内乱剑拔弩张的时候,有个人跑了过来,正是留守湖城的。   “张哥,久哥,不夜城的人窃取到了我们的信息,现在风风火火的要来这里。”那人也是急忙来的,上气不接下气,“还带着其他番盟的人,”   这个地方是湖城边缘地界,现在的世道乱,对方要来抢资源只因为是强者,所以可以有千百种理由挑起斗争,况且其余人也都是虎视眈眈的。   湖城虽然规模大,可是建立时间不长,在诸多的城市里一直势弱,不过总是不参与任何争抢,所以才能够置之事外。   “不夜城的人怎么知道的?”张庄皱起了眉头,心里一凛,脸上带起了一丝严肃:“现在老大生死未卜,我们这边一定要守住,免得多生事端”   “多生事端吗?”一道声音响起,带着笑意,“你们湖城也签署了合约,可是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开发资源,不合适吧?这底下的资源,是要据为己有?”   为首的正是公孙殷。   “就是,我们多城合作,现在你们吃独食可不道义。”另外一个刀疤脸壮汉不怀好意地笑着。   小久想要和这些蛮不讲理的不速之客争论,可是却被张庄拉住了胳膊,可还是一脸的气愤地开口了,“什么道义不道义,这里是湖城的地界,你们就这么带着军队来,难道不是来做抢匪的吗?”   刀疤脸壮汉嗤笑了一声,十足的不把小久看在眼里,“我们可是来帮忙的,我刚才听到你们说什么,老大生死未卜是吗?咱们都是仗义的人,帮你们下去找找人,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嘛。”   张庄抿了抿唇,把手里的烟碾在了地上,站在了小久前面,声音有些低沉,“你说的没错,既然你们人都来了,不如我们就合作一下。”与其硬碰硬,还不如让这些人去当替死鬼探路。他们是不知道底下的凶险,他也是吃了亏的。   小久不明白张庄的意思,倒是王归眼里闪过几分亮光,跟着过来,堆起了一个笑:“是啊,既然公孙先生和章康极先生特意来了,咱们也不好辜负你们的好意,实不相瞒,这底下有一颗珠子,可以净化所有污染我们也是富贵险中求。”   公孙殷听到王归说到珠子,眼神微微有些变化。作为不夜城的军师,消息自然是十分灵通的,基本上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耳朵。最近这段时间出现了不少异能者,据说还有异能者携带有法宝空间等。   这个珠子不出意外的话,也是法宝吧?   公孙殷心里有些小心思,虽然知道王归等人只是在顺水推舟想看自己去送死,可是还是有些心动的,扯出一个和善的微笑,“那么我们也不要多费时间了,早点下去,早点找到人,楚姜城主也能够少一分危险。”   公孙殷虽然这么说,可是自己却不打算亲自返险,把其他人安排的明明白白之后,在湖城的队伍后边和几个重要角色一起进入。如果有什么不对劲,随时准备着后退。   陈容和楚姜不知道这地上出现了这么一场小风波。   “我怎么觉得雾好像是淡了。”楚姜靠着一个柱子在休息,一直在走来走去的也不知道走在哪里了,“我们还没有走到目的地吗?”   “我们一直在这个宫殿里转圈,我没有找到珠子,又怕把你一个人丢下,万一你触动什么机关我来不及救你。”陈容没有隐瞒,眼神带着几分热切,“这宫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过庆幸的是这里的水都没有问题,你饿不饿?我给你抓两条鱼尝尝?应该是唯一一个有新鲜的肉食吃的地方了,不吃等于白来。”   楚姜一时间被她那句不吃等于白来唬住了,“可是我们不是来办正事的吗?”   “吃难道不是正事吗?”陈容反问。   “你说的对。”楚姜无力反驳,而且她也是真的饿了。   陈容让楚姜不要走动,就在旁边抓鱼,还弄了几片荷叶,心满意足地去偷了口棺材来劈柴生火。空旷的殿里似乎有风吹进来,发出呜呜的声音,火光舔着柴火,有些摇曳。   “这风好像很大,有点诡异。”楚姜拿起柴往火堆里加,觉得气温都降低了不少,心里生疑,“该不会是我们”   所处的地方难免让人想歪。   “别慌,这死去的人死都死了,咱们也就是借几根破木头而已,对方作为长辈肯定很豁达,不会和咱们计较的。”陈容手脚麻利地把鱼穿好,搭好烤架,“就算计较也没有用,顶多只能看着我们造作,却没法儿弄死我们。”   语气有些唏嘘,“这种感觉,你说气不气?”   楚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眼眸弯了些,“得被你气到诈尸。”   陈容看了她一眼,跟着勾了下嘴角,不过却没有多说别的。   在陈容烤东西的时候,雾气消散了许多。露出她们脚下的莲花石台,不远处有一个桥,湖水泛着幽幽的颜色,幽深的沟壑能够把人吞没进去一般,就像是张开大嘴的野兽,静等着猎物落网。   地上有不少刻画的花纹图腾。   陈容把烤鱼递给楚姜,黑漆漆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很淡定,“多吃点,补充体力。”   楚姜接过,下不去嘴:“你这鱼烤的?”   “正常操作,咳咳咳。”她有些不好意思,这厨艺都黑洞了那么多年了,改是没法儿改了,“要不你自己烤烤,我厨艺不精。”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会。”楚姜吸了吸鼻子,有长有短,这样才像是正常人啊。   陈容强行挽尊:“其实我理论知识倒是知道不少。”   吃喝完毕,雾气也彻底消散了。   这殿内就一个大池子和一些亭台楼阁,跟后花园一样,十分精致讲究。   “我们是不是还没到地方?”   陈容摇了摇头:“找找机关吧。”   楚姜颔首,也想快点把东西找到,不然上边的人只怕也会担忧。   她跟在陈容身边,到处查看,没了雾气倒是好找多了,而且她观察力强,很快就在假山旁找到了一处机关。按了下去,耳边风声急促。   “握草。”陈容在不远处听到机关转动的声音,下意识转头把蹲在地上的楚姜拉了过去。   楚姜只感觉自己被拉着旋了一圈,抵在假山上,陈容一手搂在她的腰间,一手护着她的脑后勺。   “砰――”   楚姜正要问陈容怎么了,就听到一声碰撞,随后陈容闷哼了一声。   楚姜抬起头瞅见陈容脸色苍白,心里一慌,“你怎么了?”   “没事问题不大。”陈容扯出一个笑,后背火辣辣的疼,感觉骨骼都要弯了。   不过这个时候,又有机关转动的声音响起,那些亭子楼台都开始下沉,水也翻起了浪花涟漪,水声哗然,水平面开始下降。   楚姜搀扶着陈容坐下,去看她的后背,却被陈容拉住了手。   “都说了没事。”   “别说话,不准动!”楚姜有些生气,凶巴巴地抽出手,转到了陈容身后去揭她的衣服。   正不好意思动手,就听到陈容低笑了一声,语气低沉,“好凶哦。” 第168章 末日尸仙13   楚姜看到陈容白皙的后背上一大片青紫的时候,脸色不由得有了些变化, 抿唇:“疼吗?”   陈容无所谓地开口:“不疼。”   楚姜哼了一声, 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疼死你算了。”   陈容把衣服拉好, 耸肩:“疼死了你也不心疼我,那还不如就疼死算了呢。”有些小委屈的表情, 声音也柔软了许多, “你摸着良心说, 你都不心疼我的吗?嗯?”   楚姜懒得搭理她, 撇开了眼神。   陈容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 对楚姜丢了一个眼神:“你观察力不错啊, 不愧是湖城的城主。”指了指原本的湖水, “看来真正的目的地就在这水下, 机关如此精巧,我都没想到呢。”   楚姜和陈容的相处一直都是各方面被碾压的, 此时听到陈容夸自己, 还有些不好意思, “巧合罢了。我下去探路,你先休息一下吧。”   态度不容置篆。   “好, 那你小心点。”陈容顾及楚姜的性格,让她去寻找下去的楼梯了。自己则随时注意着她的动静, 方便去救人。   “我这是专业保镖了么?”陈容摸了下下巴, 自言自语:“像我这么厉害的专属保镖, 真是值得以身相许啊。”   楚姜沿着亭台原本的地方找寻, 果然找到了下去的暗道,蹲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再贸然行动。往下边丢了几块石头,等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之后,才放心的往下走。   底下是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平台,可是比起上边更加的黑暗,借助手电筒的光芒可以看到不少石柱台子,乍一看就像是漂浮在虚空之中一样。一个个石台组成了一条这样需要跨越的路。   这样的路有六条,通往最中央的大石台。   那石台上似乎还有什么莹莹的光芒,神秘又特别。   楚姜想的专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下意识回头,看到陈容的面容下意识松了口气,“这里很难过去,那中央的大石台上面可能就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陈容撸起袖子:“这种事情交给我去做就好了。”   可是楚姜却拉住了陈容的胳膊,“别冲动。”说着拿出一块石头往那石台上抛去,“砰”一声碰撞,那石柱竟然顷刻之间瓦解。   她皱起了眉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几乎是没办法过去的,原本跨度就大,踩上去便破碎了,只能是不思考就行动,这样未免也太危险了。   陈容也开始正视这个问题了,不过考虑的点和楚姜却不一样,“也是啊,如果我这么过去了,我就回不来了,也不知道别的路通向哪里,你一个人在这里太不安全了。”   楚姜有些心累:“现在的问题不是能不能回来,而是,我们根本过不去。这底下都不知道有多高,摔下去肯定是粉身碎骨。”   陈容抬眸直视着楚姜,语气里带了几分调侃和不怀好意,“你们不是都说富贵险中求吗?我们好不容易到了这里,也不可能再往回走了,既然如此,不如跟着我搏一搏。”   楚姜又看了一眼那绝对无法通过的路,“虽然是富贵险中求,可是也不能送死。”还是给面子的问了一句:“你想要怎么搏一搏?”   陈容继续撸袖子,静悄悄地靠近楚姜,猝不及防地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在她耳边低笑:“当然是一起去博了,如果成功便功德圆满,如果失败,也能做一对亡命鸳鸯。”   “你放我下来!”楚姜差点没被气死,亡命鸳鸯?抱歉,不感兴趣。   不过陈容的速度却极快,在楚姜还没逃出魔掌的时候就已经快速的往悬空道路跑了。   “啊!”楚姜一声叫声压在紧紧地牙关之间,心里想着这次死定了,没想到陈容这么坑。搂着她的脖子不敢撒手,认命的闭着眼睛不敢看。   就等着一命呜呼了。   风声在耳边吹拂。   这在眨眼的功夫,陈容就已经提气虚踏在一块块石台上,身影几乎看不清楚。稳妥的落在了最中央的大石台上。   “到了,哈哈哈睁开眼睛吧。”陈容见楚姜一副吾命休矣的绝望和大义凛然,忍不住笑了,把她放下,见她睁开眼睛迷茫地看了眼四周,抬起手拍了下她的脑袋,却被毫不客气地拍开,捂着被拍红了的手背,也得意不起来了,憋屈道:“你这个女人怎么不知道感恩呢?我带你过来,你还打我?”   楚姜心脏还在砰砰砰的跳个不停,语气也很暴躁:“你吓得我半死,我还不能教训你了?”   陈容啧了一声,哼道:“那我就把你丢在这里,自己出去。”   楚姜翻了个白眼,知道陈容也就嘴上功夫罢了。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这真是在死亡的边缘疯狂试探。   陈容也不气了,舔着笑脸道:“我也是怕你害怕,这咳咳,我还是很厉害的。”看向了石台顶部的莹莹光芒,“我给你拿珠子下来。”   楚姜现在还腿软,蹲在地上等着陈容。本以为已经没了危险,可是突然听到陈容叫了一声,抬眸就看到她把一个发光的东西丢了出去,直接掉下了深渊,脸上也是一副复杂的神情。   “怎么了?”   陈容把莲花台座上的珠子和一个竹简拿下来,内心无比卧槽,摆了摆手:“没事,只是没想到那发光的竟然是一条蛇,我刚才直接提起来被吓到了。”   楚姜看她没事也就放心了,不过还是忍不住怼道:“那你也知道被吓到啊。”   陈容在心里叹了口气,女人,真是记仇。从空间里拿出一根红绳,把珠子结在红绳上,拿给了楚姜,眼神认真,“答应你的,给你。”   楚姜愣了一下,接过,珠子凉凉的,在手心里给人一种通体舒畅的感觉。她没想到陈容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把宝物给自己,“你自己没想过拥有这样宝物吗?”   “我说了要给你的,就只能是你的,我不会要,别人也不能抢走。”陈容手里摩挲着那块竹简,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有些谆谆善诱诱拐良人的味道,“如果你喜欢这样的宝物,我那里还有许多。”   楚姜一时间无言以对:“你有许多,为什么还要陪我以身犯险?”   “别胡思乱想。”陈容一副“这孩子真傻”的表情,关怀智障一样地拍了拍楚姜的脑袋,“这叫做培养感情。”   陈容看了眼另外一样竹简,上边寥寥几句话,说的是这珠子的名字和来历,最后还重点强调了一句,“此物赠与有缘人,另有解毒银蛇可认主。”   陈容:“???”   “银蛇?”   “等等。”   她意识到了不对劲,心里一句卧槽,“我似乎随手把那货丢下去了”看向了深渊底下,心里拔凉拔凉的,这是到手的机缘随手丢了吗?   若是留下这竹简的前辈知道了自己的一片苦心直接被忽略,得被陈容的所作所为气到诈尸,旁人如此,此时只怕是心痛到死亡了,不过以陈容的心态还不至于。   “看来是这蛇和我八字不合。”她叹了口气,自从下墓以来被蛇都搞的烦躁了,这前辈是有多喜欢蛇?   “算了,我们现在出去和大部队会和吧。”陈容抓了抓脑袋上的头发,脸色有些微妙。   楚姜没有多问,被陈容带着从另外一条路出去。结果竟然是到了当时三条分岔路的右边那条路。   “这里似乎有人来过?”陈容看了眼原本被打下了错误标记的台阶道路,歪着脖子打量了片刻,发现那石阶上的灰尘都没了,“看样子下去的人还不少啊,小久他们应当不会这么莽撞。”   “我们要过去看看吗?如果真的是我们的人,恐怕”楚姜心里晓得这底下有多邪乎,每一条路都不是好走的,只是她有陈容陪着才能够毫发无损,可是其他人可就没有这样的靠山了。   陈容对这条路其实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忌惮的,心里直觉告诉自己,这条路才是最危险的,面色严肃了一些,“先别急,我们上去和大部队会和,听一下情况再说。”顿了顿:“再者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我也不会让你去冒险。”   楚姜犹豫地看了台阶底下的黑暗一眼,点头:“嗯。”   小久作为一个茫然的吃瓜群众,被留在了原地守着物资,和不夜城和其他地方留守的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不顺眼。   “哼。”他哼了一声,抱着厚厚的毯子走到了红红那边,靠着大怪兽背对着那些讨厌的人,“这宝物可没有那么好拿到。”   红红掀开眼眸,看着入口处,突然嗷呜一声慢吞吞站了起来,吓得小久赶紧躲开了。   陈容从入口动作利索地爬出来,转身拉住了楚姜,“来。”   楚姜跟着上来,看到地面上的情形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小久跑过来说了一下情况才脸色大变,“荒唐!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轻举妄动吗?”   陈容不管这些事儿,把地方留给他们,自己伸了个懒腰,走到红红面前抬手摸了摸它的鼻子,夸赞,“表现的不错。”   红红听得懂陈容的话,自然是开心的。   休息了一会儿,陈容把红红收回空间里。来自不同势力的人见到原本已经凶多吉少的楚姜好端端出来之后都不淡定了。而且看到陈容可以驱使这么大的怪物,而且手段还让人看不明白,又是好奇又是忌惮。   心里也担忧自己势力的人能不能够好好回来。   楚姜叹了口气:“现在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了,我们必须下去找他们,东西已经在我这里了,他们再去返险也没有意义。”   有人听到宝物在楚姜身上,眼神都炙热了起来。   不过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看到那个神神秘秘的身姿修长纤细的女人提着一把剑走到了入口边上,把那漆黑的剑往地上一插,瞬间风气,一股恐怖的杀气弥漫开来,甚至有隐隐的野兽嚎叫声。   陈容嗤笑了一声,语气桀骜:“我说你们这些人最好是安分守己一点,我看不顺眼的人,可都是剑下亡魂了。”   一时间那些心里蠢蠢欲动的人都歇下了心思。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末世人命可不值钱,在强者面前,弱者就像是可以随便杀死的蝼蚁一般。更何况如今自己还在别人的地界上边,原本是来找茬的,现在反而地位调换了,卑微的可以。   “你们不过是听命行事,我自然不会轻易为难你们,也不屑于和你们多废功夫。等会儿你们的人都出来了,我只需要找那个负责人算账就可以了。我们湖城虽然一直低调,可是也不见得是随随便便什么猫狗都可以来踩一脚的。”   这大概是陈容到湖城以来说的最长的一段话了。   湖城那些对陈容不是很信赖的人现在都出了一口恶气。   小久大声道:“大佬就是厉害!你们这些杂碎都听到了吗?我们湖城可不弱。”   楚姜看着陈容的侧脸,忍不住勾了下嘴角,虽然嚣张了一点,可是这才是一个强者的态度。倒是挺让人喜欢的。   仿佛是自己的视线太过于直接,视野中央的陈容竟然转头对她和煦地笑了一下,收敛起所有棱角,仿佛一个温厚好相处的人一样。   四目相对,楚姜愣了一下,心跳不知道为何竟然漏了一拍。不自然地撇开了视线,丝毫不在意陈容越庖代俎,“我们现在是等,还是下去找人?”   声音虽然是正经严肃,可她自己还是知道自己带着欲盖弥彰的仓皇。   “我下去看看,你在上边等我就行。”陈容声音十分温和。   要不是这些人刚才才见识到了陈容凶神恶煞的模样,此刻还要被她老好人的样子给欺骗了过去。   “这个传音符,你拿着念我的名字,我就可以听到你说的话了。”陈容从怀里拿出一个叠成了三角形的符,一步步靠近,停在了楚姜面前,递给了她,“如果还有什么不开眼的东西胡来,你直接告诉我。”   楚姜接过,低着头:“哦。”   小久看的偷笑,这就是春风拂面的美好啊。 第169章 末日尸仙14   陈容下去了几分钟之后, 楚姜还站在入口的地方干站着。   “老大, 你在担心陈大佬吗?”小久挤眉弄眼的, 笑的有些得意:“你看看你要是关心她, 就直说嘛, 你不说,她怎么知道你在意她呢?”   楚姜反手就是一巴掌,凶巴巴地开口:“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呢?没正事做了?”啧了一声:“我看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小久嘴虽然欠了点儿, 可是对楚姜的暴脾气还是很忌惮的,嘀咕道:“你在陈大佬面前就怎么就那么好说话呢, 区别对待的嘛。”   楚姜一挑眉, 眼里有些不怀好意了,“有意见?”   “不敢不敢。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些事情没处理, 打扰了!!!”小久摸了摸脑袋,转身就走。心里唏嘘不已, 看来以后陈容就是湖城的重要人物了, 自己这大腿抱的可真好。果真是湖城最有眼光的人啊。   他不禁有些小N瑟。   就那么插科打诨的功夫, 听到不远处有汽车的声音传来, 心里疑惑地转头看了眼其余人, 不夜城的人竟然满脸喜色。   楚姜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想知道来的人是谁。   “是江七来了!”   “她可算是来了,有她在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哈哈哈看来这次她是代表我们不夜城的人出任务的。”   “那可不一定,她性子古怪, 咱们老大可还没拉拢到人家呢。”      楚姜听着, 脸上升起了一丝犹豫, “江七?”   她倒是没听过这个名字,可是在不夜城里能够有这么高的声明和威望,可见也是个厉害角色。看来这次不夜城的人是打定决心要抢机缘了。   楚姜的脸色有些阴沉,她虽然不太管事,可也不见得就是好欺负的。如果没有几分能耐,怎么可能建立起湖城呢?   大卡车停了下来,车门推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走了下来,头发扎成简单的马尾,皮肤白皙,可是眼神却很冷漠。几乎是目光扫过来的时候,全场安静。   “江姐,你可算是来了!我们真是盼星星盼月亮呢。”   江七唇一抿,面无表情:“闭嘴。”态度果决和不给情面,“报进度。”   说着看到了人群中的楚姜,脸上没有太大的波动,不过还是多看了一眼,心里笃定这就是湖城那个厉害的女人。   不夜城的人一时间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气氛也变得更加剑拔弩张了起来。   江七听完之后当机立断就要下去,可是却被楚姜拦住了,抬眸直视着她,却没有说话。   “这是我们湖城的地界,不是你们说来就来的。”楚姜的声音很冷,想着这人下去恐怕会成为陈容的威胁,语气带了一丝讥讽,“难道不夜城的人就这么自傲吗?”   “就是就是!”小久不知道楚姜的心思,只是顾着附和。   江七莫名其妙地笑了:“就算是你们的地方,可是你们有能耐得到这里的东西吗?而且珠子既然在你身上,那么你就该有些自危的心理。”   “难不成你们还打算抢?”楚姜哼了一声,嗤笑道:“我倒是好奇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   “哦?”江七好奇地看着楚姜:“据我所知,湖城不过是占了个好地方而已。你觉得有多大的把握能够和不夜城为敌呢?”   江七很不近人情,而且说话也毫不客气。态度简单的陈述着事实一般,没有过多的嘲讽,可是让人听起来却极不舒服。   楚姜作为湖城之主,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这么下了面子,忍不住笑了一下:“好,你们下去吧。”   “老大?”小久迟疑地开口。   “原本,我只是不想让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影响陈容他们而已,不过这些人要去送死,和我可没什么关系。”楚姜眼底带着笑意,模样明艳如盛放的玫瑰一般。   江七听她的语气,突然改变了主意:“那我便不下去了。”   其余人想要和江七说话,可是她却冷笑了一声:“那些蠢货的死活和我何干?实力不济,就算死了也怨不得别人。”顿了顿:“公孙殷私自行动,光是有那个野心可不够。”   楚姜不想和这些人多费口舌,和其余心腹一起进了车里商议后续的应对措施。任打任挨可不是她的风格。   陈容下去之后沿着路速度极快地追了上去,沿途机关都已经被人触动了,而且地上还有不少血迹,倒是佩服那些人的勇气。走了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听到了前边的争吵声。   不夜城执意孤行,可是其余人损伤惨重,不愿意再冒险了。   陈容没有急着暴露自己的踪迹,估摸着这些人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动作,就退了出去,从小路去了那个湖边。   “出来!”   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动静。   陈容蹲在湖边,语气不善地笑了:“再装死,我就放干你的湖,然后把你做成烤蛇棍!”   水面开始泛起涟漪,一个大蟒蛇浮现出来,眼神有些哀怨。   “你听着,等会儿会有一群人掉下水,你只需要带他们好好玩玩,尽量别出人命。”她勾了下嘴角,有些腹黑地开口:“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千里迢迢来参观,你一定要让他们尽兴才行。”   大蟒蛇没想到就这么简单,忙不迭吐了几个泡泡,裂开大嘴,露出锋利泛着寒光的牙。眼神十分的殷切和讨好。   陈容也不怕这蟒蛇耍花招,反正不可能会有十足完美的任务,她表示能够理解的。安排完这边就去了几个墓室,给一个个装死的孤寡粽子们送上了亲切的敲门服务。   等她功成身退之后,墓里的怨气又浓重了几分。   刀疤脸章康极和公孙殷坚持要继续前进,可是王归已经黑下了脸,怎么说都不妥协。   “你们要进来,我们已经给你们带路了,这一路上拿着我们湖城的人当炮灰,你以为我真看不透你们的心思?呵呵,反正我们不会再前进了,如果你们坚持,那就鱼死网破,反正在这墓里,也不见得怕你们。”   公孙殷依旧是一副斯文得体的样子:“张大哥,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咱们都是为的宝物,都到这里了,回去不是可惜吗?”   他自然不是真心实意的,只是怕这些人上去之后耍花招,给他把后路堵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湖城的人也没多少,在这里不过是当个人质罢了。   章康极露出一丝冷笑,手里拿着手电筒:“今个儿我就把话撂在这了,你们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不怕死。如果我们出了事,想必湖城的人也不会让你们全身而退。”王归本来性子就烈,脾气也不小,既然这些人都撕破脸皮了,他反而更加不怕了,“哼,我这条命可不值钱,大不了就是一个同归于尽。”   他不怕死,可是其他人可是惜命的很呢。   就在僵持的时候,没有人发现已经有一大批粽子慢慢靠近。   某个角落。   “好苦啊,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还要来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就是,丧心病狂,连死人都不放过。要是我这漂亮的小脸被弄破了可怎么办?”   “呵呵,妹妹放心,要是有谁伤你一分,我定然要把那人的脑袋拧下来。”   “在这种地方谈恋爱合适不?”      墓道里静悄悄的。   陈容立在不远处,看着那些人吵也没吵出个结果。等待着一个时机,把这些人吓一跳的同时,也得把湖城的人弄出去。   王归嚣张的很,转身就走,其余人一时间也不敢拦,就在公孙殷要发号施令的时候,突然“砰――”的一声,一下子所有人的手电筒全部都灭了。   王归的视线一时间陷入黑暗,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像是被人套进了麻袋一般,还没怎么挣扎就消失在了原地。   “怎么回事?”章康极语气激动:“备用手电呢?别走散了!”   “老大,手电都失灵了。”有人语气颤抖地开口:“这也太邪乎了吧?”   章康极顺着声音一脚踹过去:“我邪乎你吗呢,少给劳资动摇军心!”   公孙殷虽然也愣住了,可是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吩咐人把备用的火把点燃,黑暗中一时间有了些光明。   章康极的人也纷纷效仿,这才恢复了视力。章康极舔着笑脸,狗腿道:“还是公孙先生有主意,我们这些蠢人一时只顾着自乱阵脚呢。”   公孙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看着墓道的一头,语气淡淡的:“湖城的人消失了。”   “什么?”章康极听到这话赶紧看过去,那墓道空荡荡的,他一股火气升上来,“肯定是他们做的手脚,可恶,竟然被算计了。等会儿上去,一定要和他们算账。”   “不。”公孙殷摇了摇头:“不是跑走了,而是,全部都消失了。”他眼底出现了一些忌惮:“刚才这里没有多余的脚步声,他们是凭空消失的。”   章康极的脸色一下子又青又白,诺嗫道:“这,这难道还真的”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阴风吹过,那些火把摇曳了一下,明黄的火光渐渐地黯淡了不少,甚至连温度都下降了许多。墓道两头传来了OO@@的脚步声和让人听不懂的窃窃私语。   不多时,尽头转角处竟然传来了桀桀怪笑的声音。公孙殷定睛看过去,看到一个古怪的影子,突然脸色大变,语气激动:“赶紧跑!”      陈容带着小袋子一个人上去,快到入口处的时候才把空间里的人都放出来,看他们一个个晕头转向的,忍不住笑了:“赶紧上去吧。”   王归一时间看到光明,心里还来不及触动,就看到陈容的脸出现在面前,“陈,陈容,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才从底下过,看到许多邪门歪道的东西在向你们所在的地方聚集,顺手把你们救了上来,现在那底下所有人都活过来了。最好赶紧把洞口堵住。”陈容面不改色地解释,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十分和善。   王归不知道怎么看着陈容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对劲,挠了挠后脑勺:“多谢你出手相救。”   陈容颔首:“不客气。”   陈容是最后一个出来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发现上面的气氛似乎又变了。具体说来,大概是不夜城的人似乎胆子又大了不少,让她有种想要蟒蛇□□的冲动。   “怎么就你们上来了?公孙先生呢?”   “哦,那些人一意孤行,去了岔路左边,被石头堵在里边,我们也没法儿挪开,所以就先上来了。”陈容语气真挚,叹了口气:“那里边可是没有物资啊,你们如果要救人可要快些,不然只怕是会死哦。”   她没有多说,王归等人看着她胡说八道,低着头偷笑,可是也没有作声。   “你们也太不仗义了,我看说不定就是你们陷害的!”有人唇齿相讥。   陈容挑眉:“就算是我陷害的又怎么样?你们还不是会下去救人?我可下死手,有点感激之心吧。”   就在这个时候,不夜城的人突然分开,从中拨开一个通道,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哟呵。”陈容啧了一声,态度语气的恶劣:“侄女儿,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还没死呢?” 第170章 末日尸仙15   江七听属下来说湖城那个神秘的女人回来了, 远远地便听到了她嚣张的声音, 还没来得及看清陈容的模样,就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 瞳孔微微缩了缩。   陈容的身材属于修长纤细的, 可是却又没有丝毫柔弱的样子, 一张脸五官好看的恰到好处, 若是不说话的时候, 定然是会让人觉得十分的温和好相处的。   “小姨?”江七呢喃开口, 语气里带着不确定。   她已经是重生过一回的人了, 对陈容印象早已经记不真切, 末世之后她和母亲相依为命,可是同时活下来的还有她的小姨,不过为了争夺食物发生争执, 被她母亲杀死了。她只记得小姨是个很年轻好看的女人, 其余的一概是想不起来了。   可是此刻见到的时候, 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你为什么还活着?”江七冷静了几分,抬眸直视着陈容。   陈容嗤笑了一声, 已经看出了江七的修为深浅, 倒是有个好机缘的人, 叹息:“既然侄女儿可以再活一次,小姨自然也可以咯。”   江七抿了抿唇, 揣测着陈容的话里有几分真假。   她重生的事情只有自己知道, 可是陈容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看来这一家子倒是被上天眷顾的。   “之前的事情, 是我母亲对不起你。”江七呼了口气, 心头情绪复杂,一直以来都是冷静至极的,此刻心里难得有些波澜。对陈容肯定是愧疚的,如今陈容既然也重生了,那就注定了是敌人。   “我没想到你既然已经是湖城的人,这次是我打扰了。”江七没有多说别的,转身就要走了。这件事实在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她在没弄清楚事情之前,还不想和陈容有太多交集。   陈容勾了下嘴角,没多说别的。   江七好歹也是重生过一次的了,自然不是一个莽撞的人。   “侄女儿走好啊。”   小久站在楚姜身边,忍不住嘀咕:“陈大佬也太厉害了吧,这不夜城那么装逼的角色,竟然是她的侄女。啧啧啧,而且看起来还是咱们大佬从容厉害的啊。”   楚姜远远地看着,心头对陈容的身份好奇又多了几分。   陈容收回目光,直接目无旁人一样地往楚姜那边走过去了,看她好端端的也就放心下来,“咱们差不多也可以回去了,底下那些人咳咳,可以享受到很好的待遇,往后一定不会再敢来湖城了。”   楚姜笑了笑,她就知道陈容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不过,抬眸看着她:“你最好也解释解释你的身份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容抬手摸了摸脑袋:“这个就比较复杂了。”   这次湖城的人没有过多折损,还如愿得到了珠子,可谓是成功而退。反观不夜城的人,在墓底下遇到了一大波粽子,随后又掉进了湖里,被折磨的痛不欲生。   后边前去救援的也没啥好果子吃,灰头土脸地回到不夜城已经是三四天之后了。   皇甫谨这些日子来一直不顺利,南有湖城愈发展露锋芒,旁边又有个如□□一般时刻让人不能松懈警惕的宁阳区。尤其是现在宁阳区愈发邪乎了。   “真是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他坐在柔软的椅子上,把手里的信件拍在了桌子上,睨了眼好端端坐着面无表情的江七,开口:“你说好帮忙,可是就这么回来了?”   “我在那边遇到了一个熟人。”江七语焉不详,笑了一下:“你这次太过于低估湖城了。”   公孙殷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穿着一身黑衣服的江七从办公室里出来,眼色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擦身而过。   江七在不夜城的地位很尴尬,如今在湖城直接跑路,自然是惹的大家更加不满。   公孙殷进了门,看到正在抽烟的皇甫谨,马上换了一副表情:“老大,这次是我大意,竟然上了当,中了圈套。湖城的人阴谋手段太多了。”   皇甫谨脸色阴沉,没有开口。   “不过我们这次把握到了很重要的信息”公孙殷正要说自己来的时候准备好的甩锅措辞,可是却被皇甫谨毫不留情面的打断了。   “你那点私心,我还能不知道?”皇甫谨冷冷地语气:“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可是这几个月来,你所作的事情可有一件事让我满意的?”   公孙殷身子一僵。   “湖城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皇甫谨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心里还在想着江七说的话――湖城里有一个重生修士,陈容。   无疑便成为了他的心头大患。   事情总是有两面性的,譬如说陈容现在才成功上位为湖城最炙手可热的人才。人气直接碾压了不知道哪里去了的许纪眉。   为了庆祝这次的成功,上层搞了次饭局,为这次出力的人员接风洗尘。   王归举着酒杯率先敬酒:“劳烦你救了好几次了,多谢!”   陈容笑呵呵地接受了道谢,可是却没有碰酒杯一下,“道谢我领了,不过酒还是不喝了。”在其余人都还没来得及劝的时候半真半假地解释:“我们修道者忌讳这些,而且我喝了酒可能会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小久忍不住问:“什么不好的事情?”   “譬如说放些怪物出来,到时候就不得体了。”陈容道。   其余人都心里戚戚然地把劝酒的心思歇下去了,这开心的日子,要真是这么搞两下,可就是作死啊。   楚姜坐在陈容旁边,不言不语地夹了一筷子菜吃着。   陈容见大家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才晃着杯子低头靠近楚姜:“怎么了?这么心事重重的?”   “没事。”楚姜喝了口酒,脸颊上带着些微醺的颜色,“今天开心,别胡思乱想。”   “你就差在脸上写上我有心事,快来问我,八个大字了。”陈容忍不住揶揄。   楚姜有些恼羞成怒地一脚踩过去,看陈容叫饶才放过她,“饭菜还堵不住你的嘴?”   陈容懒洋洋地撑着下巴,打量着楚姜的脸色:“你这还是不把我当自己人啊,叫人心寒诺,你看看我千里迢迢而来,为了你还和我侄女儿成了敌人,你就这么对待一个上门女咳咳,一个人才嘛。”   她一句上门女婿就要脱口而出,怕被这人当场打死,赶紧改口了。   楚姜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陈容洋洋得意地哼了一声,她可没什么怂的,而且某人之前还说什么在隔壁等着,看这个样子是抛之脑后了。陈容心里叹息,女人的嘴,骗人的鬼啊。   这年头像她这种纯情的女孩注定了要忍受痛苦。   楚姜要是知道陈容的那些想法,估计得当场砍人。她吃饱喝足之后就率先离席了,其余人只当她是累了所以去休息,不过陈容却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这人喝的醉醺醺的,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情。   楚姜心里想着湖城之后的前路,有些没底气,喝的有些醉意了直接回房间睡觉。可是还没走到地方,就在路边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陈容跟在后边,听得差点没笑出声来。   “我可真是没什么用。”楚姜叹了口气,一脸愁容,“我妈说得对,我不是一个好领导。”   陈容听得一头雾水,这都那跟哪儿啊。走出去,在颓废的楚姜面前蹲下了,挡住了她的光线,“你在这里坐着伤春悲秋,有意思吗?”   楚姜打了个酒嗝,想要扶着旁边的树站起来,这才刚要起身,又一屁股坐了下去,扶着额头懊恼道:“这地转的太厉害了可恶。”又推了一把陈容,“你挡住我的月亮了。”   陈容翻了个白眼,干脆在她身边坐下,“你从哪里得出的结论,觉得你自己不是一个好领导?”   楚姜烦躁地揉了揉脑袋,双目有些呆滞,卷发凌乱的样子竟然有些反差萌。   陈容忍不住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唏嘘道:“人生在世,看来没人能够躲过一个丧字啊。”   楚姜这才开口:“我妈说,我不够坚定。”   这还是陈容第一次听楚姜提起自己的母亲,在原著里,楚姜的母亲是一个很牛逼的科学家,楚姜和皇甫谨的婚约也是由楚姜的母亲定下的。   可谓是神秘人一般的存在。   陈容心里想着这丈母娘不知道在哪里啊现在,要得到一个老婆,首先要得到丈母娘的认可。既然都说到这里了,她决定尝试尝试曲线救国策略。   “我妈还说,我不如她也不如我父亲。”楚姜脸上有些颓然。   “她那是骗你的。”陈容语气认真:“要我说,你母亲的眼光绝对不是很好,不对,可以说是很差了。不然你妈怎么会觉得皇甫谨那种脑残是好人呢?你说是吧?”   楚姜现在哪里听得懂陈容再说什么,转过头茫然地看着陈容。   “既然你妈眼光都不是很好,那她说的话也不可信咯。这世界上最好的托付绝对不是什么皇甫谨,你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是个渣男,那你肯定要好奇了,什么样的人才是好托付呢?”   “既然你都问了,那我就告诉你吧。”陈容笑了笑,语气温和认真了许多:“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我又好看,又厉害,说话又好听,试问,这世界上还有比我更优秀的人吗?没有的。”   陈容身后突然突兀的响起了一道声音,“哦?所以这就是你觉得她母亲眼瞎的理由?”   “诚然如此。”   “等等?”   陈容一时间反应过来,回头看着脸色漆黑的一个女人,皱起了眉头:“请问,这位阿姨,你是谁?” 第171章 末日尸仙16   “呵呵。”   陈容正纳闷这个人这么没有眼力见儿的, 就听到楚姜突然叫了一声“妈。”   陈容:“???”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哎哟,我刚才喝多了,我说了什么来着?”陈容一秒钟装茫然,揉了揉脑袋,“这更深露重的,好疲倦啊, 你们聊,我先休息去了。”   赵妆也没有拦她,看着陈容一溜烟儿消失之后才哼了一声:“怂。”   陈容不晓得后续,第二天心惊胆战地出了房间, 发现楚姜的房门竟然紧紧地关闭着, 去看了一眼才发现楚姜根本就不在房间里。纳闷道:“昨晚好像确实没听到她回房的声音,这是去哪里了?该不会被她妈洗脑嫁人吧?”   陈容脑补着心里有点慌张, 这可不行啊。   办公室里楚姜正在和一众人开会,突然“砰”的一声门被人踹开了, 所有人目光整整齐齐地看向了门口。   “陈容, 你”楚姜欲言又止。   陈容扫了一圈, 没有看到赵妆的踪影, 这才松了口气,咳嗽了一声:“你们继续, 我走错了。”又对楚姜道:“我有事跟你说,在外边等你。”   楚姜目光复杂地看着陈容的背影, 一时间都忘记了自己刚才说到了哪里。   上午的太阳慢慢地升了起来, 阳光把树影拉长, 陈容靠在一棵树上,双手抄在口袋里,目光深沉地看着不远处正在忙忙碌碌的人。突然眼神一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陈容?”李柔难得来这个区里,没想到刚走几步就看到了在大楼外边发呆的陈容。这月余没见,陈容的气质已经愈发的出众了。   陈容上下打量了一圈李柔,笑了:“你这变化还挺大的啊。”   比起之前恹恹的女人,现在的李柔整个人仿佛是重换生机一般,而且面容状态也十分不错。   便打趣道:“看来在这边一定很受欢迎的吧?”   李柔抿唇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哪有。”又犹豫着开口:“我经常听说你的事情,你果然很厉害。”   陈容现在在湖城可是风云人物,而且和城主的登对被小久等人胡乱传播,虽然大家都只是听着笑笑不相信,可是李柔只能通过一些传言来了解陈容的近况,所以自然都是听到了心里去的。   “还好还好。”陈容难得谦虚,“你来这里是有正事吧?我就不耽误你了。”   李柔愣了一下,依旧是温和的笑:“是啊,不过我第一次来这边,找不到路,不知道你能不能带我去一下十六号实验室呢?”   陈容心想着自己反正也没有别的事情,就点了点头带着李柔走进了大楼,顺便指点问津了一下她的修行状况,“说起来你还算是我半个徒弟呢。”   陈容只是开玩笑。   李柔想了想:“不止是师傅,还是救命恩人。当时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也不会有现在的好日子。”顿了顿,真挚道:“我真的很庆幸当时能够遇到你。”   “没事,举手之劳罢了。”陈容不想李柔如何记着什么恩情,对于她而言本来就只是顺手的事情,也没想过要让对方感恩戴德。   李柔看了一眼陈容的侧脸,心头微热,可是嘴上却没有再继续说这个话题。   “浩浩总是提起你,如果你什么时候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他。他一直很努力,说是要成为像你一样厉害的人。”   陈容想起浩浩那个孩子,忍不住笑了:“他的品性确实不错,也犟得很。我明天去找你们,顺便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很努力。”   那边楚姜心不在焉地开完会之后,出了大楼却没有看到陈容的身影,问了人才知道陈容带着一个女人去实验室了。心头疑惑,可是还是去了那边。   没过多久就看到在实验室外边说说笑笑的陈容和李柔,正要过去,就看到陈容拉起了李柔的手腕,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说什么,反倒是那个女人脸上的笑意有些刺眼。   楚姜莫名其妙地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为什么有些古怪,抿了抿唇,下楼去等着了。   她都不知道陈容还有别的朋友,一直以来陈容的生活方式都是很简单的,她一度以为陈容没有别的朋友。不过,这么优秀的人,只会有人上赶着和她结交。   陈容给李柔查看了一下经脉里的灵气,颔首:“你这修炼进度确实是快,不过还是要注意经脉的扩张,太过急功近利恐怕会得不偿失,你没必要那么着急的提高修为,慢慢来。”   李柔收起手,她是想要快些进步,不然她追在陈容身后连她的后脑勺都看不见了。   “好了,你进去吧,改天再细说。”陈容指了指实验室的门。   “好,有劳了。”李柔点头推开实验室的门走了进去,可是在门合上的时候却叹了口气。   陈容从十楼下去,看到了楼下站着的楚姜,走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会这么快就开完了?”   楚姜回过头看着陈容坦荡的脸,点头:“是啊,处理了一个叛徒而已。”   陈容倒是知道湖城一直有不夜城的人,不然很多信息都不会那么快就被知道的。楚姜之前没有狠下心直接处理,反倒是给自己徒增烦恼,看来昨天晚上倒是下定了决心了。   “这是好事啊,值得庆祝。”陈容真心觉得。   楚姜勾了下嘴角,靠着墙壁,卷发搭在肩膀上,“你不是说,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哦,对。”陈容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正事,“我昨天晚上看到你的母亲,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呢,说话无疑冒犯了,希望她不要介意啊。”   陈容倒也不是真的觉得自己冒犯了,只是需要一个由头打探接下来的问题啊。   “没事,她已经不在湖城了,而且她很少干预我的事情。”楚姜无所谓道,心头不知道怎么的有点失落,感情陈容大清早风风火火的来找自己就为了说这个?   陈容没有注意到楚姜的表情变化,继续说:“她就来了这么会儿就离开了?我还想和伯母大哥招呼呢。不知道她这次来湖城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嘛?”   “也没什么,就是我的婚事罢了。”楚姜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脸上也有了些郁闷:“她说我的年龄不小了,如果想要走的更远,需要一个强大的支撑。”   说着笑了一声:“她说我和不夜城的那位很是般配,大概是不知道我们两城之间的关系吧?不夜城的人是什么德行,我可是知道的。”   陈容听着楚姜的语气,心里松了口气,附和道:“那肯定啊,不夜城的人手段狡猾的很,而且上次我那个侄女儿和不夜城皇甫谨的关系据说可是不清不楚的,这样的男人要不得啊。”   楚姜睨了陈容一眼:“你侄女儿?”   “我还没和你说过吧?在末世来临的时候,我姐为了资源差点把我弄死,她现在已经死了,不过她女儿就是我那侄女儿江七,倒是还活的好好的。”陈容语气里有几分做作的惆怅,叹了口气:“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亲人,其实是我的仇人。”   楚姜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况且自己也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张了张嘴:“节哀。”   陈容嘴角抽了抽,难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来一个暖心的拥抱吗?节哀是什么鬼?   “我跟你说,你这样是找不到对象的。”   楚姜不晓得陈容是从哪里得出了的结论,笑了笑:“是啊,我自然是比不上你受欢迎。”说完那么酸溜溜的话就大步流星的走人了。   陈容摸不清这人说变就变的态度,“咦,我这话难道说错了?我就是开玩笑的啊。”   过了一天,陈容如约去找浩浩和李柔,稍微大听了一下就知道了他们住的地方。   虽然他们只来了短短的时日,可是李柔的异能特别,很受重视,所以居住的环境自然是十分不错的。   陈容走进了栅栏围着的小院子,看到地上长满了小野花,虽然没怎么打理,可是还别有一番味道。   “陈姐姐,你来了啊!”浩浩放下手里的竹竿,脸上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脸,身高拔长了一些,“李老师果然没有骗我。”   陈容听着他的话觉得有些好笑:“骗你?你还真当你李老师闲得无聊糊弄你呢?”   浩浩露出一丝不服气的神色:“才不是,李老师经常骗我,我每次问陈姐姐什么时候来,她都说快了快了。”有些落寞:“陈姐姐每天都很忙吗?”   浩浩虽然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可是无依无靠的,把陈容当成了自己的前进目标和动力,所以有些进步都十分盼望陈容能够来看到。   “是啊,前些时候是挺忙的。”陈容拍了拍浩浩的脑袋:“这么看来你还是有勤加修炼的。”   “那是当然,你教我的东西,我都很努力的在练习!”浩浩不免想要表现表现自己。   陈容点了点头,拿出一个法器小礼物送给他当做奖励:“扎扎实实练,不要飘,我会抽空来检查你的学习进度的。”   李柔从房间里出来,靠着门看着他们两人说笑,自己脸上也带上了和煦的笑意。   即便这里只是一个简朴的院子,可是有这几个人在,倒是有了些乐趣融融的氛围,让人看了心头都暖洋洋的。   “既然你来了,就指导指导浩浩吧,我和他学的不是一种,没法儿教他,又怕他自己犯了错,我察觉不到。”李柔说的是真心话,不过也别有私心。   陈容想了想,爽快的答应了:“也行,反正我今天没别的事情,就好好检查检查浩浩学的怎么样。”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而且这个传授还是得包后期的。   平时陈容每天都再说身边跟个苍蝇一样,可是今天楚姜一整天没有看到陈容的身影,也不知道她大清早的就跑到哪里去了,她最常出没的地方也没见到。   不由得就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个女人,心头有些烦闷。   “老大,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呢?”小久忍不住问。   楚姜皱着眉头,没好气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心不在焉了?”   小久叹了口气,老大的坏脾气怎么又回来了呢,看了一眼已经被她戳出一个洞的纸张,摇了摇头,女人,复杂生物,不可揣测也。   楚姜支着下巴,干脆也不写东西了,认真发呆。   小久默默地要远离低气压,可是还没来得及走出办公室,突然被叫住了。   “站住。”   小久心头一颤,语气不自觉地卑微了许多,“您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陈容呢?”   小久这才明白感情老大这暴躁的脾气是来自于陈容大佬啊,不早说嘛,回道:“她今天去看望之前带来的那两个人去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   楚姜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什么两个人?你怎么知道?”   “就是陈大佬来湖城的时候,带来的那两个人啊,一个是有异能的漂亮小姐姐,还有一个学习能力很强大的小弟弟。”小久如实回答,挠了挠腮帮子想了想:“那个小姐姐是医疗异能,还挺受重视的。”   小久这么一说,楚姜也想起来了这号角色,眉头皱的更深了。陈容说过自己没有别的亲人,便问:“她们是同乡?”   “不是啊。”小久眨巴眨巴眼睛:“老大你怎么对这种事情这么上心了?”   楚姜哼了一声,把手下压着的纸张揉成了一团:“那他们也住在湖城里吧?赶紧带路。”   她虽然在感情方面不是很有天赋,可是也不至于眼瞎到看不出来那个李柔对陈容的眼神里包含着什么特殊的情绪,要想拐了自己的得意大将,那怎么可能?   而且既然是难得的异能者,自己不去关怀关怀也说不过去吧?   小久一脸懵逼,不过还是赶紧带路了。   一群人就看着楚姜煞气浓重地出了办公室,然后风风火火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老大这两天心情不好?”   “是哦,我今天看她似乎心情很差劲呢。可能是女人总有那么几天不对劲吧。”   “不不不,据可靠的小道消息,前天晚上老大的母亲来催她结婚了。”   单身狗们:“”   楚姜到了院子外边,可是却莫名其妙地停下了脚步。   “老大,就在这里边了,你不进去了吗?”小久发现人没有跟上来,回过头看着她,茫然地问:“你?”   楚姜呼了口气:“我好歹是一城之主,就这么不请自来是不是不太合适?”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咱们都是不拘小节的人嘛。”小久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楚姜抿唇,抬起手咬着大拇指,一脸纠结:“可是如果陈容问我来做什么,我该怎么回答?”   小久想了想:“你就说你想她”一道冷冷的刀子刮过,他抖一下,及时改口:“想她赶紧回去工作,现在毕竟是工作时间嘛。”   陈容不参与工作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楚姜翻了个白眼,这也太假了。   就在楚姜还要想个不跌份儿的好借口的时候,陈容走到院子里晒太阳,看到楚姜的身影,哟呵了一声:“你们也来散步啊?”   楚姜咬着牙齿,散步?你特么说话都不要脸的么?   “哼,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不学无术吗?”楚姜夹枪带棒的一句就走了。   可恶啊可恶。   陈容的话果然是骗人的鬼。   陈容茫然地看着小久:“我发现你们城主这两天很奇怪。”   小久也深有体会:“可不是嘛,可能是年纪大了,又被催婚,所以压力太大吧。”   陈容愣了一下。 第172章 末日尸仙17   小久走了之后, 陈容站在原地好好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就连李柔走到了自己身后也没有察觉到。   “你怎么了?刚才是有人来找你了吗?”李柔声音温和,看出陈容魂不守舍的模样, 特意明知故问了一句。   先前她刚才听到外边有说话的声音, 因为和这里的人都不熟悉, 所以也就没有出来打搅。   “我现在有个要紧的事情要去处理,下回再来探望你们。”陈容语气果决,说完之后也不等李柔回答, 急匆匆地就小跑着回去了。   李柔看陈容心不在焉地离开了, 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大的脾气, 直接回的房间, 怒气冲冲地把门“砰”一声关上了。   她没有恋爱经历, 对于对象是男是女其实也不在意,反正关键在于对方是谁。陈容莫名其妙地撞进了自己乏味的生活里,还总是不知死活地撩拨自己。   看起来是个正儿八经的人, 可是没想到只是个爱胡说的人而已。亏得她还有几分相信了。   “骗子。”楚姜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恨得牙痒痒的怒意:“连我都敢糊弄。”   她这是吃醋吗?不可能的。   只不过这已经是危及到了尊严的问题了,她楚姜好歹也是一城之主, 怎么能被一个陈容玩弄在股掌之间呢?况且那个李柔长得普普通通的,也没有什么出挑的地方。   不就是说话温柔了一点吗?能和自己比?   陈容是眼瞎了还是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难追,所以就转移目标了?   楚姜坐在椅子上,支着下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已经不知道歪到了那里去了。   院子里竹影摇曳, 大太阳炙烤着大地, 微风也没有一丝丝凉意。   陈容热的擦了擦汗, 她得罪了楚姜, 找了半天没找到人,累得回了院子才发现楚姜已经回来了,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然后才去敲门。   “楚姜?”   楚姜听到敲门声,理都没理。   “我知道你心理压力大,可是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的啊,你先开门,我帮你想想办法。”陈容咳嗽了两声,心里又是一套一套的骚操作,可是压根就没有get到楚姜在生气的点。   楚姜干脆爬上了床,把被子一蒙,装作没有听到。   陈容眉头一挑:“你该不会是因为被我看穿了心思,所以没脸见人了吧?”   楚姜:“???”请问这个沙雕再说什么?为什么她听不懂?   陈容在门外脸上带了几分笃定,这种急着脱单的事情,其实很好解决,像自己这么优秀的对象,那只要她一点头就可以拥有的啊。不过她想了想,楚姜的性格肯定是口是心非的那种。   没事,她可以厚脸皮一点的。   就在陈容准备好要打开楚姜的心结的时候,突然房门打开了,楚姜黑着脸语气阴沉的一批,“你最好赶紧消失在我面前,我不想看到你,也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陈容嘴唇哆嗦了两下,心里拔凉拔凉的,在楚姜要合上门的时候扒拉住了,语气卑微极了,“我做错了什么,你直接和我说,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你改不了!”楚姜语气重了几分。   花心和浪荡能改吗?不能。   “原来你这么不喜欢我?”陈容眼底有些失落,松开手的同时,楚姜也合上了门。   门合上的声音砰一下就像是撞在了心坎上一样。   她叹了口气,肯定是自己还优秀的不够明显,看来赶明儿要去侵占个不夜城玩玩,这样才能显示出自己的厉害。可是太过优秀会不会让人很有压力啊?   陈容摸着下巴,眉头紧锁。   就在陈容低着头的时候,门突然又打开了。   楚姜冷冷地盯着陈容,在她迷茫的眼神之中,抿了抿唇,忍下了心底别扭的情绪,“你和那个李柔,什么关系?”   陈容一瞬间就通透明白了,赶忙儿笑呵呵地开口:“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就是来投奔湖城的路上捡到的。关系就很普通,极其普通,不然你看我来这儿都那么久了,怎么都不和他们来往呢?是吧?”   楚姜哼了一声不置可,陈容的话还是不要轻易相信为好,不过虽然是这么欲盖弥彰地想着,可实际上心底不郁闷还是消散了几分。   陈容还以为楚姜是因为年纪大找不到对象才暴躁呢,现在看她竟然是在意自己和别的女人的关系,庆幸自己没有胡说八道,清了清嗓子:“上次不是拿到了珠子吗?现在军师也没回来,我正好知道这个东西的使用方法,我把详细的步骤告诉你吧?”   楚姜睨了陈容一眼,虽然不想和她说话,可是谈正事还是可以的。   “进来吧。”   陈容心底长长地松了口气,跟进了房门。   宁阳区。   陈小每天过着白天打游戏,晚上□□丧尸手下的日子,对傅秋引也渐渐地改观了。而傅秋引也很有觉悟,成功取代沧桑老哥张恭的位置,成为了陈小身边的一把手,每天陪吃喝玩完乐,就差没有□□了。   张恭很是看不过去,觉得这简直是在自毁前程,扼腕叹息,“小傅实在是太过于不坚定了,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啊。”   许纪眉不懂这个“舔狗”是什么意思,不过倒是觉得张恭表现出来的担忧是杞人忧天,“我倒是很羡慕她们之间的友谊,没想到在末世,修道者和丧尸的关系都能够毫无芥蒂到这种地步,和陈道友比起来,我确实是太过于狭隘了。”   “你”张恭神色复杂地看着许纪眉根正苗红的样子,只能故作深沉:“你不懂。”   许纪眉嗤了一声,语气有些不好了,她之前在修道界就是属于万年独来独往没有朋友的那种,听到这话已经是感觉到被歧视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们之间的感情和你想的不太一样。”张恭莫名其妙被怼,心里累,摆了摆手有些没趣儿的走了。   倒是许纪眉想着这个不一样的感情,也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   “改天我也去救个丧尸,然后和她做朋友,教她修行。”许纪眉下定决心,暗暗握拳“这次我一定不看容貌和资质。”   “大佬,你要收徒吗?”有一个路过的尸修问。   因为现在宁阳区重点发展普通话,所以丧尸们的普通话水平都飞速上升。   许纪眉转头看到身后的尸修,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道:“太丑,不合格。”   尸修:“”   陈小在不远处嗑瓜子,看着许纪眉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这个许纪眉都是有点意思啊,让人忍不住想要和她玩玩。”   傅秋引走到了陈小的身前,挡住了她的视线,目光有些幽深:“难道有我陪你玩,还不够吗?”   陈小抬头看着傅秋引精致漂亮的脸,咳嗽了一声,撇开了目光:“有谁规定我只能和你来往了?我爱和谁一起是我的自由。”   傅秋引垂落在身侧的拳头握紧了,看陈小又是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忍不住把她推到了墙壁上,听到她闷哼了一声也毫不心疼,反而抵着她的肩膀,“你再说一遍?”   陈小不知道这个傅秋引怎么突然发疯,可是心里倒也没有那么生气,义正言辞地看着她:“你赶紧给我松开,我才是老大,你这是在蔑视我的威严!”   傅秋引哼了一声,语气变得有些阴沉了,“陈小,你就是白眼狼,哪怕我付出再多真心你都不会高看我一眼。”   陈小不赞同她自己贬低自己的话:“我也没见得高看谁了啊?”   傅秋引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小的脸,却突然捏住了她下巴,迫使她仰视着自己,在能感受到两个人呼吸的暧昧程度上,刻意拉近了距离,恶狠狠地吻了下去。   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陈小怒火中烧:“你完蛋了!”   外边的阳光已经透露进了窗户,楚姜从床坐了起来,伸展了一下胳膊下床,推开房门一阵清爽凉快的感觉扑面而来,不由得一下子就清醒了。   “嗯?”她疑惑地看着外边在忙碌的陈容,“你在做什么?”   陈容大半夜在院子背着月亮,埋头搬砖设置阵法,又从空间里移栽了一些花草出来,把这院子改造的极其好,尤其是壁垒结界里有法器镇着,所以能够保持温度适宜。   陈容把最后一株花草种好,站起身拿出一个白色的帕子擦了擦手,转头看着楚姜:“我发现你的睡眠不太好,所以把这里的环境改造了一下,感觉如何?”   楚姜看着站在树下的陈容,她穿着白色的衣裳,袖子挽起,一脑门汗水,可是脸上没有丝毫的疲惫,反而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十分清亮,就像是如晨曦一般生机勃勃。   楚姜挪开目光,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脑补出那么多,“是挺凉快的。”   “不止,这些植物都是灵草,在这种环境下呆久了,体质都会得到改善,我准备再在这里弄个小池子。”陈容在一块空地上比划了一下,仿佛是在完成什么天大的宏图大业一般。   楚姜本来说随便,可是转念一想,忍不住问:“军师说,这底下是她的阵法。”   陈容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那什么辣鸡阵法,我拆了,花里胡哨的没有半点用处,还不如让我养鱼。”   楚姜嘴角一抽,目光又看到院子外边堆放了许多杂物,“那又是什么?”   “哦,是许纪眉的东西,反正她在这里也是多余的,不如给她搬个别的地方。”陈容大言不惭地开口,敢问,这个许纪眉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东西还放在这里占地方合适?   肯定是不合适的。   再说了,道友舍己为人的品质那么高尚,肯定是不忍当个电灯泡的。   陈容心里毫无愧疚之心。   楚姜扶额:“你到底想做什么?”   陈容一挥锄头:“显而易见,我在重建这个院子,相信我,以我的审美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这布局,有些眼熟。”楚姜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安的预感,点了点头回自己的房间洗漱去了。   院子里的声音一直不断。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果然印证了自己的不安来自何处。   院子里有一个超级大的妖兽在趴着晒太阳了,还有一茬没一茬的挖池塘。楚姜不知道这个画风是不正常,还是自己的接受能力无能。   陈容搬了个椅子坐在旁边监工,指挥着红红,叹了口气:“你一个兽在这里肯定也很孤独吧?你也这么想啊?我明天去给你抓几个伴来。”   楚姜一瞬间明白了自己这院子为什么有些眼熟了,因为,布局已经开始往动物园的方向发展了。 第173章 末日尸仙18   “你不觉得你是想要把这里弄成动物园吗?”   陈容听到楚姜的话,摇了摇头:“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只是想要让这些妖兽在这里保护你, 你别把红红当成妖兽, 你就把它看成是一只可爱的小狗就可以了, 这么想想, 还是很温馨的。”   楚姜呼了口气,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你说的都对。”   陈容站了起来, 三两步走到楚姜面前:“你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准备好了。”   楚姜有些纳闷, 总觉得自己所处的情况不太对劲,拉住了要带她去厨房的陈容,“你今天是不是太过殷切?”   “你是不是傻啊, 我每天对你都很上心啊, 你难道没有察觉到吗?”陈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语气也很和善, “难道是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楚姜看着陈容带着笑意的眼睛,她对这样的话最是嗤之以鼻的,可是陈容说出来反而好像也没有那么油腻。   小久来找楚姜的时候被结界挡在了门口, 正要敲门又突然可以进去了, 纳闷地挠了挠头不知道这结界完全是意念操控。不过院子里截然不同的样子着实是让他大吃一惊。   “这里是我难道走错地方了?”小久皱起了眉头,怀疑人生。   找到了餐厅里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氛围很安静,陈容靠着椅子在看一本古古怪怪的书,而楚姜坐在对面慢条斯理地吃饭。   “老大”小久鼓起勇气开口。   “嘘。”陈容转头对他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食不言寝不语。”   “那我在外边等着。”小久正要出门, 就听到“啪”一声, 楚姜放下了碗筷。   “我吃饱了,走吧,去办公大楼。”   陈容看了眼饭桌上也没有吃多少的东西,心里叹了口气,难道是自己做的不好吃吗?   离开了竹园,小久才嘀咕道:“老大,你和陈大佬的感觉,很微妙啊。”   楚姜还没从那寡淡无味的食物中回过神来,叹了口气:“她的厨艺竟然这么差,果然人不可貌相,可是我也没有学过厨艺,这就难办了。”   小久一脸懵逼,不过这家常的话题,“老大,你和陈大佬真的在一起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楚姜没好气地拍了小久一掌,有些不好意思,耳郭也慢慢地升腾起了温热。她刚才是真的在考虑以后做饭的事情还是得她来。   难道真的是单身太久了,所以一顿饭就把自己收买了   还是真是不坚定。   小久好委屈啊,感觉自己完全没有和这俩人在同一个频道,捂住自己的胳膊离她远了几步,“外边都在传你和陈大佬关系匪浅嘛,而且你们还同居了,优秀的人和优秀的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难免会日久生情。”   楚姜一听这个同居二字,嘴角一撇:“只是住在一个院子里。”   “是是是,可是陈大佬在外边一直说她喜欢你啊。”   楚姜哼了一声:“她的话你也相信”又有些神态不自然地问:“她在外边怎么说的?有几分真假?你平时和她走得近,应该比较清楚她的事情吧?”   小久还真就是服气了,这女人心真是海底针,直接问不就行了吗。不过还是非常耐心的说了一波,当然不乏是有夸大助攻的嫌疑。   楚姜了解小久的为人,对他的话也不尽信。   陈容如果知道了这回事,心里肯定会无比自豪自己平日里人缘好。   如今湖城在诸多城之中地位不上不下的,而且得罪了不夜城,处境十分尴尬。原本结交的一些势力也都纷纷的避嫌。   楚姜得知城里的一些合作都暂停下来了,心里无奈但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那些事情都不是很重要,只要我们的实力足够强大,就算是得罪了不夜城又如何呢?”楚姜语气里带着自信,无论如何此时都是要安定局面的,而且以前孤军奋战,现在却不一样了。   “倘若一直俯首做低,那先前抢夺资源的事情恐怕只会变成常态。”楚姜抿了抿唇,靠在椅子上,手指在桌面上点了两下,“我已经知道了舍利珠的用法,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净化水源,建设军事防卫。”   康宴白点了点头:“我们实验室已经检测了,这珠子确实是可以净化水源,真是神奇。不过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肯定是有很多势力会觊觎的。”   其余人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   “先前军师培养的那一批人,现在怎么样了?”楚姜想起来一直没有过问的那一队人马,也是湖城集中资源在培养的精锐。   “那些人神神秘秘的,不过实力倒是强悍,可是军师现在人在哪里都不知道,谁能够领导的动呢?”张庄皱起了眉头。   楚姜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容,不过这事儿还是要和陈容商量一下,毕竟陈容早就说过不参与湖城事务。   陈容把院子彻底打理好已经是中午时分了,相比于外边的炙热,这院子里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我感觉我能够在这里宅一辈子。”陈容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舒坦极了。   楚姜走进院子,看到陈容那安逸的模样,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你回来了?”陈容转头对楚姜笑了笑,迫不及待的想要讨要夸奖:“你看我搬砖能力如何?”   楚姜扯出一个笑容,觉得忍俊不禁:“确实很不错。”   她刚进入院子浑身的温度都凉爽了下来,让她想起了末世没有来临之间的时候,大抵也是这样的,不过这感觉真是让人怀念曾经的日子。   倘若能够重建那样的家园就好了。   “看你一脸心事,又这个时候回来,是有事找我吗?”陈容坐了下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尝尝我泡的茶。”   楚姜顺从地坐下,端起了茶杯,嗅到茶香味倒是一愣,“你现在的样子,这是像一个世外高人。”顿了顿,握紧了茶杯:“我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湖城现在处境尴尬,而我们有一只精锐部队,之前一直是听命于军师的,现在军师联系不上,我思前想后只有你能够担任领袖。”   陈容还以为楚姜这么正儿八经的是要说什么呢,大手一挥就答应了,“小事。”   事情就这么顺利的说下来了。   陈容第二天大清早就在小久的陪同之下去了训练基地。   “陈大佬,我先和你说哈,那些人虽然也是修道者,可有的人可能有点不服管教,所以你到时候别生气。”小久心里愁的很,当然更加担心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   陈容见多了这种:“没事,我会尽量不动手。”   小久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就知道大佬你不会忌惮他们。”又解释:“虽然那些人都还在训练阶段,可是有很多已经执行过任务,也有了一定的功勋在身。”   陈容点头表示理解,而且闲得无聊,和这些人玩玩也是很有意思的。   训练基地。   “今天我们新的领袖会来,你们一个个的,都收敛收敛,还有那些个修炼的自闭了的,到时候别冷着个脸,热情一些。”为首的扛刀汉子大声训斥。   “不就是一个女的吗?”有人埋怨:“我们一直都是听军师的,现在那个人直接取代了军师的地位,我听说军师还是因为她离开的。”   “就是就是,虽然说她也是修道者,可是我觉得吹得太过了,她带着咱们又能够教咱们什么呢?不过就是让我们去卖命罢了。”   扛刀汉子纪寒直接眯起了眼睛,语气有些危险:“我告诉你们,不要那么不知道天高地厚,据我所知,这位的实力可强悍着呢。虽然是女的,可是军师不也是吗?少听些道听途说的。”   纪寒在这些人里面实力最强大,说的话还是有几分作用的。   等到陈容来的时候,一只队伍三十个人已经整整齐齐地站在门口伸着脖子望着了。这个神秘的修真者陈容在湖城短短时日出尽风头,自然是让人好奇的。   不过让人失望的是,陈容既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腾云驾雾,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色宽松长袖,下身一条休闲裤,皮肤白皙,模样生的温润貌美,唯独就是――没有任何大佬的样子。   陈容也在打量这些人,修为层次不齐,倒是一个个的浮躁的很,只有几个看的上眼的。   “看来之前许纪眉对你们实施的应该是放养政策。”陈容摸了摸下巴,“我想你们对我也不了解,我也没打算一个个的了解你们,俗话说的好,修真者实力为尊,所以”她撇了一下嘴角,开始撸袖子,“你们有想要了解我实力的可以站出来,我不介意指点一二。”   有人忍不住笑了,这陈容语气倒是不小。   纪寒也挑眉,心里想着这个陈容的修为让人看不透,可是行事风格倒是让人欣赏。   一时间也没有人敢做出头鸟,毕竟修为这个东西,和外边关联不大,万一陈容真的贼厉害,被按着脑袋打不是很羞耻吗?   “我来。”纪寒走了出来。   陈容仰头看了眼这身高起码有一米九的男人,点了点头,知道这人在队伍里应该是核心人物,倒是省事,“好。”   小久叹了口气,眉宇间有些担忧,有人以为他是担心陈容,可是他却呸了一声,“我是担心大佬把人打死好不好?叫医务人员候着呢。”   搞笑?陈容能徒手打怪兽,这简直就是满级大佬虐新手村好不好?   所有人都好奇心爆棚,而且很多不是队员的人也都从别处赶来看热闹,毕竟这还是陈容第一次当众动手。 第174章 末日尸仙19   “你这就太夸张了吧,我们寒哥实力很不错, 之前军师都说寒哥是她之下第一人啊。”有人不满小久的说法。   “我懒得和你争辩。”小久轻蔑地睨了那人一眼。   纪寒没有因为手下人的骄傲自负而真的放松警惕, 他向来是个谨慎的人, 之所以要和陈容对战, 一是为了探探陈容的根底,二也是想看看自己的水平如何。   如果陈容真的厉害, 那么经过这一战也能够立威, 如果只是空瓶子而已,也不配带领他们。   一行人前往训练场。   场边熙熙攘攘都是人。   陈容和纪寒相对而立,站在场地中央, 虽然在身形上陈容完全是被碾压的一方, 可是气势上却丝毫不输沉稳的纪寒。表情从容淡定, 不骄不躁, 似乎只是把这场比试当成是一场不需要多少气力的切磋而已。   陈容笑了一下,知道纪寒不是一个贸然出手的人,抬起手脚尖一点自己飞速地向他那边袭去。纪寒身子一侧, 抵挡住了攻击。随后一掌抵过去, 陈容脚步一退,化解了攻击的力量,身形轻盈地落在了两米外的地方。   “似乎是我们寒哥占上风啊,这个陈容也没有那么厉害嘛。”一个小个子的蹲在一旁和人讨论,语气里不乏骄傲。   “可不是, 那个陈容动作轻飘飘的, 跟没什么力气一样。倒是我们寒哥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啊。”      楚姜出现在了人群后边, 看了眼场中的人,抿了抿唇。   小久注意到了楚姜的到来,赶紧拨开人群,让楚姜站到了内围。   “怎么样?”楚姜问,她倒是知道这个纪寒有两把刷子,不是无名之辈。   “大佬还没认真呢。”小久一挑眉,有些同情地看向了纪寒,“这些人都以为大佬是个女流之辈,实际上”他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幸灾乐祸。   楚姜勾了下嘴角,她对陈容的水平十分有把握。不过心里也有几分担忧。   陈容在台上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抬眸看着纪寒:“你出全力吧,不然可能会有些丢人。”   纪寒刚才那一招没有探测到陈容的深浅,只是简单的交手试探,可是陈容已经知道了纪寒的水平。之所以试探倒也不是怕输,只是好估摸一下下手的分寸而已。   陈容呼了口气,身边的气流开始旋转起来,围绕着她的身体形成一个个气旋。连不远处的树荫都跟着摇曳起来,气流越来越凝聚。   台下的人一个个都惊讶了起来。   “这怎么突然起风了?还挺凉快的。”   纪寒神色凝重了,开始运气体内的灵力,准备全力以赴。   陈容看纪寒准备的差不多了,呵了一声,凝聚着一个风球攻击过去,迎上了纪寒的手掌。   “砰――”撞击声响起。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时间风沙弥漫遮挡住了视线,不过短短一秒钟,纪寒就直接倒飞了出去,狠狠地甩在了地上,脸色颓然吐了一口血,捂着胸口萧条至极。   “哇――”   一片喧哗。   “这怎么可能?”   “这也太厉害了吧?”   “卧槽,这个陈容,简直”   简直就是秒杀。   纪寒本想着怎么样都得过几招,谁知道一招就被打的毫无还击之力了,不过倒也不觉得丢人,只是没想到陈容的水平会那么高。   完全就不是一个水平。   就在他想法诸多的时候,陈容走了过来,半蹲下对他伸出手,手心里放着一个小瓶子。   “我已经修炼了很长一段时间,确实是胜之不武。这瓶丹药你回去吃了,免得留下内伤。”   “谢谢。”纪寒心情很是复杂。   “不客气。”陈容语气和缓,把东西给了纪寒之后,脸色稀疏平常地走出训练场,向楚姜走去。   而医疗队赶紧上场把纪寒抬走了。   医疗队中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帮忙的李柔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陈容的背影,没有想到陈容竟然也有这么风华的一面。不过不骄不躁,确实是一个高人。   “愣着做什么呢,赶紧走了。”有人催促。   李柔这才回过神,应了一声,跟着医疗队走了。而陈容此刻却在人群中央,压根都没有注意到李柔的视线。   “好像是下手重了一点。”陈容不好意思地开口,没有装逼,是真的。   楚姜嗯了一声:“那你这边没什么问题,我就先忙去了。”   “行。”陈容摆了摆手,现在新的工程要开始动工,楚姜要做的事情很多。   小久偷偷地扯了一下陈容的袖子:“大佬,你看我的资质怎么样?能不能跟你学学修道?”   陈容毫不客气地扯出自己的手,离小久远了一步,完全忽视了他殷切的视线,泼了一盆冷水,“我的修行方法不适合你们,这个要看体质的。”   小久内心腹诽,你直接说我资质不行不就可以了?   陈容咳嗽了一声,其余人都还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呢,自然没法儿在这里闲聊,扫了一眼其余人,“训练队的留下,无关紧要的人员先走吧。”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陈容才开始正视站的整整齐齐的队伍,这次倒是安静了许多。   “我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所以你们也不必怕我,平时什么样子,在我面前也就什么样,不需要压抑自己的天性。”陈容走了一圈,把每个人的模样都记住了。   不过她虽然这么说,可是也没有谁真的敢造作。   “我还没有正式自我介绍吧?我叫陈容,是湖城的一个闲散后勤人员,原本也不该我来带你们,不过这档口大家都很忙,只能让我来兼任队长的职位了。”   “就算你们不服我也没关系,我可以理解,不过只要你们听从安排就行了。”   大家想着陈容还真是谦虚的可以,如果不是真的看到她是怎么把纪寒一招打倒,还真的差点信了她的话呢。   “队长客气了,我们都会对队长马首是瞻的。”站在最前面的肖松束露出一个狗腿的微笑,“绝对纪律严明。”   陈容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不夜城。   皇甫谨站在大楼顶上,睥睨着脚下重建起来的城池,身后站着面色平淡的江七。   “现在湖城竟然隐隐有要成大事的苗头,你说不想和湖城交手,可是那一天总归会到来的。”皇甫谨手里捏着一个正方体的黑色石头,“这种世道,竞争有多残酷你比我清楚多了。”   “我知道。”江七目光放远,眯了眯眼睛,不过她也没有必要把自己的利益和不夜城捆绑起来。   毕竟   她可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上一世她临死前投奔错了势力,结果被当成炮灰,临终之际是皇甫谨救了她,可惜没有成功,但终归是唯一一个给过她善意的人。   她这一世投靠不夜城,一来是报答恩情,二来也是看好不夜城的发展前途。如果上一世她没有死,应该可以看到最终的赢家是不夜城。左右她也没有办法脱离世俗,自然是在一切发生之前,站对位置。   “你最好知道,陈容不是好惹的。”江七语气有些凝重,原本湖城能够走的路并不长远,到不夜城吞并了北部,湖城还只是一个独善其身的城池,也未曾展露锋芒。   这一次却不一样了。   而改变局势的人,就是陈容。   “我知道。”皇甫谨勾了一下嘴角,眼神里有几分幽深:“你说,她身上的秘密,和你的秘密,哪个更多呢?”   江七嘴角有些讥讽,不过也没有多说别的。这皇甫谨想要窥探她的秘密,可是又怎么可能知道她的来历?   “陈容,有点意思。”皇甫谨终于有了几分凝重:“之前的许纪眉,现在的陈容,湖城的运气倒是好。修真者么?”   江七听着他的话,心里想到了另外一桩怪事:“许纪眉进了宁阳区之后就没有出来过了,那里边吸引她的是什么呢?而且你也说过,里边有一个神秘人。莫非又是一个修真者?”   皇甫谨点了点头,这年头虽然异能者出现了许多,可是相比于修道者,实在是不值一提,修道者的数量凤毛麟角,可是如今竟然出现了那么多。   “最难办的是湖城,据说他们培养了一支队伍,里边的都是修真者,这大概也是他们与我们抗衡的底气吧。”皇甫谨叹了口气:“如果我给你一支精锐部队,你有几分把握,把他们培养出来?”   江七垂眸:“没有把握。”   她只需要保持自己的能力,不需要去授人以鱼,免得被过河拆桥。   这种事情真的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公孙殷匆匆忙忙上楼,看到皇甫谨和江七站在一起,目光不善地扫了江七一眼,随后对皇甫谨道:“我们的异能药剂,成了。第一批异能者存活了百分之五十。”   皇甫谨勾起嘴角,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光芒,“可以,让第一批异能者来见我。”   湖城的第七项激素还没有投入使用,可是皇甫谨已经搜罗到了末世百分之七十的顶尖人才,聚集在这里为他研究这些东西。所以无论是武器,人员战斗能力,还是储存的食物,都是最顶尖的。   这就是底气。   而此时此刻的湖城。   “我现在要教你们的不是战斗技巧,因为在战斗这方面,你们和普通人交手基本上也就是虐虐小菜鸡而已。”陈容坐在椅子上给大家安排,大手一挥,“所以我决定教授你们我最拿手的技能之一。”   “种地。”   “???”   肖松束看陈容也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就忍不住问了,“我们湖城种菜有专门的技术人员,不需要我们这些咳咳,外行人。”   陈容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这你们就不懂了。”   “在这个世界,虽然可以修道,可是呢,灵气太过于稀薄,而建造聚灵阵耗费太大,虽然可以,但是却不如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丹道。”   “你们知道丹道吗?服用丹药可以让修行变得更加简单,我准备教你们炼丹,可是首先,咱们要有药材啊,所以说到底,修行,得从种地开始!”   肖松束愣了一下,赶紧鼓掌:“队长不愧是队长,真是务实派,和我见过的空谈理论的人完全不一样!”   千里之外的许纪眉突然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第175章 末日尸仙20   楚姜一连几日没有见到陈容。   不过她倒是发现院子里静悄悄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动物, 这就证明了陈容一直有回来, 只是两人没有碰面而已。   尤其是水池里多了一条似乎有些眼熟的小蛇?楚姜愈发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动物园里了,也下定决心要和陈容好好谈谈,毕竟她不想每天睡觉提心吊胆, 生怕午夜梦回枕边多了一个虎视眈眈的蛇。   “你们谁知道陈容在哪儿吗?”楚姜忙完事情, 问了一众手下。   有人答:“她现在应该在训练基地。”   “训练基地?陈容什么时候对带队那么上心了?”楚姜有些疑惑。   她一直觉得陈容的性格不喜欢约束, 原本还想着让她去带队是不是太过于强人所难,没想到陈容竟然还乐在其中?   楚姜到了训练基地才发现这地儿的氛围似乎有些不对劲,这才几日,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修建了许多个棚子,若不是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地方, 她还以为这里的植物科研部了。   “你种的方法肯定不对, 当然也可能是灵气灌溉的技术还没学到位。”   “你就只会说, 那你帮我催生一下我的药材?”   “我自己的还没弄好呢, 告辞告辞, 我种地去了。”      楚姜拉住了一个人, 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城主, 我们在”那人和其余人对视一笑:“修行, 修行。”   楚姜一头雾水:“修行种地吗?”   那人也有些不好意思:“城主是来找队长的吧,她在一号大棚里,要我带路吗?”   “不用了。”楚姜收回目光, 大步流星地往一号棚走, 挑开帘子进去, 发现地上都是泥泞, 不由得皱了下眉头,看到了站在大棚中央的背影,“陈容。”   陈容看到楚姜来了,笑容立马爬上了脸,对旁边的人下了逐客令:“你自己先回去实践实践,我这里有事。”   “好的。”   楚姜打量了一遍大棚,只见地上种了许多古古怪怪的植物,忍不住道:“你把竹园搞成了动物园,现在又要把训练基地搞成植物园吗?”   陈容摇了摇头:“非也非也。”蹲下对楚姜招了招手:“你过来看,我给你介绍。”   楚姜走了过去,蹲在了陈容身边,听着她平缓的呼吸,目光落在了她面前的植物上。   “这些都是药材,因为生命力比较顽强,所以对土壤要求并不算高。”又捻起了一些泥土:“这些土都是被灵池里的水灌溉过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长出来的药材品质不会太差。”   “你要种植药材?”楚姜睨了陈容一眼,发现她的眼神专注认真,倒是没有见过陈容这样的一面。   “对,用来炼丹。”陈容点了点头,拿出一块手帕擦拭手上的泥土:“如果能够成功,那么就可以有更多的修道者了,说起来”她转头对上楚姜的眼睛:“你为什么不修道呢?”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楚姜如实回答,不自觉地躲开了陈容的视线。   “这倒也是。”陈容表示理解,修行入门需要极其多的时间和经历,楚姜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没法儿心无旁骛地修行。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啊。”   陈容摸了摸下巴,沉思道:“譬如说只要快速入门,之后夜里几乎不用睡觉,一天二十四小时,时间绝对绰绰有余。”   楚姜笑了一声,她和许纪眉了解过,不过因为她时间太少所以直接打消了修行的想法。现在陈容提起,也没有觉得自己有资质能够快速入门。   “实践比理论难。”楚姜抬起手,之间划过陈容的下巴,把那上边蹭到的泥土抹去,“你脸上弄脏了。”   陈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那手帕擦了擦下巴,“那是因为你没有遇到一个厉害的老师带你入门,我绝对比许纪眉靠谱。”说着对楚姜抛了个眼神:“而且我一对一,只教你一个人啊。”   “如果你愿意,永远只教你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楚姜勾了下嘴角,语气里带了几分好笑:“你好好说话。”   大棚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你别总是跳过这个话题。”陈容歪头看着楚姜明丽漂亮的脸,一双眼眸清亮至极,“我想着,你性格比较被动,而我吧,都单身至今了,如果不主动一点,大白菜迟早要被人抢了的。”笑道:“你怎么就觉得我不正经呢?我是真的很认真啊。”   楚姜脸上的笑容消散了几分,正视着陈容的眼睛:“陈容,别胡乱撩拨我,我不喜欢陪人消遣。”说着站起身就要出去。   陈容赶紧跟着站了起来,拉住了楚姜的手腕,把她抵在了放置了许多盆盆罐罐的架子上。一瞬间盆子OO@@的摇晃着,差点摔落。   “我没说过我在消遣你。”陈容眯了眯眼睛,眼底带了几分的幽深:“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千里迢迢来湖城,为什么甘愿在这里做个闲散人员,嗯?”   “你见过我对旁人这么上心吗?你见过我撩拨除了你之外的人吗?”   楚姜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耳郭温热了起来,心虚至极,“我对你的话不甘兴趣,松开。”   “你可别乱动,你身后这架子上的东西,如果拿出去能够引起所有势力争夺,价值连城,如果一不小心全部砸坏了,可就太可惜了。”陈容扶住了架子,可是还是把楚姜的手腕抵在后边。   “你别威胁我,这不止是我的损失。”楚姜抿了抿唇。   陈容微微弯腰,凑到了楚姜的耳边,低声开口:“伯母不是催你成婚吗?我想正式和你说,我陈容,虽然没有很美,也没有很厉害,可是性格好,人又专一,我可以学着说好听的话哄你开心。”   “你要不要考虑”   “让我做你的人呢?”   楚姜的心跳漏了一拍,瞬间感觉到头脑一片空白,陈容的呼吸在她耳边让她觉得痒痒,可是又没法儿推开这人。咬了咬嘴唇:“我说过了”   “我没有在开玩笑。”陈容推开一步,抬手拍了一下楚姜的脑袋:“你的防范之心怎么就那么重呢?难道每天更深露重的,不想要一个人给你暖床吗?”   “你闭嘴!”楚姜的脸已经一片绯红了,抬手捶了陈容一下,怒气冲冲地落荒而逃。   虽然她平日里暴脾气说一不二的,可是感情经历基本为0,面对陈容竟然还虐逊了一筹。   陈容揉了揉被捶的肩膀,看着楚姜的背影消失,忍不住笑了起来:“做人好难,太主动反而显得我不是好人呢,我真的是个好人啊。”最后一句说的有些缥缈。   夜幕降临,楚姜心不在焉地吃完晚饭,回到了院子里,没有看到陈容在倒是下意识松了口气,然后又莫名有几分失落。回房睡觉,辗转反侧睡不着。   这陈容,说的话怎么能相信呢?   都不知道她的来历和底细,虽然很厉害是真的。   楚姜抱着被子,胡思乱想着。   “砰――”   隔壁传来一声震颤的响声。   楚姜收起所有思绪,跑去开门查看情况,可是刚打开门就一股寒风钻了进来,陈容在门外毫不客气地挤进了她的房间,随后反身合上了门。   “你做什么?”楚姜警惕地看着陈容。   陈容一脸苦恼:“我的四季如春阵法被那不知好歹的蟒蛇给弄坏了,很快就会转换成冬季,而且它和红红不知道为什么打了起来,把我的房间撞了一个大洞,现在已经没法儿睡了。虽然我也是修真者,可是我还是很怕冷的。”   说着就毫不客气地爬上了楚姜的床,钻进了被子里,露出一双真挚的眼睛,“我们都出生入死过了,你应该不会不让我在这里睡一晚吧?”   “军师的房间不是还空着吗?”   “都塌了,只有你这一间房间是好的了。”陈容话音刚落,外边又传来砰砰砰的声音,她露出了一个遗憾的神情,“你听听他们打的多凶,简直是禽兽行为啊!”   内心:干得漂亮!   楚姜也慢慢察觉到了温度的变化,抱着胳膊瞪了陈容一眼,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你最好只是想找个地方睡一晚上,如果让我发现你有别的想法,我就剁了你的手。”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好歹也是个正人君子,绝对不会有逾越之举。”陈容信誓旦旦地开口。   楚姜吸了吸鼻子,去拿了另外一床被子摊在床上,对陈容道:“我们一人一床被子。”   陈容“哦”了一声,乖乖地抱着自己的被子往里边挪。   这床倒是不小,两个人睡还绰绰有余。   楚姜裹好被子,侧身背对着陈容闭上了眼睛。很快就听到里边睡着的那位呼吸平稳了,平躺过来看了陈容一眼,确定她已经睡着了。这才看着陈容的睡颜,安心地合上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容突然掀开眼皮,睨了一眼楚姜,静静悄悄地掀开被子钻进了她的被子里,然后弯着嘴角像是完成了天大的事业一样,把被角压了压,只露出一张白净的脸。   门外的两个妖兽面面相觑,演到这里应该差不多了吧?   都从彼此眼底看到了卑微,这年头做个妖兽好难啊,白天要当乖乖的小动物,晚上还要来助攻主人的撩妹大业,这何年何月是个头啊。 第176章 末日尸仙21   楚姜醒来的时候, 陈容已经不见踪影了,她下床换好衣服出门就看到她背对着自己坐在外边台阶上, 逗弄着一个小动物。阳光洒落在她身上, 给轮廓渡上了一层金边。   “昨晚睡得还好?”陈容把变小了的红红放在膝盖上,转头看着楚姜, 对她笑了笑。   楚姜对上陈容的眼睛, 嗯了一声,静谧的气氛倒是自然的过了头。她转头看向旁边一排废墟,嘴角抽了抽:“昨晚妖兽打的确实凶。”   “可不是,现在一时间又没有材料修建, 我又住不惯别处,所以只能再在你哪里住几晚了, 等材料运来了,我再修建。”陈容一脸正经地开口,坦坦荡荡的。   楚姜呼了口气:“那你住这边,我去别的地方住。”   “那算了,我去李柔他们院子里将就几晚吧, 正好那里距离训练场也近。”陈容憋着嘴嘟嘟囔囔,语气里带了几分刻意。   楚姜居高临下地睨了陈容一眼, 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她头顶的发旋儿, 抿了抿唇:“不行。”   陈容勾了下嘴角,惬意地眯了眯眼睛, 没有再说这个话题。   陈容把袖子捞了起来, 抬手拿了根皮筋把长发高高的扎在了脑后, 甩了甩,拍了一下膝盖站了起来,“又要去搬砖咯。”   楚姜觉得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和陈容同一个屋檐生活了。   “我给你准备了早饭,你快点去吃吧。”陈容突然开口。   楚姜嘴角抽了抽,想起了被陈容上次那顿早饭支配的恐惧,“不必了,我不饿。”   陈容狐疑地看着楚姜的眼睛,一步步靠近,“你该不会是嫌弃我做的东西不好吃吧?”   楚姜: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楚姜不顾陈容哀怨的视线,直接迈开腿离开了院子去办正事去了。   湖城新的工程地址确定在第六区,也是这个城市居民分布位置上的中央,命名为“水泽”。为的就是储备水源加上净化水源,诺大的第六区全部外迁,这个工程若是完工,那供给一个湖城几乎是绰绰有余的。   可是忙好了选址之后的就是工程建造的设计了。   里边的每一项每一个细节都是要一点点确定下来的,而随之而来的又是各种资源材料。   陈容前往训练基地,和手下们打完招呼,在大棚里见到了带伤来工作的纪寒,倒是一愣:“你这倒是身残志坚。”   纪寒:“”   陈容撸起裤腿,毫不介意地踏进了培植地里,抓起了一株药材,“似乎是灌溉的不够啊。”   纪寒看着陈容娴熟的宛若一个老农,忍不住问:“我需要做什么吗?”   陈容回头睨了纪寒一眼,现在种植的大棚也已经够多的了,只要改变阳光和灵泉灌溉量,控制好催发的灵气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一株品质并不算太好的药材。   “种地的人也够了,你的话”陈容摸了摸下巴,主要还是懒得再教一次:“你帮我去找一些材料,我用来锻造容器。”   纪寒点了点头,已经听自己的队友们说过陈容的想法了,对陈容也多了几分佩服。之前军师给了他们几本书之后就当甩手掌柜了,虽然书上的东西可以看懂,可是别的就只能够自己摸索。   尤其是这世道灵气稀薄,修行起来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他在科普书上看到过关于丹道的描述,不过据他所知,这世界上几乎没有炼丹师。而军师也说过,她不会丹道。所以陈容可能是唯一一位了。   陈容发现纪寒看自己的视线越来越钦佩,忍不住问:“你看我做什么?难道是被我种地的水平所折服?”   纪寒回过神来,也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很奇怪你竟然会那么多东西。”   陈容把手上的植物又重新种回土里,拍了拍手上的泥,“这些在修真界里只是入门呢,我以前修的都是邪门歪道的,不过教你们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你大可不必把我看得那么厉害。”   “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陈容挑眉一笑。   纪寒听她说到邪魔歪道,愣了一下,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邪魔歪道是什么操作?   陈容检查完这边的情况之后就去找纸写材料去了,递给了纪寒一个条例,让他按照上边的去搜集。原本也可以不那么麻烦,可是她的空间里实在是没有储存矿石――早知道就搬一座矿山了。   “这些材料应该不难找,有劳了。”   “是。”纪寒接过之后,答应下来急匆匆就离开了。心里还在想着,陈容是个邪魔歪道,但是好像也没有无恶不作,难道邪魔歪道都是这样的?还是说陈容已经改邪归正了呢?   这已经超出了他的知识范畴了。   陈容在这里凡事也不必亲力亲为,顶多算是个监工,其余人刚开始对种地没兴趣,不过慢慢地发现种地比修行有趣多了。   陈容点名鼓励了几个表现优秀的,并且奖励了一些提升修为的丹药,心满意足地找了个椅子坐着颐养天年姿态。   她正躺着晒太阳,突然一道阴影遮挡住了她的阳光,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杀气腾腾的人,吓得一激灵,“统子?你怎么来了?这”这么怨怼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宁阳区不是还要管事吗?你这是消极怠工啊。”   陈小千里迢迢而来,可不是为了来听陈容讲这种话的,突然坐在地上抱住了陈容的大腿,猛虎落泪:“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女人,我摊上你也太惨了吧!”   陈容看了眼其余人的视线都丢了过来,八卦之意不言而喻,清咳了两声,把她拽开,“好好说话!”   那边的人看着陈容和陈小拉拉扯扯,而陈小长得i丽漂亮,并且一副哀怨的样子。   “这该不是队长的前任吧?”   “我觉得很像啊,这简直就是痴情少女挽留负心汉的既视感。”   “可是队长不是只喜欢我们城主吗?这太狗血了。”      陈容不知道别人已经开始想歪了,心头无奈地拽起了陈小,直接往僻静处去了。这光天化日之下可不要毁了她的名声,毕竟,陈小不需要脱单,她还需要呢。   到了一个安静的小树林边。   “你说吧,怎么突然来这里了?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陈小组织了一下语言,屈辱之感涌上心头,张了张嘴,半晌才开口:“这事儿说来话长。”   陈容翻了个白眼:“那你别说了。”   陈小拉住陈容的胳膊,哀嚎道:“你简直是个没感情的渣女啊,我的清白已经不保了,你还这么冷漠的对待我,我们那么久的感情了,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陈容:“???”   “能不能不要说的好像我怎么了你一样?”   陈小干嚎一收,正儿八经地开口:“我被篡权了,而且那个禽兽,还轻薄了我,要不是我战斗力强,我就清白不保了嗷嗷嗷。”   陈容听陈小说了一遍在宁阳区的事情,皱起了眉头:“人家姑娘那么喜欢你,就亲了你一下,你就把人家打残了,还好意思在这里诉苦?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陈小一噎:“我也不是故意动手的,当时没控制好分寸我,现在就是很不好意思待在宁阳区。”   “好歹她也是我的厨子,虽然罪大恶极,可是”   “啊啊啊做人好难啊!!!”   陈容摸着下巴想了想,如果按照陈小的脾气来说,这种程度的轻薄,没有直接把人打死,还会关心一下对方的死活,就可见这个傅什么的对于陈小而言还是有点儿存在感的。   陈容忍不住笑了:“所以说你就是凭本事单身,而且你这么凶残,不用担心的,对方肯定不会再死缠烂打了。”   陈小:“???”   “试问,那么浓情蜜意的场合,竟然被打了,咳咳,这谁还敢继续喜欢你呢?又不是欠虐。”陈容无奈地摊手。   “你难道不觉得我现在的处境很艰难吗?”   就在陈容和陈小两脸沧桑的时候,楚姜突然带着人来了。   “陈容。”楚姜站在不远处,脸色有些微妙。她听人说陈容的原配找上门了,倒是想要来看看真假,不过这么神神秘秘的确实不由得让人多想。   陈容一瞬间就摆清楚了立场:“你来的正好,这位是军师介绍来的,宁阳区的人。”   楚姜眯了眯眼睛:“哦?”   如果只是这种关系,那第一次见面就要拉拉扯扯掩人耳目的见面吗?   陈小刚被陈容数落嘲讽了,这时候自然不甘示弱,直接抱住了陈容的胳膊,挺了挺自己对a的胸,“我和阿容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你是谁?我怎么不知道你的存在?难道说,你是阿容在外边的女人?”   陈容嘴角抽了抽,眼神不太善良地看向了不知道死活的陈小,“你最好好好的整理一下你的措辞,我们不是很熟。”   “哟呵,我们都认识多久了,你这么着急和我撇清关系吗?”陈小语气咄咄逼人:“我告诉你,你就算当了个渣女,我也不会放弃你的,毕竟我专一又善良!”   楚姜哼了一声,这次虽然有些生气,可是却也没有直接走人。就在小久等人都等着楚姜发火的时候,她竟然笑了。   “小妹妹,你最好搞清楚状况。”   “陈容,是我的人。”   “你自导自演的说这些挑拨离间的话,也没有用。”   陈容一瞬间几乎热泪盈眶,撇开陈小的手,屁颠颠儿地走到了楚姜身边,附和道:“就是就是,这个女人就是碰瓷的。我多专一一个人啊,怎么可能拈花惹草。”   陈小:暴击 1 第177章 末日尸仙22   吃过群众都散了, 竹园餐厅的饭桌上就只有三个人。   气氛尴尬。   陈容看着狼吞虎咽仿佛是要下定决心把湖城吃垮的陈小,捂着脸没眼见人, 这活像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是认真的吗?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还是忍住了提醒陈小别那么丢人的想法,   楚姜靠着椅背, 手指在桌面上点了两下, 目光扫到了一旁的陈容身上,“你难道不打算引荐一下吗?”   陈容咳嗽了一声,对楚姜道:“她叫陈小,是宁阳区的人, 也是修道者,之前军师就是为了去找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和她确实认识很久了,不过也只是朋友而已。再说了, 她这次出来找我就是和她家那位闹别扭了。”   陈小一拍筷子:“什么叫做我家那位?你看看说的这都是人话吗?”   她惨遭轻薄啊, 千里迢迢来投奔这厮,结果还被如此折辱,简直是不可忍!   “你也别太暴躁”陈容宽慰道:“反正都是迟早的事情。”   她懒得理会陈小, 难道她都不会看情况行事的吗?自己这边都还没和楚姜确定关系, 她就巴巴来当电灯泡。   让她夹在中间,可恶啊。   陈小接收到了陈容的眼神警告,端起碗, “是是是。”   “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楚姜看这两人之间碍于有自己在场, 别扭的很, 点了点头:“那你们先聊,我去忙去了。”   “我陪你去啊。”陈容正要追上去,就被陈小一把拉住摁在桌子上了。   陈容对上陈小半眯的眼睛,忍不住道:“你最近飘的很啊。”   “我暂时不想回宁阳区了。”陈小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如果你非让我回去,我直接回系统空间。”   陈容叹了口气:“我也没让你回去啊,不过你在这里混吃混喝的,你不会良心不安吗?”   陈小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你就是要压榨劳动力,是不是?”   陈容敢发誓她真的没有这样的想法,都是陈小现在是遭遇了什么,变得那么疑神疑鬼的,她像是这么不讲义气的人吗?   她这么想着摇了摇头:“我让人给你安排个房间住着,你就当是来旅游度假,行吧?”   陈小嘟囔了一句:“这还差不多。”   这陈容对她一点儿也不重视,哎,还是小傅好呸呸呸,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提起都来气。   楚姜一个人走出去,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小久拦住了。原本在想事情,他突然冒出来,还仓促的吓人一跳。   “你干什么呢?”楚姜打量了他一眼:“鬼鬼祟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做贼?”   “不是,我就是好奇啊。”小久往里边看了一眼,低声问:“老大,那女的到底谁啊?”   楚姜抿了下唇,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不知道。”   “不知道?”小久赶忙跟着,不死心:“那你就这么让她留下了?如果她真的是你的情敌,你这样未免也太豁达了吧?”原谅他已经脑补出了一场爱恨情仇了,赶忙开口劝道:“一切可能成为现实的错误,都应该掐死在摇篮里啊。”   楚姜哼了一声:“我还没到这么丧心病狂的程度,而且那个女的也姓陈。”   小久一时间没摸到头脑,眼睁睁看着楚姜走了,自己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下,“这同姓又怎么了?老大这脑回路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宁阳区。   张恭敲响了傅秋引的房门,听到“进来”二字,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看到傅秋引站在窗户边上,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真的走了?”傅秋引回过头,脸色有些苍白憔悴。   原本也是她唐突了,可是没想到陈小竟然真的会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而且还一声不吭地就离开了。   傅秋引看到张恭不说话,就已经知道了答案,深深地吸了口气,觉得呼吸牵扯着胸腔疼的厉害。   “原来她真的那么厌恶我。”   “小陈她平时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其实确实是个薄情人。”张恭自问是人到中年,各种事情也看的多了,“你没必要继续和她牵扯下去,这样伤害的只有你自己。”   “你和她不一样,虽然你努力上进,可是终究比不上她。小陈她来历神秘,而且修为极高。和你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傅秋引抿了抿唇:“我想着,即便她是冰块,我也可以捂化的。可是她现在一走了之,我才明白原来是我想多了。而且,我对她从来不了解,现在,甚至连她去了那里都不知道。”   “她肯定还会回来的,就看你想不想继续等。”张恭摊手,在他看来,年轻人有些事情看不透也正常,再说了,人都有七情六欲的,这事儿谁能躲得过呢?傅秋引倒霉就倒霉在,偏偏喜欢上了一个绝对不会动心的人。   这不就是死磕到底嘛。   “我准备离开宁阳区。”傅秋引放在窗台上的手慢慢地合拢:“你说的对。”   那边陈小还烦恼的很,不知道傅秋引已经连夜带伤离开了宁阳区,夜里辗转反侧想着怎么摆脱这个累赘。窗户外边的月亮很圆,她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月光。   “这种夜色,丧尸们应该都很容易激动呢。傅秋引那个傻子不知道有没有在找我。”   “我这次跑了那么远,她肯定找不到我了。”   说着露出一个舒坦的笑容:“和我斗,还是太嫩了一点。不过今天晚上换了个地方还真是睡不着呢。”她叹了口气重新躺回床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似乎太过于在意这个路人甲了。   陈小打了个哈欠:“总觉得陈容最近是太过安逸了,竟然这么久了还没成功,看样子这次是缺少我的助攻嘛。果然,我才是最牛逼的存在。”   陈容夜里依旧是和楚姜同房,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只有够不要脸,才能够抱得美人归。   楚姜才刚洗漱完,回过头就看到陈容安安稳稳地睡在床里边了。心里哼了一声,上了床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你们现在在进行的工程有什么困难吗?如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直接和我说,不用客气。”陈容找话,现在还早着呢。   “还不着急,设计方案还没定下来。而且”楚姜闭着眼睛说话,声音没有多少起伏,已经准备入睡了,“不夜城那边最近盯的紧,不知道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陈容想了想:“之前的眼线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不止。”楚姜呼了口气,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而且这个工程一旦开始,会耗费湖城很大的精力,就怕万一。”   陈容摸着下巴想了想:“如果我们在不夜城也有一个眼线就好了。”   “不夜城的等级森严,和我们不一样。所以要知道核心的信息不容易。”楚姜也不是没有过这个打算。   “我有一个人选。”陈容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盯着楚姜:“反正现在也还早,不如和我一起去搞搞事情?就算不成功,了解了解敌人的动态也是可以的。”   “嗯?”楚姜不明白陈容的意思。   “起床,准备去不夜城。”   楚姜楞了一下:“你疯了吗?都这么晚”又看着陈容:“你到底想做什么?”   半个小时之后。   陈容坐在一个法器上边,身后坐着楚姜,夜色浓重,漫天星子仿佛是在手边一样,伸手就能够够到。追逐的云从脚下划过。   “你害怕了?”陈容看出姜脸色不太好看,想着她这应该是第一次御器飞行,抬手握住了楚姜的手,“我虽然是最近才把法器驯服了,不过技术还是不错的,你放心,要是我这技术出什么问题,我把脑袋给你拧下来。”   楚姜原本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还是没有。深深地吸了口气,认真地看着陈容的脸:“你们修真者都那么厉害吗?”   “不啊,这都是基本操作。”陈容这回倒是没有吹嘘:“所以说,跟我修炼吧,前途无量。”   楚姜盯着陈容亮晶晶的眼睛,确实有些心动。   陈容正要说别的,突然法器一个波动,差点把她颠下去。还没来得及冷静,就察觉到了自己的法力在消散,“这是什么邪门的事儿?”   “怎么了?”楚姜下意识握紧了陈容的手。   “闭上眼睛。”陈容语气严肃了许多,一把揽住了楚姜腰肢,运转起灵力跳下了法器。   楚姜紧紧地闭着眼睛,双手抱住了陈容的肩膀。肆掠的风声在耳边喧哗,冷风吹拂着,像是要冷彻脊髓。   法器已经缩小了,被陈容拽在手上,法器的红丝带飞扬着,红丝末端的铃铛叮铃叮铃地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声终于平静下来了。她耳边只能听到陈容的呼吸声。慢慢地睁开眼睛,透过飞扬的青丝看到了往后倒飞的树影以及陈容被风吹的猎猎作响的衣衫。   陈容抱着楚姜,脚尖点在树枝上往前窜点。   “陈”楚姜正要说话,就被灌进嘴里的冷风呛的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陈容放慢了速度,运转灵气形成了一个护罩,把风隔绝在外。   “刚才我的法器出了点小问题,幸好不夜城离这里也不远了,再过一会儿就能到。”陈容解释:“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楚姜本来想问为什么不先停下,可是看陈容正在认真赶路,就咽下了到嘴边的话。心头不知道为什么升腾起了一种古古怪怪的感觉。   她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陈容的胳膊,抿唇:“我相信你。”   陈容此时表面上有多沉稳,心里就有多郁闷,刚才不知道为什么,法器突然失控,而且现在体内的灵气运转的也越来越慢,仿佛是被什么邪恶的力量支配了一样。   如果不赶紧赶路,只怕就要露宿荒野了。 第178章 末日尸仙23   湖城里, 陈小做完睡前最后一波助攻,心满意足地开始睡觉了。   “以后就是白天无敌晚上辣鸡的陈容啦,哼哼, 别说我没给你助攻。”陈小带着一丝骄傲的笑意:“果然我才是最聪明的。”   陈小这时候还不知道陈容已经没有和楚姜同床共枕了, 反而因为她的骚操作露宿荒野。   楚姜意识到陈容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 问道:“我们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陈容速度已经渐渐降低了,呼了口气, 落到了地上, 把楚姜放了下来,“没事,我可能被算计了。不过暂时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能够构成她威胁的几乎还没有。   楚姜站稳了,看着陈容有些不好的脸色,环顾四周:“那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现在这里也不知道是哪里, 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好。”   陈容总觉得自己似乎被安排了, 不过也想不透,这事儿到底是她非要逞能跑出来, 现在好了,在这鬼地方,也不知道法力什么时候能恢复。   “今晚抱歉了”陈容无颜面对这个结果。   想想她刚才说了什么,如果出了事情把自己的头拧下来?告辞, 是她年轻了。   “没事, 我今晚挺开心的。”楚姜抿了抿唇, 看陈容一脸愧疚, 主动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手,不自然地挪开了目光,声音低了几分:“就当是出来散步吧。”   陈容看着自己被握住了手,惊讶地抬起头盯着楚姜,心里有些感动,这人终于是开窍了吗?   这么想想,两个人在荒郊野外还是很浪漫的。   “你”楚姜犹豫了一下。   陈容一句“爱过”差点脱口而出,可是楚姜的下一句话就让她丧失了浪漫下去的想法。   “其实不是人吧?”   陈容有些迷惑:“我当然是人啊,我要不是人,我还能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普通的修真者。”楚姜松开了陈容的手,深深地看着陈容:“你不愿意和我坦白这些吗?”   陈容心道糊弄也没有必要,叹了口气,语气尽量严肃认真:“你想的没错。其实我早就已经死了,在末世来临的时候死在我亲姐姐的手上。”   “你还记得江七吗?我姐就是她妈。”   楚姜听到陈容的话,胸腔里已经有了微微的震颤了,难怪陈容对江七的态度会那么恶劣。   “江七其实也已经死过一次了,不过她从未来重生到了现在,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情。而我的情况可能还要复杂一些,总之,我现在算是尸修。”   楚姜对上陈容晦暗不明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出些什么。   “哎其实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博同情,我来这个世界也不是为了报仇什么,也懒得去搞什么大事业。”陈容故作深沉地抬起手,挽起了楚姜垂落在脸侧的碎发,觉得自己的体温有些升高,“我这样的人,目光短浅,唯一上进的目的也只是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而我在这个世界上”陈容呼了口气,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了一丝丝害羞,垂眸长睫遮挡住了眼底的温柔,“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想保护你,陪在你身边。”   夜色很宁静。   楚姜听着陈容的话,心跳一下一下的有力地撞击着胸腔。垂落在身侧的手也缓缓地握紧了,“为什么?”   陈容仔细想了一下:“这个,大概是宿命和本能。”顿了一下,“如果你非要我说你的优点的话,我觉得,你还是很可爱的。就譬如说”   “别说了。”楚姜忍不住打断了陈容。   可爱这样的词眼,和她完全不相关好不好?   楚姜难为情的很,直接转身要走,可是陈容却下意识从背后抱住了她。脸颊蹭在她的脑袋上,声音有些可怜弱小,“我难道不够好吗?你为什么总是拒绝我呢?”   楚姜一直是个外强中干的人,很容易就折服于这厮的温柔和套路里,可是   “你放开。”楚姜挣扎了两下:“我没有说过讨厌你。”   陈容哼哼唧唧地弯腰,把下巴搁在了楚姜的肩膀上,“那你就是喜欢我?”   楚姜没有说话,只是心里思绪繁杂,脑子里的一切想法和理智都已经迟缓了。   陈容看她沉默,就当她是默认了,咳嗽了一声,松开楚姜大大咧咧地揽住她的胳膊,“既然你都默认了,那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对象了。如果你反悔我就把你丢在这林子里,和丧尸作伴。”   楚姜没忍住,一脚跺在陈容的脚上,听她哀嚎一声,挑眉看着她:“你还真是欠收拾的很。”   陈容暗道自己这没人权啊,不过还是秉承着媳妇儿开心就好的心态,忍痛忍下了,“我就是开玩笑你不觉得你有点狠吗?”   楚姜不客气地开口:“知道我狠就不要轻易作死。”   话虽然说的强硬,不过还是别扭的扶了陈容一下。   已经是后半夜了,天色黑的透彻。陈容和楚姜坐在一棵树下,楚姜靠着陈容的肩膀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又绵长。身上裹着陈容常年穿在身上的外套。   如若不是在这末世,还真的就像是出来赏月一样。   陈容瞪着眼睛看着月亮,良久才感慨了一句:“这月亮,真是又大又圆啊。千年百年,唯独你是不变的。”说着吸了吸鼻子,把脑袋一歪,搁在楚姜脑袋上开始休息。   楚姜醒来的时候,身上暖洋洋的,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这么靠了一晚上脖子都有些酸。   她一动弹,陈容也就清醒了。   “早上好啊。”   楚姜对上陈容灿烂的几乎有些刺眼的笑容,眼里慢慢地溢出了一丝丝破壳而出的温暖,抿着薄唇,忍不住开口:“早上好。”   对话真是傻,她心里想着,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感受到了莫名其妙的愉悦。   起身把陈容的外套还给她,半开玩笑:“那我们现在是直接走回湖城吗?”   陈容穿好衣服,啧了一声:“那怎么可能,我昨晚失误。”   楚姜眯了眯眼睛,双手环胸,质疑地看着陈容,似笑非笑道:“难道你是故意的?”   陈容撇开视线,耳根泛起了一层薄红,“我不是那么不正经的人,而且我不会为了达成这种目的,让你在这外边受冻的。”   楚姜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哼了一声,“我才不会相信你的话。”   陈容靠着树干,只是笑。   楚姜被她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唇憋着莫名其妙的笑意,道:“就算是失误,有什么好笑的?”   到了晌午时分,陈容和楚姜回到了湖城。   这两人双双消失,虽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不过也没人敢多问什么,顶多是在背地里偷偷的议论而已。   陈小吃饱喝足出来晒太阳,看到陈容和楚姜,咦了一声:“你这是出去过夜了?年轻人,很会玩嘛。”   “呵呵。”陈容冷笑了两声:“不如你会玩。”   陈小被她笑的有些瑟瑟发抖,忍不住警惕道:“你媳妇儿可是在这里呢,你难道要杀人放火?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楚姜看着陈容毫不客气地提着陈小的领子走了,呼了口气。   小久抱着一沓文件过来:“老大老大,我找你半天了。”   楚姜收回视线,看着小久:“怎么了?”   “各势力的联合保护名单里没有我们。”小久抽出一张纸递给了楚姜。   楚姜扫了一眼,这名单上都是这一年多起来的势力,其中不夜城为首,也算是一个团体。而如今正大光明把湖城排除在外,可谓是   “这不夜城的人,也太过于狭隘了吧。”小久忍不住嘀咕。   楚姜的手指捏着名单,心情有些微妙,如果是当初孤军奋战的时候,肯定是会被气到的,可是现在又不一样了。   “没有就没有吧,现在局势还没有定下,这大陆上可不是只有一座不夜城,也还没有姓皇甫。”   小久愣了愣:“老大,好魄力啊。”又抽出另外一张纸:“原本我还想说,不夜城还有特殊协议,看来现在也不用看了。”   这特殊协议就是丧权辱名罢了。   陈容把陈小教训了一顿之后,让她解除自作主张的设置,趁着还早就亲自去了一趟不夜城。这次陈小良心发现,倒是陪同她一起去了。   “你的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啊?”陈容坐在法器上,痛心疾首地质问陈小,“我昨晚那么好的营造形象的机会,硬生生被你这个猪队友给搅黄了。”   陈小也委屈啊,腹诽道:“要不是我,你每次能够追到媳妇儿?真是过河拆桥。”   “你说什么?”陈容睨了她一眼。   陈小心虚地咳嗽了两声:“我说,这事儿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陈容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又道:“反正去不夜城离宁阳区也不远,我已经当了那么久甩手掌柜了,还是应该去看一下的。”   陈小没说话。   不夜城。   自从上回湖城的事情发生之后,公孙殷在皇甫谨面前就渐渐地说不上话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公孙殷最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江七进入了不夜城,现在自己诸事不顺,也都是来自这个始作俑者。仔细想想,他也没有做错什么,反观江七,什么都不做,就能够白白地架空了自己的权利。   “简直是可恶。”公孙殷每每想起就觉得胸闷气短。   手下关怀道:“大人今天又不舒服了吗?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公孙殷勾起了一抹冷漠的笑意:“哼,我这是医生看的好的吗?”   “江七现在在哪里?”   “和老大在一起,准备去看基因研究的成果。”那人如实回答。   公孙殷心头又是一阵翻涌的火气:“这些专家都是我亲自请来的,现在倒是好。”他抬起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右眼皮,烦道:“我今天眼皮一直跳个不停,难不成还能遇到什么倒霉的事儿?”   其余人都不敢接话。   “我出去透透气,这一天天的,总得把我气死。”公孙殷拍桌子站了起来,满腔怨怼。也不让人跟着自己。   走了没几步,看到执勤站岗的人员,也没有给好脸色。   等他走了之后,那几个执勤的才开始讨论。   “这公孙大人这几天心情很不好啊?我每次遇到他都提心吊胆的。”   “他不过是从笑面虎变成了冷面虎而已,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别说了,小心祸从口出。”      陈容从屋檐上跳了下来,拐进了公孙殷走进的走廊里,脚步轻盈地追上了前面散发着怨念的公孙殷,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公孙殷回过头,正要骂人,就对上了陈容不怀好意地笑脸:“你是什么人?”   “我啊,我是来和你谈生意的人。”   十分钟之后,公孙殷手脚冰凉地从走廊里出来。明明炙热的阳光烘烤在身上,可是却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   他竟敢遇到了尸仙?她有着人力不可及的力量。   “皇甫谨,既然你不待见我,那我也该择良枝而栖。”   陈小在外边等着陈容,看她跟逛花园似的出来了,问:“怎么样?那家伙嘴硬不?”   陈容笑着摇了摇头:“在绝对的实力威压下,他知道该怎么选择。再说了,我可是给了他一本修真秘录啊。”这书虽然是陈容自己编著,有点水分,可是还是比寻常的修真书籍要宝贵多了。   陈小嘴角抽了抽:“你这还真是小气的很。”   当年陈容为了庆祝自己的修真心法诞生,编著了修真秘录,虽然说名字听起来很高大上,实际上就空间里还有几百册呢。   “这是价值能够衡量的吗?这可是我的心血凝练。”陈容翻了个白眼,暗道陈小不识货,转换了话题,“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不夜城所谓的基因改造基地,我倒是有点好奇,出来一趟总得要带点有用的信息回去。”   陈小打了个哈欠:“走呗。” 第179章 末日尸仙24   宁阳区。   “这日子一天天的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张恭坐在大楼小区里的椅子上, 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脸上胡子拉碴的,说不出来的沧桑感。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转头看了过去, 哟呵了一声直起了腰杆, “大当家的回来了啊?”   陈容忍不住愣了一下:“大当家的?”这浓浓的土匪头子既视感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地看向了陈小,“你怎么净整这些花里胡哨的?”   陈小哼了一声,插着腰, 十分N瑟:“你懂什么?别人的势力都是叫老大或者是主人, 这不是很庸俗很不平等吗?我们就不一样。”她眉飞色舞的解释:“你看我们就像是一个大家庭,你就是大当家, 我就是二当家,而张恭就是三当家。你难道感受不到我们宁阳城的凝聚力吗?”   陈容不敢苟同。   张恭看着陈容,激动地搓着手:“大当家,你看我们也这么久不见了,你的修为还是让人看不透啊, 不如来切磋切磋?”   陈容笑了笑, 毫不犹豫地拒绝:“实力相当叫做切磋,可是实力碾压就死欺负人了。”   张恭额了一声,有些汗颜,以前怎么没发现陈容这么不谦虚呢?   “今天我来就是看看你们的情况, 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直接和我说。”陈容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些书籍和法器,给了张恭:“这里劳烦你打理,辛苦了。”   张恭现在的修为也是突飞猛进的, 一直以来也庆幸自己结识了陈容,所以自己现在才能够与常人无异。在这大陆上横着走都没问题,不过高手的寂寞也是很让他凄苦的。   “我听说新来了一个有能耐的人?怎么没看见呢?”陈容张望了一下,陈小一直以来的追求者都不在少数,可是没有一个像是这位勇士一样胆大的啊。   陈小咳嗽了一声,暗戳戳掐了陈容一把,咬牙切齿:“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陈容表情有些扭曲,把陈小的手扒拉下来,捏着她的手腕,“很痛的。”   张恭看陈容和陈小的互动还是一如既往的情况,咳嗽了一声,“傅秋引在小陈离开的那天晚上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陈小一瞬间有些茫然,嘀咕道:“离家出走了?她还有脾气呢?”   张恭深深地看了陈小一眼:“没事,反正她的能耐也没几个人能够威胁到她,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   陈容看陈小那别扭的神情,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颇为感慨:“人生很容易会产生遗憾,要学会珍惜啊。”挑眉递了个眼色,“算算时间应该也没有走很久,去找找说不定还来得及。”   “我管她呢。”陈小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往外边走,还嚷嚷着:“你再不走,我一个人去湖城了。”   陈容摇头无奈地和张恭对视了一眼,“看来她还要在外边游荡几天,你有事可以找我,我在湖城。”   张恭心里在盘算着宁阳区和湖城之间的距离,点了点头:“好的。”   一日奔波回到湖城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陈容踏着月色进了竹园,伸了个懒腰,这里的事务一切如旧,小蛇在水池里被红红摁着欺负。她看到这场面忍不住笑了笑,转眸就看到在旁边躺椅上躺着的楚姜。   上扬的手一僵,放了下来:“你还没睡吗?”   楚姜靠着椅子,身上穿着一套红色的睡裙,双腿懒洋洋的搭着。视线放在了陈容身上,“你说呢?今天,去哪里了?”   陈容抿着唇笑了笑,眼神有些飘忽,“就,去做了昨天没有做完的事情啊。”脑子里突然想起来正事,屁颠颠儿凑近了过去,坐在了躺椅边缘上,“对了,我今天知道了一些不夜城的消息。”   楚姜抬起手点着陈容的额头,把她推开,笑容有些不怀好意,“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了?”下了躺椅,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容,“好好解释解释你和陈小一起出去做什么了?”   微微弯腰,挑起陈容的下巴,眼神里带了一丝质问:“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陈容:“我???”   陈容对上楚姜的眼眸,张了张嘴。楚姜的卷发垂在圆润的肩膀上,更加衬托出肤色的白皙。锁骨精致漂亮,一寸寸的肌肤就像是引诱着人去抚摸一样。陈容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了,突然站起身揽住了楚姜的腰,对着红唇吻了上去。   楚姜推拒了一下,牙齿磕在了陈容的唇上,抵着陈容的肩膀,恼羞成怒,“你做什么?”   “既然你不相信我,我就证明一下我的清白啊。”陈容抬起另外一只手,垂眸用手背擦去了唇上的血迹,然后又恶狠狠地吻了过去,这回任由楚姜怎么推拒都没有松开。   “呜”楚姜垂了一下陈容,慢慢闭上了眼睛。   血腥味儿在嘴里弥漫。   暖风吹在脸颊上,和煦的就像是三月春风一样,有什么东西在暧昧的气氛里萌动发芽。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容才松开楚姜,舔了一下磕破的唇瓣,“以后你再质疑我,我就直接这么跟你解释。”   “你!你以为你这么做让我相信你吗?幼稚!”   陈容抿了抿唇,垂眸遮挡住眼底的失落。伸出手握住了楚姜的手,然后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声音低落了许多,“你感受得到我的心跳吗?”   楚姜靠着躺椅,呼吸急促了许多,脸上浮起了红泽。手下感受着陈容穷劲有力的心跳,拽回了自己的手,固执地开口:“感受到了,那又怎么样?”   “楚姜。”陈容正视着楚姜的眼睛,前所未有地认真:“你对我的漠然和抗拒,也会让我难过。”   楚姜听到她的话,心头一涩,其实她本意也不是如此。   “对不”   “嘘,你听我说。”陈容打断了她的话。   “我和陈小、李柔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坦坦荡荡。”陈容的手捧在楚姜的脸侧,脑门抵在她的额头上,“明明你是唯一一个会让我喜欢的人,你总不至于怀疑自己的魅力吧?”   楚姜怔忡的时候,陈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脸颊上啄了一下,然后姿态N瑟地溜远了。   “你看你还是在意我的感受啊。”陈容回头笑道:“女人就是口是心非。”   “陈容!”楚姜脸上就像是在烧一样。   又在装可怜蒙混过关!   这一夜,陈容因为自己的皮,不得不抱了床被子在院子里面朝夜空睡觉了。   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说来也巧,陈容和楚姜的关系终于有了进度,大清早的丈母娘赵妆就来了。   陈容还没来得及从躺椅上抱着被子下来,就看到赵妆进了院子,吓得差点掉下来。赶忙把被子往空间里一收,随便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一本正经地拿起了喷壶浇花。   “楚姜醒了吗?”赵妆一身干练的穿着,拿下墨镜,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容。   陈容故作惊讶地回过头,抬手把头顶翘起来的几缕头发压了下去,“咦,丈母娘怎么来了啊?吃早饭了吗?”   赵妆嘴角抽了抽:“你别和我装,我知道你是修道者,当世的修道者一个个的城府深的可怕。”她睨着陈容,语气笃定又疏远,“那么你呢?接触楚姜的目的又是什么?”   “目的?”陈容弯了眸,放下花洒,“丈母娘,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赵妆终于忍无可忍:“谁是你丈母娘,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   “大概二十六?”   楚姜早就醒了,听到外边的声音推开门走了出来,看到背对着自己的赵妆,又看了一眼对自己笑着挥手的陈容,抿唇叹了口气。   “你们在说什么?”   陈容直接绕过挡路的赵妆,过去挽住了楚姜的胳膊,一脸委屈道:“你母亲觉得我对你别有所图,还歧视修道者虽然她是丈母娘,可是也不能这么不公平地看待我啊。”   楚姜推开陈容枕在自己的肩膀上的脑袋,觉得她撒娇和红红撒娇也没有两样了。咳嗽了一声:“正经点。”又看着赵妆:“我妈很敬重修道者,所以肯定不会歧视你们的。”   “那就是纯粹的不喜欢我了。”陈容哼了一声,憋着嘴。   赵妆有些看不下去了,对楚姜道:“我有事情和你单独说。”心里暗暗恼恨自己上次被陈容言语侮辱了一番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当着她女儿的面给她泼脏水。   “那我先走了。”楚姜对陈容道,看陈容撒手了,又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神秘兮兮地开口:“给我有分寸一点,不然就继续睡外边”   “哦。”陈容无奈地开口,等楚姜递过来一个眼神的时候,马上露出一个真挚地微笑,“我今天一整天都不出门,什么陈小啊陈大的,都不能够让我改变在家等你的决心。快点走吧,别让丈母娘等久了。”   陈容伸长脖子目送楚姜离开之后,才松了口气:“这丈母娘该不会搞什么幺蛾子吧?”摸着下巴:“啧,指不准她就想让皇甫谨上位,这都什么末日年代了还搞包办婚姻。”   这么想着陈容不淡定了。   “在原本的剧情里楚姜是在更早的时候就和皇甫谨有了婚约,这次虽然延迟了,但是不一定就会消失啊。”陈容想着竟然非常期望江七能够赶紧把皇甫谨拿下,“江七啊江七,你可得争气一点啊。”   小久找过了的时候,看到陈容正在自言自语,“陈大佬,总算找到你了。纪寒说材料都给你找齐了,问我你什么时候去基地。”说着有些不赞同:“你怎么能做甩手掌柜呢?”   陈容这才想起自己要锻造炉鼎的事情,一拍手掌,恍然:“我都差点忘了,这两天忙正事去 ,见谅。”   “这两天你不是一直和老大在一起吗?”小久忍不住开口,难道她什么时候做过正事了?没有吧。   陈容看穿了他的心思,哼了一声:“你个单身狗,你懂什么。”   “难道你就不是单身狗”小久下意识反问,突然觉察过来,目瞪口呆:“你,你该不会真的和我们老大在一起了吧?”   “你才知道?”   小久震惊.JPG。   .   楚姜和赵妆到了办公大楼,走进了楚姜专属的办公室之后关上了门。   “上次我和你说过,能够体谅你的压力和责任,可是这才几天,就竟然还被众多势力孤立在外了。”赵妆率先开口,看着楚姜:“现在胡闹成这样,根本违背了你谨慎沉稳的原则。”   “胡闹?”楚姜抬眸看着赵妆:“在你眼里,我无论如何都是成不了大器的,所以,你还不如不要干预我的事情。”   赵妆寡淡地笑了一下:“你变了,是被那个修真者带偏了?修行,与天斗与地斗,可是那个陈容像是一个潜心修行的人吗?”   “我不否认修真者的能耐,可是一己之力能够有多大的力量去与所有人作对呢?”赵妆看楚姜不为所动,抿了抿唇:“你不想妥协,可是也要明白过刚易折的道理,如果不是现在湖城的处境岌岌可危,我也不会特意来找你。”   楚姜沉默了一会儿,果决地开口:“我不想和你谈这种事,我已经有自己的判断力,我相信我没有错。”   楚姜从小到大都是优秀的,在父母强大光环下被否认到现在,还是无可避免。   “好。”赵妆看出了楚姜的变化,点了点头,坐了下来,“那我们就谈谈私事,以母女的身份。”   楚姜呼了口气:“说吧。”   “你和陈容不合适。”   “你只是一个局外人。”楚姜皱起了眉头,看着赵妆,语气有些轻蔑:“你以为就凭你轻而易举的一句不合适,我就会听你的,去和不夜城联姻?”   “你不要太叛逆,我都是为了你好。”赵妆以为楚姜是故意和自己作对,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心情,“她是一个女的,你们在一起符合伦常吗?”   “而且最重要的是,陈容是个修道者,她打哪里来,是什么身份,你知道吗?如果她对你是别有企图呢?”   “这是末世。”楚姜语气冷了许多,“如果你非要在这种事情上争论,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是我配不上陈容。你以为皇甫谨那样的人,能够和她比拟吗?”   “对她那么自信?可是别忘了你要保护湖城,你觉得,她赢得了皇甫谨吗?”赵妆的态度也急躁了许多。   “除非她不想赢。”楚姜笃定。   赵妆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语气终于颓了一些,“我不是不想你好,只是怕你因为孤独和叛逆曲解了真实的心意,在末世,人性和感情太不值钱了。你能保证她对你也是真情实意吗?”   “你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我。”楚姜垂眸,睨了赵妆一眼,走出了办公室。   赵妆在空荡荡地办公室叹了口气。   楚姜走出大楼,一个人站在巨大的树荫底下,阳光从繁茂的枝干间透下来,洒落了一地的流光碎金。   她已经渐渐地不在意赵妆对自己的评价,之所以生气,不过是不想听到赵妆否认陈容的话而已。   陈容高调的出现,带着满身秘密,实力强大却刻意收敛锋芒,甚至挑不出什么缺点,像是一个无害又温润的影子一样陪在了自己的身边。可是偶尔透露出来睥睨一切和桀骜不驯的气质,又让自己对她揣摩不透,也没有底气相信她所说的感情。   楚姜握紧了手,长长地呼了口气,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也消失的七七八八。 第180章 末日尸仙25   不夜城。   傅秋引当时伤势未愈, 离开宁阳区没多久就晕倒在地上了,只记得昏迷前最后看到了一个女人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所以是你救了我?”傅秋引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女人,琥珀色的瞳孔微微的缩了起来,“我见过你。”   “没错。”江七脸色淡漠, 抬眸正视她:“我是不夜城的人。你是从宁阳区出来的吧?”她看傅秋引要说别的, 率先打断了她的话,“你不必着急否认,我知道你是修行者, 修行方式和我认识的那个人, 是同一种。”   江七开门见山:“你认识陈容吧?你的修炼方式,是她教你的?”   傅秋引和陈容从未见过面, 虽然知道她是大当家,可是也提不上认识。而且不夜城终究是敌对势力,便直接否认:“不认识。”   “本来我救你,只是想从你这里知道点陈容的事情。”江七抿了下唇,觉得自己浪费精力救回来这么个人实在是浪费时间, 更何况还是自己的敌人。   傅秋引回道:“就算你不救我, 我也死不了。”   “呵。”江七脸色淡淡,“我见过的白眼狼多了去了,说起来,我的道行可比你高的多。可惜, 我最讨厌做亏本的事情。”   “那又怎么样?”傅秋引完全不在乎。   江七语气有些讥讽:“你觉得你能够有把握从我手底下活着出去吗?”   她自重生以来,虽然也吃了苦头,但好歹也是顺风顺水的, 真是难得遇到这么一个说话噎死人的角色。   “原本你不该出现,可是你既然出现了,那就是有必要的存在意义。”江七呼了口气,“说到底我们也算是一路人,不如合作,各取所需,怎么样?”   “我想,你既然重伤离开宁阳区,估计也是面临这一些困境吧?”   江七并不是一个善于谈判的人,在傅秋引身上已经耗尽了耐心。   傅秋引沉默了一下,点头:“好。”   .   此时此刻,陈小在房间里发霉。   她趴在窗台上,一如既往地看着楼下发呆,以前在宁阳区的时候她也总是趴在窗户上,可是那时候却总是能够看到讨厌鬼傅秋引在楼下。   要么呢,就是出现在她身后问她,“今天想吃什么?”亦或是其他的无关紧要无聊透顶的话。   “以前就跟个跟屁虫一样,哪哪儿都有你,现在反而不知道死哪里去了。”陈小锤了一下窗台,不过她一个优秀的统子才不会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烦恼。   “嗤,你以为走了我就会在意你吗?天真。”   陈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跟中了邪一样,以前对傅秋引不屑一顾的,可是现在又找虐一样的让自己糟心,“肯定是我对打伤她的事情耿耿于怀,算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道个歉,当然,我只是为了自己的良心安宁。”   陈小闭上了眼睛,作为一个开挂选手,她想要知道傅秋引在哪里实在是太简单了。过了几秒钟睁开眼睛,有些迷惑:“不夜城?”   脸色一变:“该不会是被抓去做研究了吧?”   陈小这时候也顾不上高手的尊严了,赶紧去救人。   “你要去哪儿?”陈容看到陈小急匆匆的,拦住了她。   “我”陈小没成想会碰到陈容,心里也不想说自己要去做打脸的事情,撇开视线:“我能去哪儿,我出来锻炼身体呼吸新鲜空气。”又问:“你怎么来这边了?”   陈容没看穿陈小的心思,叹了口气:“我特意来找你的,有事需要你帮忙。”   陈小眨巴眨巴眼睛:“恩?”   “就是”陈容心虚得咳嗽了两声,“帮忙去锻造炼丹炉,毕竟现在人手不够,所以”   “哦!你是想让我去帮你打铁?你不要脸的吗?”陈小恍然大悟,指着陈容道:“你真当我是什么廉价劳动力啊?我帮你是情分不是本分哦!”   陈容听她都要上升到道德层次了,赶紧打住:“我只是说说而已,告辞,打扰了!”   “站住。”陈小叫住她,“这事儿得开钱。”   陈容舒了口气:“那你不早说。”   陈小心里想着,那傅秋引的能力不低,不夜城也没有人能够困得住她,兴许她就是躲在那里等着自己低头呢。   就这么又过了十五六天,炼丹炉赶出来了,陈小一时间空闲下来反而又坐不住。倒是这段时间和训练基地的人打成了一片。   “我终于可以下岗了。”陈小看着最后的炼丹炉检测完毕,伸了个懒腰。   纪寒倒了杯水,走过来递给了陈小,“这段时间辛苦了。”   “没事,反正你们队长给我钱了。”陈小喝了一大口水,舒服了许多,“我只是迫于生计而已。”   纪寒笑了笑,没有点破她的话。   陈容拿着个白色的手帕擦拭着手,走了过来,头也没抬,“今天下午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开始教你们怎么控火,到时候的耗能比较大。”   等人散了,拍了拍陈小的肩膀,“和我一起去开会,有个人,你认识的。”   “我认识的?许纪眉?”陈小歪着脑袋想了想:“她不是说要去游历千疮百孔的大地感知人性的温度吗?”   陈容露出一个高深莫测地微笑:“不是,是傅秋引。”   陈小突然表情变得僵硬了起来,“傅,傅秋引?”   “没错。”陈容语气和缓地解释,有些好奇:“而且她这次是代表不夜城来的,为的是两城谈判,同行的还有江七。”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陈容挑眉:“我觉得她们两个不是来谈判和解,更像是来挑起战火的。”说着拍了拍陈小的肩膀,“你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逼的人都投靠不夜城了。”   陈小心里有些窝火:“那我怎么知道,好好的大白菜硬是被猪拱了!”   陈小跟着陈容匆匆去了办公大楼,推开会客厅的门,果然看到背对着自己坐着喝茶的傅秋引。她的脚步突然有些沉重。   “你们凭什么会觉得我会和一个言而无信势力谈判?”楚姜正低着头抚着一颗圆润的玉石,“害怕湖城会对你们构成威胁?”   陈小被陈容拽了一下,回过神跟着她分别坐在了楚姜身边的位置。   陈小抬眸看着自己对面的傅秋引,可是人家却跟不认识她一样,精致好看的脸上满是冰冷和疏离。身上穿着妥帖得体的衣服,修长的手放在文件上边,对楚姜的话若有所思。   “这谈判也要有谈判的模样啊,你们不夜城向来无利不起早,为的是什么?说出来吧,不必绕弯子,我们明码标价的谈。”陈容懒洋洋地靠着椅背。注意到楚姜的视线,支着下巴转向她露出一个微笑。另外一直手从桌子上伸过去摸住楚姜的手,在她手心里挠了挠。   “媳妇儿你说是不是?”   楚姜无奈地撇开目光,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正经点。”   江七复杂地看了一眼陈容:“我们听说你们在研制异能激素,我们不夜城也有这个项目,不如整合资源一起研发。”   陈容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你是被派来试探我们的嘛?你也不想想,且不说公事,就是私事上我们也不会答应啊。”   “我,城主夫人,曾经惨遭你暗算,怎么可能还和你合作?”   楚姜忍不住看了陈容一眼。   “城主夫人?”江七嘴角抽了抽,虽然知道陈容离经叛道的很,也不想和她多费口舌,“我知道你们得到了第七项激素,我们的目的就是这个。这文件上是合作条款,你们可以好好考虑。”   “另外陈容,我有点事情想和你单独谈谈。”   陈容叹了口气,语气里有些遗憾:“现在服软可来不及了。”   “傅秋引,你去外边等我吧。”   办公室只剩下二人。   陈小出了办公室,看傅秋引一个人往走廊尽头走,   “傅秋引!”陈小跟了过去,凶巴巴地开口:“你给我站住!”   傅秋引脚步一顿,微微侧眸,可是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继续往前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她已经不会再在原点等着。   陈小心里憋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咬了咬下唇小跑开始追,两个人的脚步声在安静的长廊里格外突兀。   “傅秋引你这个小气鬼,你至于吗?我跟你道歉行不行?我不该打你,我错了!”   “你装作不认识我,还不理我,幼稚不幼稚?”   “喂!傅秋引我跟你说话的!”      傅秋引没有回头,嘴角带了一丝自嘲地笑意。忍下了想要回头的念头,她不是不肯放下尊严。在陈小面前她早已经没了任何尊严了。   “傅秋引。”陈小跑过去拉住了傅秋引的胳膊。   傅秋引的身影隐没在阴影里,垂落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松手,别碰我。”   “我就碰你怎么了?”陈小话音刚落就被傅秋引甩开了。脚下踉跄了一下,直接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脑后勺也磕了上去。   “砰”   陈小只觉得眼花缭乱脑子里轰的一声。   傅秋引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在陈小磕碰上去那一瞬间,就转身把她拉进了怀里,抬手覆在她的脑后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推你,疼不疼?”   最后一句已经是心疼到所有伪装都瓦解了。   陈小的脑袋埋在傅秋引的怀里,抬起手抱住了她的腰肢,莫名其妙的委屈,“疼。”又问:“你为什么要去不夜城?”   沉默了良久。   “我只是在想”傅秋引觉得喉咙有些苦涩,“如果我站在你的对立面,会不会让你多看我一眼,高看我一眼” 第181章 末日尸仙26   陈小忍不住松开了傅秋引, 语重心长地开口:“你这样是真的像个变态。”   原本浪漫的情绪一瞬间消失的彻彻底底。   “反正我不讨厌你。”陈小别扭地说,仓促抬眸看了傅秋引一眼,“我住在第九栋,你住我隔壁, 不准再去不夜城了。”怕傅秋引又胡思乱想, 问:“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傅秋引抿了抿下唇,老老实实地点头。   陈容在办公室里和江七大眼瞪小眼。   还是陈容先沉不住气:“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待的太久, 别人还以为我和你聊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呢。”   “你是重生的?”   “差不多吧, 不过我已经不是原来的人了,你呢也不需要有什么心理上的膈应, 我对你而言就是个陌生人而已。”陈容摊手:“而且我也知道你们不夜城的激素出了问题,所以才会想要觊觎第七项激素,我建议你们最好赶紧停下来,不然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她的内应公孙殷早就已经告知她这件事了。   之前红红的产生就是因为不完美的激素,而且还只是偶然出现的, 而不夜城大批量投入使用, 会产生的后果显而易见。   “原来如此。”江七解开了心底的疑惑,果然她的猜测是正确的,即便是重生,性格不至于会截然不同。心底对于原来的姑姑愧疚的措辞也没有说出口。   “其实我算了, 我走了。”   她其实很期望原本的姑姑还活着。   陈容在江七要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道:“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江七回过头:“什么事?”   “你和皇甫谨是天定的姻缘,你一定要把握好缘分, 不要让他去祸害别人。”陈容真挚地开口。   江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这回见面还是很赚的,就譬如说湖城又白白地添了一个劳动力。   晚上陈小悄悄咪咪找陈容出去聊天谈心,顺便把自己和傅秋引白天的事情说了一下。   陈容一听忍不住开始指责陈小了,语气很不赞同:“你这样不拒绝也不负责,明明知道人家对你的态度,你还钓着装傻,你这样和个渣女有什么区别?我们好歹认识那么久了,你就不能学学我吗?”   “我怎么了我?”陈小一挺胸脯吹胡子瞪眼:“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每天只知道谈情说爱吗?我告诉你,谈情说爱什么的”语气加重了几分:“可以是次要的!”   “你以前说的是,你不需要爱情。”陈容嗤了一声,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你万年铁树好不容易开花,可不要因为自己作给作没了。”   陈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嘟囔:“我们不一样,我就算是和她在一起,那也是很短暂的。”   陈容毕竟是个外人,不知道陈小内心的真实想法。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望天:“我相信你能够自己处理好的,我媳妇儿还在等我回去睡觉,失陪了。”   陈小颇有些哀怨地看着陈容的背影,“虐死单身狗。”   日子就这么有条不紊地过。   相对比于其他城池出现各种问题,湖城虽然是被边缘化了,但也算是置身事外,独自美丽。实力节节攀升。湖城的修道者也越来越多,药田也建起来了,炼丹者虽然不多,可是不求太高品质倒也慢慢地走上正轨。   泽水工程也进行的很顺利,马上就要收尾了。   陈容每天带领着人到处巡巡逻,闲来无事就养养小动物,十分自在。   中午楚姜等着陈容一起吃饭,不过饭桌上却多了另外一个人――赵妆。   陈容看了楚姜一眼,心道这不会是鸿门宴吧。坐下之后笑道:“伯母来了怎么不说一声,我好早点过来打招呼。”   “伯母?”赵妆哼了一声,语气不善:“你现在是要不负责,和我女儿撇清关系了?”   “自然不是,丈母”陈容正要开口,突然被楚姜踩了一脚,忍住疼心领神会地改口:“妈,我刚才是嘴误呢。”   赵妆的脸色这才缓和了,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对陈容道:“我之前一直在不夜城的研究室里带领着诸多研究人员工作,末日之前就已经开始,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强化体格的办法。”睨了陈容一眼:“倒是你,随随便便就得到了药剂,还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方法提升体能。”   陈容一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丈母娘是夸她呢,还是损她呢。   而且她还是头一回知道不夜城的那个联合实验室带领者是赵妆,当即热切道:“你这话就客气了,如果你想要那些功法,我完全可以给你一份。不过药剂不行那是我送给楚姜的见面礼。”   赵妆哼了一声,不过倒也没有什么恶意,“你以为我是为了这事儿来的?我再怎么糊涂也不会胳膊肘往外拐。我现在已经离开了不夜城,来这里住几天,之后就要走了。”   赵妆对楚姜一直是否定式教育,可是说到底还是向着楚姜,也打心眼儿里为了她好。她们这些搞科研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她丈夫就是那么早早的去世的。所以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可靠的人让楚姜托付终身。   陈容笑呵呵地接话,得到了丈母娘的认可自然是开心的,那么也就只差一个仪式了。   “我们没有经历过什么生死,我也不会让楚姜陷入任何危险的境地,你放心吧。”   赵妆看着陈容年轻又坚定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又喝了口水,鼻尖有些酸涩,吸了口气:“如果让我知道你只是玩玩而已,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楚姜受不了这么煽情的场面,夹了菜给赵妆:“吃饭吧。”   赵妆却摇了摇头,开始说另外的事情:“听我说,不夜城出现了很多怪物,那些东西似人非人,威力强大而且毫无理智可言,数量还在增加。这件事虽然隐瞒了下来,可是却是我们研究人员的过失,后续的事情必须要亲自去处理好才行。”   “你们暂时不要去北方,静观其变吧。”   陈容侧眸看到楚姜握紧了筷子,可是没有说话,大抵也明白了她的心思,咳嗽了一声:“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我最擅长的就是收付怪物了,你先在湖城住下吧。”又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皇甫谨一意孤行,到了这种地步,我倒也好奇他会如何收场。等到他支撑不了的时候,就是我们湖城的舞台了。”   “你一定要把这个机会让给我们。”   赵妆嘴角抽了抽,发现陈容倒是自信的很。   楚姜也点头:“没错。”想起了和陈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问:“当初在桑市遇到的那两个怪物,一个是你收付了,另外一个是死在你手里的吧?”   “是啊。”陈容说到这个还懊恼不已,啧了一声:“当初刚修行没多久,实力不济,如果再来一次,我觉得我可以一手一只小怪兽。”   楚姜垂眸笑了,“做人还是要谦虚点的。”   “这里又没有外人,媳妇儿你夸夸我怎么了?”陈容声音温柔了许多,眼巴巴看着楚姜,撒娇的语气,“我在外边一定会很得体的。”   楚姜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语气敷衍:“嗯,你最优秀了。”   吃了饭之后,陈容和楚姜一起回了竹园,而丈母娘就在别处住下了。   “我有件很严肃的事情和你商量。”   楚姜脱下外套,看了眼陈容:“什么事情?”   “我觉得吧,之后肯定会遇到一些危机的,我怕我到时候分身乏术保护不到你,所以你必须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才行。”陈容眉头微微蹙起,很认真地和楚姜说。   “所以呢?我又不是什么花瓶,我还保护不了我自己?”楚姜眯了眯眼睛。   “不,我的意思是,你需要更加强大才行嘛。”说着搬了个小板凳坐下,“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考虑修真快速入门,我写了一本书,可以给你看看。”   “哦?”楚姜倒是对她写的书感些兴趣,伸出手:“拿来我看看。”   陈容赶紧颠颠儿把书给她。   楚姜看着手上薄薄的书,嘴角抽了抽:“陈氏顶尖双修心法。”翻开第一页,“首先,对陈容说,我爱你。然后给陈容一个热情的抱抱”楚姜毫不犹豫地合上书,“陈容,你逗我玩呢你。”   陈容无力反驳:“我是认真的啊,如果你不拘小节,那么也可以考虑从第二节 开始学。”   楚姜将信将疑地翻开第二节 ,脸色突然红了,没好气地合上:“我看你就是个流氓!”   陈容抓了抓头发,一脸的为难:“如果你接受不了这种尺度,这书下半册就比较清水了。”   楚姜再次翻开,后边的内容确实正常,她都怀疑这后半册才是正文,是不是陈容故意篡改了书。   陈容本来低头看书,突然察觉到楚姜的视线,撇过脸对上她狐疑的眼神,忍不住道:“怎么了?我真是个正人君子啊,你看看我真挚的眼神好不好?”   楚姜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抬起手捏了捏陈容的脸颊,“真好奇你的脸皮是吃什么长的那么厚的。”   陈容一本正经地回答:“这可能是天赋。”   又过了几天。   不夜城终于开始传来了出现异变的消息,甚至殃及到了周边的城池,不过却机智地选择推锅给了旁边也是独自美丽的宁阳城。   陈小得知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这厮真是不要脸,恬不知耻,我们宁阳城会不要脸到出去烧杀抢掠吗?真当自己那么大魅力啊。我们的城民可都是要努力修行争取飞升的。”   傅秋引站在她旁边笑着颔首。   陈容拿了把扇子摇了摇:“这都不是事儿,反正最后他们知道宁阳城和湖城是一帮的,肯定会很惊喜的。”又抬头望了一眼日头:“今天可是泽水工程竣工的日子,等会儿把舍利珠沉下去之后,湖城就和其他势力都不一样了。”   这里会诞生出新的、延续生命的资本。   楚姜换了身正式的衣服,在时间到了的时候穿过人群走上台阶,一步步走踏上了高台。陈容站在台下看着她,笑着挥了挥手。   楚姜回以一笑。   阳光正好。   楚姜走到了最顶上的观景台,看着脚下还未合上的人造蓄水池,几乎是搬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泊过来。乌泱泱的人群围绕在底下,气势磅礴。   楚姜呼了口气,把脖子上的舍利珠取了下来,摘下了珠子捧在手心里。珠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独特的流光和寒意。她伸出手,珠子从手里落下,不过眨眼之间便坠入了深渊之中。   陈容率先鼓掌,大声道:“好!”   其余人的情绪都很高昂。   “我们湖城从今天开始就有纯净的水源了!”   “再也不用节约用水了!”   “城主大人我爱你!”      陈容眉头一皱,无语道:“谁说爱我媳妇儿呢?光天化日的怎么这么不讲究?”   小久忍不住道:“别人不过是表示自己对老大的敬重,大佬你别那么认真啊。”   “这事儿没得说,就算别人是认真的也没用,这辈子竞争不赢我,下辈子也不可能。”陈容语气十分嚣张跋扈,不过幸好也只是她身边一圈人听到了。   这些人在承受狗粮暴击的同时,也只能捂着小心肝儿腹诽,这人好想打死,可是打不赢怎么办?   小久叹了口气,说出了大家的心声:“你这样,是会被排挤的。”   楚姜在高台之上,看着底下,突然开口:“大家安静一下,我有事要说。”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不过也有些在低低议论的。   楚姜在人群里准确的找到了陈容的位置,看着她:“一直以来,城里都有一些关于我和陈容的谣言,我想解释一下其实,我确实已经和陈容在一起了。”   众人:“???”   感情您以为我们还不知道呢?   陈容笑了笑,大声道:“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嫁给我呢?”   楚姜挑眉:“随时可以。”   “这个世界真是充满了恶意。”小久吸了吸鼻子,故作娇弱:“我走了,我不配和你们站在一起。”   陈小和傅秋引站在一旁看热闹。   陈小抬起手遮挡住了头顶上的太阳,呼了口气,语气懒散,“小傅啊,你看看你天上的太阳,像不像昨天你说过要给我做的猪蹄呢?”   傅秋引抬起头看了一眼,点头:“嗯,真像。”   众人:怎么睁眼说瞎话呢!眼睛不需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啊! 第182章 末日尸仙27   不夜城。   江七匆匆忙忙地走进了办公室, 看着皇甫谨,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你不是说已经停止了吗?为什么还不死心的去拿人做实验?现在满城人心惶惶,你还能够安心地坐在这里?”   皇甫谨抬起手, 捏了捏眉心, 觉得疲倦:“你先下去吧,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件事。”   江七深深地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现在外边到处都是怪物, 死伤无数, 连周边的城池都接连遭遇了袭击。   “研究人员都已经离开了。”江七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现在必须要有应对之策。”   皇甫谨靠着椅子:“原本万无一失,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世界上哪有什么事情是万无一失的?这不该你的风格。”   “你也想离开不夜城吗?”皇甫谨抬起了深邃的眼眸直视着江七,“反正你, 从来没有对不夜城有过归属感, 要离开也很容易。”   “我之所以留下, 是因为我欠你的。”江七眼底有些失望,转身离去,在门口停下了脚步,“如果事情放任下去,只会葬送你一手建立起来的不夜城。”   皇甫谨看着江七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公孙殷走了进来,“如今怪物有三十一只, 分别四散去了不同的城池,我们已经绞杀了两只,可是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原本异能军就是不夜城的核心力量,结果全部变成了怪物, 可谓是雪上加霜。   “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情吗?”皇甫谨吐了一口气,双手交叠撑在额头上。   “宁阳城的人送了信件过来。”公孙殷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放在了皇甫谨的面前,抿了抿唇,脸色凝重:“我先下去查看情况。”又道:“现在有几个怪物在逼近大楼,你还是尽快离开吧。”   抵挡一个怪物已经是勉强,何况是五六个一起来。   皇甫谨打开写有张恭两个落款字的信,扫了一眼就丢在旁边了。   “在下尸皇张恭,特意通知你速度带着你的人撤出不夜城,一天之后,宁阳城三百号尸修将准时抵达,另外尸仙随到,若不想所有基业毁于一旦,建议你选择战术撤离。”   他有些怔忡:“宁阳城,原来不知不觉见身边已经有了这么大的一个威胁了。”   公孙殷走出办公室,回头看了眼虚掩的门,他早就已经知道信件的内容了。   “幸好当时选对了。”公孙殷松了口气,这世上只有一个尸仙,他自然知道是谁。   想想陈容不仅不动声色地把湖城推上了权势上层,还是宁阳城的背后大boss,实力深不可测而且还那么能够掩饰自己的锋芒。实在是恐怖至极,当初自己小瞧了陈容,可真是愚蠢。   此时,江七率领了二十个人,赶去抵挡靠近大楼的怪物。   “江大人,你有把握吗?”有人问。   “那些怪物曾经是我们队伍里最厉害的人,可惜现在竟然”   如果从心理上说,是绝对不想动手去杀曾经敬仰的大人的,更何况这些人在庞大的怪物面前显得太过渺小。   “没有把握。”江七冷淡地开口:“我至多只能牵制住一个怪物,可是那边应该还有别的,你们”   以卵击石。   “如果你们有谁不想去,现在就可以回头,你们只是普通人,我不会为难你们。”江七的背影挺直。   其余人面面相觑,挣扎了一会儿,竟然走了一半的人。   确实是送死。   江七回过头看着剩下的十个人:“倘若那里只有一个怪物,那么你们就可以不出手。”说完就垂眸继续往前了。   “我欠他的,就一定会偿还。”   .   皇甫谨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看着脚下千疮百孔地大地。   这些怪物体态庞大,几乎将不夜城摧毁了七七八八,所过之处血流满地。   “宣布撤离。”   公孙殷愣了愣:“是。”   .   陈容收到不夜城撤离的消息之后,放下手里的锄头,擦了擦汗水:“看来不夜城撑不下去了啊。”   楚姜在不远处坐着看书,连头也没抬起,“岂止是不夜城,那些怪物甚至跑到了湖城附近,若不是防御的好,现在我们这儿可也遭殃了。”   陈容走过去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那些怪物可比红红厉害多了,破坏力那么大,而且不知痛痒,没有理智,也无法沟通。我现在也不敢说我能一手一个。”   楚姜抿了抿唇:“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陈容把水瓶瓶盖拧上:“现在连不夜城都撑不住了,何况是其他城市?这个时候我们湖城就可以拿出新的合约了。”   楚姜睨了她一眼:“什么合约?”   陈容笑而不语。   与此同时,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城池都接收到了湖城的信函。   曾经抱紧了不夜城大腿的刀疤脸章极康如今也因为不夜城撤离的事情焦头烂额,“说撤离就撤离,我们其余的番盟该怎么办?现在如果不凝聚起来,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呸,真是倒霉透顶了。”   “老大,守不住了,那怪物进城了,队伍已经过去,死了大半。”有人来禀告。   “什么?”章极康骂道:“都是废物!老子养着你们这些吃白饭的有什么用处?”   他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也是知道有异能的怪物有多厉害。   “不好了不好了!那怪物喷火把东边的三区烧了!”   章极康一拳头砸在桌子上,结结实实地砸出来一个窟窿,“我去会会。”   可是他还没靠近就已经腿软了,看着那体型巨大的有三层楼高的怪物,小腿肚子开始发颤,“这都是什么啊,赶紧撤退,全部都给我撤啊!”   放弃自己经营个城池也是心如刀绞。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脸色惨白的跟死人一样的少女捧着一张合约凭空出现了,脸上两坨腮红,目光呆滞就跟纸人一样,“奉尸仙之命来传达信息。”   章极康拿过合约,一目三行的看完,一咬牙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是投靠湖城的合约。   名字签下去的时候,那纸人化作飞灰消失。   “那是什么手段?老大,你写了什么?”   章极康反手就是一巴掌:“我写了什么,卖身契!”   .   第一道合约生成了。   陈容从空间里拿出黑剑,伸展了一下胳膊,对楚姜道:“我得去持枪凌弱去了,估计得花费点儿时间,你在这里招待客人们吧。”   楚姜走到陈容身边,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眉眼间有些担忧:“小心行事。”   “我知道。”陈容笑了。   楚姜心里担心的不行,可是看着陈容和红红一起消失,只是叹了口气。   她等到了陈容展露锋芒的时候,可是却遗憾不能够亲眼看见,“看来我也得跟着修行才行。”   三天后。   陈容拿着染血的剑登上了不夜城大楼的顶楼。   所有人都知道了陈容这个名字,运气好的甚至还亲眼目睹了她如何将一个个怪物斩杀,几乎死碾压,厉害到了恐怖的地步。   张恭和陈小出现在她身后。   张恭看着天边的浮云,若有所思:“这不夜城得改名了啊,就属于宁阳城好了。”   陈容回过头:“不,往后这里叫做――湖城宁阳区分部。”   陈小嘴角抽了抽:“你还真是”   陈容拿出帕子擦了擦剑上的血迹,“不陪你们闲聊了,你们就负责后续,我得回去干大事业去了。”   张恭等陈容离开之后才问:“她要去干什么大事业?”   “大抵是求婚?”陈小摸了摸下巴:“今天湖城人应该很多,她就喜欢干这种花里胡哨的事情。”   湖城。   楚姜这几天接见了诸多其余城主,并且商讨了之后的细则,湖城成为番盟之首。   到了第三天几乎没有太大的兴趣讨论正事,而是看着门口发呆。   突然有一个身影出现,她下意识站了起来,平静无波的眼眸里也出现了涟漪。   “陈容。”   陈容衣服都没有换,大家听到这个名字都伸长了脖子去看这位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的勇士。就在大家幻想着陈容是个身形高大腾云驾雾三头六臂的形象时候,穿着黑色衣裳提着剑,身姿修长面容温和清秀的女人走了进来。   虽然和众人的想象有些差距,不过也是高人的形象了――一般真正厉害的人都是这样不动声色、沉稳如山的。   不过令大家大跌眼镜的是,陈容的高人形象维持了不出三秒钟就颠颠儿跑过去抱住了楚姜一通腻歪。   “嫁给我吧,我拿不夜城做聘礼。”   不夜城确实是末世最中心的城市,这话说出来虽然轻描淡写的,可是换个说法就是把最高的权势用来当聘礼了。   楚姜看着她满脸的狼狈,拿了个帕子耐心地擦拭她脸上的血迹,“没受伤吧?”   “没有,区区小怪兽,不成威胁。”陈容抓住她的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看今天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都在这里,你不给个明确的回答吗?”   楚姜对上她期待清亮的眼神,忍不住笑了:“我当然答应你啊,我说过,你想和我结婚,随时可以。”   陈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扩大,对着楚姜的额头就是一个猛亲。   “你干嘛呢,稳重一点。”楚姜推好开陈容,有些不意思:“那么多人在,你还真不要脸啊?”   在外人看来这个场景就像是。   为了哄心上人开心,顺手去杀了几十个怪物,顺手再拿了个城池,随随便便的――人比人气死人。   赵妆听说陈容来了,也特意过来了。   “妈,下午好,晚饭吃了吗?”陈容喜滋滋地开口。   赵妆嘴角抽了抽:“你怎么每次都问我这样的问题?”不过吐槽归吐槽,她对陈容还是十分满意的,从怀里拿出一张日历,“我看下个月三号就是好日子,到时候结婚吧,大家都来喝喜酒啊。”   “好的好的。”   “能沾喜气真是我们的运气啊。”   “天造地设!实在是天造地设!”      不夜城楼顶。   一轮皎月。   陈小坐在天台边上嗑瓜子:“这里的瓜子好难吃啊,明年春天,你给我种一片向日葵吧,这样到了秋天,我就可以有新鲜的瓜子吃了。”   傅秋引看着陈小被皎洁月光照耀的头发,“嗯。”   月色拥抱着千疮百孔的大地,可是新的希望却在慢慢地萌芽。   于此同样的场景下,江七抬起头看着月亮,“今天的月亮真圆,我前世被你救的那一次好像也是这样的场景。”   皇甫谨笑了笑:“能把前世的事情慢慢说给我听吗?”   江七呼了口气:“当然可以,反正现在我们这些闲杂人等,有的是时间。” 第183章 结局   陈容这次从原世界离开之后, 没有直接进入另外的世界,而是从位面世界脱离了。   世界一片黑暗。   “咦,这是怎么回事?”   “试炼到此结束,恭喜您, 获得进入上层位面的资格。”   “请选择, 接受或者欣然接受。”   陈容听着耳边冷冰冰的声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不过这几个世界的记忆都走马观花一般的从脑海里穿过。甚至出现了一段她曾经没有的记忆。   “原来如此。”陈容笑了笑, 毫不犹豫地开口:“我拒绝。”   “你确定?你拒绝的是永生的机会, 你难道不想做主宰万物的神吗?”   “嗤。”陈容笑了一声:“我好歹也要把下位面这一世该尽的责任尽完吧?”   “”   混沌明晰,声音渐渐地远了。   陈容睁开眼睛, 床头是正在响的手机闹钟,她从床上起身,走进了洗漱间看着镜子里变得更加沉稳的自己,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希望你能够遵守约定。”   明明知道人生短暂, 却还是选择了过眼繁华。   走到窗户边拉开了窗帘, 看着外边熟悉的世界,“早上好啊。”   上层位面。   系统的神魂陈小也脱离了出来,化身成了一个少女,走出控制室, 伸了个懒腰。   有人和少女打招呼:“祥瑞大人这次亲自出马,觉得我们的系统怎么样?可否需要什么完善的?”   祥瑞点了点头:“挺好的,就是宿主有点没良心, 我建议你们增加对系统的权益保护,譬如说惩罚宿主之类的。”她顿了顿,神秘兮兮地开口:“对了那个傅秋引不是虚拟人物,也是上层位面的神魂进入的,你们知道吗?”   “啊?”管理人员愣了。   祥瑞摸着下巴开始问责,眯着眼睛有些威胁的架势,“搞出这么多的不确定因素,是不是太过草率啊?”   “大人,我们不知道啊。你是不是看错了?除了顶层的管理者没有人能够直接进入世界,而且除去你和陈容之外也其余人的记忆都会重置。”   “你们的管理者啊”祥瑞若有所思地点头。   那人嘶了一声,状若不经意地响起,“说起来我们的领导好像就是叫傅秋引啊。”   祥瑞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屑:“怂货。”   而上层另外一处,寒冷的池子里的冰榻上,云泷也睁开了眼睛。脑子里回闪过所有世界的记忆,从寒冷的池子里慢慢地走了上去。   她要去赴约了。   祥瑞特意来找云泷,结果扑了个空,身后跟着万年面瘫傅秋引,“云泷大人可真是当初和陈容分开的时候,闹得自己陷入了沉睡,结果我们想出个法子让她们复合了,她都没感谢我呢,就直接走了啊?”   傅秋引点了点头:“今天是凡世的情人节,也是她们的赌约日。”   说起来,陈容以前也是上位面的人,和云泷之间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不过――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祥瑞听到傅秋引的话,眼睛一亮:“情人节?我们走,赶早去当电灯泡儿,陈容那货以为不回上位面就可以不还钱了吗?她可是还欠我一笔巨款呢。”   傅秋引看着明若骄阳的祥瑞,撇开了视线:“现在的陈容只是个普通人,就算是卖肾也还不起。”   “你抓住我的话的重点了吗?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我的意思是我要去当电灯泡。”祥瑞没好气地纠正,问:“你就说你陪不陪我去吧。”   傅秋引有些无奈,可还是顺从她的话:“去。”   祥瑞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子,“孺子可教也。”   傅秋引退后了一步,耳根也泛红了,“你不要对我动手动脚,我当时在那个世界里是记不清事情”   祥瑞歪着头看她:“那你还喜欢我吗?”   傅秋引没想到祥瑞问话那么直接,咳嗽了一声,撇开了视线:“喜欢。”   “那不就得了。”祥瑞哼了一声,满脸娇俏。   要是有旁人看到了祥瑞这幅样子估计要以为撞邪了,毕竟――这厮真的比寻常汉子还糙。   .   凡世。   “陈师姐,今晚我能不能请个假啊?”乔颜抱着一大堆资料,试探性地看着那个正抱着电脑在查资料的女人,乌黑的发垂落着,生了一张端正的鹅蛋脸。   看起来温润又沉稳。   乔颜在心里感慨,陈师姐不愧是学院里的高岭之花。   “请假?理由呢?”陈容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枸杞热水,抬眸看着乔颜。   “今天是情人节啊。”乔颜抿唇笑了笑:“师姐难道不出去约会嘛?”   陈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台历,嗯了一声:“加班搞课题。”忍俊不禁地摇头:“我差点都忘记了。”摆了摆手:“你去吧,玩的开心。”   乔颜喜滋滋地放下资料,对陈容道:“师姐你那么优秀,什么时候脱单啊?”   陈容挑眉:“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单身了?”   其余课题组的成员都伸直了耳朵开始偷听八卦。   有人惊讶:“师姐从进校单身到现在,难道,你早就背着我们脱单了?师姐不仗义啊。”   “我们不在一个地方。”陈容不咸不淡地解释,放下杯子,手指在桌面上点了两下:“还有谁要请假的,直接说吧。”   “我们课题组就只有乔颜一个有对象好不好,请什么假,搞课题啊。”   乔颜被调侃着,脸红了红:“那是我自带的对象!又没有和你们竞争,还不是你们自己不努力。”   陈容听着其余人的哀嚎,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把脱下的外套搭在了胳膊上,笑着站了起来:“也快五点了,我请单身狗们吃饭。”   “嗷嗷嗷师姐真好!”   陈容把电脑关上:“那你们收拾收拾出来,就在学校门口那家,我先过去定位置。”   陈容走出实验室,外边正是乍暖还寒的初春,紫叶李吐露出了新芽儿,还有两棵梅花树长得花枝繁茂。   一个人背对着陈容站在树底下,听到脚步声回过身,对陈容笑了一下:“久等了。”   “云泷,我还以为你又要鸽子我。”陈容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本沉稳的模样瞬间瓦解,三两步过去拦住了云泷的肩膀,“你果然还是舍不得让我一个人过情人节是不是?嗯?”   云泷勾了下嘴角:“你倒是脸大的很。”   陈容正视着比自己矮一些的云泷,抬手把她的长发往后边拢了拢,捧着她的脸颊,眼神里充满了温柔,“无论如何,你来了就好。”   乔颜原本已经出去了,可是发现自己充电宝忘记拿,就去而复返,刚从实验室踏出来,却突然触电一样的把脚缩了回去,对里边的人开口:“快来看快来看,师姐的女朋友!”   “师姐的女朋友?”   “你开什么玩笑,我们师姐那样子可是直的不能再直了好不好?”   几个人趴在玻璃门边上往外看,果然看到陈容搂着一个女人,还没来得及发表见解,就看到她吻了下去。   “卧槽,好甜,暴击啊。”   “陈师姐的女朋友太美了吧,简直不像话”   乔颜也一脸的羡慕:“果然好看的人和好看的人在一起才是正道。”   陈容松开云泷之后,对身后偷窥的人招了招手,等人都出来之后,才牵着云泷的手坦坦荡荡的介绍,“这是云泷,暂时还只是女朋友。”   乔颜眼巴巴地看着气质出众有些冷清的云泷,“师姐你女朋友是什么神仙颜值啊。”   云泷及不可查地勾了下嘴角。   “你们是异地,那云师姐过来应该也累了吧,进去坐坐吗?”   云泷开口了,看了眼陈容的侧脸:“不必了,以后就不是异地了。”   陈容咳嗽了一声,紧紧地握着云泷的手,心头升腾起了温暖,“本来说请你们吃饭,不过现在还有要紧的事情,回来给你们报销。”说着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五点四十,距离最近的民政局六分钟。”对云泷笑了笑:“带户口本了吗?”   云泷点了点头:“带了。”   单身狗感受到了暴击。   请问直接就领证是什么浪漫的操作?   陈容和云泷估计是情人节这天民政局里最特殊的客人,高颜值,看得人都成了柠檬精了。   从民政局里走出来,签手走在街头。正准备一起去吃浪漫的晚餐,就看到街那边有个穿着红绿衣服的少女招手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穿黑色大衣的修长女人。   “陈容,你们要去吃饭吗?一起啊,人多热闹。”祥瑞笑嘻嘻地开口。   陈容眯着眼睛打量了祥瑞一遍,啧了一声:“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你真是太没良心了,老娘陪你穿梭了这么多个世界,你忘记了你还欠我多少钱吗?嗯?”   陈容恍然大悟:“哦,你是统子?你还真是个人啊。”   云泷跟着笑了起来:“别装蒜了,请客吧。”   陈容叹了口气:“老婆,你不知道这货吃的了多少,我觉得我们应该两个人去庆祝”   “别那么抠门,带路带路。”祥瑞在陈容的胳膊上拍了一下,“云泷大人都没说别的呢,你怎么这么没觉悟了啊?”   “我这还不是穷吗?再说了,你千里迢迢来当电灯泡,有意思?你肯定是故意的。”   “我本来就是故意的,情人节什么的,大家一起过才热闹啊。小傅你说是吧?”   “不敢苟同。”   “我看你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一行人在街道上说笑走远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新奇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