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由新奇书网( 《游戏女王(快穿)》作者:高苦艾点 文案 二十二岁的游戏主播时昔尔,在游戏圈名声大噪,没有她通关不了的游戏,至今还是几大主流游戏的纪录保持者。 某天她受游戏开发团队的邀请,试玩一款处于内测阶段的角色扮演游戏,无意掉入系统,玩心大发的她嗨皮地开始了一个个世界的闯荡。 成为时家坚韧小女,保卫府邸嫁与病娇公子 成为娱乐圈妖艳女星,攻略霸道总裁 成为小妖女勾搭神尊,上演神妖禁忌之恋 成为鉴婊达人,拿下冷峻邻家哥哥 成为植物人苏醒重返校园,甜宠姐弟恋 成为飒爽的侯门之女,拯救腹黑男主 时昔尔的目的就是――逆转原主失败的人生,攻略那些男人,走上人生的巅峰! 温馨提示:时昔尔在各个任务世界里,是没有其他世界记忆的。 内容标签: 重生 系统 甜文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时昔尔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游戏女王的快穿之旅 第1章 娇妻升职记(一) 时昔尔,22岁,一枚刚毕业的女青年,毕业于世界一流名牌大学的她本理应直接接手父母的公司才不算枉费她读的学系――金融系。 但是时昔尔却不想约束于职场商业中的尔虞我诈,而是更喜欢自由的生活方式,她至今单身,相比谈恋爱,她更喜欢沉浸于各类精彩的游戏世界里。 许多时候,当人们听到贴着“学霸”+“宅女”的标签的女生或许会有相貌平平、不拘小节的成见,但时昔尔总能打破大众的成见。 时昔尔有一头乌黑的秀发,未经处理过的长发没有管束的落在身后,却散发着恰到好处的魅力。她有着小巧的瓜子脸,一双又大又圆的双眸,秀气中透着几分灵动,笑起来时会弯弯的像月牙一样。高挺的鼻梁使她的侧颜也美的似画中的女孩子。 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可以浪费。在机缘巧合下,她赶上了直播热潮,当起了游戏主播,以试玩各类角色扮演的游戏营生。 当她在直播中第一次露脸的时候,可谓是惊艳四座,弹幕一度炸裂,直播间屡次卡停。与众多网红不同的是,时昔尔不仅技术操作令人眼花缭乱。 游戏解说也是令人啧啧称赞,她的解说风格较为风趣幽默,以最简单的话解说出最高端的操作,深受广大游戏玩家的喜爱。因其爽朗欢脱的画风,惊为天人的双商,很快成为直播圈内脱颖而出的一股清流。 至今为止,还没有她通不了的关的游戏,更是几大主流游戏记录的保持者。在游戏世界里名声大噪的她在游戏世界外也成就不菲,直播半年她就收获千万粉丝,目前稳居某直播平台人气主播TOP3,靠平台收入和广告合作月入百万,成为新时代独立女性的典范。 这天,时昔尔正打算像往常一样开始一天的游戏直播,却收到一封署名为“时代畅游”的邮件。 她好奇地将邮件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尊敬的时昔尔小姐,我司近日开发出一款新的角色扮演游戏,目前正处于内测阶段。鉴于您在游戏领域的杰出成就以及您的超高人气,我们诚挚邀请您能参与本游戏内测,并告诉我们您的体验。如果您觉得体验不错,我司诚心邀请您作为这个新游戏的代言人。” 下面附赠了一些游戏画面图和宣传视频。 时昔尔不是第一次玩角色扮演的游戏,但是这款游戏精美的画风很快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当即便同意试玩这款内测游戏。 不料游戏发生故障,时昔尔意外掉入系统之中。 “你有两个选择,一、永远呆在系统内再也不能出去。二、穿越六个世界,你将会成为那六个世界里的人物并完成本系统颁布的任务即可回到现实世界。”冰冷的机器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时昔尔虽然精通角色扮演游戏,也在现实生活中虽然常常玩剧本杀,但她还从来没有实景体验过如此逼真的角色扮演,她一时间玩心大发,想试试到底是什么样子。 况且,如果她选择第一个,那么她将没有办法见到自己的父母,也没有办法掌控属于自己的人生。所以她果断地选择了自己想要的抉择。“我选择第二个。” 机器飞速地运转着,随着“滴”的一声,“宿主绑定成功――” 时昔尔开始了愉快的穿越之旅。 …… 时昔尔刚刚来到这个古色古香的世界,简单接收了一下记忆。原来这原主是时家三小姐,时家原是京都一个名门望族,与齐家世代交好,不料天有不测风云,时家远房因为有人涉及谋逆,牵连九族,时家地位一落千丈。 而齐家却因为齐老爷精通生意之道,同时又在官场中风生水起,齐家发展得越来越好,成为了京都里数一数二的贵族。 齐家有意为二公子招亲,虽说二公子名声不好,但凭齐家如今的地位,媒婆、世家们还是险些踏破了齐府的门槛。最终体弱的男主不堪其扰,提议看画像选人,一时间京都的有名画手纷纷涨价,京城里的画手赚尽了银钱。 时家的几位姐姐巴不得能攀附上齐家,可惜原主却并不想嫁给他,让画手将自己画成丑八怪,毕竟坊间传闻他体弱多病,若是某天他一不小心离世了,倒是源自她的罪过了。 没想到那齐家二少却偏偏选中了她,原主本想以死相逼,却意外失手自杀成功。 “系统,此次任务是什么?”时昔尔接收完记忆揉了揉头。 “此次任务,保卫时府,嫁入齐家并让他自始至终只娶你一人。” 看来,这任务难了。还没等她想好该怎么挽救,外面就有人在喊她了。 “三小姐,老爷喊您去前厅。”一个小丫鬟莽莽撞撞地跑来,敲了敲她的房门,“三小姐快些去吧,去晚了老爷该说了。” 时昔尔整理了一下着装,才学着原主的端庄姿态优雅地走去前厅,十有八九现在正是原主的画像被发现,齐家来提亲的时候。待会原主父亲的话她听着便是。 “昔尔,你自幼聪慧,我一向看好你,怎的此次做事如此糊涂?”时老爷神色激动,直接将画像扔在地上,清脆的“啪嗒”声格外响亮。 “齐家二公子齐梓虽然是体弱多病了些,可是齐家的权势却是我们可望不可即的,若是联姻,官场上都能互相帮衬,而且嫁过去就是衣食无忧啊!”时老爷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用力甩了一下衣袍,“你怎么就不学学你几个姐妹,以身帮时家崛起呢?幸亏我时家女儿多,个个皆是好模样,要是其他家族怕是要给你气死。” 时昔尔看他气成那样,直接扑通跪下了,“爹爹,女儿不孝,是女儿考虑不周,时家儿女本该为时家做事。” 反正她都是要嫁入齐家的,总不能到时候翻脸说嫁,还是现在切换立场比较好,时昔尔这样想着,脸上也多了几分真诚。她本就生的貌美可人,如此一说倒让人生不起气来。 “禀报大人,齐家管家来了,说是时家小姐被看上了,在外头候着呢。” “那还不快请进来。”时老爷面上一喜,走到前面去看,齐家管家笑着说道,“恭喜时老爷啊,我们二公子看上您家小姐了。” “我时家有三个女儿,不知齐二公子看上了哪个?”时老爷一边问一边叫小厮把其他几位小姐都喊来。 若是攀附上齐家这个权贵,那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他已经开始想到时家的未来了,说不定他的官位还能升上一升。 “正是时家三小姐时昔尔。”齐家管家说完,便找了个借口走了。毕竟这几个小姐哪个都不是好说话的主,他可一个都不想得罪。 时昔尔大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虽然时昔尔猜到了此刻会发生的事,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那齐梓不是真的口味重,就是真的不想娶。 其他几位小姐赶来听到这句令人心碎的话,手帕呀快被自个儿撕碎了,一双银牙咬的紧紧的,当真是羡慕嫉妒恨了时昔尔,一个个将刀子的目光看向时昔尔,跪在地上的时昔尔感觉背后凉嗖嗖的。 “昔尔啊,爹爹刚才错了,原来你是投其所好啊,还是你争气去打听了齐家二公子的喜好,要不然咱时家的女儿当真是一个都选不上。” 时老爷瞪大了眼睛,随即笑着夸时昔尔,哪里还敢让她跪着,心里却觉得这齐家二公子指定有点毛病,放着好好的美人不要,竟选了个不堪入目的画像。 “妹妹还真是厉害呢,前阵子听说你自己换了副丑画像,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没想到啊,是打听清楚底细了,姐姐真是自愧不如呢。”时家二小姐嘲讽着走过来,连假笑都不扮了,“咱们时家姐妹,可真就妹妹一人有出息呢。” 时昔尔哪里受得了气,她也回笑道,“姐姐们也不用自卑,既然没有妹妹我的聪明才智,又没有比我更胜一筹的长相,那就更要管好自己的嘴啊。” “姐姐我就算再管不住嘴,也是时府大小姐,出了时府也得父亲大人庇佑。不像是妹妹你啊,众人皆知,齐家大公子骄奢**、荒淫无度,二公子孱弱无能、不近女色,若再不知收敛,如此出言不逊、肆意妄为,想必嫁去齐家可有你好受的。”大小姐被时昔尔的反击激怒,仍装作一副傲慢的嘴脸,扇着扇子悠悠地说。 “姐姐放心,妹妹嫁过去虽比不上姐姐独身一人自由,也不再受父亲的庇护,但怎么说齐府二少夫人的名头还是在你之上吧。再说那齐家二公子,虽坊间传言体弱多病,可何时听过他无能,虽不近女色,但这不,他还是在京城众女眷中独独挑中了妹妹我嘛?妹妹自有方寸,姐姐不必多虑,有这份闲心,还是多多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吧,毕竟姐姐们比昔尔年长好几岁呢。” “你!……哼,我们走。”从未见过如此毒舌的时昔尔,二位姐姐一时被怼的哑口无言,气得拂袖离去。 时昔尔虽嘴上硬着,可内心还是开始琢磨起来如何应对那齐二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写作小白牛刀小试,还望大家多多收藏评论支持!笔芯~~~ 第2章 娇妻升职记(二) 接下来的几天时昔尔清净了一段时间,转眼便到了出嫁的日子。 “昔尔,去了齐家可是要好好照顾自己,遇到事情要让着些,不可像在时府这般任性了。”时家老爷实在是担心时昔尔会坏了他的大事,所以千叮咛万嘱咐。时昔尔嘴上应着,她玩游戏多年,角色扮演她还是势在必行的。 为了此次婚礼齐家倒是颇为重视,寻了几十来个小厮,聘礼摆了一箱又一箱,一路唤八个孩童边走边撒花。 时昔尔穿着一身红色嫁衣,衣裙边点缀着一层流时,走起来流时随裙摆飘动,尽显妙曼身姿,她端坐于轿子中,那周身的气质便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妙人儿。 还未到齐府,红色的丝绸铺地几尺远,一直延伸于府内。拜完了夫妻之礼,她便由丫鬟送进了洞房。由于一大早就被拉起来梳妆打扮,着实是累的慌,再加上又没吃东西,实在是吃不消。 时昔尔饿了一天,悄咪咪去桌上拿了几个糕点吃起来,才刚刚吃下两个,就听到有人开门。她赶紧把盖头给盖好,也不知道这齐梓好不好看,若是不好看岂不是亏的很。 齐梓踏入婚房,只见昔尔一人端坐在床上,身着婚服,隔着远便能看出她妙曼的身子,可惜了这样一个女子,容貌却并不是佳人。 他手持一根玉如意,很轻柔地将盖头掀开。妻子是他所选,他自然知道,那容貌并不是很好。 只见盖头下的女子肤质凝冰,一双眼睛又大又圆,一双樱唇点缀在圆圆的小脸上,着实令人惊艳可爱。他稍稍震惊一会,眸色里闪过一丝不自然,却又很快恢复了神色,表情如同刚进入婚房的模样,没有半分波澜。 这时昔尔莫不是掉包的小姐?那画像跟这女子可是不曾有半分相似之处。 时昔尔也在打量着他,来人一身暗红衣袍,一袭墨发束的整齐。 明明有着一双妖冶动人的桃花眼,却偏配了一道薄唇。像是不小心落入凡间的妖精,明明面色冷若冰霜,却勾人心弦,视觉上的冲击只让人觉得,这男子是个尤物。而且他似乎并非像坊间流传的那般体弱多病。 这样好看的人,为何要寻一个样貌不扬的妻子?着实是令人费解。 “你是时昔尔?”他有些疑惑地问道,“齐家收到的图并非姑娘模样。” “我确是时昔尔,那画是不得已而为之。”时昔尔暗戳戳地懊恼,原主埋下的坑可真大,若是说是不想嫁给他,他会不会当众休婚? “做假画有何苦衷?”齐梓的神色冷了几分,一个男人被自己的妻子嫌弃,当真是件丢人的事。 他选丑的只是因为娶谁都得娶,倒不如娶个有自知之明的,他本就不近女色,况且齐家不是希望他娶个美人,那他便反其道而行之。可是竟有人为了扮丑都不嫁与他,属实有些难堪。 “世人皆道你体弱多病,我不想年纪轻轻便一个人。”好在时昔尔早有料到,说了一个最直接的理由。 “而且你不是也挑不好看的,莫说并非我这模样,那模样可比我差的多了。你又为何娶个丑姑娘?若不是,你不近女色,有龙阳之好?”时昔尔反倒打探起齐梓来,顺势将话题转移到他身上。 “娶谁皆是娶,若是娶个模样稍差的,有些自知之明各自安好便是。”齐梓淡淡地说道,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时昔尔。 时昔尔被他盯的有些面色发红,却仔细一想不对劲。 原主的记忆里,这齐梓从未近过女色,却与世家公子宋钰颇为亲近,莫不是……想到这,时昔尔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听闻这齐梓也算实诚一人,却还是怕众人眼光啊。 “我知晓你是何心意了。”这齐梓是有断袖之癖那便好办多了,反正她的任务是自始至终只娶她一人,大不了她帮齐梓和宋钰打掩护便是,或许她还能磕磕这对CP。 时昔尔上下打量着齐梓,生的如此俊朗,却是个孱弱之人,缺少几分血色,可越发显得肤如凝脂,虽然身材颀长,却并不壮实,活脱了一个小受阿。 时昔尔美滋滋地想着,顿时雀跃些许“齐梓,既然你不喜欢娶女子,那好说,除我之外你不娶其他人便是,我会帮你打掩护的。”边说边装作铁哥们的样子。 帮他打什么掩护?齐梓有些奇怪,却并未多想,应下了她的要求,毕竟他本就不近女色,如此一来倒乐得清闲,若是问起来就说是夫人善妒便可。 “少爷少夫人,丫鬟小厮们前来伺候洗漱了。”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来吧。” 随后一群身着锈红色衣裳丫鬟和小厮们端着用具进来,各个满面红光,喜气洋洋,领头的那个丫鬟叫小竹,是齐府的掌事,是齐府二老最贴心的丫鬟。 小竹吩咐小厮端来交杯酒,“二少爷,少夫人,这是合卺酒,请二位饮下。”说着,便将酒杯递给二人。 “祝少爷少夫人琴瑟和谐,早生贵子。”下人们恭敬地齐声贺道。 齐梓与昔尔只好配合,二人利落饮下,便各自被下人们伺候着洗漱去了。 二人洗漱完毕,众丫鬟小厮也就退下了。 时昔尔身着一件绯红丝质薄衫,外披深红长纱,轻柔又娇羞地走了出来,摘去发饰卸下浓妆的她此刻却更显得楚楚动人,这一切被齐梓看在眼里,却不知在心底里早已泛起一阵涟漪。 时昔尔也是有些困了,便扯过被子努力挪了个位置出来,料那齐梓不可能对她下手,就算真的图谋不轨,学过跆拳道的她应该治得了这孱弱的体质,再不济,她还准备了一支发簪藏在枕下以防不测。 “早些睡吧,明日还得早起奉茶。”这婚房里准备了两张被子,刚刚好一人一张。齐梓虽然闪过一丝嫌弃,却还是与她同睡了一张床,谁知道明日会不会有人来检查。 齐梓生在齐家,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小心再小心,所以十分浅眠,就担心有人突然袭击。然而这一次,却在她身旁睡的很香。似乎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了,他后来才知道,原来这是安心。 睡着了的时昔尔一开始睡姿还算标准,深夜却开始乱摆乱动。 齐梓本来在睡梦里又被吵起来。他心情不太愉悦地看着某个在他旁边作威作福的时昔尔,不由得蹙起眉来。 “唔~” 一声娇媚的呼喊着实有些刺激人的感官,只见刚刚还在他面前讲道理的时昔尔全身发红,红色衣襟半开着,露出白里透红的香肩,一只纤细的玉手搭在他的胸膛,身体像八爪鱼一样地缠上他,嘴里还不停呢喃着,“好热……怎么这么热啊。” 时昔尔本就生得貌美,如今面色红润,又添了几道光彩。 美人在怀,齐梓也开始难受了起来。他觉得这反应不是寻常的酒,倒是像青楼卖的合欢酒,应该是齐家二老指示的,担心他不近女色,故意在交杯酒里下药,只为他在有生之年能给齐家延绵子孙。 齐梓汗颜,对于“苦口婆心”的长辈终究是防不胜防。是他大意了,害得单纯的时昔尔现在也如此痛苦。 看着身边娇嗔的美人儿,不一会儿,他额间也冒出许多水珠。身体的反应也清楚地告诉他,如果要解决难受,就对昔尔下手…… 作者有话要说: 时昔尔:想什么呢?! 第3章 娇妻升职记(三) 最终齐梓也没能下得了手,他在浴堂的冷水中待了半个时辰,才使自己的火慢慢降下来。他整理了衣衫,长输了一口气,便轻手轻脚地回房了。 齐梓小心翼翼地掀开床帘,想探探时昔尔有没有好受些。 只见在微弱的烛光下,时昔尔正睡得酣甜,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朱唇微微上扬。一头乌发如云铺散,脸上勾勒着几缕未干的发丝,相比刚才的躁动现在反而安静得像一只小猫,微微发出均匀轻柔的呼吸声。透过凌乱的绫罗,她身上的绯红已经褪去,不经意地露出光滑雪白的脖颈,小脸儿上却留着一丝红晕。 齐梓竟不知自己已经这样盯了时昔尔良久,内心想着:想必是药效过了,居然能睡得这么安稳。……细看起来,这时家小女倒是有几分姿色,倒是从未见过未施粉黛还这么清新动人的女子。” 他忍不住要用手去触碰那红扑扑的脸蛋儿。 就在快要碰到时,时昔尔突然一个大翻身,还伴随一声“少侠好走位!”,眼睛虽然闭着,嘴上却笑开了花。吓得齐梓连忙缩回了手。 过了一会儿,时昔尔却没声儿了,齐梓探过身去一看,发现她仍旧睡得很香,“原来只是梦话啊!”齐梓安下心来。 “本想着是个文文弱弱的闺中女子,没想到却有一颗侠义之心,着实有趣。”齐梓不自觉笑了起来,却在自己这一笑后恍惚了,他这是怎么了,竟为了一个女子笑了出来。 幸亏这只是合欢酒,时效也不长,不然他还真怕做错事时昔尔醒过来大哭一场,从此再做不成君子。齐梓为时昔尔整理好衣襟,盖上被子,便在一旁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 “少夫人,快醒醒,该梳妆了,误了给老爷夫人请安的吉时可不好。” 时昔尔不情愿地从睡梦中醒来,梦中游戏玩得正兴起呢,就被丫鬟的叫早声吵醒。 “嘘,别吵少夫人,让她再睡会儿。”齐梓考虑到时昔尔昨晚一定没睡好,阻止了丫鬟。 “早啊。”时昔尔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慵懒地掀起床帘,看见齐梓早已梳洗打扮好,在茶桌边慢慢品茶,似乎在等待着她。 “换一下衣服,该去给父亲母亲请安了。”齐梓唤了几个丫鬟过来,挑了身素净的衣服让时昔尔换上。 齐家前厅离婚房不算特别远,两人熟悉了一番流程之后便端茶过去了。 本以为已经来的挺早了,却看到齐老爷跟齐二夫人早便坐在大厅的梨花木交椅上。齐老爷倒不似普通的老爷一般严肃,大抵是许多年在官场上造就的客套,让他看起来倒显得十分慈祥。而旁边坐着的二夫人,是个优雅雍容的女子,身着高襟的深红色宽袖外袍,缀以金色绣纹,头发用精致的发簪挽起,她静坐在那里,由于保养的好,倒不像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时刻散发着从容而又娇媚的气质。 其实新妇敬茶本应是大夫人的事,大夫人既是齐梓的圣母,又是齐老爷的青梅竹马。本得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却在齐二夫人进门的时候便死了心,齐老爷怕她照顾不了齐梓,所以将齐梓送到齐二夫人那养。 “请父亲母亲大人喝茶,愿父亲官运亨通,愿母亲万事吉祥。”齐梓将头低下,双腿跪坐于地上,双手持茶杯,递给齐老爷。时昔尔也学着他的样子规规矩矩地做了起来。 “好啊,哈哈哈,如今梓儿也成家了,也该立业了。西街头的胭脂铺与绸缎铺就交给你们夫妻二人运营。”齐老爷看着这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顿感欣慰,当即便派了两间商铺给他们。 一直笑盈盈的齐二夫人此刻却略有失色,那店铺原是大少爷的管理范围内的,这下倒是给他拾了便宜去? “老爷,这店铺若是给了梓儿昔尔,是否会有些不妥?”她轻蹙眉头,似乎十分为难的模样,美人蹙眉,若是些寻常事,齐老爷便应了她。但此时哪会不知道她心里所想。 齐老爷脸上笑容减了几分,只是冷声说道,“我认为并无不妥,这家还是由我说了算的。”随机他将店铺的房契交代下人拿了过来,齐梓跟时昔尔接过房契,还得了些赏赐,便告退了。 “齐梓,要不要一同前往我们的店铺?”时昔尔一双大眼睛俏皮地看着他,她也是个有些财迷的主,要不然也不会在游戏主播这个行业混的风生水起。 时昔尔今日穿的是齐梓挑的米色衣裙,本来他也未曾细看,如今发现这衣衫从脖颈的扣子开始,都绣着精美的花纹。虽然是件素净的衣服,却并没有掩盖她小女孩的娇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倒是显的可爱至极。 “这店原是大哥的铺子,你若要看便随你走一趟就是。”齐梓回过神来,才移开目光,脸色神色虽然不显,但若是细看,他的耳尖不知何时染上一层粉红。 西街头算是四个街头较为繁华的一处,所以齐老爷决定给齐梓和时昔尔的时候,那齐二夫人才会如此反对。 街上是来来往往的人群。时昔尔随意的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看着街道两边的茶楼、酒馆、当铺、作坊,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川流不息的行人和马车。齐梓只跟在她身旁看着她洋溢着的笑容。 “梓兄。” 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喊住齐梓,腰间的佩玉却让人不得不重视起他的身份,手持一柄折扇,上面的山水图也是出自名家之手。他缓缓走来,白色的衣衫随风飘荡,有几分贵族公子的气度。 走近一点,只见那人俊美绝伦,五官分明而深邃,如刀刻般俊美,英挺的剑眉微锁着,深邃的双眸仿佛会说话,这样一副有棱有角的脸却看不见一丝冷峻,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仿佛阳光般温暖渐渐融化人的心房,让人无法抗拒。 好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大抵这就是原主记忆里的宋钰,男主的好基友了吧,还真是有些般配呢,不过就是难分01了。时昔尔偷偷想着。 宋钰也看向了齐梓身旁的时昔尔,之前听说齐梓选的这时家的三小姐样貌并不好看。可是真人在旁时,却着实小小惊艳了一把。这时昔尔虽不是那种特别妖娆的美,却是有双动人的眸子,圆圆的小脸大概跟手掌大小一般。齐梓生而貌美似个尤物,跟时昔尔站在一旁却不会显的突兀。 “钰兄,好久不见。” 不知道是不是时昔尔的错觉,齐梓这样一个冷若冰霜的人,在她面前似乎从来都未曾有过笑意,却偏偏看到宋钰的刹那,脸上的冷意减了几分。看来外面的传闻有据,齐梓为何从不近女色,是为了这宋钰吧。时昔尔想到这会意一笑,却被一旁的齐梓看在眼里。 宋钰是世家公子,从小就早早地继承了家业,此次来西街头也是为了生意的事情,出来得早,已经解决完毕了。“梓兄也是来管理自家店铺的?钰某人陪你们走一趟如何?” “那便有劳钰兄了。”齐梓跟宋钰认识多年,知晓他天生便有这方面的才能,若是店铺出了什么问题,宋钰来解决他比旁人要放心些,于是三人一同前往。 这胭脂坊名唤芙蓉阁,在早些年是齐家的经营里的一块肥肉。常年的利润足够支撑一个类似时府大小的府邸。这些年交上来的账也是可观的,只是齐家的库房却一直少着。 来到芙蓉阁的时候,芙蓉阁的人还算挺多,许多姑娘小姐都在这边买东西。只是令人疑惑的是,某些小姐跟姑娘却可以不付账离去,那掌柜还笑嘻嘻地远送。 “掌柜的,为何不收那些女子的银钱?”时昔尔奇怪地问道,目光看向已经走远的一个贵族小姐。 “姑娘怕是不知道,那些小姐皆是我们大公子的人,我们大公子吩咐了,一律不收那几人的银钱,姑娘有什么要买的便快些选吧,后头想进来的人多了是呢。” 那掌柜的看不出衣服的显贵,只觉得这女子素净,头上也并无许多头饰,怕是没什么银两,由此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齐梓看到了有些怒意,虽然这时昔尔不是他真正的妻子,但好歹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进来的名头上的妻子,如今自家的妻子看自己的铺子反倒被掌柜如此看不起,倒是有些不平。 宋钰连忙拉住他,示意他看看这时昔尔会如何应对,是否能担当起二少夫人的称号。 若是一般的女子见此情节,怕不是恼羞成怒,便是气得拂袖离去,可能连来此的目的都能忘了。她时昔尔是何人,世界一流大学毕业的经管高材生啊,这点小喽喽怎么能逃过她的眼睛,再说,这商铺以后都是她和齐梓掌管,利益相关啊,她怎容得了这般经营方式。 只见她直接翻开柜台的抽屉,便拿出账本翻阅起来,急得掌柜拼命去拦。 “姑娘,这账本不能翻呐……使不得。” 却没敌过时昔尔的眼疾手快。不一会她边将里面许多不对劲的地方看了出来。 第4章 娇妻升职记(四) “你这账本作假的很呐,方才我分明看到那些个小姐你都没收银钱,怎么上面反而还有进账的记录?这钱在哪呢?我怎么未曾看到柜台进账。” 时昔尔扬着账本,两只眼睛气的瞪得圆溜溜的,看起来有些可爱。她是个小财迷,这店铺既然到了名下她便会护着这钱,怎么可能吃白白地亏损。 “这…这与你何干,账本的事本是我分内之事,你一外人打听旁人店里的事做什么?” 掌柜虽然有些慌乱,但还是稳住脚跟,不能让他们知道其他的银钱都被大少爷包了,那些小姐早付了钱在大少爷那里。只是比店内的便宜不少。 “与我何干?呵,我今天就要告诉你与我有无干系!”时昔尔将齐老爷给的房契跟符文拿了出来,掌柜的脸上已成土色。 “我便是你们嫡出的齐二少爷的夫人时昔尔,齐老爷已经将这店铺交给我二人掌管,如今你还要犟嘴,不肯说实话么?看来你这掌柜位置坐久了,连主子都分不清了,你到底是齐家的掌柜,还是你们大公子的掌柜?” 那掌柜听了这话全身吓得瘫软,哪里还敢有所隐瞒。他颤颤巍巍地跪下,头上冒出来不少冷汗。 “这账本分两本,一是我手里这本,做的不细,只收录一些常人买胭脂的银钱和贵小姐拿胭脂应给的钱。但是后者的钱却不在此处,而是由大公子自设一个账本,按九折一次性算清,所以那些小姐会到月底去送银钱给大公子。” 这便说得清了,每到月底查账之时,这送去的账本是便是掌柜手里的那本,由此来看芙蓉阁的进账自然是不错的,只是这里面的许多银钱都未曾进齐家的库房里罢了。如今虽然已经明白了事情,再做一本新的账本却要花费不少时间,难道要吃下这个哑巴亏?这不可能。 时昔尔叫掌柜寻了个新的本子,将进货的数量减去剩下的数量由此卖出去的数量,再用卖出去的数量乘以单价,便很快将一种胭脂的价钱算了出来。以此类推,胭脂共有三十多类颜色,唇脂又有三十多种颜色。 不过半晌,时昔尔一个人便做出了一本新的账本,她的经管知识用在记账上简直是长才短驭。 齐梓有些好奇地看过去,这时昔尔真是奇女子也,一辈女流竟会完全脱离算盘,用九章算数并运用于记账中。 这时昔尔在时府其貌不扬,也没听说过送去学堂,却如此能干。看来坊间传言,倒是不能全信,改日定要派人将这时昔尔的性子再查探一番。这样看来当他齐梓的妻子倒也不算太差,大不了以后她做他的贤内助,他保她衣食无忧便是。 “令夫人真是聪慧,这记账的方式比旁人皆要简单利索的多。” 宋钰看了那账本也是啧啧称奇,这传闻中的时昔尔跟本人倒是不大一样,倒是比寻常女子要聪慧的多。他从商多年,记账这类事皆是由心腹之人来做,但是他们都是一次一次的记,都是用珠算相加,倒未曾见过用九章之人。不过这时昔尔着实有些能干,可惜她已是齐梓的妻子。 有了第一个事件,时昔尔仿佛意料到什么,倍感不妙,急匆匆地向绸缎铺子走去,果不其然,也是一模一样的路数。 她用雷厉风行的手段将绸缎铺也整顿了一番,心里顿时对这齐大公子印象差了许多,敢和她的钱过不去,便是跟她过不去。 在三人一下午的奔波中,夕阳慢慢地坠下山去,只留下长长的余光,照亮着整座京城。 “晚膳时间将至,梓兄跟令夫人要不要一同去钰某人的酒楼用膳?”宋钰看了看天色,便眼角带笑地说,“这几日酒楼来了个新厨子,做的菜式甚是美味。” “好啊好啊。我正好也饿了。”时昔尔也是个吃货,听到宋钰开口邀请,两眼放光,当即便决定了跟他去,全然不顾齐梓在旁尚未开口。宋钰邀请,齐梓自然是会答应,只不过看着时昔尔如此雀跃,心中却有一丝不悦,但还是任由着她,一同去了宋钰的酒楼。 宋钰的酒楼果然名不虚传,三人订一上座,席间嘉肴美馔,觥筹交错,三人言语欢畅,其乐融融。爽朗娇俏的昔尔,让齐梓、宋钰都觉得,此女子非同一般。 …… 接下来几日时昔尔都在为阴阳账本的事情奔波,险些忘了回门的事情。 “二少夫人,这是二少爷给您挑的衣裙。”一位丫鬟拿着几条美丽的衣裙,毕恭毕敬地递过来。时昔尔挑了件桃红色的衣裙,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好端端给我挑些衣服,有什么重要节日吗?” “回二少夫人,新妇第三日需得归宁,二少爷已经准备好东西了,二少夫人只需将自己打扮得漂亮些。”丫鬟打趣着说道,“二少爷当真是疼二少夫人的。” 疼她?怕是要将面子做足罢了。时昔尔心里想着面上却不显,还是欢快地接过。 这桃红色衣衫十分适合她的性子,她生来活泼,桃红色将她映衬得似个未过门的小女孩儿般。一支桃花簪子立在浓密的青丝上。发间轻点一抹桃花,浅笑倩兮,美目盼兮。时昔尔化完妆容,衬得她那双美眸子水灵灵的。 齐梓进来催她时,也愣了一下。不由得轻咳两声,来掩饰脸上的红晕。 “昔尔,回门时不得再喊我名字了,在旁人面前你需得唤我夫君。”齐梓将那下人唤出去才认真地说道,“若是让旁人觉得我们夫妻二人不合,那齐家跟时家便是京城的笑话。” 说罢便让她上轿车准备出发。那轿子也并非寻常的木材,而是上好的红木,寻了大概四五轿来装礼,当真是下足了诚意。 “老爷,三小姐回门来了。”小厮远远地就望见了齐家的轿辇,时老爷连忙唤时家人在前厅迎接,这齐家跟时家比起来是大巫见小巫,哪里敢怠慢。 时家二位姐妹也梳妆打扮了一番,谁知道这齐梓会不会多娶几个呢?毕竟齐大少爷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滥情,想必二少爷也有同好。 齐梓先下了轿辇,他一身黑色锦袍,越发衬得肤色光洁白皙,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他散发出一种王者气息,令时家二位姐姐完全舍不得移开视线。可没过一会,就令她们就失望了。 只见齐梓下了轿辇之后便回身去拉时昔尔,他小心地扶着她的手,既怕拽疼她,又怕她摔下来的样子。在旁人面前,这齐二公子当真是宠极了这时昔尔,可是只有时昔尔看到,他面上并无半分爱慕,只是神色淡淡地像执行任务一般。 “父亲,女儿回来了。” 时昔尔下了轿辇轻轻地说道,她面色红润,脸上画着明艳的桃花妆,身上的衣服也是名贵的丝绸,不难想象她在齐家过的不错,几位姐妹又气又恨,只是忿忿地看着她。 “回来了便好,回来了便好啊。齐二公子待你不薄你要好好对他。” 时老爷有些激动地说道,虽然他嫁女儿确实很大一部分是为了时家的未来,却也是想给自家姑娘找个好婆家,纵使这齐家二公子的名声再不好,嫁入齐家也是衣食无忧的。 这归宁宴早早便备下了,时老爷知晓今日是昔尔归宁的时间,早便安排了小厮去买了些好酒好菜,只是时府的资金也是渐少,若不是有时昔尔的聘礼苦苦支撑,时家的日常开销都快遭不住了。 时昔尔吃菜的时候并未发觉有什么异常,直到用膳过后,发现时老爷喝的茶还是好几个月前的茶叶,一般的茶叶十二月至二十四月便坏。时府的茶叶更是六个月换一次,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十一个月的茶叶。时府难道已经落魄到如此地步了么? “父亲,近日家中可有什么大事,怎么这茶还是您好几月前所用的陈茶?” 时老爷听了这话笑容收了起来,眉头蹙了起来,叹息了一声,既然此事已经瞒不住了,他只得如实说道,“时府的银店近来生意惨淡,几度濒临破产,如今已经没什么客源了。” “父亲,此事交由我便可,咱们时家的银店,是不可能倒下的。” 时昔尔觉得,若是能将银店跟芙蓉阁及绸缎坊一同宣传,打造成几家连锁的专卖女子饰品和衣物的店铺,那便能吸引更多的客源。 时老爷看着认真的时昔尔,顿感欣慰,以为时昔尔在齐家站稳了脚跟开始扶持时家了。当即更觉得时昔尔是个好孩子,懂得为时家谋划。 齐梓看着时昔尔,目光灼灼。这女子生来便带着一股自信,不由得让人信她。 “好,那此事便交由你负责,昔尔真是长大了。” 回府之时已是黄昏,将逝的夕阳挂于晚霞之上,为两人的衣衫皆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似乎,有什么情愫在某个角落慢慢滋长。 齐府。 时昔尔跟齐梓正在商量阴阳账本之事。 “此次打点店铺便发生多起阴阳账本之事,这齐煌真是个无|耻之徒。” 时昔尔一想起这事还是有些气,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嘴里嘟嘟囔囔,捏紧了自己的小拳头。桃花妆已经被卸去了,未施粉黛的小脸上还是明媚动人。 第5章 娇妻升职记(五) 齐梓看着她这幅模样倒是有些好笑,面上却不显。 “他一向如此,为今之计还是缓一下店铺的收入,以后让那些贵族小姐照付脂粉的钱,问起来便向那齐煌要便是。”齐梓正色道。 这齐煌自小就不喜他。只因齐梓是嫡出的,齐煌是庶出的。齐煌好吃懒做、不学无术,却独独看不惯同样养在亲母名下的齐梓,齐梓博学多识,才貌双全,本就深得众人欣赏,又因身体孱弱,更惹齐府上下众人怜爱。于是齐煌更加不待见他,嫉妒生恨的他常常打压齐梓,齐梓念及手足之情,且齐煌并未真正伤害过他,从未将此放在心上,只是不曾搭理齐煌罢了。 所幸那齐二夫人对他倒很不错,多年来也养出了感情,齐梓自幼体弱多病,一直是齐二夫人在照顾他。在外人看来,这齐二夫人对亲生的大少爷并无偏倚,反而对二少爷关怀备至,作为养母,她也算仁至义尽了。 “二少爷,夫人吩咐我送汤来了。” 二夫人的心腹小琴端着一碗补汤过来,里面是上好的丹参,红色的枸杞飘在汤中,好不诱人。如今小琴连二夫人的称呼都换了。是了,这府里都由着二夫人管,可不就是直接唤夫人了。 “望二少爷趁热喝才是。” “先放那吧,待会再喝。”齐梓示意小琴将汤放下,由于这些年齐梓从来都是顺从的,小琴也格外放心,直接放下汤便走了。 “她日日送汤给你?”时昔尔有些不解。 按理说,这齐梓是大夫人的儿子,齐二夫人的情敌之子,就算这些年养出了些感情,倒也不必如此关心,夜夜送汤过来。更何况那日二夫人听闻老爷赏赐店铺的事面露不悦,有意阻挠,想来倒是奇怪的很。 “嗯,母亲平日里待我很好。”齐梓有些感慨地说道,“只是齐煌容不下我罢了。” 说罢他便拿起汤匙,想将汤喝尽,却被时昔尔手疾眼快地拦住了。“且慢。” “你拦我做什么?”齐梓的脸色黑了几分,“母亲一向待我不错,你难道觉得她也有害我之心?我尚在襁褓便由她养育,恩未还尽,怎的还猜忌她?” 时昔尔没有搭话,只是叫外头的丫鬟叫来为齐梓熬制汤药的婆子。 齐梓心想,这时昔尔又要搞什么名堂。二人沉默半晌。 汤婆子匆忙赶来,由于她常年熬制汤药,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中药味,皮肤也被熏得黝黑,她第一次面见二少夫人,听闻这二少夫人是个狠角色,她紧张地掸了掸自己发皱的破衣衫,挤出恭维的笑容问道: “二少夫人这么晚叫老奴来作甚?” “我且问你,二公子的汤药多年来可一直是你亲自熬制的?”见婆子如此紧张,时昔尔故意摆起女主人的架子。 “早些年,是二夫人亲自早起为少爷熬制的,近些年夫人年岁渐高,身子弱了,便交由老奴一人了。”汤婆子憨笑着说。 “如此说来,这药方子也是从二夫人那得来,从未变动过?”时昔尔追问。 “是呢,这药方子可是二夫人亲自找遍了京城的名医才讨来的,此药大补,长期服用可延年益寿。二少爷气虚,这些年都是靠这副药维持的,说起来,二夫人对少爷真是关切备至,胜似亲生呢!”汤婆子称赞道。 “是吗?那你将这药方子说与我,从明日起,将由我来为夫君熬药,以表我对夫君的关切之心。”说着侧过头看向齐梓,对他抛之以意味深长的笑眼,却看到此时的他表情极其别扭,耳根子处泛起一抹红色。 “少夫人可真是温柔体贴,只不过二夫人嘱咐过老奴,不可将此熬药的重任转与他人,更何况二少夫人娇贵之身,怎能做此粗活,老爷夫人怪罪下来可不好,还是交给老奴吧。”汤婆子推脱道。 齐梓刚从时昔尔的笑语中缓过神来,才会意昔尔的暗示,面无表情地对汤婆子说:“这件事就交给少夫人吧,母亲那边我自会说清。你快将方子详实告知即可。” 汤婆子只好一五一十地将方子和盘托出,说完便慌忙退下了。 听完药方的时昔尔仿佛想到了什么,神色凝重。 “这些年来你是否从未接受大夫亲自医治?仅靠这副药方支撑?”她忧心忡忡地问。 “幼年成疾,寻医多年,从未寻得根治之术,终不得治。这些年便靠这药维持着身子。”齐梓叹道,眼下浮过一丝阴霾。 “丹参、沙参、玄参和枸杞都是滋阴的中药,阳虚血寒的人不宜服用,枸杞外邪实热,脾虚有湿者更是大忌,阴虚不宜服热,脾虚不宜服粘滞。是药三分毒,更何况这么多并不对症的大补药材熬成浓汤!再者,凡是通晓医术之人绝不可能将人参、五灵脂这些不相干的反、畏药同处一方!若不是加之甘草、大枣进行调和,精制中成药,你恐怕早已归西!” 幸亏原主从小学医,精通医术,再加上时昔尔拥有虚不受补的现代医学常识,她才能如此有底气地说出其中的端倪。齐梓听得一愣一愣,没想到这时昔尔竟会医术,而且精通到如此地步…他再一次觉得,此女子非同凡响。 “齐二夫人与大夫人是情敌,纵使你们并无恩怨,她还是会因你是嫡子而不喜你。或许在你看来她对你宠爱有加,甚至超过齐煌,你可曾想过,那是她为展现慈母之心,故意为之。听说大夫人生下你时并无异样,旁人都说你是因小时候的风寒遗留下来的体弱多病,而今看来倒另有考究。” 时昔尔轻轻说出那残酷的现实,内心却想着,果然还是逃不过古装剧中的下药套路! 齐梓不由得神色恍惚,一向不露声色,言谈举止滴水不漏的他,却突然就这样没有保留地在时昔尔面前展现了他的柔软。 看着齐梓惊诧而又失落的眼神,时昔尔很快就从自己的内心世界走出来,目光由愤恨无奈变得柔和起来,想必齐梓现在一定很难受吧。 “你还想做甚?”齐梓抗拒地问。 只见时昔尔拉过他的手,虽不似遇到其他女子般厌恶,但却像极了乘人之危。 时昔尔哪管他愿不愿意,仔细把过脉才认真地说道。 “你这脉象时日无多了,你怕是被早就被下毒,才有副如此破败的身子。”时昔尔扬起头笑道,“不过嘛,这毒还算可解,若你信我……” 她一向如此自信,比她高了一头的齐梓被她轻轻安慰着,“不要慌,我帮你便是。” 我帮你,这三个字似在齐梓的心里荡起一阵波澜。他生而孤单,母亲未曾见过,早早便青灯伴古佛。父亲忙于官场之事,鲜少管他,而他曾经敬爱的齐二夫人也是要他命之人。第一次听到,一个本与他无关的女子这般关心他。只是三个字,却似乎注入了三生因果,她似一缕光,不小心照在他漆黑一片的世界里。他突然想努力去追寻这缕光,哪怕粉身碎骨,或是烟消云散。 “那便信你一次。” 齐梓有些质疑,却并未拂了时昔尔的好意。看着时昔尔在一旁翻阅医书,心里倒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一夜未眠,趁着时昔尔睡着了,他唤了一位小厮。这小厮代号甲一,是他养在府中的心腹之一。 “去,将齐煌店铺内的收入及进账查个明白,顺便观察一下他要做些什么。另外,最近二夫人那儿也不可掉以轻心,时昔尔发现**之事,喝药之事再不得逞,我担心她找昔尔麻烦。”齐梓命令之中带着担忧。 甲一愣了一下,从未见过公子吩咐他为了一个女子办事,曾经冷若冰霜的脸上竟多了一分柔和。尽管不解,甲一还是双手作揖,一个利落的翻墙,便不见了踪迹。 第二天清晨。 因为昨夜没睡好,今日齐梓难得晚睡了些,醒来时周身的时昔尔早已不在房内。这倒不是她的作风,往常若不是吩咐下人去唤,时昔尔断断是起不得这么早的。还未想到是何事,已经有丫鬟进来了。 “二少爷,您醒了便好,二少夫人今日早起便在熬汤。也不知熬的是何种补汤,那味闻起来倒是苦的很,怕少爷醒的晚,一直热着呢。少爷快些洗漱,我去端那汤来,莫辜负了二少夫人的一番心意。” 那嘴甜的丫鬟可会说了,见他醒来,便转身去了厨房。不过一时半会便将那汤端来上来。 汤是如同枯木皮般的颜色,看起来实在是不太好喝。齐梓皱了皱眉,毫无食欲。后面想着也是时昔尔好不容易熬的,便放下成见端了起来。 初尝一口,才明白她是何目的。这哪里是汤啊,分明是药。药看起来是苦了些,喝起来却有些甜意,原是她怕他喝不惯吗?特意放了些糖进去,倒是个心细的人。齐梓自己都未察觉到,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喝一碗汤药下肚,齐梓似乎有了些精神气。突然有些思念起时昔尔来,虽然他平日里不善言辞,心里却开始对她有些波澜,那丫头天天在他面前晃,今日倒不曾见过踪迹,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第6章 娇妻升职记(六) “二少夫人呢?”齐梓在寻遍齐府后,叫住了一个时昔尔房内的丫鬟。 “回二少爷的话,二少夫人今日做了补汤便出去了,说是…去买几个店铺,要将三家铺子打造成一家,做一家专门为女子服务的店铺,说是什么…连锁品牌…”丫鬟说到后面自己也带了些疑惑的神色。这些年倒从未听说过有这类的店铺。 “行了,你下去吧。”齐梓示意那丫鬟离去,他径直走向后院,那小厮恭恭敬敬地作揖在他面前。 原来,是昨夜出去的甲一。 “让你查的事情如何?”齐梓恢复往日的冰冷,淡淡问道。 “回主子,齐煌名下店铺皆有亏空,其中很大一部分用于培养自己的势力,还有一些用于贿赂朝中重臣,想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甲一简单地说完,还轻轻提了一笔。“齐煌狡猾的很,几乎所有官员之女都与他有过来往。” 齐煌本作为齐府长子,若是潜心读书,提升修为,在朝廷有立足之地是迟早的事,奈何齐煌得老爷夫人骄纵,日日流连于烟花柳巷,过着纸醉金迷,穷奢极。欲的日子,在外名声破败不堪,由此也牵连了齐梓的名声。 “查得不错,吩咐下去,搜罗齐煌做假账的证据,然后与几个熟络的大臣商量一番,来个瓮中捉鳖。” 齐梓的表情变得有些阴狠,他雷厉风行地处理完事情,便去书房寻些好地段的房契,他齐梓还不缺那几块地,哪里需自己的夫人亲自出去寻。 时昔尔回齐府的时候已是用午膳的时辰了,她脸被外面的骄阳晒的有些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只是脸上的懊恼之色显然得知她并未找到如意的地段。时昔尔心情不是很美妙,她连续跑了几个繁华的街都是有主的,问他们卖不卖又不愿告诉主人的名字。 齐梓正在喝茶,他手持一茶杯,惬意地坐着大厅之中,这里可以看到得到府邸的大门。他将时昔尔的懊恼之色尽收眼底,自然知道她此番不顺。这丫头,不知事情的难易却还是努力去做,着实可爱的紧。 “昔尔可寻到满意的地段?”齐梓主动询问,起身看着时昔尔。手中的茶杯已经被他喝尽。 时昔尔撇撇嘴坐与椅子上,喝完一杯茶才不快地说,“不好的我便看不上,那些好地段却又都有了主,今日逛了一上午,却是没寻到什么满意的。” “昔尔哪需要寻,为夫这儿的房契还不够用么?”齐梓难得有些笑意,将桌上的地契房契拿给她。 周围的小厮与丫鬟皆是一笑,旁人皆知这齐府收的地段是最好的,齐二夫人却去外面寻了一上午,倒是个可爱之人。 “好哇,我道是为何那掌柜不愿透露主子名号,原来那便是你的铺子。” 时昔尔当下翻阅一下,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光,立即笑得极为灿烂,如个孩童半欢呼雀跃起来。 “你若早些说我哪里还会去寻,只管跟你要便是。”时昔尔对齐梓嗔怪道。在众人眼里却像极了打情骂俏。 地段是寻到了,只是还需要些材料,时昔尔赶忙招呼丫鬟来,说:“你们快去寻些胭脂虫来。” “二少夫人,您要买些虫子做什么,很可怕的。”那丫鬟不敢接这任务。 “开发新产品!”时昔尔得意一笑,让你们见识见识本游戏界最厉害的美妆博主的厉害。 “快去,这胭脂虫长在仙人掌上面,你们去寻仙人掌就可寻着它。” 其实时昔尔叫她买的是胭脂虫,这类虫子常用于做大牌口红和眼影,只需简单的加工,便可以使虫子的尸体挤出红色的**,并且对人并无危害。最关键的是,用这类虫子做出来的口红会十分有光泽,不容易脱落。因此大部分的高档口红都会用天然的胭脂虫红。时昔尔也想趁此开出一条新销路。 接下来的日子她研制了许多颜色的口红和眼影。又教了几个心腹之人做的步骤,只是关于虫子的那部分她一直是亲力亲为,不敢让其他人知晓。 她早将那三间铺子连在一起,本就是一条街上的,都挂了名为“梓昔阁”的招牌。很快,时昔尔发明的各色各样的口红陆续上架。担心有许多人都未曾见过这口红,时昔尔特意吩咐店内提供可试用的贴心服务,又在门口架上一个吸睛的广告招牌,引来众人纷纷入店。凭借口红新奇的样式和绝佳的效果体验,口红的销量一路飙升,很快就火遍了京城。 …… “你此次出去又是为何?”齐梓看着梳妆打扮的时昔尔,圆圆的俏脸正涂着脂粉,美艳动人。一双大眼睛勾人魂魄,他忍不住问了起来,这样美好的时昔尔,他是想将她藏起来的。 “我想去寻几个样貌身段不错的女子,这对商铺是有大作用的。”时昔尔涂完口红便笑嘻嘻地说道,“你今日的药若是喝了,便随我一同去吧。” 齐梓扬起装药的空碗,非常自觉地为自家娘子准备了一大袋银两。 西街头本就是个繁华的地段,今日的人却比往常还要多,仔细看去,才发现有处地儿人潮拥挤,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的,莫不是个耍杂戏的?可是一点锣鼓声都没有,真是有些奇怪。于是时昔尔有些好奇地拉着齐梓过去看。 只见那人群中央,一个漂亮纤弱的姑娘红着眼跪坐于地上,一垂青丝柔软地搭在肩上,她的皮肤雪白,身段也是一等一的好,倒是个妙人儿。而她纤细的脖颈上挂着“卖身葬父”的牌子。 却看那另外一旁,一个膀大腰粗,穿着显贵的男子身后站了几个拿棍棒的伙计。 “我劝你还是从了我罢,我家是西街头的米商,你若做了我第七房姨太,我保你衣食无忧。” 那胖子嚣张地说道,肥胖的脸上挂着猥琐的笑意,一双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姑娘,似乎那女子已是他囊中之物。 “若是不从,可莫怪我身后这帮兄弟不知分寸,伤到你可就不好了。” “我断是死也不会从你的,我爹生前便是被你们这些无良商贩害死,你们竟还要将我逼上绝路。” 那女子大抵是有了一心赴死的准备,只是爹爹尸骨未寒,所以才苟且活着,她的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似乎会沁出血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让我看看你能挣脱到几时。” 那肥胖的男子脸上有了些许怒意,当即便让身后的几个弟兄将那女子抓住,眼看那几人就要抓住她,被时昔尔拦了下来。她在现代可是跆拳道黑带选手,伸个腿就将那几人直接扫倒。 “哪里来的小姑娘?再多管闲事我便连一并带走。” 齐梓听了这话有些担心她,毕竟刚刚是那几个大汉没有防备,现在可说不准了。他正欲动手却看到时昔尔示意让他放心的眼神,便停在原地,看着时昔尔挥动拳脚。 时昔尔先是一个前踢将一人踢飞出去,又是几个后踢将几人踢开,最后她直接用跆拳道中的旋风踢,将几个小厮直接撂倒。看得周围的老百姓是热血沸腾,直拍手叫好。 齐梓伫立于人群中,不敢相信,眼前如此威风的女子竟是自己刚娶进门的小娇妻,这女人刚刚还在他身旁蹦蹦跳跳,笑脸盈盈,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而昔尔的勇敢之举也被一个红衣女子收在眼底,她本想出手,却看到时昔尔已经率先出去,所以静观其变。那肥胖的男子看自己带的人全都撂倒,只得灰溜溜地跑了。 “姑娘,快起来,你叫什么名字,这些银钱给你。”时昔尔拿出五两银子,安慰道,“快些去葬了你父亲罢。” 那姑娘慌忙起身接过银两,本就通红的双目而今更是布满泪水,她有些哽咽地说道,“姑娘大恩大德,小女子阿诺没齿难忘,以后愿为姑娘做牛做马。” “我倒不用你做牛做马,这银两是预支你的月钱,安葬好父亲就来齐府找我,我要让你到我的店铺做事。”时昔尔笑道,“往后若是干的好,月钱还能更上一筹。” 人群里的红衣女子眼看人群都散得差不多了,也径直走向时昔尔。 “小女子名唤魏英,方才在人群里目睹了姑娘见义勇为,我魏英最是欣赏姑娘这类人,还望姑娘愿与我交好。” 魏英一身红衣英姿飒爽,一袭墨发被她束的很高,周围的腰间配了一把宝剑,眉宇间透露着丝丝英气,倒是个眉目清秀的女子。 “甚好,我正愁没什么姐妹说话呢。我名时昔尔,你唤我昔尔便是。” 时昔尔自是欢喜得很,这姑娘一看就是侠义女子,如此爽朗大方,实在少见,现竟主动要与自己交好,能遇到这么一个女性好朋友,她欢迎还来不及。她一双眸子弯成月牙,不细看还不知,她有两个小小的虎牙,煞是可爱。在一边的齐梓突然有些不舒服。这女人对谁都能笑得这么开心。 “早便听说齐府的二公子娶了个美人,今日一见,果然是个美娇娘。不知昔尔此次出来所为何事,我陪你一道如何?” 魏英一阵话将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倒是那带笑的眉眼证明她确实是开心的,女子皆是喜爱夸奖她容貌之人的。齐梓若无其事地看向一旁,心里却也在暗暗自喜。 “我今日上街去寻些人,为我家的店铺增些商机。” 时昔尔大方跟魏英说了寻模特之事,还告诉她那西街头卖女子东西的店铺是她开的。 魏英虽然觉得模特可能并无用处,毕竟而今也从未见过有人这样,但是她却表示很支持。当即带时昔尔去找她平日里听曲的地,寻了几个身段模样不错的姑娘买了下来,又找了几个嬷嬷教她们如何摆姿势。 时昔尔在做游戏任务之前便学过了设计,她将一些现代的改良汉服款式勾画出来,然后寻了几个能工巧匠将这批衣服做了出来。她当日救下的女子阿诺也不负她所望,穿出来的衣服都是大卖的。 不过几日,那些模特也寻得差不多了,时昔尔还开了一个包间,专门为VIP客人定制服饰和妆容。只是那要交的银钱有些多,只有些达官显贵之女可以支付得起,寻常女子皆是在店内挑选的。 在时昔尔的经营下,一时间商铺生意火爆,不但保住了原有店铺,还互相进行了宣传,所有店铺打理得井井有条,生意也是蒸蒸日上。齐梓感叹她的商业才能,觉得时昔尔实在是个聪慧之人。 第7章 娇妻升职记(七) 时昔尔房内,魏英还在翻阅着稿子,她是武状元之女,虽说也喜欢漂亮衣裙,却着实看不懂这些设计图纸,只是想让时昔尔把那些漂亮的样式先做出来。 “对了昔尔,过几日听说将军府要摆个宴席,京都内的所有贵女都要一同前往。早几日便发了请柬,我记得你那儿也是有收到的,我们趁机在宴会上宣传我们的服饰如何?”魏英突然想起来,一时有些欣喜。 说去就去,那将军府设的宴意为那将军长女的生辰,将军府处处张灯结彩。正值秋季,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花,但是四处都摆上了不同品种及不同颜色的菊花。花园里还有些桂花树,香飘十里,还未进府便闻的到。 时昔尔跟魏英穿的是她自己店铺的衣裳,跟其他贵女不同,却又美的特别,一路走来倒是有许多不知道的询问这衣服出自何处。 “敢问姑娘这衣服出自何处,我倒是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样式。” 几个贵女推推搡搡派了个姐妹出来询问。其他几位在不远处掩唇看着,那好奇又害羞的小女儿姿态可人得很。 “这衣服是西街头齐府开的店铺里卖的,是我身旁这位姐姐亲自设计的。” 魏英笑着说道,指了指她身旁的时昔尔,时昔尔一身嫩粉色的改良汉服裙,明眸皓齿,那眼睛似乎会说话一般。 听了魏英的话那几位贵女皆对时昔尔投来赞赏的目光,“姐姐好生厉害,居然会自己设计衣服。西街头齐府店铺有好几家,敢问姐姐的店铺是哪家呀?” “这店铺是我与夫君齐梓夫妻二人共同创办的,名叫‘梓昔阁’,共有三家,分别卖胭脂、服饰和银器,我们可以为小姐们定制全京城独一无二的服饰和银器,包您满意,欢迎小姐们前去赏光。”时昔尔大方地向众人介绍起自家店铺,用尽当初学经管的那一套,显足了老板娘的风头,不知不觉成了宴会的焦点。 众人听了甚是欢喜,纷纷相约要前去梓昔阁定制各自的衣裳。 …… 众宾客早早集齐,于是那宴会也开始进入正题。众贵女纷纷带来了贺礼,有些送饰品,有些送贵重的明珠,还有些送字画古玩的,倒是时昔尔跟魏英两人送的是件衣裳及一些小瓶罐。 堂堂将军府还会没有衣裳穿么?接礼物的丫鬟都有些不高兴,添油加醋地告诉了寿星将军府长女顾玖。 “敢问齐府齐二少夫人与魏府魏英姑娘送些衣裙是为何?” 顾玖生而天之骄女哪受的了这类气,又拿起一旁的瓶瓶罐罐,“这是何物?” “顾小姐,昔尔并非有冒犯之意,这衣裳是我与魏英姑娘自制的款式,一针一线地缝出来的,其中情意望顾小姐周知,那类瓶罐名唤口红和眼影,可抵唇脂胭脂,若是小姐不知如何使用,昔尔可帮顾小姐化妆。” 见顾玖点头同意,她便上去帮她着妆,顾玖是个鹅蛋脸,长的也是张扬的美,倒是适合枫叶红。她挑了个适合的颜色便帮顾玖上妆起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众贵女顿觉这顾玖似变了一个人一般,本就娇艳的脸上如今似园内的芙蓉花一般。 “来人,快将本小姐的铜镜拿来。” 化完妆后,顾玖隐隐约约听到周围贵女的唏嘘声,虚荣心一时满足的不行,看完镜子里的自己更是喜笑颜开。当即不但赏了时昔尔一些银两,更是提出买下时昔尔店内所有的口红色系,还说过几日就去她店内看看衣裳。 一时之间,时昔尔的店铺名声大噪,除了女顾客络绎不绝外,许多王公贵族也慕名而来,为自己家中的女眷定制衣服,梓昔阁这才算是真正在京城立了足,赚得盆满钵满。 …… 这日来了个不速之客,是个长得小家碧玉的姑娘,那姑娘看起来倒是温温柔柔的,只是跟在齐二夫人身后,哪有什么好人。 “齐梓啊,这是素素,你们小时候可是青梅竹马,定了娃娃亲的。” 齐二夫人深觉自时昔尔入门来,齐梓对她有了防备,索性她为齐梓寻个妾,这姑娘好看是好看,就是蠢笨了些,好掌控,这些年来还挺得她心意的。若是能让他们夫妻二人有了嫌隙,倒也好除去那齐梓。 齐梓看了时昔尔一眼,突然有些怕她吃醋,慌忙撇清关系。 “哪里来的娃娃亲,那只便是你们在我们儿时开的玩笑话罢了,素素向来只是妹妹。而我齐梓,早已答应了昔尔一生只娶他一人。” 他说话时表情真挚,时昔尔有些恍惚,突然觉得,齐梓似乎待她是不同的。 素素有些伤心地垂着头,不过一时半会,眼角便淌出泪来,只见她紧抿双唇,柔弱地看着齐梓,声音也带了些哭腔,“我知晓齐梓哥哥素来喜欢姐姐,只是素素也确是喜欢齐梓哥哥,若是哥哥愿意,素素愿做妾嫁入齐府。” “你这等身份,便是做妾也是便宜了你,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女,口头的婚约,嫁入齐家可算是你高攀了。莫说他愿不愿,即便是我不愿,你也休想嫁入齐家。” 还没等齐梓说话,时昔尔便打破了素素的千秋大梦,惹的她又是一阵泪如雨下,虽然在齐府这段日子过得还算安稳,但她始终没忘记系统给自己颁布的任务,在一切潜在的情敌出现时都保持了高度警惕。 那素素顿觉如此也不是办法,便装作被时昔尔绊倒的模样,准备摔下来。若是摔了个好歹那齐家也是不得不娶了她。时昔尔手疾眼快地拦住,笑了笑,“我道你有什么道行,原是这些小心思,你可别再做些无用之事了。” 齐梓当即下了逐客令。见此心中却有些高兴,她这是吃醋了么? “我家妻子善妒,眼里容不下旁人,我此生不会再娶。还请母亲带着这位素素小姐离去便是,齐梓的终身大事便不劳你们费心了。” 齐梓说完那素素还不想走,直到几个小厮过来催促,素素才一边落泪一边离去。 齐梓那护妻的模样,倒让时昔尔觉得他不像是个有龙阳之好的人,他对寻常女子跟对她是不一样的。他对寻常女子是厌恶排斥,或是装作陌路人,而对她似乎比旁人要上心许多。是不是因为,他是有些喜欢她的?时昔尔想。 “只知哭哭啼啼的蠢货,我该帮的也帮了,你嫁不进齐家便是没这个福分,齐梓不要你,齐煌更是别想。” 齐二夫人哪还有刚才的温柔,便将素素打发了出去,径自回了屋。 …… 又是一个月过去,许久不曾见到的阿诺突然过来寻时昔尔。她现在懂得打扮了,本就好看的脸而今更是明媚动人,她张红了脸才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 “二夫人,我想透支些这月的月钱,去你店内买件衣裳,今日是中秋节,晚上要去放河灯。”看她那扭捏的神态如何看不出来,这丫头怕是有心上人了。 “以后这衣裳凡是你试穿大卖的,皆送你一件便是。”时昔尔被几日的事情忙乱了,差点忘了现代的模特可是有样衣的。阿诺听了这话千恩万谢地走了,怕是心急要去见心上人了。 中秋节又称月节,有赏月,吃月饼,放河灯等习俗。许多才子佳人会在今日互诉衷肠,特别是放河灯时,有个习俗,若是放河灯转身看到的第一个人,必是自己所爱之人,人海茫茫,我第一眼却只看到你,是因为你是我之欢喜。 因为是秋天的缘故,时昔尔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裙,齐梓今日不知为何,什么事情没有,非要跟着时昔尔去放河灯。 河面上早已落满了许多的河灯,时昔尔轻轻拿着一个玉兔模样的河灯,许的是百事皆顺。她闭上眼祈愿时,好像世界都静了下来,河灯昏黄的光照在她脸上。又长又翘的睫毛如羽毛般清晰可见。那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虽然闭上,却还是掩盖不住她的可爱。 齐梓站在她的身旁,心好像狠狠地抽动了一下,某些情感就悄悄发酵了起来。这样美好的女子,是他的妻。 齐梓他一身黑色,笔直地在她旁边看着。时昔尔许完愿望,将河灯放进河中,看着它远去。 转过身来,只看见齐梓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挡住了身后来往的人群,人潮拥挤,她只看得见他。 时昔尔才发现,在这个世界里,总有那么一股力量让她安心,总有一个身影在她转过身去,就能看到,那个人,就是齐梓。她和齐梓四目相对,而两颗心也仿佛被一根绳子牵动着。 是那么远,想要伸手就能碰到,却连对方的影子也够不着,又是那么近,想要说些什么,却好像什么都明白了。是那么一瞬,害怕下一刻就要失去,又恍如隔世,一眼万年…… 魏英也在不远处放着河灯,她今年已经十六了,开始有了思春的心思。她许的愿是希望能找个好郎君。于是她放完河灯便欢快地向身后望去。 只见一白衣男子手持折扇,温润如玉。此人正是宋钰,他本是吩咐商铺多卖些河灯,抓住中秋时节的商机。却见一女子兴致勃勃地死盯着他看。若是换做旁人他倒是会有些恼。可是那女子眉目清秀,一双眼睛澄澈非凡,眉目间透着寻常女子没有的英气。 “喂,这位公子,我魏英看上你了。” 魏英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她直爽地告诉宋钰,便害羞地跑开了,留宋钰一人愣在原地。从小到大,倒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女子。 第8章 娇妻升职记(八) 中秋过后,魏英这丫头倒是没那么喜欢看衣裙了,问起来才知道,那日放河灯看中了一个公子,却忘了问姓名。 “唉,我怎得如此糊涂,那日走得匆忙都没问他姓甚名谁。” 魏英懊恼地垂着头,惹得时昔尔笑得欢快,连忙问她那公子是何模样,要帮她去寻。 魏英道:“我那公子一袭白衣,温润如玉,好像从画中走出来似的,腰间佩一玉珏。派了许多人在那个街头上寻了几日,却是没发现半分踪迹,你要如何帮我?” 听魏英这般描述,时昔尔倒是想到了一人。那便是宋钰,既然齐梓并非断袖之人,那宋钰应该也不是。她连忙说道: “你无需慌张,我想到了一人,只是刚好前几日说是去进货了,明天我将他约来,你到时候看是与不是。” …… 这边宋钰正在进一批新的美玉,这几日的玉卖得格外好,又刚好看见一批优质的美玉,便加快速度去找人去寻,生怕旁人他放不下心,特意自己亲自动手。所以魏英莫说是在那街道寻了几日,即便是在京都寻上几日,也不可能寻到宋钰的。 宋钰恰好今日回到京都,刚刚将货源安排妥当,便见一小厮传话而来。 “宋公子,我们齐二夫人邀请您明日午时去齐府一聚,讨论些关于商铺之事。”那小厮毕恭毕敬地说道。 “明日我会准时到的。”宋钰说完,脑海里突然浮现起放河灯时的女子。她一身青衣,笑得极为灿烂,就一直看着他。 “魏英么……我记住了。”他自言自语地说完,才叫下人去备些衣服准备洗漱。 齐府,魏英本就是个坐不住的主,她今日为了见宋钰特意挑了件白衣,往日她断断是不会穿这类颜色的衣裳的,说是不如青色英气,又不如红色飒爽。只是那日见了宋钰,却开始对白色。情有独钟了起来,她左盼右盼,时不时问一句时间。 “午时还有多久啊?” “你啊,可就是安心等着吧,就快到了就快到了。” 时昔尔笑着说道,她轻声抚慰着魏英,话音刚毕,便听门外传来的声音。宋钰依旧是一袭白衣,手持折扇,今日的衣服上有片青色的花纹,似是不小心染上去的,细看却又精妙绝伦。如同那日初见魏英,她一身青色不小心闯入他白色的世界里,自此便染上了不一样的颜色。 本来心急的魏英,在见了宋钰时却又噤了声。只是两目一直看着他,时昔尔便猜到,这便是她那日看到的男子,也是她讲了几日挂在嘴边的温润公子。 宋钰也注意到在一旁的魏英,前几日放河灯时周围皆是灰黄的灯火,又是黑夜,并未完全看清她是何模样,只是记得她面目清秀,是个干净秀气的女子。今日她换了身白色的衣裙,倒莫名和他有些登对。 “见过嫂子。”在看见魏英的时候有些诧异,但还是率先向时昔尔行了礼。 时昔尔有意要撮合他们两个,说没几句便让魏英替她回答。魏英也在店铺里待了有些日子,有些事情时昔尔熟的她也便知道了。 两人聊着聊着偶尔会视线相撞,时昔尔一度认为自己是个电灯泡。 不知不觉她已经传唤了宋钰三日,齐梓日日听着小厮通报的消息,心中甚是不快。第四日宋钰前脚刚到,齐梓后脚便进来。 什么事情说了这么些天还没好,莫不是时昔尔喜欢上宋钰了?越想越来气,他本来买了些糕点准备送去,如今他三步并作两步,用力地推开房门。 还没等时昔尔反应过来,他便一把揽住她的腰,本是冷若冰霜的人。而今靠在时昔尔的脖颈上说道:“你莫要喜欢旁人好不好,你是我齐梓的妻,我若一日不死,你便一日是我的人。” 温暖从背后慢慢的包围过来,他揽得很紧,似乎要将她溶入骨血般。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伴随着他的气息,时昔尔一时涨红了耳根,心里似有小鹿乱撞,这是齐梓第一次对她表白,她被惊吓之余,却喜上心头。 被齐梓如此紧抱着,她内心居然也不想松开,想就这样融进齐梓的怀里,这是怎么了。 齐梓居然当着宋钰和魏莹的面做出如此亲密之举,惹得坐在一旁的宋钰魏英俩人,离开也不是,看着也不是。 过了好一阵儿,二人才缓过神来,时昔尔明白他在说什么,这个傻乎乎的齐梓居然吃她和宋钰的醋,她特地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向旁边看去。 只见穿着白衣的魏英跟宋钰坐在一旁,有些窘迫地看着他们。 齐梓这下也清楚是为什么了。料他平日里只听见时昔尔传唤宋钰,倒忘了她房里一直带着魏英。他的脸色涨得通红。 “父亲那好像还有些事要我处理,这有些糕点是我特意去买的。昔尔跟魏英姑娘先陪宋钰聊着罢。” 齐梓慌忙找了个借口,想赶紧离开这,他可从未如此尴尬过。 此时却有个丫鬟喜气洋洋地跑过来,说是齐老爷唤齐二少爷跟二少奶奶过去。于是时昔尔让魏英先待在她房内,她去去就回。 “不知父亲找我们所为何事?” 这几日齐梓也并未闲着,他平日里去打听时昔尔平日里做的事情,还要打点私下的齐煌之事,如今看来倒有些疲惫之态,却还是俊朗非凡,薄唇轻启,双手作揖,时昔尔乖巧地站在他身旁,看起来真是登对得很。好一对才子佳人。 齐老爷笑道,“此次找你们来,是见这几日你们的商铺经营得不错,我齐家能娶到昔尔这般的媳妇当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他接着唤了几个小厮,将一些地段的房契地契都拿了过来,“这些店铺都交由你们打点便是,要好好打理,让齐家更上一层楼。” “是,父亲。”齐梓行礼后便跟时昔尔告退了。 …… 宋钰跟魏英在多日的相处下决定择日成婚,宋钰准备了十八箱的珠宝,八箱丝绸及几箱白银上门提亲。 本来那魏武状元见女儿要出嫁是坚决不同意,自己家的宝贝女儿哪里敢随便嫁与旁人。可见了宋钰之后发现,这人不但仪表堂堂还会经营,更重要的是事事为他女儿好。当即便同意让两人挑个吉日成婚。 “昔尔,这都要谢谢你才是。” 魏英脸上红霞飞起,看起来温温柔柔也不似以前那般粗鲁,人遇到喜欢的人果真是会变的,她看着时昔尔说道,“幸而有你这个姐妹,我才能寻得我的如意郎君。” “都说是姐妹了,哪还需要说什么谢字,你的嫁衣交给我便是。” 时昔尔看着友人得到幸福心里也为她高兴,她连夜做了好几个设计稿,让魏英自己挑选一个最喜欢最适合的。 一场盛大的婚礼举行过后,魏英跟宋钰两人恩爱非凡,又是一对神仙眷侣。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在齐老爷将家中店铺大多都交给齐梓与时昔尔时,齐二夫人一时气的不行。同样是他的儿子,怎么心就偏到天边去了。她立马派人去告知齐煌,让他将剩下几个店铺的银钱都卷起来,要不然若是等到齐老爷将全部都给了齐梓两人,那他们便什么也分不到了。 然而她并不知道,他们所做一切,都被齐梓看得真真切切的。他派甲一将那些搜罗出来的证据都整理出来。 “网撒好了,该收鱼了。” 齐煌顿感奇怪,那几日明明商量好的官员偏偏在此时都与他断了联系,无论怎么去找都是闭门不见。 直到那日几名小厮叫他去前厅说是老爷唤他,他才明白了到底是为何。 “我自认为一向待你不薄,你怎会做如此糊涂之事,料我还想待梓儿打理的店铺好些再分还与你,你就是如此回报齐家的?” 齐老爷将证据甩在齐煌脚下。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竟是一个白眼狼。 “发生何事了,老爷唤我做什么?” 齐二夫人来得晚些,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齐老爷看她那样更是气上心来。 “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自私自利,只顾自己,不顾齐家。我道是为什么齐家虽然变得繁荣,那库房的银两却并不见长,原是有你们这对贪心的蛀虫。齐家养你们,供你们吃喝,月钱也从未亏欠,你却不顾店铺的长远发展,只顾着自己的腰包,我真是错看了。” 齐老爷说到后面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甩手将家业都交给了时昔尔跟齐梓二人,齐煌母子从此再不得势。 接下来的日子里时昔尔跟齐梓好好打理齐家,补齐了亏损的店铺,将生意越做越大,“梓昔阁”的招牌不但响彻了京城,还遍及了全国,齐家迎来了空前的繁盛。 时昔尔在这个位面待得挺久的,因为她有些舍不得齐梓了,但是她穿过去的那副身子却不是个长命的。她年纪越大倒越怕冷了起来,到了后面是床都下不了,她依偎在齐梓的怀里,轻轻地对他耳边说。 “我知道你等我这句话等了很久,我怕这辈子你听够了,下辈子就不会来寻我了。所以我就说一次,只说一次,你若是听不够,下辈子再来找我。我喜欢你啊,很久很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世界完结撒花,请大家继续支持吖!万分感谢! 第9章 逐梦娱乐圈(一) 时昔尔迷迷糊糊睁开眼,还没有弄清周围的局势就见一把刀凶猛地向她刺来。 “嗤――”即便她凭借本能往边上偏移了一分,但还是被刀刺进了身体。 “卡。时昔尔动作没跟上,再来一次。” 时昔尔刚想张嘴回应,却被胸口伤处疼得踉跄一下,冷汗不断地从额头冒出,她只觉得全身的意识正在消散,最终还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时昔尔!” “她晕了!” “导演――” … 再次醒来是在病床上,看着四下无人的房间,时昔尔感觉到脑海内原主的记忆正在疯狂地涌现。 原主时昔尔,幼时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姑娘,唇红齿白,乌黑的头发下有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浑身透露着灵气,这种好相貌本应成为各处的焦点。 自她有记忆起便在孤儿院长大,穿的用的都是别人剩下的东西,因此在学校里经常被同学们取笑,逐渐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格,在班里一直是个不起眼的存在。 直到上了大学,开始在剧组跑龙套来补贴生活用度,一部部戏跑下来不喊苦不喊累,逐渐得到了导演的赏识,终于可以在剧中演一些露脸的角色,慢慢在娱乐圈有了姓名。 《初心》是原主 第一部担任女二号的电影,她一直很重视这个角色,想要认真地演好它。 但女一号的扮演者陆俏却总是给原主找麻烦,片场有工作人员看不下去,匿名爆料某演员带资进组欺负新人,陆俏知道后竟然买水军将这个黑料推给原主,导致原主收获了一批黑粉。 时昔尔穿到这个世界时,剧组正在拍摄她饰演的江凌萧被路羽饰演的男二段和程刺死的一幕。 但谁也没有想到,这把刀竟被陆俏动了手脚,道具刀变成了真刀。 陆俏的本意是使自己受伤,用苦肉计引起男一号的扮演者江修起的心疼,顺带可以炒作一把,却没想到这把刀被道具组阴错阳差地换给了路羽,作为段和程刺死江凌萧的器具。 原主正是在拍摄这一场戏时被刀刺入了心脏,没有撑到医院,在路上抢救无效死亡。如此大好的年华,因为一个人的私欲全部毁于一旦。 … “呼――”时昔尔吐出一口气,揉了揉因接受过多信息而感到晕乎乎的脑袋,“原主真是个可怜人。” 正当时昔尔为原主的经历感伤时,脑中突然出现了系统的声音:“宿主你好,欢迎来到本世界,请接收此次任务:逆转口碑,得到大众认可,攻略安迹传媒总裁。” 说罢,系统便再次消失了。 “什么?” “为什么要逆转口碑?” “还有安迹总裁是谁?” “等等,别走!我有问题要问你!” “系统!” “怎么又不见了。” “唉。” 没能收到系统回应的时昔尔只好自己开始在原主的记忆中搜寻,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攻略对象的身份。 晏都,原主签约公司安迹传媒总裁。从小家境优渥,叛逆爱挑战,十八岁背着家人进入娱乐圈。他曾接受采访说当初父母特别不支持他的决定,认为他性子拧,去娱乐圈不会有好结果,但他天生反骨偏要闯出一番天地给他们看。 好在晏都非常有演戏天赋,进组前几个月便把剧本吃透,他坚持深入体验角色生活,在拍戏过程中虚心地跟着前辈们学习,只用了六年便拿到国家电影奖的影帝。在最辉煌的时刻,他却选择退居幕后,自主创业,成立了安迹传媒。 安迹传媒如今走过六个年头,每年都有口碑极佳的作品问世,如今在娱乐圈已成为领军者。 原主签约安迹是个意外。 偶然知道《初心》海选演员的信息,原主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参加面试,同期面试的很多是在演艺圈已小有名气的演员。原主虽然做了很多功课但对自己并不抱有太大的信心,恰好是这一份忐忑、迷茫却又坚定地想要为角色争取一把的表达打动了导演。 导演认为这点诠释的太像从未被世界爱过,却小心翼翼地想拥抱世界的江凌萧,他和投资方商量过后决定让原主出演《初心》的女二号。 但这是有条件的:投资方要求原主签约安迹传媒。 原主并没有选择的余地,众所周知安迹传媒是大公司,此次的《初心》是他们的S级投资项目。女二江凌萧虽然是反派,但该角色的人格魅力很有发挥的余地,对新人来说是个很好在观众面前露脸的机会。因此原主只是思考一二,便马上同意了签约。 整个过程晏都并没有参与,这个项目是安迹副总全程跟进。 也就是说,原主与晏都从未见过,互不相识。 … 时昔尔扶额,“我该怎么去认识他啊。” 穿到任务世界开始一直不顺的时昔尔也有了自己的小脾气,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双脚用力蹬起来以发泄自己的不快,一个不小心撕扯到胸口的伤口。 “嘶――” “昔昔姐!你醒啦!” 时昔尔听到声音后捂着伤处扭头看向门口。 来者是原主助理韦伊来,映入眼帘的是她十分瞩目的爆炸头,笑眯眯的眼睛加上微胖的身材,看上去老实又可爱。 时昔尔趁她走近上去捏了捏韦伊来肉嘟嘟的脸蛋。 “又来,怎么对我的脸这么感兴趣。看在你是病号的份上让你捏会儿吧。”韦伊来无奈道,“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会很难受吗?” “伤口好痛好痛。” “医生都说要静养了,刚刚在门口听见里面有声音,你是不是乱动了,活该!”韦伊来用手指轻点时昔尔的额头,“不过你知道吗,你晕过去的时候剧组人员都吓坏了,特别是道具组组长。导演发了好大的火,让人赶紧查出真相。” “不过,”韦伊来凑到她的耳边,“偷偷告诉你,戚灵看见凶手是谁了。” 戚灵? 听到这个名字时昔尔愣了一会儿,脑内突然涌入关于她的记忆。 戚灵与原主是大学室友,同时也是十分要好的闺蜜。原主死亡当天,戚灵恰好来到剧组探班,亲眼见证好友死亡的戚灵查到凶手是陆俏后,用了很多手段让她在娱乐圈毫无立足之地。 戚灵家庭背景强大,背靠恒业房产与安迹传媒,全是相关领域的顶尖公司,对付一个小明星绰绰有余。 并且,她与晏都是表兄妹。 “天助我也。”时昔尔心想。 “别发呆了!说正事呢,你能想到这把刀居然是陆俏动的手脚吗?看她在剧组总是针对你只觉得有些明星架子,想不到心居然这么黑。”韦伊来愤愤道,“还好她换刀的时候被戚灵撞见,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查清真相。现在戚灵去替你处理这件事了,我跟她说这件事一定不能轻易过去,要不是你机灵,刀刺入的就是心脏了,这可是一条命啊。” 才不是,原主可傻乎乎的被刺死了。 即便时昔尔想为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报仇,也明白以她目前的状况并不能与有背景的陆俏抗衡,只能等待时机。 “难道让你白白受欺负吗?”韦伊来愤愤道。 “这有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时昔尔在她的世界好歹是个人气主播,娱乐圈的肮脏事她知道的不少,手段也是学到了些,“对了,我手机在哪,得和戚灵说一声。” 韦伊来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真说不过你。拿去吧。” “乖。”时昔尔刚想拨打戚灵号码,病房前突然响起说话的声音,继而门被推开。 “昔昔!你醒啦!”戚灵迫不及待跑到时昔尔跟前,反复查看她的手脚是否灵活,“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后遗症?你担心死我了!” “没事没事,不用担心,修养一阵就行了。”时昔尔看向其他人,“导演你们都来啦?剧组停工了吗?” “你出了这么大事,谁有状态拍戏啊。小时,我们重新排了拍摄日期,这几天一定要好好休息。”王鹤导演将花放在时昔尔床头说道。 “谢谢导演。”时昔尔虚弱地应和,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路羽踌躇着说:“时昔尔,对不起啊,我不知道那把刀是真刀。” 看到路羽一脸愧疚显得十分无辜的样子,时昔尔乐了:“不能怪你,大家都不知道刀被换了,况且我现在也没有出事啊,不要有太大心理负担。” “对对对,我们正在查这件事,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王鹤赶紧说道。 “好,辛苦导演了。” 寒暄一阵后王鹤起身:“那我们不打扰你了,走吧小羽。” “好好休息,再见。”路羽带上门。 “再见导演,再见路羽。”时昔尔向他们挥挥手。 戚灵目送他们出门后拍拍胸脯:“终于走了,王叔在这我都不敢说话。” 时昔尔斜了一眼,取笑道:“瞧你这胆小劲儿。” “怕他和我爸妈说我整天不务正业嘛。不说这个,陆俏可太厚脸皮了!她坚称自己只是好奇两种刀有什么不同拿着玩了会,放回去的时候放错了。谁信她!退一步说,就算放错了也应该来和你道歉,结果却借口受了惊吓不来看你!搞得好像她才是受害者,简直太不要脸了!” “谁让她咖位大呢,娱乐圈就这样。”时昔尔叹息道。 “我怕她给你下绊子所以先回来了,毕竟以后拍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找到机会一定要报复回去。”戚灵攘搜凼蔽舳,“你可不能继续圣母了啊,这次命都要没了。” “当然不会!” 原主小心翼翼,处处忍让,但时昔尔可不是这种性格。 作者有话要说: 新卷开更啦~请大家继续支持呀~~~ 第10章 逐梦娱乐圈(二) 一周后,到了时昔尔出院的日子。 韦伊来早早开着公司分配的代步车来到医院帮助时昔尔收拾东西,而后送她回家。 “昔昔姐,你现在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吗?” “是啊。” 时昔尔在原主记忆中了解到她为了省钱居住在x市的老城区中,每月租金不足一千。 尽管时昔尔已经做好了入住环境脏乱的老房子的准备,但是看到后还是被吓了一跳。 为了节省体力,韦伊来将车开到弄堂出口,时昔尔一下车便踩到了别人扔在地上的垃圾。 一眼望去,楼道里的这条路已被污水浸透,随处可见丢弃的包装袋与生活废弃物,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时昔尔与韦伊来一路小跑跑到住宅底下,拎着大包小包向五楼走去。 “昔昔姐,要不考虑换个房子?你现在收入也不算低,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地方。况且等《初心》播出,你的知名度肯定会更高的,到时候住这儿可能不大安全。” “那你帮我找一下吧,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要最好的。”原主习惯委曲求全,时昔尔可不是这种性格,尽管不知道会在这个世界待多久,她也要在这段时间里好好地享受生活。 韦伊来听罢歪头看向时昔尔:“姐,这次受伤是让你参悟到什么了吗?以前劝你这么多次换房子都没有同意唉!” “是啊是啊,作为一个差点就要死了的人,告诉你一个道理:活着的时候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不要留下遗憾,否则后悔都来不及。” “哇哦~这不就是我的生活嘛。” “所以你是月光族呀。”时昔尔边开门边打趣小助理。 韦伊来抢先走进屋子,留下一个“哼!” … 韦伊来走后,时昔尔接到了戚灵的电话,戚灵表示为了庆祝时昔尔大难不死一定要请她吃饭。 时昔尔自然乐意,顺带可以打听打听晏都的现状。 时昔尔坐上戚灵的车后,在副驾驶小声嘀咕:“好久没开车了,手痒痒。” “说什么呢?等你把驾照考出来再说这些,别做违法的事。”戚灵忍不住劝道,“你以前可是对除了赚钱之外的事儿一点兴趣都没有的。” “我现在想通了呀!以后有娱乐活动可以多叫叫我。”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以前去party别人都成双成对,只有我孤零零的,叫你也不陪我。” “我的错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了。罚你以后多陪陪我哦~” “好啊。” … 到达餐厅后服务员领着时昔尔与戚灵走向包间,等待上菜的间隙,戚灵开始诉苦:“这两天可把我气坏了,我才22岁!居然已经被逼着相亲了!说什么不要学我哥打光棍,等到他这年纪想找对象也找不到了,所以趁我年轻一定要赶紧找个对象嫁了。拜托,30岁很老吗?我哥又帅又有钱,想和他处对象的多了去了,只是人家不想罢了,他们不敢叨叨我哥,只好把精力转到我身上,可苦了我。” “反正你总有办法搪塞过去的。” “有是有,但他们这样好给我添堵。” “找你哥赔偿,毕竟是替他挡枪的。” “那当然了,下次见到他一定说!还有你,旗下艺人出这么大事也不慰问慰问,老板怎么当的。” 时昔尔被戚灵愤愤的样子可爱到了:“好的~谢谢戚老板。” 戚灵拿起水壶给时昔尔的餐具消毒,“看你就没有这种烦恼。哎,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对象?我认识好多条件优秀的男士。” “相亲这段日子对象没找到倒是找到感兴趣的工作了?”时昔尔打趣。 “啊?” “媒婆呀!” “什么!我是认真的好吗?看我哥就很不错,不抽烟不酗酒对感情专一,最重要的是有资本,这样你就不用辛辛苦苦在娱乐圈打拼啦!”戚灵说道激动处不小心将水倒到茶杯外面,正好溅到时昔尔裙子上,“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我去洗手间整理一下。”时昔尔起身说道。 “好!那你记得仔细考虑一下我前面说的话哦~” 时昔尔出门前留下一句“知道啦!” 走向卫生间的途中迎面走来一位男士,尽管他走得飞快,时昔尔还是看清他穿着一身高定黑色西装,头发前的几缕刘海随着风轻轻晃动,一双微皱的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正好中和了自带气场的肃清。 时昔尔一眼就被他吸引,可惜是在任务世界,否则说不定可以在现实中和他发展发展。 待时昔尔整理完着装走近包厢,听见里面传出来对话声,打开包厢门,映入眼帘的正是刚才那位先生。 戚灵连忙起身:“昔昔!快过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哥,晏都。” 时昔尔看向晏都:“老板好。” 晏都微微颔首:“你好。” “哥,这就是刚才和你提到的,我最好的朋友,时昔尔。”戚灵拉时昔尔入座,“人家为了给公司赚钱差点命都没了唉,你作为老板,没有什么表示的吗?” “昨天刚回国,有听momo提起这件事。”晏都看向时昔尔,“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老板关心。” 看着时昔尔波澜不惊的样子,晏都心中有些兴趣:“嗯。今天阿灵不说我也正打算找你,明天来一趟公司,商量一下后续事宜。” “好。”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晏都起身看向时昔尔,“明天见。” 目送晏都出门后戚灵连忙摇了摇时昔尔胳膊:“怎么样,我哥是不是超帅?” “是挺帅的。”时昔尔沉思。 … 第二日,时昔尔对着衣柜犯了难,原主为了省钱穿的都是淘宝淘到的便宜货,并且一大半都被洗得褪色了,其他的衣服也拿不出手,毕竟今天要与晏都单独相处,一定得好好打扮一番,给他留下好印象。 看着原主银行卡中仅有四位数的余额,时昔尔决定去商场买几件战袍。 虽说买不起现实世界中时昔尔常穿的大牌,但作为购物狂魔的她还是懂得一些购物窍门的。 时昔尔到达商场后向楼上走去,如果没记错,通常四五楼会是性价比不错的小众品牌,不容易撞衫。 在橱窗外找到自己喜欢风格的品牌后,时昔尔进门要了一份新品图册,正坐在沙发上挑选款式时,听到导购在旁边窃窃私语:“你偶像终于回国了唉。” “是啊,他回国那天机场全是人,我也去接机了,但是没成功接到,他走V了。” “我看见偶遇图了,好帅啊!你们现在在同一座城市,保不住什么时候你也能偶遇上。” “保佑保佑我吧。在他出国这段时间我又去看了《五行坞》,真是太经典了,好喜欢他演的特警,拜托让我再见他一次!” “有作品傍身就是好,息影这么多年还有人念念不忘,什么时候我的小爱豆也能达到他的高度啊。” “打扰一下,可以帮我拿一下这两套衣服吗?最小码。”时昔尔中断了导购的闲聊。 首先挑起话题的导购点头去寻找服装,另一位替时昔尔倒了水:“请稍等一会儿。” “谢谢。你也喜欢晏都?”时昔尔微笑道。 “是啊。你也是燕子(晏都粉丝名)吗?” “算是吧。” “大家都好长情哦,我认识好多人喜欢他超过十年了。他真的很值得喜欢是不是?什么时候可以出现在大众面前让我们看一看就好了,就算结婚也可以啊,不要一点消息都没有嘛,也太低调啦!”导购无奈拍了拍自己的腿。 晏都粉丝都那么可爱吗?时昔尔心想,继而说道:“应该不会远了。” “希望吧。” … 晏都开完会走出会议室,只见沙发上坐着一女子,身着一袭红黑印花收腰长裙,白皙的锁骨上戴着一条黑色水晶系列项链,水晶四指环手拿包的点缀又增华丽质感,转头望向晏都时带动一头浓密微卷的长发,今日盛装打扮的时昔尔令晏都楞了神。 “你来了。”晏都镇定后说道。 时昔尔将晏都的反应看在眼里,笑道:“是啊。” “随我来。”晏都打开办公室的门,吩咐助理,“momo,泡两杯咖啡进来。” 助理将咖啡放在时昔尔面前,晏都在时昔尔对面坐下,说道:“首先,公司对你的遭遇表示非常抱歉,虽说是因片场工作人员的失误而造成你受伤,但作为你的经济公司,我们也应承担相应责任。其次,今天公司开会讨论了你的情况,经纪人王瑕带的艺人太多,对你几乎是不管不顾的状态。我看了些你演戏的片段,看得出来你是很有前途的,所以想给你换个经纪人。白向文入行十五年,也曾是我的经纪人,我对她的工作能力非常信任,让她做你的经纪人,你意向如何?” “谢谢老板,一切听从公司安排。”时昔尔乖乖说道。 “好的,还有一件事,过几天综艺《逃脱密室》即将开录。这个综艺,公司有参与投资,你到时候去录制一期,这是具体资料。”晏都将本子推给时昔尔,“拿回去仔细研究。” 《逃脱密室》?正好是时昔尔擅长的游戏,看来可以大显身手一番。 “保证完成任务!”时昔尔自信地敬了个礼。 晏都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了,“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晏都:这个姑娘有点意思。 时昔尔:更有意思的在后面哦~ 第11章 逐梦娱乐圈(三) 《逃脱密室》是上星综艺,前三季收视率一直位居综艺榜榜首,每季招商价格也在九位数以上,全网热度居高不下。 综艺玩法主要是凭借细致的眼光与缜密的推理寻找线索,最终在规定时间内成功逃脱密室。 常驻有三人,分别是影帝江修起,田径运动员封高荷与流量小生路羽。 录制当天,白向文带着时昔尔早早地抵达了化妆间。 趁时昔尔化妆间隙,白向文给她讲述今日录制的注意事项:“录制流程看过了吧?飞行嘉宾除了你还有晏都,这是晏都时隔六年首次出现在大屏幕上,播出时观众一定会有很大反响。并且你们《初心》主演参录同一期,是个宣传电影的好机会。录制时不用太刻意在镜头前找存在感,自然一点,不要紧张。” 晏都?他之前可没说会来参与这期录制。 时昔尔缓缓点头:“好,谢谢白姐。” “噔噔。”敲门后晏都进入了化妆间,“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时昔尔立即起身:“好了老板。” 晏都温润地笑了笑:“不用这么生分,叫我名字吧。” “晏都哥。” “阿都,你今天穿的和昔尔未免太搭了些。”看了眼他们穿的服装,白向文取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今天扮情侣呢。” 双方一同身着复古宽松牛仔外套,搭配纯黑T恤与同色系牛仔裤,领口处的长链条配饰更是点睛之笔。 “不错,一看就是同个公司的。”晏都意味深长看了看时昔尔并向她示意:“时间差不多了,跟我走吧,去车上和他们会合。” 时昔尔跟在晏都身后,回头望了眼白向文:“白姐再见,我们走咯。” … 晏都与时昔尔一同踏上大巴顿时收货一堆掌声。 “天哪!阿都!你来啦!!!” “哇!” “欢迎欢迎!” “来了一个小美女,好开心。”开口的是常驻成员中唯一的女生封高荷,她拍了拍自己右侧的座位,“昔尔坐我边上好吗?” 时昔尔与晏都一同走到后排,与每位成员握了握手,随即落座在封高荷边上。 “阿都,好久不见。”说罢,江修起起身抱了抱晏都,“真想不到再次见面是在综艺里,这次燕子终于不用私信问我你的动向了。” 江修起与晏都合作拍摄电影三次,双方年纪相仿,性格合拍,一同从无名小卒努力至一线影帝。低调如晏都在社交平台上唯一互动的对象正是江修起,因而燕子在失去晏都消息的时候都会第一时间询问江修起,江修起也会征得晏都同意后把非私人行程告诉她们。 此次晏都参与录制《逃脱密室》没有提前告诉江修起,因而他才会如此意外。 “嗯。这个综艺挺有意思,工作太累了,过来放松放松。”晏都淡淡道。 “请大家佩戴眼罩。”在新老成员互相寒暄时突然出现工作人员的声音。 江修起接过五人份的眼罩分发给大家,“大家别怕,等会我们一起走。” 到达目的地。下车后由五人排成一列,手搭着手由工作人员领着向前走,江修起与路羽分别在队伍头尾。 路羽搭着时昔尔的肩膀,小声告诉她不用害怕。 晏都听见后拍了拍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告诉时昔尔专心一点。 时昔尔嘴角微微扬起:“好。” 工作人员将他们放在一扇门前立即离开了。 触摸不到工作人员的江修起叫了叫人,没有听到回音,继而摘下了眼罩,“大家把眼罩摘了吧。” 终于恢复视力的时昔尔晃了晃脑袋,环顾四周发现大家正站在一座楼前,牌匾上写着“烟香楼”,两旁挂有一对对联“一弯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大家先分头找找线索吧。”江修起在大致了解了他们所在的地点后说道。 四周是封闭的木楼,路羽与封高荷立即开始触摸墙壁,查找是否有机关。 看见晏都与江修起在门口徘徊,时昔尔当机立断向他们走去。 “这是什么呀?”时昔尔指着门口的一道屏幕向晏都问道。 “锁,应该需要找到密码才能进入这座青楼。”晏都温和地回答。 时昔尔凑近摸了摸这把锁,按遍各个地方屏幕也没有显示:“但是……密码锁为什么没有数字键,这个大小更像是用作内部监视。” 晏都点头同意她的看法。 二人正一筹莫展之际,屏幕内发出奇怪声响,随即出现一道文字“欲入烟香楼,须交五百钱,可用银两,亦可以艺兑”。 看见线索的时昔尔立即呼唤其他人来到门前。 “我们没有钱啊,所以只能用才艺兑换?”封高荷发出自己的疑问。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封高荷跳了起来:“那大家别等了,我们一一表演才艺吧。我从小五音不全就不冲锋在前了。路羽,男团出身的先上吧?” 看着大家期盼的眼神,路羽只好走向前来。 在成员们的歌声伴奏下,路羽开始舞动起来,看着他强而有力、干净利落的动作,时昔尔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天生便适合舞台。 一曲终了,路羽低头浅笑慢慢跑向时昔尔身旁。 “很棒。”时昔尔小声鼓掌。 看见路羽再次害羞地低下了头,时昔尔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有这么吓人吗? 封高荷打断了时昔尔的胡思乱想:“此次才艺价值200钱,好多啊!” “接下来是谁呢?” “阿都,唱首歌怎么样?”江修起看向晏都。 晏都点了点头,“那我唱一段吧。” “故人西辞,不问情意,有何难说明。 打乱了君一统天下的约定,谁可以同行。 原来不需要用战争去平定,要先得人心。 故人发已衰白,风尘覆盖,不奢求重来。 只盼君能收起站台,断头换不来……” 从晏都的独唱慢慢变成成员们的合唱,随着声音的落尾,屏幕中显示此次才艺价值250钱。 “晏都哥好厉害哦,值那么多钱。”封高荷偷偷靠近时昔尔,佩服道。 “大家唱的好,不敢居功。”晏都毫无声色地向时昔尔迈了一步,看向她,“昔尔,最后一段你表演一下?” 时昔尔也不扭捏:“那我来段诗朗诵吧,大家不要取笑我。” “加油!”封高荷拍了拍时昔尔的肩膀。 时昔尔点了点头走向前来,“这首诗是宋代诗人陆游所作的《梅花绝句・濯锦江边忆旧游》” “濯锦江边忆旧游,缠头百万醉青楼。 如今莫索梅花笑,古驿灯前各自愁。” 封高荷立即捧场道:“昔昔很有做配音演员的天赋唉,背得声情并茂的。” 不是我,声台型表,都是原主的长处。 时昔尔想。 江修起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这才艺有意思,且不说在古代青楼背景下,就说现在还有多少成年人会坚持看诗背诗了的?” 晏都随声附和。 时昔尔咳了咳,“谢谢大家。” 【此艺值五百钱,凡金额950钱,现门已开。】 “早知道让昔昔直接表演了,也不用浪费这么多时间。”封高荷惋惜道。 “不说了不说了,我们赶紧走吧。”封高荷急急呼吁大家进楼。 进入烟香楼印入眼帘的是两道楼梯,两拨人分别从左右楼梯上楼。 封高荷害怕楼梯下藏有机关,立马放开时昔尔的手,示意她同自己一样扒着栏杆慢慢向上走。 走在最前面的晏都发现后面俩人忽然不再说话,一回头看见她们小心翼翼地样子简直哭笑不得,只好走回去扶着她们:“不要怕,慢慢走。” 一群人来到二楼唯一一个与楼梯相连的房间。 摆在正中间的是一座仅有一米高的铁笼,里面放着粘满血的铁链,墙上摆有各种刑具。 走在最后的江修起关上门,整个房间瞬间阴暗无比,无法想象之前被关在这里的青楼女子过得是怎样的艰难。 路羽稍显嫌弃地看着脏兮兮的地面:“青楼里怎么会有这种地方啊?” “这应该是刑房。”江修起环顾四周说道。 封高荷皱眉:“刑房不应该是大牢里才有的吗?” “青楼中的刑房是老鸨调-教姑娘的地方。有不少被卖入青楼却性子烈的姑娘,受尽了各种刑罚,才会百依百顺。”时昔尔回答。 江修起在时昔尔说话时一路触摸墙壁寻找线索:“青楼姑娘是很不容易的,她们唱歌跳舞、吹拉弹唱得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得学。再次,待客迎宾之礼得懂。但无论她们做的有多出色,在社会上也是底层群体。” 听到其他成员叹气的江修起走到刑房另一侧的门前发现一个钥匙孔,而后让大家四处寻找钥匙。 晏都走到时昔尔面前:“在看什么?” 时昔尔踮起脚检查墙上的刑具:“或许里面有钥匙。” 看见站在自己身前小小的女孩儿费力挣扎找线索的模样,晏都不忍袖手旁观,他轻轻握住时昔尔的手腕,看着后者诧异的眼神解释道:“我来吧。” 时昔尔缓缓把手放下,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刑具突然从上方掉落下来。晏都眼疾手快一把护住了时昔尔,将她向自己怀中摁去,转身用背抵挡伤害。 “嘶――”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昔尔立即抬头看向晏都,只见他双眉紧闭,额头冒着冷汗,触摸晏都后背并未发现有外伤,时昔尔却更加担心了。 像是了解时昔尔内心所想似的,晏都摸了摸她的脑袋。 “小伤,不碍事。” 作者有话要说: 小晏男友力upupup! 第12章 逐梦娱乐圈(四) 其余成员听见声音纷纷围了过来,询问晏都伤势如何,晏都一再保证自己未有大碍,他们才放下心来。 晏都不想让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只好转移话题:“你们找到钥匙的线索了吗?” “没有啊,不过路羽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封高荷指着右侧靠墙的板凳,“刚刚他想移这个发现特别重,这间房只有一个板凳,而且上面的灰并没有墙壁的多,可以推断是老鸨常坐的。但这个位置又离囚笼太远,她调-教青楼女子势必需要搬动它,所以用这么重的材料制作板凳是不是有些画蛇添足?” 江修起点头,走到板凳边上试图搬动它:“有点重啊。阿都,小羽,我们一起移一下。” 三人用尽全力将板凳移到边上,看见被遮挡的墙上有明显碎痕,时昔尔走近敲了敲:“这里的声音比其他墙面脆一些,很可能是空心的。” 看向之前掉落的刑具,时昔尔找到类似锥子的工具,将墙面凿碎,里面赫然露出一把钥匙。 时昔尔拿起钥匙去开门,听到吱呀一声,随后望向其他成员。 “走吧。” … 门外依旧是一片漆黑的走廊,五人缩着脖子,一个个屏气弓背缓慢前行。 “啊――” 忽然传出女生的尖叫,时昔尔被吓得跳了起来,晏都感觉到她的害怕,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江修起从前方走来看见时昔尔已镇定下来,而后询问发出尖叫的封高荷发生了什么。 “刚刚有什么东西碰到了我的背,吓死人!” “对不起啊高荷姐,天气有点热,我脱外套的时候不小心甩到你背上了。”站在封高荷身后的路羽愧疚道。 得知此次事件原来是个乌龙的江修起安慰两人一番,而后继续向前方走去。 尽头处又是一间房,里面有微亮的光可以看清房间的摆设。正对着门的是茶桌与茶椅,茶桌上的蜡烛是房间内唯一的光源。房间左侧设有一扇屏风,屏风左侧依旧是一扇附有密码锁的门,屏风后是一把琴,从布置上很容易可以看出这是一间茶室。 路羽首先进门检查各个细节,打开左边茶桌上的杯子发现里面附有字条“频倚银屏理韵娘,调中幽意起春情”[1]。 封高荷看见诗句后发出疑问:“这张纸上的韵娘应当为烟香楼的姑娘,在这间茶室里,有人对她产生了想法?是以用这张纸条向她传达爱意?” 时昔尔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向屏风后走去:“看看琴。” “当时韵娘应在此处弹琴。”时昔来到琴桌前,缓慢坐下在垫子上信手拔弹,一声声清新的音符从指尖泻出,潇洒飘逸,纯朴古雅。 一曲终了,众人发出惊叹声。 “昔昔,你弹的太好听了吧!”封高荷一把抱住时昔尔,“好厉害啊。” 时昔尔低头浅笑,感觉有目光一直注视着她,向后望去,那人正是晏都。 发现时昔尔回头,晏都对她点点头,做出“厉害”的口型。 待时昔尔缓过神:“我刚刚发现一个问题。” 众人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她指着两根琴弦说道:“这里,还有这里,我弹的时候感觉有力量牵扯着它们,这些弦不如其他的弦容易拨。所以我猜测,这把琴的内部可能有东西堵着。不信你们来试试。” 不知何时走到时昔尔身旁的路羽试着拨了拨琴弦,对时昔尔的看法表示认同:“我们试试拆了这把琴吧?里面可能有线索。” 说罢,路羽与时昔尔立即动手检查该琴。 “哎!”时昔尔忽然起身,指着一处给大家看:“你们看,这里有很明显的松动,证明这把琴之前已经拆过了。” 江修起立即上前与路羽二人合力从松口处打开琴。 “有唉!”封高荷从钢丝中间拿出一张纸,“咦,不过这是什么啊?” 时昔尔接过封高荷手中明显破旧的纸张仔细研究:“这是《杜十娘》的曲谱。” 封高荷皱眉:“为什么要把曲谱放在琴里面啊?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这首曲子讲的是曾为青楼女子的杜十娘,深受社会压迫,为摆脱逆境而顽强挣扎。将全部希冀寄托于绍兴府富家公子李甲身上。然而李甲背信弃义,将其卖于孙富。万念俱灰之下,杜十娘怒骂孙富,痛斥李甲,把多年珍藏的百宝箱中的一件件宝物抛向江中,最后纵身跃入滚滚波涛之中的故事。[2]” 封高荷从时昔尔身后伸长脖子观察曲谱:“韵娘是经常看曲谱吗?纸都变这么皱了,她是不是看见杜十娘的故事联想到自己了啊?” “所以给她写情书的一定是渣男!”封高荷自我认同地点点头,“但和密码有什么关系啊?” “有几张琴谱密码就是多少?”路羽不确定地说道。 封高荷疑惑:“但是琴谱才两张耶,密码不是三位数的吗?” 路羽挺直背部向锁走去:“试试002吧。” 输完密码后屏幕出现红色符号,说明密码错误。 接下来众人又试了各个密码,全部显示错误。封高荷叹了口气拉时昔尔原地坐了下来。 时昔尔抬头注视着偷偷前方沉思的晏都,用仅能二人听见的声音问道:“晏都哥,你好佛啊,怎么不主动找线索?” “多给新人表现的机会,否则镜头都是我一个人的了。” 自大狂,欠嗖嗖的。 时昔尔心想。 一段时间后路羽拍了拍自己的手心打破沉默:“我想起来了,刚才茶桌上不是有两盏茶杯吗?其中一盏是字条,另一盏有水,是不是纸张里有特殊的线索,需要浸过水才能看见?” “或许这是一个办法。”江修起点头,“死马当活马医吧。昔尔,拿着曲谱随我来。” 江修起把茶盏中的水洒到曲谱上,静置几秒后纸张上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十”字。 “十?”路羽犹豫道,“密码是010吗?” 路羽输入密码后屏幕显示依旧为红色。 封高荷长叹一声:“怎么还是错的。” 时昔尔接过江修起手中的曲谱,目光转移到桌面的另一张纸上,沉思一阵后说道:“这两张纸或许有关联?” “十,会不会指‘频倚银屏理韵娘,调中幽意起春情’这句话里有多少个十字?”时昔尔用手在纸张上比给其他人看,“‘频’中有一个‘十’,‘倚’没有‘十’,‘银’和‘屏’中也各有一个‘十’……所以这句话加起来一共有十五个‘十’,密码可能是150?” 说罢,时昔尔不确定的看了眼晏都。晏都点头,示意她去密码锁前试一试。 时昔尔走向门前,忐忑地摁下密码,随后听见“滴”的一声。 门开了。 “哇!”封高荷一个箭步跳到时昔尔身上,“昔昔你好棒!!!” 其余几人全部上前赞扬时昔尔。 “走吧走吧。”时昔尔笑道,“不要浪费时间了。” … 众人踏出茶室看见的不是走廊,而是另一间房。 入门正中间依旧是一个茶桌,桌上与地上不知为何有很多黑色的污垢,房间右面是床与衣柜,左面是梳妆台,梳妆台上摆着一面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边上放着一叠厚厚的书籍,旁边置有一枚端砚,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可以看出这间房子的主人定是个爱读书的女子。 时昔尔走近梳妆台,看见桌上有许多绣着“韵”字的手帕,那么这间房九成是韵娘的闺房了。 时昔尔翻看桌上的书籍,发现这些书大多为古代女子读的《内训》、《烈女传》、《女诫》等,但是房间主人的批注却把它们写得一文不值。 忽然想到了什么,时昔尔打开桌下的柜子,从最里面翻出几本几乎被韵娘翻烂的《孙子兵法》、《木兰传》、《反经》等书籍,这就可以解释韵娘为什么对女子三从四德如此抵御。 但……作为青楼女子的韵娘为什么要读兵法? 晏都拿着韵娘的书籍端详良久,望见时昔尔好奇的目光主动解释道:“你看,这几本被韵娘藏起来的书,里面批注的字迹与其他书籍完全不同,在这些字都是韵娘自己写的前提下,可不可以认为她并非本国人?因为兵法中的字迹写得更加流畅,我们可以认为这是她的母语。韵娘将这几本书藏起来可能是为了掩饰她的‘不学无术’,但也可能是她不想被别人发现自己别国的身份,难道这重身份会给她带来危险吗?” 时昔尔认同的点点头:“这间卧室一定有更多可以证明韵娘并非本国人的线索。” 晏都走到衣柜前查找一番,果然发现了暗格,里面放有异域的服装。晏都温声说道:“这种衣柜我之前拍戏遇到过,里面的暗格能放很多机密物件。但是韵娘既然在房间内设置暗格,肯定不会只放异域的衣服那么简单。房间内或许有另一个密室,里面藏有更大的线索,我们再找找。” 依时昔尔以往的经验,枕头底下是个放秘密的好地方。 时昔尔爬上床四处寻找物品,不知摁到什么机关,床板忽然75度倾斜,她没来得及挣扎直接掉了下去。 晏都眼疾手快在床板恢复正常前赶紧跳下床追着时昔尔而去。 众人只听到一声尖叫,时昔尔与晏都纷纷消失在房间里。 作者有话要说: 晏都:追妻去咯! [1]。改编自卓英英的《理笙》 [2]。来自“杜十娘”的百度百科 第13章 逐梦娱乐圈(五) 时昔尔从上方床板掉落在地上,头晕眼花之际听见身边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昔尔?” “晏都哥,我在这里。”时昔尔试着伸手向前触摸。 晏都根据声音摸索着弯腰扶时昔尔起身:“没事吧?” “没事。但是这里好黑啊,我看不清你了。” 晏都感觉到时昔尔的害怕,用力握住她的手:“没事,拉着我慢慢走,这附近可能有生火的工具。” 黑暗中晏都带着时昔尔摸索了一段路,而后摸到一张桌子,上方有两颗石头。 “没记错的话这个应当是打火石。”晏都将两颗石头互相摩擦一阵后果真出现了火花,小小的火光照亮了前方的空间。 桌上放着一排蜡烛,晏都将它们点燃后可以大致可以看清房间的样子,地面距离他们掉落的房顶太远,根本无法考虑原处返回,只好令寻他路。但环顾四周发现这间房根本找不到另一扇门,二人锤遍整个墙面也没有发现特别之处。 房间的一面墙壁前靠着一个极高的书架与楼梯,其余三面墙壁悬挂着各式各样的刀剑,地面上大大小小的箱子以奇怪的方式摆着。 晏都拉着时昔尔蹲下一个个打开箱子,里面有黄金与各种军需用品,二人对视一眼继续翻查箱子内部。 “难道...韵娘想谋反?”时昔尔怀疑道。 晏都从箱子底部拿出一件上衣与荷包,示意时昔尔看上面的黑块,凑近一嗅发现味道与韵娘卧室茶桌上的黑点如出一辙。 “这是血。”晏都说道,“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韵娘中毒咳出来的血。” 时昔尔抚摸上衣的血:“所以她很可能遭遇不测了?会不会与她的身份有关?还有,她的上衣为什么会在这里?谁放进去的?” “答案可能就在房间里。”晏都沉思,“我们再看看这个箱子,里面可能有其他线索。” 二人拿出箱子内的所有物品,果真在底部发现一个小密码锁。 密码锁锁住的,会是韵娘的秘密吗? 晏都转头看向地上:“你看地上的箱子,平常人放东西一定会整整齐齐摆好,而不是互相隔这么多,左左右右都对不齐。” 时昔尔起身绕着箱子行走观察,不知想到了什么停在原地:“晏都哥,我知道了。重点不是箱子,而是没有箱子的地面。” “这里最左边的箱子构成一条竖杠,紧邻的右边箱子可以看成一条竖杠与下方的横杠相连,左右两根竖杠上方的中间是一条短横条。”时昔尔用手给晏都笔画道,“所以空白的地方正好是数字‘9’。” “那么可以依次推断出密码是‘9235’!”时昔尔认同的点点头,“一定是这样!” 时昔尔跑回箱子前,蹲下输入刚才破译的密码,紧张之余听见一声‘滴’,密码锁打开了。 晏都看见时昔尔打开密码后望着他湿-漉-漉想求表扬的眼神咳了一声,将她的头轻轻移回去:“不错,不愧是我们安迹的人。” 说罢与时昔尔一起掀开被密码锁锁住的暗层,里面赫然放着一个信封,从中拿出的信纸上写着“吾主非死之人,其死必有隐,我无势为之矣,愿诸位英雄助。瑾儿留。” 作为韵娘丫鬟瑾儿知道自己主子遭遇不测必有隐情却没有办法替她伸冤,只好保留证据让各方势力帮忙寻求真相。 “与我们之前的猜测吻合,看来要找到韵娘死亡真相才能离开整座密室了。”晏都拉时昔尔起身走向别处,“既然是韵娘的密室一定有更多秘密藏在这里。如果是我,来往信件会放在书架里,并且一定被锁着。” 果真,书架上方仅有的一个柜子被锁住了。 时昔尔替晏都举着蜡烛,看他扒着书架查看后面是否有钥匙。 黑暗的房间里除了二人的呼吸声一片寂静。 时昔尔感觉一阵风从自己耳边吹过,转过头没有防备的看见一张皮肤惨白,眼窝凹陷且呲嘴獠牙的脸。被吓到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昔尔眼睁睁看着那张脸离她越来越近。 “啊――” 听到时昔尔尖叫的晏都立马转身抱住时昔尔,看见女鬼后用另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带她后退几步。 那只女鬼只有上半部分的身体露在外面,她挣扎着奋力向前冲,想要整个身体从墙面穿出来,狰狞的表情使她本丑陋的相貌更加可怖。 时昔尔听到女鬼的怒吼立马回抱晏都,紧紧闭眼将头埋在他脖子里,抱住自己的那双手似乎感觉到她的害怕用力收紧拍了拍她的背。 突然女鬼的声音不见了,整间房只能听见晏都询问女鬼的声音。心情平复的时昔尔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回头发现那只女鬼并没有离开,而是静止似的停在那里,晏都正一动不动盯着她看。 望见时昔尔好奇的眼神,晏都解释道这只女鬼每隔一段时间会重复之前的动作,挣扎的时候嘴巴一直嘟囔着“对不起”。 没等时昔尔亲眼见证女鬼的怪状,她感觉到什么似的突然消失在二人面前,如同来时一样神秘莫测。 惋惜之余时昔尔想起二人依旧保持之前的姿势抱着,悄悄松开自己的手后退一步向他道谢。 晏都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小没良心的”而后继续寻找钥匙。 不知道晏都什么想法的时昔尔有些为难,只好站在原地发呆。 发现时昔尔没有跟上,晏都立马走回拉起她的手带她走向另一面墙。 嘻嘻。 时昔尔心中早已波涛澎湃。 这面墙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小刀,晏都本想拿一把观察却发现这些刀不能离开墙面。 不能拿下来用的刀为什么摆这么一大块? 时昔尔试着打乱了这些刀的方向,眼神瞄到书架上随意摆乱的书好像明白了什么。 照着书架上竖竖横竖横横的书转动墙上的小刀,等待几秒后小刀上方的一块墙被推了出来,里面放的赫然是一把钥匙。 晏都取出钥匙回到书架前,踩着旁边的楼梯走了几步突然停在原地,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向上走到顶部,打开被锁的抽屉后拿出里面的信件。 时昔尔与晏都全部读完大致明白了韵娘的身份。 韵娘本名谢书韵,自她出生起韩国与魏国两大国战争不断,双方都想吞并敌国一统天下。韵娘曾是韩国公主,亡国后全家被魏国君王下令追杀,韵娘死里逃生意外流落青楼之中苟且偷生。 从公主沦落为青楼女子的韵娘并没有放弃,她一直寻找家人的踪影并试图报仇复国。因韵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相貌更是明艳动人,很快在京城名声大振。几年后机缘巧合下遇见自己的亲弟弟谢鹤,从谢鹤口中得知他为了生存改名万鹤,目前在魏国皇宫中生活的还不错,但除了他以外的亲人包括仅有三岁的侄子全被魏国君主找到并处死了。 知晓自己只剩一个亲人的韵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边日日提醒谢鹤勿忘家仇国恨,谢鹤不满其姐如此疯癫的状态多次劝导姐姐冤冤相报何时了,韵娘即便知道自己弟弟不学无术也震惊他居然有这种想法,厉声叱问他是否舍不得如今轻松自在的生活,如果是这样,她就告诉魏王姐弟俩的真实身份,大不了一起死。被训斥的谢鹤明白自己错误所在,立马写信告诉姐姐他会亲自来找她赔罪。 另一边韵娘偶然发现自己的一个客人竟是魏国二皇子刘志,为了复仇日日费心经营与他的关系,本来只是抱着利用的心思接近他,却未曾想自己先一步沦陷,爱上了这个男人。 难怪韵娘房中的密室有如此多的黄金与军需用品,应该是她这几年为了复仇积攒下来的。 晏都看完书信转身敲了敲书架旁的楼梯,又敲了敲书架,示意时昔尔一同过来听听声音有什么不同。 “刚刚上去拿信件就感觉到不对劲,这种大型实木楼梯的声音不应该那么清脆,它给我的感觉更像是空心的,里面肯定有秘密。”晏都撸起袖子一个个检查楼梯的状态,摸到最上面一格的楼梯发现与下面楼梯的触感明显不同。 晏都在上方楼梯前徘徊触摸良久,突然撕开楼梯表面的贴纸,被贴纸遮住的又是一把锁,锁上有六个凸出来的圆柱,需要找到线索将其中几个摁回去才能解开。 “你说...这个密码会不会与蜡烛有关。”时昔尔扫了整个房间,将目光定在蜡烛台前,“蜡烛的高低各不相同,从第一个开始算应该是低低高低高高,会是密码吗?” 晏都点点头;“可以一试。” 提着一口气看晏都将第一二四个圆柱摁了进去,可是锁没有任何反应,时昔尔垂头丧气说道:“错了啊。” 时昔尔与晏都再次尝试了多种排列方法依旧打不开锁,暂时想不到密码的晏都打算坐楼梯上休息一会儿,但是一时没控制好力气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吓死我了,还以为刚才的女鬼又出来了。”时昔尔拍拍胸脯给自己顺气。 时昔尔的话突然点醒了晏都,他起身对时昔尔喊道:“或许我知道密码是什么了。” “刚才你背对着女鬼没看见,她隔一段时间会不停重复向前冲的动作,但并非每次动作都尽全力,而是尽力省力相结合,我们把她想成锁上的圆柱:女鬼第一次尽力冲,圆柱为高;第二次省力,圆柱应该是低,摁下去……第六次尽力,圆柱也是高,所以最后的密码是高低高高低高!” 将对应的圆柱摁回去后转动锁条,只听“嗒”的一声,锁开了。 晏都将锁放在一边,轻轻拉开楼梯的隐藏柜,里面正是一条通道。 离开这间密室的方法找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韵娘的故事是架空历史的 第14章 逐梦娱乐圈(六) 楼梯的通道窄而长,仅能容许一人通过。晏都先爬进通道探路,发现前方一片漆黑不敢丢下时昔尔继续前行,赶紧回头唤她进来。 时昔尔急忙将房间中找到的信息全部放入口袋而后进入通道。 二人爬了一段终于看见光亮,晏都加快速度继续爬行,跳出洞口环顾四周发现他们来到了烟香楼的大厅之中,正对着通道出口的是戏台,下方有供客人观赏的桌椅。向上看二楼三楼有多个紧闭的房间,韵娘的卧室大概就在某个房间之中。 感觉到身后的动静,晏都立马转身将时昔尔抱了下来,顺便替她整理蓬乱的头发。 “有受伤吗?”晏都露出关切的神色说道。 时昔尔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却听见一句浩亮的“谁!”在大厅中响起。 时昔尔与晏都怔了一下,彼此对视一眼静静走向声音出处。 看清说话之人是谁后晏都眉头一挑,释怀地叫道:“修起。” 江修起发现出声的正是意外失踪的晏都,惊喜地跑到晏都身旁,替他前前后后检查身体没有发现伤口后明显松了了口气:“没事就好。” 封高荷也一个箭步奔向时昔尔:“昔昔!你们去哪啦!我们超级担心的!” 时昔尔与晏都被围着追问事情经过,听完他们的经历江修起疑惑不解:“所以韵娘不是自杀?” “我们在韵娘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路羽明白江修起的困惑,拿出两张纸放到时昔尔手中。 时昔尔缓慢打开纸张:“王志,吾知汝之心与弘志,然不忍汝以我赠他贵人,我死之后不欲我,为我留全。” “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嗯,你们不觉得韵娘的遭遇和‘杜十娘’很像吗?所以她才经常弹这首曲子。”路羽解释道,“我们推测韵娘被王志伤透了心,最终选择和‘杜十娘’一样自我了结。” “不,不对。”晏都沉思一阵后否定道,“韵娘绝不是如此懦弱之人,她心中有家国大事,不会为了儿女情长自我了断。你们别忘了,王志是韵娘仇人之子,尽管爱上王志非她所愿,但她不会让自己的仇人再次‘杀’死自己的,何况韵娘筹集的这么多战需用品没有处理,她不可能让自己的心血付之东流。 时昔尔认同的点点头:“没错,从韵娘抽屉里的信件中可以了解到韵娘将亲情看的很重,谢鹤依旧生于人世,她必定舍不得丢下亲弟弟一死了之。况且...” 未等时昔尔将话说完,大厅突然发出重响,众人回头只见有人从高处摔落在戏台中央。 待众人赶到戏台,尸体却凭空消失了,只留下一根锦缎在原地。 时昔尔弯腰拾起地上的锦缎,上面用墨水写着大大的“谢书”二字。 「吾乃曾韩之公主谢书韵,青楼中生非所愿。近知家中亲无一存,吾亦无颜生于世,乃留伏书,自刎颈谢。」 “那么...刚刚摔下楼的女子是韵娘?”封高荷犹豫道,“自杀?” 江修起反复思量看向时昔尔说道:“昔尔,你刚刚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哦~这个。”时昔尔醒神从口袋中拿出瑾儿留下的信纸,“韵娘的丫鬟认为韵娘不会寻死,拜托我们寻找真相。” 江修起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信纸上的文字,慢吞吞吐出一句话:“你们有没有发现,瑾儿的字迹与锦缎上韵娘谢书的字迹一模一样。” 众人上前仔细观察两方字迹,确是能从细节中看出为一人所写。时昔尔急忙拿出路羽给她的两张纸作对比,发现也与瑾儿字迹相同。 韵娘的遗书是瑾儿写的? 为什么造假? 瑾儿与韵娘的死有关? 晏都低沉的声音打破寂静:“昔尔,你记不记得我们在韵娘密室里遇见的那只女鬼?” “记得。” “我当时非常疑惑,她为什么一直跟我们说对不起,现在大概知道了。”晏都爽朗一笑,“我没猜错的话那只女鬼就是瑾儿,原因有二,一为能进入韵娘密室的必定是她非常信任的人,作为贴身丫鬟的瑾儿则有这个机会;二为从刚才的发现中可以得出瑾儿必定对韵娘的死亡真相知情,或许还参与其中,事后又对自己做的事感到后悔,才会给我们留下线索并在密室中道歉。” “瑾儿知道害死韵娘的是谁,因为某些因素不敢说出口,所以将线索留给我们,想让我们替韵娘讨回公道?”江修起踌躇地询问道。 “是的。我们再去韵娘的卧室看看,那里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晏都抬头示意江修起带路。 时昔尔看向封高荷:“你们在房间里还发现了什么线索吗?” “除了刚才的两张信件,其余的你们之前也找到了。” “这个算吗?”路羽指着地上的桶,欲言又止道,“里面有碎瓷片,我们拿出来检查的时候发现有少量干涸的血迹。” 韵娘在卧室中与人喝茶被毒杀,凶手定是她亲近之人。 王志? 不,如果王志是凶手,他一定不会把韵娘前韩国公主的身份公布于众,毕竟他与韵娘的关系众人皆知,魏王又对韩国余孽恨之入骨,将这件事说出来对王志百害而无一利。 难道...... “是谢鹤。”晏都慢条斯理地拿出从韵娘密室中找到的荷包,“瑾儿将它和韵娘死时穿的衣服放在一起,我与昔尔下意识认为这是韵娘的遗物,但是细想又感到不对劲:韵娘穿衣风格是明亮清新,她怎么会用如此深沉的颜色做荷包?” “不是韵娘,那是凶手的?”江修起发问。 “嗯,荷包上有血迹和撕扯的痕迹,证明韵娘死前与凶手产生了冲突。”晏都找了张凳子坐下,“你们看,荷包表面绣的,是仙鹤吧?” “确实。”时昔尔从晏都手中接过荷包,从封口处打开它,“里面应该有更多线索。” “双面绣?”封高荷看见打开的荷包后露出惊愕的眼神高声道。 “没错,这个荷包应该是韵娘亲自做的,双面绣为韩国的手艺。”时昔尔向众人示意过来一看究竟,“这一面绣着谢字,另一面虽说绣上了谢鹤如今的姓氏‘万’,但韵娘又用阵线将它缝乱,旨在提醒谢鹤不要贪图‘万鹤’身份带来的享乐,不要忘本。” 晏都认同地点点头:“从谢鹤带给韵娘的信中可以看出他是没有野心并且对待感情非常凉薄的人,否则不会每日不上进只想着吃喝玩乐,他真的不在意韩国成千上万条死去的性命。” 时昔尔豁然贯通:“对,谢鹤给韵娘的最后一封信正好是他要亲自找韵娘赔罪。” “谢鹤想做这件事定然预谋已久,选择用毒杀人并派瑾儿将韵娘伪装成自杀。谢鹤与韵娘都是瑾儿的主子,她替谢鹤清理现场后一定良心不安。但事已至此,瑾儿不可能报官揭发自己另一个主子的行为,左右为难之际只得拜托别人还韵娘一个真相。” 可怜韵娘,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性命竟是断在了唯一的亲人手中。 “弱弱问一句,知道凶手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密室啦?”封高荷渴慕地问道。 晏都起身在韵娘梳妆台上拿起一支笔向门外走去:“我想我知道怎么出去了。” 时昔尔与封高荷对视一眼急忙跟上。 大家追上晏都只见他在烟香楼前的对联处徘徊,思虑一阵走向下联将“半点朱唇万客尝”的“万”字涂去。 等待一段时间后众人背后的隐藏门突然转动。 “滴――恭喜通关”。 成功逃脱密室。 … “原来天还没有黑啊。”江修起环顾四周说道,“大家都辛苦了,这次录制的效率很高,多亏了阿都和昔尔。” 晏都走近与江修起击了个拳,转头看见封高荷拿起手机调出二维码放到时昔尔面前:“昔昔,我们加一下微信吧?” “好呀。” “我会想你的。”封高荷抱着时昔尔脑袋蹭了蹭她的头发。 发现封高荷还想亲时昔尔脸蛋晏都立马咳了一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好吧。”封高荷撅着嘴,小声嘟囔道,“真小气。” 时昔尔拍了拍封高荷的肩膀:“期待下次的见面~” “昔尔。”晏都半蹲身体弯眼注视着时昔尔,“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时昔尔被晏都笑盈盈的眼睛给迷住了,待她反应过来已经上了晏都的车。 “时小姐,请问您住在?”正在开车的助理momo问道。 时昔尔说了一个地址后悄悄瞄了眼正在休息的晏都,他正垂着眼靠在座位上休息,额前的碎发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透着几分冷冽的色彩。 “看什么?” 时昔尔立马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想到晏都看不见又加了句:“没有。” 不再转头的时昔尔错过了晏都一直微扬的唇角。 一路无话地坐到老城区楼前,时昔尔下车正打算回头向晏都道谢,就看见晏都同样打开了车门,表示不放心她一个人进去,要送她到家门口。 二人走到五楼,时昔尔发现门前多了很多杂乱无章的脚印,打开门看见卧室的衣服被子都被翻了出来,桌子椅子也摔在了地上,随处可见被打碎的各个碗碟。 进了贼。 第15章 逐梦娱乐圈(七) 时昔尔没有想到家里进小偷这种事会发生在她的头上,毕竟她在原世界一直住在拥有顶级安保的楼盘,从来不用担心任何安全问题。 第一次遇见这种事的时昔尔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晏都扫了眼乱到无法站脚的房屋,当机立断带时昔尔向楼下走去:“我名下刚好有套空公寓,等会你住那里去,这个房屋的东西也别收拾了,生活用品还有衣服什么的让momo买了新的送过来。” 眼下时昔尔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只得同意晏都的提议:“谢谢晏都哥,我应该不会住太久的,因为马上要回剧组了,到时候让momo姐理一下购买清单,等我工资到账了把钱给她打过去好吗?” 晏都摆摆手:“没关系,你住着吧,反正房子平时没人住也是用来积灰。至于钱不用给她,我会垫着的,你目前要做的就是好好拍戏,这样可以给我带来更大的收益。” “好!我会努力的。” 晏都看了眼手表提议二人先去解决晚饭,这段时间正好可以让清洁阿姨将房屋打扫干净。 时昔尔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很难拒绝晏都的邀请。 二人来到的餐厅正好是双方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看看还有什么想点的。”晏都将菜单推到时昔尔面前。 高汤烩鳝肚、红酒烩牛肉、雪耳津梨煲老鸡、太极素菜更、碧绿鲜鲍片…… 都是我喜欢吃的。 时昔尔心中乐开了花,表面还是装作淑女似的摇摇头。 “对了。”晏都将菜单交给服务员后把手搭在桌子上,注视时昔尔说道,“刚刚问了向文你日后的工作安排,目前她想让你专心把《初心》拍完,所以没有给你接通告,这部电影很可能拿奖,你好好演,或许有意外之喜。” 时昔尔用力点点头:“好!的!老!板!努力拿奖杯给您赚大钱!” 看着时昔尔古灵精怪的样子晏都的老板架子也端不起来,低笑一声:“好。王导说三天后给你排了通告,这几天好好休息,把东西收拾好,让韦伊来接你去片场住的酒店。” 时昔尔一个劲地点头回应。 几分钟后,服务员敲门将菜端上了桌,一股浓烈的香气从菜中向房间各处弥漫开来。 饿坏了的时昔尔来不及在晏都前维持自己一贯的形象,看他动筷后自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晏都抬眼看见时昔尔吃得额冒热汗、脸颊通红不由得停下自己进食的动作,开始专心致志地投喂小姑娘。 时昔尔专心到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碗中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菜。她吃饱喝足打了个响嗝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捂住了嘴巴,掀眼一看,晏都正目露宠溺的望着她。 “啊――”时昔尔害羞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脸。 真可爱。 晏都想。 … 一个小时后。 车辆平稳地开进小区,位于市中心繁华地段的清雅岸果真对得起它的价格,水神喷泉、许愿池、双层凉亭等内部景观应有尽有。 乘坐电梯来到门前,晏都将时昔尔的指纹录入指纹锁,他并没有进去的打算,只是告诉时昔尔生活用品momo已经买好放在里面,提醒她早些休息。 时昔尔点头目送晏都离开,进入屋子收拾好东西倒头瘫在床上,今天一天的脑力体力都超负荷了。 第二日上午。 时昔尔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迷迷糊糊接通电话只听对方说道:“昔昔姐,休息的怎么样啊!” “如果你没有打断我的美梦,那我休息得可太好了。”听清对方是韦伊来后,时昔尔开玩笑道。 听筒那边的人不可置信地说道:“姐!快十一点了唉!你还在睡啊!以前可都是你打电话叫我起床的。” “怎么感觉你很骄傲呢?”时昔尔反问。 “哈哈不敢不敢,‘这么早’吵醒你主要想问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剧组啊?” “现在过来接我吧,顺便带点午饭,我吃完就回去。” “好的!” “对了。”时昔尔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我换住址了,你知道在住哪吗?” “知道呀!昨天向文姐和我说啦!”韦伊来惊羡道,“老板对你可真好。” “知道就好,先挂了啊,起床啦。” … 拍摄当日,戚灵来到时昔尔的酒店表示怕她又被欺负,一定得跟着去片场。 到达后被各个工作人员团团围着询问身体状况,时昔尔再三表示自己已经恢复好了才放她去准备。 前几日细心翻阅《初心》剧本,时昔尔了解到《初心》讲述的是民国十七年北京公安部干警唐承修(江修起饰)奉命来到杭州查一起连环杀人案,施娴(陆俏饰)作为助手一同前往。 此时的杭州被江存管控,这起案件与他有直接关系。江存知道中央派人彻查此案,让自己的干女儿江凌萧(时昔尔饰)作为卧底接近他们并及时报告对方的动向。 江凌萧从小被江存当作冷血杀手培养,对这个世界的是非对错并没有太大的感知。却未想在卧底途中爱上了一同经历生死的唐承修,从他身上渐渐明白自己与义父正在做的事是错误的。 江凌萧试着与义父商量不要加害唐承修与施娴,未想却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了出来,无奈之下只能回到义父身边。 江存对她没有完成任务感到不满,将她作为弃子送给幕后策划一切之人――段和程(路羽饰)。 段和程有施虐倾向,自江凌萧到他身边经常打骂她,却不允许江凌萧死亡。 在江凌萧绝望之际唐承修与施娴查到案子的罪魁祸首是段和程,立马带着警方攻入段和程势力范围内,段和程知道自己已是穷途末路,选择在四周埋下**,打算同归于尽。 待江凌萧知道段和程的算盘为时已晚,只好在与段和程亲昵时偷袭他,未想段和程早有准备使二人同时被对方刺伤,结束了生命。 完成杭州之行任务的唐承修与施娴回到北京,上面满意他们的工作效率与成果将他们双双升职,二人也在以后的日子里破了多场大案,还给无数人真相。 今日拍摄的是江凌萧、唐承修与施娴在找线索途中被人追杀的戏份。 时昔尔换装出来片场瞬间安静了一秒,修身的黑色连体衣配上一双马丁靴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身材,直发低马尾显得整个人英姿飒爽。 “不错嘛,还挺像那么回事儿。”戚灵上下打量时昔尔一番,赞扬道。 看见众人的目光都锁定在时昔尔身上,陆俏偷偷翻了个白眼,加快步伐赶到导演边上。 这场有打戏,武术导演一直指导演员的动作与走位,确保三人将要点全部记住。 “action” 山坡一群蒙面人提刀冲来,认为江凌肃柔弱无比的唐承修回头命令施娴带她先走,只身断后与人打了起来。 此时的江凌肃已和二人相处的有了些许人情味,感觉后方有人偷袭,立马揽着施娴就地一滚。 身旁之人却没有配合受力,导致时昔尔因为惯性摔在了地上。 “嘶――”地上有许多小石子,定是刚刚摔倒时蹭伤了时昔尔的背。 “啊对不起对不起。”陆俏说着道歉脸上确是幸灾乐祸的表情,“我刚刚突然忘了要演什么,再来一次吧王导?” 看见陆俏态度良好的份上王鹤没有说什么,只是示意她们从刚才那段接着拍。 时昔尔回头看见蒙面人近在眼前,搭上陆俏的肩准备避开,谁知陆俏突然一拳击上时昔尔受伤的地方。 时昔尔捂着伤处后退两步,还未说什么,韦伊来急忙忙跑上来:“昔昔!你怎么样了?” 看着时昔尔紧皱的眉头,韦伊来愤慨地对陆俏说道:“剧本里有让你打她吗?!!” 陆俏抬起一侧嘴角,轻蔑地回道:“记错了不行吗?她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助理管的真够宽的。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小心丢了工作。” 时昔尔拉住还想与陆俏争辩的韦伊来,示意自己没事,让她出去等着。 韦伊来咬了咬唇角一跺脚走了。 江修起与王鹤上前询问时昔尔状况,看她脸色苍白不由得担心起来,问她是否需要到边上歇息一会儿。 “我没事的,先拍完再去休息吧?”时昔尔再三表示自己身体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差,可以拍完这场戏。 “那好。”王鹤叹了口气,明白陆俏是故意找事,转头看向她,“小俏,仔细看看剧本,这么简单的戏不要出错了。我们争取一遍过,反反复复拍摄其他工作人员也很辛苦。” 陆俏斜睨了一眼时昔尔:都怪她,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害大家都对自己不满。 待大家调整好状态,王鹤再次喊了声“action!” 这次陆俏没有出幺蛾子。 江凌肃与施娴在山坡上滚了一圈避开偷袭者,已无退路的二人只能与他们正面交锋。 江凌萧一跃而起,猛地在旁边的树干上一踩,借力向上一跃,落地时一腿将人踢翻在地。 发现施娴被刀划伤,江凌萧的杀意毫不遮掩的从一对重褐鲜色眼睛溢出,她小退一步,拔出别在腰后的小刀狠狠向他们刺去。 晏都进来看见的正是这个画面,怔愣一番。 时昔尔给他的印象一直是个娇滴滴的,令人忍不住想要把她捧在手心的姑娘,未曾想还会有如此英气逼人的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时昔尔:别惹我,否则打你[凶] 晏都:害怕怕 第16章 逐梦娱乐圈(八) “卡――”王鹤对着时昔尔鼓掌道,“完成度很高,优秀。快去休息一下,让医生看看伤。” 时昔尔没来得及思考为什么自己拍打戏如此顺畅,听见声音后腼腆一笑:“好的,谢谢导演。” 扶着肩膀挤出人群看见晏都一身正装站在远处,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的桃花唇在阳光下更显英俊。 时昔尔立马跑到晏都前,一脸惊叹道:“你怎么来啦?” “过来看看电影拍摄情况。”晏都一本正经回答。 戚灵走过来正好听见这句话,怼道:“才不是,你刚才明明一直盯着我家昔昔看!” 晏都握拳放在嘴前咳了一声:“没大没小。” “不和你斗嘴,耽误昔昔治疗。”戚灵急忙拉起时昔尔,“快和我去房车上,约了医生在等你” 韦伊来见状也要大步跟上二人,晏都急忙叫住她:“怎么回事?” … “疼疼疼,轻一点啊。”时昔尔趴在床上紧抓着床沿叫道。 “让你逞强,逞强,逞强。”戚灵突然加深了抹药的动作。 时昔尔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向她看去:“视频录了吗?” “录啦!”戚灵上下打量时昔尔,“以前她给你泼脏水可没见你想反击。” “人不能总被压着吧?我毕竟是曾经差点踏入鬼门关的人了,不能总做缩头乌龟啊。” “叮铃铃――” 手机铃声打断了戚灵正准备说的话。 戚灵放下手中的药膏,转身拿起手机走出房车。 时昔尔起身穿好衣服又趴回原来的位置,百般无聊下打开社交软件,看见王鹤让她上午不用去片场。 上班第一天惨遭滑铁卢,时昔尔无奈。虽说演戏不是她的长处,但幸好继承了原主的经验,否则保不定被人发现她不是原主。 思考中听见有人敲门,时昔尔头也不回对门喊了声:“进来吧。” “阿灵,导演说放我半天假,快来帮我对对戏。” “下午拍什么?”一股低沉的声音响起。 时昔尔睁大眼睛,起身缓缓看向说话之人:“晏都哥?” “不是要对戏吗?阿灵有事去忙了,我和你对吧。”晏都在桌前坐下,看着眼前愣住的人,挑眉道,“怎么?不能和我对戏?” 时昔尔一个劲儿地摇头,晏都可是影帝唉,谁会拒绝他。 她只是苦于这是场亲密戏罢了: 江凌萧被段和程的阴晴不定弄得精神有些异常,提出想回到义父身边的想法。 “离开?你不知道你那尊敬的义父已经把你送给我了?”晏都缓缓向时昔尔靠近,半掀眼皮,左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嗯?” 时昔尔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不、不是,他只是让我来辅佐你。” 晏都忽浅笑出声,男人炙热的身躯抵在时昔尔身上,凑近吻了下她的唇角,低语:“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呢?” 不等对方回话,晏都另一只空出的手搂上时昔尔的腰,将她带近自己便又附上她的唇,缠绵厮磨。 “……” “晏都哥?”时昔尔还不适应与人如此亲密,脸蛋微红,试着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晏都后退几分,却并未松开时昔尔腰上的手,黑眸对视,呼吸几乎直接喷在了她的脸上:“昔昔。” “做我女朋友,嗯?” … 回到片场时昔尔的嘴角时不时扬起,戚灵感受到好友的好心情,疑惑道:“怎么突然这么开心?” 开心成为你嫂子罢了。 时昔尔没有多说,带着戚灵快步走入房间。 王鹤看见立马唤她过来:“昔尔,陆俏退出剧组了。到时候她的角色会换另一个演员重新演绎,也辛苦你们要重拍一遍与施娴对手戏了。” 时昔尔抿了抿唇,疑惑道:“王导,她为什么退出剧组啊?” “你不知道吗?”王鹤震惊地拿出手机递给她,“看看这个吧。” 【震惊!当红小花陆俏竟插足别人婚姻!走后台演女一,片场却各种耍大牌!】 里面配有陆俏与各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亲密的照片,还有她在片场作威作福、故意ng害时昔尔受伤的视频。 网友们的情绪也瞬间激动。 “以前就说了陆俏不是什么好人,拍到那么多次和有妇之夫在一起,被粉丝硬生生洗成是兄妹,呕。” “看她接《初心》以后暗戳戳发了多少和江修起的通稿,人家理都不理她,打不打脸?” “我想起来了,之前不是爆料《初心》剧组有人耍大牌吗?” “对对对,那时候各种kol都说是时昔尔,但她这么低调,每年除了宣传作品从来不出现在大众眼前,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刚开始大家都认为是陆俏好吗?后来所有营销号说这个人是时昔尔,网友都信了全跑骂她,我都替她冤。” “时昔尔也太惨了,白白挨了这么久的骂。” “何止这些,她差点被陆俏害死好吗?” “???” “话筒给你,说!” “……” 之前韦伊来怕网友们的谩骂影响时昔尔心情,将她手机上的大半新闻社交软件都卸载了。因而时昔尔并不知道网络舆论究竟如何,只从记忆中了解到这个身份的黑子极多,谁知自己未做什么陆俏便出事了,还顺带着替自己澄清了一波。 “阿灵。”时昔尔撑着下巴看向好友,“这是你爆料的?” 戚灵可不敢居功:“我没那么厉害,是我哥啦。视频也是momo姐让我给她的。” 细想一阵,又感到不对劲:“不对,他怎么对你那么好?他可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我?”戚灵扑到时昔尔身上问道。 时昔尔哈哈大笑:“你去问他呀~” … 时昔尔结束今日的拍摄走出片场,就见一人向她跑来。 “陆俏?” 陆俏站在原地用力瞪她一眼,开口道:“现在你满意了?为什么对我赶尽杀绝?” 时昔尔扯了扯嘴角,“你不会以为有资本护体,做什么事都能安然无恙吧?做小三的是你,走后台的是你,耍大牌的也是你,甚至差点害死我的,也是你好吗?你做了这么多缺德事,翻车只是早晚的事罢了。这个时候不反思自己做的错事,还跑来质问受害者,你又是何居心?” 说罢,时昔尔头也不回地走向房车。 一进去便看见晏都坐在桌前打字。时昔尔走到他面前划了划手:“晏都哥,你不回去的吗?” 只见晏都将电脑推开,上半身向前探,揽住时昔尔的腰,用力将她抱到自己身上:“想和我女朋友多呆一会儿。” 时昔尔将下巴搁在晏都肩膀上,唇角微扬:“陆俏的事是你做的啊?” 工作一天的晏都眼皮半阖,懒懒道:“嗯,她害你受伤了。” “我可没有那么容易被欺负。”时昔尔撅起嘴,小声嘟囔。 听见怀里之人撒娇的语气,晏都勾了勾唇,宠溺道:“是我见不得有人欺负我女朋友。” 时昔尔这才满意,闭眼窝在晏都怀中休息。 “我明天要出国处理公司事务。”晏都的声音打破沉默。 时昔尔顿了顿,缓缓睁眼:“什么时候回来啊?” 晏都亲了亲女友的脸蛋:“顺利的话一个月左右,忙过这一段能休息一阵。到时候《初心》也杀青了,可以多陪陪你。” 左不过一个月罢了,时昔尔想通后说道:“那也要经常联系哦~” … 两个月后的傍晚。 说好只出差一个月的晏都还是失约了,他没有想到在国外会遇见难题,被绊住了脚。 晏都对新确认关系的女友十分愧疚,一下飞机便命令momo将车开往清雅岸,车刚刚停稳,晏都立马拿起外套只身向楼上走去。 时昔尔依旧住在晏都的房子里,晏都输入自己的指纹,打开门就听见一股啜泣声。 晏都僵在原地,轻手轻脚向客厅走去,映入眼帘的正是时昔尔通红的眼睛。 时昔尔一手撑着沙发,一手抱着抱枕,眼睛中还闪烁着些许泪花,看见晏都站在自己面前一时没反应过来,大眼睛眨巴眨巴,看起来可怜极了。 “哭什么?”晏都故作镇定道。 时昔尔这才想起来自己狼狈的状态,啊了一声,将脸埋进抱枕里,发出模糊的声音:“你怎么回来了回来也不提早说一下早点说我就不看你的电影了你演的电影怎么都这么悲伤害我哭得好惨哭就哭了还被你看见了我简直太丢人了呜呜呜。” 晏都“噗嗤”笑出了声,幸好是看电影感动哭的。 晏都坐下沙发,顺便将时昔尔从抱枕中解救出来,随后用手将她脸上的泪痕抹干:“好好好,都怪我。” “哪里丢人了,我女朋友明明很可爱。” “是我太想你了,处理完工作马上买了最早的机票回来。没有告诉你,是想给你个惊喜。” 时昔尔嘟囔道:“那确实是挺惊喜的。” 随后缓缓靠上晏都的肩膀,凝视他道:“你可挑了个好日子回来。” “怎么说?” “今晚我们录制的那一期《逃脱密室》正好要播出呀。” 晏都“哦”了一声,“那我们可以一起观看你的综艺首秀了。” “是啊,而且你的粉丝们看到你有新综艺肯定很开心,之前逛街就听到她们说你太久没动静,可想你了。” 事实也是如此,《逃脱密室》官博官宣飞行嘉宾有晏都时,带他大名的话题与热搜直接冲上了top1的位置,一点进超话,里面全是燕子们为了庆祝晏都回到公众视野的各种抽奖。 八点整,综艺播出。 晏都一把将时昔尔的肩膀拢过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收看节目。 时昔尔边刷微博边给晏都读网友们的评论,“晏都怎么还是这么帅!” “晏都和江修起看起来好年轻啊。” “六年过去了,我还是要说,起晏szd!!!” “默默歪个楼……时昔尔怎么什么都会的样子?有点厉害。” “我怎么感觉时昔尔和晏都有点搭呢?” “楼上+10086!” “sxe能不能别蹭晏都热度了?” “晏都看她的眼神明显不一样啊,说不定他是为了人家才来参加这个综艺的。” “yzjj自作多情” “脱粉吧脱粉。” “黑子别贷款替人脱粉好吗?燕子看见晏都就很开心了,至于女朋友,他喜欢就好~” “晏都都退居幕后了,还不让人谈恋爱???” “就是,时昔尔有颜有实力,做晏都女朋友怎么了?” “……” “阿晏,”时昔尔主动忽略骂她的言论,继而撞了撞晏都的肩膀,“他们说我俩有点搭呢~” 晏都拿过时昔尔的手机,翻了翻评论,也不说话,只是随意地打开了相机,拉着时昔尔的手“咔嚓”拍了张照。 时昔尔不明所以,但还是配合他拍了一张照片,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疑惑地问:“怎么啦?” 晏都捏了捏她的脸蛋,淡笑道:“公开。” “啊?这么快的吗?”时昔尔愣在原地。 “嗯。我不想和你偷偷摸摸的,也不想你被人说闲话。” 时昔尔抿了抿唇,下定决心道:“那好吧!” … 几分钟后。 @晏都: “何为思兮?”“惦念,不语,乱了心。” “可否具体?”“失神差可拟。” “可否再具体?” “哪里都是你。”@时昔尔[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个故事完结啦~感谢一路支持的小伙伴们,笔芯芯!我们第三个世界再见呀~ 第17章 神妖禁忌恋(一) 时昔尔只听到“叮”的一声,眼前白光乍现,她的灵魂仿佛是从天灵盖抽出一般,紧接着就感受到一股陌生又熟悉的眩晕之感... 还没等她睁开眼,耳边呼呼的风声就瞬间将她惊醒。 时昔尔浑身一激灵。 “我这是在哪儿???” 突然感到背后一双大手一把抱住了她,时昔尔这才定睛环顾四周。 只见天空中不时划过五颜六色的光芒,犹如流星一般飞入远方的彩云中,瞬间就不见踪影,偶尔有飞得慢的,可以看得比较清楚,都是一些自带仙气的仙人,有的御剑,有的驾驶坐骑,有的腾云驾雾... 时昔尔看得啧啧称奇,原来自己是穿到了仙侠世界来了,她在现实世界里玩过最逼真刺激的游戏也不过是5D模拟,这回可是真真切切地活在了这个修仙世界里,能修炼功法,能腾云驾雾,能打怪,能操控神力…… 这个世界有点刺激。 “小心点……小兔崽子。” “啊??”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时昔尔这才意识到自己正依偎在一个人的怀中。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却在抬头的瞬间呆了住―― 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好看的凤眼,琥珀色的瞳孔阴郁而妩媚,脸色欺霜赛雪,薄唇轻抿,一头暗红色的头发长若流水,更显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孤傲气质,凶巴巴的眼神中又透露着一丝宠爱。 此时他们正站在一头巨大的凤鸟背上,和那些仙人一样正朝着远方的彩云飞去。 “哇,太帅了吧……”被男子的魅力深深迷惑,时昔尔不禁在心底感叹,居然一上来就遇到了一个这么帅的……“哎?对了,他是谁啊?” 时昔尔拼命想记起点什么,却忽然脑子一沉,神识涣散地昏了过去。她仿佛陷入到了一场梦境之中,在梦境里,她看到了刚刚的那位男子。 他叫冥夜,是这个世界魔族的魔君。 自鸿蒙开辟以来,便有无穷无尽的世界产生,但多数是一片混沌,真正成形的只有三界:神界、妖界、人界,其中神界为三界正统。而妖界族人死后会附着于魂魄之上,再生出来,便有天生神通,是为魔人,从而形成魔族。 时昔尔穿进的这副身子的原主就是妖界的妖族之子――妖女。妖女作为妖族之子,每千年选拔一次,所选之人皆有资质过人之处,但也不免有成年后修炼不精或误入歧途者,结局要么泯然众人,要么走火入魔,只有真正强大的妖女才有资格最终晋任妖族教主。因此即使妖女千年选拔一次,妖族教主却是万年难换。 “叮,欢迎宿主进入新的世界。”系统的声音响了起来,“本世界的任务已经为您加载完成。” 时昔尔看了看任务单。 一、攻略男主。 二、帮原主复仇,消除原主怨气值。 原来,原主时昔尔在一场神族宴会上遇见了神族的神尊离陌,并对其一见倾心,但三界自有不可通姻的神规,原主的一片痴心得不到神尊的回应,后来这份情谊又被神族道清真君告发,原主最终被逼处以天刑致死。 “真是个命运悲催的原主……”脑海中原主的记忆加载完毕,时昔尔不禁在心里感叹道。 “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你平反的。”时昔尔心想。 “啊!那我现在岂不是正在赶往那场与神尊相遇的宴会?!”想起自己刚刚昏迷前似乎像是在赶路,还有那些同样像在赶路的仙人们,时昔尔猛然惊醒。 揉了揉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派气势恢宏的景象。 彩云之上,云雾缭绕,一方巨大的瑶池正坐落其中,池内荡漾着流光溢彩的五色水,波光粼粼,美得惊心动魄。瑶池东面是一片巨大的千年桃林,桃花妖冶繁盛,开满一簇又一簇,一直绵延到湛蓝的天际,犹如粉色的浮云,在微风中翻滚出层层巨浪;瑶池西面连接着一排排阶梯,几根百丈巨柱在两侧巍然耸立,最终通向金碧辉煌的神m大殿。 “哇,好漂亮啊。”时昔尔惊叹道。 “你醒了。”见时昔尔已经清醒,冥夜抽回了紧扶着她肩膀的手。 “嗯嗯。”时昔尔冲他莞尔一笑,红扑扑的脸蛋在彩云的映照下更显粉嫩,别有一番神韵。 “今日你倒是反常啊,这么能睡。” “嘻嘻,那不是为了养精蓄锐好好在这宴会上畅玩一番嘛!”说罢,时昔尔转身朝着瑶池跑去,轻巧跳跃的步伐犹如一个未涉世的孩童一般。 望着她欢乐的背影,冥夜唇角微微上扬,琥珀色暗淡的瞳孔中一丝光亮一闪而逝。 时昔尔被神界的美食迷得神魂颠倒,宴会的桌子上摆满了诱人的蟠桃,让她禁不住想要偷吃一口。 “冥夜,你说我现在偷吃一口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吧?”时昔尔坐在冥夜身旁,眼巴巴地望着桌上的桃子,口水都快要流出来。 “你可以试试。”冥夜抿了一口茶,“但如果被发现了本尊是不会帮你开脱的。” “哼,小气的家伙。”时昔尔嘟着嘴嚷嚷道。由于年岁尚小,她自身并不在此次群仙之宴的邀请名单上,是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求着冥夜带她来的,她可不想在众神以及妖族的长老面前出丑,免得自己被立刻押回妖族。 “对了冥夜,神尊离陌为什么还没到啊?” 听到时昔尔提到离陌二字,冥夜眼神微微一怔,随即恢复正常,正准备回答,就听到宫外仙官宣了一声―― “神尊到――” 语毕,只见七彩仙云中一人踏着清风缓缓徐来。 离陌一身白衣从天而降,周身仙气缭绕,与彩色的云霞相依,灼灼生辉,衣袂翩翩,一副出尘之态。 看着离陌,时昔尔心跳不由得都有些加速。她有些明白为什么原主会对离陌一见倾心了。 一张冷傲孤清的脸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幽蓝的瞳孔深处透露出一股清幽和淡漠,但浑身散发出的清雅气质却又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向他靠近。 时昔尔就这样怔怔地看着离陌,一方面是被他的容貌折服,一方面是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攻略他了。 毕竟,完成任务对时昔尔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接下来的时间,无非就是神族长老代表向各神各界表达和谐相处的愿景,全是一些客套话,具体说了什么时昔尔一点都不关注。 而离陌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坐在大殿的最高位置上,目光淡漠,两袖清风。 “离陌啊离陌,你怎的这般清冷。”时昔尔心想,“这让我如何去接近你呢?” 神族长老客套完毕,宴会就开始了,众仙开始谈笑风生,把酒言欢。可也就吃口桃子的功夫,时昔尔忽然发现离陌不见了,空荡的位置上还残留着一丝飘渺的仙气。 “初次相遇不会就这样结束了吧……”时昔尔无奈。 “唉算了算了,也不能白来一趟,神族的景色这么迷人,这美男觊觎不到,美景还不是任我享受么。” “至于任务,慢慢来吧,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想起瑶池东面似乎有一片桃林,千年的桃林对她来说可谓神秘感十足,时昔尔决定前去探索一番。 “听说仙人都喜欢在桃树下酿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看我这番能不能挖出点什么陈年老酿的宝贝来。”时昔尔得意地想。 她今天身着一袭柔蓝色雪纺仙裙,一头青丝垂在腰间,显得她更加清瘦。雾鬓风鬟中饱含着淡淡的清素,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了几分清丽的风情。 这副装扮任谁也不会将她与妖族的小妖女联系到一起。 “反正这神族也没多少人认识我,就算被发现了也不用担心,嘻嘻。” 说罢,时昔尔便一头扎进了桃林中。 ----------- 此时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粉色花瓣落了满地,千古桃林,灼灼芳华。 时昔尔懒懒地倚在一棵桃树的树枝上,手里拿着一壶刚从树下挖来的美酒一口一口地喝着,样子极为惬意。 “看来传言不假,好酒都是藏在树下的。”时昔尔感叹道,“这是什么酒?好香啊。肯定是费了不少功夫酿制的,这番赚了。” 又是一口美酒入肚,时昔尔开始感到有些犯晕。 “这酒的后劲好像有点大。”时昔尔心想,她已经有些晕头转向了。“不行,撑不住了,我得赶紧离开。” “是哪里来的偷酒小贼?”正当时昔尔准备起身撤离的时候,一句质问声自桃林尽头传来。 时昔尔大感不妙,“这下完了,不会被逮个现行吧!”慌忙施法准备逃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法力像是被禁锢了一般,完全施展不开,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腾飞不成,反倒立马就要头朝下摔到地上。 “啊!!!救命!!”时昔尔吓得闭上了眼睛。可就在她感觉马上要摔在地上时,预感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她反倒像是摔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然后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咦?我没摔死?” “不行,我现在不能睁眼,万一此人就是这酒的主人,我不是百口莫辩了?” “那现在该怎么处理啊?怎么办怎么办?唉,不管了,先装晕再说!” 看着怀中的人儿脸上的表情一阵变换,男子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此处是他在桃林中设下的一处结界,寻常万年也没有人敢闯入过,谁知今日结界突然波动,他匆忙赶来竟看到一人正倚在桃树上偷喝着他酿在树下的桃花酒。 想必此人应该不是神族之人吧,否则怎会如此大胆。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世界开始啦!让我们先来猜一猜这个男子是谁呢?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吾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感谢在2020-05-22 15:10:22~2020-05-23 15:14: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吾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神妖禁忌恋(二) “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以为本尊看不出来吗?”看着怀中之人丝毫没有打算醒来的趋势,男子不禁开口道。 “被发现了?我演技难道这么差吗?”时昔尔无奈地想,“嗯?本尊???神族除了离陌谁还敢自称本尊?不会真的这么巧遇上离陌了吧!” 时昔尔缓缓睁开双眼,正对上一对幽蓝色的眸子。离陌身上的味道十分好闻,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桃花香。 “还真是歪打正着,我正巧不知道何处去寻你呢。”时昔尔心想,这可是个好机会。“不过眼下还是要先想办法脱身,总不能真的说自己是专门来偷酒喝的吧?这样第一印象多不好。” 时昔尔先是故意表现得一怔,随即慌忙地从离陌怀中跳下来,怯怯地说道:“不好意思神尊,我不是有意要偷您的酒喝的,我是看这片桃林漂亮就想进来欣赏一下,谁知就看到了一壶已经从地里挖出来的酒放在树下,这酒实在是太香了,我一时没忍住就……但绝对不是我有意要挖出来偷喝的!不知道是哪个不道德的小仙!偷挖了酒然后跑了!” “哦?是吗?”离陌缓缓走向树旁的亭子里坐下,端起一盏凉茶送到嘴边。 “是啊是啊!真是个不道德的小仙!” “那你可知,此处是本尊设下的结界,神族之人是万不敢擅闯的呢?”离陌慢条斯理地继续喝着方才的那杯凉茶。 “阿?哦,那许是今日群仙宴会上不知道何处而来的仙客吧,也许是跟着仙客们偷混进来的没见过世面的小仙。”时昔尔讪讪地回答道。 “哦,原来是偷混进来的小仙。”离陌轻笑着点点头。 “完了,我怎么像是把自己给供出去了。”时昔尔懊恼心想,“这下怎么办,要是冥夜在就好了。” “但你偷喝本尊的酒是事实,你打算如何偿还本尊?”离陌抬眼望向时昔尔,幽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戏谑。 “哦这个啊!要不我改日亲手酿一壶给您送来?我们族中的美酒味道也是极好的。”一听到离陌说要她偿还,时昔尔反而嫣然一笑,心想:“如此甚好,我不就又有机会来见你了嘛。” “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啦?”说罢,不等离陌回话,时昔尔就转身想要跑走,她现在感觉力气已经恢复了不少,但还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施法,万一不能,岂不是又要在离陌面前出糗了,因此她还是选择用脚跑。 “不知道离陌这酿的到底是什么酒,竟有禁锢仙力的效力,今日讨了个这个酒来喝,真是失算。”时昔尔一边转身一边想。 “慢着。”离陌缓缓放下茶杯,“你以为本君的结界是摆设吗?不知道你是如何闯进来的,但是你要是想靠着这双脚闯出去,恐怕是痴人说梦。” 语毕,还没等时昔尔反应过来,离陌就搂着她的腰腾飞而起。吓得她惊叫一声双手紧紧地拽着离陌的衣袖。 迎面的清风吹得时昔尔好像要飘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桃花的香味萦绕在她的鼻尖,似乎连云霞的味道都闻得见。时昔尔微微抬头偷瞄了离陌一眼,不禁暗自感叹,天底下竟有生的如此好看之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独特的魅力。 片刻后,时昔尔感到耳边的风声停了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了瑶池旁边的地面上,而冥夜此时正坐在瑶池中心的亭台中,慢悠悠地品着茶。 见到冥夜,时昔尔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臭丫头,你又偷跑到何处去玩了?”冥夜见离陌带着时昔尔回来,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我一时无聊,就去桃林里逛了逛,谁想到不小心闯入了结界,还误饮了神尊酿的酒,幸亏神尊将我带了出来。”时昔尔不好意思地回答。 “原来如此,昔尔顽皮,可真是劳烦神尊了。”冥夜“客气”地对离陌说道。 “无妨。”离陌看向时昔尔,“只是她误饮了我的桃花酒,恐怕得有十天半月不能施展法术了。” “啊……这酒的威力这么大啊?”时昔尔惆怅地问道,心里想着:“臭离陌没事干酿什么禁锢法力的酒啊……真是的,这刚穿越过来,我还没好好享受有仙力的感觉呢就被禁了法力,唉。” “不是这酒的威力大,而是你修为尚浅,架不住它。”冥夜一语道破,也不给时昔尔留点面子。 “哦……这样啊。” “原来是我的功力不够深,不行,回去以后我得好好跟冥夜修炼了,否则可怎么报仇完成任务。”时昔尔心想。 “今日宴会感谢神族款待,只是时辰已晚,妖族各长老也均已回族,若让他们发现昔尔此次偷跑出来定要对她加以责罚,本尊便先带她回去了。” 说罢,不等离陌回应,冥夜便揽起时昔尔飞上凤鸟,腾云而去。 时昔尔此时心里一万个问号:“???今日怎么总是不被通知一声就被带飞??” “原来是妖族的小妖女。”望着时昔尔远去的方向,离陌有些恍然。 ----------- 回妖族的路上,冥夜始终没主动和时昔尔说一句话,琥珀色的眸子里透露出淡淡的薄怒。 “冥夜,你生气了吗?”看着沉默不语的冥夜,时昔尔问道。 “没有。”冥夜随意回答了一句,眼神依旧目视前方。 “还说没有,你眼中的怒气都快要溢出来了。”时昔尔跳到冥夜面前,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臭丫头,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此次遇到的不是神尊而是其他的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呢?你年岁尚小,修法未深,恐怕应付不了这些事情。”冥夜低头望向时昔尔,眼神中的薄怒消散了一些。 他没想到才一会儿功夫没看好她就让她被弄了个仙力被禁锢,生气之余还有些自责。 但冥夜并没有告诉时昔尔他在发现她贪玩溜走却迟迟不归之后将神族找了个遍,最终在桃林中的某处感受到了她与离陌的气息,却无论如何也进入不了那个结界。 “冥夜,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感受到冥夜对自己满满的关心,时昔尔被触动了,像一个孩童一般一把拥入到了冥夜的怀中。 而冥夜只是轻轻地拂着时昔尔的发丝,将小小的她整个地小心包裹着。 在冥夜这里,她总是能感受到强大的安全感,虽然冥夜经常对她凶巴巴的,但她知道,有冥夜在,她不需要去担心任何事情,甚至是她的安危。 她要做的只是释放她的天性,古灵精怪,顽皮捣蛋。 但是,孩童终会长大,她不能总是一味地从冥夜这里索取安全感。她要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能给自己足够的安全感,强大到不惧怕任何人。 更何况,她还有一些恩怨需要自己去了结。 “冥夜,你教我修习功法好不好,我想变强。”时昔尔抬头望向冥夜,漆黑深邃的眸子中带着笃定的眼神,稚气未脱的脸颊上却充满了坚定。 看着时昔尔坚定的神情,冥夜沉默了片刻,终于道:“好,你想学什么,本尊便教你。” 回到妖族之后,一开始时昔尔确实依旧无法施展法术,但时间却并没有十天半个月那么长,而是仅仅持续了三天。从第二天开始,她就隐隐感受到体内的功力在逐渐恢复,到了第四天,功力已经完全和之前一样了。 虽然这点功力比起冥夜和离陌来说还是属于小垃圾,但足以说明她资质的过人之处,毕竟她如今也才九百岁,刚刚被选为妖族妖女,在动辄几千岁上万岁的神界和妖界,她还太小。 冥夜不必多说,自出生以来就自带神通,天赋异禀,随着年龄的增长更是将体内的魔力完全激化,如今经过万年的修炼神力已经是碾压式的存在,整个三界恐怕也只有离陌能与他为敌。 而离陌,作为神族神尊,三界正统的领袖,自然是三界之中的最强者。自古神族仙者多是凡人修为仙人,而如离陌一般生而为神,神力又如此之强大的也就只他一人了。 从第五日开始,时昔尔便跟着冥夜修习功法,没日没夜。她悟性很高,加上拼了命一样地学,短时间内便修为大增。 只是,这是有代价的。 身上全是细碎的伤口,手掌握剑处磨出了一层茧,法诀反噬内伤不断……但她只是将这些伤口隐藏了起来,不展现给任何一个人看,包括冥夜。 而冥夜又如何不知道她的这点小心思呢?他只是明着不戳穿她,却暗自将疗伤药混着修炼的丹药一起送给她服用。 这一练,就是三百年。 期间也有几次神族或其他一些小族举办的几场宴会,但时昔尔没有再嚷嚷着让冥夜带着她去参加。 三百年过去,时昔尔的模样倒是没变化多少,只是脸上的稚气已然不再,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了,气质更加成熟,但一颦一笑间仍透露着一丝少女的清新灵动。 “是时候再去神族瞧瞧了。”挖出自己三百年前酿制在地下的美酒,时昔尔望着天边的七彩云霞喃喃道。 作者有话要说: 即将再上神族咯~ 第19章 神妖禁忌恋(三) 今日她穿了一身红纱黑裙,随意札着流苏,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竟有些妩媚娇艳的风情。 “嗯,这样才像一个小妖女嘛。”反正离陌也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时昔尔觉得也没必要再假装什么。 将两壶美酒收好,时昔尔便动身出发了。 如今她已然可以熟练地腾云驾雾,不出片刻就来到了神族宫门前。 “来者何人?”守宫门的仙将拦住了她。 “妖族妖女,时昔尔。”时昔尔如实回答。 “所谓何事?”仙将继续追问。 “拜访神尊。”时昔尔有些不耐烦,心想“这神族的破规矩怎么这么多,我要真想进去你们能拦得住我么。” “请稍等,待我启禀神尊――” “不必了,让她进来。”仙将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神尊离陌的声音传到了神宫门前,只好将时昔尔放行。 时昔尔得意地冲拦住她的仙将笑了笑,随即快步踏入了神宫。 在前往离陌宫宇的路上,时昔尔奇怪地感觉到有不少神族的仙人看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仿佛此时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似的,全然不似那日宴会上的客气态度。 “这些神族之人可真是虚伪,表面上举办一些宴会,展现出一种各界和谐的假象,背地里却还要搞歧视,哼,都是些表面功夫。”感受到那些仙人们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时昔尔心中不禁对他们充满了鄙视,心想着也难怪原主和男主难以修成正果。 “景殿宫。”宫门上的牌匾显示此处就是离陌的宫宇。 “你来了。”看着时昔尔踏入他的宫宇,正坐在院子中喝茶的离陌淡淡开口道。 “是,我来了,神尊好生雅兴。”受了一路鄙夷的目光,时昔尔控制不住地语气不善道,要不是想着她此次来不是来打架的而是来还离陌的情,她早就想把那些仙人们都个个打一通了。 “几百年不见,你倒不似之前那么柔弱了。”离陌悠悠说道。 “三百年前误饮了神尊的美酒,仙力被禁,在神尊面前扮了柔弱,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得让神尊开开眼,看看我不柔弱时是个什么模样不是?”时昔尔走到离陌茶桌的对面坐下,缓缓地向离陌靠近,灵动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魅惑。 离陌轻轻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突然忍不住微微一笑。刹那间,世间万物都仿佛静止了。 时昔尔不知道,原来像离陌这样的人也是会笑的,而且笑得竟然如此动人,像熠熠生辉的烟火,在一瞬间绽放却极具魅力。仿佛之前的一切不适和烦躁都因他的温润一笑而烟消云散。 “你今日来,不会只是为了跟本尊说这几句话的吧?”离陌又端起了手中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哦,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时昔尔心想。 “当然不是,我可谨记着当初对神尊的承诺,今日是特意来兑现承诺的。”说着,时昔尔拿出了准备好的两壶美酒放在桌上。“这是我三百年前亲手酿的酒,用的是我们妖族的独特秘方,埋于地下三百年,不知道能否抵得上当初误饮神尊的那壶酒呢?” “既然是你费心酿制作为偿还的,本尊岂有不收之礼?”说罢,离陌衣袖一挥将酒收了起来。 “既然神尊收了小女的酒,也算是小女欠神尊的债已经还清了,既如此,小女也不便再继续叨扰神尊,这就告辞了。”说罢,时昔尔起身准备离开。可就在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了一声让时昔尔有些犯呕的声音―― “神尊哥哥――” 紧接着,一个身着紫色仙裙的少女走了进来,少女乌黑柔顺的长发被盘成了漂亮的发髻,几缕碎发披散下来,带出几分飘逸灵动。虽然少女的模样看起来还是挺可爱的,但不知为何时昔尔心中对她就是有种莫名的厌恶感。 “她是谁啊……”时昔尔在原主的记忆中不断搜寻着,终于对上了一个名字――路忆雪,神族道清真君之女。 “道清真君?哦,原来是仇家啊,怪不得没由来的感到讨厌。”时昔尔恍然。 “还神尊哥哥,我的天……你看起来也就五六百岁的样子吧,离陌的年纪都够当你爷爷了,看来这道清真君是老来得子啊……”时昔尔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神尊哥哥,这是……”路忆雪一进门就看到时昔尔站在离陌的身旁,不禁开口问道,大大的眼睛中充满了疑惑。 “我叫时昔尔,是妖族的妖女。”不等离陌开口介绍,时昔尔就先自报了家门。这小女孩看起来挺清纯可爱,但从原主前世的记忆来看,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哦哦,原来是妖族的妖女姐姐。姐姐你好,我叫路忆雪,是神尊哥哥身边最亲近的人~”路忆雪反应很快,立马就跟时昔尔套上了近乎。 看着时昔尔的装扮,她就知道时昔尔一定不是神族之人,原来是一个小妖女。在介绍自己的同时,路忆雪还不忘向时昔尔表明自己和离陌的关系,毕竟从看到时昔尔的第一眼开始,她就有种莫名的危机感,平日里她可从没见过除了自己以外的第二个身份特殊的女子出现在离陌的宫宇中。 时昔尔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虽然路忆雪已经尽力抑制住了眼中对时昔尔的鄙视,但这种鄙夷之情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无论如何都藏不住,况且路忆雪看向时昔尔的眼神除了鄙夷之外还充满了敌意。 “这个路忆雪跟外面的那些仙人们一样令人恶心,不知道他们是从何而来的优越感,难道就是因为神族是三界正统吗?我看这整个神族除了离陌之外各个都是污秽。”时昔尔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呵,正好,谁让你正撞在本妖女的枪口上呢,今日就挑你利用利用了。”时昔尔邪魅一笑,脑袋里已经想好了对付路忆雪的对策。 她今日前来神族,本就不打算立刻回去,出发前也已告知冥夜她要在族外待上几日,方才对离陌只是假意告辞,就算出了离陌的宫宇,她还是会想办法让自己留在神族的,好不容易来一趟,总是要算一算前世的恩怨,如今刚好撞上了一个路忆雪,那就先拿她开开刀。 “你好啊雪儿妹妹,呵呵。我今日冒昧前来也不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和神尊来算一算几百年前的一些恩怨纠纷,不知不觉已经聊到这么晚了啊,如果耽误了你们可真是不好意思呢。”看着路忆雪表现得跟离陌如此亲近,时昔尔也不恼火,面上仍然对路忆雪保持着亲切的微笑,顺带着满满的歉意。 听到时昔尔说她竟然和神尊哥哥有几百年的恩怨纠纷,还和神尊哥哥聊了这么久,路忆雪的恼怒和醋意就不打一处来。 要知道,她每次来找离陌,不是被他三言两语就打发走了就是连人都见不到,之前路忆雪还没觉得有什么,毕竟离陌对任何一个人都是这种态度,她还暗自庆幸至少离陌会跟她说上几句话,因为除了她之外离陌根本不会搭理任何一个对他展露心意的女子。但是如今这个时昔尔居然能和神尊哥哥聊这么久,路忆雪心中感到满满的不平。 想到这,路忆雪的心情绷不住了,但脸上还是佯装笑意地回答:“没关系。” “多谢雪儿妹妹宽宏大量,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好再打搅妹妹和神尊的约会了,这就告辞了。”时昔尔依旧是一脸温柔的微笑,看得离陌都禁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哼,得罪了我还想这么轻易就离开?没门!今天我必须要让你吃点苦头。”路忆雪可不想就这样轻易放过时昔尔,暗暗准备施一些小阴谋捉弄一下她。 和离陌再度告辞之后,时昔尔动身准备离开,她特意经过路忆雪,擦肩而过时背对离陌向路忆雪轻蔑地笑了一下,眼神更是盛气凌人,然后佯装无事地经过莲池走向宫宇的大门。果然,路忆雪没有让她失望。 只听见“噗通”一声,伴随着一声惊叫,时昔尔掉进了离陌宫内的莲池中。 “啊――救命,救……”时昔尔在水中挣扎着上下跳窜。 而就在时昔尔掉入莲池的瞬间,离陌飞身过去一把将时昔尔捞了出来,但尽管如此,时昔尔还是呛了好几口水。 “咳咳……咳……妹妹,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你要如此加害于我?”时昔尔直勾勾地看向路忆雪,头发上的水珠不断地划过脸颊然后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模样十分狼狈。 “啊?姐姐你不要污蔑我啊,明明是你不小心掉到莲池里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啊?神尊哥哥,你不要听她胡说,雪儿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面对时昔尔的质问,路忆雪一点都不慌乱,跑到离陌身边,一副楚楚可怜仿佛马上就要哭了的表情倒真像是时昔尔在污蔑她。 幸好时昔尔早有准备。 时昔尔又急促地咳了几声,突然手捂着嘴咳出了一口血来。 看着时昔尔竟然咳出了血,离陌和路忆雪同时吓了一跳。 “不会吧,我只是稍微施了一点法力打在她身上想让她掉进去而已,又没有用招式,怎么可能将她伤的这么重。”路忆雪心中还有些纳闷,突然想到时昔尔经过她时对她的嘲讽一笑,“难道是我被她气急了下手重了?哼!这个女人肯定是故意的,太心机了!” “雪儿,不小心掉入莲池可不会受伤吐血,这里除了你我再无他人,你如此捉弄我们神族的客人,自去回宫思过吧。”离陌冷漠地对路忆雪说道,凌厉的眼神吓得路忆雪心都颤了一下。 “神尊哥哥,我……”路忆雪还想张口说点什么,离陌已经抱着时昔尔头也不回地进入里宫了,好在神尊念在父亲的面子上没有为了这个女人而重罚她。 “好你个时昔尔,妄想跟我抢我的神尊哥哥,我看你就是故意陷害我!看我今后怎么收拾你!”路忆雪气的直跺脚,却也毫无办法,只好扭头带着宫娥们离开了离陌的宫宇。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不得不说,时昔尔为了达成计谋对自己还真是狠啊…… 时昔尔:嗯?狠吗?你们不会真以为我是被路忆雪的那点小仙力给打出血的吧? 作者:…… 时昔尔:嘻嘻 第20章 神妖禁忌恋(四) 离陌抱着时昔尔走入里宫,步入了正殿旁的一处侧殿,并吩咐了几个宫娥给时昔尔沐浴更衣。 “离陌……”时昔尔轻声地唤了离陌一声,这是她第一次开口叫离陌的名字。 “你先让宫娥侍奉你换身衣服,其余事情稍后再说。”离陌淡淡地回了一句,转身离开了侧殿。 宫娥们扶着时昔尔进入了寝殿内室,伺候时昔尔沐浴完毕,为她换了一套粉色仙裙,看起来倒真像是一个神族仙女。 “时姑娘,这是神尊派我为你送来的疗伤药。”一名宫娥端着一个盘子走入了侧殿,盘中正放置着一瓶疗伤药。 “放在桌子上吧。”时昔尔对这名宫娥微微一笑,表示谢意。 虽然路忆雪的仙力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严重伤害,但自己那轻蔑一笑到底是惹恼了她,逼得她不自觉地下手稍重了一些,即使没有导致时昔尔真的吐血,却也实实在在地让她吃痛了一会儿。 “没想到这个小玩意还真派上用场了。”看着手中的一瓶装着糖果状小药丸的药瓶,时昔尔心想。 这是她在冥夜神殿内的藏宝阁中发现的,起初她还以为这真的是一瓶糖果,还天真地跑去向冥夜讨来吃,结果冥夜告诉她这不是糖,而是血粒子,也没什么功效,就是咬破了就会喷出像血一样的液体来,纯属是他造来玩的。 见时昔尔好奇,冥夜就将这瓶血粒子送给了她,结果今天居然被她给用上了。 走出侧殿,时昔尔望了望天边泛着金光的云霞,神界不分白天黑夜,但时昔尔知道,时辰已经不早了。 “神尊现在在何处?”随意叫住了一名正端着点心的宫娥,时昔尔问道。 “回时姑娘,神尊现在正在正殿批阅奏折。”宫娥回道。 时昔尔对回话的宫娥点了点头。 思考了片刻,她还是决定去正殿看一看,不知道会不会打搅到离陌。 正殿内 离陌正在案前忙碌,桌上是一叠待批的奏折。 时昔尔站在正殿门口,像个小猫一样地伸头往里望了望。看着离陌认真批改奏折的样子,时昔尔又觉得此时还是不要打搅他的好,于是转身准备离去。 “进来吧。” 尽管时昔尔小心翼翼地没有发出声音,但还是被离陌察觉到了她的到来。 “抱歉此次冒昧前来,惹了事端,扰了神尊的清净。”时昔尔满脸歉意地说道。 “错不在你。”离陌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工作,轻飘飘地回答道,只是语气中少了分清冷,多了丝温柔。 “这几日你便在此住下吧,本尊已命宫娥将侧殿收拾了,来神族一趟,总不好让你带着伤回去。” “小伤而已,已无大碍,我留在神尊宫内,只怕会打扰到神尊。”时昔尔倒是没想到离陌会直接留自己在他的宫宇中住下,竟有些受宠若惊。 “无妨,怕打扰到本尊的话你就放乖一点。”离陌仍俯首整理着公文,低垂的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时昔尔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离陌刚刚的话中她分明听到了一丝暧昧的情绪,不会只是她的错觉吧。。。 沉默了片刻,时昔尔终于开口说道:“那……我先不打扰神尊处理公事了。”语气中带着一丝少女的娇羞。 说罢,转身像逃命一般地飞奔出了正殿。 抬头看向时昔尔慌忙逃窜的背影,离陌心头不禁莞尔,内心仿佛有什么情愫在暗中滋长。 不知为何,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他的内心就萌生了一种不一样的情感,仿佛以往万年光阴都是浮杂无味的,而她的出现打破了这份沉闷,听她说话,自己心中竟是能感觉到几分欢喜。 “啊啊啊啊啊……离陌刚刚是在和我说话吗?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太真实啊。。。”时昔尔此刻的心情有些难以平复,在现实世界里她不是没被那些帅气的男生或者粉丝表白过,但自己内心从未有过这样的波动,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想什么呢?!这只是很正常的一句话,没有暧昧,不要多想!”时昔尔深吸了一口气,自己要争气,可别还没开始攻略男主结果自己就先被攻略了。 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折腾了这么一桩事心里也感到有些疲惫,时昔尔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地先在这休息一晚,既然离陌好心收留她,她也不好再拒绝这份好意。 回到侧殿,离陌送来的疗伤药还完整地放在桌子上,这是一个青色的陶瓷药瓶,打开塞子,房间内顿时弥漫着一股清凉的味道,瓶内正装着碧青色的药液。 “的确是上好的疗伤药。”时昔尔感叹,只是自己这次确实没受多大的伤,若是现在给它用了着实浪费,还是先收起来吧。 将药瓶收了起来,时昔尔这才仔细地打量起殿内的装饰来。 此处不愧是神尊的宫宇,即使只是一处侧殿,也装置得十分精致。 只见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 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寝殿内室还设有一方浴池,与寝殿仅有一幕水晶珠帘及淡蓝色罗帐相隔,方才时昔尔就是在此处沐浴更衣的。 与时昔尔在妖族的宫宇相比起来,这里可真是充满了仙气。 遣走了守在殿内的宫娥,时昔尔全身心地放松了下来,以最舒服的姿势把自己扔在了床上,很快就沉沉睡去。 这一次,她仿佛进入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境。 ----------- 轻飘飘腾云驾雾般的熟悉感让她明白她此次是以“魂魄”的状态进入这个梦境的。 但眼前的一幕着实让她有些吃惊。 累累血尸,满地皆是。 遍地的鲜血汇集而成的河流,红得触目惊心,像是刚刚经过一场屠杀。 而这个地方,似乎是……天刑狱?神族的天刑狱? 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这些神族败类,都给本尊去死……”是冥夜的声音! “冥夜怎么会在这里?!”时昔尔心中充满了疑惑,慌忙寻着声音追了过去,然后在一片血肉横飞的杀戮中,看到了冥夜。。。 冥夜手握长剑,在半空中正与几位神族长老以及众多神将激烈对抗着。身上的黑袍沾满了鲜血,脸上青筋暴起,双目通红,琥珀色的眼眸早已被血一般的颜色覆盖,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时昔尔从没见过冥夜如此愤怒的样子。 “离陌!你这个懦夫!你在哪儿!有本事自己出来跟本尊对打!”冥夜大声嘶吼着,魔力在体内不断凝结,释放出一种强大的威压,震慑着整个神族,在这种强力震慑下,与冥夜对抗的几位神族长老及万千神将们都忍不止痛苦起来。 “把他给我牢牢挡住!不许放他进来!”云端那头,一名蓄须男子怒喝着。 他是……神族的道清真君! 而他身旁,正站着路忆雪。 “把昔尔给本尊还回来!你们若敢伤了她,本尊让你们整个神族都为她陪葬!”冥夜的双眼早已杀得血红,脸色一片肃杀,伴随着一声怒吼,体内的魔力完全爆发了出来,对面几百名神将在这次爆发中血肉横飞,人头落地。 “众长老听令,结诛魔印!”看局势不妙,道清真君慌忙喝令。 随着道清真君一声令下,神族长老们快速结队成印,手中的长剑合一,在全身神力毫无保留的催动下,剑气化作一条咆哮的巨龙,恶狠狠地扑向冥夜。 “不要!”时昔尔大叫一声,她浑身都在发抖,她害怕,害怕冥夜真的死在这里……可是她阻止不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条剑气巨龙扑向冥夜,穿过冥夜的身子,鲜血几乎在同时飞溅了出来,甚至溅到了时昔尔的身上…… 原来,他并不是真的刀枪不入…… 但是,诛魔印并没有阻挡住冥夜的脚步,他仍然一步一步地向前逼近,而神族的长老们则一步一步地向后紧退着…… 正当他们准备再结一印重击冥夜时,一声怒喝在身后响起。 “你们给我住手!” 长老和众神将停下手中的动作,向声源处望去。 是原主时昔尔。 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脸色苍白,一身白色仙裙上浸满了鲜血,看不清伤口具体在何处。 “小丫头……”冥夜的双眸在看见时昔尔的瞬间冷静了下来,看到她浑身是血,内心忍不住地疼痛。 “我来救你了,别怕,我现在就带你走。是谁伤的你,告诉我,我为你报仇……” “冥夜,对不起……”时昔尔看向冥夜,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悲痛、有悔恨、有苦楚…… 眼泪伴随着血液从脸颊上滑落下来。。。 “不要说对不起,本尊不喜欢听到这句话,从今以后不许再对本尊说对不起。乖,现在跟我回去,好不好?”冥夜轻轻地说道,他在害怕,害怕刺激到昔尔,害怕他救不了她。 “回不去了……冥夜,回不去了,原谅我……”时昔尔痛苦地捂着头蹲下,没等冥夜向她靠近,就捡起地上的一把血迹斑斑的长剑狠狠地刺向了自己。 正中心脏。 “不要!昔尔!不要……”冥夜僵了一下,旋即怒吼着冲向时昔尔,飞快地抱起她,将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到她的体内。 “不要死,小丫头,求求你,不要死……” 然而,已经无用了,此时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求生的欲望。 “你们,都给我陪葬!!!”冥夜彻底崩溃了,大喊着,疯了一般地将自己全身的魔力都汇聚至眉心处。他累了,他的小丫头不听话,竟丢下他独自一人先跑了,以前无论小丫头偷溜到哪里,他总是能找到她,这一次,他同样也不会把她丢下……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本章是甜中带虐,虐中藏甜。 时昔尔:不许虐我的冥夜!!! 作者:我错了。 感谢在2020-05-23 15:20:05~2020-05-24 20:32: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狙击陇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神妖禁忌恋(五) “不要!”时昔尔大叫着从梦境中惊醒,额头上布满密密的汗珠,眼角全是泪水…… 缓缓坐起身来,内心的悲痛仍然久久无法抚平,仿佛那不是梦境,原主就真真切切地死在了自己面前,而冥夜,也打算与整个神族同归于尽。 这不是时昔尔想要看到的结果…… 她没想到,原来原主不是被天刑处死的,而是自杀。 可是,为什么呢?原主为什么要自杀? 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离陌又在哪里? 这些问题时昔尔目前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初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也进入了一个梦境,但在那场梦境里,时昔尔只是看到了这个世界的人物角色关系,对原主的那些记忆只是走马观花地初步浏览了一遍,根本没有注意细节。而系统对原主的介绍也仅仅只是简单的:爱而不得,触犯神规,天刑处死。没想到,真实的剧情远远比这复杂。 “目前也没有什么其他线索,只能等剧情继续往后发展了。” “根据刚刚的那个梦境来看,道清真君似乎是一个关键人物。如今路忆雪已经上线,估计他也不远了。”时昔尔心想。 梦境也是一个关键线索。她记得上次进入梦境是在刚穿到这个世界,赶往神族宴会的路上,而这次进入梦境是在离陌的宫宇里。在妖族修炼三百年都没有进入过一次梦境,难道梦境只有在神族才会有吗? 时昔尔还在思索着,突然听到殿外传来一声―― “道清真君求见――” “呵,可真巧,说曹操曹操就到。” 听到殿外的传音,时昔尔不禁在心中冷笑一声,她倒要看看这道清真君今日要搞出什么名堂。 正殿内,离陌依旧是坐在殿上批改奏折,堂下站着一名蓄须男子,正是昨夜梦境中的道清真君。 “参见神尊。”道清真君拱手作揖。 “无需多礼,今日真君前来所为何事?”离陌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随意开口问道。 “回禀神尊,听雪儿和众多仙官说昨日我们神族似乎来了一位妖族的客人,不知客人今在何处?可否需要我命人安排一场宴会以尽地主之谊?” 听到道清真君提到时昔尔,离陌拿着毛笔的手突然一顿,旋即恢复正常,淡淡开口道:“不用了,她此次前来并非为了两族之事,无需如此大动干戈。” “哦...那不知客人的住处可有安排妥当?如若没有,不如让客人在雪儿的宫宇中住下,一来都是女孩子,方便照应;二来年纪相当……” “本尊已安排妥当。”没等道清真君把话说完,离陌就打断了他,语气冷冷道。 见离陌竟然为了这个女子对他语气不善,道清真君面露不悦:“不知神尊将她安排到了何处?切勿住在不应该住的地方,以免毁了神尊的清誉……” “此事不劳真君费心,如若真君没有其他要事相谈,便请回吧。”离陌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着薄怒,冰冻三尺的寒气透到了骨子里。 注意到离陌眼神中的寒意,道清真君再不敢吭声,只好无奈告退。 时昔尔此时正站在正殿门口,见道清真君灰头土脸地走出来,心中大感痛快,四目相对,时昔尔并没有露出丝毫的胆怯,眼神中反而充满了不屑,惹得道清真君更是怒火中生,闷哼一声离开了离陌的宫宇。 她就知道路忆雪一定会向道清真君告状,只是没想到这道清真君会为了这事直接来找离陌。 “何苦为了我与真君不和?”踏入正殿,时昔尔望着离陌问道。 “本尊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替本尊做主。”离陌此时正站在窗前,眼神看向窗外,语气中的怒意还未完全消散。 离陌,你心中其实是有昔尔的吧?可是,昔尔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可以为了我与真君不和,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却任由昔尔绝望自杀…… 静静地望着离陌的背影,时昔尔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三界自有不可通姻的神规,道清真君以及神族的长老们绝对不会允许离陌与一个妖族的妖女互通情意。看来要想完成任务,必然要先解开这些谜团。 过了良久,时昔尔嫣然开口道:“谢谢你离陌。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转身望向面前灵动的少女,离陌清冷的眸子渐渐温暖了起来,看着她坚定又自信的眼神,他甚至觉得自己真的不需要任何担心。 “无需在意任何人的说法,这几日你且在此安心住下,什么时候想离开了,本尊再亲自送你回去。” ----------- 接下来的两日,无论是白天睡还是晚上睡,趴着睡还是躺着睡,时昔尔都没有成功再进入梦境。 “感情这梦境是随机开启的吗?!” 在尝试了N种方式无果后,时昔尔决定放弃,她明白了,一定不是她入梦的方式不对,而是时机未到。 “对了!路忆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时昔尔猛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 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在这两日里,路忆雪来宫宇找过离陌一次,也和往常一样,被离陌三言两语给打发走了。她本想找找时昔尔的茬,但时昔尔一门心思地想要进入梦境,将自己锁在侧殿内足不出户,根本不给路忆雪机会。 “看来今日要去会会这个路忆雪了。”将自己收拾完毕,时昔尔决定前往路忆雪的宫宇看一看,不知道能不能从她身上找出什么线索。 …… “哟,妖女姐姐今日怎么有闲情来雪儿的宫宇?莫不是想通了自己的行为会影响神尊哥哥的清誉,想来这住了?雪儿可是十分欢迎姐姐的。”见时昔尔突然到访,路忆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旋即被笑意替代。 看着路忆雪的满面笑意,时昔尔也笑盈盈地回应:“感谢雪儿妹妹盛情邀请,不过我在离陌那儿住的也挺好的,就不来劳烦妹妹了。” “姐姐的伤可大好了?那日见姐姐突然吐血,可把雪儿给吓坏了。”路忆雪知道时昔尔是在暗讽她,立马地回击道。 “放心吧雪儿妹妹,就凭你的那点小仙力,还是伤不到我什么的。” “你!我就知道你是装的!”路忆雪没料到时昔尔会直接坦白,眼睛瞪得大大的。 “对,我就是装的。可是怎么办呢?你的神尊哥哥不相信你,反而相信我这个妖族妖女,你说气不气?”时昔尔继续向路忆雪靠近,逼得她连连后退。 见时昔尔似乎来者不善,路忆雪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恐惧,却仍然威胁道:“我要告诉父君,你这个妖女!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你父君?道清真君吗?告诉他有什么用?离陌已经决定娶我做神后了,就算你告诉了你父君又如何?我与离陌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你说谎!这……这不可能!神尊哥哥怎么可能娶你做神后?!神妖是不可能通姻的!神尊哥哥娶你是要遭受天劫的!这不可能……神尊哥哥不可能为了你这样做!一定是你在说谎!”路忆雪满脸震惊,她不相信时昔尔说的话是真的,更不相信神尊哥哥已经和她有了夫妻之实……在她眼里,神尊哥哥是那样清高的一个人,断不会做这样荒唐的事…… “天劫?果然是另有隐情,看来今日这趟没白来。”时昔尔心想。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时昔尔决定不再过多地停留,以免惹出更多麻烦。 一手将路忆雪击晕,时昔尔使用隐忆术隐去了她的这段记忆。刚刚的那些话只是为了刺激路忆雪说出一些真相而已,若真被路忆雪给传了出去……那才叫做真正的毁了离陌的清誉。 而在进入路忆雪的宫宇之前,时昔尔早已将宫内的宫娥们都给催眠了,否则她也不会如此顺利地从路忆雪口中逼出话来,毕竟路忆雪身边不可能没有个心腹。 回到景殿宫,时昔尔再次将自己关进了侧殿,认真地梳理着此时手中的线索。 原主爱上离陌,离陌却不对原主表意。 道清真君将原主的心意告发,原主被处以天刑。 原主并没有被天刑直接处死,而是自杀。 原主死的时候离陌并不在现场,现场只有路忆雪、道清真君、神族的几位长老以及众神将。 冥夜想要与整个神族同归于尽。 离陌若是想娶原主必须遭受天劫。 这些线索抽丝剥茧地凑在一起,像是一张蛛网,但相互之间又有着微妙的联系。 “冥夜不对原主表意一定是有苦衷的……”时昔尔心中这样想,也许是身不由己,也许是时机未到,也许是一场误会……但她觉得,离陌对原主一定有情意。 “离陌得知昔尔死后应该很痛苦吧……” “就像冥夜那样痛苦……” “离陌会不会为了昔尔而放弃整个天下苍生呢……” “冥夜最后真的和整个神族都同归于尽了吗……” 不知道为何,此刻她的心情有些复杂难述,是担心?担心她无法解开谜团,为原主平反?是羡慕?羡慕原主可以让冥夜为了她与整个神族为敌,而离陌也可能会不顾天劫依旧选择娶原主?还是愧疚?愧疚这本应属于原主的幸福如今却要由她来替她体验…… 带着这些复杂的情绪和疑惑,时昔尔又沉沉地睡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的女主开始对这个世界有真感情了~ 第22章 神妖禁忌恋(六) 意外地,时昔尔这次成功地降落到了梦境中,但映入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差点惊掉了下巴。 只见天空中不时划过五颜六色的光芒,犹如流星一般飞入远方的彩云中,瞬间就不见踪影,偶尔有飞得慢的,可以看得比较清楚,都是一些自带仙气的仙人,有的御剑,有的驾驶坐骑,有的腾云驾雾... 一名身着柔蓝色雪纺仙裙的女子此时正被一名浑身散发着孤傲气质的男子揽在怀中,正架着一头金色凤鸟朝着远方的彩云飞去。 “小心点……小兔崽子。” “啊??” 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时昔尔与冥夜。 “这是什么情况?!这不是我初到这个世界时的场景吗?难道原主和冥夜前世里也有这么一段?”时昔尔有些疑惑,但接下来看到的一幕直接否决掉了她心中的这个想法。 只见画面一转,镜头来到了桃林。 梦境中的时昔尔正懒懒地倚在一棵桃树的树枝上,手里拿着一壶刚从树下挖来的美酒,一口一口地喝着…… “是哪里来的偷酒小贼?” “啊!!!救命!!” 要说之前那个场景中的昔尔是原主她可能还相信,但眼前桃林中的这个时昔尔,她百分百确定是她自己。 接下来,场景不断地在变换,皆是时昔尔自进入这个世界开始所经历的事情, 一一陈列。 她在妖族的潜心修炼, 与冥夜相处的点滴, 再上神族时的窘迫, 与路忆雪的矛盾, 离陌抱着浑身湿透的她进入偏殿的场景 …… 当画面转到时昔尔从路忆雪的宫宇中回来后戛然而止。 过了几秒,黑暗的画面又逐渐明亮了起来。 画面中出现了三个人――时昔尔、路忆雪、道清真君。 但,这个时昔尔应该不是她,而是原主。 原主一身白色仙裙,正如上次梦境中见到的那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时昔尔仍是一头雾水。 “难道这个游戏设定就是这样?从我进入这个世界开始就自动替换成了时昔尔这个角色,那些我已经经历过的事情中原主的角色便不存在了,而未经历的事情中这个角色仍是原主?” 忽然想起正式进入穿越世界之前自己是在内测一款角色扮演游戏,时昔尔一下子恍然:“对呀!我怎么把我之所以会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给忘了!我是在内测游戏的时候不小心掉入系统的呀!所以这个世界本质上也只是个游戏世界而已,而我如今扮演的就是时昔尔的这个角色,只有完成一开始发布给我的两个任务我才算游戏完成。这样一来什么都说得通了!” 想起自己刚刚竟然还在吃原主的醋,时昔尔就不禁觉得好笑。 也不怪她,毕竟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真实了,况且她已经在这个世界中待了这么久,对周围的人、事物都有了真实地情感。对妖族、对冥夜、对离陌…… 下一秒,时昔尔的思绪一下子被路忆雪尖锐的声音给拉了回来―― “都是因为你!害得神尊哥哥遭受了天劫,如今仙力失了大半,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醒来……”路忆雪直指着面前的原主昔尔,脸上满是怒气。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让离陌遭受天劫,离陌他……他也没告诉我要娶我为神后……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原主昔尔的脸上早已泪如泉涌,听到路忆雪的指责,忍不住低头掩面痛哭起来。 “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神尊哥哥若不是想要娶你又怎会独自前往天劫狱受那天劫?不受那天劫又怎会落得如今仙力失了大半,陷入沉睡的下场?!”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原主昔尔忍受不住路忆雪一句又一句的怒怼,蹲下身子抱着头不断地自责。 “这个路忆雪真是欺人太甚!看来我教训她教训的还不够!”看着原主被路忆雪欺负的样子,时昔尔差点就要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发泄出来,只可惜她是以“魂魄”的方式进入这个梦境的,除了旁观什么都做不了。 “留你在神尊身边终究是个祸害,神尊乃三界正统的领袖,怎能被**扰了清心?你一介妖女妄图勾引神尊,惹得神尊如今陷入沉睡,天下即将大乱,你可知罪?!”道清真君怒目圆睁,也在一旁指责原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对不起……”原主此时已经瘫坐在了地上,空洞的眼神中再也看不到任何情绪。 “你已触犯了我神族的神规,按照律法,当于天刑狱接受刑狱神官的天刑处置,天刑虽不致死,但依本君来看,如若你真对神尊有情有意,就不应该成为神尊的绊脚石,自觉自行了结是你应做的最好选择,孰是孰非你看着办吧!” 说罢,道清真君便带着路忆雪离开了,只留原主一人绝望地坐在原地……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对原主说这种话,在离陌未受天劫之前,道清真君与路忆雪暗里欺压过原主多次,只是有离陌的庇护,他们不敢胡作非为。 如今离陌遭受天劫,陷入沉睡,他们想要趁机解决原主。 即使离陌日后醒了,他们也可以断言原主是自杀,将责任推脱得干干净净。 借刀杀人,好生阴谋! 画面又一转,再次呈现出来的是上一次梦境中的场景。 血流成河,一片肃杀…… 冥夜正抱着拔剑自尽的原主,绝望地仰天大吼,疯狂地将自己全身的魔力都凝聚至眉心处,下一秒就要爆发…… “冥夜真的要和整个神族都同归于尽吗……”看着冥夜痛苦的样子,时昔尔忍不住心揪了起来,不忍再继续往下看,但随即出现在画面中的一个身影却让她又看到了希望。 神尊离陌。 离陌依旧一身白衣从天而降,如时昔尔第一次在宴会上见到的那般,与之不同的是,此时的离陌脸色苍白,身上的仙力明显感觉淡薄了不少,但气场仍然十分强盛。 离陌的降临无疑给整个神族都带来了希望,道清真君及神族的各位长老脸上的阴霾在看到离陌的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悦色。他们明白,只要有离陌在,神族的这场大浩劫就一定会被化解。 冥夜的魔力依旧在源源不断地汇聚至眉心,巨大的暗红色光芒愈发地明亮。 望着失去理智的冥夜,离陌眉头轻皱,双手迅速结印,只见整个广场都被一个巨大的光幕给笼罩了起来,光幕上不断有道道流光坠落,所有流光在坠落至半空时凝聚到一起,幻化成一团巨型白光,缓缓地靠近冥夜,最终将冥夜连同着原主一起包裹在内。 像是感受到有力量在入侵,白光内的暗红色光芒开始不安分起来,挣扎着想要暴动,奈何白光力量越来越强大,躁动的暗红色光芒一点一点地被安抚了下来,逐渐变得温顺乖巧,缓缓流回到冥夜体内。 当最后一丝红芒被成功化解,白光已凝聚成了点滴大小,在红芒消失的瞬间爆炸开来,最后被笼罩在广场上的光幕吞噬,力量消散,光幕化为无形。 “噗――” 离陌的仙力此时已然接近枯竭,缓慢地落到地面上,遭到仙术的反噬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神尊!”众人想来扶他,他挥了挥手。 看着满身鲜血毫无生气的原主和已经陷入昏迷的冥夜,离陌幽蓝色的眼眸中覆上了一层阴郁,从此黯淡无光,再不显光亮。 接下来的画面已是三天后,神族又恢复了往日的圣洁,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只是离陌对道清真君和路忆雪以及刑狱神官的处置,宣告了他们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道清真君,废除真君之位,受七七四十九道雷刑,贬下凡间,承受十世轮回之苦。 路忆雪,散尽仙力,贬为庶人,永世不得位列仙班。 刑狱神官,十倍天刑处置。 该报复的都报复了,只是这一切,原主再没机会知晓。 而冥夜,也陷在昏迷中迟迟不愿醒来…… 是不是如果当初离陌主动一点,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原主,结局就会不一样呢? 答案不置可否。 但时昔尔觉得,悲剧是注定的。 就像道清真君对原主说的那样:“留你在神尊身边终究是个祸害。” 即使原主这次没有选择自杀,成功当上了神后,道清真君和路忆雪也一定不会就此放过她。 以原主懦弱的性格,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 “呼。”看完了悲剧的剧情,时昔尔禁不住长叹一口气,内心的悲愤久久无法释怀。 “看来要想扭转悲剧的结局,帮原主复仇,消除其怒气值,只有提前对道清真君和路忆雪下手了。”理了理思路,时昔尔已做好了接下来的打算,她要替原主把那些前世受到过的委屈和羞辱都一一地讨回来。 想要不被牵制,就得先发制人。 “哼,等着吧。好戏即将上演。” 作者有话要说: 霸气心狠时昔尔即将上线! 第23章 神妖禁忌恋(七) 从梦境中醒来,已是第二日凌晨。 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脑袋,时昔尔起身准备洗漱。 “时姑娘,你醒了吗?神尊命我待你醒后唤你去正殿。”刚收拾好,时昔尔就听到一名宫娥在寝殿外叫她。 “哦,知道了。”随口应了一声,时昔尔再次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 “离陌现在找我有什么事啊?”时昔尔心中疑惑。 “不会是嫌我在他这待的时间太长了要赶我走吧?” “好像待的时间是有点久了哦?” “今日确实是得先回一趟妖族了。” “不过万一真的是要被他赶走的话那也太尴尬了吧呜呜……” 时昔尔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缓步走出寝殿,却在抬头的一瞬间愣了住―― “离……离陌?哦不,神尊,神尊怎么到侧殿来了?呵呵……在正殿等我就好了嘛。” 一抬头就看见离陌正坐在“她的”侧殿中喝茶,时昔尔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 “神尊什么时候进来的呀?也不宣个宫娥进去通知我一声,我好出来迎着。” “刚来,见宫娥已经提醒过你了,就没让她们再进去打扰你。” “哦,呵呵……不好意思啊……”真的是太失态了……如果可以,此时的时昔尔想把刚刚磨叽的自己给打一顿。 “无妨,身上伤势如何了?”忽略掉时昔尔的窘迫,离陌开口问道。 “多谢神尊关心,已好清了。额……不知神尊现在来找我是有何要事呀?”端起茶壶为离陌倒了一盏新茶,时昔尔不禁反问道。 “没什么要事,本尊看你整日待在侧殿内不出门,怕把你给闷坏了,今日闲来无事,带你出去转转。”接过时昔尔倒好递过来的茶,离陌淡淡说道。 还好还好,不是来赶她走的,这样她今日主动离开也还算得体面。 嗯??带她出去转转?她没听错吧?!这难道是离陌对她的约会邀请吗?? 时昔尔很想答应,这可是培养感情的上好机会啊!! 但是现实并不允许,此时她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多谢神尊盛意,只是我在神尊这儿休养了这么多时日,耽误了许多事情,眼下有些急事需要去处理,今日就得回妖族,恐怕不能随神尊出去玩了。”强忍着心中想要答应的冲动,时昔尔惋惜地说道。 听到时昔尔竟然拒绝了自己,离陌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失望,这可是他第一次向女子发出邀请,没想到竟然还被拒绝了…… “那好,可否需要本尊送你?”尽管心底有些失落,离陌表面上还是冷静地问道。 “不用了不用了,不必劳烦神尊,我自己回去就好。”时昔尔连忙回答。 “多谢神尊这几日的款待,昔尔这就告辞了,来日再见。” 说罢,时昔尔转身走出侧殿,离开了离陌的宫宇,来时她就没带什么东西,走时更不需要带走什么。 看着时昔尔远去的背影,离陌此时心中莫名感到一丝空荡,这几日他已习惯了宫宇内有她存在的样子,虽说只是住在侧殿,但这种有她在身边的感觉竟让他觉得有些奇妙和安心…… ----------- 回到妖族,还没主动去找冥夜呢,冥夜就不请自来了。 “小兔崽子,这几日你跑到何处去潇洒了,这么多天才回来?” 时昔尔刚走进自己宫宇的大门,一个暗红色的身影就突然出现压住她的手腕将她反手扣在了门上,吓得她差点就要使用妖力将他击开,一听声音才知道原来是冥夜。 “别闹啦冥夜,我是去办正事去了。”将冥夜的手推开,时昔尔径直走了进去。 “什么正事?” “一些恩怨情仇。” “恩怨情仇?难不成本尊的小丫头也有心上人了?”冥夜追问道。 “不是啦!我这次去主要是为了寻找一些线索,如今线索已经搜寻完毕,只差最后一步,明日我便亲自去了结了这个恩怨。”时昔尔认真地回答。 “去哪里?” “神族。” 听到神族二字,冥夜决定不再继续追问什么,也许冥冥中自有注定,他不能一辈子都把他的小丫头禁锢在自己身边。 第二日,时昔尔动身出发了,一袭紧身白衣,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之所以穿白衣,是因为她这次不想在神族过于引人注目。 离开前,她去了一趟冥夜的宫殿。 “冥夜,我要走了。”时昔尔对冥夜说。 “去吧。”冥夜回答,“把这个带上。” 说着,冥夜从袖中掏出了一张**,“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还是你考虑周全。”时昔尔笑了笑,接过面具带上,一张陌生的脸就出现在了冥夜眼前。 冥夜轻轻地把手放在时昔尔的头上,随即源源不断的魔力就经过时昔尔的额头流入到她的体内。 “冥夜……” “这是你自己的恩怨,需要你亲手来了结,本尊不能陪你去,但这些力量能帮到你。” “谢谢你冥夜……” “去吧。” …… 这次登上神族,时昔尔没有走正宫门,而是找了个仙将看守薄弱的地方隐身溜了进去,上次离开前她就已经勘察好了这里的位置,刚好离道清真君和路忆雪的宫宇很近。 正好今日神族又在举办宴会,众神仙都在瑶池,宫宇周围人烟稀少,可谓天助时昔尔。 时昔尔首先找到了路忆雪,她向来不喜参加这种宴会,毕竟除了她的神尊哥哥,她不想与任何人打交道。况且在这种宴会上还要见到这么多令她生厌的外族人,想想就让她感到恶心。 时昔尔缓缓地走进路忆雪的宫宇。 “你,你是谁?”突然看到一个陌生人走入自己的宫宇,路忆雪吓得站了起来,看对方的样子似乎对自己来者不善。 “我是谁?你猜猜看。”时昔尔一步一步地朝着路忆雪逼近,手中凝结出一个暗红色的火球。 “你,你是妖族之人还是魔族之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想干什么!”路忆雪害怕得不断后退,与此同时开始在周身凝结仙力保护自己。 “无冤无仇?你也配说和我无冤无仇?若不是我先来找你,恐怕明日死得便是我了吧?!”说罢,时昔尔将手中的火球奋力地朝着路忆雪扔去。 “你……你是时昔尔?你想杀了我吗?!来人啊!!”路忆雪使出全身仙力凝结成了一个保护罩,将自己包裹在内。她知道,她坚持不了多久,但如果硬碰硬,她更不是时昔尔的对手,不知为何,她感觉时昔尔如今变得更强大了…… “你以为我会让你找来援手吗?这里都被我给封印住了,无论发生什么,外面的人都不会知道的……”时昔尔对着路忆雪诡异一笑,手中的妖力更盛,一点一点摧毁着路忆雪的防线。 “不要,不要……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吧妖女姐姐……”眼看着自己的防线即将崩塌,马上就要走投无路,路忆雪开始求饶。 “饶了你?今天饶了你,以后你会饶了我吗?今日来就是要对你赶尽杀绝!”不再跟路忆雪废话,时昔尔使出致命一击,彻底摧毁了路忆雪的防护。 “噗――”一口鲜血喷出,路忆雪摊倒在地上。 “你!你这个恶毒的妖女!我真恨我第一天没有直接把你给杀了!”见时昔尔竟然丝毫不留余地,路忆雪恶狠狠地说道,眼神中满是仇恨,伴随着濒临死亡的恐惧感。 “呵,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是吗?只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饱受折磨,筋骨俱断。 连时昔尔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狠。 但,这都是路忆雪应得的下场。 否则,自己可能就会像原主一样无辜地被害死了…… 路忆雪临死之前还威胁时昔尔称父亲一定会替她报仇,将时昔尔碎尸万段! 呵……那就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 然而,事实证明,他没有。 他的下场和路忆雪一样。 饱受折磨,筋骨尽断,血尽而亡…… 看着父女俩的悲惨结局,时昔尔不禁感叹:这道清真君和路忆雪在神族果真连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吗? 她的报复进行得异常顺利,甚至没有一个人出面营救他们。 看来这二人在神族也是个仗势欺人,为非作歹的角色。 作恶多端,必定没有好下场。 时昔尔静静地感受着心口涌上来的快意与轻松,她知道,是原主的怨气消散了。 她成功地帮原主复了仇,完成了任务之一,如今,只剩下攻略离陌的任务了…… 不过,她不急。 她刚杀了神族的道清神君和神君之女,眼下不知道会不会追究到她身上,还是先回妖族静观其变吧。 再次使用隐身术从进来的位置偷溜出来,时昔尔朝着妖族的方向飞去,逐渐消失在了神族的云雾里。 而此时喧哗热闹的瑶池里,谁也没有想到道清真君和路忆雪已经死在了各自的宫宇中, 筋骨俱断,血尽而亡……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咦~道清真君和路忆雪好惨哦。 时昔尔:他们罪有应得,嘻嘻。 第24章 神妖禁忌恋(八) “去……去哪里啊?”时昔尔惊讶地看着站在面前的离陌,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没想到离陌竟然会直接来妖族找她,还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三个月前她从神族逃回妖族,本以为需要躲上一阵子,结果没想到,完全没必要! 后来确实有人发现了路忆雪和道清真君的惨状,但众人皆认为一定是道清真君的某个仇家趁着神族召开宴会的机会偷偷混入神族,将他们给报复了。 竟然根本不觉得奇怪…… 离陌也派人调查了此事,结果也是不了了之,看来调查者们也并没有用心地在调查…… 若是路忆雪和道清真君知道了他们“心心念念”和“担心”的神尊和神族对自己竟然是这种态度,估计也会被气死吧。 看来,道清真君对神尊和神族所谓的“担心”根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担心”啊…… “难道我还算是为神族做了个好事???”想到这,时昔尔不禁觉得好笑。 “到底随不随本尊同去?”看着发呆了半天还不回应他的时昔尔,离陌没好气地又问了一遍,幽蓝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薄怒。 “啊??去……去哪里啊?”愣了半天,时昔尔这才回过神来,疑惑地问道。 “一个你熟悉的地方,跟着本尊。”说罢,离陌转身出发。 “哦……好。”时昔尔乖巧地跟在离陌身后。 如今时昔尔早已可以熟练地自由腾飞,不像上次那样不得不被离陌“架”在怀里。 片刻后,时昔尔跟着离陌来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桃林 她和离陌初次邂逅的地方。 “神尊带我来这里,是要干嘛呀?” “喝酒。” “喝……喝酒?真的吗?!”听到离陌居然要请她喝酒,时昔尔内心不禁欢呼雀跃,这可是她的最爱啊!上次意外偷喝了几口离陌酿的酒,足足让她回味了好几天,可惜的是当时修为尚浅,架不住那酒的力量,还害得仙力被禁锢了两日。 “不想喝吗?还是怕仙力又被禁锢了?”看着时昔尔雀跃的表情,离陌心中感到一丝满意,面上还是故作清冷地问道。 “想,想!我这次才不会被禁锢呢!”时昔尔对自己如今的实力还是有十足的自信的,一点小酒而已,对现在的她来说算得了什么? 微微一笑,离陌修长的手指对着跟前一棵万千桃树的树根一挥,两坛醇香的美酒就破土而出落到了离陌手里。 酒坛一出土,时昔尔就闻到了一股浓醇的酒香味,一定是好酒!甚至比上次的还要好! 把其中一壶送到时昔尔手中,离陌翻身一跃飞到了桃树的树枝上,倚靠着背后粗壮的树干,清闲地喝起酒来,一身白衣,如画一般。 “等等我!”时昔尔也跟着一跃跳了上去,轻盈地坐在树枝上,享受着手中的醇香美酒。 白衣,红裙。 这样的画面,太美好了。 一壶见底,时昔尔的脸上浮上了粉红色的光晕,看起来更显乖巧可爱。 “昔尔。” “嗯?” “你对本尊可有情意?” “……”时昔尔没想到离陌会这么直接地问她,脸上粉红色的光晕更甚了几分,增添的几分是娇羞。 微微点了点头,下一秒就被离陌揽在了怀里。 心脏砰砰地快速跳动着, 真有种……初恋般的心动感觉。 时昔尔将头轻轻地靠在离陌身上,沉浸在他满身的桃花香中。 “昔尔,你可愿做本尊的神后?”看着怀中清秀的人儿,离陌认真地问道。 听到此话,时昔尔惊讶坐起,正对上离陌满是柔情的眼眸。“可是,你若要娶我,不是要遭受天劫的吗?” “天劫已受。” “已受?若我不愿呢?那你岂不是白受了?” “不论你答应与否,这天劫,本尊都为你受了。” 原来,离陌选择三个月后来妖族找她,不是随意,而是早就打算好的。 若她愿,他便娶她为神后。 若她不愿,他也为她受了天劫。 “我愿意。”看着离陌的双眸,时昔尔神情笃定地回答。 没有丝毫犹豫,尽管酒意朦胧,她的神识还是清晰的。 在愿与不愿之间,她早就做好了选择。 半月后,神尊大婚。 四海八荒皆来道贺,各神各仙都在谈论神尊娶了一位妖族妖女,还为她受了天劫。 “离陌,我要住侧殿。”一身红妆的时昔尔坐在轿中,对轿外腾云的离陌说道。 “为何?” “我喜欢那里的装饰,你的正殿太严肃了,我不喜欢。” “依你。” 繁礼完毕,时昔尔坐在寝殿的床上。 寝殿被绣花的红绸装饰着,连殿内的水晶珠帘都被换成了红宝石色,内室里的浴池中铺满了嫣红的玫瑰花,散发出阵阵清香。 离陌一袭红袍,韶光流转,嘴角挂着一丝温和的笑意,朝着时昔尔走来。 手轻轻一挥,时昔尔的盖头飘落到了床边,露出她清秀又妩媚的绝色容颜。浓如墨深的乌发全部梳到了头顶,乌云堆雪一般盘成了扬凤发髻,两边插着长长的凤凰六珠步摇,红色的宝石细密地镶嵌在金丝上,轻轻摇摆,碰到少女娇嫩的脸颊,似不忍触碰又快速移开。 离陌轻轻拿起桌上的合欢酒,递了一杯至时昔尔手中,在她身旁坐下,与昔尔交杯而饮。 一饮而尽,就要开始褪去时昔尔的衣衫…… “离陌,还没沐浴呢……”时昔尔制止了离陌接下去的动作,娇羞的光晕又浮上了脸颊。 伸出如玉的足尖试了试水温,时昔尔将身子慢慢浸没在洒满玫瑰花瓣的浴池中,墨色青丝高高盘起。 离陌已沐浴好换上了寝衣,见时昔尔在浴池中久久未出,撩开珠帘走了进去。 时昔尔此时刚出浴池,正准备穿上衣纱,洁白娇嫩的皮肤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暴露在空气中,几缕被水打湿的青丝凌乱地散落在肩上,看得离陌心中不禁生出一丝邪火…… 见离陌突然走入,时昔尔脸上浮现出一抹潮红,娇滴滴的脸颊湿润得像要滴出水来,慌忙将衣纱穿好,殊不知她这副模样,更是火上浇油。 “已经成为了本尊的神后,为何还如此娇羞?”离陌邪魅一笑,一把将时昔尔按在了泉畔的水石上。 “离陌……你要干嘛?”时昔尔嗔怪。 “要你。”低头俯身朝着时昔尔娇嫩的嘴唇吻去,未尽的言语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中…… 时昔尔感觉好热,汗水顺着身体的曲线往下流,下一秒却突然被离陌一把抱起。 掀开珠帘走向寝殿床边,离陌温柔地将时昔尔放在了床上,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抬起她红扑扑的小脸,唇落于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控制不住诱惑更深入地往下探索着。 连绵不断的吻,浓重的呼吸……离陌贪婪地噬咬着时昔尔,感受到身下的身子逐渐变软,在这一刻霸道地把她完全占为己有…… 第二日 时昔尔一醒来就感到浑身酸痛 但更奇妙的是,她竟然感觉自己的修为大涨了。 难不成是因为…… 想到这,时昔尔又是一阵羞涩。 时昔尔本就天资聪颖,原主的身体更是资质过人,再加上冥夜赠予自己的魔力以及与离陌双修后……修为大增,时昔尔的实力很快就成为了妖族一众妖女中的最强者。 然而,她并没有止步于此。 继续百年如一日地勤加修炼。 在她的坚持和努力下,时昔尔最终一跃成为了自三界形成以来最为年轻的一任妖族教主。同时,也是神族的神后。 凡间京城的酒馆内,一些修士把酒言欢,正在闲聊些什么,偶尔间谈起当今妖族教主和神族神尊的故事。 “你知道吗?当今的妖族教主时昔尔当初只是妖族众多妖女中的一个,百年前被神族的神尊离陌立为神族神后,后来才逐渐开始在妖族中展露锋芒。”一名修士道。 “真的吗?你从哪儿听说的?”另一名修士问。 “我们门派的长老告诉我的。”这名修士回答。 “哇,那这可是个大八卦。”修士眼中的八卦之情瞬间燃烧起来。 另一边 时昔尔和离陌正坐在一张酒桌前,没料想竟然在凡间听到了关于自己的故事。 “离陌,我就跟你说这凡间很好玩吧,你看还能顺便听一听自己的八卦。”时昔尔掩面微笑。 离陌抿了一口淡茶,浅笑不语。 “对了!我还听说这魔尊冥夜也对妖族教主有意呢!只钟情她一人,至今还未立魔后。” “哦?是吗?!” “是啊是啊,还有啊……” “咳……咳咳……”还没夸这修士所言不假,修士接下来的话语就差点让正喝了一口酒的时昔尔呛死。 “呵……呵呵,离陌啊,看来这凡间的酒味道也不怎么样嘛,还是没有你酿的好喝,我想喝你酿的酒了,带我去喝好不好?” 说罢,时昔尔就慌忙地拉着离陌离开了酒馆。 ---------- 神界、妖界、人界,魔族。 此时才算是真正的三界和谐,四族大统。 作者有话要说: 本世界完结撒花!咱们的妖族教主时昔尔下个世界会成为什么呢?又会和怎样的男主恋爱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第25章 校草你好冷(一) 学校女厕里,门被反锁上。几个女生像凶狠的饿狼一样围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绵羊,随时发起攻势。 一个个子高高的看上去有些微胖的女生背抵着门,撑着双臂,腿不时抖动着,发出击打地面的声响。望着蜷缩在墙角的女生,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轻蔑。 缩在墙角的女生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像是被人肆意地**过。 她低着头一声不吭,双手合十小心翼翼地抱在胸前。 不安和恐惧笼罩着这个狭小的空间。 “记住这次的教训,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和凌亦洵走一起,有你好看的!” 一个身穿高腰A字小黑裙,卷着亚麻灰的大丨波浪,稍显姿色的女生恶狠狠地对着角落里受到惊吓的女生发话。 说罢,她一把抄起晾在墙角的还未干的拖把,朝那女生扫过去。 “你看你蹲的这块地儿,都脏了,给你擦擦。” 这拖把常年累月地拖厕所,即使被冲洗过了也仍沾染着斑驳乌黑的污垢,时昔尔眼睁睁地看着她白净的鞋袜和裙摆上溅了一身污点。 眼泪在她眼眶中打转,她木然地忍受着这一切。 没什么关系,一切都会过去的,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这样的情形已经发生很多次了,她不敢跟爸妈说,爸妈在国外承受着巨大的经济压力,因此不能让他们担心。 身边没有亲人,再亲近的只有......只有亦洵哥哥,可是似乎自己还是孑然一身。 凌亦洵是谁? 画面一转,回到四岁那年。 时昔尔自幼和邻家哥哥凌亦洵是青梅竹马,两家父母也是相互交好,经常往来。 时昔尔六岁那年随父母出国读书,父母觉得在国外做生意更便利,也能为女儿提供更好的物质条件和学习资源,就把时昔尔连哄带骗地带去了美国。 后来她父母在国外的确赚了不少钱,可惜好景不长,在时昔尔17岁那年遇上了金融危机,美股熔断,投资了上千万的资产在一夜之间亏的连渣都不剩。 欠了银行巨额贷款,被迫收回房子作为抵押。为了时昔尔的安全考虑,父母把她送回国,将女儿托付给凌家,暂时寄居在领居家里。 多年不见,没想到凌亦洵变得孤僻冷峻,像一块寒冰难以靠近。 在凌妈妈喋喋不休地叮咛下,凌亦洵多了个任务――照顾初来乍到的时昔尔。 除了在家里要谦让妹妹,在学校里更要帮衬她。凌妈妈担心女生一个人走路会有危险,便让凌亦洵带着妹妹一同上学,凌亦洵表面上是答应了,内心可是极其不情愿,可是再抵触,也不能违背妈妈的指示。 出了家门刚下楼,他头也不回,发出狠话:“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好了,我不太习惯和别人靠太近”,这便是他的态度,傲慢又蛮不讲理。 时昔尔无奈,来到一个新的环境,去往学校的路没有走过几次,还是跟着他走吧。 上了公交,他戴着耳机,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缝隙,不经意地洒落在少年的白衬衫上,形成点点斑驳,间或闪烁,像是白日里亮晶晶的星星。 那少年抓着把手,闭着眼安静地听歌,眉眼安然祥和,白净的面庞上点缀着精致挺拔的琼鼻,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脸睑下投出一片阴影。 周围拥挤,人声嘈杂,却丝毫没有干扰到他。 当然也包括时昔尔。 不像别人家的哥哥会护着妹妹,他没有做什么保护性的措施。他就在那站着一动不动,像个人形立牌,任凭周围的人推推搡搡挤来挤去。 时昔尔个子矮了他一个头,有时被挤到人群中间不能动弹。 坐到学校的前一站,凌亦洵握紧了包,淡淡地说:“我先下了,下一站就是学校,记得下车”。说罢,他跳下车,一人走去学校,剩时昔尔呆在公交上。 看来的确是不想与她有任何瓜葛,就连坐车也要先后下。 悲伤的情绪还没缓和过来,画面又一转。 时昔尔走在学校的走廊上,周围路过的同学对她指指点点,神色间露出鄙夷。 远处有几个喜欢嚼舌根的女生交头接耳,不知在讨论着什么,其中一个瞧见时昔尔走过来了,小声提醒着“来了来了”。 路过的时候,一个女生故意大声地嚷道:“听说她和凌亦洵住在一起,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两人不会发生什么了吧?” 身边人啧啧应和着,发出嘲讽的讥笑:“怎么会,虽说长得漂亮了点,但我们凌亦洵怎么会看上她啊?” “没点手段怎么行,白莲花的伎俩罢了!” 刺耳的嘲讽声萦绕在耳畔,时昔尔涨红了脸,垂下头,快步踱回自己的位子上。 在学校贴吧散布流言这件事是时昔尔的情敌裴贝贝做的,毋庸置疑,上次在厕所中用湿拖把泼脏水的也是她。 事情的缘由是,裴贝贝无意中发现凌亦洵从家里带的便当里的菜式,竟然和时昔尔的一样,而且连续几天都是如此。 带着一丝侦探般敏锐的察觉,她决定跟踪时昔尔,竟然看到了时昔尔和凌亦洵上了同一个楼房,进了同一间屋子。这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嫉妒使人失去理智,尤其是天生自带攻击性的女人。 裴贝贝气愤地拍下了几张照片,上传到学校的贴吧里,并配上让人看了就想唾骂几句的文字标题。 这劲爆的消息传播得相当迅猛,才半天就闹得沸沸扬扬,在学校里掀起了一大风波。 学生时代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网络更是纵容了流言蜚语的传播。只要有一人带头散布谣言,就有无数键盘侠冲锋上阵,加入到这个庞大的群体。 不断有人在身后指指点点,像狗皮膏药一样难以摆脱。时昔尔越发地自卑,整日郁郁寡欢,神经衰弱。 痛苦郁结在内心,无处排解,直到达到一个阀值,终于崩塌了。 “砰”,外面传来一声巨响。 学生们好奇地涌出门外,惊恐地望着楼下那个面朝下,四肢张开的人。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近处的泥土和杂草。 时昔尔跳楼了。 像是一种解脱。 “叮铃铃――叮铃铃”闹钟把时昔尔叫醒,原来是一场梦。她伸出手抹了下眼角的泪水,好真实,还有少许情绪遗留在现实的时昔尔身上。 等稍微缓和过来,系统任务出现了。 系统提示:原主记忆已恢复,本世界你的任务是攻略男主,吊打绿茶情敌,在校园有一席之地。 这次是在梦境中恢复原主的记忆。这鬼系统的安排真是别出心裁,时昔尔在心里骂了句。 环顾四周,这是个布置的十分温馨的房间。原主大概是个酷爱粉色的萝莉。 整个房间以淡粉色为主,屋顶用一些棉花做的白云点缀在蓝天上,中间是一个水晶吊灯。房间的垫子,是白色的木地板,毯子是hellokitty式样的榻榻米。身上盖的被子和床单是介于可爱和素雅之间的藕粉色。 许多细节都考虑到了,可见布置得有多用心! “咚咚咚――”云初然的敲门声打破宁静。 “请进。” 云初然笑眯眯地从门口探入,关切地问“昔尔,昨晚上睡的怎么样,可还习惯吗?” 时昔尔点点头,“谢谢云姨,昨晚睡的很好,您布置的房间真是太舒服了!” “那赶紧起来洗漱吧,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换好衣服,推开房门,正好撞见一个睡眼惺忪的面孔,眼神呆滞地盯着时昔尔。头发睡得乱糟糟的,但是瑕不掩瑜,那清秀的五官仍旧让时昔尔看得着迷。 怎么会有如此精致的男人啊,那帅气的眉眼配上一头蓬松的头发,搞笑中带着些许俏皮。 真想上去捏一把! 时昔尔看得入了迷,回过神来才发现凌亦洵已经洗漱好,端正地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了。 云姨将一个剥好的水煮蛋夹到时昔尔碗里,说道:“你要多吃些鸡蛋呀,看你这瘦弱的样子,现在高二也要好好补补营养。” 时昔尔乖巧地点点头,眼神向右瞥见凌亦洵正盯着自己。 凌亦洵意识到被发现了,马上故作镇定地看向别处。 吃完早餐,云初然收拾好要带去学校的一些资料证明,对凌亦洵说:“昔尔刚入学,一切都还不熟悉,你在学校要多照应着她。” 凌亦洵不说话,面无表情地望了一眼时昔尔,表示默认。 云初然转过来,对时昔尔叮嘱道:“要和亦洵哥哥一起走哦,注意安全!” “云姨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时昔尔胸有成竹地保证着,背上书包,和云初然打了声招呼后,跟着凌亦洵下楼。 一路上,时昔尔跟在凌亦洵身后,和他保持着至少两米的距离,两人始终保持着沉默。 到了公交站等公交时,时昔尔踮起脚,触了下他的后背,说:“我第一次去学校,路线还不怎么熟,这次就跟着你,以后我可以自己走。” 凌亦洵眉头一皱,迟疑了一会,很快又松开。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时昔尔心想,你这么冷漠,一定不能硬来。想要攻略这次的男主,当要以退为进。先要引起他的注意,再慢慢找机会下手。 按照霸道总裁文的套路,女主的个性要柔弱中又不失刚强,才能引起霸总的注意。目前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先这么试着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邻家哥哥有多冷峻? 不告诉你,自己看下去! 第26章 校草你好冷(二) 到弘文一高后,踏在求是路的青石板上,嗅着雨后夹杂着青草味的泥土气息,时昔尔感觉神清气爽。 弘文不大,进入校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中间凹陷进去的小花坛,两边是苍劲翠绿的古松,花坛后边是操场,中间伫立着学校最雄伟的建筑――图书馆,左边是教学楼,右边是食堂和生活园区。 走过求是路,经过一处紫藤萝瀑布装点的廊亭,来到了教学区。 时昔尔先去找班主任报道,班主任老王个子不高,稍微有点秃顶,眼睛在大脸盘子的对比下显得更小了。见时昔尔进来,他眼睛眯成一条线,看起来憨憨的。 “你就是新转来的时昔尔吧,”说着边递给时昔尔一张入学资料表,“我先带你去教务处办理入学手续,其他的没什么问题,好了就可以正式入学了。” “谢谢王老师”,跟着老王去了教务处顺利办完了手续。 此时还在早自习,老王前脚刚踏入班级门口,后脚就鸦雀无声。原本哄闹的菜市场秒变寂静无声的考场。见到跟在老王后边的时昔尔,台下一双双小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新来的漂亮女生。 “woc女神啊!” 丁凯乐转过头,戳了下后桌的凌亦洵,兴奋不已:“这比裴贝贝好看多了!” 凌亦洵淡定地抬了下头,见他没反应,丁凯乐嘟囔着:“就你这样,要不是有副好皮囊,怎么会有女生看得上。”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新转到咱们班的转校生时昔尔,大家要在学习和生活上要多帮助一下新同学哦!”老王热情地介绍完。 时昔尔上台鞠了个躬,乖巧地说道:“我叫时昔尔,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丁凯乐捧场地拍手叫了声好,几个男生也应和着拍手,眼睛直直的盯着眼前惊为天人的美少女。 说是惊为天人也不为过。 只见时昔尔穿着一袭简约的黑色连衣裙,半露香肩,浓密的黑发披下来,刚好露出一侧锁骨,树枝杈丫状的耳坠垂下来,像是点点的星光梦幻灵动。 借着讲话的时机,时昔尔的目光迅速搜寻了台下,快速锁定在第二组第三排的一个空位子,她走上去坐了下来,同桌是个扎双马尾的可爱女生。 “你好,我叫林妙”,双马尾同桌主动搭话。 时昔尔笑了笑,点点头礼貌地回复了句“你好”。 见着老王走了,前桌迫切地转过头,“我叫乔子安,你是哪儿转来的呀?” “我刚从国外回来,打算在国内高考。” 说话的当儿,周围同学都关注着新来转校生的一举一动。时昔尔的一颦一笑都能引起一群男生们的心思荡漾。 其中有个女生阴沉着脸,握紧了拳头。 早自习刚过,裴贝贝笑着迎了上去,热情地说:“我叫裴贝贝,你刚来,对校园还不太熟,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中午带你逛一下吧!” 这不是那位绿茶么,她想耍什么诡计? 这时候的绿茶应该不知道自己和凌亦洵的关系。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小心思,但是刚来学校,总要在大家面前树立一个平易近人的形象,答应她也无妨。 时昔尔朝她微微一笑,“好啊,那就麻烦你了,裴贝贝同学。” 午饭是和林妙、乔子安一起吃的。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学校里的八卦新闻,时昔尔就在一边听着。 “我听说,裴贝贝是不是在追凌亦洵?” “好像是的,”听到这个话题,乔子安放下手中的酱汁鸭腿,舔了下嘴边的酱汁,认真地分析起来。 “但是希望不大,咱们校草可不是一般的高冷,之前那么多女生给他写情书,偷偷在他抽屉里塞小零食,还有的算好时机,跑步时故意在他面前摔倒,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走过去了。” 时昔尔听了哭笑不得,汗颜这些女生追人的办法不仅奇葩而且老套。 “但是裴贝贝长得还挺好看的,她爸爸好像是县委书记,官儿大呢。” “我感觉她有点心机,每周四我打扫卫生和她一组,她总是只扫自己和凌亦洵那一块儿地,剩下那么多都是我一个人打扫的,累死我了。”乔子安愤愤不平地说道。 林妙和时昔尔安慰了她几句,她气鼓鼓地塞了一大口红烧肉,只有美味的红烧肉可以让人解气。 吃完午饭,裴贝贝带着时昔尔东走西逛。走到篮球场边上,看到远处有两三个人在打篮球。 一个穿着黄紫色24号球衣的少年晃来晃去,只见他快速运球,左冲右突,闪电般放到了对方的篮下,跃起、抬臂、压腕、扣篮,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 旁边一群女生花痴地哇哇叫。 “进了!”裴贝贝一把抢过时昔尔手上的矿泉水,“借一下,回头还你!” 她撒着欢儿冲上去,想把矿泉水递给那个少年。 时昔尔有些懵逼。 阳光有些刺眼,时昔尔用手遮住上方的太阳,试图看清那人长什么样。 凌亦洵接过矿泉水,灌了一大口,几滴水从瓶口跑出,从领口往下浸湿了衣衫。他拾起背包边的的毛巾,擦了下额头的汗珠。 不巧,时昔尔和他眼神相撞,还是一副好像别人欠他钱的臭表情。 丁凯乐热情地朝时昔尔这边挥了挥手。 裴贝贝关切地贴上去,一个劲的夸凌亦洵刚才有多厉害。 凌亦洵没有理她,瞥了眼旁边淡定的时昔尔,抱着篮球走开了。 裴贝贝不悦地撇了撇嘴。 时昔尔讪笑:姐妹,就你这路数,能追到凌亦洵得八辈子后了吧。 ― 裴贝贝气呼呼地回到教室,路过走廊的时候,她那略高的鞋子踏在地上发出“噔噔噔“的声音,十分刺耳,搞得全年级都知道了刚才有人惹怒了她。 “是谁惹怒了我们这位大小姐啊!”丁凯乐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感叹道。 午休时间,学生们都得安静地坐在教室。 上午的课后作业,学习委员袁正已经誊写到了黑板左上角的一块用黄色胶带划分出的小区域,一些学习认真的学生则会利用午休时间写课后作业。 放眼望过去,有抬头做作业的,有低头偷偷玩手机的,有蒙头睡大觉的,还有悄悄地传纸条的。 时昔尔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看了下手表,还有5分钟午自习结束的铃就要响了,也休息不了多长时间,干脆把老王布置的数学作业做完吧。 大概是天气太过闷热,加上中午没有休息,下午的精神状态实在是不太好。 下午 第一节课是英语,张萍老师巴拉巴拉讲了一大串没用的话。 困意袭来,眼神渐渐有些迷离了,时昔尔只感觉老师嘴上下开合,却没有声音。她眼皮子逐渐耷拉下来,越来越低,好像被很重的东西压的撑不起来。 借着竖立起来的书的掩护,时昔尔趴在书后面,被困意吞噬,放弃抵抗,很快进入了梦乡。 “时昔尔,快醒醒!”林妙焦急的晃醒了熟睡的她,“老师叫你读下这段”,说着用手指了下第三段落。 该死的,好巧不巧,被老师叫到了。 时昔尔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扶好桌子,幸好早有准备。 “For decades there has been an assumption that each generation will enjoy higher living standards than the one before them. That‘s the case for people now in their early 40s, whose incomes are double those of people born in the 1930s at the same age. But for millennials the rule no longer applies.” 她用流利地道的BBC发音读完了这一长段英文。刚读了两句,教室里本来没精打采的几个人顿时来了精神,正襟危坐,竖起耳朵耐心听着。 虽说时昔尔早在14岁就拿到雅思8.5的高分,自小到大也拿到不计其数的英语演讲比赛冠军,读个小段落实在是小菜一碟。但有了原主海归的加持,口音更是添了几分英伦气,听起来像是BBC的General English。 同学们用一种仰望大佬的眼神吃惊地凝望着她,同样吃惊的包括台上的张萍老师。 “时昔尔,没想到你读的那么好,大家可以学习一下她的发音吐字,非常英式,不愧是从是国外回来的!“张萍赞许地微笑着,点点头示意她坐下。 落座后,时昔尔长吁一口气,看到旁边的林妙投来迷妹一般的眼神。 林妙已经按捺不住此刻激动的心情,在桌下竖起大拇指,“我giao,俺头一次听到发音这么好的人,昔尔你好棒!” 时昔尔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感激道:“我也吓一跳,还好你及时提醒我了!” “客气啥,应该的”,林妙十分义气地搂了下昔尔的肩膀,又换做孤独弱小又无助的眼神,“漂亮姐姐,以后我的英语就拜托你了!” 时昔尔应声答应,转过身翻书包时,与斜角的凌亦洵眼神交汇,那双眼睛里虽是平淡却有说不出的明澈。 下课后,班上几个学习好的纷纷围上来请教。 “你是怎么把英语说得这么溜的?有什么诀窍吗?” 谈笑间,一个高个子戴着眼镜,长相清秀的男生走过来。“那,那个......\”他鼓起勇气开口,说的磕磕绊绊,“刚刚真替你捏了把汗。” 袁正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蔓延到身后颈间。 帅气的男生脸红起来都那么可爱,时昔尔尽量收敛起内心的想法,明面上表现得十分淡定从容,以保持自己淑女的形象不能垮。 经过这次事件后,时昔尔在弘文一高又多了个美女学霸上课睡觉智斗老师的故事。 本来新来了个漂亮的转校生就让裴贝贝不爽了,现在又立了个学霸人设,嫉妒心使她绷不住了,逐渐露出原本的真面目。 时昔尔,我看你还有什么花招?裴贝贝转动着手中的笔,嘴角闪过一抹狡黠的笑。 第27章 校草你好冷(三) 最后一堂物理课,马泽明一如既往地拖堂,“讲完这题就下课”,等他讲完,下课铃响已经过去10分钟了。 “下课!” “老师再见――” 话音刚落,乔子安欢呼雀跃地带着早已收拾好的背包冲出教室。 “打篮球去吗?”丁凯乐问凌亦洵。 “不去,下次再约。”他摇摇头,挎着包走出教室。 放学了还不能回去,今天轮到时昔尔值日,卫生委员在临行前特地叮嘱了她几句,晚上会有人来检查卫生,务必要打扫干净。 忙活完,一刻钟过去了,教室里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时昔尔收拾好东西,带上门,一个人走在校园中。 刚出校门,时昔尔愣住了,只见凌亦洵站在门口等他。夕阳的余晖懒懒散散地洒落在少年的肩头,金色光束描绘着他的轮廓,晚风拂过,轻轻撩起他的衣角,美好的宛如一幅画。 “你怎么才来?”分明是埋怨的话语,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却带着些温柔。 “呃...我不知道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时昔尔感到十分抱歉,”那个,我们赶紧回去吧!” 来不及感谢了,先回家再说,中午吃的少,肚子快要饿扁了。时昔尔想着,加快了脚步。 凌亦洵不说话,乖乖地绕到时昔尔左边,让她靠着街道一边走。这对俊男靓女走在路上,女生个子刚好到男生的肩膀,15cm的最萌身高差很是吸睛。 “你今天英语说得不错。”凌亦洵冷不丁来了句,试图打破这略显尴尬的气氛。 “那可不,我可是刚从英国回来的,自然还是有点基础的。”时昔尔带着点小骄傲似的N瑟着,突然想起原主和凌亦洵分开多年未见,两人之间或多或少还存在着一些误会,可惜误会还没解释清楚原主就... 时昔尔琢磨着,得先弄清楚凌亦洵对原主冷淡的原因,涣然冰释后两人的关系才会有进一步的发展。 不知不觉公交到了,时昔尔跟在凌亦洵后面了上车,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 突然有个飙车党超车到前面,恰巧遇到红绿灯,司机一个急刹车,时昔尔没站稳,就在快要倒下的瞬间,一把手用力扶住了她。 时昔尔像受惊的小鹿,脸色煞白。多亏了这位兄台及时施救,正想感谢,抬头一看,这人正是眉头紧锁的凌亦洵。细看,这双眸子明亮、深沉,带着尚未褪去的愠色和少许惊恐。 “你这脑子整天想的什么?站也站不好,差点摔了!”他生气地发问,语气中略带宠溺。 “我......没站好。”时昔尔委屈的样子,让人不忍心责备。 以为凌亦洵要再多数落几句,没想到他凑近过来,一只手扶着柱子,另一只手抓住顶棚把手,愣是把时昔尔圈在两臂间,只留一块狭小的空间。 两人隔得很近,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时昔尔屏住呼吸,感觉心脏跳得就快蹦出身体了。 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暧昧了起来。夹杂着他衬衫上淡淡的青草香。 时昔尔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这下可不敢乱动了,危险系数飙升到100+。 可是这剧情走向,好像不大对,明明任务是攻略男主,怎么好像自己处于被动的局面?作为一个游戏大佬,没有我时昔尔拿不下来的角色!必须掌握主动权,不然任务可能会作废。 但照目前这个情况,还是先算了吧......时昔尔有些怂了。 在内心默念了无数个快点到家的祈求下,总算是熬到了下车。凌亦洵也随之松开了手。 ― 凌家。 一回到家,时昔尔就闻到了咖喱鸡块的香气,从厨房飘出来,滋醒了味蕾。 云初然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准备着晚餐。“你们都饿了吧?晚饭马上就好。” 时昔尔迫不及待地放下背包,去厨房想帮衬着点,却被云姨挡在了门口,“哎呀丫头,厨房都是油烟,姨不要你帮忙。” “没事的云姨,我不怕脏,我帮你一起做吧!”说着,时昔尔就欲往厨房里走去。 “我看你是想偷吃吧。”没等她走进厨房,凌亦洵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我才没有!“时昔尔生气地嘟起了嘴。这个凌亦洵,不能给我留点儿面子嘛? “没事的丫头,我马上就做好了。”云姨安慰道。 好吧好吧,那就在外面等。时昔尔转身,瞧见凌亦洵正躺在沙发上憋着笑,顿时脑补了个撒贝宁看马云的表情包。莫名其妙,那家伙是能猜透我的心思么? 吃饭的时候,云姨夹给时昔尔一个咖喱鸡块,像看自家女儿的眼神疼爱地望着昔尔,“从小你就爱吃,特地给你烧的,多吃点哈!” 谈话间关切地问着时昔尔一天的情况,例如有没有和同学们玩到一起,国内的学习环境是否适应。 时昔尔乖巧地一一回复,她欣慰地笑了,感慨道: “这下老时和婉兮可以放心了!” “凌亦洵要是欺负你,就跟姨说,看我不教训他!” 时昔尔顿了顿,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 累了一天,时昔尔惬意地躺在浴缸中泡澡,享受着短暂的悠闲时光,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 “咚咚咚――” 听到有人在敲门,时昔尔迅速地抽出浴巾,包裹住身体,”来了――” 打开门,看到凌亦洵端着个果盘,上面有车厘子和切成块的火龙果,晶莹剔透的车厘子上还沾着水珠。 时昔尔头发湿漉漉的,发梢还滴着水。未被浴巾包裹住的部分,露出直角肩和纤细的长腿。白皙的肌肤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有光泽了。 凌亦洵愣住了,盯着时昔尔看了好一会儿。 ”喂,有那么好看吗?” “还行。” “那你盯着看了那么久!” “......\”凌亦洵白净的脸上霎时泛起一抹红晕。 ”老妈让我拿给你水果“凌亦洵扔下一句话,急忙把盘子放到她手上,转身就溜了。 “明明是害羞了嘛,跑那么快!” 慌乱地回到房间,凌亦洵觉得耳根发烫,心跳得好像比百米冲刺还快。 怎么回事,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新鲜、奇妙,却又不令人厌烦,甚至想要陷入进去。 ― 时昔尔刚回国,对附近的一切都不熟悉。到了周末,她便借着熟悉环境的理由约凌亦洵出去逛街。 在一顿死缠烂打之后,凌亦洵妥协了。真是个麻烦的女人,在云初然怂恿加威逼的眼神下,凌亦洵无奈地答应了带着时昔尔这个拖油瓶去逛街。 然而刚出去,两人又针对“先吃饭再逛街,还是先逛街再吃饭”的问题产生了争执。 “先逛街再吃饭,如果先吃饭肚子就撑了,试衣服的时候会显肚子”,时昔尔理直气壮的说。 “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凌亦洵打开手机,屏幕显示上午11:30,“等逛完街饭点都过去了”。 “那就......”时昔尔环顾四周,突然看到一家包子铺,灵机一动“先买点包子垫下肚子,逛完街再吃饭,”说完她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凌亦洵,期待回复。 凌亦洵以一种十分嫌弃的表情看着她,好像在说“你总有你的歪理,我也辩解不过你。” 于是,两人走在街上,一人大口啃着包子,另一人手拿两个包子,画风清奇。 凌亦洵家住上海浦东区,周围繁华的街道有很多,最著名的当属南京路步行街了。对于热爱购物的时昔尔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虽然乘坐地铁更便利,但是为了带时昔尔感受大城市的风土人情,两人决定步行前往,还能顺道欣赏沿途的风景。 步行街高楼林立,店铺一家挨着一家,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街道上熙来攘往的人群如潮水般涌进涌出,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热闹非凡。 由于街上人太多,也许是怕走丢,不知不觉,两人靠得越来越近。 时昔尔看到了一家卖糖葫芦的店,兴冲冲地拉着凌亦洵过去。 “老板,要两串糖葫芦!” “我不吃,你买一串就好了。”凌亦洵提醒道。 “谁说给你买的?我一个人吃得下。”面对时昔尔的回怼,凌亦洵无话可说。 一个个山楂圆滚滚红彤彤,外面包裹着一层亮晶晶的糖衣,时昔尔张嘴一口一个,吃得十分欢乐。没一会儿,两串糖葫芦都进了她的肚子。 凌亦洵不禁感叹,这女生看着不大,倒是挺能吃啊! 他瞥了一眼时昔尔,见她嘴角还沾着红色的糖衣,活像个刚偷吃完猪油没抹干净嘴的小老鼠,忍不住想笑。 “擦擦你的嘴,也不注意着点儿,”凌亦洵忍俊不禁,给她递了张纸巾。 “谢谢。” 多大个人了,怎么吃得像小孩子一样。但是,想到她那个样子倒有些可爱。 一路吃吃逛逛,等到要进商场买衣服的时候,时昔尔略微地感觉到有些饱了。 一个人吃得有些撑了,另一个人还饿着肚子。 “我有些饱了,要不陪你去吃点东西?”时昔尔试探地问凌亦洵。 “你不是说先逛街再吃饭吗?” “刚刚吃多了,试衣服显肚子。” “......” 凌亦洵以一种“我怀疑你在耍我“的眼神盯着时昔尔。 第28章 校草你好冷(四) 凌亦洵带着时昔尔穿越繁华的街道,避开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一家不起眼的面馆。店面稍显破旧,门头是用红色的颜料手写的木质门牌,颇有年代感。 店面的老板是一对岁数稍大的老夫妻,老爷爷主厨,老奶奶打下手。 看到凌亦洵进来,老奶奶热情地问道“亦洵来啦,今天还是老样子?” “嗯,”他想了想又说“再加一碗”。 “不用啦,我应该吃不下那么多。” “我可不想在吃饭的时候被某人盯着咽口水。”凌亦洵淡淡地说,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 “......”好吧,这个理由让时昔尔无可辩驳。 五分钟后,老奶奶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葱油干挑面和两碗紫菜汤走出来,一碗干挑配一碗紫菜汤,齐活。 葱油干挑看着简单,闻起来却浓香四溢。面煮好盛到放了酱油的碗里,撒上葱花,再浇上热油,最后搅拌均匀,就可以吃了。 “我以前常常来这儿吃早饭,就点一份干挑,”凌亦洵轻描淡写地说道,“还是以前熟悉的味道。” 时昔尔望着他,干净明澈的眸子中透着淡淡的忧伤,剩下一片温柔。 如此念旧的人,对于小时候的事情是否也耿耿于怀?必须找个合适的时机和他解释清楚。时昔尔思索着。 “真好吃,”看到时昔尔吸了一大口干挑,凌亦洵庆幸自己多点了一碗。 吃完面,时昔尔已经撑的不行了。 “本来是想逛街买衣服,谁知道这附近有这么多好吃的店铺,看来今天这衣服是买不成了。”时昔尔惋惜地叹了口气。所幸发掘了一些美食,倒也不算太亏。 “我看你是穿不下了吧。” 行啊,一言不合就开怼。时昔尔白了他一眼。 逛街逛不成了,两人只好悻悻地回家。 逛了一天街,时昔尔觉得脚底酸痛难耐,回到家才发现脚底磨出个硕大的水泡,伴随着胀痛感。对于这种大水泡,最好用针戳破,涂上药膏方能加速痊愈。 凌亦洵看了下状况,默默地翻出药箱,一脸严肃地对时昔尔说:“把脚抬起来,放到沙发上。”时昔尔只好乖乖地照做。 凌亦洵蹲在地上,表情严肃认真。他先用医用酒精给针头消毒,再把水泡里的液体抽取出来,等到水泡瘪下去后,又给周围的皮肤涂上了抗生素药膏。 “嘶――,疼!”时昔尔忍不住叫了出来,伸手想揉被触碰到的伤口,却不小心碰到凌亦洵骨节分明的手。 凌亦洵抬头,四目相对。 眼前的少年,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斜飞的英挺剑眉泛起柔柔的涟漪,弯弯的像是夜空中皎洁的上弦月。 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 “拿开,”凌亦洵轻轻地拍了下时昔尔的手,“先别碰。”声音磁性中带着温柔,高高在上,性感撩人。 “这几天要坚持涂药膏,别再像个松鼠一样蹦蹦跳跳了!” 不知为什么,明明是责怪,却有一丝宠溺的味道。 等等......他竟然说我像个松鼠?这也太过分了吧!明明是做好事,却又偏要加一句让人误会的话。 时昔尔刚想顶嘴,但想到他帮忙清理伤口,还是住了嘴。 “知道了,”弱弱地应了一声,气势上输了一大截。 虽说凌亦洵顶着一张臭脸,但还是替她解决了棘手的问题,这点要感谢他。 云初然做完发型回来,看到两人坐在沙发上相处得十分融洽,心情舒畅,她欣喜地说“饿了吧,给你们做顿大餐!” 两人面面相觑,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满脸写着拒绝。 云初然纳闷,现在的孩子怎么回事,是平时生活条件太好而对大餐失去兴趣了吗? ― 周一回到学校,大家都来的挺早。有些偷懒不愿写作业的积攒了周末两天的作业,等到周一清早回学校奋笔疾书。 “数学卷子借我看一下!” “物理不是只要写到库仑定律就好了嘛?我去,怎么还有别的?” “打了两天王者,英语单词还没背,哥们今天得靠你了。” “啊!!我的爱豆出新专了,给你看,封面帅吧!” 教室喧哗的像个菜市场。 大课间时,裴贝贝走上讲台,对全班宣布:“明天我生日,准备晚上在家办个party,大家一定要来赏光哦!” 说罢,她走到时昔尔面前,姐妹情深地说:“昔尔,明晚你一定要来哦!” 时昔尔不负所望地笑着回应:“一定来。” 丁凯乐调侃凌亦洵道:“裴贝贝肯定邀请你了吧,这次去吗?” 凌亦洵嗯了一声。 上次的生日party他没参加,他本身对于这种聚会毫无兴趣。要不是这次为了看护某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自然是要去一下的。 不然云初然又该没完没了地逼逼叨叨了。 ― 周二晚上。 时昔尔沐浴后,换上了一身新衣。只见她身着Burberry露背装,勾勒出背部完美的曲线,纤细的黑色丝带从颈间绕过,挡住月牙链的心型扣。下身搭配一条白色的Chanel天鹅绒齐膝裙,一双黑色的Pinky&Rose高筒靴......真是娇媚十足。 凌亦洵见到时昔尔这身装扮,忍不住吐槽:“你这是要走T台吗?”虽然在内心还是被她惊艳了一下。 当看到凌亦洵和时昔尔从一辆车上下来,裴贝贝的笑容凝固了。 尤其是凌亦洵还贴心地给时昔尔开车门,裴贝贝感到切齿般的嫉妒。 “你今天很不一样。”裴贝贝努力遏制内心的怒火,波澜不惊地对时昔尔说。 “你也是哦,生日快乐!”说罢,给了裴贝贝一个亲密的拥抱。 裴贝贝原本是想在生日party上崭露风采,却没想到party还没开始便被时昔尔抢去了风头,顿时气得牙痒痒。 party在裴贝贝家的院子里进行,聚会开始后,舒缓的音乐响起来,男生们可以邀请各自的舞伴跳舞。 正当昔尔还在为没有舞伴而忧愁时,从人群中闪出一个身影,向着时昔尔缓缓走来。 “袁正?” 袁正来到时昔尔面前,弯下腰,左手抚胸,右手轻轻向前伸出,绅士地问道:“时昔尔,可否邀请你作为我的舞伴?” “我不太会跳舞。”时昔尔略弯了下腰,小声说着。 “没关系,我教你。”人群中有了不少杂音,多数是在讨论袁正被女神拒绝后的的惨样。 “你...嗯。”沉思片刻,为了不让他难堪,时昔尔还是答应了他的邀请。 之后,用众人难以察觉的声音道“谢谢你,袁正。”将左手放在他的右手上。 而这一切,都被凌亦洵看在眼里。时昔尔与眼前的男人在舞池中摇曳,裙子伴随着两腿的晃动摇曳生风,那轻快的音乐像一记重拳击打在他的胸腔,燃起了他内心炽烈的炉火。 不知为何,竟有些希望那个男人是他。 “能邀你跳一支舞吗?”裴贝贝看着心不在焉的凌亦洵,满怀期待地问。 “不好意思,我脚痛。” “......” 裴贝贝紧紧咬着下唇,渗出一丝血痕。眼前的男人忽视了她的存在,他的眼神像钩子一样紧紧锁住了远处摇曳的身影,看了许久。 一曲终了,时昔尔去了趟卫生间。 裴贝贝乘机偷偷地在时昔尔的酒杯里加了点料,神不知鬼不觉。等会儿就有好戏看了,她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 时昔尔在卫生间补了个妆,回来后就见到裴贝贝扭着妖娆的身姿,缓缓朝着自己走来。 看着这宣战的气势,时昔尔大概猜到会发生什么事了。 裴贝贝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略带嘲讽地说:“时昔尔,感谢你能来参加我的生日party,要不是你,凌亦洵也不会来。” “客气什么,我们俩从小关系就很好,下次有什么活动一定要叫上我哦,我会再来给你捧场的。” 这个时昔尔居然不按套路出牌,裴贝贝气忿地简直快要晕过去。 但还是不露声色地递给时昔尔一杯红酒,面带微笑地说:“还是要谢谢你,我敬你一杯!” 看着裴贝贝如此殷勤地示好,时昔尔料想这其中必定有猫腻。 但还是面不改色,伸手欲要接住,只是在裴贝贝松手的瞬间,突然手一滑。 “哐当”一声,酒杯打翻在地上,红酒溅到裴贝贝白色的裙摆上。 “啊呀,真是对不起,我怎么就一不小心手滑了呢!”时昔尔惊讶的脸上满是歉意。说着,赶紧拿出纸巾想要擦拭掉那一块红色的污渍。 这边发出声响,大家的目光都被裴贝贝裙子上的污渍吸引,众人议论纷纷。 裴贝贝望着眼前的情况,傻眼了。没想到自己的计谋没成功反被将了一军。她转身,气冲冲地跑回房间换衣服。 望着裴贝贝远去的背影,时昔尔转过头,露出胜利的笑容。 这次让绿茶出了洋相,心情可真是舒坦。但同时也暴露了自己和凌亦洵的关系,今后务必要小心。时昔尔此生最痛恨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谁若是想要在背后使阴招,她必定会以牙还牙,加倍地奉还。 作者有话要说: 破案女主即将上线。 第29章 校草你好冷(五) 回家时,两人打了个出租车。车一到,凌亦洵一把拉开前排的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 时昔尔自己拉开后门,钻了进去。奇怪?之前还贴心地给她打开车门,这次直接抢先进去,他这是怎么了? 一路上,见凌亦洵没有主动搭话,时昔尔也没吭声。 回到家,凌亦洵终于忍不住了,轻佻地问:“没想到你还会跳舞啊,和那个谁跳得很开心嘛!” “呃...我...舞会上有男生邀请这很正常啊,总不能让他难堪吧。“时昔尔无语,但转念一想,他是在吃醋么? “再说我跳我的,关你啥事,你也可以去邀请别的女生跳啊!” “我是想跟你......算了。”凌亦洵焦急地回复道,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到现在她还没察觉他吃醋了吗,果然是只松鼠,脑袋里只有吃和玩。 而让凌亦洵感到意外的是,自己为什么要和一个小女生置气,他疯了吗? 时昔尔其实早就察觉到凌亦洵的想法了,只是不表露出来,故意说话气他,反而在凌亦洵的内心掀起了阵阵波澜。 从凌亦洵的种种表现来看,果然在时昔尔的意料之中,这下某人要不淡定了。 凌亦洵像个小孩子一样,赌气不和时昔尔说话。 ― 学校里,老王站在讲台上宣布月考的消息,滔滔不绝得开着动员大会。 “一周后,就是月考了,大家要好好复习,考出满意的成绩!” “某些人要好好收收心了,该看书的看书,别一天到晚打游戏。你们离高考就差500多天了,要有点危机意识啊!” 说着,台下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Timi”。 台下沉默了半秒,哄堂大笑。 老王那双锐利的鹰眼四下张望,突然瞄到神情慌乱,身子坐得笔挺的一人。 “丁凯乐,手机交上来!” “操,我怎么就忘了关呢!”丁凯乐返回座位时懊恼地嘀咕了句。 “你要是能把玩游戏的心思放一点在学习上,清华北大早就录取你了。”老王恨铁不成钢地教训着。 又是一顿哄笑。 “这次月考成绩要是还是倒数第一,这手机就别想拿回去了。”老王瞪着双眼,补充了一句“在学校要是被我发现玩手机,其他人也是这个下场。”说着,捧着保温杯气呼呼地走出教室。 “苍天啊,谁来拯救我!”丁凯乐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周围人则用同情的表情安慰他。 丁凯乐趴在桌上思考人生,看到斜上角正埋头默默写作业的时昔尔,突然有了灵感。 丁凯乐揣着一瓶养乐多,悄悄地挪到时昔尔桌前,递给她。 “时姐,请你喝饮料。”时昔尔抬头,看到他咧着嘴,天真烂漫地冲着自己笑。 “说吧,什么事?” “老王把我手机收走了,还发话说要是我月考成绩没有进步,他就不还我手机了。”丁凯乐哭丧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时昔尔。 “不知道美丽动人、善良大方的时姐能不能帮我补习突击一下,我知道你可是大学霸!” “行了别拍马屁了,我的要求可是很严的,你能保证都做到吗?”时昔尔看着他,好气又好笑。 听到时昔尔这么快就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丁凯乐激动地跳起来,“一定能!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时昔尔从课桌里翻出三本笔记,说:“我这有数学、物理、化学三本笔记,每天晚上借你一本回去抄写,第二天一早再还给我。政史地三门课的笔记我记在书上,在学校的时候你可以借去看。” 说着,时昔尔拿出便利贴,撕下一张在上面画了个表格,把最近一周的安排详细地写在对应的表格中。 “你今天的任务是完成历史和数学的笔记。边抄边思考,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丁凯乐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发自内心地感谢时昔尔的及时救助。虽然任务量有些大,但是总比没有人管他要好。 此后几天,在时昔尔的督促检查下,丁凯乐勉强完成了计划。 好在辛苦的付出总算没有白费,考试的时候碰到好几道笔记上记过的题目,当看到相似的题目时丁凯乐的眼睛都亮了,庆幸自己按照时老师的步骤走,没有划水。 成绩发下来时,结果也是十分喜人。万年垫底王翻身了,奇迹般进步了15名。在班会上还被老王点名表扬,N瑟得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给丁凯乐飘的,逢人就夸都是时昔尔的功劳。 时昔尔在月考中超常发挥,跃居年级第一,拉了年级第二50多分。 这天下午课间,时昔尔正在和林妙、乔子安她们说说笑笑,袁正走近,表情严肃地对时昔尔说:“昔尔,老王叫你过去一趟。” 时昔尔应和着,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来到办公室前,敲门。 “咚咚咚――” “请进。” 时昔尔推门而入,见老王坐在椅子上,表情凝重。 “时昔尔,学校收到举报信说你这次月考作弊,你给个说法。” 虽然在他心里,时昔尔是不大可能会做这种事的,但是为了秉持公正,他要问个清楚,好给学校和同学们一个交代。他要树立班主任的权威,不能让别人说他包庇好学生。 “老师,我发誓我没有作弊,您可以去查查考试教室的监控。” 到底是谁举报的呢?时昔尔感到奇怪,自己平时没有招惹是非,与同学们相处的也算融洽,是谁想要诬陷她呢? 排除一些因素,只有一个可能,裴贝贝! “举报信上说,在你的课桌抽屉里发现了空白的考试卷,内容和这次的月考试卷一样。” 听到这儿,时昔尔更加疑惑:“老师,我抽屉里没有您说的考试试卷啊!不知道又是谁翻看了我的课桌?” 老王也有些疑虑,为了验证一下,他叫了个同学去时昔尔的课桌内翻找,看是否有举报信上提及的空白试卷。 不一会儿,那位同学回来,呈给老王一张折叠的空白物理试卷,正是考试的这份。 “夹在一本书里面。”同学说。 “老师我真的不知道我的书里面怎么会凭空出现一份空白卷子,我怀疑是有人趁我不在,偷偷放进去的。”时昔尔义正言辞地说,力证自己是被诬陷的。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有说谎呢?” “这份卷子是空白的,我若是想作弊,就必须在考试之前拿到它。因此一定有人提前去办公室拿了一份空白卷子,在我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夹进我的课本里。”时昔尔推理到这儿,停顿了两秒,突然想到什么,忙问:“老师,办公室有监控吗?” 老王一拍大腿,“我倒是忘记这个事了!” 他抬头,用手指了下天花板上一个角落,时昔尔定睛一看,的确发现了一个监控。监控外观被刷成白色,十分隐蔽,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出来。 “老师,怎么查看这个监控的画面,我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捣鬼。” “教导主任那儿有办公室的监控视频,你可以去找找看。” 时昔尔去找教导主任说明了情况,经过他的允许,时昔尔打开监控视频,从月考前几天开始找,三倍速翻看视频,重点关注办公室里没人的时候。 终于,在考试前一天中午11:50,看到一个身穿蓝色T恤,扎着马尾辫的女生鬼鬼祟祟地溜进办公室,在几张桌子面前小心地翻来翻去,最后来到物理老师的办公桌上,翻找了一会儿后,拿走一张试卷。遗憾的是,大概是因为安装监控的时候图便宜,视频像素没有多高,看不清闯入女生的长相。 可算是把你找到了!时昔尔反复观看这段视频,觉得视频中的女生不像裴贝贝。无论如何,总算证明自己没有作弊。时昔尔用手机拍下这段视频作为证据,拿给老王看。 “这么说冤枉你了,”老王安慰时昔尔,“但是,需要查清楚这个女生是谁,一定要严惩,好还你一个公道。” “老师我有个主意。”时昔尔凑到老王耳边,出了个引蛇出洞的主意。 老王把班里和视频中个子相仿的女生一一叫了过去,问她们一些问题,根据她们在短时间内的微表情来判断有没有说谎,逐一排除。前几个都没什么问题,直到一个女生出现了。 老王先是一脸平静的问着女生的学习情况,突然发问:“考试前一天中午,你在哪里?” 听到这句话,女生的表情中瞬时闪过一丝惊恐,她眼睛不自觉地向右看,“在食堂吃饭。”说的时候,不停得揉鼻子。 这些细节都被老王捕捉到了。 “你知道办公室里有监控吗?” 女生的瞳孔放大,惊恐地看着老王。 “谭小芸,老师对你很失望!那天监控拍到你在办公室里逗留并且拿走了一张试卷。” 听到这儿,谭小芸眼泪绷不住了,吓得抱头痛哭。 “老师我知道错了,是裴贝贝指使我做的,如果我不照做,她就会找人揍我。”谭小芸悔恨地哭成了泪人,声音颤抖地将背后指使裴贝贝和盘托出。 老王在得知真相后,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你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细说给我听,不要怕,老师会为你担保的。” 在谭小芸的指控下,真相浮出水面。原来是裴贝贝指使谭小芸去办公室盗取物理试卷,之后故意栽赃嫁祸给时昔尔,污蔑她作弊。 更令人吃惊的是,在和谭小芸的谈话中,老王了解到裴贝贝常常欺侮同学,甚至还带头发起校园暴力。 对于这种行为如果不严惩,就会有更多无辜的学生受到校园暴力的伤害。放任这样一个人在学校里,简直是学校的危险。于是,在跟教务处反馈了情况后,教务处的领导一致判定裴贝贝的这种行为严重违反学校管理的规定,迫令其退学。 绿茶就这么下线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作死就不会死。 第30章 校草你好冷(六) 话说作弊风波过后,裴贝贝被迫令退学,学校里顿时清静了许多,没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周围的同学也十分友善,就连老王看时昔尔的眼神都多了些敬佩。 日子就这么缓缓地流逝着,不匆不忙。 转眼间,弘文一高100周年校庆就快到了。 一大早,班长江靖宇来找时昔尔,想跟她讨论讨论校庆表演节目的事。 “学校文艺部要求每个班级至少出一个节目。老王的意思是,咱们班你的形象比较突出,成绩又好,可以出个诗歌朗诵,或者你有啥其他特长吗?我去和老王说,给你一些时间考虑一下。” “嗯嗯好的,”时昔尔托着腮帮想了会儿,说:“我会架子鼓。” “架子鼓?你居然会架子鼓!” 听到时昔尔说自己会架子鼓,江靖宇眼睛都亮了,“时昔尔,你也太酷了吧!学打架子鼓可一直是我的梦想!”他兴奋地说着,眼神中充满了崇拜。 “小时候学了一点儿,勉强能登台吧。”时昔尔谦虚地说道。自己在学生时代确实学了点儿,上大学的时候还组建过乐队,担任鼓手。 “那你先考虑一下曲目吧,我去跟老王汇报一下再把具体事项告诉你。” “嗯嗯,麻烦你咯。” 中午吃过饭,时昔尔趴在桌子上打了个盹儿,只见江靖宇神色匆忙地跑来。 “老王说架子鼓作为打击乐器,音乐性稍微弱了些,最好和其他乐器一起配合演出,”江靖宇见时昔尔有些失望,建议道:“你能找到擅长其他乐器的人吗,或许可以组个乐队,到时候场面一定很炸!” “从哪里去找这么多人呢?”江靖宇走后,时昔尔背靠着椅子,愁眉蹙额,为组建乐队的事儿发愁。 凌亦洵此时正倚靠在教室走廊的栏杆上透气,转过身,一眼便看到教室里的时昔尔正在发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别看这只松鼠平时活蹦乱跳的,这满脸愁绪的样子还真是头一回见。不过,她心事重重地在想什么呢?凌亦洵越想越好奇,干脆派丁凯乐前去打探一下。 想着,他戳了下旁边的丁凯乐,压低声音道:“看到时昔尔发愁的样子了么?你和她熟,去打探一下什么情况。” 丁凯乐一脸坏笑:“你干嘛不自己去啊?” 看着凌亦洵一脸“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踹死你”的表情,又补了一刀“这么关注我师傅干啥,话说你不会是对她有意思吧?” 话音刚落,凌亦洵就给他来了一脚。丁凯乐灵巧地躲到一边,撒腿就跑,闪得还挺快。 不过再怎么说,兄弟的忙还是要帮的,再说看到自己师傅这么愁眉苦脸的样子,丁凯乐也有些担心。 丁凯乐屁颠屁颠地跑进教室,坐在时昔尔的前桌,关切地问:“师傅你咋了,怎么看你这么不高兴?” “校庆表演我打架子鼓,老王让我找个搭档和别人一起演奏,我正愁找不到人呢。” 之前时昔尔的大恩大德可是令他没齿难忘,眼下师傅有难了,徒儿定当挺身而出,这忙必须得帮! “这事儿好办,我知道凌亦洵很会弹吉他,”丁凯乐马上供出了凌亦洵。 “另外,我――江湖人称弘文麦霸。”丁凯乐拉长声音,得意地向时昔尔炫耀自己的特长。 “要不给你露一手?”丁凯乐激动地想要一展歌喉,表明他的实力。 “不用了不用了,”时昔尔摇摇头,满脸写着拒绝,“你刚刚说凌亦洵很会弹吉他,是吗?”她抓住重点,好奇地问。 “嗯嗯,我们以前一个初中的,他是我们初中校队的吉他手,还有不少粉丝呢。尽管我是主唱,粉丝却还没他多。”丁凯乐的话语中尽是酸味。 “那就好!”时昔尔面上乌云退散,喜笑颜开。她脑袋一转,有了主意。 这边凌亦洵还不知傻B队友已经把他给卖了,还在等着丁凯乐的消息。 没等到丁凯乐,却见时昔尔笑脸盈盈地朝他走来。直觉告诉他,接下来准没好事发生。 “听说你会弹吉他,以前还是校队的?” 这个死丁凯乐,让他去打探情况,怎么什么都往外捅!凌亦洵内心默念着,等会儿再收拾他。 “是的,怎么了?” “想请你帮个忙,乐队现在缺个吉他手和贝斯手,我真诚地邀请你加入我和丁凯乐,我们组个乐队在校庆上演出。”时昔尔微笑颔首,一双水漾大眼直瞧着他,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 “我为什么要帮你?”凌亦洵低眸看向时昔尔,一脸不屑地问道。 “如果你这次能帮我,我就答应你一件事,怎么样?”时昔尔期待地看着他。 看着时昔尔一脸真诚的样子,本想拒绝的凌亦洵心中竟有些不忍,开口道:“好吧,不过你得听我的。” 凌亦洵轻轻挑眉一笑,语调微扬。 “没问题,你说啥就是啥!”时昔尔点头如捣蒜。 现在就差一个贝斯手了。时昔尔将组建乐队的消息发到学校贴吧上,很快就有感兴趣的人联系她,经过筛选,贝斯手也找到了,乐队成员总算是齐了。 现在距离校庆还有两周,但距学校审核只剩一周时间了,留给排练的时间还是很紧张的。对于一个新成立的乐队,更是巨大的挑战。 他们先定下了表演曲目,是Cold Play乐队的《Yellow》,这是一首流行摇滚风的歌曲,节奏容易掌握,速度适中,和丨弦比较常见,还是比较适合新乐队排练的。 接下来的日子,在队长时昔尔的带领下,四人乐队干劲十足。每天放学后,乐队都要花费两小时在学校的排练室排练,其余时间要在家中自行练习。 排练进行到后阶段,最重要的任务是加强整个乐队的默契关系。在排练了四五天后,大家都有了一定的默契。 到了考核的日子,在其他千篇一律的表演节目中,《Yellow》脱颖而出,让评委们眼前一亮,当场就敲定了通过。 正式汇演当天,舞台搭建在学校的操场上。由于是露天舞台,灯光可以不受约束地照射到很远的地方,这样更有一种音乐节的氛围。 时昔尔的乐队一上台,全场立刻热血沸腾。 “吉他手竟然是凌亦洵哎!” 台下无数女生激动地哇哇叫,谁也没想到从不参加这种文艺演出的凌亦洵竟然会登台表演。 “我整颗心早已游向你 想飞奔到你面前却又止步 不知如何靠近你 因为你是如此羞怯 我拿起笔 小心翼翼 画着我脑海中美好的你 却不知该如何表示 如此胆怯小心 ” 在一波波缓飙的吉他音色里隐藏着失重的深情。丁凯乐悲伤又迷人的声线与音乐完美地融合在一起。随着中速效果吉他的倾诉,这首歌渐渐地进入了意境,吉他的效果绵延地铺展开来,然后一把动人的歌喉将整首歌带入了高丨潮。 这首歌的哀伤气氛贯彻始终,寂寞的,安静的,带着浅浅的葡萄酒的味道。这种哀伤,比阴雨不断的天空还要浓一些,比冬日里冷峻的海要淡一些。台下每个人的情绪都被感染着。 一曲终了,台下响起了热血澎湃的呐喊声和掌声,持续了足足一分钟。 演出全部结束后,已是黄昏。夕阳落山不久,西方的天空还燃烧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 时昔尔和凌亦洵两人并排走在回去的路上,傍晚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凌亦洵,谢谢你。”时昔尔低头,小脸红扑扑的。 “嗯?” “谢谢你,帮我组建乐队,一起完成这次演出。” 突然煽情,让凌亦洵不知所措。 “时昔尔,问你个问题。” “你说。” “你当初怎么会学架子鼓?” “以前在台下看别人演出,我的位置正好离鼓手很近,看到他打鼓的样子很帅,就很想学。后来练着练着就慢慢喜欢上了。大概是由兴趣变成热爱吧。”时昔尔莞尔一笑,深邃的眸子如同夜空中的繁星。 “那么你呢?” “小时候性格比较孤僻,你出国后就没人找我玩了。那时候很孤单,直到我遇见了音乐,拿起吉他,世界好像与我无关,我才感觉自己好像是真实存在着的。” 听着凌亦洵的自白,时昔尔的心像是被触动了。 原来小时候的原主和凌亦洵这么要好,这么说她还是他的白月光!时昔尔感到又惊又喜,却又忍不住吐槽:说的好像你现在不孤僻了一样,最开始的时候冷冰冰的,和你呆在一起时气温快都零下结冰了。 不过后来,好像......没有那么冷了。神奇的是,两个人的关系像坚冰慢慢融化,直到打开彼此的心扉。 “应该是我谢谢你。”望着她孩童般天真的笑容,凌亦洵低声轻语道。 那个如花瓣般轻盈的丫头,不知何时,走进了他的心里。 通过这次校庆演出,时昔尔他们乐队在学校增加了不少人气,甚至还收获了一大批忠实粉丝。时昔尔也因独特的表演风格和张扬的个性,在学校名声大噪。 作为他们的班主任,老王N瑟地在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那儿吹嘘,自己带了多么优秀的学生。给隔壁班的班主任气得嘴巴都歪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零食夫妇发糖啦~ 全程高能预警!!! 第31章 校草你好冷(七) 又是一个周末,云姨在家里大扫除,在储物间收拾整理出了一堆东西。 时昔尔过去帮忙,整理东西的时候看到一本泛黄的画册。时昔尔好奇地翻开第一页,只见一个光着腚的小男孩趴在床上咯咯地笑,时昔尔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慌乱中盖上了画册。 过了会儿,架不住好奇,又翻开了第二页。 这本画册里的照片多已泛黄,有些还折了一角,颇有年代感。照片中的男孩浓眉大眼,长得和凌亦洵颇有几分相像,想必是他小时候吧。继续往下翻,翻到一张特别的照片,照片中多了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两人手拉手站在花坛上,小女孩面容娇怯,小男孩咧着嘴大笑着。 “噗――”时昔尔看到自己小时候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 云姨被笑声吸引过来,看到时昔尔在翻小时候的旧画册,便饶有兴致地讲了起来。 “这张是亦洵第一次学会蹬自行车,我清楚地记得他还摔了一跤,现在右腿膝盖还能隐约地看到疤呢。但是他没哭,一声不吭地爬起来继续骑,换作别的小孩估计眼泪早就掉下来了。”云姨抚摸着照片,心疼地说道。 突然,一张凌亦洵穿着花裙子的照片引起了时昔尔的注意,“这张也是他吗?” “当时他看到你穿花裙子,觉得好看,嚷嚷着也要穿,我就向你妈妈借了一条你的裙子给他套上了。”云姨笑着说道。 “哈哈,那如果被我看到岂不是要闹了?” “所以趁他睡觉时,偷偷脱下来给你还回去了。” 真有意思,原来凌亦洵小时候还有这么多有趣的事儿。 “云姨,后来呢?我出国后凌亦洵怎么样了?”时昔尔迫切地想知道原主出国后,凌亦洵是怎么过的。 “后来啊,自从你出国后,他就好像换了个人一样。原先性格很开朗的,你走之后就很少见他笑过。”云姨说到这,眼神黯淡下来。 “他常常一个人跑到公园里去玩,一呆就是一整天,我知道他是在等你。” “还好你回来了,这段日子我发现他脸上的笑容都变多了。”云姨欣慰地看着时昔尔,摸着她的手,“我们亦洵可是很少对女孩子这么上心的哦!” 看着云姨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时昔尔不知道怎么接话。 “昔尔,你觉得我们家亦洵怎么样?长得还可以吧?你要是有意向的话......” “云姨,我还有作业要做,我先走了哈!“时昔尔急忙打断云姨的话,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哎,话还没说完呢!” 时昔尔急匆匆跑回房间,不能再继续和云姨唠了,但是看云姨的意思,她是支持自己和凌亦洵在一起的,甚至有意撮合他们俩。这就好办了,家长这儿少掉了许多婆媳相争的麻烦,简直是so easy! 掌握了凌亦洵小时候的一手资料,就差知晓凌亦洵的心意了。 俗话说的好,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正好云姨这几天不在家,时昔尔心生一条妙计――给凌亦洵做一顿晚饭。 但是时昔尔手脚笨拙,平时连厨房都没怎么下过,好在现在网上菜谱很多,随便一搜就能找到很多好吃的菜,按照步骤做,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先做个番茄炒蛋练练手!”时昔尔架上锅,开了火,自信地说道。 “先放油,等油烧开”,等了会儿,看到油冒烟了,时昔尔阴差阳错地往锅里加了些水。 “砰――”油锅炸了。 凌亦洵闻声赶来,看到眼前一片狼藉,他大概是知道发生什么了。 “你还好吗,人没事吧?”凌亦洵惊恐地看着时昔尔,发觉时昔尔毫发无损,神情才缓和下来。 转而又用严肃的表情盯着时昔尔,“你是打算炸厨房吗?” “我只是想给你做顿饭。”时昔尔小声地嘀咕,不敢抬头看凌亦洵。 “还是我来吧,”说着,把混乱的现场清理了一下,重新点开火,动作娴熟地炒起菜来。 亦洵一上手,就知有没有。没一会儿,一碗香喷喷的番茄炒蛋就做好了。接下来的喱鸡块、糖醋排骨、煎牛排,也一并上桌。 菜齐了,时昔尔赶紧拿筷子夹了一个咖喱鸡块忘嘴里送,“哇!你这个比云姨做得还要好吃!”时昔尔舔舔嘴巴,啧啧称赞。 “好吃就多吃点。” “就你这水平,番茄炒蛋都做不好,还想做荤菜?” 时昔尔吃着,不忘瞪他一眼。 “饭都不会做,以后谁还敢要你?” “那我就一辈子赖着你!” 凌亦洵不语,眼底浮出一抹微笑。 “好啊!谁说话不算数,谁是小狗。” “你好土哦。” ― 今天是和时昔尔约会的一天! 凌亦洵从小到大也没约过会,昨晚上他用百度搜了下“情侣约会地点”,从电影院、海洋馆、酒店等众多网友推荐里面选了个看起来靠谱点的――游乐园。 嗯嗯,这个不错,既好玩又会有不经意的肢体接触。 凌亦洵不自觉地嘴角疯狂乱他妈上扬。 游乐园 今天的游乐园人特别多,许多家长带着孩子来玩,还能看到一些像他们一样小情侣,不得不说是个约会的好地方。买了入园门票,排了半小时队,两人才进去。 排队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两人开始研究游玩手册。 “看攻略说云霄飞车和地心历险两个项目比较热门,我们先从热门的玩起吧。”时昔尔说。 “行。” 时昔尔:“你能玩吗?云霄飞车速度比较快,可以在2.5秒内加速到114km/h,降下来的时候还有失重的感觉。” 凌亦洵:“开玩笑,我像是会怕的人么?” 时昔尔:“......” 果然热门的项目排的队伍也长,从队伍末端到安检口蜿蜒曲折地排了大概一个操场的人。可能大家都形成了一种认知:来都来了,热门的项目总要玩一玩。 排了半小时,时昔尔他们才前进了两列队伍,距离安检口还有六列队伍。 “前面有些等不及的人已经走了很多了,估计还有半小时就能到我们了。”时昔尔不慌不忙地稳定心态。 然而过了半小时,还是只前进了两列队伍。 骄阳似火,两人站在太阳下足足暴晒了一个小时,现在真是又累又渴。 时昔尔感觉腿都酸得抬不起来了。 凌亦洵正靠着墙玩手机,等他抬起头来时,发现时昔尔垂着头,时不时抬腿动一动。 凌亦洵怔了怔,收起手机,拉了一下时昔尔的手臂。 时昔尔转过身来,疑惑地问:“你干嘛?” “你踩我鞋上试试,能缓缓。”凌亦洵把脚伸过来,示意她踩在上面。 时昔尔迟疑了一会儿,先搭上一只脚在他的脚尖,好像好点儿了,又搭上了另一只。 真的有用哎。 时昔尔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就这么踩着凌亦洵的脚,有种要往他怀里倒的趋势。 见她站不稳,凌亦洵一把抱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靠。 “靠着吧。” 凌亦洵的T恤有种淡淡的青草味,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 这感觉真奇妙,有一种被保护的感觉。 渐渐地,时昔尔卸下了全身的防备,贴在他的胸口上,温暖又安心。 ― 两人终于排到了安检口。在一个半小时的等待后,终于坐上了过山车。 两人并排坐着,脚下是悬空的,安全锁扣自动落下的瞬间,人就不能随意动弹了。往下一看,确实有些恐怖。 凌亦洵不停地给时昔尔做心理建设:“你别怕,待会儿怕你就闭眼,有我在边上呢!” “没怕。”时昔尔确实不怕,刚刚站久了现在坐在位子上正好可以放松下。 见时昔尔不说话,凌亦洵以为她被吓得话都说不出了,就凑在她的耳边说:“你要是怕,大声叫也没关系,我不会笑你的。” “......” 过山车开动起来了,速度逐渐加快,能感受到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当上升到最高点垂直往下跌落的时候,时昔尔闭上了眼睛,强烈的失重感让她的心好像提到了嗓子眼。 与此同时,她的手忽然被抓住,掌心的温度让她感到十分的安心。 在呼啸的风声和一片尖叫声中依稀能听到“别怕――我在――” 她睁开眼睛,头稍往旁边一偏,一眼看到身边男孩的侧脸,碎发被吹得凌乱,却煞是好看。 夏天的风,温柔懒懒的。 时昔尔的心跳得很快,一半是被垂直落下的过山车刺丨激的,还有一半是为身边这个让她安心的男孩。 从过山车上下来后,他们又陆续玩了几个项目,同样是排了好长时间的队伍。 时昔尔累得要趴下了,凌亦洵看着却有使不尽的力气。 终于到了晚上八点,凌亦洵如愿带着时昔尔坐上了摩天轮。按照三十分钟一轮的时间计算,他们将在最高点看到烟花表演。此前,时昔尔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项目,凌亦洵早就计划好了,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等到摩天轮上升到最高点的时候,凌亦洵拍了下时昔尔的肩膀,说:“时昔尔,快看,马上就有烟花表演了。” 没有反应。 再拍了下,时昔尔的头往前一栽。 我去,她居然睡着了! 凌亦洵轻轻扶住时昔尔,让她靠在他的身上,看着她安稳地睡着,气息平缓。 大概是今天走了一天路,太累了,烟花也没能吵醒她。 凌亦洵低下头,仔细地看着她。 碎发遮住了小脸,凌亦洵忍不住拂开她的碎发,露出她秀气的脸庞。 她的皮肤很白皙,卷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精巧的鼻子镶嵌在小脸上,嘴唇红润像是被涂上了唇膏。 凌亦洵的喉结上下动了下。 不行,这么邪恶的念头要趁早打住。 但是,看着她睡得这么香甜,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不如就...... 大脑内,道德和欲望争斗了几回合,最终欲望占上风。 就亲一下,没事的吧。 凌亦洵俯下身,蜻蜓点水般带过了时昔尔的脸颊。 真的只是浅尝辄止,没什么感觉就结束了。 还没醒,要不再来一下,肯定不会被发现。 这次,他缓缓俯下身,朝她的唇吻了上去。一开始轻轻的,然后深情的,最后变成了倾略性的...... 时昔尔自然是被他弄醒了,没有反抗,她一动不动,假装睡着了。 这个吻持续了一分钟,温暖,干净,意犹未尽。 作者有话要说: 本世界完结啦,感谢宝宝们的支持!咱们下一卷再见,啾咪~ 第32章 弟弟你别闹(一) “嘶――” 一辆白色的宝马开得飞快,刺耳的刹车声让空气瞬间凝固。 时昔尔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身体在空气中沉浮,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耳边嗡嗡作响,后脑勺似乎有一股热流在不停地淌着。 还没来得及反应,伴着“轰”的一声巨响,时昔尔倒在了血泊中。 仿佛睡了很久很久,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里有他,怦然心动。 “ 程澄…我喜欢你!” 时昔尔手握衣角,低着头,眼睛直直地盯着地面。 这段长达三年的暗恋如梦境般虚幻缥缈,如今时昔尔鼓起勇气向程澄表白,她不敢再直视他。 “其实…我也喜欢你…” 程澄的声音穿透了时昔尔的每一个毛孔,弥散在空气中,将她紧紧包围。 两人安静地站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时昔尔感觉有一双大手突然将她围住,搂在腰间用力一拉,她和程澄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沉重的呼吸伴着加速的心跳声,压得时昔尔喘不过气来,她下垂的手不自觉地上升,停在半空,又缓缓靠近,紧紧地贴在了程澄的后背。 时昔尔能感受到程澄身上的温度,炙热、滚烫,她把头侧向程澄,轻柔地在他的颈间呼吸着,气息绵延,直击程澄的心脏。 一阵酥麻从头顶散开,蔓延到脚趾,又涌上心头,像含着火球,踩着棉花,浸泡在水里,滚烫、松软又梦幻。 “昔尔,昔尔,昔尔......”时昔尔能听到,有人在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 “醒了醒了!快叫医生!”时昔尔缓缓睁开眼,听到有人大喊。 两双眼睛在她头顶紧紧地盯着,六目相对。 我这是在哪儿啊?时昔尔轻摇脑袋坐起,发现自己正躺在病房里,头脑眩晕,手脚无力。 “目前身体状况并无大碍,再留院观察几天,之后一切体征正常的话,就可以出院了。”医生在做完一系列检查之后说道。 难道刚刚的梦是真实发生的?我出车祸了?又双穿了? “喂系统,出来给个解释啊!”时昔尔问道。 系统:“玩家时昔尔,欢迎来到本世界。由于原主在表白成功的后一天发生了车祸,成为植物人五年,错失爱情,因此你本次穿越的任务是:找到真爱,谈一场甜甜的恋爱。” 真爱?真爱是谁?!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时昔尔迷迷糊糊,转头看到身旁站着一位年轻男子,身材挺拔、眉清目秀,倒是有几分姿色,“你是真爱?”她仰头问道。 “我是年羔啊,姐!”男子诧异,显然他被时昔尔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吓到了。 “年糕…?可以吃的那种…?”时昔尔恍惚。 “叔,你看小昔姐的样子,会不会是这里...出了什么问题?”年羔对着站在一旁的时爸爸,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时爸爸挽着默不作声,只见他双眉紧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系统无奈...只好重新解释道:“真爱它不是人名啊...是指真正的爱情!” “哦...可这...难道连个指定的攻略对象都没有吗?”时昔尔疑惑。 系统:“真爱需玩家自行寻找,可自由开发。” 哈?那和老娘在自己的世界里谈恋爱有什么区别?!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时昔尔呆滞,陷入了沉思。 时昔尔突然感觉脑内一阵翻滚,一段段记忆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啊~原来眼前的这位小帅哥,就是和我以姐弟相称多年的小羊羔啊! 时昔尔好像记起了什么,年羔,比自己小五岁,是妈妈闺蜜的儿子,从小父母离异,跟随母亲长大。后来他的母亲被公司调到了国外工作,由于没时间照看,从初中起便将年羔寄宿在自己家中。 “不是吧姐,真就把我忘了?”年羔看到时昔尔毫无反应,有些惊恐。 “怎么会!我记得你!年羔嘛~啧啧啧”,时昔尔一个激灵,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细细地打量着年羔,目测身高一米八五,单眼皮,精致而小巧的鼻子,厚厚的嘴唇饱满又滋润,果然男大十八变,帅得别具一格!时昔尔忍不住赞叹,“你小子,变帅了不少啊,有对象了吗?” “哈?姐......你没病吧?我才高中刚毕业啊!”年羔慌张,没想到时昔尔一醒来就问这么刺|激的问题,故作镇定的他,眼神闪躲,不敢直视。 嗯,确实有病,而且刚好……时昔尔心想。 不过...这位弟弟怎么语气这么猖狂?“有你这么跟姐姐说话的吗?没大没小!”时昔尔站起身来,伸出拳头以示威严。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小鬼,从小到大,一见面就掐,不见面又总念叨。”时妈妈笑着说道。 “打是亲骂是爱嘛,是吧学姐?”年羔贱兮兮地朝着时昔尔挑了下眉。 “谁是你学姐!滚开!”时昔尔故意开玩笑,否认道。 等等...学姐?他不是应该叫我姐吗,怎么成了学姐?我记得从幼儿园到高中,我和年羔读的都不是一所学校啊...时昔尔后知后觉,感到疑惑。 “你刚叫我什么?学姐?我什么时候成你学姐了?”时昔尔问道。 年羔一脸窃喜,“现在啊,别忘了开学一起去报道,你可是休学五年的老学姐了!” 这么说,年羔和我考上了同一所大学,而本该毕业的我由于车祸,休学五年,阴差阳错地和他成为了同届学生?那我岂不是全年级最大的“老学姐”?不行不行!这也太奇怪了吧……时昔尔并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能直接去工作,不上学吗?”她下意识地望向时爸时妈,祈求得到同意。 年羔听了似乎有些失落,故意调侃道:“怎么,怕同学嫌你老啊?” “笑话,我堂堂时昔尔!怕过谁!?从小情书就没断过,OK?”时昔尔想到她这二十多年的战绩,嘴角不自觉上扬。 “哟,可把您给牛的,吹牛谁不会啊,有本事跟我去上学,如果你一个月内能收到20封情书,我就……”年羔停顿了。 “你就……?”时昔尔好奇。 “我就……”年羔依然停顿。 “你就跟喜欢的女生告白!怎么样?”时昔尔说着大笑起来。 “成交!”年羔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你小子,还真有喜欢的女生啊!”时昔尔一脸好奇,没想到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羔,也有自己的心动女生。 年羔露出一副尴尬的表情,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时昔尔果然还是个大笨蛋,随便一个激将法就乖乖同意去上学了,傻!年羔心想。 一回到家,时昔尔便翻箱倒柜地找起了“真爱”的线索。 没一会儿,她便从抽屉里寻到了一本日记和一封情书,发现里面写的都是程澄。 程澄……?好熟悉的名字。时昔尔努力回想,啊!是梦里的那个男生!是原主暗恋了三年,鼓起勇气表白,且成功了的那个男生~ 这么说,他就是我要找的真爱咯? 时昔尔回忆起梦里的场景,程澄站在路灯下,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眉毛在凌乱刘海的遮盖下若隐若现,高而挺的鼻梁下是一张不厚却饱满的唇,粉粉的,像海棠花瓣的颜色。 年轻果然好啊!连脸皮肤都那么白嫩,啊啊啊!好帅啊~还沉浸在甜蜜回忆中的时昔尔,突然被一条信息打断。 是高中死党小葵发来的:“昔尔,听说你醒了!身体还好吗?” “嗯嗯!恢复得差不多了!”时昔尔回复。 小葵继续说道:“班长组织了一个同学会,就在下周末,一起去呗~好想见你啊!” 同学会?那或许会遇上程澄吧?时昔尔一边想着,一边快速回复:“我去!!!” “我去?!?!”时昔尔打开衣柜,大喊。 原本想找件好看的衣服在同学会上艳压群芳,谁曾想柜子里的“装备”简直丑到爆炸! 松松垮垮的T恤,泛黄的白衬衫,褪色的紧身牛仔裤……十足的乡土气息,真是可惜了原主这张精致的脸蛋,时昔尔这才明白,为什么年羔可以答应得如此爽快,原来这小子早有胜算! 我可不会让他得逞~时昔尔自信满满。 “老弟,明天陪我去逛街呗。”时昔尔拿起手机,发信息给年羔。她对这个世界并不熟悉,第一次外出总得找个人陪着,她只能想到年羔。 “为了情书开始精心打扮了?”年羔嘲笑道。 “少废话,明天早上九点来我家找我,不许迟到!”时昔尔命令。 理发、美甲、护肤、服饰……年羔陪着时昔尔,足足折腾了一天,从早到晚,时昔尔从头折腾到了脚,他这才深刻意识到,女孩子可以有多精致! 恋爱就像打怪,装备齐全才更容易上分,拥有竞技精神的时昔尔坚定地这样认为。 看着两手拎满购物袋的小羊羔,时昔尔不免觉得有些可爱,“差不多了,咱回家吧,辛苦了老弟!” “嘁,一句辛苦就完事了?我可是给您当了一天的苦力呢!”年羔委屈地撅起了嘴。 “信不信我在你嘴上也挂一个袋儿?”时昔尔调侃。 “哦……”年羔好像若有所思,眼睛直直地盯着一个方向,“你在这等我一下,别走开啊!我马上回来!”话音刚落,他便迈开脚大步走去,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什么呀,那么神秘……时昔尔云里雾里,却又来不及反应。 十分钟过去了,不是说马上回来的么,时昔尔开始焦急,夹杂着一丝疲惫与不悦。 一个转身,她看到年羔向她奔来,手里多了一个东西。 “喏,给你的。”说着,年羔将一只袋子递给了时昔尔。 什么呀……神神秘秘的,时昔尔接过袋子,发现里面装着一个精美的盒子。 打开一看,是一条项链,镶嵌着蓝色的钻石,细长的波浪形状,简约而不失优雅,如溪水般弯曲绵延,在灯光下闪闪地发着发光,犹如波光粼粼的水面,温润而耀眼。 “这……这......么突然?干嘛送我项链啊?你一学生哪来真的多钱?”时昔尔感到吃惊,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出于愧疚,年羔的母亲每个月都会往他卡里打上充足的生活费,虽然年羔只是个高中刚毕业的大学生,却已经有了一大笔存款。 可年羔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他将目光转移至四周,假装随意地说道:“废话那么多,送你的出院礼物。” 时昔尔不知道,从她出车祸那天起,年羔便一直盼着她能够醒过来,然而这一等,便是五年。 “嘁……”口嫌体直的时昔尔打量着手里的项链,“眼光还不错嘛,谢啦~” 时昔尔没有拒绝年羔的心意,初来这个世界,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类似亲情的温暖。 “我帮你戴上吧。” “啊,这……” 还没来得及拒绝,年羔早已抢过她手中的项链,伸手拨开披散在肩上的头发,将它轻轻撩到一侧,俯身凑近。 时昔尔能感触到,年羔的指尖正在触碰自己的脖颈,顺着发丝缓缓拂过,她屏住呼吸,不敢动弹,后背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像有人在手心挠痒一般难耐…… 作者有话要说: 继校草你好冷后,倾情推出无血缘姊妹篇――弟弟你别闹。 嘿嘿~ 第33章 弟弟你别闹(二) “好了吗?”画面僵持,时间过去了很久,时昔尔低着头,脖子一阵酸痛。 “还没……” 年羔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项链,却怎么也扣不上。不知道是出于紧张还是手法生疏,平日里觉得简简单单的一件事,今天变得如此艰难。 时昔尔感觉有一双滚烫的手,透过指尖,在她的颈部不断触碰、摩擦,像用羽毛在不停地轻拂。 “好了!” 正当焦急,年羔手一滑,却鬼使神差般地扣了上,这才舒了一口气。 时昔尔很快便迎来了同学聚会这一天。 她坐在阔别已久的同学之间,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对话和酒杯碰撞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然而,时昔尔全然无心参与这些,她来这儿的唯一目的,是程澄。 门把突然动了一下,随之走进来一个高挺的男人。 续着一头短发,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幽暗深邃的冰眸,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如刀刻般俊美的五官。 是程澄!他来了!啊啊啊!好帅啊!!大概这就是花痴女人看到帅哥后的内心独白吧!时昔尔表面故作镇定,内心却激动不已。 可是……程澄似乎并不在意她。 时昔尔疑惑,毕竟是老情人了,怎么可以表现地如此冷漠!倒不是失落,就是觉得无望,还没有靠近真爱一步,它就要消失了吗? 有点没意思,与其这样继续坐着,倒不如回家看剧,时昔尔借着身体不适的理由,离开了。 外面下起了雨,越下越大,路边的小树仿佛快被风吹断了。 时昔尔没有带伞,她站在门口,正打算打车…… “我送你吧。”背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转身发现是程澄。他不是把我当陌生人一样吗,怎么突然就……? 时昔尔坐上车,一路上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气氛有些尴尬。 “放点歌吧,怪无聊的。”她假装随意地说道。 程澄打开音乐,调到合适的音量,依然不说话,继续开车。 “这几年你去哪儿了?”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自从表白那天起,程澄和时昔尔就再没见过面。毕业后,班上的同学都各奔东西,不再联系,只有小葵知道时昔尔的秘密,这五年,她每日都躺在空荡的病房里。 “啊……我……我出车祸了,前不久刚出院。”时昔尔回答。 “嘶――” 一个急刹车,时昔尔没有任何防备,她的身体往前倾,一头撞到了车上。 “喂!你干嘛!”时昔尔抬头,看到程澄面色惊慌,眼前一个行人缓缓走过,这才意识到,刚刚差点撞了人。 程澄听到时昔尔的回答,好似晴天霹雳,一切都发生地这样突然和意外,他呆住了。 “我以为你后悔了。” “没有……” “小昔,对不起。”程澄低下头,若有所思。 “嗯?”时昔尔不明白,他说的对不起,是指什么。 “我误会你了。”程澄解释道。 “没关系。”时昔尔冲他摆了一个微笑的表情,不再说话。 程澄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变了,看向他的时候,眼里少了些温柔和闪动。 但不可否认,她今天很美,美得让人着迷。 时昔尔不知道,从程澄进门的那刻起,第一眼就已经被她吸引,整场聚会,程澄一直用余光注视着时昔尔。 远远地,他看着她的背影,微卷的头发披散在肩上,身着淡黄色的长裙,时昔尔转身,他看到她的脸,犹如奶油一般,透着淡淡的红粉,双目流动,秀眉纤长。 他或许是在赌气,才故意疏远,假装不在意吧。 刚到家,时昔尔的手机突然震动了,是程澄发来的信息。 “小昔,很高兴再次遇见你。” 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这么说他还对我有意思咯?哈哈~看来我时昔尔不管到哪个世界都是魅力四射的嘛~时昔尔暗暗窃喜道。 “我也是~”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时昔尔紧接着继续发道。 “嗯,你说。” “你...还喜欢我吗?”时昔尔能感觉到,程澄是喜欢她的,既然还相互喜欢,为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呢? “喜欢,可是......”程澄回道。 可是?!还有什么好可是的?相隔五年好不容易才重聚,多么珍贵啊,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时昔尔不解。 “小昔,我真的很喜欢你,可我现在事业才刚刚起步,我怕我没有时间和精力照顾你。” “没关系,我不在乎啊。” “可我在乎,我不希望看到你难过的样子,你愿意等我吗?” “好,我等你。” 既然这样,时昔尔也没有办法,虽然她无法理解程澄所说的,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要立刻和他在一起吗?为什么还要等呢?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跟哪个男人鬼混去了?”年羔坐在客厅,看到时昔尔在门口站立许久,一直盯着手机,好像在和别人聊天的样子,他质问道。 时昔尔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才晚上八点!这叫迟? “你小子!玩儿我呢?”她拿起手里的包径直扔向年羔,翻了一记白眼。 “咳咳,提醒你一下啊,明天开学,别迟到了。”年羔从沙发上站起,漫不经意地走向卧室。 “晚安哦,我亲爱的姐姐~” “知!道!啦!”时昔尔懒洋洋地回道。 第二天早晨,时爸时妈早早地便起来准备早餐。 时昔尔听到门外厨具碰撞的声音,揉搓着眼睛从睡梦中醒来,她走到衣柜前,再一次陷入了每日思考――今天穿什么呢?开学第一天,可不能马虎了! 过了许久,时昔尔终于从房里走了出来。 坐在饭桌上的年羔抬起头,嘴里还荡着半根炒面,他看着眼前的时昔尔,瞬间笑出了猪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是……梦回母胎了?” 时昔尔一改往日风格,将原本披散的头发扎成了高马尾,头上还夹了两个彩色的发卡,黑色粗边框的眼镜,一条浅色的背带牛仔裤,彩色条纹T恤打底,配上黑白的经典帆布鞋,像极了一个孩子。 “小朋友,你是陪哥哥去上学的吗?”年羔调侃道。 “是的年羔哥哥~怎么样,够年轻吧?”时昔尔拉细了声线,嗲里嗲气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年轻!”这样的时昔尔不要太可爱,年羔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开学第一天,学校里都是黑压压的人头,穿着各色院服的学长学姐在太阳下举着牌子迎接新生,路边的社团纳新摊位各式各样,可时昔尔并无兴致,径直走向了寝室。 经过教学楼,她看到一条大大的横幅显眼地挂在路旁:新生晚会,等你来玩。 啊!我知道怎么赢年羔了!不就是20封情书嘛,小菜一碟~时昔尔好像想到了什么好招数,摆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明天有新生晚会,你来看吗?”时昔尔发信息给程澄,这等高光时刻,她定是要在程澄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的! “好。”程澄秒回。 向目标进攻!看老娘明天怎么惊艳你们!时昔尔竟开始幻想起明天和程澄相遇的场景来。 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时昔尔早早地就叫年羔到了现场。 “你人呢?”看着来往的人群渐渐密集,时昔尔却迟迟未到,年羔有些疑惑。 “砰”得一声,现场的灯突然熄灭,主持人从后台走到了台前,晚会开始了。 “跳跃的音符,演奏着青春的活力,动感的舞姿,展现着青春的魅力,接下来,让我们在这个夜晚一起体验街舞带给我们的异样精彩吧!有请表演人:时昔尔。” 什么!?时昔尔?年羔原本还在闷闷不乐,听到表演人的名字,他愣住了,睁大眼睛不敢相信。 一束光打在时昔尔身上,音乐响起,舞台突然亮了起来。 紧身的黑色露脐上衣,下边是深色的卫裤,左边的蓝色耳钻折射着光,伴随着音乐的律动,每一根发丝都好像在散发着魅力,每一个动作都完美到了极致,自信的微笑露出了妖娆,高难度的动作也无半分停顿,精湛的舞技,一直到舞蹈结束,时昔尔深吸一口气,完美的微笑,鞠躬。 台下一片掌声。 “这女生是谁啊,也太酷了吧!” “好想和她做朋友!” “谁有她微信,推我一个呗?” “啊啊啊!我也要我也要,也推我一下!” 年羔坐在位置上,听到旁边的男男女女都在议论着时昔尔,内心竟生起一番醋意。 时昔尔下台,看到程澄正站在后台等着她。 “演出真棒啊!没想到你还会跳舞。”此时的程澄眼里透着光,是对时昔尔从未有过的赞叹和欣赏。 “谢谢~”,时昔尔冲着他自信一笑。 “今晚回家吗?我送你回去吧。” 时昔尔的家离学校并不是很远,坐公交20分钟便可直达,她和年羔为了顺应父母常回家看看的要求,没事的时候都会在家里住着。 “好~”时昔尔点了点头,能有帅哥陪着回家,何乐而不为呢~ 而此时的年羔,站在时昔尔和程澄身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原本打算上前祝贺的他,止了步,心里很不是滋味。 是不是在时昔尔眼里,他真的只是一个弟弟?年羔不甘,他喜欢她,喜欢了很久很久啊。 作者有话要说: 时昔尔:猥琐发育,别浪! 第34章 弟弟你别闹(三) 自那场晚会之后,时昔尔便在学校小有名气。 为了打发时间,她在寝室做起了游戏直播,收获了不少男粉丝,基于之前积攒的热度,自然也就收到了不少情书。 一个月的期限就快到了,时昔尔把收到的情书通通摆在桌面,拍了张照,发给年羔以示炫耀,配文:“要表白了哦~” “知道了。”年羔回复。 原本以为还会和自己贫上几句,没想到年羔的语气如此冷淡,时昔尔有些许疑惑,最近的小羊羔好像有些不对劲。 然而,时昔尔虽然觉察到了年羔的冷漠,但并没有太过在意,他一直把他当弟弟一样对待,面对亲人从不会担心离开,面对情人才容易患得患失。 “今天周末,晚上一起吃饭吗?”程澄发来信息。 时昔尔和程澄的关系在快速升温,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好~”时昔尔回复。 “妈!我晚饭不在家吃了啊!”时昔尔对着正在厨房做菜的时妈喊到。 一定又要和程澄去约会了吧,年羔暗自猜想,他们会不会已经在一起了……? 他打开房门,走出卧室,想要一探究竟。 判断一个女人是否出去约会,从她的妆容精致与否就可以看出。年羔看到原本打算出门的时昔尔突然放下包,冲向洗手间,对着镜子细致地补起了口红。 答案已经很肯定了。 他看了一眼时昔尔放在桌上的包,随即径直走向它,悄悄往里面塞了一个东西,又默默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华丽的水晶灯投下淡淡的光,柔和的萨克斯曲充溢着整个餐厅,如一股无形的烟雾在蔓延着,慢慢地慢慢地占据时昔尔的心灵,蝴蝶兰散发出阵阵幽香,不浓亦不淡,彬彬有礼的侍应生,安静的客人,不时地小声说笑,环境宁静而美好。 程澄带时昔尔去了一家西餐厅,晚餐进行地很是顺利。 十月的夜晚,秋意已经降临,走出餐厅,时昔尔打了一个寒颤。 程澄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了时昔尔的身上,一阵温暖立刻将她包围,还挺体贴的嘛,她对程澄的好感度在此刻突然上升,可能女人就是会很在意这些小细节吧! 坐上车,时昔尔感到有些许疲惫,将头靠了在椅背上,眼睛慢慢闭合,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感觉有一团黑雾挡在眼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好像有人在捋着她的头发,顺着发丝抚摸她的脸颊,鼻子,嘴唇...... 她感觉有双大手脱住了她的脖子,一股暖流袭上嘴唇,软软的,甜甜的,像是在吃棉花糖。她张开嘴,伸出舌头想要品尝,却被一个不明物体缠住了舌头,她使劲挣脱,却越绕越激烈…… 时昔尔睁开眼,看到程澄双目紧闭,侧着头俯在自己身前,两人的唇瓣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这是……?啊!时昔尔缓过神来,立马将程澄推开,打开车门冲了下去。 吼!也太惊险了吧!幸好我跑得快!可是…这明明是个好机会啊!抱得美男归,这不是我梦寐以求的嘛!我跑什么呢?靠!也太不争气了!!!时昔尔暗自嘀咕。 第二天一早,时昔尔和年羔从家里出发,准备赶往学校上课。 走下楼,却发现程澄正倚着车等候在路旁。 “他是……?”程澄指着年羔看向时昔尔,眼神里带着些许质问。 “你怎么来了?”时昔尔疑惑,“奥对了,介绍一下,我弟弟,年羔,这位是我高中同学,程澄。” “原来是弟弟啊,幸会。”听到是弟弟,程澄原来紧绷的脸立马松弛了下来,他伸出手以示友好,可年羔并不领情,任旧双手插着口袋。 “额…哈哈,小孩子不懂事,见谅见谅。”时昔尔感觉气氛有些尴尬。 “啊…没事,昨晚你走太急,包落在我车上了,我就顺路给你送了过来。”程澄立马转移了话题。 啊…这...这让时昔尔又想起了昨晚灰头土脸跳下车逃跑的自己,实在是太丢人了!简直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啊!!! 年羔任旧摆出一副冷漠的表情。原来和男人约会去了啊,怪不得回来这么晚!哼,他轻声冷笑道。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谢谢啊~哈哈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此时的时昔尔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送你们去学校,上车吧。”程澄打开车锁,体贴地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不劳驾,我就不打扰了。”年羔略有不爽,转身离去。 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硝烟,程澄能够明显感受到年羔对他的敌意,反倒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喂!这……”好吧,时昔尔只能硬着头皮独自上了车。 车里的氛围还是一如既往地尴尬。 “昨天晚上…”程澄主动开口。 “啊?昨天晚上怎么了?”时昔尔装傻。 “对不起,是我没忍住......”程澄道歉。 “啊哈哈哈哈,所以呢?”这就没有?不是应该还有下半句的吗?时昔尔有些着急。 “那...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年羔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 “愿意!!!”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时昔尔心头,可它为什么是游戏通关后的成就感?不应该是恋爱的幸福和甜蜜么……可能游戏鬼才就是这么与众不同吧!时昔尔想。 “那我下班之后来接你,晚上一起吃饭。” “嗯!” 走进教室,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时昔尔从包里掏出笔,一张卡片掉了出来: “人总是会执着于第一眼喜欢的东西,遇见你,喜欢你,爱上你,一日胜一日,溢于心口,止于唇间。” 这是谁放的?难道是程澄?原本以为只是原主一个人的暗恋,谁曾想程澄也对原主一见钟情,时昔尔有些感动,她一定要让这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在心里默默发誓。 不过,最近的小羊羔是怎么了,不像以前那么爱说话了,总是愁眉不展的样子,早上还冷冷地走掉了,难道是…… “你最近怎么了,表白被拒了?”时昔尔发信息给年羔以示问候,内心竟有些忐忑。 “算是吧,你恋爱了?”年羔的语气依旧冷淡。 “嗯。我今天脱单啦!” “祝福你。” 年羔对着屏幕愣了许久,不知该如何回复,最后还是缓缓打下了这三个字。 时间飞逝,两个月过去了。 时昔尔和程澄像普通情侣一样约着会,吃饭,逛街,看电影。 年羔也逐渐接受了事情,恢复成了以往的样子,继续以弟弟的身份陪在时昔尔的身边。 时昔尔的生日快到了,年羔独自在商场闲逛,想给她准备一份惊喜。 等等…前面的背影有些眼熟…旁边的女人是…?只见两人手拉着手,走进了一家婚纱馆。 那人不是程澄吗?可他旁边的女人,很明显不是时昔尔。 年羔有些疑惑,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那昔尔岂不是…… 为了弄清楚真相,年羔守在了婚纱馆门口,等待那对男女的再次出现。 出来了!年羔立即转身,背对着他们,假装行人,偷听起他们的对话。 “今晚爸妈想让你回家吃饭,顺便再商量一下我们的婚事。”女人用娇纵的语气说道。 “好。”程澄回应道。 婚事???好???年羔心底的怒火在翻腾,他的脸色骤然大变,拳头捏紧。 完全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他冲到程澄面前,一个跨步,将其撂倒在地,程澄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记拳头已经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程澄反抗,伸手抓住年羔的衣领,一个翻身,将年羔压在了身下,两人拳打脚踢,互不相让。 “你把昔尔当什么了?”年羔揪着程澄的衣领,恶狠狠地盯着程澄,说罢,又是一击重拳。 “我对昔尔是真心的。”程澄咬着牙,双手紧攥。 “你不配!”年羔的怒火再次涌上身体,程澄也不示弱,打斗的场面愈发激烈。 “别打啦!别打啦!快把他们拉开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女人嘶吼地叫着。 现场的局势根本无法控制,围观的群众不仅没有将他俩拉开,还在一旁叫起好来,男人搂着女人,大人抱着小孩,时而鼓掌,时而喝彩,都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喂!在干什么呢!都散了散了!”不一会儿,保安带着一队人马到达了现场,这才把拧在一起的年羔和程澄强行分开。 回到家,时昔尔窝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回来啦~” “嗯。”年羔低着头,刻意躲避时昔尔的视线,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伤势。 然而有的时候,越是刻意,便越是明显。时昔尔察觉到了年羔的异样,她从沙发上跳起,凑近他,问道:“你的脸怎么了,跟人打架了吗?” “没什么,就是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跤能摔成这样?你唬谁呢......我看看!”时昔尔一把拉过年羔,用手轻轻触碰他的伤口。 “啊……疼!”年羔发出了惨痛的哀嚎。 “现在知道疼了啊?打架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小小年纪不学无术,还跟人打架,活该!”时昔尔进入碎碎念模式,像个老母亲般地开始了她的谆谆教诲。 年羔站在原地,听到时昔尔的指责,不免觉得有些委屈。 “等着啊!我给你拿药去。”刀子嘴豆腐心的时昔尔,看到年羔脸上的伤痕,心疼了。到底是谁把我们家小羊羔打成这样,最好别让我知道,不然老娘双倍奉还! “过来,坐这!”时昔尔指了指沙发,命令道。 “疼吗?”她一边往年羔脸上擦药,一边用嘴轻轻地吹着伤口。 “不疼。”年羔第一次感受到时昔尔对自己如此温柔,这足以治愈他的所有伤口,这一架没白打。 他看到时昔尔眉头紧锁,眼神慌张,两片樱花般的唇瓣微微嘟起吹着气。 她是在心疼我吗...? 这个傻瓜,自己被骗了还被蒙在鼓里…年羔不忍心告诉时昔尔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的爱都藏在心里啊!!!时昔尔这个大笨蛋~ 年羔:你快分手!我要追你! 时昔尔:弟弟你别闹~ 前方高能!前方高能!前方高能!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35章 弟弟你别闹(四) 原本端坐的年羔,突然俯下身,把头搭在时昔尔的肩上,双手搂住了她的腰。 “喂!你干嘛?”专注于擦药的时昔尔愣住了,手上还残留着药迹,两只无辜的小手悬在半空,无处安放。 “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年羔软绵绵地祈求道。 难道是为情所伤?时昔尔看着眼前的小羊羔,楚楚可怜,惹人心疼,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用没有沾到药的手掌抚摸着年羔的头。 年羔感受到了来自时昔尔的抚慰,抱地更紧了,嘴里还在呢喃着什么。 时昔尔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只听到自己的心在怦怦地跳着,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滴―滴―滴―滴―滴―” 是密码锁的声音,时爸时妈拎着一大袋子菜回来了。 时昔尔立马一把推开抱着她的年羔,还没来得及反应,年羔便已经一屁 | 股栽在了地上…… 有惊无险,幸好我眼疾手快!时昔尔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哎呀,年羔你怎么坐在地上啊?快起来快起来!地上多凉啊!呀!你的脸怎么了?”时爸时妈一走进家门便看到被推下沙发的年羔呆坐在地上,原本白净的脸上多了几道伤痕。 “我说我被小昔姐虐待了……你们信吗?”年羔摸了摸摔疼的pp,委屈巴巴地说道。 “你可别坏人先告状啊!到底是谁欺负谁!”时昔尔拿起抱枕,快狠准地扔向年羔。 “啊!疼!你看!你可不就是在虐待我嘛!”年羔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继续装可怜。 夜已深,时爸时妈都已经睡了,只剩下年羔和时昔尔两人还坐在客厅追着剧。 时昔尔不停地打开手机,又关上,打开,又关上......今天程澄一天都没有联系她,她感到有些奇怪。 年羔知道,时昔尔在等程澄的信息,他清了清嗓子准备主动出击,“咳咳...问你个问题啊。” “问。” “你有多喜欢程澄啊?”在告诉她真相之前,年羔先小心试探起来。 这...…时昔尔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只是从一开始就断定程澄是她的真爱,便顺理成章地就在一起了,细细想想,她连自己都不清楚对程澄的真心有几分...... “我不知道......”时昔尔回答道。 不知道?不知道还和他在一起?!年羔表面故作镇定,其实早已被气得七窍生烟。 “那...你看到他的时候会心跳加速吗?会忍不住想和他亲近吗?他不在的时候会经常想他吗?”为了得到进一步的证实,年羔抛出了灵魂三连问。 “这个…”时昔尔被年羔问得哑口无言。 想起第一次和程澄kiss,时昔尔便吓得落荒而逃,更别说和他亲近了…程澄是帅,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或许就是少了年羔所说的,心跳加速,会忍不住思念的感觉吧? “好像...似乎...可能...应该...没有...吧…我也不太确定。”时昔尔开始心虚了。 “那你干嘛和他在一起啊!?”年羔步步紧逼,他忍不住内心的困惑,质问道。 “我以为...他就是我的真爱啊...”时昔尔被年羔的气势给镇住了,她降低了音量,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低下了头,不敢吱声。 以为???真爱???不亏是你,时昔尔!你这个大!白!痴!年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愤怒,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我今天看见他了,在商场,和他的未婚妻。” “什么?!未婚妻?!不会吧…他看着不像有未婚妻的人啊…那他还和我...”时昔尔震惊,这简直颠覆了她的三观,她呆住了,一时竟不知道该骂哪句脏话。 “和你什么?靠!程澄这个王八犊子!我今天就该揍死他!”年羔气地攥紧拳头,青筋暴起。 “啊...?不是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指的是,那他还向我表白。”时昔尔知道年羔误解了她的意思,赶紧摇手解释道。 “不过…你今天打架就是为了这事吗?”没想到平日里遵纪守法的小羊羔,竟然会为了自己和程澄大打出手,时昔尔的内心有一点点感动,不,应该是亿点点! “昂。”年羔显然还有些不服气,毕竟自己也蹭了一脸的伤,不过程澄似乎伤得更重。 “此仇不报非君子,你放心,昔姐一定还你一个公道!绝不会让你白白受伤的!”时昔尔拍拍年羔的肩膀,信誓旦旦地说道。 还我一个公道???这说法似乎有些…微妙啊!到底是谁被骗…?年羔感觉自己受到了屈辱,不过好在,时昔尔看起来并没有很伤心。 “那你打算怎么办?”年羔问道。 “我自有办法!”时昔尔扭动她的脖子和手腕,骨头咯吱作响,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终于被我等到了!时昔尔堵在程澄公司楼下多日,今天可算是看到了他未婚妻的真面目――个子和她差不多高,小麦色的皮肤,体型微胖,算不上丑,但也谈不上好看,不像是程澄会喜欢的类型。 时昔尔看到那个女人挽着程澄的手将他送进了公司,又独自一人走了出来,解锁了一辆豪车。 啧,没想到还是个吃软饭的,时昔尔赞叹,长了这么张英俊的脸,也难怪~ 机会来了!时昔尔走到女人的面前,停住。 “你好,我叫时昔尔,是程澄的前女友,想必你就是他的未婚妻吧。” “是啊,有事吗?”女人的语气里带着点不屑。 “有关程澄背着你出轨的事情,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聊聊~”时昔尔心平气和地解释道,话里却带着几分硬气。 女人皱了下眉,细细打量着时昔尔,倒是有几分姿色,“好”,她停顿了会儿说道。 时昔尔设想过各种场景,被拒绝交谈、被骂小三、被当街毒打、甚至被程澄和他的未婚妻联合起来反咬一口,但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被迫小三的她竟可以和程澄的原配处成好姐妹! 俩人互加了微信,细数程澄做过的那些混账事,商量起了整他的对策。 顾薇薇,程澄的未婚妻,也是他现在公司董事长的千金,薇薇对程澄一见钟情,之后两人便在一起,成了公司人尽皆知的一对模范情侣,程澄也借着这一层特殊的关系,年纪轻轻便当上了一家金融公司的经理。 靠!还跟我说什么事业刚起步,不想我为难,原来是借着女人上位啊,骗子!时昔尔在知道真相后,简直气到吐血,内心做呕。 “我要让他滚出公司!”薇薇哭成了泪人,但她依然无法原谅程澄。 “那我就让他滚着出公司!”时昔尔气愤地叫喊道。 第二天,程澄还是像往常一样,衣冠整齐地走进公司大门,准备开启新的一天。 “嘿!你们都听说了吗?昨天晚上临时召开会议,好像有新的总经理要来。” “不会吧!那么突然?那程总怎么办!” “对啊对啊,他可是我的办公室男神啊~” “小道消息,听说程总那方面不太行......被董事长千金给甩了!” “真的假的?这也太劲爆了吧!” “可惜咯!咱程总还是没能坚持住呀~” “咳咳……” 一位员工假装咳嗽示意停止话题。 程澄站在他们身后,气得面色涨红。 “都聚在这里干什么!嫌工作太少了是吧?散了!”他呵斥道。 一传十,十传百,这些真真假假的流言蜚语很快在公司传了个遍,程澄被淹没在口水中,差点窒息,这样的精神折磨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煎熬。 电话铃突然响了。 程澄接起,是董事长打来的,“程澄,来我办公室一趟。” “你的事情薇薇都跟我说了,你们的婚事立刻取消,马上会有新的总经理来接替你的位置,我的公司容不下你!”董事长双手交叉倚在后背,语气强硬。 纸是包不住火的,程澄知道,这是薇薇给他下的最后通牒,已经没有了挽留的余地,“很抱歉,代我跟薇薇说一句对不起”,程澄鞠了个躬以示歉意,便起身离去。 或许对程澄来说,这也是一种解脱吧...... “都停一下手里的工作!这是我们新来的总经理,大家欢迎!” “欢迎欢迎~”一片掌声响起。 程澄从办公室搬着物品出来,正打算离去,却刚好撞见了这一幕。 怎么是她…!?时昔尔??? 程澄盯着眼前的场景,简直难以置信,她怎么可能会是接替我位置的那个人?她不是还在读书吗?!怎么会在金融公司?! “你怎么在这里?”程澄走近时昔尔,语气里带着点惊讶。 “当然是为了工作啊。”时昔尔不屑。 “你跟我来一下。”说罢,程澄便拉起时昔尔的手肘,将她带到了原先的办公室,锁上了门。 “你闹够了没有?!”程澄有些激动。 “没有!脚踏两条船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这一天?”时昔尔讽刺道。 “昔尔,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错了!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讨厌我,可我对你是真心的,你能原谅我吗?”程澄的语气软了下来,深情款款地望着时昔尔。 “不!接!受!一条船翻了,就开始补救另一条了?”时昔尔可不是什么善茬,已经被骗过一次的她,不可能再给自己第二次被骗的机会。 “我求求你别闹了行吗?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程澄把双手搭在时昔尔的肩上,低下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她。 “哼!”时昔尔仍旧不依不饶,“我想看你颜面失尽,被扫地出门,气到当街劈叉的样子,你可以吗?” “你!”被激怒的程澄单手举起,想要挥下。 然而时昔尔眼疾手快,迅速握住程澄的手臂,身体前倾、双腿微蹲,随即一个完美的过肩摔,程澄以手臂为圆心,以腿长为半径,在空中画下一个半圆,最后被翻倒在地。 漂亮!!!时昔尔在心里大喊。 “啊……”程澄仿佛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发出一声惨叫。 “呵!老娘跆拳道黑带可不是白练的,跟我打架,你还嫩了点~” 小羊羔,这仇昔姐给你报了! “你们程总不小心摔倒了,快给他叫辆救护车~”时昔尔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或许程澄是真的喜欢时昔尔吧,但那又怎样~ 爱情应该是纯粹的! 时昔尔闹了这么大一出,年羔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呢? 第36章 弟弟你别闹(五) “什么?!你要去当金融公司的经理?!还把程澄打进了医院?!” 年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睁大眼睛打量着时昔尔,这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整日沉迷言情小说,无法自拔的恋爱脑时昔尔吗? “昂~”时昔尔自豪地点了点头,金融可是她的老本行,原本可以在家里当个总裁,现如今却在这儿做经理,想想还有些屈才呢! 可年羔不知道啊,他只会觉得时昔尔是在胡闹,还会责怪她放弃学业。果不其然,他听到时昔尔的回答后,突然严肃起来,问道:“你哪来那么大本事?书不读了?” 年羔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自责,如果他不把这件事告诉时昔尔,或许她也不会放弃学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糟糕…忘了原主是学文学的,和金融根本不搭边,也没学过跆拳道... 时昔尔忽然意识到自己玩过了头,差点暴露,开始绞尽脑汁,试图编造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我该怎么说才能把这件事情圆过去呢…难道说我在醒来之后拥有了超能力? 不行不行!这理由,估计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吧... 算了!破罐子破摔吧! “哎呀~”消消气消消气,我当时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才这么做的嘛。“时昔尔踩着小碎步走到年羔背后,伸出拳头想要给他锤背。 “你想...!”年羔的语气依然强硬,可他一个转身,正好和时昔尔撞了个满怀,她像只小猫似的握着拳头,眼里闪着委屈的泪光,“...过这么做吗的后果吗?”,年羔的语气立马软了下来。 她怎么好像快哭了,难道是我的语气太重了吗?年羔看着眼前的时昔尔,有些自责。 苦肉计果然好使!这几天疲于期末复习,眼睛时常感到干涩,没想到随身带的眼药水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嘿嘿~时昔尔在心里偷笑着。 “我当然想过后果啦~我和薇薇就是为了气程澄才这么做的,而且薇薇爸爸宠她,也同意了,我哪会什么金融啊,就是一个空壳代班经理......这不是事发突然来不及准备嘛,等他们找到合适的备选人,我就立马下台!”时昔尔看到年羔随和了些,继续解释道。 然而事实是,时昔尔向薇薇展示了她的天才金融头脑,薇薇膜拜,将她推荐给了自己的父亲,最后被视为人才招进了公司...... “哎呀!就当是去是寒假实习了嘛,我保证,绝不耽误学习!你就再生气了嘛~~~年羔~~~”时昔尔见年羔仍旧默不作声,她竟撒起娇来。 年羔哪受得住时昔尔这样啊,“好吧,下不为例。”既然说了不影响学业,他也便不忍心再责怪时昔尔。 寒假过去了一个月,时昔尔在公司干得风生水起,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她的“真爱”该怎么办呢? 继续等也不是办法,要是“真爱”一直不来,那我岂不是要被一直困在这里?不行,我得主动出击!可是......我去找谁呢?时昔尔陷入了困境。 她盯着电脑屏幕发起呆来。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界面突然跳出一个广告,时昔尔无心地念了起来。 有了!旅行!去旅行!或许在旅途中,我的“真爱”就出现了呢?! 时昔尔果断递上了辞呈,收到了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份工资。“哦豁,还挺多~刚好用来挥霍。”她看了一眼金额,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回到家里,时昔尔便拿出了她的行李箱,翻箱倒柜地装起了物件。 年羔顺着她房间的响动走了过去,看到时昔尔正在把衣服一件一件地放入行李箱,“你这是要去干嘛?”他倚着门问道。 “去旅行!” “一个人?” “嗯!一个人!” “带上我呗~正好我最近闲得慌。” 带上这个小鬼...会不会妨碍我寻找“真爱”啊?时昔尔有些犹豫。 “你放心,咱各玩各的,觉不碍事!”年羔好像看出了时昔尔的犹豫,他补充道。 “成!那你快去整理行李。”既然这样,那应该就不会有所妨碍了,路上还能相互有个照应,不错不错,时昔尔想。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两人最后一致决定前往美景之乡――云南大理。 踏上旅程,游荡在秀美的山水间,时昔尔望着窗外的树丛花花绿绿,房屋金碧辉煌,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她的心情也变得五彩缤纷起来。这一次,希望能有不一样的收获~她对着碧蓝的天空,默默许下愿望。 时昔尔和年羔到达了事先预定好的民宿地点,走近发现,门口围了好多人,他们好像在纷纷议论着什么。 “是这儿吗?”时昔尔感到有些不大对劲,她反复询问着年羔,生怕走错了地方。 “嗯,就是这里。”年羔看了一眼手里的导航,肯定地回答道。 一个小小的木门,时昔尔和程澄推门进入,一楼的空间有些狭小,光线昏暗,左侧是用木头制成的阶梯,一个女人匆忙从楼上走了下来,木板发出踢踏踢踏的声音。 那女人瞟了他们一眼,嘴里开始嘀咕起来:“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时昔尔听到女人的话,有些纳闷,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没过一会儿,又下来一个男人,看到时昔尔和程澄拉着行李箱,像是刚来的样子,提醒道:“别上去,楼上有人发病了。” 发病?发什么病?时昔尔还在奇怪,随即听到楼上传来一阵声响,像是有人在地上不断地敲打着。 “喂?要不要上去看看?”时昔尔并没有在意男人的提醒,反倒好奇起来,转头发现,程澄早已像脱了弦的箭似的冲上了楼。 “你等等我啊!”时昔尔冲着程澄喊到,也匆匆跟了上去。 只见一个男人躺在地上,眼球翻白,嘴里吐着白沫,嘴唇青紫,拳头攥紧,四肢在不停地抽搐。 “毛巾!快拿一块毛巾来!”年羔一边大喊,一边迅速解开男人的衣领和袖口,将他的头和身体侧向一边。 一个女人匆匆奔来,递上毛巾,年羔一手接过,立即将毛巾塞进了男人的嘴里。 时昔尔站在原地,看着年羔在10秒之内完成了所有动作,她呆住了。 男人在地上抽搐地更厉害了,口水和粘液顺着脸颊流向地面。眼光在不停地闪动,时昔尔虽从小胆大,但也从没见过这般场面,竟有些害怕,身体不自觉地抖动了起来。 “昔尔?”年羔抬头,看到时昔尔站在不远处,双手紧握,面色发白。 糟糕,她一定吓坏了。年羔立刻从地上站起,一把抱住时昔尔,将她的头深深地埋在自己的怀里,伸手捂住时昔尔的耳朵,轻声说道:“别怕,有我在呢。” 突如其来的怀抱猛地激起了时昔尔内心的脆弱,她脱下平日里看似坚硬的外壳,蜷缩在年羔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腰,不敢抬头,身体仍旧不自觉地颤抖着。 年羔感受到了时昔尔的抖动,他抱得更紧了。 “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乖。”年羔不敢大声,生怕吓到时昔尔,他像哄孩子般地轻轻拍打起时昔尔的后背。 时昔尔感觉内心有一股力量在滋长,她无法形容,只是觉得暖暖的,仿佛有年羔在,她便感到无比安心。 两分钟过去了,男人渐渐平静了下来,而年羔依然立挺着,他不敢随意动弹,直到时昔尔松开了搂在她腰间的手。 “你还好吗?我先带你回房间休息吧。”年羔看着两眼无神的时昔尔,关切地问道。 “嗯,好。”时昔尔的心情有些复杂,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回到房间,时昔尔才算彻底放松了下来,慢慢恢复了平静。 身上仿佛还残留着年羔的味道,她回想起刚才的画面,年羔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没见他如此严肃过,但似乎更有魅力了。 可他刚刚对我...他的语气里分明带着宠溺和偏爱,像是在哄自己的女友。而我...怎么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会感到如此满足和安心呢?难道…? 不可能!不可以!时昔尔你做个人吧!就算年羔再帅,你也不能对一个小自己五岁的弟弟下手啊!不就是抱了一下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没啥大不了的! 嗯,都是成年人了,若是喜欢,有何不妥? 靠!无。耻!卑鄙!下流!我怎么会有这种邪恶的想法??? 我无。耻?我卑鄙?我下流?可分明是他先撩的我! 他一撩你,你就上钩了?尊严何在?! 美色面前要何尊严...! … 时昔尔陷入了无尽的内心斗争。 啊!!!烦死了!她一头栽进了枕头里,不再挣扎。 “咚―咚―咚―” “昔尔,休息得怎么样了?” “咚―咚―咚―” “昔尔,你在吗?”年羔见里面没反应,扯着嗓子喊道。 昔尔?怎么现在改口叫昔尔了!平日里不都以姐弟相称的吗? 这可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终于要发力了? PS:年羔从高中起便决心要学神经学科,最终如愿,植物人属神经外科,你品!你细品! 第37章 弟弟你别闹(六) “怎么了,有事吗?”时昔尔打开门询问道。 年羔见时昔尔兴致不高的样子,有些疑虑,“你休息得怎么样了?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饭?” “啊...不了吧,当初不是说好各玩各的吗,你自己去就好,别管我了。”分开行动或许会好一些吧,一定要冷静啊!时昔尔告诫自己。 年羔听了有些失落,刚刚还和他柔情相拥,怎么突然就冷若冰霜了?难道女人都这么善变吗?当初说各自行动只是一个借口,没想到她还当起真来,年羔越想越气。 “好吧,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年羔的语气低沉了下来,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看来时昔尔真的只是把我当弟弟看待,即使我表现得再明显她也不会有所察觉,也罢,就算知道了又怎样呢?还不是会把我推开。年羔的心好似被浇了一盆冷水,变得冰凉。 他独自一人走在前往餐厅的路上,定睛发现前面好似有个女生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还好吗?”年羔走近她,看到女生的额头上冒着汗珠。 “我不小心把脚给崴了...”女生忍着疼痛说道。 “还能走吗?我扶你起来试试吧。”说着,年羔便走到女生的一侧蹲下,挽住她的胳膊想要往上拉。 “啊......疼!”刚一站起,女生便忍不住疼痛,将整个身子倒向了年羔。 “你能背我回我的住所吗,就在前面不远处,我备了药放在房间。”女生祈求道。 “好。”看到女生疼痛难耐的样子,年羔怎能不出手相助,他立马背起女生,顺着她指的方向走去。 “快到了,就在前面。”女生用手指了指她住的民宿。 “这么巧?我也正好住在那儿。”没想到还挺有缘分,年羔心想。 “哈哈,你一个人来的吗?或许我们可以成为驴友结伴而行~我叫黎小米,可以直接叫我小米,你呢?” “我叫年羔。” “哈哈,年羔这个名字好可爱,和你本人一样!”黎小米靠在他的肩上笑着说道。 刚走到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时昔尔看到年羔身上背着一位陌生女子,正缓缓向她走来,小姑娘长得还挺标致,乌黑的头发披在肩上,大眼睛,高鼻梁,嘴巴像樱桃般小巧滋润。 她是谁?年羔为什么会背着她?不会吧...这么快就有情况了?时昔尔疑惑,想要过去问个究竟。 年羔看到迎面走来的时昔尔,又想起了刚才的对话,和她那冷若冰霜的表情,他并不想再被泼一次冷水。 “诶...这是...”时昔尔刚打算开口,只见年羔快速从她身边走了过去,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好似陌生人一般。 什么!他竟然不理我?时昔尔既生气又意外,没想到年羔会直接忽视她的存在,更可恶的是,身后还背着一个陌生的姑娘!他们这是要去干嘛!? 时昔尔回头,看到年羔背着那姑娘直接走进了民宿。 靠!这么快就直奔房间了?可他刚刚不是还抱着我跟我说别怕吗!?难道只是想安慰我?不行,我得上去看个究竟!时昔尔匆忙转身,偷偷跟上了楼。 她看着年羔走进了一个房间,可时昔尔明明记得他不住这间啊...不管了,先听听看他们在说些什么!时昔尔像壁虎似的将身体贴在了门上,侧着耳朵听了起来。 “你忍一忍。” “嗯,你来吧。” “啊......!”房内突然传来一声叫喊。 “怎么了?”年羔温柔地问道。 “疼......”黎小米用细软的声线说道,尾音里夹杂着一丝气息。 紧接着又是一阵娇喘,那声音轻轻柔柔,犹如一阵风从耳边拂过。 是的,时昔尔没有听错。黎小米的叫喊不像是疼痛所致,倒更像是在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年羔听到黎小米的声线越变越轻柔,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故作镇定,但也隐隐感到有些不适。 这等情意缠绵时刻,时昔尔本该成人之美默默离去,而此时的她内心似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醋意大翻的时昔尔抬手重击门板,扯着嗓子大喊道:“年羔!你给我出来!” “你在干什么!”一打开门,时昔尔便愤怒地冲向房内,气势逼人,像极了捉奸。 嗯?她怎么坐在沙发上?他俩的衣服...怎么还完好无损地穿在身上...时昔尔定睛地面,发现放着一瓶药膏。 “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年羔走向她,惊奇地问道。 姐?刚刚不是还叫昔尔吗,怎么多了一个女人之后又改口叫姐了?时昔尔有些不爽。 她不会是以为我跟小米......才跟上了楼在门口偷听吧?年羔看到时昔尔瞪大眼睛,紧紧地抿着嘴,腮帮鼓鼓的,她怎么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难道是吃醋了? 对啊,我怎么会在这?!“啊...我...我听说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酒吧,我就来问问晚上要不要一起去...?”时昔尔慌忙地随意编造了一个理由。 “你不是说要分开行动么?”年羔故意冷冷地说道,心底却忍不住暗爽起来。 “这样吗...那好吧...不过这位是?”时昔尔看向了黎小米问道。 “姐姐好~我是年羔的新朋友黎小米,你叫我小米就好~”黎小米冲着时昔尔笑道。 姐姐?谁是你姐!时昔尔默默给了一记白眼。 “她脚崴了,我正好路过,就把她背了回来。”年羔解释道。 “是啊姐姐,没想到我和年羔那么有缘分,竟然住在同一家民宿,嘿嘿。”黎小米娇羞地看向了年羔,“不过我还从来没去过酒吧呢,好想去啊~姐姐你要不带我和年羔一起去吧!”黎小米又转头看向了时昔尔。 靠!张口闭口都是“我和年羔”,要不要这么明显?时昔尔不爽到了极点,跟老娘抢男人,你还嫩了点! “行,那晚上见。”说罢,她便转身径直走出了房间。 “啊对了年羔,你跟我来下房间,我有个东西要给你。小米,你一个人好好休息哦~”时昔尔突然停住,转身叫走了年羔,黎小米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你走吧。”时昔尔打开房门,轻轻朝年羔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去。 “东西呢?” “我晚上再给你吧。”说着时昔尔便关上了房门,她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想将年羔从黎小米的房间支开,谁让黎小米一口一个姐姐地叫她,简直绿茶。 酒吧里,陌生的人们三三两两地坐着,昏暗的灯光下,调酒师轻轻地摆动着身体。 “我们来玩骰子吧!”黎小米提出建议。 她不是说第一次来酒吧么?怎么连骰子都会玩?时昔尔好像拆穿了黎小米的用意,没带好气地问道:“你这都会?” “哈哈...跟朋友去ktv的时候有玩过,不过我很笨的,昔尔姐可得手下留情啊。”黎小米知道时昔尔话里有话,她故意解释道。 “啊...我怎么又输了,我喝。”黎小米频频输局,一大半的酒都是她喝掉的,也不知道她是何用意。 “别再喝了小米。”年羔看不下去了,伸出手挡住她的酒杯。 “不行!我要喝~嘿嘿。”黎小米冲着年羔傻笑,起身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杯喝下,身体开始摇晃,谁知一个趔趄,整个身子倒向了年羔。 年羔赶紧一把搂住黎小米,黎小米原本下垂的手自然地搂在了年羔的脖子上,嘴里还在轻声叫着年羔的名字。 原来是要搞这出啊...时昔尔看着眼前抱在一起的年羔和黎小米,气不打一处来。她的身体像着了火一般狂热,拿起手里的酒一口闷下。 还是好热...时昔尔继续倒酒。 夜色过半,三人醉醺醺地准备打道回府。 年羔先把黎小米送回了房间,随即跟着时昔尔到了她的房间门口。 “快回去休息吧。”时昔尔打开房门,转身向年羔招了招手。 正打算关门,只见年羔似黑影般突然闪入,时昔尔被他一把拽住,摁在了门后的墙角上。 “你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吗?”年羔俯下身子,缓缓凑近时昔尔。 “啊?东西......” “既然这样,那我就自己拿吧。” 时昔尔还没来得及反正,年羔的唇便已落在了她的齿间,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时昔尔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地闭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当然,她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地想抱住他,紧些,再紧些。 “昔尔,我爱你。”年羔浅浅地咬着时昔尔的唇瓣,低沉地说道。 时昔尔双眸微抬,伸出手圈住年羔的脖子,轻轻垫起脚尖,用舌头缓缓撬开年羔的牙齿,继续伸入他shi润的嘴中,又是一阵缠绵。 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细致的绒毛,呼吸变得灼热,时昔尔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看到年羔的鼻尖渗出了细小的汗珠。 一向沉稳自制的年羔,此刻失了控。他将时昔尔一把抱到chuang上,压在了她身上,双腿紧紧夹住她的小腿,用手肆意挑拨着她的欲望,继续往下探索着。 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啊,心就像醉了似的,酥酥麻麻,不自觉地沉沦。 “啊...” 怎么了?年羔停下,温柔地看向时昔尔。 “没事。”时昔尔娇羞的脸泛着微红,她忍不住内心的喜悦,叫出了声。 时昔尔轻颤着承受着年羔的爱意,睫毛已不自觉地潮shi。 年羔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壁纸是一串文字: “人总是会执着于第一眼喜欢的东西,遇见你,喜欢你,爱上你,一日胜一日,溢于心口,止于唇间。” 这不是我之前我收到的那张纸条吗...? 我想这一次,我找到真爱了。 第二天清晨。 年羔:“醒啦?想吃什么早餐,我去给你买。” 时昔尔:“想吃年糕~”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撒花!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原来真爱一直都在时昔尔的身边! 第38章 侯门虐恋情(一) 时昔尔能感知到自己在昏睡,却怎么也无法醒来。 世界线的信息终于加载了出来。 东博大陆上有两大割据势力。南边的崇魏国,乃是人杰地灵之处,经济富庶,军中装备先进,纪律严明,实力强悍。北边的是银夏国,地大物博,国民较稀,男子大都野性张狂,骁勇善战,同样不可小觑。近半百年间两国渐渐在东博众多国家中展露势头,隐隐形成分庭抗礼之势。其余小国不成气候,被吞并的、灭国的、来投诚的皆而有之。 崇魏国有一名声响彻东博大陆的将军,名为时光誉,从军二十余年为崇魏立下赫赫战功,又因性情忠厚,一片赤诚,深受国君信任。二十二岁便被派去带军驻守崇魏与银夏接壤的边境,并赐予封号――安都侯。 安都侯与夫人邵怜容伉俪情深,并未纳妾。邵夫人诞下一女后,得第二胎时小产,险些性命堪忧,也落下了无法生育的病症。此后侯府便再未有开枝散叶的打算,只将这唯一的大小姐视为掌上明珠,好生将养。 时昔尔便是这将门贵女。 安都侯虽不一心求子,却也为侯府的将来做了打算。 时昔尔八岁时,他在边境破庙里捡到一个小娃娃,估摸着有五六岁的样子。时光誉推开庙门的时候,他正狼吞虎咽地啃着沾满泥灰的野果,眼神像一匹年幼的孤狼。他防备地看着时光誉,似要把这不速之客震慑逼退,虽不至于吓到人,却也颇有气势。 时光誉被这目光看得愣神,耐着性子诱他开口。不知为何他的目光却开始躲闪,一番询问下来才知道这孩子是个孤儿,从记事起便在流浪。 不知从何处来,更不知往何处走。 时光誉心下一动,决定三日后启程回宣城时带上这孩子。 这人,后来成了安都侯的义子,被赐名为沈知琮。 知琮,知琮。愿他知晓天下事,仍能心如琮玉,如初遇时那般纯澈。 沈知琮从小跟着安都侯的家将习武,学文也不曾落下,十分勤勉刻苦,虽还不及弱冠,也在朝中有了一席之地。其为人勤恳聪慧,又有安都侯倾力教诲举荐,日后必将大有可为,继承安都侯的爵位也不是难事。 只可惜,十八岁那年,沈知琮叛国了。 ――他的真实身份是银夏国安插在时府的棋子,事发后仿佛人间蒸发,遍寻不见踪影。坊间传言他已被银夏国主派人秘密接走,改头换面换了个身份生活。 战乱中,安都侯折戟沙场,崇魏国损失惨重,国君不得不割让大片边境国土以保全其余各城。 待局势稳定后,朝中与安都侯不对付的老臣更是为了平息民愤,逼谏国君,一口咬定安都侯是叛国之将。多方压力之下,侯府众人被判株连九族之罪。 时昔尔二十岁时,侯府,家破人亡。 最后的画面中,邵夫人面色苍白,泪盈眼眶,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四周家丁们啼哭哀嚎不止,不多时,血溅四壁。 时昔尔在一片血色中,含恨而亡。 - 画面一黑。 世界线加载完毕后,时昔尔陷入了沉重的郁结之中。穿越到如此悲惨的世界,她一时有点难以承受。尤其是当这个世界里的父母与自己亲生父母的样貌相仿时,心里的无助和悲怆更为强烈。 国仇家恨,看来这便是这个世界的主题了。 冷冰冰的机械男声响起:“此次任务,阻止沈知琮叛国,拯救时家,解开关于……让……嘀――” “解开什么?喂?系统?系统!”时昔尔在脑内用意识拼命呼唤。 “――祝您此次任务顺利完成。” “……” 这什么倒霉系统,虽说早有准备难度会升级,可也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连最基础的完成条件都让我摸索吧。回去一定要在用户体验上狠狠吐槽一笔,时昔尔愤愤地想。 略略思索了一番,无果。待原主的记忆接收整理完毕,时昔尔也平复了心情,她这才控制自己的意识悠悠转醒。 一睁眼,还未看清躺的这楠木大床上雕的是花是草,就有一道低沉的少年嗓音入了耳。 “……时昔尔,你醒了。”冷淡的嗓音透着些不自在。 时昔尔转头,看到一个半大少年蹲在床榻边,乌墨似的眼珠子盯着她,与他的声音显出一副截然不同的关切与真诚来。 时昔尔眨了眨眼,这人便是十七岁的沈知琮了。朗眉星目,眸光昭昭,一身粗布白衣也掩不住他出尘的气质。 只是……这场景怎的如此怪异?时昔尔刚醒,脑袋还运转不过来,这一点疑虑还未细想就被身体的不适打散。 那少年似有话说,看起来颇为薄情的嘴唇半张开又悠悠闭上。 时昔尔不知睡了多久,想出声回应,却发不出音节,反倒被噎得干咳起来。 少年见状倏地起身,迈出的前几步姿势有些别扭,许是蹲久了。 时昔尔收回目光,半坐起身。 这沈知琮性子虽然别扭,可看着怎么也不像个恩将仇报的叛国之人,或许这其中另有隐情。时昔尔暗暗想道。 咔哒一声,一个小巧的茶盏被搁到床边的桌案上。 “喝水,我去叫绿秋来。”说罢,也不等人回应,就转身出了屋子。翩翩的衣摆扬起浮尘,在门口照进的阳光中翻飞。 他手收得急,时昔尔匆匆一瞥,隐约看到沈知琮骨节分明的右手无名指内侧有颗血痣,妖冶得很,与他周身的气质极不相符。她小口喝着茶水,默默把这细节在心里记下了。 “小姐,你总算醒了! ”一个小丫鬟急匆匆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美妇人,正是时母邵怜容。 看到熟悉而亲切的脸,时昔尔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脱口而出:“妈!!” “……” 还没等邵夫人满脸的担忧被疑惑替代,时昔尔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回想了一下世界线中这个时间点发生的事,立刻改口:“呃,娘……你怎么也跟来了,昨日你不是染了风寒吗?在屋里歇着就好了,何必受累跑这一趟?” “昨日?你都昏迷了七天了!你娘我的风寒早就好透了,你呀你……可担心死为娘了!”邵夫人又是惊又是气急,语调不自觉高了一度。 毕竟这是时昔尔自出生起生得最严重的一场病。从小到大,侯府将她当温室里的花朵养着,一点磕磕碰碰都要惊动一片人,别说毫无缘由的昏迷了。就连时光誉专门从宫里请来的御医也看不出名堂,只说性命无忧,至于何时转醒,醒来状况如何,都看造化。 这让邵夫人怎能不急?若不是时光誉正被召去面圣议事,此刻也会不顾形象地冲进来看看自己的宝贝丫头。 “是呀小姐,您都不知道这几天侯府上下有多着急,沈公子每天习武的空闲都要在您院子门口徘徊许久呢。您能安然无恙地醒来真是太好了!”绿秋打圆场道,“夫人,咱们先让小姐吃点东西吧。小姐,来来来,这是夫人每日特地吩咐厨房准备的百部杏仁粥,就等着哪天你醒了能第一时间喝上。” 沈公子?是沈知琮?他来我院门口干什么?在原主的记忆里,两人虽从小一起长大,却并不亲厚,只在父母面前维持着同辈之间的礼数,私底下并无过多联系。 难怪……难怪刚才他出现在我床边的画面如此陌生又古怪。 时昔尔刚皱起眉思索,瞥见邵夫人脸色不虞地立在一旁,赶忙接过粥老老实实喝了一大口,半张小脸埋在粥碗里,抬起头还不忘对自己刀子嘴豆腐心的娘亲挤出一个讨好又讨喜的笑容。 看着她调皮可爱活力十足的模样,邵夫人终究是忍俊不禁。又细细叮嘱了一番,便由丫鬟扶着回屋歇息了。 - 次日,时昔尔身体好了大半,时光誉便命人大摆宴席,庆祝这唯一的女儿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小命。散席时,时光誉宣告侯府众人,因那银夏国近日频频进犯,各大将领也分身乏术,皇上只得又派他前去镇守。他将于明日启程前往陵津关,归期未定。 时昔尔初来乍到这个世界,喝了许多现实世界没机会喝的好酒,正微醺,听此一言大惊。 陵津关!就是这场战役,让整个时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时昔尔忍不住开口道:“父亲!战场上这么危险,您又才刚回来不久,再跟皇上商量商量……不去成吗?”却越说越小声,觉得自己简直像个无理取闹的孩童。 果不其然,时老侯爷一脸无奈又宠溺地看向时昔尔:“昔尔啊,你这是醉了吧?皇命岂能说违就违?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莫要胡闹。放心,爹自有分寸。” 时昔尔自知无法,离事发还有约莫一年,要阻止那件事的发生,还得从长计议。她很是不舍,黏着时父一番撒娇寒暄,夜深了才回自己的院落。 待众人都散走后,时光誉单独将沈知琮叫到了书房。 “知琮,你也年有十七了,若按照我侯府正统继承人的标准来培养,如今也是该独当一面的年纪了。你名义上虽只是我的义子,但你心里应该清楚,我对你的期望。”时父深深地看了沈知琮一眼,继续道,“此次战事并不乐观,我很难保证什么,这一趟,你就不必跟我去了。去年你随我出征表现不错,昨日我皇上举荐了你,我戍边的这段时间,侯府的外务便交由你来打理,莫要让我失望。” 沈知琮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微微颔首道:“是,知琮明白。” “还有一事。”时光誉欲言又止。 沈知琮抬眸道:“侯爷吩咐。” “你既已有十七,昔尔也有十九了。”时光誉轻咳一声,“我见你们二人还是有些生分,前些日子我同你说的,可还记在心上?你与她二人之事,我不便插手,也不会强求。她这性子……唉,不说也罢。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自是我最放心的人,你若是有意,可要好好把握啊。” 沈知琮抿着嘴,情绪不明,应道:“……是,我记下了。” 时光誉满意地点点头,便让他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终章,新的尝试,希望大家喜欢~ 第39章 侯门虐恋情(二) 第二天一早,时光誉就率亲兵启程北上,候府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沈知琮随着小厮去禁军办事处领牌,正式上任总督一职。 如今的宣城各军中锦衣卫才是大势,禁军颓然已久,总督说来好听,实则是个闲职。这是个说好不好、说差不差的差事,倒是适合沈知琮不上不下的身份。 同僚们昨日听闻人事变动,又是时老侯爷亲自举荐,哪怕禁军总督这个官职再徒有其名,也想与未来上级打好关系,顺便摸摸底。他们原想请沈知琮用午膳,称已用禁军办事处的名义在宣城最好的酒楼订好了位置,今日已经满客,机会难得。 沈知琮却婉拒了,与他们打过招呼就只身一人打道回府。 同僚们只好作罢,也没有了聚餐的兴致,派了一名当值的侍卫待午时歇班后去退席。 - 时昔尔正打算领着绿秋和青卉两个丫鬟出门置办点行头,迎面碰见沈知琮,两人皆是一愣,都张了张口,似是有话要说。 原主是个娇蛮大小姐,哪怕已经被千娇百宠万般疼爱,还是因为自小的关注和照顾被人平白无故分去三分心怀芥蒂,对这便宜“弟弟”自然没什么好印象。沈知琮又是个不争不辩的性子,自知讨嫌,也从不凑上去。久而久之,在只有下人的时候两人都将对方当做空气视若无睹,倒也清静。 但现在不一样了,要是两人还继续维持平行线的状态,必将什么都阻止不了,重蹈覆辙。 思及此,时昔尔率先开口道:“沈、沈知琮,你一大早出门干什么去了?” 沈知琮面露讶异,道:“回小姐,在下刚从禁军办事处回来。” 时昔尔这才注意到,他腰间挂着一块深色木牌,正是禁军的标志。是了,沈知琮就是在十七岁这年上任禁军总督,不出一年便将禁军整顿得有模有样,在朝堂上混得游刃有余,各方消息灵通,说出的话也举足轻重,深受崇魏国主青睐,这才给了他叛国的筹码和机会。 时昔尔又细细打量了一番,发现沈知琮身上穿的不再是往常一贯的粗布白衣。 他身着一件玄色云锦长衫,腰间系着一根玄青色蟠螭纹锦带,一头墨黑色的长发束了起来,露出清晰的脸颊轮廓和英气的眉眼。上等的布料和衣色更显得他高挑挺拔,将他介于青涩的少年人与沉稳的青年男子之间的迷人气质勾勒得淋漓尽致,当真是文质彬彬品貌非凡。 时昔尔看得微微愣了神。 沈知琮开口道:“小姐?究竟有何……” 时昔尔回神打断:“什么小姐在下的?你我虽无血缘关系,却也有姐弟之名。我长你二岁,你若不介意的话,唤我姐、姐姐就行了。” 时昔尔对这称呼还是有些别扭,在现实世界中她是独生女,突然成为这么大一个少年的姐姐着实有些压力。但时昔尔对自己的适应能力是很有信心的,以往在各个游戏世界中她都能快速上手,这次不过是沉浸式剧情体验,以她的智商和情商,应该不在话下。 等他多叫我两声就能习惯了吧……时昔尔心想。 谁知沈知琮杵在对面不为所动,眼眸微垂瞥向地面,抿着嘴不说话。 哦?这可有意思了,看来这家伙一点亲近的意思也没有。昨日穿越过来他在床边关心我的表情是我看花眼了,指不定盼着我永远别醒呢,整个候府就都是他的了吧。这么说来……日日在我院外徘徊定也没存什么好心思!本小姐都如此递台阶了,竟然还如此不识抬举。哼,你个小叛国贼,看姐姐我怎么治你。 时昔尔被激起了好胜心,顿觉此次任务有趣了起来。这下她也不顾沈知琮情不情愿了,既然如此不给自己面子,未来还有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风险,时昔尔也不用管他心里怎么想了,完成自己的任务才最要紧。现下最明确的就是要阻止沈知琮叛国,那势必要对他加深了解,才好精准击破。至于剩下一半任务是解开什么东西,走一步看一步吧。 时昔尔在心里握了握拳,给自己打气:反正,我绝对不能死! 按照现实世界里的经验,要快速与一个人拉近关系,就是在饭局酒局上了,想必在这个架空的古代世界也差不离。 时昔尔打定主意,向前跨了一大步,瞬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沈知琮正盯着地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防备,惊得连忙后退避开。 时昔尔见状,立刻伸出手拽住他的右臂,故意道:“弟弟,躲什么呀?” 沈知琮虽还维持着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可在时昔尔看来,他微微蜷起的手指和皱起的眉头还是透露出了不满。 她心里升腾起些许快意,嘴上夸张道:“我说弟弟,你今日新官上任,姐姐请你吃顿大餐作为庆贺,怎么样?”说罢眨了眨眼睛,这得意耍宝的模样哪有个姐姐的样子。 沈知琮只觉得时昔尔大病醒来后跟变了个性子似的,先前她对自己可抱有不小的敌意,虽不至于针锋相对,却也时不时放冷箭,二人碰上气氛怎么也算不上融洽。现在怎的主动搭话,还要请自己吃饭? 他实在吃不准时昔尔的意思,便回绝道:“小姐的好意知琮心领了,只是在下今日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劳你宴请了。” 时昔尔依依不饶道:“你当我不知道?禁军可是个闲差,前任总督常常闷得上门来找父亲下棋,此番卸职也是因为受不了这无所事事的生活,说是还不如回乡种地更忙活更有干劲。哎呀,你就别不好意思啦,走吧走吧。”也不等沈知琮回答,就转头对身后的两丫鬟道,“绿秋青卉,沈公子答应陪我出门了,准你们两个半日假,自己好好逛逛吧。” 绿秋和青卉闻言一喜,谢过时昔尔就回屋拿自己的荷包准备离府。 沈知琮被时昔尔这一手先斩后奏弄得哑口无言,被她点破了自己在找借口,也不狡辩。想到昨晚时光誉与自己的谈话,他摸了摸鼻子,无奈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在下刚上任几个时辰,半点俸禄也无,你说的宴请可得作数才好。” “那是自然,本小姐说话算话。”时昔尔见目的达到,狡黠一笑,露出一颗可爱的虎牙。 - 宣城有两条最为繁华的街道,乾旧街和乾新街。崇阳楼就位于乾旧街最中心的位置,这是一家百年老字号,每日只接待二十八桌,深受王公贵族们的欢迎,是平日里各位达官显贵们摆席设宴的首选。 宣城最好的酒楼,就是这崇阳楼。 时昔尔和沈知琮两人一前一后在乾旧街上走着,一个明媚动人,一个英俊倜傥,收获了不少旁人艳羡的目光。只是这两个主人公恍若未觉。 时昔尔边走边出神思索:“既然要好好打探他的消息,姐弟关系他又不认……至少得成为半个朋友,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就去崇阳楼吧,我得拿出我的诚意来!只是不知道今日还有没有位置……不管了,还是先去碰碰运气。” 沈知琮落后两三步跟在时昔尔身后,由着她四处乱逛,漫无目的地带路。他的目光追随着前方那少女日头下的影子,像个尽忠职守的侍卫。 不多时,时昔尔终于停下脚步,回过身一抚掌,道:“到了!崇阳楼,姐姐我够意思吧?”说完嘻嘻一笑,带头走了进去。 沈知琮不语,嘴角却带了点意味不明的笑意,抬脚跟上。 门口的小厮都是人精,一见时昔尔就殷切地围了上来,招呼道:“哎呀,时小姐今日来我们崇阳楼用膳了,真是贵客临门!咱们这儿今天的席已经订满了,敢问时小姐是哪一桌的客?” ……糟糕。 时昔尔扶额,隐约可见她耳根泛起微红。 “呃……”时昔尔迟疑道。 “嗯?怎么了?”沈知琮在她身后站定,双手抱胸,漫不经心地出声询问,脸上却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可恶!明知故问。时昔尔在心里张牙舞爪,又羞又愤。 小厮见来人气度非凡,想来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主,插话道:“这位公子,方才小的在问时小姐今日随的是哪一桌主人家,小的好领您二位进去。” “哦――”沈知琮拖长了语调,瞥了一旁面色惊疑的时昔尔一眼道,“时小姐今日是我禁军总督的贵客,带路吧。” “好嘞!禁军办事处――凤召阁――上菜――”小厮吆喝着领起了路。 时昔尔没曾想竟出师不利,交友之计才一开始就又被这臭小子落了面子。她咬着下唇,待在原地一动不动,满心的不爽和委屈几乎要化作实质。 沈知琮迈步越过她,侧身温声解释:“今早同僚们原想宴请我,说是在崇阳楼订了位子,料想他们还没来得及退,方才也是碰碰运气,小姐莫要见怪。”他语气诚恳,刚刚戏谑调侃的神情荡然无存。 时昔尔一声长叹:这小子不仅是个叛国贼――还是个影帝。也罢!至少没在外人面前丢了时家的脸。 至于这沈知琮,等到了饭桌上可要好好会一会。 第40章 侯门虐恋情(三) 凤召阁是个中等规模的雅间,可供十数余人共同用餐,屋内摆放的自然是个大圆桌。 沈知琮率先进门,随意挑了个位置落了座。 这下时昔尔可犯了难:若是坐在他正对面的座位观察他,中间隔了一整张大圆桌的距离,一顿午膳用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恐怕还是没有任何进展。哪有朋友这样吃饭的?可若是坐在他身侧,未免又过于亲近。 时昔尔还站在门口纠结,那边沈知琮已经拉开了自己左手边的木椅,凉凉地调侃道:“怎么?小姐还要我服侍周到了才肯落座吗?” 时昔尔咬了咬牙,快步走到他身边一屁股坐下,转过头瞪着他道:“弟弟是否对我这个姐姐很是不满?” “小姐多虑了。”沈知琮顿了顿,也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时昔尔,缓声道:“不过,在下倒是有一事相求。” 时昔尔的目光与他对上,不知怎的有些羞赧。她轻咳一声掩饰了自己的不自在,道:“何事?只管说。” “小姐你也知道,在下虽是时老侯爷名义上的义子,真正知晓此事的人却并不多。侯爷对我这层身份的态度很低调,外人只隐约听闻我是侯府好心养大的孤儿,实则是将我当成侯爷的下属……还请小姐在外莫要以姐弟相称。” 时昔尔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换作别人,怕是恨不得拿这个义子身份大作文章,好好沾沾时光誉的光。她对沈知琮的感受又复杂了起来,只觉得这个人实在是捉摸不透。 时昔尔应道:“……好,我不叫就是了。那,你希望我怎么称呼你才好?” “沈知琮。”他干脆道。 时昔尔点头道:“那便如此。公平起见,你也唤我时昔尔。” 沈知琮轻笑着摇头,道:“怕是有些不妥。小姐不必如此为我考虑,我自认也是侯府的下属,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时昔尔还待再开口劝说,就听小厮敲了敲门,问道:“大人,菜备好了,可要上来?” “上吧。”沈知琮回道。 嗯?不对啊? 时昔尔反应过来道:“哎,弟…沈、沈知琮,这番架势怎的反倒像是你做东?这位子是行了你的方便不错,可我们方才说好了,这账我来结啊。” 吃人嘴软,这顿势必得我请。时昔尔十分坚定。 “这我自是不会与小姐争。”沈知琮又轻笑道,“实不相瞒,崇阳楼在下还真负担不起。” “怎么会?看你这身衣着,手头可不像你说的那样紧。”时昔尔顺着他的话问道。 “我这一身是侯爷临行前嘱咐夫人替我置备的,说是贺我上任的薄礼。”沈知琮的语气淡了下来,右手轻抚腰间的木牌,道,“沈某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这块禁军总督的牌子,不过――这,也是托了侯爷的福啊。” 说话间他已经不动声色地转正了身子,时昔尔却还侧身看着他。 只见沈知琮右手食指在腰牌上轻点,面上一派若有所思。 他出神地望着桌案正中间的玉雕凤鸟青鸾装饰,在凤召阁柔和温暖的室内采光下,眉眼却显得愈发犀利,又隐隐有股哀伤消沉的意味。 一番对话下来,时昔尔心里又有了些想法:这沈知琮果然有古怪,按理说我爹养了他这么些年,平日里待他也不薄,甚至秘密将他当作侯府继承人来培养,那绝对是亲儿子的待遇啊。不说有多少深厚的感情,感恩的心总有吧?他嘴上虽谦逊感激,放低了姿态,看起来却并不领情,倒是有些阴阳怪气的?这放在网游圈,那就是妥妥的阴阳人啊! 沈知琮不知,他在时昔尔心里又多了个人设:叛国贼――影帝――白眼狼。 两人一时无话。沉默间,菜肴陆陆续续呈了上来。 三脆羹、咸豉爆肉、莲花肉饼、胡椒醋鲜虾、羊肉水晶角儿、糖蒸酥酪……炊金馔玉,让人食指大动。 时昔尔刚才在街上走了好一会儿,这会儿正饿了,抛去心里那丝异样,拿起筷子就准备开动。 沈知琮也不多言,收敛了情绪回过神,面上恢复了淡淡的模样,开始用膳。 两人自小在侯府长大,言行举止皆有规范,食不言是最基本的教养。如此样貌出众的两个人,在环境别致的包间优雅地用着膳,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时昔尔心里却是截然不同的一番境地。 天啊,吃饭不说话这个规矩真是害人!维持大小姐的体面简直让人憋得慌,就这样吃到结束,接下来我还怎么继续套他的话啊?不行不行……时昔尔面上淡定从容地小口进食,险些抓心挠肺。 吃到半饱,时昔尔终于忍不住了,决定打破沉默。 “对了,这顿既然是庆贺你当官,没有酒水助兴可不行,咱们多多少少意思一下,昂?”时昔尔对沈知琮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沈知琮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斟酌着回道:“小姐,你一个名门闺秀,与我单独出门在外,在这雅座里对酌怕是不妥。” “不妥不妥,你哪来那么多不妥?你放心,本小姐酒量好着呢,不会做出逾越之举!”时昔尔不耐烦了。 沈知琮被她突然的发难弄得愣住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又为何?难道你个大男人不会喝酒?”时昔尔继续咄咄逼人。 “……” “不会,还是不能?” “…… ” “你……你该不会,有、有隐疾?若是因为这个,你早说便是!本小姐不会逼你。” “……不,没有。”沈知琮放弃抵抗般,长呼了一口气,道,“小姐有如此兴致,沈某也不好扫兴,那便陪你饮一杯。” 时昔尔给自己点了一壶蔷薇露,又给沈知琮要了一壶紫金泉。 酒一上来,时昔尔就抢在沈知琮前把他的那壶接了过来,一边斟一边道:“这紫金泉可是名酒,寓意也好,升官发财的宴上喝这酒最合适不过。这一小壶要花费我不少银两呢,你可得好好品品。”她端起酒杯,笑容明艳地看着他,期待的眼神任谁都难以拒绝。 沈知琮与她对视了几秒,低下头盯着那片金浓滟滟的色泽,酒面随着时昔尔的手在小小的酒盅里晃动出一圈圈波纹,衬得她白皙细腻的手愈发让人移不开目光。 沈知琮的心绪也跟着晃荡。他目光沉了沉,喉结上下滚动,什么也没说,接过那酒盅一饮而尽。手背的温热在他的指尖留下余温,又被冰凉的瓷杯降了下去,短暂的触碰像是幻觉。 他右手拇指摩挲着空酒杯,沉吟道:“嗯……是不错,多谢小姐款待了。” “别跟我这么客气啊,多生分。咱们可是姐…不,是朋友了吧?”时昔尔又用那真诚殷切的眼神看着他。 沈知琮眼波一转,靠在椅背上斜睨着时昔尔,唇角勾起一丝弧度,意味不明。 时昔尔被他看得一愣,目光下移,又看到了沈知琮无名指内侧的那颗血痣,在瓷白的酒杯旁显得有些刺目。 明明还未饮酒,时昔尔却觉得自己已经染上了醉意――她似乎……看到了一条血线。 一条从那颗红痣往指尖延伸的血线,并且……还在生长蔓延!像是流动的血管浮在了皮肤表面,这绝不是寻常的身体症状。 时昔尔心里大骇,逃避般移开目光。她给自己倒了杯酒,一仰头就饮尽了,权当是给自己压惊。 她思索着接下去的对策:距陵津关事发还有十月,这十个月,究竟会发生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沈知琮对父亲乃至整个侯府捉摸不定的态度,他身体的秘密,还有他对自己忽冷忽热的言行,这一切都像一团团迷雾,让人身在其中摸不着头脑。 与最关键的任务对象这一场短短的初次交锋下来,时昔尔在游戏里向来爆棚的自信心被打击了。倒霉系统的任务也只说了一半,她才来到这个世界两天,就觉得这里处处是bug。尤其是沈知琮,不像男主,反倒像个反派大boss,危险指数都快爆表了。难道最终的任务是要干掉他?他现在虽然没权没钱没势,但他还有十个月时间猥琐发育啊!谁知道会变成什么大怪胎。而自己一个深闺大小姐,又能用什么阻止他?如果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失败了,不仅回不去现实世界,在这里也只有家破人亡的下场……啊啊啊啊,以后必须小心接触,步步为营! 想着想着,时昔尔没察觉自己又两杯酒下肚。 沈知琮终于开了他的金口:“嗯,小姐说算,那便算。” 时昔尔贝齿咬着杯沿,敷衍应道:“嗯嗯,呵呵……是,是朋友了。” 蔷薇露口感甘甜清香,不似紫金泉那般浓烈灼烧,时昔尔本是为了平复紊乱的心绪,却越喝越有滋味,很快便喝掉大半壶。沈知琮在那一杯后却再没碰过。 用完膳,时昔尔酒足饭饱不想动弹,等她去付账的时候,沈知琮吩咐小厮雇了辆马车,二人同乘回府。 第41章 侯门虐恋情(四) 雇来的马车毕竟不如侯府自己的坐着舒服,时昔尔很是后悔,为了与沈知琮培养感情,出门时硬是要步行,好多一点与他相处的时间。 可一路上沈知琮沉默得像个背后灵,时昔尔抛了几次话梗,都被他淡淡地接过去应了没有下文。除了有行人冲撞时出手护了她几次,存在感极低。 马车内,两人对坐,气氛有些僵硬。 时昔尔的脑袋不时摇晃着磕到厢壁上,没有软垫,屁股也硌得生疼。她小脸哀怨得皱起来,把这笔账算在了沈知琮头上,时不时用眼刀刮他。 ……至于她为什么这么大胆,那是因为对面的沈知琮一坐下就闭上了眼睛,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入定模样。 时昔尔见他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十分心疼自己的银子――这家伙吃了人的也不嘴软,根本喂不熟啊! 时昔尔忍不住又开始观察他,这一看,又发现了异样。 沈知琮两颊微颤,看样子在咬牙忍耐着什么。时昔尔疑惑,心道:他一个大男人不至于这么娇气吧?这马车虽不舒服,也没有让人痛苦到这个地步。 又有两滴汗顺着他的鬓发淌了下来,时昔尔上身微倾,想看得更仔细些。 正当她想出声唤沈知琮时,他忽然猛地睁开了眼睛,直直撞进了时昔尔的目光里。 “!”时昔尔心跳漏了一拍,鼓动着不正常的节奏,不知道是因为惊诧还是别的什么。 “小姐在看什么?我脸上可有什么污秽?”沈知琮先声夺人道。 “不不不,没有。”时昔尔赶紧否认,“是……是我看你面色有些不适,是这马车坐得不舒服?” “唔,实不相瞒,在下是被那紫金泉冲撞了脾胃。”沈知琮面露无辜,倒是有几分弟弟的感觉了,“酒是好酒,只是我无福消受。” 时昔尔心生内疚,道:“啊……你怎么不早说,我也不会逼你喝呀。这下可好了,我不会害得你上任第二日就要告假吧?” 沈知琮无奈道:“小姐都怀疑我有隐疾了,我若不喝,岂不是坐实了心虚?” ……好吧,半大的男孩子真是受不得一点质疑。 沈知琮又道:“小姐不必自责,方才是突发状况,这下已经感觉好多了。” 时昔尔不太信他的说辞,却也看不出什么苗头,心里闷闷的,道:“嗯,那就好。” 两人相顾无言,不多时就到了侯府,沈知琮向时昔尔道了谢,转身就往自己的院子走。 他身姿挺拔,走得不疾不徐,时昔尔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 两个丫鬟已经逛完回来,在院里打扫落叶了,一见到时昔尔,关系稍好的绿秋就停下手里活调笑道:“小姐,您终于回来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您竟然同沈公子单独出去,还待了这么久,以前你们可是老死不相往来的。” 青卉也按捺不住,道:“是呀是呀,小姐,莫非是沈公子在你昏睡期间日日来门口徘徊被你感应到了?” “去去,瞎说八道什么呢。”时昔尔面不改色地扯了个谎,“沈知琮也开始当官管事了,爹一走,侯府就剩这一根顶梁柱呢。是爹临行前交代我要和这个义弟打好关系,以后捅了娄子,也好有人收拾残局啊。” 绿秋道:“原来您打的是这个主意?可我看他这段时间日日来访的样子,对您的关心不似作伪。况且侯府有恩于他,您若是不愿意,也用不着对他虚情假意……” 青卉打断道:“好啦好啦,小姐的事小姐心中自然有数,咱们就不要多嘴了。” “还是青卉懂事。”时昔尔转念间想起一事,吩咐道,“对了,绿秋,麻烦你再出去一趟帮我抓几味药回来。” 时昔尔快步走到书桌边,提笔写下几行娟秀的小楷:沉香一两、缩砂仁和乌药各二两、静香附四两、炙甘草一两二钱。 绿秋这下也不多问,领了命就去药铺了。 - 晚膳时分,管事的前来报告沈知琮不来用餐,也没传达缘由。沈知琮在侯府一向很透明,也意味着很自由,邵夫人见怪不怪,只当他是又在用功读书或练武,吩咐了厨房给他留饭菜就不再多管他。 时昔尔却在意了起来,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邵夫人不得不几次提醒她用餐礼仪。 好不容易等邵怜容慢条斯理地吃完,时昔尔也紧跟着放下筷子,扔下一句自己饱了就急着离席。 留下邵夫人在座位上又是无奈又是疑惑。 - 是夜,戌时,时昔尔院内。 “呼、呼、呼……咳咳咳、咳!”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蹲在药炉旁一边扇风一边被呛得咳嗽。 青卉在一旁劝道:“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还是让奴婢来吧?” “唔…咳咳!没、没事!我能应付。”时昔尔另一只手捂着嘴艰难回应,眼睛眉毛皱在了一起,脸颊边上还沾了点煤灰,可怜兮兮的。 又忙活了好一会儿,时昔尔才将药煎好。 - 时昔尔屏退了两个丫鬟,自己端着药蹑手蹑脚地往沈知琮住的地方走。 自十二三岁起,沈知琮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便让从小照看他起居的老家丁专心忙主宅的事,不用再分心顾着自己。他也一直懂事低调地以下属自居,因此没有贴身的小厮照顾,这几年习惯了独来独往。 时昔尔料想他这个性子,身体出了小毛病定是自己扛,不到性命攸关的时刻绝不会麻烦别人。 夜深了,沈知琮的偏院里分外冷清。 时昔尔靠近他的房门站定,没了脚下踩踏落叶的簌簌声,她清晰地听到了屋内异常的响动。 那低哑的喘息粘稠、压抑……时昔尔根本用不着联想,脸就瞬间红了个透。 她又羞又愤,心里正要开骂,就听见了沈知琮梦呓般的声音,夹杂着痛苦、抗拒,还有钝器磕碰的声音。 时昔尔也顾不得体面,推开门就冲了进去,手里的药洒出小半碗。 房间内,一把刀鞘滚落在地上。沈知琮和衣躺在床上,白**冠楚楚的模样不复存在。他衣衫不整,但好歹没有不堪入目。 时昔尔将碗放在床头的桌案上,凑近床边弯下腰看他。他眉头紧锁,利落的发束已经散乱得不成样子,两鬓被冷汗打湿,乌墨似的头发衬得脸色更为煞白,两瓣薄唇也毫无血色。 他……这是被噩梦魇住了?什么梦这么吓人? 时昔尔伸出手想探一探他额间的温度,沈知琮似有感应似的,动弹起来一把挥开。 “不……滚!”他低声嘶吼道。 时昔尔被吓了一跳,心里责怪他在梦里也不识好歹。一晃眼却看到沈知琮露出来的右手小臂上有一片不同于肤色的痕迹,她猛地拉过他的手臂查看。 这一看,触目惊心。 小臂上布满了一道道短促的血痕,大部分结了痂,呈红褐色。有些新鲜的,还汩汩地冒着血珠,不用说,定是刚刚划上的。 罪魁祸首正是他左手紧紧握着的匕首。 时昔尔的心间泛起麻意,有惊惧,也有怜惜。她托着沈知琮的手臂不知如何是好,这小子却还不安分,挣扎着要抽离。 时昔尔一把攥紧了,扣住他的手腕不让动弹,却见他右手指缝间的血线更为鲜艳清晰,仿佛在挣扎着要突破皮肤表面。 这一攥不小心压到了伤口,沈知琮狠狠地激灵了一下,倒抽了一口气惊醒过来,眼中惶惑未散,呆呆地盯着床边的人。 时昔尔轻轻地晃了晃他的手腕,放柔了声音:“你……做噩梦了吗?这伤是怎么回事?还有这……”时昔尔不知该如何表述,用眼神示意了他的手指。 沈知琮刚开始没吭声,好一会儿,散乱的目光才渐渐有了焦距,他盯着时昔尔的眼睛在深夜里好像燃着的两团烛火,忽地反扣住时昔尔的手腕。 他冰凉的指尖被时昔尔腕间的温热渡暖,缓了缓神,深吸一口气,艰涩地出声道:“……嗯,是做噩梦了。”他顿了顿,犹豫道,“这是我的心病。” 此时的沈知琮不像白日里那般浑身是刺,他好像打开了一点心房,向时昔尔示起弱。 只是没一会儿,他就故态复萌,收敛了情绪,淡声道:“小姐深夜来我房里有何事?这似乎不合规矩吧。” “……你!我是看你没来吃晚饭,好心来看看你是死是活。”时昔尔告诉自己别动气,道,“算了,看你这副惨兮兮的样子,我不与你计较。先把这药喝了。”她指了指桌上的碗。 沈知琮眼中的情绪一时复杂难明。 时昔尔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担心本小姐给你下毒不成?” 沈知琮闻言脸色一变,面容有些苦涩,道:“怎么会?” “沈知琮,我不知道你身上有什么秘密,有什么’隐疾‘。”时昔尔刻意加重了语气,正色道,“总之,我时昔尔绝不会害你。再者说,这药是滋补脾胃的,喝了总没有坏处。” “……嗯。”他低声应道,乖乖地伸手去端碗,却抖得不成样子,想来是刚才“自虐”的过程中双手使劲得脱力了。 时昔尔又是无奈又是心疼,拿出姐姐的架势,坐在床沿打算喂他。尽管沈知琮十分不愿意被当成小孩对待,也架不住她的强势,别别扭扭地张开了嘴。 “……” 刚喝了一口,沈知琮就顿住了。他抬眼看着时昔尔,面色古怪。 “怎么了?”时昔尔问道。 他指了指时昔尔脸上的脏污,英气的五官有些扭曲,“小姐,这药……不会是你煎的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嫌弃难喝?”时昔尔受到了打击,蛮横道,“没错,就是本小姐亲自熬的。所以你一滴都不许浪费,通通给我喝完!” 时昔尔喂药的速度不自觉加快,一口紧接着一口,沈知琮苦不堪言,又有些乐在其中。 毕竟自十二三岁后就再没有亲近之人这样照顾过他,有的也只是……那个人…… 沈知琮不愿再多想,又被苦涩的药夺去了注意力,紧紧闭了闭眼将那个人从脑中拂去。 喂完药,时昔尔好人做到底,又细细帮沈知琮清理包扎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伤口,才放心离开。 第42章 侯门虐恋情(五) 这场深夜“密会”后,两人各自相安无事地过了半月。期间除了在府里用晚膳,没有别的接触,但即使没有多余的交流,邵夫人也能感觉到两个小辈的氛围融洽了不少。 她是知道时光誉临行前对沈知琮说过什么的,原本还担心这小子性子太闷,榆木脑袋不开窍,现在一看倒是自己多虑了。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邵夫人见态势向好,也不多干涉,就任两个孩子顺其自然地发展。 - 又是半月后,时昔尔带着两个丫鬟在街上办置入冬的衣物。她穿梭在街巷间有所耳闻,沈知琮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让禁军在宣城中的地位隐约有了起色。间或能听到百姓们在议论,说这新上任的禁军总督,是时光誉将军培养出来的栋梁之才,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魄力和手腕,日后定会是侯府的一大助力,到时时家的势力将更不可撼动了。也有那不服气的,酸溜溜地嘲讽沈知琮只不过是个未成年的草包,他办的事都是借了侯府的势。 时昔尔不置可否,这一趟出门,她衣服没买多少,倒是收集了不少消息。这沈知琮果然厉害啊,才一个月,就成了宣城街头巷尾热议的人物,不愧是将来要叛国的人。时昔尔默默他点了个赞,意识到不对劲,又狠狠摇了摇头。 绿秋见状好笑道:“小姐,怎么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见你近日总是一个人出神,没缘由地做出奇怪的举动,该不会……” 时昔尔趁她还没说出危险的话就立刻反驳道:“你一天天的想什么呢,什么、都、没有、发生,少给我八卦啊。” 绿秋点头,连声称是,与一旁的青卉交换了个眼神,两个小丫鬟但笑不语。 时昔尔也懒得管她们了,正打算拾起脑子里零乱的思绪再好好想一想,就见一黑衣青年从巷尾策马而来,身后还跟着一列马队,看着像是官家的人 。 行人忙分散开让路,时昔尔也侧身避了避,低下头继续想事情,眼前却忽然闯入两只马蹄,头顶投下一片阴影。她不解地抬头,发现这马上之人竟是沈知琮。 他今日心情似乎不错,见到时昔尔表情轻快,主动招呼道:“小姐,好巧。” 沈知琮抿了抿唇,在时昔尔出声前,又开口道:“你……可否要与我一同回府?” 一同回府?是邀请我坐他的“宝马”?这倒是新鲜…… 今天出门明明乘了侯府的马车来,这会儿正在路口等着,时昔尔还是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绿秋和青卉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揶揄地对时昔尔眨了眨眼,就抱着刚才买的物件去找时府的马车了。 沈知琮也命随从就地解散,伸出右手示意她借力上马。时昔尔状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那血线已经消失,只一颗血痣还缀在指间。虽不清楚这是什么怪病,时昔尔还是奇异地松了口气。 她迟疑地将手覆上去,肌肤相触的那一刻,心脏可耻地酥麻了一下。 ……什么鬼,是来到这里太久没接触同龄男性了吗?但是那个晚上又是给他喂药又是包扎的也没这个反应啊…… 时昔尔欲哭无泪,最终任务还不知道,就要对这个男主动心了吗?万一系统安排的是让我干掉他,岂不是成了相爱相杀?不对,相爱的“相”现在还没有呢…… 沈知琮回握住她的手,轻轻使劲。时昔尔回神,也不敢再看他,就借着力蹬上了马。 沈知琮拉起马绳,双臂就着这个姿势护在时昔尔身侧。他的胸膛随着马背的晃动不时撞到时昔尔的后背,时昔尔在他怀里身子绷得笔直,整个人僵硬成了人棍。 两人不疾不徐地打马而行――一个时光誉唯一的掌上明珠,一个侯府出来的青年才俊,路上的百姓早对他们有所耳闻,好奇心慎重,其中一位主人公还是这几日大街小巷口舌中心的风云人物,驻足围观的不在少数。 时昔尔自小也是人群的焦点,接受过各种目光洗礼,又常常在万人直播中露脸,对此不甚在意。沈知琮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此时也面上淡淡,不知是佯装淡定还是真的这么气定神闲。 人群中,有个孩子依稀想起,一个月前在这乾旧街上,也是这样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优哉游哉地前后走着。 - 一路上,沈知琮的鼻息喷在耳侧,时昔尔耳后区域本就敏感,一呼一吸间激起的鸡皮疙瘩简直要在她身上蹦迪,她咬着下唇拼命忍耐才没表现出异样。 维持着不舒服的坐姿回府,时昔尔又在心里懊悔:为什么每次跟沈知琮一起回家都这么累?!府里的软座马车它不香吗?啊?我真是找罪受…… 不仅身体不好受,内心也翻滚着煎熬。按照时昔尔敢爱敢恨的性子,一旦察觉到有心动的迹象就不会抗拒,况且这只是个游戏世界,就当是艳遇一场也没什么损失。问题是,她现在不知道最重要的任务是什么,如果不控制好自己的感情太投入了,万一最后要她亲手杀了沈知琮,她该怎么办? …… 沈知琮的心跳在她耳边有力地鼓动着,仿佛在应和她脑内天人交战的节奏。 出神间,马儿停下了踏步,身后的压力来源陡然消失,一只修长有力的手递到了她眼前。 “下来吧,小姐。”沈知琮温声道。 态度好得不可思议,今天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喜事? 时昔尔猜测着,搭着他的手下了马――心脏再次、可耻地、酥麻了,嗯。 看来我是栽了。 时昔尔后知后觉地想。 两人又在同一处道别,只不过这一次目送对方走远的人换成了沈知琮。他看着时昔尔落荒而逃的身影,认真反省起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回味起时昔尔方才的顺从、乖巧,还有……不那么明显的依赖,他的嘴角不自觉勾起愉悦的弧度。转念想起什么,沈知琮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周身的情绪迅速沉寂下去,冰冷的眼神中是痛苦,又是不甘,又像被围困的野兽。 - 时昔尔控制不住自己对他的在意、对他的关心、对他的……喜欢。不管最后会如何,在结果到来前,她要尽力阻止他叛国,也想尽力为他做点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她与沈知琮保持着该有的距离,克制着自己的感情。 离陵津关战役越来越近,她私下里开始悄悄调查关于沈知琮手上那血线的秘密,她查阅了大量古籍、病理书,三月过去还是一无所获。 时昔尔想再找机会去会会沈知琮,从他那里找突破口。但他愈发繁忙,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是不是刻意避开时昔尔,连饭都不常在时府吃了。 沈知琮偶尔会在夜里回府时带一些糕点,或者新得的珍奇玩物,放在院门口等第二日时昔尔自己发现。时昔尔这些日子看了许多医书,成了半吊子郎中,隔几日就会在他回来前备好调理身体的药放在他屋中。二人虽不常见面,却总有物件往来,形成了奇异的默契。 - 这三个月内,沈知琮不仅压制了锦衣卫一家独大的势力,还暗中扶持了“新玄甲营”。玄甲营由天狼、飞豹、赤虎旧部整合而成,由原天狼军长官虞开诚担任总督。 沈知琮所带的禁军也不事事出风头,看似可有可无,但要维持宣城军权的表面平稳,禁军不可或缺。要知道沈知琮身后还有时家撑腰,时光誉虽远赴边疆,留在宣城的人脉和声望还是十分可观的。 而虞开诚此人,曾经乃是跟随时光誉多年的副将之一,另一位副将傅弘深已经在时光誉二十四岁的成名之战中折戟沙场。三人从小一起长大,一同参军,曾经情同手足,这一战之后天人永隔,活下来的两人也分道扬镳。 虞开诚与时光誉如今的关系众说纷纭,有说因为抢功反目成仇的,也有说为了在皇帝的猜忌下避嫌不再来往的,然而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其中内情。 大家吃不准虞开诚在三大军明里暗里的较劲中是什么立场,因此几个月下来,锦衣卫、禁军、玄甲营三军面上形成鼎立之势,平静之下却暗流涌动,一个不慎,势力的天平就会倾斜。 时昔尔虽在深闺中,几个月下来也收集了不少信息,对宣城内外的这些变化都看在眼里。 沈知琮在朝堂上越春风得意,在各方势力间的斗争中越如鱼得水,时昔尔就越焦虑。 时间过得飞快,距陵津关之战,只有四个月了。 - 这日春风和煦,时昔尔没什么精神,调查的事也没有进展,左右无事,索性独自出门去散心。 时昔尔漫无目的,在乾新街上瞎逛,走着走着被一说书人吸引了目光。那人桌前已经围了不少人,时昔尔刚在外围站定,就敏锐地捕捉到了这段时间让她倍感折磨的字眼。 “……那人身上的血痣就是h圣的杰作。h圣你们不知道吧?她可是银夏国有名的巫女,其人虽为女子,却比天下大多数男人都心狠手辣、铁石心肠。五年前我在银夏和崇魏边境做商旅,耳濡目染了不少她的事迹,还亲眼见过她杀害幼童呢!” “悖∧愕故撬邓担一个弱女子能怎么可怕?”众人起哄道。 时昔尔心如擂鼓,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她拨开七嘴八舌的人群,双手撑到说书人的桌案前,拍下一袋银子,不容拒绝道:“这出戏我包了,你随我来,有事问你。” 说完也不顾被吊着胃口的众人反对的的声音,将钱袋子塞进说书人的手里,扯起他的袖子就跑。 “哎哎……这位小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呼、呼……”那人在时昔尔身后哀号,不忘将钱袋攥紧。 时昔尔拉着他一路跑进一条窄巷,瞧着一个屋子像是废弃已久,顾不得许多,就推门而入。 第43章 侯门虐恋情(六) “咳咳!”时昔尔掩着口鼻,伸手挥散空气中的浮尘。 那说书人在墙角警惕地看着她,时昔尔开门见山道:“你方才说的h圣,是个什么人物?与她有关的事,但凡你知道的,只管说与我听。” 见他支支吾吾不开口,时昔尔没了耐心,拔下发间的镶金玉钗扔到他怀里,催促道:“快说,你的信息若是有用,我另外还有赏。” 虽然不知道这小姐打听这些歪门左道要办什么事,但没人与钱财过不去,那说书人理了理思路,娓娓道来。 h圣本名姓郁,h圣的h也是取自这个姓,名字却鲜少有人知道。 她常年带着半脸面具,十几年间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相传她年轻时,正怀胎七月,丈夫被陷害离世,不久后出生的孩子又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格。彼时她满心的愤恨无处发泄,又被巫术洗了脑,从此将自己的亲生骨肉培养成报仇雪恨的工具,甚至一直没给孩子起过名字,像在告诉他他本就不该存活于这世上。 五六年后她的孩子离奇失踪,她也从未寻找过,仍是一心钻研蛊术。已经有许多年不见她的踪影,有说金盆洗手远离巫蛊术了,有说被蛊毒反噬已经身亡了,也有一种说法是她改名换姓暗中为银夏国主办事了。 最后一种说法流传尤甚,其由来就是先前在街上说的那件事。三年前,有两名将领在带兵与银夏国交战的过程中身亡,死后检查他们的尸体,手指上都有一颗血痣。 据说这是h圣养了十几年的蛊虫造成的。 血蠹虫。 血蠹虫是由银蠹虫养成的。其外形酷似一根银线,有半截手指的长度,造成的伤口就是那颗血痣。它能在短时间内迷惑人的神志,在生死一线的战场上,对排兵布局冲锋在前线的将领使用,瞬间就能扭转战局。刀剑不长眼,中蛊人的生死也是一眨眼的事。是以那一年崇魏国在战场上的损失极为惨重。 “此蛊虫虽厉害,施蛊人却不轻易使用。它极为珍贵,是以婴儿做引,以血滋养,每五年才养成一条。” “被作为引子的婴儿,从出生起就受银蠹虫折磨,平日蛰伏在体内,每到月圆之夜,必苏醒吸血。十指连心,那种麻痒和痛楚,想必只有体验过的人才懂。此人若还活着,心智定然异于常人。” “在银夏巫蛊界,养成这蛊的人屈指可数,据传只有h圣和她师傅做到过。”说书人咂了咂嘴,示意自己交代完了。 时昔尔却陷入了沉思。事情渐渐有了眉目,却还有一团蜘蛛网缠绕在真相外,连不成一条清晰的脉络。 几乎可以肯定沈知琮指间的血线与h圣有关,但为何沈知琮好好地活着?难道他就是h圣的引子?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门外突然传来响动,时昔尔警觉地拉着那说书人躲到了木柜后。她屏住呼吸,听清了来人的对话。 开口的是个男声:“沈知琮这小子有点本事,不枉秋白你苦心孤诣多年。” “先不说他。虞总领,三大军情况如何?” “三大军里只有锦衣卫由皇帝全权掌控,他当我与时光誉因弘深的事早就离心了,断不会与禁军有瓜葛。任他死也猜不到,沈知琮根本不是时光誉的人啊,哈哈。” 那男声继续道:“对了,秋白,我看知琮对时光誉的女儿很是不一般,你可千万要提醒他,别忘了自己的责任!别忘了弘深是被谁害死的!” “嗯,我心中有数。虞总领,这枚培婴蛊丹你想办法交给他。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好好好,你放心。” 待那被换作秋白的女子离去后,“虞总领”忽然发出一声嗤笑:“哼,什么h圣,还不是被我玩得团团转,连儿子也赔上了。时光誉,这回你就等死吧。” 嘎吱一声,门又合上了。屋内归于死一般的寂静。 h圣……儿子……郁秋白? 这个虞总领就是如今的玄甲营总领虞开诚了,他不是父亲的旧部吗?为何……会想让父亲死?弘深……傅弘深的身亡,难道与父亲有关?还有那h圣,她竟然是沈知琮的生母?!那方才说书人讲的一切,岂不都是沈知琮所经历的? …… 一连串疑问冲击着时昔尔,她被这二人短短的一席对话砸懵了。她又摘下一只镯子给那说书人,狠狠威胁了一番,让他保证今日见闻守口如瓶,三日后再来侯府领赏。 时昔尔魂不守舍地回了府,等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在沈知琮院门外了。 她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明知沈知琮白日不在府内,还是擅自进屋了。 时昔尔走到床沿坐下,想起那晚闯进房里时沈知琮的模样,心脏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就是靠伤害自己来抵挡银蠹虫带来的痛楚的吗?月圆之夜……父亲出征那日正是十五,他反应如此强烈……定是我强逼他饮下紫金泉的缘故。烈酒勾起了蛊虫的贪婪,连白日都压制不住了。如果那晚我没有闯进来,他会如何? 时昔尔不敢再回想,自责和心疼的情绪几乎将她淹没。 原来这一切,都是郁秋白造成的。她为何要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听虞开诚的说辞,这事竟与父亲和他曾经战死的副将傅弘深有密切关系。 对了,刚才在那荒宅里,郁秋白还给了虞开诚一枚丹药让他转交给沈知琮,可听他那口气,连h圣郁秋白都被他骗了,他会不会从中作梗? 时昔尔思索未果,瞥见床头的匕首,拿到手中把玩。一**,刀鞘里就掉落出了一张纸条。皱皱巴巴的,笔迹也氤氲开了,看上去已过去几月。 上面写着:逆子,今日无。落款是一个半月标记。 月亮……是h圣给沈知琮留的? 时昔尔攥着纸条伏下身子,将脑袋靠在沈知琮的枕头上,回忆起原主八岁那年沈知琮被时光誉牵着进侯府的样子。他身上已经被打理得干净整洁,脸上还是有细小的伤痕,怯生生地打量着四周,对府里的人充满了警惕。时昔尔开口跟他打招呼,也没有得到回应,反倒是得到了一记意味不明的瞪视。小小的时昔尔就是在那时起对沈知琮产生了偏见和情绪。 - 这日沈知琮公务清闲,拿到虞开诚带给他的丹药,打算回侯府用完晚膳就早些休息。 十五,注定是个难熬的日子。不过十七年来,他已经习惯了。 门一推开,他险些以为自己进错了屋子。 昔尔?她怎么会在我房里。 沈知琮心头涌上强烈的不安,不敢迈开脚步朝床上那人走去,不敢让她醒来。 仿佛她一苏醒,两人之间维持了几个月的默契和情愫都要被打破了。 这些日子对虞开诚的怀疑,对傅弘深之死的调查,对宣城三大军的布局,对郁秋白的假意安抚,都让他心力交瘁。周旋在这些事之间,他日日挣扎痛苦。他贪恋来自时昔尔的温暖和心动,在陈年旧事水落石出前,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尽量稳住各方势力,维持现状。 在明确时昔尔的心意前,他更不敢把自己的秘密对她坦白。 他不想失去眼前的一切。 屋外的风把门吹动发出响声,时昔尔还是醒了。 “……”沈知琮有种想夺门而出的冲动。 时昔尔起身转头看到他,张了张嘴,不知从何问起。 良久,还是她打破沉默道:“沈知琮,我们谈谈吧。你……先进屋。” 沈知琮带上房门,深吸了一口气,向时昔尔走去。 时昔尔摊开掌心,直截了当道:“这张纸条,是什么意思?”她的手在颤抖。 “……”沈知琮开不了口。 “回府前虞开诚是不是给了你一枚丹药?拿来与我看看。” 沈知琮惊道:“小姐,你、你怎么知道?” “今日我在乾新街后的窄巷看见了两个人。”时昔尔顿了顿,沈知琮心里已经猜到那两个人是谁了。 果然,她继续道:“虞开诚和……h圣。也就是你的生母――郁秋白。” 沈知琮听到这个名字,心头悬着的刀终于落下,却奇异地如释重负。 他喃喃道:“你都知道了……” “不,我不知道。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不知道她设计把你送进侯府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时昔尔情绪激动,抓住沈知琮的双臂,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沈知琮眼神躲闪:“我……” “……不敢。”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时昔尔步步紧逼。 “我怕小姐你知道真相,会、会恨死我。我……”沈知琮挣开她的双手,转过身去。 他拳头紧握,留给时昔尔一个僵硬的背影,整个人脆弱无助得像是一碰就要碎了 。 时昔尔上前一步,柔声道:“你为何会这样想?其实,我还听到了一点你不知道的……你先把你自己的事告诉我,我再跟你说。” 她又补充道:“沈知琮,你放心,我先前跟你保证过,我绝不会害你。这次我同样跟你保证,我也绝不会恨你。” 沈知琮闭了闭眼,颤声道:“好……我都告诉你。” 第44章 侯门虐恋情(七) “傅弘深,就是我的生父。” 时昔尔已有心理准备,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吃了一惊。 沈知琮继续道:“傅弘深和虞开诚曾经是你父亲时光誉的副将。时老侯爷成名的那场战役,东博大陆无人不知,那一战折损了他的一名得力副手,就是傅弘深。” 时昔尔接话:“这我知道,我父亲就是在那一战之后封的侯。虞开诚和父亲也是在那之后不再往来。” “不错。傅弘深战死时,我还未出生,所以我从未见过他。我娘……郁秋白,那时怀胎七个月,闻此噩耗,险些失去理智,差点带上我一起一了百了了。”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虞开诚找到了她。他告诉郁秋白,傅弘深的死不是意外。” 时昔尔有些不敢听了。 “他是被……时将军设计陷害的。虞开诚说,崇魏先皇为了防止他们三个联合起来势力过大,只允许一人当统帅。有人升,就要有人降。” “而那一战,对战场贡献最大的是傅弘深,理应他转正。而时将军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进一步向上爬,在两人被银夏军围困的时候,将傅弘深推了出去,自己则全身而退,功成名就。” 时昔尔不相信自己的父亲是这样的人,却也没有证据反驳。 “虞开诚因对时将军的冷血自私失望至极,从那以后便与他疏远了,自请调离边疆的崇魏大军,回宣城入了天狼军,这些年都十分低调。” “郁秋白听了他的话,对时将军怀恨在心,但一个身怀六甲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想对付一个风头正劲的新晋侯爷,实在是难如登天。” “刚巧那时,她无意间接触到了蛊术……” 时昔尔不忍他将自己那些经历复述一遍,那与让他亲手挖开自己的心无异。她打断道:“这些,我都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一遍了。” 我会心疼。时昔尔在心里补充。 “如此说来,你进入侯府一事……也是有意为之?” “是,侯爷在那庙里捡到我不是巧合。郁秋白将我扔在那里三日,不吃不喝,不让我离开半步。否则,她就会催动我体内的蛊虫。”沈知琮说出这些话,冷淡得仿佛事不关己。 时昔尔又想起初见时的沈知琮,心疼不已。 沈知琮继续道:“我被侯爷带走后,郁秋白也匿了姓名去到银夏国。几年后,h圣的名号便在银夏巫蛊界闻名。” “来到侯府后,我只知道我将来有事情要做,还不知究竟是何事。血蠹虫五年养成一条,四年间,郁秋白都没有来找过我。我在侯府也过得很开心,若不是每逢月圆之夜蛊虫作祟,我几乎都要忘了她的存在。” “直到我十岁那年,她终于来了。引出我体内的血蠹虫后,我忍不住问了她,当时她嫌我还太小,怕告诉我会坏事,只让我在侯府继续潜伏,当好一个合格的义子。” “十五岁那年,她又来了。那次她告诉了我全部的事,只不过……第三条血蠹虫养成失败了。从那以后,每月血蠹虫活动时都要用培婴蛊丹压制。” 时昔尔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举起手里那张字条,问道:“那这字条?就是因为她不给你丹药?” “是。”沈知琮点头。 “为何?”时昔尔费解,追问道。 “因为那日……我与小姐你单独去崇阳楼,被虞开诚撞见了。他告诉了郁秋白,郁秋白认为我早就不和她齐心,为了给我一个教训,这才……”沈知琮顿了顿,又道,“不过,她怕我成事不足,早就另做打算,五年前就暗中为银夏国主办事,等待在战场上找机会……亲手将侯爷杀死。” 时昔尔脑子里浮现出沈知琮躺在床上神志不清鲜血淋漓的模样,还有穿越之初接收世界线时最后的惨痛一幕,气血上涌,愤然道:“岂有此理……郁秋白不配为人母,不配为人!” 沈知琮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郁秋白离开后,我亲耳听到他说那h圣被他耍了,最想要我爹死的人,是他!”时昔尔恨声道,“虞开诚此人绝不能信任!” 她又想起一事,问道:“对了,他给你的丹药呢?如果是我猜测的那样,他给你的东西定然有假。” 既然已经把话说开,沈知琮也不藏着掖着,他掏出培婴蛊丹递给时昔尔。 时昔尔捏起药丸打量,这几越她对医药之术颇有研究,一下就看出了不对劲。 但她不敢擅自破坏这颗丹药,看向沈知琮,犹豫道:“沈知琮,我……” “小姐想做什么只管就是。若这丹药是假的,毁了便毁了;若是真的,也无碍。左右是硬熬一夜,我也不是没有受过。” 时昔尔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更不是滋味,但为了揭开虞开诚的真面目,找到真相,她还是狠心动手了。 她一用力,丹药在指间粉碎,里面竟有一条虫子! 时昔尔吓得大叫一声,松开手就往后退,脚步踉跄险些摔倒。 沈知琮见状反应迅速,伸手揽住她的腰,又马上放开,关心道:“小姐,没事吧?” “我没事,你快看看那虫子!”时昔尔急道。 沈知琮斜睨着地上滚着泥灰蠕动的虫子,语气冷然:“不用看了,这东西我熟悉得很。在我体内待了十几年了。” “银蠹虫?!”时昔尔惊道,“果然不安好心!虞开诚究竟想做什么?” 沈知琮思索片刻开口:“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调查当年的事,早对虞开诚有所怀疑,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图穷匕见。” 沈知琮冷哼一声,嘲笑他的心急和愚蠢,道:“如此一来,就彻底印证了我的猜测――” “当年害死傅弘深的不是时将军,而是虞开诚自己。” - 玄甲营营地,后山围场。 一番谈话后,沈知琮带着时昔尔来找傅弘深,想与他当面对峙撬开他的嘴,竟碰上了一位戴着半脸面具的女子――正是郁秋白。 三人对立,郁秋白打量着沈时二人,冷笑道:“哼,不成器的东西,果然被儿女情长绊住了手脚,我就知道指望不上你。” 时昔尔看了一眼沈知琮,见他没有要反驳的样子,出声道:“郁夫人,你来得正好,我们有要事告诉你。” “少给我卖关子,还有什么事比杀死时光誉给我亡夫傅弘深报仇重要?” “不,郁夫人……你被虞开诚骗了。” 郁秋白自是不信,沈知琮便将这几个月自己调查出来的东西和时昔尔偷听到的事简单讲了一遍,还将那条银蠹虫扔给郁秋白,让她自己判断。郁秋白心念急转,哑口无言,她转身就冲进围场就去找虞开诚算账。 不一会儿,两人就听到后山传来缠斗的声音。 沈知琮了然道:“反目成仇了?看来我们的猜测属实,那侯爷……就不是我的’杀父仇人‘了。” 他又局促道:“小姐,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在努力,想还原当年的真相。现在既已明了,我……我就绝无害侯爷、害侯府的心。” 沈知琮话音刚落,时昔尔脑内就响起了冷冰冰的机械男声:“叮!任务进度66.666667%,请宿主继续努力!” 系统?!他竟然还没有忘记我,可歌可泣……不过,66.666667%是什么鬼? 时昔尔想起了初来这个世界听到的第一句话:“此次任务,阻止沈知琮叛国,拯救时家,解开关于……让……嘀――” 是前两个任务完成了吗?最后一个是让……让什么呢? “小姐,小姐?”时昔尔久久不回应,沈知琮急了,声音有些委屈。他怕时昔尔不相信他,还对他心怀芥蒂。 时昔尔心软了一瞬,柔声安抚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这些年你从没对侯府做过坏事,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念着养育之情。要不是那血海深仇压着你,你肯定不会有丝毫异心。还有,我不是跟你保证过了吗?我绝不会恨你。” 时昔尔说了一大段发自内心感人肺腑的话,有些羞赧,又调皮道:“哎呀,天色都这么暗了,我们急着出来找人,还没用晚膳呢,娘肯定又要怪我没有时间观念了!刚才我只是饿懵了,你不要多想了。走啦走啦,回府吃饭吧。” 说着,就拽起沈知琮的衣袖,把愣在原地的他拉走,留给他一个傲娇的背影。 沈知琮从来没感受过这种信任和温情,整颗心都被得熨帖得温热、发烫。他看见时昔尔在落日映照下金色的发丝,又抬头看了看天空。 余霞成绮,他想,这就是幸福的颜色。 - 在沈知琮这个禁军总督的协助下,虞开诚在郁秋白手下受尽皮肉之苦后终于被绳之以法,傅弘深也被追加功勋。 而关于沈知琮与傅弘深、郁秋白之间的关系和秘密,则只有时昔尔知道。她也会替沈知琮好好保守,不再让他卷入无端的纷争。 郁秋白作为h圣为银夏国主卖命时,害了不少崇魏国将士的性命,在崇魏不能久留。她亲眼看到罪魁祸首虞开诚得到了应有的下场,二话不说解了沈知琮身上的蛊,随后悄无声息地离去,独自回到了银夏国,再次销声匿迹。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该有的样子,只是……时昔尔的任务还没完成。 “系统系统,系统系统,快快告诉我,最后一个任务是什么?”这已经是时昔尔今天第七次在脑内声情并茂地呼唤系统。 然而,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正当时昔尔愁眉苦脸不知该怎么办时,前线传来消息:陵津关大捷,时老侯爷已经率亲兵启程,预计半月后到达宣城。 时昔尔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侯府全家老小的性命终归是保住了。 转眼到了时光誉凯旋那日,乾新街上人头攒动,百姓们夹道欢迎。时光誉先去宫里面圣复命,到了晚上才回侯府享用接风洗尘的家宴。 席上,趁时昔尔不注意,时光誉拍了拍沈知琮的肩,满意道:“夫人在书信中都与我说了,你与昔尔相处得很好啊。她每天的笑模样也多了不少,脾气也收敛了许多,看来我没有托付错人。” 沈知琮难得羞赧地笑了笑,也不说什么,只与时光誉碰了碰杯。一杯酒下肚,时光誉又感慨道:“这一趟回来,我就正式卸甲了。侯府将来可都要靠你小子撑着了。” 闻言,沈知琮庄重道:“侯爷放心,知琮定不会辜负您,不会辜负小姐。” 时昔尔注意到了这一老一少在交头接耳,凑过来插嘴道:“哎?爹,你跟沈知琮说些什么呢?他怎么一会儿笑呵呵一会儿严肃的,也说来我听听?” 沈知琮瞬间紧张了起来,举着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如坐针毡。 时光誉看着他俩的模样,越看越欢喜,越看越登对,对着时昔尔失笑道:“你呀……”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时昔尔又被旁的人吸引了过去,也不管他们在说什么悄悄话了,醉醺醺地跟着傻乐。 这顿家宴,其乐融融,月色正好,氛围正好。 散席后,沈知琮带着时昔尔溜出了侯府,说是酒后散散步。 二人走着走着到了乾新街的千宫大桥上,时昔尔双手交叠搭在栏杆上,下巴枕在手臂上醉眼朦胧地看河里的花灯。 时昔尔发现,眼睛眯起来的时候,花灯会模糊成一点点星光在眼前晃动,她傻乎乎地笑出了声。 沈知琮站在她身后温柔地注视着她,情绪也被她感染了,紧张局促的心情一瞬间消散,水到渠成地开口:“昔尔,我……我心悦你。以后,都让我来保护你,好吗?” “嗯?”时昔尔以为自己幻听了,猛地睁开眼睛回头,看见他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是不容闪躲不容拒绝的眼神。 时昔尔看着他身后的夜幕,繁星闪烁,几欲迷人眼。 沈知琮眼里仿佛也盛着一渠星河,时昔尔有些恍惚,被蛊惑般开口:“好……” 话音刚落,时昔尔脑内就响起了这些天心心念念的声音,一连串提示音蹦了出来―― “此次任务:阻止沈知琮叛国,拯救时家,解开关于沈知琮身世的秘密,让沈知琮主动表白心意。任务进度:100%!” “恭喜宿主!即刻起,宿主可自行选择回到现实世界,或自由出入六个已完成游戏世界。” “叮!恢复宿主所有世界记忆!” “叮!记忆恢复完毕!” “祝您玩得愉快!时代畅游与您下次再见!” …… 从此,时昔尔拥有了六个高质量后宫,每天上线体验皇帝般沉浸式翻牌的乐趣,玩得不亦乐乎。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感谢观众老爷的陪伴和支持,挑战了史上最快完结快穿文。有缘下一篇文见。挥挥~(?????)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新奇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