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宝巫神》全集 作者:我就是龙 声明:本书由奇书网( 第一章 好大一条蛇 深邃无际而神秘的宇宙中,无数或亮或暗的星球正默默地在自己的运行轨道上缓慢地转动着,偶尔会有一、两个急剧燃烧而散发着亮眼光芒的火球飞速地在它们之间划过,留下一道狭长而绚烂的尾巴,向这个神秘的宇宙宣告它最后的灿烂和辉煌,而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突然,虚空中倏地现出一个十五六岁一脸严肃的少年人,紧握着双拳,剑眉紧皱,两眼紧张地盯着前面一个表面大部分是蓝色海洋的水蓝色星球,薄薄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不知道在担心什么,直到数分钟后,他才双眉一展,脸露微笑,身形一闪,不见了。 …………………………… 太阳历2000年3月22日,阳光明媚而灿烂,多情的春风温柔地拂过行人的脸,轻盈而和熙。 上午九点,炎黄国的湘南省省府,黄雨市妇幼保健院,三楼的手术室过道外。 曾百业皱着双眉在长长的过道里走来走去,满是血丝的眼睛时不时地望向墙上的挂钟,再望向五米开外正亮着灯的手术室,然后无奈地叹口气,脸上布满了熬夜的疲惫、憔悴和对妻子的担忧。他的父母和岳父母两对老年夫妇也紧张不安地坐在三米长的软塑料靠椅上,眼神中全是焦急。 “轰……轰……轰……!” 突然,数十道滚滚而来、强如战鼓的炸雷声也接连在几人头顶炸起、震得四位老人不约而同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惊惶地看了看头顶,而本是和风暖阳的窗外也毫无预兆地狂风大作,飞砂走石,树摇花落。 几乎是立刻,“哇-----”的婴儿哭声也从紧闭的手术室里隐隐约约地传来。 曾百业眼睛一亮,紧锁的剑眉马上松开,有几分不确切地、颤抖地对身后已站起身的四位老人问:“爸,妈,你们听,是不是有婴儿的哭声?难道是睛儿她生了?” 他说话间,一个俊挺丰朗的十五岁少年也宽心地舒展着一双剑眉,从那厚重且紧闭的手术室大门中慢慢地透了出来。 没错,是整个人很诡异地从这大门上透出来,而不是推开门走出来! 而且,正面对着手术室大门的四位老人明明是瞪大了眼睛盯着手术室门,却像是对他视若未见一般,一点表情变幻都没有。 难道他们都看不见?那,那这个少年,是人?还是……? 少年那清澄深邃的目光在他们脸上略略一扫就淡淡一笑,笑容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满意和自得,随后,他又身形一晃,凭空消失在空中。 四位老人对刚刚发生在身边的这一幕毫无所觉,只是很激动地着偏头倾听。尤其是年龄最长的那位老汉,在仔细倾听了几秒钟以后,连连点头,如释众负:“是的,是孩子的哭声!……唉呀,”他兴奋地直搓手:“我知道了,一出生即伴有异常天象,又是狂风又是打雷的,小睛生的肯定是男孩,很了不得的男孩!” 众人皆以为然。 时间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中一秒一秒过去,终于,手术室的门被推开,护士小姐抱着一个被包裹在襁褓中的婴儿笑嘻嘻地走了出来:“你们是罗心晴的家属吧?” 曾百业双眉一轩,急不可待地迎了上去:“是的,我是她老公!她现在还好吧?” “当然啦!恭喜你们,母子平安,这胖小子长得挺壮实的,八斤四两呢!”护士小姐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将手里的婴儿很温柔地往曾百业手上放去。 曾百业小心翼翼地接过,只见怀中的婴儿正睁着一双清如泉水的眼睛,好奇地望着自己,这一刹那,他心里便油然地生出一种血浓于水的亲切,脸上也绽开了满足的笑容:“我有儿子了!这是我的儿子!” 一阵欢笑过后,婴儿的名字被定了下来:曾信实。 时光如梭,眨眼就是三年,身为长房长孙的曾信实逐渐在亲人的面前展露出他的与众不同。 不到半岁,他已经开口叫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发音正确,吐词清楚,把同龄婴儿远远抛在了身后;九个月大就可以站稳走路,且一到打雷闪电时就伸胳膊蹬腿的笑个不停,直把亲人们喜欢得抱在怀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一岁半时,曾信实展现出强悍得可以比拟电脑的超强记忆:学字的速度奇快,不到两岁就已记住3000个汉字,达到小学生毕业水平,26个拼音字母和1到100的阿拉伯数字倒背如流,看什么文章,听什么儿歌都是过目(耳)不忘,随问立答。 而他下盘很奇怪地稳如磐石,除了最开始学步的那一年在地上跌过不超过十跤之外,无论是在乡下的山林和田野,还是在市里的水泥路和高楼中的楼梯里,他就从来没有跌倒过,反应快得惊人。因此,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不管是在乡下,还是父母家,抑惑是外公外婆家,要是找个什么小玩意,只要能形容清楚,长辈们都爱使唤他去取来,美其名曰“这也是一种教育!”而曾信实也不负众望,保证能在五秒钟内找到! 曾信实的父母都在黄雨市工作,外婆外公是市二中的老师,平常都忙,故在他断奶之后就托付给乡下的爷爷奶奶,直到学校放寒、暑假时,才有时间接他回市内。 曾信实的爷爷曾庆国是个比较精明的农民,能打会算,在黄雨市龙潭乡五马村村委当会计,奶奶刘桂花则是个地地道道的纯朴村妇,两个乡下的叔叔一个刚结婚,还没有孩子,一个才刚订婚,曾信实自是受尽宠爱,在这安静的乡下过得快乐无比,无忧无虑。 这一天正是初夏,天上的阳光格外的明朗,让人忍不住就想在外面逛上几趟。趁爷爷还在上班,大叔叔曾百丰陪着新媳妇去了乡里遛达,二叔叔曾百权也去了未婚妻的家里,奶奶在吃完中饭后就要去屋后的土丘上割点青草来喂家养的兔子,他也就兴冲冲地换上小牛仔长裤,提着个特制的小竹片篮子,跟在奶奶的屁股后一步一步地走上山丘,再熟门熟路地拨开地上的灌木杂草,瞪大眼睛看着地面,不放过任何一个好玩的东西。 说是土丘,其实这里长满了小树和灌木,算是一个小小的树林,林中弥散着一种自然而清新的青草树皮味,呼吸时只觉得滋润清爽,比市里的家属大院内刻意种出来的绿化带要舒服得多,所以曾信实很喜欢这里,一上来就久久不愿回家,哪怕他自己的屋子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儿童玩具,对他的吸引力也仍然是远远比不上这里的神秘和自在。 他的体质也奇怪,虽然在林子里穿梭,却从来都不招惹什么蚊蝇臭虫蜘蛛之类的小昆虫,刘桂花总笑骂他说,这都因为是体内还残留着出生时雷公电母大肆发作的气息,故并不介意带他出来逛上一圈。 只是,正当他一边行一边好奇地低头寻探着地上的虫窠,沉醉在这山林清风中自得其乐时,突然听到前方一声极然又相当短促的惊呼。 他疑惑地一招头,讶异地发现亲爱的奶奶正左侧着身子僵硬地停在前方十米左右,一只手紧紧地捂着嘴,像是生怕再发出什么声音,惊动了什么东西,那双眼睛也死死地盯着左侧的地面上,一动也不敢动。 曾信实不明所以地喊她:“奶奶?” 很意外地,刘桂花并没有应他,只是眼珠子朝他这里又急又惧又懊悔地看了一眼。 见奶奶没有说话,曾信实好奇地迈开小腿就朝她走去。 “别过来!”看他一跑,刘桂花飞快地松开捂住嘴的手掌,一声急得变调了的大喝就猛地吼出了口,只是那尾音听起来明显地发颤。 素来听话的曾信实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感觉到奶奶的害怕,单纯的眼神就顺着奶奶的目光往她侧前方的草地上一看,立刻就吃惊地瞪得比牛眼还大,小嘴也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字形! 好大的一条黑白蟒蛇! 在那青绿的草丛中,一条巨大的蛇正呈S形警戒地对着奶奶,那身子,绝对有他的两个小手掌面那么粗,表面上左一个黑圈,右一个白圈,一环接着一环地,让人多看几眼就觉眼花;圈圈中那密密麻麻层层相叠的鳞片,坚硬得可以比拟大乌龟壳,还时不时地反射着一种阴冷的暗光;还有那蛇身的可怕的长度,要是围着奶奶缠上几圈,绝对可以把奶奶从头到脚淹没掉,不留一丝缝隙! 这是蟒蛇吗?好像比动物园里的看到的那两条还要粗噢! “奶奶,这是蟒蛇吗?”看了半响之后,曾信实抬起头来稚嫩地问着刘桂花,心里倒没觉得有多害怕,反而是有点兴奋。 刘桂花这时却实在是后悔得要命! 早两天就听邻家的黄姑说似乎见到有条大蛇从屋后的小山沟里爬过,她还没有当回事,以为是对方故意夸大,毕竟这村里已经有多年没有见到蛇了,谁料想今天来山上割野草,居然就真的会碰到这种大家伙! 第二章 求援 都说三角头的蛇有毒,圆头蛇没毒,可她看这蛇头,又像是三角形的,又像是圆头的,谁知道有没有毒,她也不敢太冒险啊! 而眼下,接连听到两声大叫,巨蛇已被惊动,高高扬起了一小截身子,阴冷的豆眼直直地瞪着她,血红的信子一吞一吐的,得她的腿都软了,身子也是控制不住地一个劲发抖。 这要是被咬一口……被咬一口……。 想想那可能的结果,刘桂花很艰难地咽了口水,竭力地平稳住自己惶然的情绪,再费力地控制着已紧张得有些不听使唤的舌头,结结巴巴地说:“石头,听……听奶奶的话,马上……马上回去!” 这个时候,啥都别想了,先把宝贝孙子送离此处再说,自己手里好歹还有把刀,应该能挡上一下! 只是想归想,看着那满是敌意且隐隐有进攻之意的硕大而恐怖的蛇头,她心里真的没有一点底。 曾信实这会儿也开始害怕了,毕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粗大的一条蛇,但是,见奶奶这么紧张,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两条腿也不住地发抖,他幼小的心灵里就突然地冒出一股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男子汉的傲气。 用力地摇了摇头,他大声喊:“不!奶奶,我不走,我要和您一起打走它!” 这一边说着,他已经从手上的小竹片篮里抓起刚刚从草地里拣起的几个圆溜溜的石头,使劲地往昂着的蛇头上砸去!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刘桂花也没有想到孙子说打就打,还没来得及制止,三块小小的石头已经不偏不倚地击中了昂起的蛇头上,砸得它微微一颤。 可惜,曾信实的力度太小,石头虽然砸中,却没起多大的震慑力和破坏力,反倒是激进了巨蛇的凶性,身子往后一缩,再一发力,如闪电般猛地向刘桂花身上蹿起。 “啊!”本能地一声尖叫,她已经得下意识地挥起手中的镰刀,看也不看就死命地砍向大蛇头。这一刹那,什么打蛇要打七寸,什么眼疾手要快,什么要胆大心细……这些从小被老人们灌输在脑子里的求生经验完全抛诸脑后,她就只记得要往下斩! 所以,很不巧,她手上的这把镰刀在胡乱挥舞中完完全全地砍错了位置,只切在巨蛇的前半截背上,没有发挥应有的效果,以致于手臂上立刻就是一痛,被蛇牙狠狠地咬了一口。 她心里一惊,又一次下意识地发出尖叫,而几步之外的曾信实也已经看得明明白白,心里一下子就慌了,吼出一声:“奶奶!”就想也不想地冲了过去,用力撒出手里的篮子,没头没脑里砸在仍紧咬着刘桂花手臂不放的那蛇头身上。 这可是最最疼他,最最迁就他,对他百依百顺的奶奶啊! 已感觉到伤口有种麻酥酥又火辣辣的感觉,刘桂花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蛇有毒!”正想抓住蛇头把它丢开,就看它又突然松开了牙,滑溜的身子使劲一扭,换了个方向又向自己的宝贝孙子蹿去。 不行,绝对不行! “让开!” 惊得心胆俱裂的她急吼一声,顾不得左手已经开始发麻就飞快地抓住那肥大的蛇身,也不管它依旧是滑不溜手就死命地往回扯,几乎空白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拼着这条老命不要,也绝不能让孙子再被这毒蛇咬一口。 曾信实小小的脑袋瓜也没想到巨蛇被奶奶砍了一刀后还这么凶狠,那张开得老大的血盆尖吻一声不响地就直奔他的脸而来,尖而锋利的獠牙近在眼前,鲜红的蛇信上满是涎水,腥臭无比的气味扑面而来,熏得他直欲作呕,当下本能地闭住呼吸,往后一避,重心顿时失去平衡,很干脆地仰面朝天跌倒。 在倒下的那短短一秒,他瞥到奶奶的表情突然变得目眦欲裂,如疯似狂的决绝,胸口就是没来由的一痛,脑子“轰”地一声炸开,没来由地闪过一个念头:老天有眼,就劈死这条死蛇! 几乎是在和他接触地面的同一瞬间,他身边的空气突然变得无比的灼热,一道非常亮眼的巨大梭形闪电从天而降,极其精准地劈在那正张大了口的、丑陋之极的蛇头上……。 炫目耀眼的光芒令曾信实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耳边却是雷声轰轰,滚滚而来,连绵不绝不下十道,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亲切很快就充斥了他的全身。 打雷了!居然是打雷了!老天爷它帮忙了! 从惶恐愤懑的绝望中回过神来的曾信实顿时狂喜万分,迫不及待地睁开了双眼,只见眼前正有一道紧接一道的耀眼闪电一次次不停歇地劈在那个已经开始有些焦臭的巨大蛇头上,炸得它皮开肉绽,坚硬的脑袋也裂成了两半,心里就不由咋舌。 原来,这闪电真的会追着东西劈,劈起来还那么精准,就是这威力稍嫌小了点,这将近十道闪电劈下来,居然还没有把这蛇劈成焦炭! 啊?它不会劈中奶奶吧? 脑子里刚刚动念,那正自不停往下砸的闪电就莫名其妙地停止了,炫耀夺目的光芒也很快消失,这片树林又回复了原有的青翠,空气也再无方才的灼热之感,若不是地上这条被劈得稀巴烂的蛇头,他还真怀疑刚才的那一切都是他在情急之下的幻觉。 实际上,不光是他,因力竭而倒地刘桂花也被眼前发生的这一连串奇异景像给惊得眼睛发直-----天,她刚才看到了什么? 短暂的失神过后,曾信实及时地想起了被巨蛇咬了一口的奶奶,心中一急,赶紧爬起来跑到她身边着急地问:“奶奶,你现在……” 话问到一半他就停住,呆呆地看着刘桂花那肿大了一倍,满布黑气的胳臂,不及多想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奶奶,你中毒了……!” 刘桂花这时已察觉到有种麻而痛、涩的感觉正顺着整个手臂而向上漫延,肩胛部已开始发麻。想想这是条毒蛇,心中不由恻然,怕是这一辈子到今天就算是活到头了。 但孙子的哭声委实让她心疼,让她不舍,为免他太伤心,她强行集中精神,费力地挪动着上下嘴皮:“石头乖,别哭,奶奶会没事的,你试试把蛇剖开,找找它的蛇胆,给奶奶喂下,听说,蛇的胆一般都能解自己的毒……然后,你再去找你爷爷!” 虽然孙子只有三岁,但从小就聪明,平时也经常帮忙做点简单的农活,杀蛇取胆这事,兴许也办成!后面的事情,就看自己的命大不大,能不能撑到他爷爷过来! 果然,也许是平时看的书多了,学了几招,加之心中发了狠,一心要抢时间救回奶奶,曾信实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听到她的话就小心地拣起草地上那依旧滴着点点腥臭蛇血的镰刀,再用力地翻起那蛇庞大的肚皮,对着层层的鳞片,瞪大了眼睛,很快就找到那七寸之处。 他虽然是平生第一次动刀,小手紧张得微微发抖,发力时却是干脆利落得很,毫不迟疑就直接对准那七寸之处的鳞皮使劲地刺了下去。 也不知是不是他这回的运气好转,就这么一刺,以他的小小力气,居然就把蛇身给刺破,他再顺着那破口之处的一条隐隐呈现的细线往下使劲一勾,再用力一撕,无巧无不巧地,这条巨蛇就被他很顺利地开膛破肚,鲜红刺目的血水四处乱溅,淋了一地。 不顾脏污,他伸手就在那血淋淋的蛇肚里左掏右掏,几秒之后就迅速地找到一个富有弹性、表面有些滑腻而色泽褚红的椭圆形东西。 “奶奶,是不是这个?”曾信实仔细地看了一眼,就把这椭圆之物拿到刘桂花的眼前。 只是刘桂花此刻的脸上已经一团黑气,眼睛也肿大得差点睁不开,呼吸更是开始急促,嘴巴微微张了张,却是无力回答他的问题。 “奶奶!” 曾信实顿时慌了,哽咽一声,不及多想就学着妈妈平时喂自己吃葡萄的方式,将那东西拿到嘴里使劲地咬了一口,破了它的皮,一种略带腥味的苦涩就迅速地溢满了他的口腔,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不等里面的汁水再继续流出,他已急迫地往刘桂花微张的口里滴了几滴,然后,嫌那速度太慢,他索性伸出手来用力地扒开奶奶的嘴,把整个东西都塞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看着仍有意识的奶奶配合着很艰难地动了动喉咙,像是把那东西咽了下去,嘴角上也使微微一扯,像是在称赞他做得好,他才略微放下心来,抽泣着说:“奶奶,你等等,我现在就去找爷爷!” 在他幼小的心中,奶奶是从来都不骗他的,既然说了这蛇胆应该能解毒,那就不会有什么错,自己现在只管去找爷爷,让爷爷想办法来救奶奶。 他使出全身的力气,尽最快的速度跑回老屋,抓起房里的电话就飞快地往下按号码,顺利地拨通了村委的电话,待到有人接听,他马上就焦急地喊了起来,稚嫩的童音里仍然带着哭腔:“我是石头,我找爷爷,奶奶在山上被毒蛇咬了!” 第三章 奇怪的梦境 消息很快就在村里传开,最先赶回的曾庆国沉着一张皱巴巴的老脸,带着住得最近的两个年轻后生在孙子连比带划的手势下很快进到林中,把倒在林中几乎陷于昏迷的刘桂花急步抬回了家。也许是蛇胆发挥了一定的效果,刘桂花身上的肿毒已略有些消褪,脸上的黑气也没有方才那么重,人也能说出两句完整的话。 待得知孙子这般年龄就能大胆地剖开毒蛇,及时地找到蛇胆,还聪明的咬破了胆皮,让胆汁的解毒效果在刘桂花的体内发挥得很快,仍在担心的曾庆国就无言而欣慰地摸了摸爱孙的头。 村里有名的赤脚医生曾忠国在二十分钟内就坐着村支书家的摩托车迅速地赶到,仔细观察了刘桂花的症状和被另两个年轻后生抬回来的死蛇身之后,他思索了半天,终于得出了一个让大家都放心的结论:“这条蛇的毒确实能致人于死地,但时间上通常发作得并不快,嫂子之所以肿成这样,也是曾经激动,用力过猛,加速了血液循环,才会让毒素迅速地在身体里漫延。幸好嫂子也命大,在最关键的时刻及时地吃下蛇胆,解去了最强烈的毒性,现在虽然还有些残毒未清,人却没有什么大碍,我再给她开点解毒的草药,稍为休息几天,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曾信实犹带泪痕的小脸顿时破涕为笑,绽放出惊喜的光芒:“真的,奶奶她没事了?” 曾忠国慈爱地拍拍曾信实的头:“没错,你奶奶没什么事了!石头,你真不错,及时救了你奶奶的命啊!” 屋里其他的几位长辈也纷纷点头,赞许地表扬起他的聪明和临危不乱,倒是让曾信实颇为不好意思,十分害羞地往爷爷身后钻去,只是那双眼睛还时不时地看向躺在床上的奶奶,十分关心。 随后赶到的曾百丰和曾百权兄弟在得知母亲已脱离了生命危险后就大大地松了口气,在庆幸的同时,少不得要夸奖侄儿几句:“我们家的石头的确是个了不起的天才!不说别的,单凭这小小年纪就敢独自一人给蛇开膛破肚这一点,咱们村的小家伙就没有一个能比得上!” 曾百丰的媳妇胡春守在床前照顾婆婆,这时便没好气地顶了一句:“别说这些小家伙了,我看你也是一样,去年咱们去动物园,你这么大的个子,到了那蟒蛇笼里,还不是一样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曾百丰只有陪着笑,脸上一片讪讪。 见老伴的呼吸已渐趋平稳,看上去基本无恙,曾庆国便让三儿子曾百权通知正在路上的大儿子曾百业和儿媳,割下了全部的蛇皮送给赤脚医生曾忠国,并让三儿子陪他一起去附近的山上采集草药,又割了几块肥厚的蛇肉,感谢几位来帮忙的年轻后生,自己则回到正屋,开始招待那些闻讯来探望的左亲右邻们。 等到所有不相关的人离开,已经是夕阳斜下,该用晚饭的时候了。曾百业和罗心睛终于赶到家中。如今的五马村几乎家家都用着液化气,再不复以前的炊烟袅袅,但晚霞却是依旧灿烂地染红了天际,只是夫妻俩牵挂着母亲(婆婆)的伤势,无心去欣赏这乡下的美景。 罗心睛是从邻县的县城里嫁过来的,不会做村里的杂活,便温顺地陪在婆婆身边照看,由胡春进厨房负责晚餐,大家将就着吃下,罗心睛又小心地侍候着刘桂花进了点刚熬好的草药和稀粥,见得后者脸上的黑气又祛去了几分,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估计这药效亦是已发挥了一点作用,大家的心情也开始轻松起来。 只是没有想到,等罗心睛刚拿起毛币打了点热水给饭后的刘桂花擦了把脸,除去脸上的脏污和血迹,刘桂花就很心急地找了个理由支开曾百丰、曾百权和胡春三人,把大儿子一家和老伴一起留在了房里,并慎重地让大儿子关上了门。 见她如此神秘而郑重其事,曾庆国父子只觉得摸不着头脑。不过现在她是病人,她最大,只要能让她宽心,自家做什么都可以,当下便按她的意思锁上门。 等老伴和儿子迷惑地坐下,刘桂花便让媳妇帮忙扶起自己,强撑着坐了起来,半靠在床塌上,再忧心冲冲地看了眼老老实实坐在她床边的孙子,虚弱地问他:“石头,你有没有跟爷爷和今天来的那些叔叔伯伯们说,那条蛇是怎么死的?” 曾信实摇摇头:“没有,他们都没有问,我就没有说。” 刘桂顿时松了口气,再看向老伴:“他爹,他们也没有问你?” 曾庆国听得莫名其妙:“桂花,你干嘛问这些?不是被你们俩用那刀给砍死的吗?要不然,你也不会中毒这么深啊” 刘桂花却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这么说,外面的人都以为是被我们用刀砍死的?那就好!” 听得她话里有话,曾庆国奇怪地皱起了眉头:“难道不是?我都看到那个蛇头被你们砍裂了!小华还说,这人的潜力实在是巨大的,没想到在这危急时刻,凭你们婆孙俩,居然能把这么大的一条蛇给弄死!” “咳咳……”刘桂花忍不住苦笑:“也就小华那愣小子能说出这番话!不过,既然他们都认为是我们砍死的,那就正好。免了许多麻烦!” 曾百业坐在一旁越听越觉得糊涂,忍不住就插了嘴:“妈,您倒底想说什么,我不明白!” 刘桂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明白,我还更不明白呢!告诉你,这蛇,不是我们砍死的!我们俩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 “啊?”众人皆诧异地张大了嘴。 刘桂花继续说:“我确实是砍了它一刀,砍在了背上,结果就被它咬了一口。它后来还想咬石头,我想抓也没抓着,眼睁睁地看着石头往后躲,不留神滑倒在地,我还以为我们俩就这样完蛋了,结果……”说到这里,她微微地喘了口气,忍不住回想起下午的那让她双目俱焚,惊心动魂的一刹那。 “结果怎么样?”骨肉连心,虽然明知儿子就在眼前,那肯定是没事,但罗心睛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被她惊回了神,刘桂花苦笑一下,脸上现出一种很复杂的,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表情:“结果,我就觉得眼前一花,一道接一道突然而来的闪电,狠狠地劈在了那该死的蛇头上!不单如此,我还听到天上在打雷,也是一阵接一阵的,跟石头当初出生时很是相似,倒像是专门为了救他而对付这蛇而来,那些闪电根本就不伤害我和石头,别的也不理,就专门劈那条大蛇!” “啊?”众人皆是瞠目结舌,不可思议。 居然会有这等奇事? 不等他们品过味来,刘桂花又说出一番让大家更吃惊的话:“业儿,小睛,我现在明白了,石头虽然外表上和别的小孩子没什么不同,但从他出生以来到现在,种种迹象都表明,他其实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说不定我们曾家这辈子的兴旺就指望着他了!我知道你们会说我迷信,但我还是要说,举头三尺有神灵,我相信石头就有雷神在暗中保护,所以今天我们婆孙俩才会在最危险的时候逢凶化吉!当然,这话我也就跟你们三个说说,你们也别往外传,石头现在年龄还小,我不想给他引来什么麻烦!” 奶奶的话是什么意思,三岁的曾信实似懂非懂。但是,他虽然不太明白,却能够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刘桂花的那份爱护周全之心,当下便撒娇地喊了一声:“奶奶”,再无限孺慕地往刘桂花身边蹭了蹭,依恋之心显然易见。 几十年的夫妻,曾庆国自然是理解老伴的意思,当下颔首应允,毫无异议。曾百业是正而八经的大学毕业,对母亲这种有雷神在暗中保护儿子的说法并不认同。不过,母亲既然如此看重儿子,他心里也是十分骄傲和欣慰,也懒得在这方面来跟母亲较劲。至于罗心睛,那就更不用说了,儿子有出息,婆婆和自己的关系自然就会更融洽,以后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也会更高,这就是好事,至于什么神不神的,信则有,不信则无,没必要在这时像傻子一样跟婆婆分个清楚明白。 看着他们都唯唯诺诺地表了态,刘桂花便觉得心中一松,脸上现出几分疲惫的倦意,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示意再无他事,罗心睛便聪明地上前帮忙,协助她又安然地躺回了床上,暗自养神不说。 当晚,曾信实一如既往地早早回到自己的小床上睡觉,经历了下午这么一折腾,他也确实累了。 只是,刚一闭眼,他就做了一个十分奇怪的梦。 迷迷糊糊之中,眼前已是一片深邃广阔,的虚空,一个身着对襟月白长衫的少年正笑嘻嘻地盘坐在他的对面,一双朗目清澈明亮,全是亲切的笑意。 第四章 控雷 “小石头,你今天终于觉醒了一部分能力,也不枉我损失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化身。嗯,你现在还小,大道理我就不说了,说了你现在也不会很明白,你只需要记住――雷,掌天地之罚,是宇宙中最具破坏力的一种元素力量,其分三等,从低到高,分别是可以克制渡劫期以下修真者的白色霹雳天雷、及连仙人之体也要退避三分的金色皇炎仙雷,还有连神人都无法力抗的紫色紫虚神雷!你现在可以做到有意识地控制和引发这霹雳天雷了,但是,这种雷却是天地间等级最差,威力最弱的一种!要提高雷威,你还要不断地加强在精神方面的操纵掌控力!好好努力吧,早一点提高,我们也能早一点再见!” 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段话,不等曾信实回应,少年就倏地一下,不见了。 “大哥哥,你是谁啊?”曾信实惊讶地追喊了一声,却再没见到少年的身影。 很快,他就醒了过来了。 揉揉惺松的眼睛,梦中的话仍清晰在耳中回荡――可以控制和引发天雷?那个什么霹雳天雷? 好拉风的名字! 虽然他并不太理解这少年所说的渡劫期修真者是什么意思。但是,只要想想自己能够引发这了不起的自然力量,他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 难道自己真的有雷神在暗中保佑?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再也没有一丝睡意,见此时仍是深夜,天空中星稀月朗,便没有多想就悄悄地从小床上爬了起来,赤着小脚轻轻地走到自己的小桌前,灵活地爬上木椅,将小半边身子靠在木桌上,一边撑着前方半开的玻璃窗,一边遥望远方那夜色下的小土丘,找准一块裸露在外的一尺见方的岩石,紧张地在心中默念:“给我劈吧!” 毫无预兆地,一道银白色极其炫目的闪电又一次迅疾地撕破这暮沉的夜色,精准无比地砸在那块坚硬的岩石上,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屁股大小的岩石已被炸成了两半,中间现出一条筷子粗细、清晰深刻的裂缝! 而紧接着,天上也响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 满怀期待的曾信实在愣了好一会儿神后,激动得向空中用力地挥出一拳:“耶!” 但随即,他就醒悟过来,赶紧怕怕地掩住自己的嘴,再缩回脑袋小心翼翼地倾听着旁边房间的动静。 好半天,没听到周围有什么特别的声音,长辈们没有因此而起身察探,他才悄然放下心来,再一想刚才那眩目的一幕,顿时就欢喜得眉飞色舞。 哈哈哈!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这等匪夷所思的玄妙本事,能如此轻松地引出天上的打雷! 哇塞!刚刚自己只是那么随意地一动念头,那道厉害的闪电就真的这么劈下来了,那速度,简直比光的速度还快!还有那威力,居然能在一瞬间就把这么厚的石头给劈裂了,实在是太太太猛了! 啊!这岂不是说,以后就是再遇上什么毒蛇、老虎、狮子什么的猛兽,自己也不用再像今天下午那么怕了?谁敢再来不知好歹地咬我,我就一道天雷来劈死它! 志得意满的曾信实往床上一躺,很快就陷入美滋滋地无限遐想中,倒是忘了,凭他那出生以来就没有动物敢接近,连对主人最忠诚的看门狗老黄和夏天里最让人讨厌的吸血蚊子都敬而远之的特殊体质,又有什么动物会出现在他面前?再则,这五马村的周围都是平缓的小树林,根本就没有险峻的高山,又哪里来的猛兽? 次日早上,整晚上都在YY的曾信实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打着哈欠来到厨房,就看到正在灶台上辛苦的妈妈也同样是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严重的睡眠不足。 难道是被半夜里的雷声给害的? 做贼心虚的他小心地瞄瞄精神不太好的妈妈,暗自偷偷地乐。 不过,乐归乐,今天的目标还是要完成滴! 飞快地洗漱完毕,也不用妈妈监督就三两口吃完碗里的热粥,曾信实把碗一放,喊出一声:“我去园子里。”就撒开脚丫子往外跑。 很快,他就来到大叔叔承包下来的果园里。 这里栽种着数十棵柚子树,那甜酸肥厚的柚子肉向来是曾信实最爱吃的水果。只是柚子树形高大,每每需要两个大男人[奇]小心攀爬着采摘,曾信实虽然前前[书]后后跟了几次,却从来都是眼[网]睁睁地看着,没有动手的机会,干等着两个叔叔丢给他才行。 不过,他现在却是神气活现、昂首挺胸地来到一棵满坠着沉甸果实的柚子树下,朝那黄绿的柚子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哈哈,以前我曾信实只能看柚子,不能摘柚子的历史,将从今天完全改写! 左看右望,再凝神倾听,确定附近五十米之内都没有人,曾信实目光一喜,抬起头来,十分仔细地锁定树顶上三个挤在一堆的硕大成熟的黄皮柚子。 给我劈吧! 方一动念,一道耀眼的光芒就迅疾地穿透那茂密的树叶,精准无比地射在其中一个柚子的结蒂上。 挂着果实的枝干在这一刹那稍稍一震,接着便是一声轻微的断裂声,显然这闪电确实有效果,但是…… 怎么等了几秒,被他相中的柚子还不落下来呢? 曾信实赶紧细看,立刻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那个结蒂的地方还没有完全断开! 嘿嘿,第一次使用这个闪电,又担心力度太猛,一不小心破坏了下面的枝干,让柚子树受到损伤,叔叔脸上不好看,所以嘛,这威力就弱了点哈! 没关系,再试几次就是了! 结果,他虽然号称曾、罗家有史以来最最聪明的天才,却因为怕伤及这柚子树的根本,还是引动了三道一次比一次强的闪电,响起三道一声比一声响的霹雳天雷,才完全把这颗柚子劈下来。而,它在掉落的过程中,又不太巧地被下面的枝干干涉,被迫转折了两次方向,最后还把他小小的头给轻轻地撞了一下,这才安全无恙地落入他的怀抱。 耶,搞定! 第五章 莫名的变化 到手的新鲜柚子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清香,让期待已久的曾信实闭着眼陶醉了好几秒钟,这才如珍宝一般,得意洋洋地抱着它往回走。 带回去给奶奶也尝尝!这可是俺们的劳动果实哦! 不知道梦中出现的神秘少年在得知曾信实在觉醒了引雷之能后,第一个用法居然是用它来采摘柚子,会怎么想? 回到屋内,曾百业和罗心睛看到这明显是刚摘的柚子,脸上就是一片错愕――儿子什么时候会爬树了? 虽然农村长大的娃儿小小年纪就大多会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到塘里逮泥鳅,但是,曾信实毕竟只有三岁啊! 曾信实当然不会跟他们说明实情。事实上,在经过一夜的慎重考虑之后,他决定,昨夜里这个奇怪的梦境和这种控制雷电的本事,在长大之前,都不跟家里人说! 这是他自己的秘密! 于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用闪电来切割果林高处的果蒂就成了曾信实熟悉控雷的一种简单而有效能力,又享受的方法。澄黄的柚子、清甜的鸭梨、红通通的苹果……通通成了他的目标。 他又很聪明的没有私吞那些被他打下来的果实,却是全部都带回了家里,和亲人们一起品尝,或者就请婶婶胡春带到集镇上卖钱。所以,没有人舍得去责问他,胡春甚至因为省去了她的采摘时间而暗暗高兴,夸奖不断。 于是,只要曾信实回到乡下,不管是睛天还是雨天,五马村的天空总会响起莫名其妙的轰轰旱雷声。 偏偏那饱受雷劈的六亩果林不但没有渐失生机,反而是越发繁茂,壮实,结出的果实也一年还比一年要硕大、饱满多汁,成果率比村里其他的果园也多了那么两成,果味更是愈发浓郁,销量便是一年还比一年好,很快就打出了名气。 心中已有定论的刘桂花便愈发地相信了自己的判断,意味深长地绽开欣慰的笑容:这乖孙子,绝对是有雷神在暗中保佑! 虽然也有些村民奇怪着村里近几年内的打雷特别频繁,却从来没有人发现,这个敦实的小男孩能够随心所欲地引发天上的雷电。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眼,又过去了四年。 初夏,傍晚,天边一抹残阳如血。 村后一条蜿蜒的小河正飘着一股淡淡的水草清新味,默默地流淌向远方,两边深浅不一的河滩上全是细小润滑的鹅卵石和沙土。一群年龄只有五、六岁的村童们正光着身子欢快地在河里嬉笑打闹,岸边,身形敦实、身着黑色泳裤的曾信实却坐在一块一尺见方、较为平整的白石上发怔,对周围伙伴的欢笑和玩闹声充耳不闻,左手里轻轻地抓着一块很普通的白色小石块,右手无意识地放在裸露的大腿上。 他今天本来是带着刚满三岁的堂弟曾信侠来河边玩的,只是,年幼的堂弟玩了一会儿就跑到同龄人当中去疯去闹了,独留下他一人,静静地坐在河岸。 “都是白色的石头,美玉就那么光滑,亮泽,像雾里看花那样的透明,牛奶一般的洁白,鹅卵石却是如此粗糙而黯淡,一点神、气都没有,相差这么远,大自然的造物还真的是奇怪!唉,我要是也有块这样的玉,那该多好?”他无精打采地看着地面发呆,脑子里却仍然想着上午看到的一幅图片----那是一个小巧玲珑的羊脂白玉碗,造型古朴,质地细腻,光泽滋润,状如凝脂。 孩童们仍在河中玩闹,曾信实也继续沉浸在回忆和暇想之中,没有一个人发现,有一股浅白色、薄如云雾的轻烟正悄然从他的脚底袅袅升起,几个呼吸间便完全笼罩住他那抓着石块的左手,之后便奇异地不再上升,逗留在此处不停地翻滚和盘旋,还时不时有色泽或灰或黄的轻烟飘逸而逝去。 远处的夕阳渐渐没于天边,只余下一线红光懒懒地照着大地。燥热渐悄,丝丝凉风顺着河面飘来,轻轻吹拂着孩童们裸露的身体,分外湿润和清爽。 河里的孩子们也玩累了,玩饿了,一个接着一个地纷纷跑上岸来,一边捡起被横七竖八丢在河滩上的粗布裤头胡乱地穿上,一边还互相开着玩笑,将河滩上的沙石踢得四处乱飞,其中一个身材瘦小、面容清秀、容貌与曾信实有几分相似的小男孩更是几步就蹿到曾信实面前,笑嘻嘻地嚷嚷:“大哥,我饿了,我们回家吧!……咦,你手里是什么好东西?” 他那双大大的眼睛十分灵动,正是曾百丰的儿子,曾信实的大堂弟,曾信侠。 被堂弟无意地打扰,曾信实也回过神来,随手一摊:“哪有什么好东西,就是块石头!” 只是,当他目光不在意地往手上一瞧时,眼珠子就完全定住。 这是什么? “哇!好白的石头!”曾信侠可没注意堂哥的反应,单纯的他,此时的注意力已完全被眼前的东西吸引住,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摸,又是一声惊叫:“啊!好光滑!……大哥,这是什么石头啊,好漂亮哦!而且摸起来好舒服,冰冰的!大哥,你在哪里捡来的?我也想要!” 听他这么大呼小叫,其他的孩童也都好奇地围了上来,一看到曾信实手里的石头,那眼睛就移不开了。另一个和曾家兄弟玩得较好的胖男孩大着胆子去摸,立刻就惊讶地叫起来:“真的呢,冰冰凉,还有点润润的!” 曾信实对他俩的话却完全没有反应,只顾呆呆地盯着眼前的石头。 亏得他这几年在妈妈的支持下读了不少杂书,脑海中的词汇不会低于一个普通的初中毕业生,也就有着足够的语言可以来形容眼前这块奇异出现的石头。 它依然是不规则的椭圆,也依然是白色,只是这白色不再像河滩上的砂石那么干硬白,但又不似雨花石的水润白,大概是介乎中间,却还多了点油性;表层也不再粗糙,细腻得可以媲美刚剥壳的鸡蛋,还多了点难以形容的通透感。 “白如凝脂。” 不知怎么,这四个字就从他脑海里蹦了出来。 几秒钟后,沉浸在震憾中的他突然惊醒过来:“不对,我刚才手里拿的明明是块普通的白石头!难道是错觉,对!这应该是错觉!” 他赶紧甩了甩头,抬起手来揉揉眼睛,再往手上看去。 不知是该失望还是该欢喜,总之,眼前的石头还是那么通透和润泽,外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柔和光采! “不是错觉!” 当肯定自己没有看错后,对自己的记忆力有着绝强信心的曾信实再次怔住:“这是怎么回事?我刚才明明是从这地上随便捡起来的一块普通白石头!……” 见着他发愣,曾信侠就大着胆子从他手里抓过石头,和几个同龄的伙伴们一起围成一堆好奇地互相转着玩,同时七嘴八舌地发表议论:“你们看,这颜色比牛奶还白呢!”“对啊,摸起来好光滑,像玻璃一样!”“但是按上去好像又有点软软的感觉,真奇怪!” 曾信实的目光愣愣地随着那石头不停地转,再听着伙伴们的议论,突然灵光一闪,蹦出个非常大胆的念头:“难道,这东西是我变出来的?我把刚才那块普通的白石头变成了这块像玉一样的石头?” 曾信侠没玩多久就恋恋不舍地把手里的玉石还给了堂哥,同时还一脸谗媚地看着他:“大哥,我也想要一块这样的石头,你帮我再找一个好不好?……” 曾信实这时却顾不上他了,只觉得刚才那个猜测十分合理,毕竟,连引发雷电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发生在他的身上,那,再有其他的什么奇怪的事,那也不会太意外! 他现在只有一种很强烈的冲动,想找个无人的地方来证实心中的猜测,便心不在焉地回答:“这么晚了,我肚子也饿了,我们先回家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哦!”曾信侠和其他的小伙伴都有些失望地嘟起了嘴,但确实,他们也都饿了,小肚子已经在咕咕地叫,只好互相看了一眼,无奈地跟在他身后慢慢地走上回家的路。 第六章 奶奶晕倒了 他们的家都分散在村子的各个方向,曾信侠的家也和爷爷奶奶的祖屋隔着几亩地,两人在自家的田边就自然地分开了。眼看着身后无人,曾信实俯身从满是尘土和碎石的小坎垅上捡起了一块仅有食指长的白色略带黑点的石块,紧紧地握在右手心,再继续前进,心中默默地想着那个半透明的白玉碗。 走了两分钟,爷爷的院门在望,他这才以一种患得患失的心情,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再屏住呼吸,朝手中看去。 “咚咚----!” 眼前的变化让他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站住,幼小的心脏也猛然地、狠狠地狂跳了两下! 一团正在手中不停地翻滚的浅雾,在他紧紧的注视下很快就消散在空中,一块夹杂着灰色班点的美玉就像是被笼罩在一团雾气中的仙山,突然驱散了神秘的外纱,毫无遮掩的全面展现在他眼前。 石头还是石头,形状也仍是没变,只是绝大半部分的表面变得光滑油润,再细细一体会,手触微软,有种沁凉之感。 他再看看自己左手中被堂弟抚mo过的那块玉石----估且称做玉吧,轻轻地嘘了口气――这一块,虽然要透明和光亮些,但是,两者明显是同一类别的东西! 伫足在原地发了一下会呆,曾信实突然惊跳起来,“啊”地一声就飞快地冲进院子里,三步并成两步地跑上二楼,闯进卫生间,再踢上门,将两颗玉石飞快地放进陶瓷做的洗脸盆中,再握紧拳头,压低了声音,从喉咙里低低地吼出一声压抑着的:“噢----” 兴奋啊,真是太兴奋了! 比起四年前发现自己能够引发天雷,今天这手变石为玉更加让他喜出望外! 就算它不是玉石,至少也是一种非常漂亮的奇石吧?他这些年来看过的杂书和报纸实实在在地提醒他,这年头,收藏奇石的人可是越来越多了!自己随随便便拿一块出去,怕就有上万元钱啊! 他尽情渲泄完心中的激动,好半天后才扭开水龙头,对着浴蓬下喷涌而出的密集水线,闭上眼,仰起头,痛痛快快地迎着温温的水花自上而下的正面冲击。 良久……良久! 肚子开始咕咕叫了,头脑里也清醒了,曾信实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开心地洗去身上的污垢,再关上水龙头,包上自己专用的浴巾,急急走进自己的房间,换上一身干净的短裤,拿着最初的那块玉石有些惴惴地推开爸爸的书房门:“爸爸!” 随后,他就疑惑地揉了揉依旧湿漉漉的脑袋。 奇怪,书房里空无一人。 他困惑地眨了眨眼,又赶紧跑到二楼的大阳台上。 还是没有人! 那大人们去哪了? 曾信实迷惑地皱起了眉头,嘟着嘴巴踢蹋踢蹋地走向一楼,去找奶奶。 让他意外的是,奶奶居然也不在厨房! 地面上倒是有一些刚从自家地里割下来的青翠的小白菜,还没有去根,散乱地铺在水泥地上,残留的泥巴明显可见。 怎么回事呢? 曾信实心里突然有种不太妙的直觉。 他站在厨房发了一会愣,然后飞快地跑进祖屋的正房,正想拿起电话去拨大叔叔家的号码,就听到院子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心中一喜,他赶紧放下电话跑出来,却见爸爸阴沉着脸从院门外走回来。 “爸爸,爸爸,你去哪里了?奶奶和爷爷呢?”他跑去过仰着小脸问。 曾百业见到儿子就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石头你回来了?饿坏了吧?来,爸爸先给你弄点炒饭!” 他并不打算回答儿子的问题。儿子虽然很聪明,比一般的同龄人都聪明许多,也很懂事,但年龄实在是太小,顶不上什么用。 曾信实摇摇头,并不答应:“爸爸,我不饿,爷爷和奶奶呢?我要等他们回来一起吃!” 听着儿子稚嫩的回答,曾百业本来就不好受的心情就是一酸,无言地摸了摸儿子的头,突然就很内疚,很自责。 平日里,听周围的人一个劲地夸儿子懂事,懂礼貌,他每每觉得骄傲和自得,高兴和宽慰,却始终忽略了一点――自己和妻子工作繁忙,儿子大半的时间都是在乡下,没有母亲多年无怨无悔、辛辛苦苦的付出,儿子也不会像今天这样聪明和伶俐。 可是母亲今天却突然因为疲惫过度而晕倒了! 他沙哑着噪子拍拍儿子的肩膀:“石头,奶奶的身体不舒服,已经送去卫生所了,爷爷在那里守着的。听爸爸话,我们赶紧吃几口饭,再给奶奶送饭去,啊?” “什么,奶奶病了?”曾信实心里一跳,简直不敢相信,眼睛也倏地瞪大:“爸爸,奶奶下午不是挺好的吗?她得的什么病,什么时候能好?” 这个问题,曾百业心中也没有底。乡里虽然有卫生所,但医疗水平委实太落后。只是现在天色已晚,乡下一时之间找不到返城的小车和的士,村里的唯一一部小车也出去送人了,没法送母亲直接去市里的人民医院详细诊断,只能先借用乡卫生所的简单护理捱过这一晚,明天再说。 见爸爸脸色那么难看,曾信实也暂时放下想请爸爸鉴定这漂亮石头的念头,很懂事地等着他在屋内做了份简单的蛋炒饭,爷儿俩匆匆用下,再会合婶婶和堂弟,带上相应的行李和洗漱用具,忧心冲冲地赶到乡卫生所。 一进门,看到病床上刘桂花那灰暗得没有一丝血色、难看得可以比拟鬼片里僵尸的脸,再看着那高挂在吊竿上三大瓶玻璃吊水,曾信实的心便如石沉海底一般,沉甸甸再也浮不起来。 他下午出去玩时奶奶的脸色虽然有点憔悴,却还不似现在这般灰败,一下子就像苍老了数十年一样,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有了。 听到了动静,刘桂花无力地睁开眼,见两个乖孙都来了,嘴角便勉强地扯出一点笑意,费力地抬起另一只自由的胳膊,示意两孙离自己近一点。 曾信侠被奶奶的样子给吓倒,正在犹豫,曾信实已飞快地扑了过去:“奶奶,奶奶,你怎么了?” 曾信侠这才有样学样跟了过去。 只这么一下,两人的心性立分高下。 曾信实毫不避忌的亲近和十分担心的问候,让刘桂花心里很有些安慰,当下慈爱地拍拍他的头:“奶奶没事,多休息一会儿就行了。”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状况。但是,总不能跟一个七岁大的小孩子来说这种感觉吧?虽然,这个小孩是她一早就认定了的天才。 曾信实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了奶奶的话。可是,虽然他的眼神在几年里不断锻炼那引雷之术的过程中变得十分犀利,也多少能够看出点气色的好坏,但这病理专业方面的事,他还是纯粹的门外汉,这会儿只有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一直在旁守候的曾庆国:“爷爷,奶奶是什么病?是不是真的多休息一下就能好?” 听着他童稚的声音,曾庆国着实有些心酸。只是,他也不知道老伴现在的真实情况,更不想让这么小的孩子开始担忧,只好勉强地笑笑:“乖石头,不用着急。你爸爸明天就会送奶奶去市里的大医院去检查,有医生在,一切都会没事的,啊?” 爷爷都这么说了,曾信实也只有老老实实地听话,当下再不问三问四,只是乖乖地靠在奶奶床前,用自己稚嫩的小手默默地给奶奶提供力量。 打完吊针,刘桂花就想挣扎着下地回家,曾百业兄弟脸色一变,赶紧拦住,苦口婆心,你一言我一语地劝了好半天,总算让刘桂花答应在这里住上一晚,由大儿子和大孙子一起陪着。 虽然乡下蚊子多,卫生所里也没有蚊帐,但有曾信实在,这一晚上,三个人倒是睡得挺安稳,第二天清晨早早就醒来了,赶紧坐上乡里的直达班车,直接回到黄雨市。 如今刚刚放暑假,曾百业的岳母,昨天下午就收到消息的许海燕一早就来到省地质研究院的女婿家中,看着亲家母那异常憔悴,毫无一丝血色的脸,她嘴上便是无尽的唏嘘。 把曾信实托付给岳母,曾百业夫妻搀扶着仍显得十分虚弱的刘桂花一起去了黄雨市人民医院。而这一去就是一整天,直到下午四点多,夫妻俩才脸色沉重地回到家。 没看到奶奶的身影,正靠在外婆怀里的曾信实立刻紧张起来,跑到妈妈跟前抬头就问:“妈妈,奶奶呢?奶奶怎么不回来?” 曾百业无意识地看了儿子一眼,没有说话,但曾信实分明见到那一眼里所表达的深深的自责、内疚、后悔、悲伤和愁苦。 他的心顿时一下子就悬上了半空。 第七章 搏,还是不搏? 见女婿的眉头紧锁,脸色极其难看,女儿也是忧心冲冲,许海燕就心里一沉:难道亲家母的病真的很严重? 不等她问,罗心睛强自地挤出点笑容,低头看着儿子:“石头,奶奶的病比较麻烦,要在医院里住一阵子。你要是想奶奶,等会儿爸爸就带你去看她!”她再抬起头:“妈,家里应该没有菜了吧,要不我们去外面吃,顺便也叫上爸爸?” 多年的母女,许海燕自然是理解了女儿的意思,看来这次亲家母的病是非常麻烦,要找老头子商量下了。她赶紧打了个电话通知老伴。 三个成年人三言两语就决定了晚上的安排,也没有人去问曾信实的意见。在他们看来,儿子(孙子)虽然是自小聪明懂事,但始终还是个没有上学的孩子,大人的事情就算是捅破了天,也不用他来操心,只把曾信实心里郁闷得没话说――到现在,也没有人告诉他,奶奶倒底怎么样,病什么时候能好啊! 晚餐说是在外面吃,实际上只是就近找了家熟悉的家常菜馆,曾信实的外公罗浩然很快就赶到,眼看着菜还没有上齐,曾百业很低落地将母亲今天去医院的检查结果说了出来。 刘桂花的身体状况很不乐观。 仪器的检察结果,是肝区肿大,胆Z里有结石,脾脏晚期病变,心肌也有衰弱的迹象。给她看病的是人民医院一个挺特别的主任医师,不单在西医方面有着丰富的临床经验,对中医学上也研究过一段时间,在详细地问过了刘桂花近年来的生活习惯之后,医师很明确地找出了病因。 说到底,还是因为四年前被毒蛇咬伤后没有注意调养才造成今天的结果。 被那条毒蛇咬了一口之后,刘桂花已存了拼命的心思,浑身劲都使上了,所以毒性在血液里发作得非常快,手上和脸上都肿起来了,人也晕了过去,虽然是及时地吃了解毒的蛇胆,又用了些本地的草药来拨毒,毒是全部从体内清除出去了,但是,后续的疗养却没有跟上。 这毒虽然是解了,但之前的破坏力还存在,刘桂花身体的生理机能都受到严重的损伤,又流了许多血,自然是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吃点补血气的东西,多多休息,少做点体力活才能慢慢地恢复健康。 而实际上呢?她只在床上歇了三天就下地操作农活,兼管看顾曾信实。后来曾信实稍大一点了,曾信侠又出生了,依着乡下的习惯,带孩子的任务还是由她来管,再加上后来给老三操办喜事时的劳心劳力,这么几年下来,她就没有真真正正地放开心怀好好休息过。她又不是超人,哪里压得住?这不,时间长了,日积月累的,到现在全部爆发出来了! 原因虽然是找到了,但是医治的办法却不好办,棘手得很。 首先,必须马上住院治疗,中医西医双管齐下,先恢复肝和脾脏的正常运作,因为肝的作用是解毒,脾脏的作用是免疫,把这两大块控制住了,才能进行后面的疗程。毕竟,不管中药还是西药,是药就有三分毒!而依照刘桂花目前的状态来看,这个过程至少也需要半年的时间。 等这两大器官基本恢复正常之后,刘桂花自身的调节系统也会发挥一定的作用,那胆里的小结石说不准就会自然地排出来。 然后,才能用一些固本培元的贵重药材,如人参,灵芝、当归之类的,给她补补血气。在此期间,什么重活都不能干,心情还要保持愉悦,不能有什么思想压力。 如此调理上两三年,刘桂花的身体才有可能恢复到四年前的健康状态,也才有可能活到看孙子也成家立业,从而四世同堂。 当然,这治疗的时间愈长,所花费的费用也就愈高。 而如果,刘桂花现在还不注意休息和调养,不改变现在的生活方式,那么,以她现在的生理机能,绝对撑不过两年! 两年!人的一生里,两年能有多久? 曾百业说着说着,声音就开始哽咽起来,心中的恸痛实在是没法形容。 是他无能啊!身为家里唯一的大学生,如今业已成家立业,娶老婆生儿子,却依然没法在经济上让老父母过上好日子。母亲若非是中毒受伤后没有得到及时地调养,甚至还帮他照顾着年幼的儿子,也不至于现在渐渐地病入膏肓! 这辈子,老母已为自己付出太多,难道真的让她这样痛苦地离开人世? 不行,绝对不行!无论如何,他都要尽全力来弥补以前的疏忽! 只是,想归想,这治病所需要的庞大费用和其他的一些必不可少的开销,还是压得他心里沉甸甸的,颇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虽然在省地质研究院工作,这些年来也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但毕竟资历浅,又没有什么后台,能够分配到一套房子,已经是非常难得。工资一个月才三千来元,加上妻子在市图书馆工作的收入,小家庭一个月总共才不到五千元,其他的都是单位所提供的福利,没法换成现金,这些年来存下的,能够动用的全部存款只有不到十万。 他们现在所住的是研究院里小产权的房子,不是商品房,无法对外出售,而院里也曾下过通知,不准交房屋租给外面的人,顶多是租给院里一些年轻的、单身的同事。这样,租金也不会很高,解决不了根本。 刘桂花是农村人,没有办医保,住医院就只能交现金,以黄雨市人民医院如今的收费标准来算,半年的住院费加普通的药物治疗,据医生的估计,怎么也要上百万,如果再算上后面的调养和药材,这笔数就更加庞大。 还有一个麻烦的问题要考虑――三弟曾百权的老婆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马上就要生了。前两个孙子都是刘桂花带大的,这第三个在正常情况下也肯定会交由刘桂花来带。眼下虽然是出了特殊情况,可以和他那弟媳妇的娘家商量商量,帮忙解决,但面子上,还是得花上一笔为数不小的钱才能让那边亲家心里舒服一点。 所以,他现在只觉得脑子里十分紧张、混乱,虽然也想到一个迫不得已的救急之法,可以拿一部分资金交给在证券公司工作的知交好友去股市上拼一拼的,但因为其风险太大,考虑了良久,还是不敢下定决心,现在便拿出来请岳父大人帮忙参考。怎么说,岳父教了几十年的书店,见识不是他所以比的。 搏,还是不搏? 第八章 看一看嘛! 曾信实坐在父母中间,老老实实地听着爸爸和外公神色肃然地交换着意见,妈妈和外婆也分坐两边偶尔插上几句嘴,只是那脸上同样是皱着眉头忧心冲冲,心里就活动开了。 这事要是发生在昨天上午,他除了内疚和懊悔自己徒能引雷控电却无法帮奶奶治病、也无法帮爸爸赚钱之外,不会再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但是,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对比书上的描述,加上他非常敏锐的手感,他有90%的把握,自己裤兜里藏着的这块漂亮的白石头,就是书上所提到的,很贵重的羊脂玉! 爸爸那本书上很明白地写着,上好的美玉,因其质地和手工的不同,在收藏的市场上可以卖到几万甚至几十万的价! 如果这白石头真的是羊脂玉,那,他完全可以在几天内把不起眼的、随处可见的石头变成数块值钱的好玉来,然后交给爸爸去卖!这么一来,奶奶治病的钱就不用担心了! 只是,他心里在犹豫,是现在就告诉大家,还是私底下偷偷地只告诉爸爸? 不是他不爱外公外婆,只不过,他毕竟是曾家的长孙,在外公看来,还是比不上舅舅家的罗家长孙亲! 而他很讨厌那个喜欢占小便宜的舅舅! 外公一旦知道了自己的能力,一时的激动之下,会不会告诉舅舅? 想了很久,他终于决定,这会儿暂时保守秘密! 只是心中有了底,他吃饭的速度倒是特别快,三两口就吃完了妈妈夹给他的菜,甚至还加装了一小碗白饭,待碗里的食物被一扫而光,他自觉得肚子已经吃得饱饱的,这才顺手擦了擦嘴里的油,再用力地推了推曾百业:“爸爸!我吃饱了!你和外公也快点吃吧!不然,我怕奶奶肚子饿!” 被打断的曾百业让他这么一推,看看曾信实那吃得精光的饭碗,再对比下自己毫无一丝食欲的胃口,脸上便浮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心里也不由得感叹。 孩子还是年纪小啊,虽然聪明懂事,知道心疼奶奶,却不知道眼下家里已经陷入严重的经济危机了。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很朦胧的概念罢了。 这个时候,他倒真有点羡慕这无忧无虑、没有什么压力的儿子。 四个成年人互相苦笑一下,看这时间也确实有点晚,就匆匆地吃了几口,稍微填了填肚子便打包结帐,一起去了医院。 考虑到要长期治疗,曾百业只敢让母亲住进普通病房,四个人一个房间,单床,床头有电子按铃,再配有一个小小的简陋的床头柜和热水瓶,洗浴用品则是病人自备。眼下,刘桂花刚打完今天的吊瓶,脸色依旧是灰败,比昨天看来也好不了多少,此刻就很虚弱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曾信实一进门就飞快地扑到她的床前:“奶奶,你饿坏了吧?妈妈给你送吃的来了!还有,外婆外公也来了!” 不等刘桂花回答,罗浩然和许海燕已纷纷关心地和她打招呼,劝她好好养病,把心放开一点,家里的事情自然有他们帮忙照看,罗心睛则温顺地走到床前帮忙她用饭。 饭菜很可口,但刘桂花勉强地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一方面,她担心家里的情况,特别是小三媳妇的身孕,另一方面,她也担心这住院的时间太长,开销太大,给大儿子增加额外的负担。 这个时候就显出曾信实的聪明了。 他很懂事地靠在奶奶身边,很认真地比划:“奶奶,你就放心吧,爸爸说,你的病只要用心治,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好起来,所以,从现在开始,您就不要想太多了,那会影响治疗的效果,嗯,以后我天天来陪您,啊!” 明亮的日光灯下,他那清澈关心又很自信的眼神,明显与上午来时的担忧和茫然有所不同,经验老道的刘桂花马上就看在眼里,惊讶之余,也很快就想到了另一层意思上。 如果说,两亲家今晚的表态还有可能是一种表面上的安慰的话,大孙子的态度就更加容易让她相信。 小孩子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更别说这几年她同时照看着曾信实和曾信侠两个孙子,对他们心理状态及眼神变化清楚得很,大孙子现在这种胸有成足的神态,明摆着就是家里的事已经全部让长辈们安排妥当。否则,那眼神,就应该是一种充满了担忧的茫然! 虽然她也清楚几个儿子成家后的经济情况,虽然大儿子下午和媳妇回去的时候,脸上还是十分的忧虑,现在也同样是强颜欢笑,但此刻,她完全相信,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内,自己和曾家的命运又一次得到了上天的照顾,老天爷又一次保佑了她和她的心肝宝贝! 想清楚这一点,她就放下心来,很放松地靠在床边,慈爱地摸摸孙子那稚嫩的小脸,开心地笑道:“行,奶奶听石头的,从现在开始,就不想太多了,安心养病!” 对于母亲这么快就调整了心态,曾百业也是跌破了眼镜,十分吃惊,当然更多的则是实实在在地松了口气。没想到自己和妻子苦口婆心地劝了一下午,还不如儿子这简单的几句话! 这一晚,罗心睛以老公已一夜未曾休息为由,留在医院照顾婆婆,罗浩然夫妇便暂时先回自家休息,曾百业则领着儿子,满腹心事地独自回研究院。 一路上,父子俩默默无声,曾信实好几次抬起头来看向父亲,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角,却只见他眉宇间充满了隐忧,对自己的小动作浑然无觉,脑袋就忍不住摇了摇,想翻白眼。摸摸小裤兜里的玉石,再看看周围公车上一个个陌生的脸,他还是谨慎地决定,这事,等回到家再告诉爸爸,给爸爸一个惊喜。 果然! 当曾百业心情沉重地打开房门,并十分疲惫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始发呆时,曾信实突然递到他眼前的玉石就让他先是一怔,后就错愕地抬起了头:“石头,你这是什么?” 曾信实那满是神气的大眼很认真地眨啊眨:“爸爸,这是不是羊脂玉?我昨天上午看过你那本讲玉石的书,上面有一幅图片,那个颜色和光泽跟这个很相似!” “小傻瓜,”尽管心里的压力很大,曾百业还是被儿子那煞有其事的语气逗得展颜一笑,随后又忍不住摇摇头,很不以为然:“你以为羊脂玉就那么简单,随随便便就可以捡到啊?乖,听话,别玩了,现在都已经十点多了,你快点洗澡睡觉!爸爸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今晚你就自己照顾自己,啊!” 说完,他就轻轻地推开儿子的小手,示意他自己去衣柜里准备衣服。 见爸爸一点也不重视自己的话,曾信实不乐意地嘟起了小嘴――明明自己已经想到了赚钱的方法,奶奶也相信自己了,为什么爸爸却认为自己不懂事呢? “爸爸!”他很大声地、重重地地喊了一声,把手再次伸到曾百业的眼皮底下:“您再认真地看一看嘛。看一下又不会怎么样!再说,现在我们正缺钱,要是这东西真是羊脂玉,我们不是可以拿来换钱嘛!” 他的执意让曾百业很意外,而这番实实在在的话也着实触动了曾百业的末梢神经,后者不由自主地就从心里升出几分歉疚,不想在今晚这个大家都难受的日子里,再因为随便的回答而伤了儿子这份热心,于是,年轻的父亲暗叹了口气,压住心里的那份不耐,哭笑不得地接过那块玉石,嘴里也不停地认错:“好,好,好,石头,别生气,是爸爸错了,爸爸马上就认真地看一看,看一看啊!……” 这最后一个“啊”字,他才说到一半,就在看清了眼前的玉石颜色后嘎然而止。 咦,这东西…… 第九章 曾百业的误会 他眉毛一轩,抓着玉石的两根手指用力地揉搓了一下,又认真地掂了掂重量,稍加思索,剑眉瞬即向上一扬――温温润润的?这手感,是有点像! 不敢大意的他再将玉石高高举起,仰头对着头顶的日光灯仔细一看,注意到其中的一些特别,目光就是一凝。依照他多年来与各种矿石打交道的经验,手上的这块石头,倒是真的很有可能,就是一块羊脂玉! 而且,从那光泽度和透明度来看,其质地还非常好! 要真是块羊脂玉,那,这么鸡蛋大的一块,确实值不少钱,多了不说,几万元钱还是没问题的! 有了这多出的几万元,自己也可以下定决心去股市上搏一搏! 想想那可能的结果及有可能减轻的经济压力,曾百业眼睛亮了,心情突然急迫起来,很想马上去证实这个结果,便转过头来认真地看向儿子:“石头,这东西是不是羊脂玉,爸爸也不敢肯定,不过爸爸可以现在就找院子里的伯伯们帮忙鉴定,时间可能就点长,你乖乖地先去洗澡,爸爸忙完了事就会很快回来,啊?” 曾信实马上点头――这正是他所希望的! 曾百业就拿着这块玉急匆匆地出了门。 半个小时以后,曾信实刚刚洗完澡,一头短发还湿漉漉的,正穿上一个小平头短裤在客厅里悠哉游哉地晃荡,就听到门锁轻轻地扭动了两下,然后,父亲脸色复杂地开门进屋。 看到他的表情,曾信实迷惑地皱起了眉:“爸爸,怎么了?难道那不是羊脂玉?”他心里开始七上八下------难道那真的不是羊脂玉,而是另一种好看却不值钱的石头? 曾百业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换上拖鞋走到沙发上坐下,喝了一口茶几上的水,这才正色地盯着他:“石头,你能不能告诉爸爸,为什么,你就认定了这东西就是羊脂玉?就因为那本书?” “是啊!”曾信实莫名其妙地占头:“那颜色看上去差不多一样啊!” “只是这个原因?” “嗯!”曾信实用力地点头。 知道儿子从来不撒谎,曾百业也就相信了他,当下就暗叹了口气:“你的运气还真不错,3栋的刘伯伯已经确定了,它就是块羊脂玉,而且是质地很佳的羊脂玉,估计在市面上至少也能值上几十万!” “真的?”虽然已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但,从爸爸的嘴里听到了确切的答案,曾信实依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突然就明显地收缩了一下,紧接着,胸口就是一热,全身的血液沸腾而起,汹涌直上,大脑便像是突然充了血一般,小脸也于这一瞬间兴奋地涨得通红,意识也有点晕乎乎的! 见儿子的脸色不对,曾百业心中一紧,脸色一肃,马上唤醒他:“石头,你怎么了?” 晕乎了几秒后,凭着这几年暗中锻炼着引雷术而得到磨练的强韧精神力,曾信实很快就回过神来,被肯定的巨大喜悦便如潮水一般冲击着他的胸腔,高兴地跳了起来:“哈----,我就知道是羊脂玉!哈哈……,太好了,值几十万的话,奶奶的医疗费就再也不用愁了!” 见他如此雀跃,曾百业刚刚提起的心又轻轻地放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臭小子,那么高兴干嘛,我还有话问你呢!” “噢!”曾信实虽然在家里很受宠,但,见爸爸板起了脸,他还是不敢放肆,马上就老老实实地站在茶几前面,脑袋微垂,眼睛则偷偷地往上瞄,很小心翼翼的样子。 接下来爸爸应该是问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了吧? 果然,曾百业眼神一凝:“这块玉,是谁送给你的?” 自确定了这是块羊脂玉,而且是块很难得的,质地极佳的羊脂玉后,从3栋回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在琢磨,是谁那么大方,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给儿子还不让自己知道? 左思右想,从周围的朋友、到同学、再到妻子那边的亲戚,他全部都过滤了一遍,却又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年头,不管是送礼还是送钱,大家都讲究个礼尚往来,这回你收多少,下回就得照这个价来给回去,所以,不存在这种送了礼却不吱声的可能。 曾信实摇摇头:“不是别人送的,是我捡的----” “你捡的?”曾百业慢慢皱起了眉头:“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在哪里捡的?” 曾信实迟疑了一下,看到爸爸慢慢变得有些怀疑的眼神,马上说:“也算是我昨天下午在河滩上捡的。只不过……”他又迟疑了一下,见爸爸那怀疑的眼神渐渐地变得犀利,就吞吞吐吐地说:“我捡的时候,它还不是这个样子-----。” “什么叫做应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石头,你平常说话很清晰,怎么今天含含糊糊的?”曾百业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再想到最后一句的意思,看向他的目光就有点异样:“不对,你刚才说,你捡的时候,它还不是这个样子,这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听到曾信实很有压力,咬了咬牙,想想奶奶的病情,终于把心一横,决定将整件事情全盘托出。 他像个小大人一样,长长地叹了口气,再闷闷地回答:“爸爸,这确实是我捡来的,也绝对是属于我的。不过,你要答应我,听了以后要严格保密,嗯,连奶奶和爷爷都不能说!” 看他说得一本正经,再想想他打小就表现出来的一些不凡之处,曾百业心里一动,略一思索便断然地点点头:“好!爸爸可以答应你,但,你也要把这事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 得到父亲的保证,曾信实立刻转身,先小心谨慎地关住客厅的窗户,再关上三间卧房的门,确定不会有人注意到他和父亲的谈话,这才走到父亲身旁:“爸爸,其实,我昨天只是从河边捡到一块普通的白色鹅卵石。只是,我上午看了那本玉石的书,脑子里就一直想着其中的一个很漂亮的玉碗,当时就把这块鹅卵石握在手里,然后坐在岸边想那个碗。后来,”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侠儿上了岸,叫醒了我,我才发现,那鹅卵石不知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后来,在回来的路上,我又捡了一块长长的白色的石头,就在路上又重新试了一次,结果,”他从沙发上换下来的裤子里找出另一颗玉石:“它也变了,不过没有第一块好看。我猜可能是时间太短!” 三言两语地描述完整个过程,再将两块玉石都亮给爸爸看,曾信实心里突然就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当然,还有点隐隐的得意! 他这个能力,跟一部人工的制钞机,怕是没什么两样吧? 曾百业却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这是什么啊?怎么听起来像是在讲天方夜潭?啊,手里拿了块白石头,坐在河边想事,想着想着,这石头就变成了玉? 他看向儿子的眼神开始不善。儿子这是怎么了?打小就不说谎的,今天为了这块玉,居然学会了编故事?还是那种没法让人相信的故事? 也难怪他不肯相信。毕竟他现在就是一个地地道道地科学工作者,平时的研究也最讲究数据和真凭实据的,对那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向来就是嗤之以鼻! 慢慢地沉下脸,曾百业有些生气地看着儿子:“石头,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 感觉到爸爸的语气明显变重,曾信实就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我在说这块玉是怎么来的呀?” “石头!”见儿子那副愕然的样,曾百业就更加恼火,又担心他是受到某个不知名人物的蒙敝,便强行地压制住心里的那份着急,伸手用力地把儿子拉到膝前:“你从小就是个乖孩子,从来都不撒谎骗人,现在,你就老老实实地告诉爸爸,这块玉,还有这一块,倒底是怎么来的?如果是哪一位不知名的叔叔阿姨或者爷爷奶奶送的,爸爸还得去感谢人家!毕竟是值这么多钱的东西,人家可帮了咱家大忙!” 被他这么一问,曾信实终于明白了――原来,爸爸不相信自己的话! 第十章 辩解 他顿时觉得有些委屈,小嘴往下一瘪:“爸爸,我没有说谎,这块玉就是我变过来的!这块玉也是!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变给你看嘛!” 他一阵风似地跑到外面的阳台上,从妈妈种花的瓷盆里飞快地挑出一块拇指盖大小的白色石头,也不管上面还沾着泥土就跑回客厅,朝曾百业一亮:“,你看,这是我刚刚从花盆里拣出来的!”他再闭上双眼,集中精神在手里的小石块上,开始冥想。 见儿子气冲冲又认真的样子,曾百业哭笑不得,无奈地摇摇头,他正想打断儿子的冥想,目光却倏地一直! 那是什么? 有一道很淡很浅如轻烟一般的薄雾,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一样,正沿着一条直线,轻柔地从阳台外缓缓飘进,直对儿子的手而去! 再一看,那道薄雾一接触到儿子的手就迅速地变成一团。 他的眼珠子越来越往外突,嘴巴也越张越大――这……这……这? “我,我是在做梦吧?”曾百业不可思议地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再使劲地掐了下自己的胳膊。 异常清晰的痛楚立刻就让他明白了,眼前的这神奇而玄妙的一幕,确实是真实地存在! 他顿时像脱了线的木偶一样,脑中一片空白,直直地定坐在沙发上,呆了! 曾信实有心在父亲面前显显本事,将手上玉变得更完美一些,冥想的时间就比弄出第二块的要长了几分钟,于是,父子俩一个闭着眼直直地站着,一个睁着眼傻傻地看着,客厅里便是一片寂静,静得只剩下日光灯管在高压下的脉脉电流声。 大约过了十分钟后,曾信实觉得应该差不多了,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随着他的中止,他手上不停翻转的那层薄雾也迅速地消散在空中,只留下一块拇指大小,晶莹剔透的羊脂玉片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事实胜于雄辩! 看到了整个全过程的曾百业再也说不出什么,只是整个人有点愣愣的--------他委实还需要点时间来缓冲一下,调整自己在这一刻饱受冲击的大脑。 看到向来斯文和气的爸爸突然就变得呆若木鸡,曾信实底气十足的心就越发地得意,小手往前一送,大大方方地递到曾百业鼻子底下,脆声说道:“爸爸,您看,我没有说错吧?” 被他这么一惊,曾百业霍然一省,俊逸的脸上迅速地现出几许严肃:“石头,你好好想一想,这种变石为玉的本事,你有没有跟其他人说过?” 看到父亲眼中的慎重,曾信实心中一紧,随即一松,坦然地摇头:“没有!” “你肯定?”虽然知道儿子向来都不撒谎,但是,刚才发生的事情委实是太过于惊世骇俗,不由得曾百业再一次小心地确认。 “真的没有,爸爸,我知道这事的重要,我也不敢随便跟别人说!到目前为止,只有你知道!连妈妈我都没有说!”曾信实咬着腮帮,憨然的小脸一正,很认真地保证。 曾百业这才略微放心地放缓了脸色。 在省地质研究院工作了这么多年,他也见识了不少稀奇的矿产,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何况儿子交给他的两块玉石,方才已被院内某位精研美玉数十年的老前辈斩钉截铁地认定为绝对是天生天长的极品好玉,即使是在省城这种高档的美玉市场,其质地也是极其罕见的新疆羊脂子玉!老前辈两眼放光,一口咬定,凭其表面所展露出来的油性和通透度,再考虑那重量,一块卖上五十万元,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 五十万啊!就这么一块小石头,预计中的医药费就解决了一半了,而儿子居然能够随手就变出一个,那还了得?这个惊人的消息要是一不小心被传了出去,东西被抢事小,只怕儿子马上就会被那些爱玉如命的家伙不由分说地夺走! “很好,你做得很对,这件事,除了你知我知,其他任何人都不能说!哪怕是你妈妈,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他们问起来,你也不准说!要是他们生气,你就让他们来找我!”他慎重地对儿子再三嘱咐。 曾信实很明白地一个劲点头。 虽然,他在这四年里的不断训炼,已经把霹雳天雷的威力提高到一个十分人的程度,瞬发的三星一线霹雳天雷可以在二十分钟内无消耗地连续砸下,每一线都可以将鸡蛋大的鹅卵石击成三块面积和大小完全一样的小石头,普通的特种兵和传说中的武林高手根本就躲不过;虽然,他有足够的信心,绝对能让那些不怀好意、想到家里来抢夺玉石的坏人在短短的一瞬间就变成一团焦黑的人形木炭、或者被天上突降又紧追不舍的数道天雷吓得神经失常,但是,他却不喜欢麻烦也不想杀人! 再则,这种特殊的能力,他现在还是不打算告诉看起来父亲。 曾百业的目光再次转移到儿子手中这块新出炉的羊脂玉片上,呆呆地看了几秒,再怔了会神,才恍恍惚惚地朝依然站着的儿子挥了挥手:“哦,我知道了,你,你去睡吧!” 见爸爸的反应有点怪,曾信实眨巴了几眼,还是懂事地决定,先回房睡觉!天大的事,睡觉起来再说! 这一夜,他睡得很踏实,很安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那位亲眼见证了玄妙事件的爸爸居然趁着他不注意而偷偷地在洗手间里,对着手里的那块玉石试探地开始冥想,期待方才那神奇的一幕也同样发生在他的身上。 当然,曾百业的试验结果是可以想像滴。 ………… 第二天早上,天刚微微亮,朝阳才从东边冒出个笑脸,顶着一个熊猫眼的曾百业便来到儿子的床前。见他仍在熟睡,稚嫩的脸上微有笑意,眼神便有些复杂,既有些许的骄傲,又有一些怜惜和不忍。 好几分钟后,曾百业终于轻轻地叹了口气,脸上一片释然,将一本夹有漂亮书签的《古玉图考》轻轻放在床边的小组合书桌上,这才悄悄地离开。 一个小时后,被饿醒的曾信实揉揉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从床上跳起来,一眼瞄到桌上的书,先是一怔,然后就赶紧抓过来翻了翻,马上就“嘿嘿-----”地傻笑起来。 爸爸这是变相地承认相信自己了! 他赶紧漱口洗脸,再从冰箱里取出夹心面包到微波炉里轻轻一转,开始吃早餐。刚刚填饱肚子,嘴巴上的面包屑还没有擦掉,就听见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爸妈回来了。 他刚出声招呼,略有些疲惫的罗心睛就十分激动地走到他跟前,充满了黑眼圈的凤眼里全是闪耀的星星:“石头,你真的在乡下捡到几块挺值钱的羊脂玉?” 这话,貌似跟自己说的不太对得上哦! 曾信实愕然地看向爸爸,见后者重重地咳了一声,笑嘻嘻地使了个眼色,大脑就转得飞快,马上就领会到爸爸的意思,配合地回复罗心睛:“嗯,我这里是有几块羊脂玉,爸爸说它们很值钱。” 他可没有承认是直接捡到了羊脂玉,只是确定是有,这,一没有让妈妈失望,二没有撒谎,爸爸应该满意了吧? 他的目光偷偷地溜向曾百业,看到后者在赞许的点头,他就知道自己做对了,心里顿时放松,开心地笑了起来。 曾百业此时也暗中得意。从小就教儿子不可以撒谎,不可以骗人,但适当的时候可以在文字和语言上玩一些无伤大雅的花招来博得亲人的开心,看来儿子还领会得挺好的,颇有自己当年的风范! 而一晚上被婆婆那预期的高额医疗费压得脑子里开始出浆糊的罗心睛在得到了儿子肯定的答案后,整个人就完完全全地舒了口气,脸上明显地轻松,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人也趁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大声地感叹:“哎呀,老天保佑,可算是有救了!” 第十一章 龙海下山 嚎了这么一噪子,她心里舒服多了,看向老公的眼神也多了些神采:“百业,你说我们是不是赶紧把那羊脂玉卖掉,收回的钱先交给医院做药费,再请个高级护士来专门照顾妈妈?啧,这一晚啊,我又担心妈妈,又担心咱们筹不到足够的钱,哎,一宿都没睡好!” “哎,这是当然,不能守着宝山不知利用,也不能让你太辛苦啊!”曾百业见儿子很聪明地没有继续向老妈献宝,说出玉石的来历,脸上就露出满意的笑容,嘴里也多了些甜蜜。 “那,怎么卖才能卖出个好价呢?我说,反正咱俩这几天都是请假,不如等会儿去外面的玉器店先看看行情?”罗心睛很没形象地整个人躺在了沙发上。在医院里捱了一晚,又为这费用的事情而担忧,她也确实是累得不行了! “行!你休息一下,中午的时候再去,打的去!顺便了解下市里的拍卖行和典当行!”儿子有这等特殊的赚钱本事,曾百业现在说话也多了几分底气。 “那我赶紧通知我爸妈,说不定他们有主意,有渠道。”罗心睛又冒出一个念头。 “别!”曾百业吓了一跳,赶紧拦住她:“小晴,这玉石啊,咱们自己卖就行了。不是信不过你爸妈,我只是不想让你弟弟掺合这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德性!” 罗心睛想想也是,以弟弟那小气又贪婪的性格,一旦知道外甥手里有值钱的玉石,还不知道会多难缠。 “那,那总得告诉他们一声,省得他们再为我们担心了嘛!” “哎,别急,说是肯定要说的,不过要等我们真正卖到钱再说!”曾百业连忙解释,又补充一句:“我认为,目前的情况是先找一个可以给我妈做饭送饭的保姆。护士只是在医院照顾她,做不了这事,再说,石头开学后也需要人接送。” 曾信实直到这时才找到机会发言:“爸爸,保姆不用另外找啊,我有一个最合适的人选!” “谁?”两双眼睛都同时看过来。 “晓丰家里的幽姐就可以啊!” ……………… 晓丰姓赵,和曾信实同岁,小两个月,是他在幼儿园结识的唯一死党,父亲赵大天早年是曾百业在研究所里的同事,妻子邓丽蓉也是在罗心睛的介绍下认识的,两家的关系一向很好,只是五年前赵大天在某次因公出差中不幸受了重伤,伤重难治,才会在临终之际中,将爱妻与幼子殷殷地托付给好友,曾百业夫妻也确实在后面的日子里尽心尽务地照顾这母子俩,曾家和赵家的关系就更加的不同一般。 只是邓丽蓉天生就很要强,仅在初丧夫时的两年多里,为了专心提升专业技能而较多地接受了曾家的援助,之后就一举考上了注册会计师,成功地在一家会计师事务所找到一份高薪工作,收入大幅提高,雇请了曾信实口中的这位“幽姐”来照顾爱子和打理家务,还在一年前以分期付款的方式,在附近的商档住宅小区内,买下了一套已入伙的三房两厅,放心入住,如今的生活也过得相当宽裕。 罗心睛经常听她夸奖着幽姐的勤快与本分,平时接触得也多,知道幽姐确实能干,此刻就认同的儿子的提议。 只是幽姐刚好这几天陪着邓丽蓉和晓丰一起去外地旅游,三天后才能回来,所以,罗心睛还要再辛苦两天,当然,这不是问题。 她当下就拨通了邓丽蓉的手机,跟她落实了这件事,并跟幽姐说得很清楚,薪金另外计算。 然后,趁着还有几天事假,罗心睛就和老公一起分头去了解本市的玉石行情及拍卖行的规矩。 曾百业便在第二天就带上曾信实直奔市里有名的雨石路珠宝一条街,让儿子真正见识了什么是玉。 曾信实从网上查到了资料,这玉有分硬玉和软玉,其中,目前最流行的翡翠属于硬玉,而自己变出来的羊脂玉则属于软玉。相比之下,翡翠的价值其实更高。 只是目前的珠宝店中,豆青色糯底的翡翠几乎就占了二成的份量,光泽度只比那小河里的鹅卵石稍好一点,不透明,还有些灰黑的杂质,就这样也标注着数百元;一半白一半墨绿色的占了一成半,颜色比葱管的颜色还要再深上一点,这样已是要价过千元;一半白一半满绿色的占了四成,其中还有些是满绿中透紫或者透黄,通透度和水头也就一般般,有种雾里看花的朦胧,杂质更是几乎每款均有,而价格则无一例外地已经数千元;似那种半透明得像刚刚凝结的寒冰似的翡翠,看起来水灵灵的还算滋润,只占了其中的二成,价钱却一下子就飙到上万了,而最好的透明得像含水的玻璃似的、飘着均匀的浅浅的绿,虽然只有半成,而且还是被单独地锁在密封的防弹展览柜里,小巧精致,雕功也还细腻流畅,但价牌上却赫然标着几十万元。 其他的什么白玉,东陵玉、墨玉、玛瑙、独玉、岫玉、红玉髓、绿松石等,价格也就百来元,羊脂玉只见到一款,比他第一次的作品差得十万八千里,几乎感觉不到什么油性,也没有那么鲜活生动,充满灵性,却还要近千元!红、蓝宝石倒是价值上千,只是看上去杂质不少,哪有书上形容的那般纯净。 大致地看过这些玉器实物,再比较网上的一些美伦美奂的玉器图片后,曾信实心中已有了底。 他又花了一天多的时间,在外公教书的二中校园内,少人注意的一个碎石角落中,将第二块长条形的羊脂玉略做改进,又分别变出三块俗称玻璃种的翡翠和一块有拳头大的极品羊脂玉、一块形似老牛的寿山石。 试验了几次之后,他欣喜地总结出一个规律:越是杂石多且潮湿的地方,他变出玉石的时间就越短,质地也更透润,而呆在屋子里面,他的速度就相对慢一些,质地也稍为差那么一点水灵。 因此,他现在所拥有的玉石,以后面的五块质地最佳,厚重,沉实,却又透出股水润空灵;在父亲面前变出的那块羊脂玉次之,而他的处女作,第一块羊脂玉,质地倒是敬陪末座,润透度最差! 另外,在改变的过程中出现的那些色彩轻淡的气雾,也不是不能隐藏。只是,一旦摒弃了它们的参与,那些玉石便只是贴近他皮肤的那一部分能发生改变,其他部位则依旧保持原样。 因此,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曾信实还是选择了接受这些气雾的存在。 两天后,曾百业和罗心睛一致决定,鉴于本市规模最大也最有信誉的苏富拍卖行刚好会在一个月后面向全国客户举行一次大型拍卖,到场的有钱人更多,送拍的效果更好,所以,儿子这几款品相和造型都很不错的玉器就全部参加此次大拍,不再参与平时一周一次常规拍卖的“小拍”了。 曾信实担心地问:“那我们现在的钱够这个月的医疗费吗?” 罗心睛得意地笑:“你爸有熟人认识比较有实力的典当,我们会先拿一块玻璃种翡翠去活当几十万备用!反正,几个月后才赎回,那时我们肯定有钱了,多付点利息,把它赎回到再拿到下次的大拍上卖,岂不是更值钱!” 曾信实恍然大悟,十分崇拜地竖起了大拇指:“妈妈,你真厉害!” ………… 炎黄国,天川省。 一片连绵不绝、环绕如城,青翠满目的山峰,林深树密,蔚然深秀,四季常绿;丹梯千级,深幽涵碧。正是举世闻名的道教圣地----青城山。前山的入口,来来往往的游人络驿不绝,热闹非凡,后山则是幽深一片,罕有人至。 不过,今天,在一棵正悬空傲对悬崖的迎客松下,一个身着明青色RALPHLAUREN牛仔服的年轻人突然走了出来。一米八的身高,脸形清俊,眼睛清澈,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他顾盼四周,眼神温和而又淡定,很有种邻家大哥的感觉。 “总算出来了!”他感慨地回头望了一眼那仍在高空中摇摆着树叶的老松树,很随意地耸了耸肩,莞尔一笑:“守财长老这回破天荒给了五亿,真是大手笔,看来本宗的库存灵石也不多了。只是,不知道这回会便宜哪个不识货的人呢?” 他抬起手来,随意地一转腕,不知从哪里晃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超薄手机,很熟练地接了几个键,再放置耳边,语气变得有点玩世不恭:“姚平,是我,阿海。我出来了,你安排部车半小时以后到老地方接我-----当然,我都禁荤两年了,你还不让我好好吃一顿?行,十顿正宗烤全羊换一粒培元丹!废话,我什么时候赊过帐?哦,对,郑重警告你,不要把我出来的消息告诉你那花痴表侄女,不然,一切免谈!” 挂掉电话,他脸上露出一丝莫测高深的笑容。然后,不在意地看了看四周,身形一晃,消失在碧绿之中。 第十二章 兄弟相会 一个小时以后,一辆加长的豪华型凯迪拉克悄声无息、畅通无阻地驶入CD市中心最尊贵,也是风景最好的私人别墅区――天地园,一路前行,直至一栋气势磅礴,金碧辉煌的古典宫殿式建筑的宽大玻璃门口,才停了下来,正在门口两边等候的两名身着唐装的年青人赶紧小心地迎上,打开车门,恭敬地点头:“见过龙长老!” 龙海点点头,下了车,淡然一笑:“你们姚总呢?” “在“惜芳厅”等您呢。”两人一边恭敬地回答,一边转身在前带路。穿过富丽堂皇的大理石大堂,沿着曲深的回廊入了后进的幽雅清爽,种满了茉莉花的庭院,再左转,尽头处,两扇对着的沉重雕花木门正半掩着,一股淡雅的茉莉花香在空中弥漫。 两个年轻人朝龙海欠欠身,做了个请进的动作,看着他不慌不忙地走进门后,便十分谨慎地关上木门,然后兴奋地互视一眼,什么也没说,各自守在门边,本分地站岗。 房间里装饰得十分古典而豪华,除了地上铺着的E国进口的顶级WILTON纯羊毛地毯外,其余的全是Z国传统式样的雕着云纹和花鸟图案的紫檀木家俱,靠窗的一侧燃着一具小巧的红泥香炉,淡淡的龙诞香袅袅上升,倒让人有种宁静致远的感觉。 “哟,好小子!两年不见,你又突破了?”一个四十来岁,身形魁悟且精神抖擞的国字脸中年人看着龙海细一打量就从正首的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惊喜地叫道。 “是啊,运气好,跟一个人形的红参王交了朋友,得了一点参须,所以两个月前结成金丹了。”龙海微微一笑,见中年人羡慕不已,手腕又是一转,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小玉瓶,丢给了他:“别装出那份眼红样,我还不了解你?专门给你留的,趁早服了!” 中年人,也就是姚平,这时眼睛更亮了,接住小玉瓶,却盯着他的手就不放:“哇,还有储物戒!宗主赐的?你小子真发了!还有什么宝贝,给我瞧瞧!” “没了,里面是空的!这回下山就是来买东西。散财童子给了这个数,”龙海伸出五指在姚平眼前晃了晃:“大方吧?”见姚平忙不迭地点点头,他又说:“你让下面的人查一下,看这两年来有什么好东西冒出来。主要是灵石。这段时间我就住你这了,顺带还可以为你护护法。你看你现在这样子,跟我站一起就像我爸,一点也不好!”说到最后,龙海的脸色有点黯然。 他和姚平是从小长大的两兄弟,因为他天生能感应到灵气,十五岁时被碰巧遇上的玄武宗宗主收为正式弟子,又因为他的超级好运而重点培养,破格提拔为引宝长老,眼下已步入金丹期,有希望能修成元婴,从此长生不老,而当哥哥的姚平却因为资质平凡,不得不在红尘中帮玄武宗打理日常事务,日渐衰老,他心里实在不舒服,逮着机会就A点灵药什么的。好在师父也明白,只要他做得不是太过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太好了!对了,我正想跟你说,刚才在网上看到,湘南省的黄雨市有一场大型拍卖会,里面有些东西值得我们走上一遭!”姚平兴奋地站了起来。 三天后,靠着从典当行里得来的三十万元,曾百业果断地给老妈换了个高级病房,花高薪雇请了一名专业护士来护理和观察她的病情。办好了这一切,他才敢将母亲的真实状况毫不隐瞒地告诉仍在乡下等着答案的父亲。 “什么?……”曾庆国一听完消息就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根本没有想到,老伴的身体已经到了如此虚弱且令人痛心的地步,他更想不到,从来都是循规蹈距,收入也十分稳定的大儿子,突然一下子就有了很多的钱! 当然,以他那十分贫泛的想像力,绝对想不到,这笔钱是他最疼爱也最看重的曾信实的杰作。 等曾庆国回过神后,不用再操心老伴的病情之后,他就关注起这笔巨款的来源,担心它来得是否正当。 但是,曾百业是绝对不会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的,即使询问的是自己的亲生老爸,即使老爸在年轻时也曾经为他扛过数不清的风风雨雨。 既然如今的他已成家立业,是时候坚强起来,守口如瓶,既减轻老父的心里负担,也为仍然年幼的儿子撑起一把巨大的保护伞,承担起一个懂事的乖儿子和一个成熟老爸的责任了! 幽姐回来后就干脆地接下了给住院的刘桂花提供三餐,再照顾曾信实和赵晓丰的工作,罗心睛也彻底地得到了解放,罗浩然和许海燕也松了口气,恢复了平时的正常生活。 曾信实看着妈妈那轻松自在的喜悦,忍不住就问:“妈妈,要不你别上班了吧?呆在家里安心陪自己和奶奶?” 曾百业连忙附合。 谁料这话却是一下子捅了马蜂窝,正在自得其乐的罗心睛一下子就虎起了脸:“臭小子,你以为现在有点钱就可以安心了?哼哼,你知不知道,图书馆里有很多的珍藏古籍和宝贵的文献资料是不会对外开放的?要不是老妈我是内部员工,你爸爸哪里找得到那么多的资料?你有哪里有那么多的杂书来看?” 看着老妈愈来愈忿忿不平的气势,父子俩对视一眼,哭笑不得地同时举起了白旗。 于是,在拍卖会的前一晚,曾信实又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第十三章 路遇 迷迷糊糊中,眼前重现一片深邃广阔的虚空,他曾经见过的那个少年正昂然地侧身站立在他的正前方,长身玉立,丰采照人,一双朗目正专注地看着前方。 顺着他的目光侧头一看,曾信实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本来是空无一物的虚空,不知何时已现出了一块广袤无垠的沉实的黄土地,举目望去只是一片荒凉! 但当他再定睛细看时,那厚实的黄土却又不尽是黄色,似是在其中而掺杂点青黑、银白、铜黄-----各种复杂的颜色从远方慢慢地向他拉近,待他刚刚看清之后就快速地游走,变幻,不知不觉间,那片庞大的黄土已然不在,眼前赫然是一个巨大得让他咋舌的铁青色盾牌! 盾牌的表面斑驳陈旧,尽是些古怪而扭曲的浮雕图案,又静静地悬立在半空一动也不动。 他好奇地打量着这些奇异的图案,很快就细心地发现这些图案也在慢慢地发生着细微而难以察觉的变化,一种随心所欲的、不受一点束缚的、没有一点规则和规律的变化,这其中,就有融合、弯曲、吞噬、伸展、包容、侵略------种种方式! 他傻傻地看着,只觉得每一种奇妙变化都打破了他脑海中所固有的、应该是约定俗成的一些规律,完全超脱了他的想像,令他无比的惊叹和佩服,同时也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正看着,眼前的盾牌又飞快地拉远,前面就突然出现一座雄伟而巍峨的高山,似乎远石以来就一直存在着,孤傲、挺拨、屹然不动。 盾牌马上以几能超越光速的速度呼啸着向高山冲去,一道绚烂的光影划过,只是一瞬间,一声震耳欲聋“轰轰轰轰”声,碎石乱飞,高山已被这盾牌砸出一个巨大的圆凹! “哇!好厉害!” 他正自惊叹,盾牌又冉冉地上升,懒洋洋地浮在半空,颜色开始变幻,渐渐地有些刺眼,体积也在不停地收缩,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已是一轮金光灿灿的火球,明晃晃的、火辣辣的,炙热无比。 曾信实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便下意识地闭上双眼,轻轻转动眼球,待有些刺痛的感觉稍微舒缓,又再次睁开双眼,马上就愣住。 火球不见了,眼前只有一轮环形的、流动着七彩光华的光圈浮空,光圈外,无数细小的芒钉正向外不停地爆射,令人感觉避无可避! 紧接着,少年从上空缓缓而落,如履平地一般,毫不在意地踩上那仍在暴射的芒钉之上,威慑逼人地看着他:“想当年,我确实不该把五行打散,你那大姐身为巫族的土灵体,一时善心下捏土造人,这些人类的修行者却不知思恩,以致于现在的巫族只能被他们死死地踩在脚下,哼,没出息!现在,你五行皆备,只欠锻炼,就记住我的话:天地生五行,五行亦天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五行既相生,五行亦相克,具体如何运用,还得看你小子的悟性和肉体的强硬度。你现在已经能够调用土灵了,对精神力的控制也有小许的进步,我就奖励你一下,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好好地锻炼一下你的精、气、神、体吧!想当年,水巫共工可是一头撞倒了不周山的!别给你祖宗我丢脸!” 说到这里,他灿然一笑,倏地不见。 曾信实又一次从梦中惊醒,立刻从床上坐起,下意识地一抹额,手上全是湿湿的汗水。 “怎么又梦到他了?他是谁?为什么自称是我祖宗?” 他非常疑惑地喃喃自语,再下意识地看向窗外,顿时就深深地倒吸了口气! 此时的天际刚出现一抹鱼肚白,显然已到早晨。他的视力自小就非常锐利,比普通的幼童强了不知多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空中飘浮着的细小尘粒。而现在,他居然能分辨出那些尘粒的形状和颜色! 他再放眼一望,隔着几十米远,院内那株枝繁叶茂的百年古树下,在疏松潮湿的泥土里忙碌地爬来爬去的小蚂蚁亦是历历在目! 而,虽然刚做了这么一个奇异的梦,他脑子里却是神清气爽,轻快得很! “怎么回事呢?” 仔细地回忆起梦中那场奇异而宏大壮观的景象,他只觉得所有的经过都是清晰无比,心里就是一动,想到了那句“捏土造人”。 “这个,这个传说中捏土造人的大神,好像就只有女娲哦?她会是我大姐?……”曾信实的心再一次控制不住地怦怦直跳,只觉得自己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每一个都是那么的神秘,但每一个都能给自己带来天大的好处,眉宇间便又是兴奋又是激动,又开始琢磨起后面的话。 “五行皆备又是啥意思?-土生金,这个金是不是指所有的金属呢,所以那块黄土地中才变成了后来的铁盾牌?那,那是不是意味着,我现在对金属之类的东西,也具有一点小小的控制能力?” 他蹭地一下就从床上跑下来,轻手轻脚地往客厅里一看,没有人,便赶紧三步并成两步地溜进了厨房,眼睛迅速地一转,就伸手从墙边的架子上取下一个长长的不锈钢汤匙,紧紧地握着,再用心地盯住它,飞快地集中意念。 一秒……二秒……三秒……。 这把长约二尺的不锈钢汤匙,真的就在他的意念下非常听话地一点一点自动卷曲起来,虽然这速度慢得可以比拟那墙上挂钟正不停往下走的秒针,但是,那也是在走啊! “呼!”看着眼前的变化,曾信实情不自禁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接着,他就眉开眼笑,手舞足蹈,欢喜得直想大声地吼出来! 太棒了!多了一项了不起的异能啊! 不等他继续陶醉,罗心睛已经迷迷糊糊地走进厨房,见儿子莫名其妙地举着一把有点变形的汤匙在这里乱跳,就忍不住问:“石头,你在干嘛?” 曾信实一惊,马上清醒过来,讪讪地陪了几声笑,丢下手中的东西就抱头蹿回自己屋。 今天刚好是周六,天气略有点阴,灰鞯募不到太阳。温度也偏高了一些,快三十六度了,却是闷热如炉,没有一点风。 为了亲自感受下拍卖会的会场气氛,除了幽姐要给医院的刘桂花送饭而不能参加之外,曾家三口人和赵家母子全部出席,于是,在匆匆地用过早餐之后,他们就打了两部的士,直奔苏富拍卖行。 苏富拍卖行是港资公司,已在本行业内享有数十年盛名,黄雨市博物馆隔壁的一栋五层高楼全是他们的产业,保安措施相当严格,尤其是今天,任何车辆都要凭拍卖会签发的邀请函才能进出他们的地下停车库。 看着门口戒备森严的几个保安,大家一致同意在大楼的五十米外下车。刚刚在路边站定,曾信实就十分惊讶地回头。以他如今非常敏锐的六识,已发现远处正往这个方向缓缓驶来的一部加长版的黑色房车里,有一道陌生的气息,让他觉得十分意外的亲切。 见他站着不动,赵晓丰顺着他的眼光回头一望,立刻惊叫起来:“哇!好酷的车!” 曾百业一回头,目光也有些移不开了:“是不错,凯迪拉克哦!世界顶级房车!” 回过神来,曾信实憨然一笑,拍拍赵晓丰的肩膀,不以为意:“有什么好羡慕的,以后有钱了,我们也可以买一部!” 曾百业别有用意地瞄了瞄他,会意地笑了。只要能好好地开发和利用儿子的异能,曾家迟早也会迎来这么富贵的一天! 沉稳大气的豪华房车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缓缓地驶近,却在经过曾信实身旁时,莫名其妙地停了下来,后座的深色玻璃窗迅速地摇下,一张诚挚俊雅而年轻的脸探出来对他们和善地笑:“HI,两位小朋友,你们这是去哪啊?”那双温和的目光在轻轻地扫过曾百业和赵晓丰之后就定定地落在曾信实的身上,幽深而黑亮的瞳孔里迅速地闪过一丝异样。 爸爸没有出声,曾信实正想着要如何回答,赵晓丰就大胆地问:“这是你的车吗?很酷哦!” 年轻人――龙海――一愣,似乎是没想到赵晓丰会是这样回答他。但几乎是立刻,他就又一次笑了,很随和地颔首:“这不是我的车,不过我可以做主。---你们去哪里玩,要不要我送你们一程?” “啊?”赵晓丰的眼睛一亮,但马上,他就想起了今天来的目的,对拍卖会的好奇和对兄弟的义气很快就战胜了豪华房车的诱惑,就十分惋惜地拒绝了:“谢谢您,叔叔,但我们现在还不能玩,我们要去办正事!” 龙海也知道他不会轻易答应,只是他眼下别有所图,可不想就这么轻易地和众人擦肩而过,错过机会,当下就笑着说:“没关系,正事要紧!”他再和善地看向一旁的曾百业:“这位先生,打扰了,恕我唐突,我是方大集团的特别顾问龙海,很喜欢您身边这两个可爱的小朋友,不知你们打算去办什么事,能不能跟我说一说,或许,我能够帮上一点忙呢?” 虽然是在问曾百业,但他眼睛却有意无意地朝曾信实身上溜。 第十四章 如仙似雾的小萝莉 只是他表面上说得轻描淡写,“方大集团”这四个字却委实让在本市生活了将近十年的曾百业耸然动容,心脏也不受控制地重重地跳动了几下,差点就忍不住惊呼出口。 方大集团,历年来在国内的五百强中稳稳地占据着前十的全国性企业之一,下属的产业遍及炎黄国的地产、古董、物流、矿产、能源等方面,员工多达数万,资产也高达数百亿! 这个年纪轻轻的男人,居然会是集团的特别顾问? 看着那黑色的豪华版加长房车,曾百业虽然惊讶不已,却仍是明智地选择了相信龙海,对他的目的就难免有些不太乐观的猜测。只是这现下,对方说得和和气气,他也不好意思拒绝,沉吟片刻之后就指了指身后的苏富拍卖行:“龙先生,谢谢您的好意,只是我们今天是准备去参加这里的拍卖会,也没有什么难度,就不耽误您的宝贵时间了!” “嗯?”龙海有几分错愕,但随即就开怀地笑了起来:“呵呵----先生,看来我和这两位小朋友确实是挺有缘的,我也是来参加这里的拍卖会。”他回过头去,朝车里的人说了几句,接过一张大红的请柬,再往曾百业面前晃了晃:“这是我的请柬。” 曾百业当然不会去细看,而罗心睛也在这时悄悄地推了老公一下,接过话题:“龙先生,您太客气了。既然您也是来参加拍卖会的,不如就一起进去吧!今天的人挺多,后面还有些车在等,外面又这么热,还是里面舒服一点。” 由始至终,曾信实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一直定定地看着龙海,而这时,妈妈表了态,他看向龙海的目光中也带有几分好奇的邀请,这让龙海心中一喜,当下点头:“行!我在3号包房,你们是几号?等下有时间,我就去找你们!” “我们是11号房!”还是赵晓丰抢了先。 “11号?”车子里传来一声意外的嘀咕,声音不大,但粗粗的,让所有人都听到了:“6号至11号不是专门给物主准备的房间吗?” “是啊,我们这次就是来卖东西的!”赵晓丰有些讶然:“不行吗?” “呵呵,那当然行,小朋友,你们打算卖什么东西啊?”龙海又一次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脸上仍是那种温和而无害的笑容,眼中却有精光一闪而过,快得让一旁的曾实几乎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赵晓丰刚想回答,曾百业及时接话:“对不起,龙先生,拍卖行有规定,已经登记的物主在拍卖前是不能与竟拍者沟通的,请您多多包涵。” 龙海目光一凝,显然是对曾百业的态度有些意外,但瞬即就恢复了平和,笑着点头:“行,我也不问了,先进去吧,等拍卖结束,我再来找你们!”说完挥挥手,房车继续前行,往地下停车场而去。 驶出了几米,他就听到身后赵晓丰兴奋的叫声:“石头,等下你一定要陪着我,哇!坐这种车一定很舒服,很拉风!”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小孩子挺有意思的。” 他身旁的姚平懒懒地看了他一眼,发出神念:“资质还不错,至少比我当年要好!心思也蛮坦诚,就是太活了一点。不过,如果没有他,那个男人可能就不会和我们搭腔。” 他颇有同感地赞同:“没错!那个男人身后的小家伙才是块真正的宝,说真的,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体质,五种先天灵气居然全部聚集在他的身上,没有起任何冲突,身上还不知存在一种什么能量,居然能将那些世俗的浊气自动地排除在身体的一米之外!哎,我真是羡慕他旁边的那个胖小子啊!要是换了我跟在他身边,那,就算不用这千年红参,我十年前也可以结成金丹啊!不过,现在也算迟,呵呵,我在他身上没有感觉到任何修真的心法,应该还没有被那几派发觉!要能把他收做弟子,师父可就高兴坏了!” 这边,曾信实等人也紧随着走上大厦的台阶,将手中的邀请函亮给门口的接待,再随着专门的迎宾小姐来到早已准备好的11号房,等待拍卖会开始。 这个拍卖行是半封闭式的环形,共两层,一楼一楼是拍卖场,六百平方米的空地上已坐满了准备竟拍的人,二楼则中空,一个环形的走廊连着独立的几个贵宾间,宾客们既可以呆在贵宾房观看一楼的场景,也可以走出来站在环形的护栏前直接感受那种热烈的气氛。 他们所在的这间房也就十几平方米左右,有一张可容五人坐的柔软布艺沙发,一张小巧而简约的玻璃茶几,上面放着一些精致的小点心。设备简单,但相当舒服。 三个成年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坐在沙发上享受着凉爽的空调,曾信实则被晓丰拉着跑出来靠在护栏上好奇地往下打量,但几乎是马上,他的目光就惊讶地定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一个气质非常特别的小女孩身上。 居然会有这样如仙似雾的MM! 她的整个身体都笼罩在一层淡而柔和又不断地以某种和谐的规律缓缓流转的宝光之中,在超脱尘俗中又自然地透着点生而俱有的贵气。再一细看那五官,皮肤粉嫩得就像清晨初绽的娇嫩花瓣,大大的眼睛清澈、晶亮,犹如刚洗干净的葡萄,菱角形的小嘴鲜红欲滴,乌亮的头发被灵巧地盘成了高贵的公主髻,再别着一个十分漂亮的水晶蝴蝶发夹,再配上那纯以手工绣制的蕾丝花边的小公主裙,整个人就精致得像极美丽的传说中的小小玉女。 她很镇定且斯文地坐在一个面容清隽的中年人身边,偶尔会毫无半点心机地绽开笑容,看在曾信实的眼里,只觉得那笑容温暖得有如初春的太阳,清新得好似雪地里晶莹纯净的冰雕,一颗略有点紧张的心便不知不觉地安定下来,脸上渐渐地浮现出憨然的笑容。 可惜,没等他想到办法去认识人家,就听得一声清脆的“铛”响,罗心睛赶紧出来把两人叫回了房间――拍卖会开始了。 简单的开场白后,第一件拍卖品亮相。那是一副名人字画。 主持人颇具煽动力,巧妙地介绍了几个重点就很快就将场上的气氛调动起来,几个感兴趣地竟拍者不停地举手加价,几分钟后就落槌定音,以高出底价数倍的价钱成交。这么一个良好的开头,着实让曾百业夫妻大受鼓舞。wωw奇Qìsuucòm网 他这次出手的两款翡翠,一款田黄石和一款羊脂玉因为造型独特,质地绝佳,被拍卖行毫不犹豫就定为送拍玉器的压轴戏,排在第十至十三号,准备最后才亮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件件送拍品在主持人的落槌下尘埃落定,撤下台去。竟到者喜笑颜开,失败者则满脸遗憾,在这种气氛下,虽然屋子里有空调,观看的众人还是不知不觉地出了一身微微的汗。 曾信实有时也转眼去看看前排那个美丽娇柔得好像公主的小女孩。但很可惜,自从拍卖开始,她便再也没有回头,只留下一个小小的背影,令他心里微微有些失望。 拍卖会差不多进行了一个半小时,曾信实的玉器终于摆上了小小的拍卖台。 暗红的木盒刚一打开,露出一块如凝固的蜂蜜一般明透润泽,却又憨似老牛的田黄石,有两个人便同时惊“咦”了一声。 第十五章 拍卖中的争夺 曾信实很快就分辨出其中的一声清朗就是之前和他们打过招呼,如今正坐在3号房里的龙海;另一声,清脆如黄鹂,却是令他一见就难以移开目光的美丽天使。 主持人将田黄石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托在手上,十分推崇地介绍:“请大家注意,我手上这块玉石,重量有188克,已经过我省的特级鉴定大师林园森老师的鉴定,确定是享有‘石中之王’美称的田黄石,品相也是最好的。关于田黄石的特性和价值,玩玉的朋友都了解,我这里就不多说了,不过,我要再跟大家介绍一点:这款田黄石,没有经过任何的雕刻,这个牛形是自然天生的,真正是古朴天然。这也是林老师之所以愿意为此鉴定的原因。好了,现在开拍,底价70万,每次加幅至少1万元!” 他话音刚落,台下的人纷纷举手加价。 “72万”。 “74万”。 “75万”。 “80万”。 大大超过曾百业的估计,当下,他惊喜地和妻子对视一眼,脸上的笑容已经隐藏不住。邓丽蓉虽然只是看客,此时也由衷地为好友高兴,曾信实和晓丰两人更是高兴得该吃的全吃,该喝的使劲喝! 曾信实很清楚,眼下虽然热闹,两万三万地直往上加,可真正的竞争还没有开始,明显对这款玉器感兴趣的3号房龙海和第一排的小妹妹还没有叫价! 很快,竟价已经涨到90万,场内的声音也只剩下两个一胖一瘦的中年人在争。“91万”……“92万”……- 关键的时候到了,一楼也安静下来,主持人看看大家,高高举起了小槌:“还有没有人竞价?92万第一次,……没有人出价吗?92万第二次,……” “叮!”一声响,一个清脆的女孩子报数:“3号房,100万!” 曾百业猛地看向罗心睛,眼睛里全是惊诧。 邓丽蓉则笑着摇摇头:“小睛啊!今天你要请客!100万呢!啧啧,有钱人就是有钱人!” 第一排的女孩子身边,一个身形壮实,不怒自威的国字脸中年人回过头来朝二楼看了一眼,皱了皱眉,略一沉思就举起手来:“110万!” “哇!”全场轰动起来! 曾信实耳尖地听到台下有几个中年人在小声议论:“怎么回事?今天的价钱有点不正常啊!我记得前几年那块173克的也只拍了88万元啊!”“不知道,这两家好像不是一般的有钱人!不过这块石头也确实不同凡响,好像有灵性似的,像活的一样!” 他心里十分得意――那当然,是我变出来的嘛! 主持人倒是一脸的兴奋:“110万第一次!……还有没有人要加价?110万第二次……”他的眼睛往3号房直瞄,没等喊出第三声,“叮!”又是一声响:“3号房,150万!” 众人刚要咋舌,“叮”,又有一个女孩子接着报数:“5号房,200万!” 200万? 全场陷入沉默! 台下已有人在心里嘀咕:MD,不就是块田黄石吗?值得这么呕气地争?都上200万了!难不成他们家是印钞票的? 很明显,现在出声竟价的两间贵宾房,和刚才那些竟价者,已经完全不是一个层次。台下,除了第一排的几位仍镇定自如以外,其他一些本来还自信满满的竟拍者都很有自知之明地选择了放弃。 “200万第一次……”主持人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还有没有人?……”还没有说完,第一排方才竟价的中年人有些严肃地举起了手:“300万!” 人们刚松一口气,马上又听到“叮”的一声响,所有的人都朝楼上看去,还是3号房! “400万!” 这是一个十分粗旷的男子声音,人人都听得出其中所蕴含的志在必得和强硬。 曾信实惊讶地一扬眉,向左侧微微偏了偏头。 他敏感地发现,随着这粗旷的男声一落,一股庞大却十分温和、沉实、充沛的能量波动,就从3号房无声无息地悄悄发出,目标直对着第一排的威武中年人和5号房的竟拍者,但似乎又是心怀善意,异常巧妙地避开了威武中年人身旁的小女孩,在在显露出发功者对力度的控制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境地! 受到威逼,5号房本能地奋起反抗,另一种稀薄而略显暴戾的能量波动便随即爆发。可惜的是,这种能量波动,与3号房的那种温和而沉实的能量波动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两者稍一接触,这暴戾的能量波动便被完完全全地压制能不得动弹,曾信实更是隐约地听到一声闷“哼”,然后,5号房的人便再也不出声竟拍了,估计是吃了点亏。 至于与该房同时反抗的前排中年人,却是大出曾信实意外,毫不让步地外放出一种颇为锐气坚利的能量波动,实打实地与3号房的那种沉实能量撞在了一起,且似乎是平分秋色地硬扛了下来,只是一双虎目微现怒意。 一扛之后,中年人双眉一耸,张口就要喊,却又停了一下,脑袋微微一动,似乎是在倾听着什么,很快就怒气稍平,不再发言。 曾信实目光一凝,几乎站了起来――就在刚才,他感觉到另一股蕴含着大地气息的自然而奇异、包容的全新能量亦从3号房悄悄发出,直冲中年人而去,但显然是不具威胁的友好而平和,说不定就是在和中年人做着某种互利互惠的协商。正是体会到这一点,这位身份未明,不显山不露水的中年人才平息了脸上怒容,更现出几分了然和满意。 他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 3号房不就是龙海叔叔他们吗?他们倒底是什么人?传说中的修真者?那他身上为何会有一种让自己觉得亲切和安心的气息? 还有,为什么他们对自己变出的玉石如此看重,如此在意,甚至不惜在暗中以武力威慑? 他呆呆地坐在妈妈身边胡思乱想,又惊又喜,又有些莫名的不安,而在这同时,台下的主持人也连喊了三次,再无一声竟价,田黄石遂被3号房拍下。 包括赵晓丰在内,屋里的其他人也被这个出乎意外的高价惊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再也说不出话。 短暂的平静之后,送上拍卖台的是一款通体翠绿得均匀,又剔透晶莹得好似清晨露珠般,长约二十厘米的翡翠灵蛇吐信,远远看去,就如一条粗壮的大蟒蛇正盘起身子,向前方攻击。底价三百万。 近几年来,翡翠的行情在国内国外都是节节看涨,收藏的人越来越多,所以,没等主持人煽风点火,台下已经纷纷举手叫价,但楼上的几间贵宾房,却出乎意外地的一个也没有出声,最后被第一排,之前那位中年人以958万给拿下。 曾百业、罗心睛、邓丽蓉、赵晓丰四人在价钱喊到800万时就已经表情麻木,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动也不动。只剩下曾信实还保持着冷静,精神奕奕地关注全场,刚好就看到在主持人落槌之后,中年人朝3号房微微点头,眼中似是在感谢,他身边的漂亮女孩更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 想想方才的那一幕无声无息的无形对抗,曾信实顿时明白了,感情自己刚才真的没有猜错,这3号房的龙叔叔他们真的与这中年人做了某些交易! 不过,不管他们的交易如何,是谁拍下这块玉石,应该都对自家没有什么影响,毕竟最终的收款人还是老爸! 之后,第三块羊脂玉乌龟及第四块同样是玻璃种的正阳绿翡翠球,被3号房及5号房分别以700万及800万的价格竞得。至此,曾百业所交付的四款玉器共拍得2858万,着实让大家实实在在地震憾了一把,也让曾百业和罗心睛持续悬了一个多月的心完完全全地放下,曾信实心中更有一种无以伦比的成就感。 这么多的钱,给奶奶治病应该是足够了! 不过,他心里也委实多了些疑惑,只是此时此刻,不好与家人说。 罗心睛欢喜得眉开眼笑,正想和老公好好计划下如何去支配这笔巨款,就听得房门被轻轻地敲了两下。 曾百业以为是拍卖行的工作人员过来,也不以为意,头都没有回就随意地应了声请进。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陆续进来了四个人。 第十六章 再次相会 胖胖的圆脸是拍卖行杜经理,另外三个,一个赫然是刚刚见过一面的龙海,另一个则是位四、五十岁、国字脸、浓眉虎眼的中年人,身形稳健,气度雍容,脸上挂着淡然的笑,手里还牵着一个五岁左右、打扮得粉雕玉琢的可爱小女孩。 龙海一进来就笑容满面地贺喜:“大家好,我们又见面了,看来今天的收获可不小啊,恭喜恭喜!” 他身边的杜经理适时地给大家做了介绍:“曾先生,这两位是方大集团的龙顾问和姚总裁,也是敝行最尊贵的客人,他们很喜欢两位小朋友的聪明可爱,想与你们多相处一下,我想,你们委托竟卖的玉器现在均已成交,彼此熟悉一下也不违反本行的规定,我就冒昧地带他们过来了!希望不会打扰到你们。” 说到这里,他暗中朝曾百业打了个小心的眼神,见后者会意地微微点头,略有些紧张的脸便稍微松缓,再毕恭毕敬地向所有人行了一礼:“那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先走了!”话一说完,他就不动声色地悄然离开。 曾百业不知道这龙海的顾问身份究竟是什么等级,心里又打的什么主意,居然能把方大集团的总裁也叫过来了,关系还十分特别,不像一般的上下级,在纳闷的同时也难免忐忑,只是眼下的情形由不得他拒绝,只有示意妻子和邓丽蓉往沙发里面移移,空出点地方让两名贵客坐下。 不等他说话,赵晓丰已抬头脆声问牵着小MM的姚平:“爷爷,您真的是方大集团的总裁吗?” 姚平一愣,随后就风趣地笑了:“当然!怎么,你觉得我不像?” 晓丰直摇头:“是不太像!我看电视里,那些大老板露面时,都是被一大群保镖秘书什么的人保护的,很威风,很有气势,您却是只和这位龙叔叔在一起!……” “小丰,不要乱说话!”邓丽蓉只觉头大,赶紧喝住了他,倒是姚平不以为意,呵呵一笑:“哦,原来你是觉得爷爷出场的方式太简单了?那好办,等下我们正好要去别的地方玩,不如你就跟在爷爷身边,看爷爷怎么表现那种威风,好不好?” 他充满笑意的目光很快就从晓丰脸上自然地移向曾信实:“还有你,小朋友,姚爷爷和这位龙叔叔诚心邀请你们全家一起出去玩,庆祝今天拍卖的成功,怎么样?” 他本来只是想通过曾百业这三位家长的认可后再慢慢地接近曾信实,没想到赵晓丰这么突兀地一插话,倒是给了他们一个直接表达态度的机会。而在他看来,以方大集团如今在黄雨市的地位,如此诚恳地邀请几名普通市民,以庆贺的理由一起出去游玩一次,怎么也不会遭到拒绝吧? 不光他这样想,旁边的龙海也有同感,他怀里的小女孩露出十分期待地眼神。 一看到漂亮妹妹就高兴得眼珠子发亮的晓丰已经忙不迭地点头:“好啊,好啊!” 但,曾信实虽然如他所料,明亮的眼睛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几许对外出玩乐的渴望,可不到两秒,这个一身灵气的小男孩就坚决地摇了摇头:“对不起,姚爷爷,您就带晓丰和邓姨去吧,我就不参加了。我奶奶身体有病,现在就住在医院里,我要和爸爸妈妈早点回去陪她。” 他的声音听起来犹带稚气,但话里的意思却让很有把握的姚平和龙海意外地僵住了笑容。 没听错吧?他拒绝了? 龙海先前在拍卖行外已看出高大斯文的曾百业是这一行人的主心骨,方才拉着姚平寻过来的时候便在心里假设了两种状况:如果曾百业在得知姚平的身份后态度大变,殷勤热情,那,对于自己发出的出外游玩的邀请自然是喜出望外,欣然接受,那后面的收徒之事也就不用自己太操心,一切顺理成章就是。如果,曾百业对方大集团总裁这个身份表现得很淡然,不卑不亢,颇有一番真正学问人的风骨,那么,自己倒是有必要暗示下姚平多放下点身段,刻意结交此人,说不得还要显露出一点修真者的本事来引起他们的好奇和惊叹之心,到了那时,羡慕这般玄奇的手段,家长们望子成龙,自然会主动地请求自己将两个小家伙收于门下,也算遂了自己的心愿。 总之,不管是前一种还是后一种,这个五行灵体的好徒弟都是跑不掉的了! 可惜他想得很周密,就是根本没有料到,曾百业的母亲居然是重病住院,以致于曾信实这个小家伙,在父母还没有发话的时候就主动地跳了出来,赤子纯孝地放弃了出外游玩,甘愿回去陪病床上的奶奶!若说小家伙已经十多岁,快成人了,有这种孝顺的心思,他还不会觉得吃惊,但曾信实现在才是七岁左右的模样,正好是最爱玩的时候啊! 他这回是真正的震憾了! 但几乎是马上,他俩看向曾信实的眼神就越发地多了几分喜爱。 小家伙居然有如此孝心,为了陪病床上的奶奶,连出去玩的机会都放弃了? 不错,真不错!他想把曾信实收为弟子的心思就愈发地强烈。资质好的弟子难得,而资质好、品性好,懂孝道的弟子就更加难得! 曾百业也没有想到才七岁的儿子会说出这么一席话,一怔之下,看向儿子的目光便多了份明显的欣慰。当然,虽然心中满意,但在外人面前,他还是要谦虚一点的,当下赞许地摸了摸儿子的头,再定定地看向龙海和姚平:“是的,姚总,龙先生,我很感谢你们的邀请。但是,很不巧,我母亲现在仍卧病在床,就等这拍卖的结果,现在既然完成任务,我们也该早点回去陪她了。” 说到这里,他察觉到邓丽蓉似乎有点失望,再一转目,晓丰已经遗憾地垮起了小脸,他心里就是一动,又补了一句:“小邓,你反正没有什么事,我看晓丰也挺有兴致,不如你们跟着姚总去玩玩!” “这?”邓丽蓉颇觉为难地蹩起了秀眉。 一方面,她早就听说过方大集团的赫赫威名,能近距离地接触其最高层,不论是对她现在的事业,还是对晓丰以后的发展来说,都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实在是令她心动;但,另一方面,她又清楚曾家目前的状况。虽说刘桂花现在已开始接受治疗,也请了专业的高级护士来照顾,自家的幽姐也尽心尽力,资金方面也没有问题,但是,一个月过去了,这刘婶的病情却不见有明显的好转,压在曾家心里的那块石头并没有比以前轻多少,在这个时候,自己独自去玩,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见她犹豫,罗心睛眼睛一转就明白了她的顾虑,当下笑着推她:“想什么呢?姚总和龙先生这么有诚心,你们就一起去玩呗!不用管我们,反正能帮的幽姐已经帮了,你就是跟着我们去医院,也做不了什么事,倒不如就此轻松一下!” 罗心睛说得恳切,邓丽蓉也不再矫情,便很欢喜地应承下来,直把晓丰高兴得眉飞色舞,挣脱妈妈的手就大着胆子走到小女孩身边,煞有其事地拍拍她的肩膀:“HI,我就是晓丰哥哥,等下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小女孩歪头看了看他,再好奇地看看曾信实,然后眨眨天真的大眼睛:“那你要答应我,什么都听我的!” 晓丰一头黑线,众多长辈尽皆莞尔。 曾信实也忍不住笑了,在笑的同时也下意识地通过屋里的液晶屏幕看向第一排的小女孩,却见彼处已无她的身影,只有中年男人仍沉稳地坐在原地,他心里顿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 拍卖快结束时,杜经理又忐忑不安地匆匆走进二楼的5号房。 第十七章 欧阳世家 一个鹰钩鼻,眼神阴郁的年轻男人面沉如水地端坐在房内的进口软皮沙发上,眉宇间颇有些因养尊处优而日久而成的倨傲,见他陪着笑走进来,眼睛一眯,鼻子里就重重地哼了一声。另一个坐在年轻人旁边的类似管家一样的,打扮得一丝苟的中年男子则神色肃穆地紧盯着他,眼神中隐隐地有些不善,但两颊却有些异样的酡红。 感觉到屋子里不太和谐的气氛,杜经理心里一跳,脸上的笑容不变:“智少爷,欧阳先生,恭喜您们今天又成功地竞得了一款翡翠玉球,呵呵,那可真是近年来市面上难得一见的老坑玻璃种正阳绿啊,比起前几年的那一块还要纯净,绝对是物有所值!……” “杜经理,我请你来,可不是为了听这些废话!”被称为欧阳先生的管家样中年男人眉头一皱,不太客气地打断了他的寒喧:“我问你,5号房的究竟是些什么人?为什么总是和我们欧阳家做对?” 如果曾信实和龙海、姚平在场,就会马上发觉,这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虽然阴狠,但长而缓的呼吸间,明显地夹杂着一点阻涩,中气也是隐隐地透着点不足,像是有点内伤,气虚血亏。 杜经理的笑容一僵,心里已生出几分不快,只是顾虑着他的身份,加之沙发上还有一名智少爷没有表态,只能暗自压下那份不满,小心翼翼地恭身回答:“那是方大集团总公司的总裁姚先生和集团总部的特级顾问龙先生。他们今天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这四款玉石。” “方大集团……”欧阳先生应该是知道方大集团的实力,眉头立刻一皱,明显是有些顾忌,沉吟片刻后就转脸就看向鹰钩鼻男人:“智少爷,您看……?” 智少爷对这个答案也有些意外,眼神越发阴骛,但在管家征询他的态度后,他就立刻恢复了镇定,故做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算了,我记得这个方大集团的总部是在北方的天川省,这么隔大老远地跑过来买几块玉,咱们也不能太小气,就让他们一次也没关系!只是他们居然主动向我们挑衅,那是另外一回事,我回去自会向父亲禀明!”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杜经理:“我记得拍卖前,你曾经说过,类似这种质地的翡翠,你们下个月的拍卖中还会有一块?” “是的!”听到他和欧阳管家的对话后,杜经理此时真是心惊胆颤,脸上的态度越发的恭顺:“不过现在这块玉石还没有到我们拍卖行。委托者说,会在一星期后送过来!” “那好,你把委托者的资料给我!”智少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脸上一片平静。 “这个,智少爷,这个就有点问题了,您也知道本行的规矩,眼下这个时候,在下真的不敢!”杜经理这下可真的为难了,眉头明显地蹙起,胖胖的脸上很快就沁出一层细汗。 “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你辞职不做,我给你安排个地方!”智少爷眉头一皱,不太满意他的回答。 “不,智少爷,您不知道,干咱们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这个,所以,上面也有相应的措施来防犯。在下在这一行做得久,多少也有点朋友,也不想因为这事而坏了名声。”杜经理一边在心里暗骂他的蛮横,一方面又顾忌着他的身份而不得不打足精神来应付,这身体和心理上的煎熬,也实在难以形容。 “混帐,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们少爷面前说什么名声?你信不信,只要我们少爷一句话,就能让你从拍卖行里滚蛋!”站在智少爷旁边的一个下属模样的年轻人见他居然敢拒绝自家少爷的要求,眼睛顿时一瞪,大声呵斥。 欧阳管家假惺惺地眼一瞪:“阳成,你越来越放肆了,少爷还没有表态,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杜经理飞快地瞥了他一眼,肚子里暗地诽谤着他的虚情假意,嘴上还得小心侍候:“我知道这位阳成兄弟说得没错,只是,智少爷,您刚才的要求确实很特殊,之前也没有人开过先例,所以,您能不能看在在下和贵管家相识多年,也一直是合作愉快的份上,给在下一点时间,让在下想想其他的办法?” 说了这么多,他还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交出资料。 欧阳世家又怎么了,能在省城里开设这么一间规模庞大信誉卓著的拍卖行,自家的老板也不是吃素的!虽然说是顾客至上,但那也要看这顾客讲不讲理,而明显,欧阳世家的这位智少爷,刚才所提的要求就超过了拍卖行的底限。 智少爷沉着脸,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看得众人提心吊胆,整个屋子里顿时一片寂静,静得让杜经理只觉得毛骨悚然,冷汗直流,一颗心紧张得都快从噪眼里跳出来。 足足有一分钟,智少爷才脸色一缓,收起那道足以夺人心魂的目光,旁若无事地回答:“算了,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这些年,你也确实是明里暗里提供了不少信息给白叔,帮了我们不少忙碌,我也不为难你了,就给你一个星期的期限,如何?” “是!谢谢智少爷的谅解!那我现在先出去了!”杜经理听到这里,心里着实地松了口气,如蒙大赦地赶紧谢过,再小心翼翼地告辞。 出了包房门,他才敢抬起手来擦擦额际的汗,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 本来他还想跟这位智少爷说说方大集团也准备再行拍下后面的那块翡翠球,但这位豪门少爷今天如此咄咄逼人,还让他如此为难,他也就干脆将这个信息闷在心里没说。 欧阳世家虽然财势逼人,资金雄厚,那也只是在这黄雨市周遭的一些地区,仅仅三分之一的湘南省内,一个有点实力的地头蛇而已。人家方大集团可是正而八经的全国性大财团,虽然在黄雨市只有一家分公司,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他看来,谁压得过谁,倒是一目了然的事!虽然这曾家以前是没什么势力,普通的平民一个,但从昨天方大集团对他们的亲热态度来看,以后两家的关系说不定就愈走愈近,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犯什么错,冒什么险。 ……………… 回到医院,幽姐仍尽职尽责地呆在病房里陪刘桂花聊天,罗心睛满意地放了她半天假,自己很孝顺地坐上chuang去替婆婆揉捏着有些发麻的肌肉。 “怎么,难得今天休息,干嘛还过来看我?”刘桂花到现在还对玉石的事情一无所知。幽姐虽然听到一点风声,却是得到邓丽蓉的特别嘱咐,也不敢在她面前瞎说,所以,虽然发现儿子媳妇今天特别高兴,刘桂花却是奇怪得很。 “妈,瞧您说的,我们平时都要上班,就是过来也说不了几句话,这不是怕您闷嘛!”罗心睛此刻也是开心中带点郁闷和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答应老公那个要保证儿子过个快快乐乐的童年的条件,以致于今天的拍卖明明就是个大喜事,平空地赚得了几千万元的巨款,只怕是几辈子都花不完,偏偏还不能对自己的父母和公公婆婆们炫耀!哎,这想说又不能说的滋味,可真的是让她憋得慌! 见妻子陪老妈聊得开心,曾百业略略地问了几句病况就放心地走出病房,去找老妈的主治医生。曾信实看看妈妈,再看看奶奶,最后眼睛一转,也跟了出去:“爸爸,等等我!” 还没有走几步,他就听见爸爸的手机在响,然后很快停住,只是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苍老声音从手机里吼了出来,是爷爷曾庆国:“百业,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从哪里得来了几块值钱的玉石?” 第十八章 不请自到的探病者 他顿时吃惊地捂住了嘴:啊!爷爷怎么知道的? 接电话的曾百业听到这句吼,心里也是一震-------该死的,是谁那么多嘴? 只是这一时半刻的,他也想不起是谁,下意识地看看周围,见只有儿子在身边,就赶紧朝儿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再小心翼翼地回答:“爸,您说什么呢?” 见他还想隐瞒,电话里的曾庆国很不满地又哼:“你还想瞒我?侠儿今天都跟我说了!” 侠儿?曾信侠?刚刚三岁的大侄子?他怎么知道的? 曾信实却是立刻想了起来――变出玉石的那个下午,侠儿可是亲眼看到了它。只不过,他以为是自己拣的。 他赶紧把头一缩,做忏悔状――我也没有办法。 曾百业这时也及时省起------呃,好像,儿子曾经讲过,在变出玉石的那天下午,侠儿也在乡下的河边里玩! 十分泄气地长长地叹了一下,又没好气地瞪了眼曾信实----搞了半天,是你这小子的问题!亏得前阵子自己还绞尽脑汁地想着要为儿子保密,结果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这么一位小不点! 不过他还没有想到儿子居然能听清手机里的内容,只是对着电话讪讪地笑了起来:“嘿嘿……爸,我可没打算瞒您,我只不过是觉得您平时在村里的工作也挺累的,就不想拿这些事情来烦您嘛!” 难得见到爸爸这么老实,曾信实忍不住扑哧一笑。 “还说!你这话啊,只能用来骗骗你妈,跟我,别来这些油嘴滑舌!”电话里的曾庆国依然有些生气,只是语气稍微缓和了些:“我知道你很疼石头,我也疼他,但有些时候要把握分寸。石头虽然平时很聪明,很懂事,毕竟年龄还小,玉石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不要给他玩了,以免惹得别人眼红。侠儿不懂事,以为那块玉是石头在河里捡的,今天还可怜兮兮地跑到村委来找我,问哥哥什么时候回来,他还想要一块玉!要不是村支书还算冷静,也是个明白人,理解你的工作,大家怕是以为咱们村里出了玉矿!” “啊?”曾百业暴汗。 曾信实却是学聪明了,捂住小嘴一点也不敢吱声。嗯,这事算是他理屈,不小心就让堂弟看了去。挨骂就挨骂吧! “啊什么啊!”电话里的曾庆国仍没消气:“我现在算是知道,你妈这治病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了,也亏得你有这么好的运气。既然用来治病,我相信你弟弟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不过,要是还有多余的、不太起眼的玉石,你就给侠儿和百权媳妇她肚子里的各留一份吧!也算是你这个当大伯的礼物,这事就到此为止了!” “这样啊?”曾百业原以为老爸还会怎么处置,没想到是雷声大,雨点小,提的要求一点也不过份,自己这当长辈的也确实该给两个小侄子备点好东西,两块玉石,委实也不算什么。 只不过,这玉石的主人可不是他啊! 他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的儿子,却见曾信实正闭着嘴,如小鸡啄米般,一个劲地指着他的手机就猛点头。 曾百业立刻狐疑地生出一份怀疑――难道儿子听力这么强,能听到自己和老爸的对话? 没有多想,他先顺着曾信实的表情干脆地答应了老父的要求,这才在挂断了电话之后,面色不善地看着儿子:“你刚才干嘛点头?” 曾信实嘿嘿一笑:“爸爸,我都听到了!给就给呗,又不是给别人!” 两块垂手可得的玉石换来兄弟的和和气气,这买卖确实合算! 曾百业却是一脸黑线――这臭小子,居然真的听得到! 看来,为着儿子的健康成长,也为了自己与妻子夫妻生活美满幸福,做某些事情时无所顾忌,必须尽快地换一个面积大很多、隔音效果也好很多的新房子了! 至于曾庆国所提及的玉石和解决方案,他以为应该此事就到此为止。 但是,可能吗? ………… 次日上午十点,曾信实正在奶奶的病床前很投入地朗读着一本漫画书,四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就和熙地笑着,在一名护士的引领下推门而进:“曾信实小朋友,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最后进来的年轻人便将一个快有曾信实那么高的礼品水果篮往房内的桌上一放。 曾信实闻声转眼,认出来人之后便十分意外――怎么是他们? 没有多想,他赶紧跳下床,向其中两人礼貌地打招呼:“姚爷爷,龙叔叔!……” 客人来得实在太突然,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讪讪地陪笑两下,有点窘迫地搔搔头,他索性回头向刘桂花解释:“奶奶,他们是方大集团的姚爷爷和龙叔叔,我们昨天才认识的。” 这两人,正是姚平和龙海。 刘桂花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老眼不花,知道眼前的四人都不是普通人,孙子最先介绍的“姚爷爷和龙叔叔”更是气度不凡,也不好意思再躺在床上,就示意护士搀扶她困难地坐了起来,倒是让姚平和龙海颇有些过意不去:“老人家,您别动,就这么躺着吧,没关系的!” 说话间,两人已十分自然地找了把合适的椅子坐下。另两个陌生的中年人和年轻人则有意无意地站在他俩身后,地位立显高下。 曾信实很好奇:“姚爷爷、龙叔叔,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姚平很亲切地笑了:“晓丰的妈妈跟我们说,你和你爸通常都会在周日上午来这里陪你奶奶。她还没有来吗?” “没!”曾信实摇摇头:“以前邓姨都要到十一点多才过来。晓丰说她周六都很晚才睡,所以周日早上起不来!” 还没有走的护士小姐忍不住就扑哧一笑,刘桂花立刻警告地瞪了孙子一眼:“石头!” 龙海哑然失笑,姚平则有趣地拍拍他的肩膀:“小家伙,不错,能说实话,很好!对了,你爸爸呢?” “我在这里!”曾百业刚好推门而进,一眼就看到龙海和姚平,刚自一怔,反射性地点点头算是招呼,心里下意识地想起了昨天刚刚拍卖出去的那几块高质地玉石:难道是它们出了什么问题? 看出他的疑惑和紧张,龙海温和地解释起来:“呵呵,曾先生,今天我们是特地来看望老人家的。这位,”他指指姚平身后的中年人:“是我们集团的私家医生孙朝阳,对一些疑难杂症的治疗有些独到的方法,在本市的中医学界也薄有名气。昨天听令公子提及令堂的身体,我和姚总就在寻思,如今令堂年岁渐高,有些病症还是拖不得的,虽说这人民医院的医疗水平还算不错,那些大夫却习惯了把治疗的时间尽量地延长。孰不知对老年人来说,治疗拖得越久,身体就越受不了!看在令公子和我徒儿十分要好的份上,我特意请来了孙大夫,请他帮老人家看看,你意下如何?” 他说得十分恳切和真诚,曾百业和曾信实却越听越迷惑:我(我儿子)和你徒儿要好?你徒儿是谁啊? 见曾百业的脸上写满了问号,曾信实也瞪大了眼睛,龙海就晒然地笑了:“曾先生,我知道你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不如让孙医生在这里看病,我们出去借个地方好好谈一谈?” 第十九章 交底 谈一谈? 行,就谈一谈,弄清楚这家伙究竟想怎么样,也省得自己心里总是想这想那的! 想明白这一点,曾百业立刻答应下来:“行!” 龙海满意地微微颔首,施施然地站起身来,抬手摸摸身边曾信实的脑袋,宠爱地笑了笑:“你也跟我们一起来吧!”再朝孙朝阳轻轻一瞥:“朝阳,你和小李就呆在这里,好好照顾下老夫人,也替她好好把把脉!” 这分别就是一个上位者的语气!他,真的只是方大集团特别顾问这么简单? 也不知道姚平是何时安排的,他们四人很快就来到附近一间宽敞又无人的高级病房。关上门,当着百业父子的面,龙海微微一笑,抬起右手,凝神张开五指,如行云流水一般地做了几个连续而奇怪的手势,再朝他俩展颜一笑:“行了,现在说话很方便了,坐吧!”自己身子一沉,和姚平一起随意地坐在了床边,再看着这父子俩各自在屋内的休闲小木方凳坐下。 曾百业依然保持着那份疑惑,警惕之心也未消退,曾信实则眼睛一亮,眼珠子随着龙海的手势变化而惊叹地左顾右望。 他已明显地察觉到昨天那股蕴含着大地气息的自然的特别能量又在空中出现,如天女散花一般迅速地散布到整个房间里,在周围形成一个封闭式的无形气场。 注意到他那不同一般的表情和眼神到处,龙海眉毛一挑,隐约地猜到了一点,当下目光灼灼地看向他,试探地问:“小石头,你在看什么?是不是感觉到什么?” 这声小石头叫得亲切自然,听得曾信实不好意思地郝颜一笑:“龙叔叔,您刚才是在做什么?我怎么觉得您的手指一动,周围就有股很奇妙的波动?” 龙海目光一凝,温和的眼底已情不自禁地泄露了一丝窃喜,修长的双眉亦悄然地舒展,嘴角更是微微向上一翘,显然心中十分惊奇。 同样是很意外的姚平便爽朗地笑着对曾百业说:“曾先生啊,说实话,我真的是很羡慕你有一个这么天资聪颖又懂事的儿子!他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亿万人中都难得找到一个啊!” 曾百业被这句话说得愈发迷惑:“姚总,我相信,您身为方大集团公司的总裁,平时日理万机,时间肯定是十分宝贵的,所以。有什么话,您就直接说吧!” “呵呵,看来曾先生虽然是个做研究的学问人,却没有一般读书人的迂腐气,说话和做事都很干脆,那就好,我也不再跟你来兜圈子了。”姚平对他的识趣很是满意,当下略一沉吟就颇为自得地笑了笑:“嗯,在我揭开迷底之前,我想再问您一个问题。以您的眼光来看,我们集团的这位龙海龙顾问,今年应该是多少岁?” 龙海今年多少岁? 曾百业的脸上一怔,显然是怎么也想不到姚平会问出这句话。 不过,人家既然开了口,他也不好不回答,当下认真地打量了龙海两眼,再估摸出一个答案:“呃,龙先生看上去很年轻,顶多也就二十来岁,不过,有些人天生就是一张娃娃脸,所以这个也作不得准。看龙先生气宇不凡,眼神于老练中透着股沧桑,如今又是身居贵集团的高位,想必是阅历丰富,我想,他大概也就和我差不多,三十岁左右吧!” 他以为这答案应该是比较准确地接近事实了,却没想到姚平一听到这答案就给一旁的龙海抛去一个“果不其然”的戏谑眼神,自个轻笑起来:“呵呵……曾先生,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再猜一次!” 难道自己错了? 曾百业疑惑地再次看了摇头苦笑的龙海一眼,不确定地问:“难道,龙先生真的只有二十来岁?” 不像啊! “哈哈……”姚平的笑容愈发开怀,只是这连笑了几声之后,他就瞥到龙海那有些不满地且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赶紧收住笑脸,再装模做样地轻咳两声:“咳咳,行了,别瞪我,我不笑就是了,直接说正事!” 看着他俩的表情,曾百业完全明白了,这个身形高大相貌威严的姚总裁,还真的有点敬畏这位年纪轻轻的龙海。可,为什么呢?没听说哪家集团公司,这特别顾问的地位还要高过集团总裁啊! 不等他纳闷完,姚平接上来的解释就让他瞠目结舌。 “曾先生,实不相瞒,阿海今年已经五十八了,就比我小一年,只不过阿海是真正的道门之士,多年来潜心修行,对养生之道颇有心得,更在某些机缘巧合下悟通了一些传说中的神仙之术,所以现在才会看起来那么年轻!” 道门之士?养生之术?还神仙之术? 这……这……这……,这也太瞎掰了一点吧? 曾百业本能地的反应就是姚平在忽悠他,赤裸裸的忽悠! 发了几秒钟的呆以后,他苦笑着脱口而出:“姚总,您还是跟我说实话吧,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这话要是换了在古代,兴许能够唬住一些人,可如今是二十一世纪,我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无神论者!您认为,您刚才的这些话,我应该相信吗?” 姚平显然是已有心理准备,却对他的反应和质问不以为意,脸上依然是爽朗的笑:“曾先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事实上,四十年前的我也不相信世上还有鬼神的存在,但当我和阿海有一天亲眼见到一名鹤发童颜的老人在未借助任何现代化工具的情况下直接飞上天去,我们就再也没有一点怀疑地接受这个事实。阿海的资质好,被那位自称为修真者的老神仙收为关门徒弟,结果修炼有成,明明是近六十岁的人,容貌却年轻得如同初入社会的青年,以后想来也不会有多大改变!” 曾百业初时是不以为然地听,但后来瞥到曾信实那专注而略带惊喜的眼神,他就霍然一警,想起自家儿子也有些不能按常理来推算的奇异之处。别的不说,单单那手变顽石为美玉的本事,怕就跟传说中的神仙那手神奇的点石为金有异曲同工之妙! 难道说,这世上真有神仙? 这么一想,他脸上的怀疑倒是大大地减退。 注意到曾百业的神态变幻,姚平的眼中就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当下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阿海现在也算是修行有成,看到一些资质特异的男孩子就难免心动,想把一身本事都传下去,正好昨天在路上无意中发现石头的天赋绝佳,灵性十足,与他所修行的法门非常相合,则晓丰也还能过得眼,所以,我们昨天才会在路边主动和你们认识。说来也巧,没想到这次我们拍下的两块玉居然都是出自你们之手,阿海就越发觉得这是缘份。” “您可能不知道,你昨天所寄拍的四块玉,全都不是一般的美玉,其中隐隐地内蕴着一些极少量的天地灵气,在修真者眼里,它们就是不可多得的珍稀宝贝,被称为仙石,在如今灵气日渐减少的地球上已经是十分稀少了,比世俗的黄金还是贵上千百倍!” 说到这里,姚平淡淡地扫了旁边已经听得入神的曾信实一眼,目光里透出一股颇为自得的笑意:“为了这一次的拍卖会,苏富拍卖行特地不惜人力财力,在各大媒体上大打广告,而我们也正是在网上看到这几块玉石的照片,发现其中少量的灵气,才专程地从他省赶了过来,也因为我们和另两批神秘势力的竞争,这四块玉才会拍得如此高的价钱。当然,在修真界,它也确实是值这个价!” “昨天,我们虽是匆匆一面,却也看出石头心性纯朴、极重孝道,何况他这个体质的少年也尽皆是一些诚实可靠之人,所以,阿海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对石头进行什么考炼,只是对晓丰稍稍用了点心性测试。小邓昨晚已知道我们的身份,也让晓丰正式地拜在阿海名下,成了他的徒弟,更详细地跟我们说了些令堂的病情。阿海担心这人民医院的医疗水平见效太慢,会影响到令堂的恢复,从而干涉石头的情绪,我们今天才特地赶来,希望能够帮上一点小忙。” 后面的话,姚平及时地收住了没有说,但曾百业和曾信实都猜得出他的未尽之言――无非怕夜多梦多,想趁热打铁,定下曾信实这个亿万中人都难得挑出的好徒弟!一旦名分定下,他与曾家的关系就非同一般,若是曾百业手里还有类似的仙石,龙海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一举双雕! 第二十章 拒绝拜师 尽管如此,但父子俩心里并没有什么不快和恶感。毕竟,在不知他们手里有仙石之前,龙海就已经对曾信实起了爱才之心,态度十分友善,仙石只是后面的意外收获。 曾百业更从姚平嘴里听出,不单是他们对这些仙石感兴趣,另两批神秘势力怕也是冲着这仙石而来。自家虽然目前已经迈入千万富翁的行列,但在这些人面前,肯定是远远不够分量。姚平的话里隐约地含着一层既有警告也有相助的味道。想来他们已做决定,不管是为了自家儿子这个亿万中难得挑到一个的徒弟,还是那惹人眼红的仙石,都不会袖手旁观。 所以,今天特意地领着一位颇有名气的医生来医院来看望母亲,就是龙海和姚平表现其诚意的第一步,而,现在的这段开门见山又十分诚恳的、涉及到彼方实力和一些神秘信息的谈话,则是第二步。 虽然曾百业并没有机会去亲自证实龙海和姚平是否真的是方大集团的高层管理人员,但是,单凭他们所代步的加长凯迪拉克,和苏富拍卖行杜经理对他们毕恭毕敬的态度,这身份就多半不会有假。 那,他该不该相信他们的话,替儿子答应下来? 他这里陷入沉思,曾信实倒是立刻想起那位让他一见难忘的美丽小萝莉,当下小脸一仰,情切切地看着对面的龙海和姚平:“姚爷爷,那您也是修真者,和龙叔叔一个派别了?” “没错!不过,阿海是正式弟子,我却是外门弟子,地位没他那么高。” “那,那您知不知道,那位拍下我们的翡翠灵蛇的老伯是什么人?他也是修真者吗?” 姚平略含欣赏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在这时还会有闲情来关注其他人的信息,心里在讶异的同时,也是暗赞他居然能够沉得住气。要知道,昨晚赵晓丰那小家伙一知道龙海是修真者,嘴里就忙不迭地叫嚷着要叩头拜师,语气可是殷切得很! 微微一笑,他很平静地揭开了中年人的身份:“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我却听说过他的名头。你猜得不错,他也是修真者,属于修真五大派中的剑修蜀山派,是当今掌门人天龙真人的关门弟子,亦是狂山省的武林世家――灵剑世家当代家主的次子,在国内五十强企业之一的龙潜集团做特别顾问,叫钟大宇。在修真界,他也是个有名气的人物,不过,比阿海还是要差一些,如今还没有突破到金丹期。” 或许是觉得很快就会和曾信实成为自己人,姚平的介绍相当详细,只是在最后,出于私心,他还是有意无意地将这位钟大宇不着痕迹和龙海比较了一番,轻轻地贬低了一句。 “金丹期?”曾百业不由自主地问。 这回轮到龙海为他解惑:“修真者是按修炼的境界来分划分实力的,从低到高,分别是筑基期,结丹期,金丹期,心动期,元婴期,出窍期,合体期,渡劫期、大乘期。金丹期以上的修真者一般都比普通人长寿,大概能活到三百年左右,而过了元婴期,只要肉身不腐,生命无限,至于到了大乘期,那就是成功地渡过天劫,等于是有一步已迈入仙界了,与天地同寿了。这样的修真者,只要一个动念,瞬息千里,想去哪里,瞬间就到。” “啊!那不是跟传说中的神仙一样?”曾百业怔怔的没有再说话,曾信实却忍不住发出惊叹。 听到渡劫这两个字,他就已经忆起自己三岁那年第一次做那个神秘之梦时,梦中少年所提到的“渡劫”。 当年他是似懂非懂,只是凭着超强的记忆硬生生地记下来,但对于其含义,却是几年来都摸不着头脑,一直到现在,这个谜语才终于解开,让他恍然大悟――原来,神秘的大哥哥所指的就是已达渡劫期的修真者啊! 龙海喟然地点头:“是啊!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能修真的,要有天赋,还要有毅力,能忍耐住无限的寂寞!” 说到这里,他想想自己这数十年来在修真路上的摸爬滚打和艰难的每一步突破,脸上就渐渐地转为沉毅。 敏感地察觉到他心境的悄然变化,曾信实看向他的清澄目光便不知不觉地多了些异样。 其实曾信实一直在诧异,为何自己在三岁那年引发雷电的当晚就梦见了那个神秘少年,而这一次,发现能变石为玉后的当晚,睡在乡卫生所时,他却没有再做到那个梦,反而是在前天晚上,参加拍卖会的前一夜,突然梦见了后者! 再想想龙海自与自己在街上遇见之后的种种表现,他就不自觉地多了一种猜测:“难道是这位大哥哥知道我会在第二天就遇到龙叔叔,才选择在这个时候来见我?龙叔叔应该就是他所说的小道士,只不过没穿道袍而已。可是,为什么我就能把这些石头变成什么仙石,龙叔叔他们反而不行呢?难道是我的体质特别?那,是不是因为这样,大哥哥才再次提醒我不能拜龙叔叔为师,而要跟着他去走另一种提升实力的路了?嗯,肯定是这样!” 虽然不知梦中少年究竟是谁,曾信实却直觉得他不会害自己,脑子里飞快地一转念,已经有了想法。 他也不管父亲还在思考,就十分抱歉地看向对面的姚平和龙海:“姚爷爷,龙叔叔,非常谢谢你们能把这么秘密的事情告诉我和我爸,还帮我们请来医生给奶奶看病,但是,”他用力地摇摇头:“真的很对不起,我不能拜龙叔叔为师!” 什么? 犹带笑意的姚平顿时就被他这认真的回答噎得满脸错愕,差点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听错吧? 他惊讶地盯着曾信实:“石头,你知不知道刚才在说啥?” 被拒绝的龙海也是十分意外,温和的目光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疑惑。 怎么会这样?明明感觉到这个小家伙很喜欢自己,愿意和自己亲近,刚才亦被自己的一番解说而明显打动,为什么现在又不答应做自己的徒弟?以他现在的年纪和之前所表露出来的聪明,完全可以明白平哥方才那段话里的含意,对他有百利而且无一弊,他为何还要拒绝?昨天晓丰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可是兴奋不已地当场就要叩头的! 曾百业这时也被曾信实的回答给惊住,只是,从儿子眼里看到那份不容改变的决心,他心中就有几分疑惑。莫非,儿子还有什么秘密没有说? 在三双含义各异的目光注视下,曾信实脸一红,喏喏地再次重复了自己的答案:“嗯,是真的,我也有我自己的苦衷,不能拜龙叔叔为师!” 以他七岁之龄,学成人一般地说出有苦衷这样的话来,若在平时,绝对会引人一笑,但眼下的气氛,配合他那十分明确的态度,却是让龙海和姚平两人面面相觑,脸上也变得不太自然。 姚平多年来打理着方大集团这种庞大的全国性企业,已经习惯了周围的人都对自己毕恭毕敬,稍微一个犀利的眼神和轻微的冷哼就可以让周围的下属们战战兢兢,结果今天禀着爱才之心,和颜悦色地呆在病房里跟这父子俩说了半天,小家伙却不知天高地厚地拒绝了自己的好心,虽然说的话也十分客气,但他心里仍然是有几分愠怒! 看姚平的眉头开始微微拧起,深知儿子脾性的曾百业心中一凛,立刻就喝斥了曾信实一句:“石头,不要乱说话!” 见儿子听话的低下头,他再尴尬地看向两位客人:“对不起,姚总,龙先生,这事情对我们来说确实是有些突然,我想和家里的人商量一下,过几天,我再给你们确定的答复吧?” 他有一种很微妙的直觉-------在没有弄清楚儿子为什么要拒绝拜师之前,最好不要急着去做决定,否则,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当然,这里也有曾信实从小就聪敏异常,很有主见,绝不会胡乱地自作主张的影响。 龙海和姚平正期待着曾百业在喝斥儿子以后,拿出家长的威严来命令儿子拜师,谁知道他会说出这么一段态度含糊的话,龙海倒还好说,多年的修身养性让他把心胸炼得十分豁达,但姚平就委实不太高兴了。 也由不得他不生气,平常人要是遇上了这种情况,那是巴不得和那些世外高人扯上什么关系,以求得什么延年益寿的灵药,或者治病救人的灵丹,眼前的父子俩却是一个就直接地不知好歹地拒绝,另一个则犹犹豫豫地玩起了太极拳,哼,要不是看这小家伙确实是以前从未出现过,举世仅见的五行灵体,且他们手里还可能有其他的仙石,姚平就想直接开门走人! 他堂堂一个资产达数百亿的集团公司总裁,犯得着在这里受这种待遇? 虽然他的修行比起龙海差得太远,但也有几十年的苦修,这下心里一动气,常年累月身居高位所养成的上位者气势便夹杂着修行者所特有的俯瞰红尘、睥睨众生的傲然就不自觉地散发出来,病房里的气压顿时变得不太正常。 第二十一章 初显锋芒 龙海和曾信实很快就察觉到姚平在这一瞬间的变化,但两人一个是修行有术,一个是天生异禀,并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而曾百业就不同了,他就是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悴不及防之下,胸口就被一种很突然,又庞大得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的无形压力不留空隙地重重一挤。 他顿时觉得心肺处开始气闷,心脏的跳动明显地迟缓,呼吸也随之变得十分费力,俊逸从容的脸更是迅速地失去了血色。 曾信实很快就注意到父亲的异样,一惊之下,目光一凝,已经明白了原因所在,心中便对无意中释放出精神威压的姚平生出一份怒火――怎么?收徒不成,就想以势欺人么?咱可不是5号房那个实力不济的倒霉蛋,任人欺负! 大哥哥不是说过这霹雳天雷可以克制渡劫期的修真者吗? 哼哼,咱年龄虽然小,霹雳天雷的威力尚不明显,但凭着这几年的磨练,对付一个还没有形成金丹的修真者,应该是足足有余吧! 他有心立威,自然就抛开要隐藏实力的想法,忿忿地叫了一声:“爸爸!”就“蹭”地一下站起来,两手紧握,斜跨两步,伸开双臂气嘟嘟地挡在曾百业的前面,刚好抵住了继续涌来的那种无形威压,充满了警告的大眼也十分恼火地瞪向对面的姚平,脑中更是迅速地集中精神,毫不犹豫地使出他这几年来领悟出的,最简单的霹雳天雷一级技能――银蛇乱舞! 修真者就很了不起吗?哼,我也让你瞧瞧我的实力! 和他同时意识到不对劲的龙海这时也刚好眉头微皱,迅速地喝住姚平,及时地微扬手指,轻轻巧巧地化去姚平那无意爆发的威压,正待向曾家父子道歉,就听到后面传出一种他挺熟悉,却不应该在此时存在的响声。他刚疑惑地闻声转脸,那双从来都是清澈明朗的眼就在瞥到姚平的头发之后错愕地瞪圆了,正要张开的嘴巴也突然一下子哑了。 不会吧?是不是他看错了? 做为方大集团这样一个全国性财团的总裁,姚平的发型绝对是经过了名家呕心设计和保养,从来都是黑亮而柔顺,大气而沉稳,很有领导者风范。但是,此时此刻,他那原本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上,三道肉眼可见、细如牙签的银色光芒正如灵巧的三寸小蛇一般,在那乌黑的发丝上空频频闪现,又如黑夜的闪电一样,无序跳跃,伴随其的还有一声声清脆的“霹啪”爆响,偶尔也会夹杂一两道微弱的、应是那被闪电般的能量流激起的几根头发丝被这银色光芒融毁的“丝丝”声。 没等龙海回味过来,几秒钟内,姚平那乌黑的头发顶端已经多出数道焦黑的痕迹。而那道银蛇状的光芒却不见有任何消减,依然兴奋地在空中的某一固定范围内不断地飞舞,和姚平的头顶继续保持着半厘米的距离。 靠!居然是缩小版、超迷你型的天雷闪电! 虽然它全部的范围也没有超过一个头,但其中蕴含的那种纯粹来自于天地间最具破坏力的能量的威慑却让注目的龙海本能地生出一种很玄妙的顾忌――这三道突然出现的电光,可是非同寻常的不好惹啊! 他都有这种感觉,修为不如他的姚平更是被这三道贴近头皮的银色光芒所发出的震慑力惊得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动都不敢动。只觉得冥冥间,有个强烈的声音在脑海里郑重地警告自己,千万不要试图去对抗头顶上的某种东西! 很快,看得清楚明白的龙海终于苦笑着暗骂了一句,无可奈何地将目光投向了仍然忿忿不平地瞪着姚平的曾信实。 虽然他并没有发现这迷你型的天雷闪电是如何出现的,但是,此时此地,稍一用脑就可以想像得到,这绝对不是姚平因火冒三丈而搞出的阵势,后者也没有那个能力。那么,这么诡异而狂暴哧人的东西,怕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憨实又充满了灵性的小家伙引出来的! 莫非,自己看走了眼,小家伙其实是有师傅的? 可为什么自己根本察觉不到半点修行者的气息?不光如此,凭自己金丹期足以傲似如今同龄修真者的修为,居然还不知道他是怎么引发出来的,一点迹像都没有,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更何况,小家伙给自己的感觉一直是沉稳有礼又不乏温和的,和阿平头上这三道迷你却暴虐的天雷闪电完全扯不上联系! 不及多想,见曾百业在这几秒内已迅速地恢复了平常的呼吸,眼露然,看向他俩的眼神也再度地多出几分警戒,而曾信实这会儿只是小小发作,还没有勃然大怒,姚平头顶的小小银色闪电也依旧只是张牙舞爪的示威,没有产生更严重的后果,龙海就赶紧压住心里的那份浓浓的失望,十分歉然而诚恳地解释:“对不起,曾先生,平哥他刚才只是一时着急地而忘了形,忘记了您是普通人,经受不住那份压力,绝不是有心如此,您千万别放在心上!我们玄武宗,从来都是顺其自然,绝不会强迫于人!” 说这话的同时,他心里也十分遗憾:依姚平方才的表现,今天怕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 不过,他还是希望能尽力地挽回己方两人在曾家父子心里的印象,便没好气地瞪了姚平一眼:“平哥,我知道你刚才也是无心,但吓到曾先生确实是你的不对,还不赶紧道歉?” 姚平这时也及时地醒悟过来,正为自己无意间差点伤害了曾百业而暗自懊悔,闻言就有些赧颜地看看板着小脸的曾信实,再看看微皱着眉头的曾百业,缓缓低下了很有威势的头,十分惭愧地承认:“曾先生,都怪我平时习惯了教训下面那些有内功底子的人,忘了你的身体和他们不同,根本承受不住,一时心急失态,倒害得你受了些苦,真对不起!” 说是这么说,不过,若非眼馋曾家可能尚有的仙石,又顾忌着头顶上那依然盘旋着的银色闪电,他心里虽然是有些后悔,嘴上可不一定就说得出这种道歉的话! 听出他的真心实意,心有余悸的曾百业勉强地挤出一点笑容,暗叹口气,摇了摇头:“算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被人拒绝的滋味确实是不好受,所以我也相信你不是故意的,毕竟我们不是敌人,也没有什么仇恨。不过,以后你可千万要注意控制啊!” 之所以敢这么说,也是他已敏锐地感觉到,不管是曾经动怒过的姚平,还是一直保持着淡淡微笑的龙海,此刻看向他的眼神都已略有不同,应该是比以前多了一分尊敬和重视。 没错,就是那种对处于同一地位或者身份的人所应有的尊敬和重视。而之前,他俩虽然对自己很客气,也很礼貌,但骨子里的那份骄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而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变化,应该归结于突然出现在姚平头顶的那团不停翻滚又时时闪现银色光芒的迷你型的闪电。 正说实话,他现在也正猜测,这团闪电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然他自认以前是坚定的无神主义者,不过,在亲眼目睹了儿子能够轻而易举地变普石为美玉,又亲耳听到龙海和姚平印证了世上确实是有仙人存在之后,他的观念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四年前母亲被咬伤后躺在床上说出的那番话又在他脑海里响起:“石头是有雷神保佑的!” 眼前可不是就有几道超小的闪电么?莫非真的是儿子搞出来的?那儿子为何一直没有跟自己说过? 他决定,等下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问问清楚。 姚平赔礼了,爸爸也接受了,曾信实自然也不为己盛,板着的小脸很快松驰下来,顺势无声无息地取消了银色闪电,任它凭空消失在空中,龙海和姚平便觉得耳中一清,方才那有点令人恐惧的脆响的“霹啪”声便倏地停止,笼罩在心中的那种无形压力也豁然不见。 两人同时心中一凛! 若说方才自己没有注意到这迷你的小闪电是如何出现,还可以把原因归结为出其不意,也算情有可原,但现在,两人同时放出神念,密密地笼罩了整个气罩,却依然没有发现曾信实是如何操纵这团小而蕴含莫名威力的闪电,那就真的值得好好琢磨一番了。 暗中疑惑着,龙海再一次望向曾信实,见他看着姚平的目光虽然不太友善,但对自己却依旧露出了坦然的笑脸,心中就是一轻,脑中如电光火石般一转,就做出了一个决定:“平哥,虽然曾先生不再介意你刚才的鲁莽,但是,本宗的规矩,座下弟子必须为自己的错误而负责。我问你,你可认罚?” 第二十二章 曾百业的决定 “认罚?”姚平讶然地扬头,对上好兄弟那看不出什么内情的眸子,心里就开始郁闷了:“阿海今天是怎么了?我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他干嘛还拿宗门规矩来说事?” 郁闷归郁闷,出于对好兄弟一贯以来的信任,他还是迅速地低下头去应声道:“认罚!” “那好,”见他这会儿又表现良好,丝毫不予反抗,龙海心里也悄悄地松了口气,对下面的计划就越发有把握:“那我就罚你好好监督孙大夫为曾老夫人看病,督促这家医院保证曾老夫人能享受到一个良好的医疗环境,并解决在此期间的一切纠纷,直到她完全病愈,你可心服?” 这拐弯抹角的,龙海还是不想和曾信实断了这层关系。 原来是这种惩罚啊! 姚平马上放下心来重重地点头:“这个没问题!绝对没有问题!” 见龙海的态度确实十分诚挚,姚平也表现得毫无异议,曾百业稍微推辞了一次就欣然地同意下来,心中对于母亲的尽快康复又多了几分把握。在他看来,龙海既然是一名驻颜有术又精通养生之道的世外高人,那派出来的医生肯定也是技艺非凡,若真能早点将母亲的身体调理好,自己就说服儿子,再送他们一块仙石来聊表谢意好了! 回到刘桂花的病房时,邓丽蓉已经来了,在和孙医生小声地聊着天,晓丰一见到龙海就大喊一声:“师傅”,很高兴地靠了过来,那股非同一般的热情劲,委实在一定程度上很好地安慰了龙海和姚平那刚被曾信实拒绝的挫败心情。 看着病房里又站满了大人,赵晓丰颇觉无趣,朝曾信实勾勾手,把他拉出门外好几米远,看看周围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自己,这才小声地问:“石头,龙叔叔刚才是不是跟你说了他的真实身份?” 曾信实点头:“龙叔叔没说,是姚爷爷说的!说他们都是修真者!” “那你有没有拜师?”赵晓丰的眼神十分急切。 “没有。”曾信实摇摇头。 “啊?为什么?”赵晓丰惊叫起来:“他那么有本事,为什么你不拜?你要是也成了他的徒弟,我们就是真正的师兄弟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不能做龙叔叔的徒弟!” “为什么?” “我现在也不能说明原因!”看着这唯一的死党十分失望的样子,曾信实心里十分苦恼,很为难地搔搔头:“不过,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其实我也很喜欢龙叔叔身上的味道,我觉得他对人很和气。但是,哎,有些问题真不好说!” “你真的有自己的原因?”赵晓丰疑惑。 曾信实忙点点头。 “连我都不能说吗?”晓丰有些不死心。 摇头:“我不是有心要瞒你,但是,至少现在不能说!” “唉!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是多好的机会啊!而且师父昨天还那么关心你,跟我妈打听你们家的事情,结果……,哎!算了,不说就不说!不过,你要答应我,等你能说的时候,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 认识了那么久,赵晓丰也知道他的脾气,见他为难的样子就知道这事一定有原因,也就不再皱着眉,只是心里颇为他可惜。 曾信实马上用力地点头:“那当然,就算我没有拜师,我们俩也是好兄弟啊!” ………… 解决了赵晓丰的疑问,曾信实对父亲的解释就直接得多了。 “爸爸,我有种感觉,我现在的能力和龙叔叔他们不是一路,在本质上应该还要强一些。再说,一旦龙叔叔成为我的师父,那以后我再变出仙石的话,怎么给他?是送?还是卖?我肯定是不能跟他说我没有啊!不过,如果我没有拜师,我就有理由不跟他说,他也不能强迫我。” “另外,你不用担心他们所说的什么延年益寿,长生不老,我有一种预感,只要我的能力得到快速的提高,不用多久,我就会找到办法!” 曾百业默然。 做为一个父亲,若是儿子没有那手变石为玉的本事,他肯定是巴不得儿子拜在龙海的门下,学习一些传说中的神仙之术,一方面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有方大集团罩着,以后儿子成年后也有个理想的好工作,另一方面,就算学不到什么神仙之术,但也可以窥到一点真正的养生之道,从而一家人延年益寿。 但是,儿子现在的这份异能,一旦入了龙海门下,只怕难以在其宗派的那些核心人员面前保密,只要他们发现,那么,儿子以后恐怕就会一天到晚地被那些长辈们围绕着要求变石为玉,也没有时间去修炼,更不要说什么玩耍、探亲什么的了! 所以,龙海所提出的收儿子为徒,貌似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个巨大的馅饼,别人望都望不来的好事,但对于曾家来说,其实就意味着骨肉分离和无尽的寂寞、百般的无聊! 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曾百业就只觉得冷汗直流,整个晚上都梦见儿子在嘶声竭力地喊着“爸爸,救我,爸爸,救我!”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于是,他第二天一早就打了电话给龙海,很委婉地说明了自己的决定。当然,为了不激怒此人,他同时也认真地保证,儿子虽然没有拜在玄武宗门下,但也不会跟随其他的修行者或者门派来学艺。 尽管心中已有准备,但听到这个答案,龙海仍然失望不已。只是对曾百业所保证的,不会让儿子跟随其他修行者学艺这一点,他又有些想法。 这么说来,曾信实这个小男孩还没有师傅啊!那,昨天自己亲眼所见的引雷之术,小家伙又是从何处学到的?难不成,是自己领悟出来的? 对于这种可能的答案,龙海并不肯定。事实上,以他如今在修真界的身份,自然是知道,红尘中也有另外一种生来就可以操控某种自然能量,从而异于普通人的特殊人群――异能者。 只是,虽然这些人比普通凡人厉害许多,但其操控自然能量所表现出来的威力却远远不如修真者,故,修真界向来是对此类人蔑视不已。 龙海自己在以往数年的红尘历练中也认识过几位能够控水、控金、控物、隐身的异能者,见识过这些人发动异能时的异状――不论如何,都是需要强大的精神力来支撑,发动时亦总伴随有精神波动的痕迹。但是,昨天他在看到微型闪电时,却没有从曾信实身上感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精神波动。 所以,他心里也不确定曾信实是否就是异能者。 不过,不管怎么样,曾百业的保证多少给了他一点安慰,而后的一句补充更是让他重新舒展了眉头:“龙先生,晓丰是个很有毅力的好孩子,他现在随您修行,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帮他的,只能在适当的时候为他多提供一些仙石了。当然,如果您需要,我也可以适当地出售一些。” 曾家果然还有仙石! 证实了心中的猜测,龙海开怀地笑了:“行,曾先生,虽然我很遗憾,没有那个福气来当令公子的师父,但是,我还是很感谢您对小徒的慷慨和这些年来无私的照顾。我相信以后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当然,我也保证,方大集团门会永远对您和您的家人敞开欢迎和信任的大门。” 虽然没能收下曾信实为徒弟,但得到其一家人的友情,又拥有了一份应该是比较稳定的仙石来源,这个结果也相当不错! 挂断电话,曾百业微微闭眼,意外于龙海和姚平这种豁达而平和的态度,心中的紧张和惴惴不安也多少减轻了许多。 一个星期后,当欧阳世家的那位管家再次为杜经理拒绝提供这委托拍卖者的资料而大发雷霆时,刘桂花的身体也在孙朝阳的协助治疗下大有起色,脸色再也不似一周前的老黄、本来是干枯发白的头发也渐渐地变得柔润,说话更是多了些精神。 曾百业就真正宽下心来,按照老父的要求,带着曾信实回到了乡下的五马村。 当着老父的面,曾百业很大方地送出那块长条形的羊脂玉给大侄子曾信侠,只不过这块玉的周围已用千足黄金镶上一道金灿灿的边,看起来富贵逼人,让胡丽很是满意,眉开眼笑。三弟媳如今还没有生产,曾百业也照旧大方地许下承诺,让她安心养胎,自己会留下一块同样质地的美玉给未来的小侄子。 看着堂弟喜滋滋地抓着那块玉玩来玩去,曾信实轻松地笑了。趁着爷爷的心情好,要和父亲谈正事,他就悄悄地走出了院子,来到屋后的小土丘中。 第二十四章 绿景月郡 自从今天踏上乡间的小路,那沉实干燥的黄土、高大结实的树木和绿意葱郁的枝叶、在砂石中努力地扎根的小丛青草和灌木、满是浮游生物和水藻的小水塘、沟壑相间的稻田------,一切的一切,都比以往的任何时刻都要来得清晰、自在、和自然。不知不觉间,一种宛若母亲的亲切气息已悄然地融入了他的身体,而他的一呼一吸也与大地开始契合,慢慢地水乳融合。 这种奇妙的感觉,在他走进屋后土丘的树林中时越发清晰,也让他真正的意识到――脚下,这片广袤而沉默的黄土地,才是自己最亲切的朋友、最可靠又最坚强的后盾。 想想无事,他索性就静静地坐在草地上,闭上双眼,有意无意地嗅着脚下略有些湿润的泥土味,听着头顶上树叶被轻风吹过的裟裟响,将心情缓缓地放飞,脑中渐渐空灵,惬意地感知着周围,颇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悠哉。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觉得自己已经和这片土地建立起一种微妙的联系,体会到大地在向远方无限地延伸着,疏松潮湿的黄土敞开了怀抱无私地为来来去去的忙碌的蝼蚁们挡住所有风风雨雨,更无偿地为数不尽的植物提供源源不断的充足的养分。 而无论是柔软的泥土,抑或是坚硬的岩石,甚至是周围的这些草木,似乎都变成了有生命、有灵魂的个体,十分友善地接受了他的善意,宛如家人般亲切,也乐意服从他的任意调遣--------。 这种感觉多么奇妙! 他大胆地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睁开了眼,尝试着朝脚下的土地发出了强烈而友好的意念:“----起来!-----起来!-----” 还没来得及念第三次,曾信实就忘记了继续呼唤,继续暇想,瞠目结舌地望着脚下――就在他的脚底,厚实的牛筋鞋底下,一个扎实的小土丘正以2厘米/秒的速度迅速隆起! 他愣了足足十秒钟,才完全醒觉过来,当下情不自禁地咋舌:“天!好快!” 再试试! 一瞄,目光已选中脚下一个拇指头大小的石块,意念一动,操控着它朝身边一米外,一杆竹子的某处竹节使劲地砸去。 微弱的土影一晃,沉实的一声“笃”响,石块已经不偏不倚地击中了目标,只是力度稍轻。 “哈-----!”他激动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两眼直冒小星星:“瞬发!居然也是瞬发!跟霹雳天雷一样的瞬发!” 这地上的石块可是跟天上的打雷完全不一样,随处都有,不会那么引人注意啊!用来做那防不胜防的天然暗器,简直就是神出鬼没,人鬼都惊! 他情不自禁地低吼起来:“噢!又多了一项!” 只是这个杀伤力还有待加强! 趁着还有时间,他开始有意地操控着地上大大小小的石块,努力地砸向远方。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到了什么程度,但他有种直觉,应该不是很低,至少,自己在瞬发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有那么哪怕一点点的吃力! 没有这方面的担心,他便有意地加大了意念。于是,石块击出的力量也一次比一次重,速度更是一次比一次快。 试的次数愈多,他心中愈发欢喜----虽不知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但至少,这树林里最大的,足足有一个篮球那么大的石块,只需他轻轻发动精神力,就能被他毫不费力地控制着四处移动、变形,指哪打哪,如指随使!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兴奋呢? 痛痛快快地练了一个多小时,沉浸在这种强大的快感之中的曾信实忽然听到父亲那中气十足的呼唤声,再一抬头,原来太阳已渐渐西斜,该回市里了。 他赶紧跑回院子。 顾及着老伴还在市里的医院,曾庆国也没有强留大儿子在家吃饭,只是认真地嘱咐了几句就挥挥手,目送着儿子和孙子离开,满是皱纹的脸上既有不舍,也有欣慰。 老伴这一次的重病磨练让他觉得,大儿子终于走向了成熟,开始变得有担当,有魄力,行事也细密周全。所以,一旦老伴身体康复,他也可以卸下身上的责任,好好地享享清福了! 曾信实还没有试遍自己在土行这一领域的能力,就不得不返回市内,心里着实有些意犹未尽。想想研究院内的环境,他在空调车上就开始直摇父亲的胳膊:“爸爸,我们是不是早点换个大一点的房子?环境好一点,又有林子又有水的,空气清新,以后奶奶住进来也舒服,方便调养,嗯,最好是别墅!” “行!明天我们就去看房子!”儿子变出来的仙石既是如此值钱,又有龙海这么一个稳定的大客户,曾百业心中再无一丝经济压力,马上欣然应允。 第二天下午,一家人打的来到罗心睛花了一晚上上网而查询定下的绿景月郡。 这里地处黄雨市的西郊,紧临以深秋里满山红枫叶而闻名全国的岳枫山,数栋独门独院的三层别墅三三两两地掩映于苍翠的山脚下,傍着一泓弯曲如月牙又清平如镜的幽幽小湖安然而屹,仅凭一条宽达十米、长约数里的大道蜿蜒地伸向通往市区的国道,整片区域便很好地保持了那份独有的宁静和美丽。 价钱也不算很贵,临湖的几栋别墅大约在380平方米左右,按10000/平米的价,总共也就380万元,还附送前庭和后院,并有一条人工堆砌的鹅卵石雅致地延伸至清凉的湖边,接着就用略微打磨过的天然石板逐级地接入水中,丝毫不破坏这里天然的湖景。 曾信实一眼就喜欢上这里的湖光山色,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微眯着眼,细细地体会那湿润而清爽的感觉,只觉得沁人心脾,全身上下四万八千个毛孔无不舒畅!比起老家那屋后的小土丘,这里的空气居然遑不相让,甚至,还要舒服许多! 他马上就磨着父母选中了其中一栋最靠近月牙眼的三楼错层别墅。 一楼有可以容纳并列两辆私家车的大车库,入户即是一个宽敞明亮得足以够五六个人翩翩起舞的大会客厅,一个单独隔出来、刚好可以打上一圈麻将的小型娱乐室,一个带超大浴缸的卫生间,一个客房。接着,右边便是堪堪高出的三级小楼梯,横向伸展,又是别有天地,一个三十来平方米的超大餐厅让人的视野顿觉开阔。小小的卫生间、洗衣房、工人房、厨房很紧凑地挨在一起,一点也不浪费空间。伸向二楼的另一段楼梯在这时巧妙地转了一个弯,刚好环绕住后面临湖的小院。 再看二楼,一大一中两个带卫生间和小露台的卧室充分地照顾了一家三口的私隐,如果有客人来,那另两个稍小的客房和一个公用的卫生间也应该可以满足需要。当然,如果是两家的老人及曾信实那两房叔婶也想过来凑热闹,不妨再上一层楼,这里还有与二楼相似而只欠露台的一大、一中、两小客房,绝对没有问题了。 看着屋内风格十分简练的装修,曾百业很满意,和罗心睛略一商量就干脆的一次性付完所有款,让售楼经理笑得合不拢嘴,很知趣地在价格上额外优惠了两个点,还口口声声地表示,一定会在周一就办妥所有的购房文件和手续。 曾百业没有驾照,也不会开车,研究所和图书馆虽然都在黄雨市的西面,离这里却都还有二十来分钟的车程。因此,在经历了最开始的喜悦和陶醉之后,夫妻俩开始讨论,该在何时搬家。 看着眼前苍翠的高山和清澈的湖水,曾信实迫不及待地就想立刻走进这山林湖水中,潜心地演练下自己目前所能掌握的异能。现在是八月初,离小学开学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啊,晓丰都已经安安心心地去随着龙海去郊区打地方单独修炼了,他若是还不加紧,不好好利用这段空闲的暑期,以后可就会被晓丰赶上来了! 因此,虽然父母还没有决定下来,他心里却已经拿定了主意,晚上一到家,瞥着妈妈在洗澡的空当,他悄悄地说服了爸爸,满意地把别墅的智能卡拿到了手。 第二十五章 新的发现 第二天清晨,曾信实一觉醒来,窗外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了细雨,空气也变得分外的清新怡人。很快洗漱完毕,用完早餐,他便靠在阳台上倚身朝楼下看着,嗅着这清新湿润又带点尘土味的气息,听着细小的雨点温柔地敲打着院子里有些干渴的树叶,突然有一种很玄妙的感觉,似乎这雨点是直接滴打在他的皮肤上,凉爽而滋润;又似乎他就是这千千万万的细小雨点,义无反顾地冲洗着绿叶,没入地面;再以后,一种熟悉且亲切、踏实的恍惚之后,他仿佛又化身为厚实而无垠的大地,贪婪地笈取着从天而降的甘露,任它滋润着自己已有些僵硬和干涸的心田。 “咦,石头,你怎么一大早就坐在这里?啊!衣服都脏了!你没事吧?快快快,快起来!”一个有些熟悉却讶异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心思。他睁眼一看,眼前是一条修长的腿,再往上一瞄,幽姐正举着一把素色小伞,温柔的眼神里满是心疼。 他再一低头,顿时也吓了一跳――我怎么会坐在这个树根上?……这衣服上怎么还有泥巴? 他虽然没觉得这些泥土脏,心里还有种另类的亲切感,但,在幽姐焦急且责怪的眼神下,他还是赶紧站了起来,手上一阵忙拍,将身上的泥土尽数拍落,讪讪地回她:“我没事,呵呵!” 幽姐是照例来给他准备早餐及带他一起去医院给刘桂花送饭。按以前的做法,两人会在医院呆个一小时左右,然后就去市场买菜,再回来准备中饭。不过,曾信实现在有了新的计划,自然是不肯再浪费那多出来的大把空闲时间。 耐不住他的死缠烂磨,再想想早上曾百业特意的关照,幽姐终于无可奈何地被他说服,两人先是去医院给刘桂花送去热腾腾的早餐,再去超市买了些日常厨房用品和电磁炉,一起打的来到绿景月郡的新家。幽姐应是从邓丽蓉嘴里隐约地听到些什么,见曾信实一来就直接往屋后的湖边走,也不拦着,会心地一笑就独自在厨房里继续忙活。石头这孩子打小就很懂事,她也不用太操心! 曾信实刚刚从湖边拐了个弯,来到屋子前面的那片原始树林,就被一种陌生而奇异的感觉震得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脸上的嬉笑也在一刹那间迅速地变得惊讶! 脚下仍然是坚实而亲切的泥土,眼前的几棵歪脖子桦树和及膝高的小灌木仍然是无声地伫立在原地------。可是,就这么几步路,心中的感觉就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除了原有的,与脚下的大地彻底地融为一体的、沉稳而踏实的体会之外,这些茂密而原始的高高矮矮的树仿佛活了似的,几乎是一呼一吸之间,它们便与他很自然地、不带一丝威逼和侵略地建立起一种血脉相连的心灵联系,一种蓬勃向上、遇到任何阻碍都是坚韧而不屈的、充满了生命力、却又友好和平的感觉便自然而然地融入了他的体内,让他突然就有种既想心平气和地生活,又想努力奋发的冲动! 只是迟疑了短短的一刹神,曾信实便振奋精神,继续迈出大步,很坚决地从一处较为平缓的坡地上稳稳地走了过去。不就是进山么?哼,除了那次被蛇吓倒,他还从没在山里摔过跤呢!怕什么! 也许是昨晚才下过一点小雨,这树叶上依然残留着一点点漏网的雨渍,地面也覆满了枯落而湿润的黄叶,而若是他低头细看,许许多多不知名的小昆虫就会急匆匆地从他眼前爬过。 是在躲我么?可惜,你们的速度还不够快! 他嘴角泛起一丝微微的怜悯。 随着身子渐渐地没入树林,感受了周围的湿意和凉爽,他情不自禁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只觉得整个人都沐浴在一种清灵、新生、清甜、水润的氛围之中,说不出的惬意。 走了几分钟,他欣喜地看到前面有一处相对来说坡度较缓、杂草较低、间中有几块奇形怪状的石头的草地,就快步跑了过去,选其中一个略为干燥的地方,一屁股坐下。 两手分别拣起一块颜色偏黄和偏褐的石头,再安心地闭上眼,他开始认真地冥想起曾经在玉石店里看到的一款色泽艳丽而明朗、均匀,外表几乎看不到杂质,只是水头较差、透明度稍低,也就是个冰种质地的黄翡,及另一块红红的、颜色有点沉的血玉。 这些天来,他始终只在一个时间内实现对一块普通石头的转化,这样的转化也是毫不费力,轻轻松松。但是,曾信实并不满足于此。琢磨了好几天,他决定试试,当自己的精神力一分为二,或者三,或者更多的时候,是否还能够做到如以前那般的准确和精细。 他把这种分散后的控制叫做“分心数用。” 几分钟后,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手上的两块已经变成橙黄色和血红色的玉石,兴致缺缺地摇了摇头:“唉!真是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将它们丢到了一边,他再转向另外的一堆,再看看自己的双手,突然又冒出一个新的想法:“一手只能拿一个,但如果全放在地上来处理呢?是不是可以多变几块?至少,在难度上应是成倍地增加!” 想到就做! 他马上闭上双眼,用心去感受脚下的一堆普通石头,慢慢地锁定其中的一块、两块、三块、四块----乃至于十块,这才有点力不从心之感。 看来,目前来说,“10”这个数字是他分心数用的极限了! 接下来就是冥想和回忆,将记忆深处里,对那些市面上的高、中档玉石的感觉分别完整地回忆起来,再作用到脚下已经锁定的普通石头上。 林子里静悄悄的,夏风轻轻地吹着,温柔地拂过那些在空中尽情地伸展着的,宛如儿臂的长长的树干和宽大的绿叶,却有三股轻盈如纱的浅黄色、浅红色、浅绿色云雾正渐渐地从四面八方飘近,很快就完全笼罩了整个竹舍,然后如三条长龙上下翻滚,却又各自谨守着彼此的独立,诡异而绚烂! 也就是十来分钟的光景,随着曾信实缓缓地睁开了眼,三团云雾很快散去。他目光微一垂视,便看到那十块已经完全按照他的心思而变得十分晶莹润泽的玉石。它们虽然被混在其他的普通石块当中,但表面反射出的不同一般的光华,还是那么的扎眼和突出。 而其他没有被他锁定的石头,则依旧是粗糙不堪,一点没变! 他满意地笑了。看来自己的琢磨没有错,方向正确,以后就继续来锻炼这个分心数用,看倒底自己最大的极限是多少。 但是,他的目光很快就是一凝――玉石是如他所愿的美玉,其他的石头也还是普普通通的石头,可是,这地面上的景色却和他印象中的还是有些不一样,好象是突然间多了一点什么! 是什么地方不一样呢? 他微微地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拣起几款散落在枯叶上的,颜色十分鲜亮的绿玉,突觉眼前又是一亮,一丛正摇摇晃晃地挣扎着要挺立的嫩绿小草便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对!是小草!”曾信实心中的那份不确定马上就明了。 他再转眼看向其他的几块或黄或红的玉石和石头,只见在它们彼此相依的夹缝里,几点明显的绿意刚勉强地冒出了头。他赶紧将那些石头和玉石挪开位置,但见原地也三三两两地长出了数根嫩绿色的,比边缘的青草明显要浅上许多的纤纤细草。 “嗯?是刚刚长出来的小草?有这么快?打了催生剂?------”他脑子里冒出几个大大的问号。 不过,他很快就找到了原因。 就在他凝神注目之时,一种奇妙的感应很快就充溢了他的所有感官,让他能清晰地察觉到在他眼底下这几株还十分纤弱的嫩草,就像一个饿着肚子的幼童,正攒着劲,饥渴地从土里吸取着源源不断的充足的养分,数点淡淡的浅绿色光点在空中一闪而没,直接浇灌着嫩绿的草根底部,倾刻便化为浓郁而甘甜的灵气,通过那畅通无阻的细小管道无私地滋养着纤弱的身体,支持和督促着它们茁壮地生长,才几秒钟,仅二寸高的幼草就摇风一变为五寸来长、碧绿得有些通透、充满了灵性的青草! 第二十六章 樟老先生 联想起神秘少年所说的“五行皆备”,曾信实马上就明白了――已经出现过几次的云雾便是灵气,黄色的是土性灵气、红色的估计是火性,而这些淡绿色的光点则是木性灵气了!这些灵气似乎会受他的控制,被他所关注的,灵气就会集中一些,而失去他的关注,灵气就漫无目的地四处飘散。 所以这棵嫩草才会发生如此奇异的变化――有了充足的灵气,小草想不快长都难啊! 想通了这一关窍,曾信实的眼中大放光采――只要有充足的灵气,他就能把普通的石头都变成灵气十足的仙石,还能把普通的药材都变成充满灵气的瑶池仙草,那不是随便动一动就可以变出一支可以延年益寿的百年或者千年的人参或灵芝什么的?那,亲人们不就是想活多久就能活上多久? 可惜,他眼中的神采很快就黯淡下来,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现在的工业越来越发达,给周围造成的环境污染也是越来越重,青山绿水已逐渐减少,灵气也在慢慢地消失,哪里有源源不断的充足灵气供他调遣? 以前曾听邓姨说过,即使是炎黄国古时那些被称为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的灵山秀水,也大都随着现代旅游事业的大力发展和游人的增多而失去了以往的隐世,多了几分世俗的暄嚣。 这样一来,这些地方的灵气自然也是匮乏得很,远远比不上从前。 灵山,秀水、奇石、绿草,若是不能囊括这四样,那也称不上是一个洞天福地。山、石、草,目前他都还能用意识去控制,只是没有试过水,但想来问题不大。 只是,如何才是一个真正意义的洞天福地? 虽然脑海里就很多关于福天福地的解释和形容,但是,没有真正的亲临实地,曾信实心里委实没什么很形象和具体的直观印象。 “看来,我得找机会去龙叔叔他们玄武宗的山门去见识一下!”他喃喃自语。 只是,单枪匹马的,还是要有点实力才行,虽然自己不惧毒蛇猛兽,也不惧蚊叮咬,更不担心龙叔叔有什么歹意,但,在别人的地盘里,尤其是在那些地势险要、人迹罕臣的深山老林里的时候,一切得靠自己,不能依赖别人,也不能让别人太小看了! 他很快收敛住两眼的神气,也收敛住全部的心神,下意识地与身下这块厚实的土地自然地融为一体,一种熟悉的博大和宽厚之感便重新回来了。 恍惚间,他就是这片沉实的土地,动动手就可以天翻地覆,地动山摇!而这片沉实的土地亦就是他,想去哪里,一个意念就可以打破空间的世俗约束,瞬间到达彼处!他又是这片林子,稍有风吹草动,心中已经警觉;而这片茂盛的树林也就是他的手、他的眼、他的肌肤,可以自由自在地伸展着枝叶呤听着风的吟唱和私语、张开毛孔在空中尽情地呼吸! 心意一动,他的身体已经毫无阻碍地没入枯草和黄土之中,但感官和四肢却完全没有受到限制和被束缚的感觉,呼吸间也没有丝毫的憋闷和窒息,倒像是仍然生活在空气中,无论是行走还是奔跑,肢体的活动都是那么的自在而从容,唯一的不同,只是眼前的光线开始变得偏于土黄,时不时还会看到一点特别的颜色,壁如墨绿和铁灰。 这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让他感觉十分新鲜,又兴奋地在土地底下来来回回穿梭了许久,有时甚至是直接冲着那些盘根错节的庞大老树根冲去,却没有哪怕一点点的阻碍和磨涩等不适之感,倒是土里蕴含的些许散漫灵气令他畅快不已,舒服得很,精神也愈发地焕发起来。 “呵呵,原来我还可以这样!”这真是让他喜出望外。 短短几十分钟,在地底下的方圆一里内跑了个遍,他才意犹未尽地在竹舍之外冒出头来,再很快地现出全身,再下意识地往身上的衣服看了一下,不由得晒然一笑――衣服的表面有点淡淡的浅黄,倒像是沾了一层灰似的。 他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又把注意力转移到身边一棵枝繁叶茂,已有几年树龄的桦树上,微一凝神,再轻轻一跃,桦树主干上的二米高的一段枝干就如同通了人性似的,无声无息地低低地弯下了一截,再非常听话地朝他这面横了过来,很凑巧刚好让他稳稳地站于其上,再微微向上一扬,他便借着这股大力再竭力朝上跳起,伸出右手堪堪抓住头顶上的二米处一支粗如儿臂的枝干,两臂再一使劲,全身都借力向三米开外、斜上方两米处的另一截树干跃去,对方也似有灵性地伸出了友好的“手”,又一次稳稳地接住了他。 纵跃的过程就这么几下就在大地和林木的合作下轻轻松松地完成了,曾信实信心大增,意气风发地继续在林间飞跃,从一棵大树荡到另一棵大树,踩在摇摇晃晃的树干上不断地跃起,站稳-荡过,站稳----。 这种感觉,还真有点似是在腾云驾雾,虽然刚开始时颇为惊险,很是刺激,但熟悉之后则是说不出的心旷神怡,逍遥自在! 他的身形愈来愈快,动作也越发的流畅、随意、自然,浅白色的身影渐渐地变成一道白色光影,宛如一个白色的小精灵,在林间不停地穿梭,在树梢间不住地腾挪,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轻灵和惬意。 他正玩得开心,面前一棵足够数人环抱的古樟树突然就敞开了一个深深的大洞,让悴不及防的他还没有来及得惊叫就一头冲了进去! 很短暂的黑暗之后,他已身处一个直径达三米左右的圆形木原色空间,一个浑身赤裸,皮肤白嫩,年龄和他差不多大,但下巴上却长着细细胡须,貌似根须的小男孩正好奇地坐在地上打量着他. 看到小男孩的第一眼,曾信实就觉得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正紧张的心也迅速安定下来,看看这里再没有其他人,他就迷惑的问:“请问,小弟弟,这是哪里啊?” 他觉得自己问得很有礼貌,哪知小男孩却迅速地把脸一板:“什么小弟弟,我都一千二百二十岁了!” “啊?”曾信实很吃惊地张大了嘴,随后,瞄瞄小男孩脸上特异的胡须,他隐约地猜到了一点,便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是人类?” “呵呵,你倒是挺诚实的,一点都不拐弯抹角,嗯,这一点我喜欢。没错,我不是人类,我是这岳枫山上消息最灵通、相貌最英俊、身份最尊贵的全知樟老先生!”小男孩非常骄傲地抬起下巴,肥嘟嘟的小手学着老学究的模样十分陶醉地摸着自己奇异的胡须,那样子,真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张老先生?”曾信实下意识地重复一句.随后就一脸黑线――七岁大小的娃儿自称什么老先生? “对,是樟树的樟,不是那个什么恶心的小强的蟑!”小男孩却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而是马上点头强调。 看他一副竭力学着老学究讲话的姿势,曾信实又忍不住笑了:“是,消息最灵通的樟老先生!那,老先生,请问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嗯,有两个答案。文雅一点,这里就是老夫的家。”小男孩装模做样地再次摸摸自己的胡须,然后迅速地一变脸,站起身来瞪着大眼凶巴巴地对他吼道:“粗俗一点,这里就是老子的地盘!” “哈哈……”曾信实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大声地笑了起来:“拜托,你不要这样变来变去的好不好?跟谁学的?一点都不吓人!” “小屁孩,个子不高,胆子倒是挺大啊!”没收到预料的效果,小男孩有些讪讪地坐回原位,眼中颇有些失望。 曾信实忙捅捅他:“喂,我的时间很宝贵的,你快说,把我弄进来是想干什么?” “喂什么喂?你要尊我一声樟老先生!”小男孩马上不悦地纠正他的称呼。 “少来,你这个样还想让人叫你老先生?小弟弟还差不多。快说,把我弄进来干什么?”曾信实眼睛一翻,才不买他的帐。 “凶什么凶,我有一千二百二十岁,叫声老先生也不为过!”小男孩不满地反驳了他一句,见他不为所动,只好又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好吧,我说就是了。我想离开这岳枫山,到外面的世界里玩一玩。” “想去就去呗,又没有人拦着你。”曾信实随口而答。 小男孩马上吃惊地看着他:“喂,你是五行灵体唉,金、木、水、火、土全聚,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植物是不能离开本体太远的?” 在那很快转为鄙视的目光下,曾信实开始有点心虚:“啊?我怎么知道,又没有人跟我说这个……!” 他正要惭愧地检讨一下,就觉得不对:“那你跟我说也没有用啊?……” “谁说没有用!凭着你身上的木灵和土灵,只要你把这块樟木灵精随身带着,”小男孩塞给他一个葡萄大小、颜色淡绿、散发着一种醒神清香的椭圆形珠子:“我就可以跟着你出去了!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跟着你去哪里,而且你身上始终都会有我们樟树的清香,比外面那些世俗的臭男人强多了,肯定走到哪里都会受到MM们的欢迎!” "可我身上也有火灵啊!你不怕我一不小心就把这珠子烧掉?" 第二十七章 两样宝贝 小男孩不屑地撇撇嘴:“要换在别人身上,那多半会,不过,你身上还有水灵呢?我可没见这火灵和水灵起冲突!所以,这樟木灵精放在你身上,一样很安全,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就是凭直觉!” “哦!”曾信实恍然地点头。 这些天来,他已感觉到有五种颜色不同的精纯能量在体内自发地流动,却又互不干扰,应该就是那个五灵。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何在自己身上,这几种应该是相克的能量会安然并存,但既然梦中的大哥哥说没有关系,那就一定是没有关系! 而说实话,他挺同情这个自称是樟老先生的小男孩,一听后者说在岳枫山上生长了一千多年,却因为实力较弱,担心被那些隐世的修真者发现,从来就只敢在晚上悄悄地活动,还无法离开这里的一公里范围内,这漫长的日子也确实过得非常无聊,他就决定,帮就帮吧。 不过,他还没有开口,小男孩就从身后取出三件看上去式样十分古朴的东西:“你要是愿意把我戴在身上,我这些宝贝就全部归你!” 什么好宝贝啊? 看这小男孩十分肉痛的样子,曾信实好奇地捡起其中的一个指环。 指环呈暗色,内里隐隐有一种暗红的光华流转,表面刻有数道简单的线条,乍一看去,颇似一条巨龙正在腾飞。 小男孩讨好地给他介绍:“你真有眼光,这是我在八百年前从一个分神期的修真者尸体里捡来的储物戒,我亲眼看到在他活着的时候,曾经把活的兔子放了进去,取出来时还是活蹦乱跳的,绝对是可以同时保存活物和死物,比一般的储物戒好多了。” “要是这么好,你怎么不用?”曾信实疑惑地问。 “嘿嘿,这东西是属金,对我不适用。再说,我现在只希望你能把那樟木灵精一天到晚带在身上,其他的都不重要!”小男孩讪讪地笑。 既然是这样,曾信实就不客气了,很干脆地将指环丢进自己的口袋,再捡起第二件宝贝。 这是一把质地异常细密的木剑,剑身呈原木身,隐隐透着层紫光,表面刻有许多复杂难辨的符文。剑一入手,他就感觉到里面隐藏着一股极其庞大而无比精纯的能量,却偏偏又轻飘飘的毫不压手。 “这是什么木头?”他问小男孩。 “万年紫心桃木呗!嗯,也是雷沉木!”小男孩随口回答. “紫心桃木?”曾信实自认为也读了不少书,但这个品种,他却是听都没有听过. “唉呀,就是这个生长了万年的桃木的根刚好是在一处灵脉之上,然后又碰巧有人在它附近成功地渡过天劫,偏偏还是天劫中第二厉害的九转正雷玄心劫,桃木吸取了灵脉和天劫的能量,再沾点天劫过后的净化仙光,就成了紫心桃木了.事实上也只有万年的桃木才能够在这种天劫的威力下勉强生存,要是换个差一点年份的,早就烟消云散了.” “啊?这么厉害?” “还不止.这上面的符文,应该是用混了八千年土蛟龙的血研制而成的朱砂以灵力封印上去的,虽然看不到颜色,不过威力还不错.” 这原料听起来是非常难得,但小男孩却说得轻描淡写地撇撇嘴,状似十分不屑:“我一千年前从一个茅山小道士身上捡来的。不过,我觉得,除了驱邪的效果强一点外,对一些毒虫稍微有点威慑力之外,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了。还没有我们樟树的老前辈们厉害,不但味道好闻,用途也广,连修真者都惧怕的瘴雾都能驱散。” “你既然看不起它,为什么还留着?”曾信实瞥了他一眼,举着剑就在空中好奇地比划。 “你们人类喜欢啊!拿来做交易,换点需要的喽!”小男孩直接说出心里话。 剩下那一样其实就是一块蕴含着木灵气的仙石,曾信实拿在手里看了半天,大致知道这天然的木灵气的仙石是怎么回事后就很大方地留给他:“我也不贪心,只要这两个就够了。反正你以后跟着我,想要的时候我再问你借就是的。” 这个决定很让小男孩高兴:“行!不愧是土木双灵,跟我们植物一样大方。那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虽然曾信实看不上这块仙石,但实际上,这三件宝贝中,还是这一块对小男孩最有用! “没问题!对了,出去以后,我可不会叫你樟老先生。我觉得叫你樟童更合适,怎么样?” “随便你,只要能跟着你,叫什么都行!反正,除非我愿意,否则,别人也看不到我。”也许是看曾信实给自己留了一样自己最喜欢的宝贝,小男孩子这会儿又非常好说话。 达成一致,曾信实就问小男孩回到外面的方法,答案让他直想翻翻白眼――很简单,他是五行灵体,随便对着一个方向使劲冲就可以从树身里冒出来了。 还是经验惹的祸啊,以为是在别人的地盘,就要遵守别人的规矩,结果,哼哼! 钻出树身,见樟童脸上全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他心里也有种帮到人家的满足感。只是,不知道小丰看到樟童后会是什么感觉? “我有个兄弟是修真者,跟我从小玩到大的,家也住在一起,你想不想认识?”他一边往回走,一边问樟童。 “修真者啊?那得先看看他会不会把我当妖怪。现在一些低素质的修真者心胸狭小,动不动就把非人类的修行者称为妖怪,我最讨厌这种人了!”樟童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觉得要谨慎一点才好。 “这个你放心,他虽然喜欢嚷嚷,但实际上心地很好,只要我跟他说清楚,他就不会把你当成怪物。”曾信实连忙安慰他。 “希望是吧!不过,保险起见,我的存在还是暂时不要跟别人说的好。”没见过晓丰的樟童对这一点并不抱太乐观的态度。 “那,你跟着我的话,会不会被其他修真者发现?”曾信实突然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当然不会啦!你不知道你身上的灵气有多恐怖吗?你本身就是五行灵体,你的气息也会完全盖住我的,除非我自己跳出来,否则,那些修真者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存在,不然,我也不敢呆在你身边!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先休息一下。”樟童斜斜地白了他一眼,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然后,他就微微一晃,化做一道淡烟,飞快地没入曾信实放在口袋里的那块樟木灵精这中。 曾信实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很快,他就回到自己练习分心数用的地方,而这时,太阳也不知不觉地升到了头顶,炽热的光透过那斑斑的树叶,肆无忌惮地照了下来,曾信实顿时觉得嘴里有点口渴。 看看地上几块质地各异的玉石,他马上从口袋里取出刚刚得到的那枚储物戒:“嘿嘿,这宝贝来得实在是时候,我还正愁该把这些玉藏在什么地方呢!这下好了,再也不用怕丢了!” 这戒指也确实像传说中的神话里那样,神神奇奇,才套在他左手的中指上,无须动念,它就已经自动地缩小,贴紧,套得刚刚好,除了微微的一点凉意之外,倒像是空无一物一般! 曾信关便满意地笑了,放出精神力小心地接近它,刚一触及,脑子里就豁然一空,看到一个空茫茫、看起来无边无际的神奇空间。 他心意一动,原来还在地上躺着的几块玉石就倏地一下,全部出现在空间里。 这就进来了?一点也不费劲哦! 他再好奇地一动念,所有的玉石又全部一起回到原来的草地上。 “哈哈……好宝贝,确实是好宝贝!”他高兴地大笑起来,然后,再一挥手,收起所有的玉石,再一溜烟跑回自家别墅,一口气冲上三楼,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大口自来水,再快速地换上特意带来的一件泳裤,把樟木灵精放在小小的防水兜里,再三步并成两步就跑下楼去,隔着厨房远远地喊了声:“幽姐,饭要是还没有好,我就去湖里游泳了!” 不等幽姐回应,他已经跑到后院,两个脚丫子在鹅卵石小道上飞快地跑了几步就一个猛子扎进了湖里。 第二十八章 神秘的小正太 波光粼粼的湖水被炙热的太阳烤了半天,触手便带着一股温温的微暖,但曾信实很快就感觉到有一点点微凉,急促的呼吸蓦地屏住了那么半秒才适应过来,两只耳朵在入水的一刹那听到熟悉的水压“鳌鄙,但之后就完全恢复了正常,还惊喜地体会一种无法形容的透气和滋润,他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欢快和喜悦。 快速地冒出湖面,他看着那四处乱溅而落的水花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美丽的抛物线,在仍有些刺眼的阳光照耀下反射出晶莹的光彩,再无声地没入平静的小湖里。闻着湖水那微有些腥,但又混和着水草的清香和泥砂的涩味,他本能地甩了甩头,抖掉发梢和脸上残留的点点水珠,那夹杂着几根小水草、已有些浑浊的湖水便打着旋儿、无声无息地向前缓缓流淌,让曾信实的心思也顺着这悠悠的河水慢慢地流向远方。 心里一动,他又再次缓缓地沉到湖水里,鼻端刻意地屏住了呼吸,止住了空气的进入,正想继续憋下去,全身上下无数个细小的毛子却在这时微微地向外一鼓,然后一张,一种十分清凉的气感便缓缓地从无数个毛孔中毫无阻碍地进入体内,再源源不断地滋养着体内的五脏六腑,他便再也没有丝毫的窒息之感,还凭空多了一种如鱼得水的自在和喜悦。 成功了! 曾信实喜出望外,情不自禁地停下了仍在活动的身子,静静地、细心地感受了一番,确定那股正轻柔地涌入体内的清凉的气感真的能令他再无窒息之忧,他便十分欢喜地笑咧了嘴,完全放开心神,一步一步地向四周扩展和延伸着那神奇的感应力。 湖水仍在缓缓地流淌,他也默默地试探着自身的精神力所能感知和幅射的范畴。 一百米――“好肥的一条青鱼,居然有一米多长!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难得你能长这么大,身上还没有半点伤痕,又挺老实的一动也不动,一点也不嚣张,那就再放你一马吧!” 二百米――“呃,这缠在水草上动啊动啊的是什么东东?怎么看起来有点像是女人的乳罩?哇!好大的洞!哪家的?” 他的感应力伸展得越来越远,速度也开始放快,直到湖面在四百米处拐了一个六十度的小弯,他才目瞪口呆地触及到一个令他完全想像不到的画面。 不着片缕的一双粉腿在不断动荡的水波中愈发显得娇嫩而修长、圆润、粉白、滑腻,令人乍一见就忍不住想要捏上几下;薄薄的紧身红色游泳裤虽然勉强遮住了神秘的三角地带,却根本掩不住结实挺翘的臀部;再往上,浑圆的小蛮腰上没有半分肉,曲线毕现,柔轫和动感十足。 也许是因为就在自家的地盘,附近也看不到旁人,不用担心会有外人来故意打扰,这位才十四岁左右的少女根本就是放心得很,水蜜桃般的小脸上洋溢着满足而快乐的笑,毫无顾忌地将本应该是结结实实地罩住前胸的上半截游泳衣不加防范地卸下,一双笋尖似的纤手很仔细地揉搓着前胸,两只刚刚发育的小馒头便完全呈现在水波下,当中的两个粉红色尖点更是在纤手的抚mo下若隐若现,煞是撩人。 “啊?……她身上好香!”傻傻地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美景”,曾信实完全僵在了原地,脸一下子就变得异常的滚烫,心跳也不和谐地慢了半拍。 尽管是隔了几百米的距离,尽管是透过湖水来暗中感知,尽管眼前的景物并不能说是绝对的“儿童buyi”,但,那刚开始绽放青春气息的胴体仍然会令一个对异性充满了好奇的小男孩怔怔发傻,而少女那明媚的丹凤眼,弯而长的浓睫毛,如粉色玫瑰花瓣一样的透着红晕的娇嫩脸颊,挺直如悬胆的俏鼻和充满了享受的笑容,都实实在在让他忘乎所以,久久不愿移开目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少女终于在湖里玩腻了,轻巧地走上岸,迈着快乐的步子心满意足地走回自家院子,曾信实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感知,心里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落感。 “怎么?心动了?”樟童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里响起,声音颇为戏谑。 “你,你居然可以用这种方式来跟我说话?”曾信实大吃一惊,身子就本能地浮出水面。 “为什么不行?你是灵体,我也是灵体,当然用这种方式交流最快也最方便啦!我们有灵性的植物都是这样沟通的!不然,不知情的人总是看见你对空气自言自语的,还不以为你是傻瓜?”对他的反应,樟童也十分莫名其妙。 曾信实这才知道是自己对这灵体的世界了解太少,当下无语。 “不过,这个闺女确实还长得不错,唯一的一点不好就是比你大了点。人家说女大三抱女砖,我看她大了可不止三岁,将来会不会旺你,倒是很难说。”樟童倒是很有兴致地评点。 “拜托,我都不认识她!”曾信实再次被他打败了。 “你们住在一起,时间长了,也就慢慢认识了呗!”樟童根本就没把这个当成问题。 曾信实摇了摇头,没有再去理会他的话。 晚上临睡前,他又很有兴致地研究起手中这枚古朴的戒指。 也不知道它是用什么金属做的,拥有紫铜的暗红,又隐隐地透着纯金的亮黄,表面的巨龙似乎也在随着他的注意而似动非动。因着这种感觉,他决定给它起名叫“天龙戒。” 中午急着回屋喝水,他只是略微地试过了它的储物功能,但,几乎是一种直觉,他认为,如果樟童所看到的那名修真者真的是分神期的话,这枚天龙戒就绝不会那么简单。 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秘密? 好奇的他关上房门,再一次发出精神力,向它内部小心地探寻。 咦!奇怪,怎么和第一次看到的有点不一样了? 戒指里的空间还是一望无际,但不再是中午的那种茫茫无边,视野已经清晰了许多,人呆在里面不会觉得干燥,反而还多了一点生机盎然的感觉。 他正惊奇地看着,眼前一阵空间扭曲,很快幻出一个跟曾信侠差不多高,但精灵得就像动画片里的葫芦娃一样可爱的小正太,欢喜地笑着朝他迅速扑来:“哥哥,哥哥!” 怎么多出一个人来了? 曾信实刚一愣住,小正太就像八爪鱼一样,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你是谁啊!为什么叫我哥哥?是不是认错人了?”他想起这个戒指的前主人是个分神期的修真者,心里就一阵心虚,赶紧问个清楚。 小正太直摇头:“没有认错,你是第一个唤醒我的人,你就是我哥哥!” 虽然小家伙说得还是不清不楚,但曾信实一听到那句“第一个唤醒我”,就立刻放下心来。这么说,前面那个修真者也不知道这个小正太的存在喽! 但是一琢磨,他又糊涂了――自己啥时唤醒小正太的?怎么自己也不知道? 没等他问出来,小正太就如连珠炮一样,叽叽呱呱地说了一大堆话出来,很快就让他明白了大概的事情经过。 原来,这个戒指也不知是谁制造出来的,总之,自它存在那天起,就具有两个级别的功能。 第一个级别,也就是初级功能,就是纯粹是存储,只不过这个存储的对象很广泛,不管是鬼魂、生命体,还是非生命体,都能够放进来,且自有一种无形的规则把大家自动分类,限定在不同的区域。 这个功能开启时,小正太一直是迷迷糊糊的,只能感觉到有东西进出,有人声,有气味,但恍恍惚惚的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到曾信实戴上这枚戒指,并朝其内注入一股精神力后,小正太就马上感觉到这是自己最最需要的元力和动力。 他马上借助于戒指的帮忙,从曾信实身上全力吸取这非常平衡且纯净的五行灵气,从而迅速地获得了力量,完全清醒过来,并很快就在这几种均衡的五行灵气的帮助下在戒指内自由自在地活动。 直到这时,戒指的第二个级别,也就是高级功能才正式开启。或者说,曾信实是到目前为止,在炎黄国历史上唯一使用这项功能的人。 什么功能这么神秘呢? 小正太嘻嘻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哥哥,不用急,这个问题你以后就知道了!不过,你最好能移植一些可以食用的植物进来,而且,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都不要取下戒指!” 这样啊! 曾信实略一思索就很痛快地答应下来。反正,这戒指的初级功能已经让他十分满意了,若是再有什么好事,那也是意外的收获,知足吧! 看在这更新还算不错的份上,大家赏点票票吧!吼,吼,我要票票! 第二十九章 天龙戒的二级功能 小正太没玩多久就宣称自己累了,要去休息补充能量,于是,曾信实也理解地收回了精神力. 这时,他又意外地咦了一声。 怎么会这样?戒指的颜色变了,再无一点暗沉,而是柔和得好似珍珠那么白,表面那几道酷似龙纹的线条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印在戒指内部的金黄色巨龙.若不是那种熟悉的感觉还在,他还真以为,戒指被某个神秘的人物给吊包了! “这样更好,又漂亮又时尚,还不用担心会被那死去的修真者的后辈给认出来!”曾信实彻底地放心,趴回床上睡下。 以后的每天,他都定时在幽姐的陪同下去绿景月园,有时也会在樟童的指点下移植些泥土和常用的几种药材如十年期的夜交藤(其根茎即何首乌),五年期的黄精,一年期的鱼腥草、三年期的天麻等,丢到天龙戒中,让小正太去处理,并给小正太起了个很有趣的名字---曾宝。 而当他在这里继续锻炼着自己对精神力的控制时,一旦放开的感知察觉到少女的出现,他还是会及时地跳进湖里,默默地“看”着少女在湖中嬉戏,只是依然不敢游过去与其结识。 在兴冲冲地催过他几次却没有收到一点效果之后,樟童也终于无可奈何地决定,不再做他的爱情参考:“你这小子,就只适合把你的处男身交给你的新娘子!” 在这种矛盾又兴奋的心理下,开学的日子很快就不可抗拒地逼近了。 趁着妈妈在登记手续,曾信实把晓丰偷偷地拉到一边:“你这些天跟着龙叔叔都学了些什么?有没有一种可以聚集灵气的有效方法?” 如果晓丰知道,那自己暂时可以不用去玄武宗了。 “当然有!”晓丰不假思索地回答:“就是聚灵阵!每个修真者必须掌握的基本功课!不然,以咱们现在这环境里灵气丧失的速度,谁还有那个机会修炼成元婴?” 曾信实很惊讶:“元婴?这世上真的有元婴?” “当然,听说我师祖,也就是本宗的掌门就修成了元婴!有了元婴,寿命就一下子多了上千年呢!”他再怪怪地看向曾信实:“你又不是修真者,问这个干嘛?难道……你想在乡下安一个聚灵阵?” “当然不是了!”曾信实白了他一眼:“难道你妈没有说,我们家前两周才在西郊买了一幢别墅?” “我知道啊!妈妈还说已经和罗姨说好了,今天就去你们别墅参观一下。但,这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那里有山有水有草,风景很美,如果我们再想方法把灵气聚集起来,你以后练功不是很方便?我奶奶也可以住得舒舒服服的!”曾信实很认真地解释。 “这样啊……好像是有点道理!”赵晓丰明白地点点头,可是,他的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不过,……嘿嘿嘿,你也知道,我跟师父只学了二十来天,这,你要我在一间屋子里布一个初级的聚灵阵,那当然是小意思,没问题,但是,要是在别墅里,我,我没什么把握……” “哎呀,”曾信实真是急了:“谁说要你一下子就布好的?再说,我也没打算只控制整个别墅,我想把那一片都影响到,所以,这事要慢慢来,咱们一步一步的计划,正好也可以锻炼一下你布阵的能力。” 一听不用马上弄好,赵晓丰顿时松了口气:“你早说嘛!行,这是个好主意,咱们慢慢来尝试,嘿嘿……”他又得意地笑了起来:“你不知道,师父说,好像我在阵法方面还有点天赋哦……” “真的?那太好了,你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提升一下?说不定弄完这么一个阵法,你的实力也会提升好一大截!”曾信实看着好友眉飞色舞,心里也为他高兴:“如果需要仙石,你尽管说,我来安排!” 他白天要上课,晚上要去医院看望奶奶,只有周六和周日才有比较多的时间,两人就相约在每周末的上午,去新的别墅实地锻炼,平时则由曾信实提供地形地貌数据,晓丰在纸上进行计算。 当晚,曾信实刚躺在床上,就感觉左手中指的天龙戒在悄悄地发出一种波动,他不明就里地发出精神力入内一探,心神就是一震。 哇!这是什么地方? 眼前是一块三亩大小的黑泥土,他收在戒指里的几块仙石就围在其边缘,而他丢给曾宝的那几株基本上在十年生龄以下的药材,如今都被栽种在这片泥土之中,看其叶茎上光华流转,颜色也与以前截然不同,但长势很好,充满了生机,他就明白了曾宝为什么要这些植物。 原来小曾宝还是个十分了不起的药童啊! “哥哥,哥哥,那个夜交藤的药效已经超过一百年的了,你现在要不要?”曾宝突然出现在药莆的上空,充满了灵气的眼睛十分期待地看着他,那模样真是特别的可爱。 “哦,一百年啊!”曾信实下意识地重复一句,但马上就反应过来,失声而叫:“什么?一百年?不对吧?曾宝,我记得我那天把它丢给你的时候,它才刚刚满十年啊!” “是啊,那时它是刚满十年,但这里有哥哥的五行灵气助长,又没有很多人跟它抢,当然是长得要比平时的快了!”曾宝回答得理所当然。 曾信实委实无语。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这句话的重大意义――以天龙戒里的恐怖生长速度,20天就培养出上百年的东东,那再花上六年,自己岂不是可以直接在里面取出那些万年灵芝或者万年人参什么的罕世灵药? 哈哈……这下真的是赚到了!之前是可以变出仙石,现在又可以催生灵草,两样都是如今的修真界人人都梦寐以求,你争我抢的好宝贝啊! 想清楚这一点,他高兴得合不扰嘴,两眼亮如星晨,右手满怀豪气地用力一挥:“太好了,大哥哥,我知道了,我知道以后该怎样做了!有了它们,不怕那些修真者不求我!” ……………… 曾信实和赵晓丰的异样还没过两个星期就被敏感的龙海和曾百业发现。龙海还好,略一关注就从岳枫山里初具雏形的大聚灵阵中明白了两人的目的,看着那几处天然形成又被利用得当的古树、泉眼和奇石,他在欣慰和吃惊的同时也暗暗地替两人守护,并趁着两人上课的空隙,拉着姚平就直接到绿景月郡里,曾家那套的隔壁又买下两套未曾出售的别墅,甚至还利用集团下属的房地产公司,把附近的土地七十年内的使用权也掌握在手里。 而曾百业就很简单了,直接地找儿子认真地谈了一次话,把心中所有的疑惑都问了出来,当然,谈话的结果是――无条件支持! ………… 岳枫山的枫叶红了又绿,绿了又红,一眨眼又过了数年。随着经济开发的大潮快速推进,黄雨市市内的气温也一年还比一年高,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躲进那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享受着强劲凉爽的空调的同时,也无奈地降低着自己身体的防疫力。 而岳枫山畔,月牙湖旁的那一片原始树林,却在曾百业一家入住以后,在曾信实和赵晓丰合力布置下,聚灵阵渐趋完善,暗暗地影响着这里的一草一木,让它们缓慢地发生着不易察觉的改变:已经稀薄得可以无视的五行灵气日复一日地开始聚集,土地愈发肥沃,草地愈发青嫩,花香愈发浓郁,大树的枝干愈发繁茂、湖水也愈发清澈、空气更是愈发地清新和凉爽。 顾及母亲在短期的几年内不适合受到较大的刺激,曾百业明知道儿子随时都能变出值钱的仙石,却思索再三,保持了低调内敛,浑没有一般年轻人发了大财后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的张扬。 除了买下这幢别墅,再买了一辆代步的奔驰350后,他再也没有再购置什么贵重资产,卖出给龙海的仙石也谨慎地控制在前前后后不到二十颗。 当然,价格是固定的,土属性和水属性仙石,中品一颗250万元,其他属性的仙石,一颗300万元。不过,这里面并没有包括在晓丰修炼中两次冲关时所免费提供的那二颗。 而每每一想到此事,龙海心里就又是高兴,又是遗憾,深深的遗憾。 第三十章 改变 这几年里,除了回宗门汇报情况的两年间无法与外界联系以外,其他的时间,他一个月倒有十多天都是呆在这黄雨市。 天天相处,他已看出曾信实的五行灵体在这绿景月郡的良好环境中悄然地发生着某种变化,某种更契合自然,比他们玄武宗目前最高级的修行心法还要贴近天道,却又类似异能的变化。 曾信实手指上突然出现的储物戒指更让他确定,幸运的小家伙是无意中发现了某个上古仙人的洞府,收获了无数品质极佳的仙石。虽然他并没有从这个戒指上看出半点灵力波动,但是,想都可以想到,一个普通的少年怎么会有事没事就戴个戒指在手上玩,而且是一戴好几年,从来没有摘下过? 没有灵力波动,说明这个储物戒确实是很古老,很高级,所以,以他现在的能力,才会感觉不到。 所以,挂着省地质研究院“高级工程师”名头的曾百业,只是帮儿子出面处理出售事宜,避免某些麻烦而已! 所以,每每当徒弟的修行到了关键时刻,讲义气的曾信实就十分豪爽又非常及时地拿出一块土灵气极其充裕的仙石,通过曾百业塞给徒儿,更拐弯抹角地以请求自己护法或者照顾的名义,用等级相对要差一点,和拍卖会上的那四块差不多的水属性或者土属性仙石,贿赂他和姚平! 他有时就忍不住对着姚平感叹:“这个曾信实真是厉害,居然完全看出了晓丰的进度!” 幸好,这个小家伙非常看重情谊! 因此,他可以肯定,晓丰以后会有很稳定的仙石供应,自己也能间中得到一两块孝敬! 当然,高兴之余,他也为自己堂堂身为修真界鼎鼎有名的寻宝长老,却不能将曾信实这么一个又有资质又有超级好运气的少年收于门下而无比遗憾! 不过,对于曾信实随心便能使唤出来的神秘天雷,他也是心存警惕,丝毫不敢让其沾身。 开玩笑,他又不是没有见识过修真界里以符咒出名的天师派一脉的五雷秘法,但即使是天师派很具威力,在修真界令不少道友闻之丧胆的上品混雷符所引出的、需要他用护身的上品灵器才能勉强抵抗一二的青色天雷,其破坏力也绝对比不上曾信实现在经常使出、被赵晓丰戏称为“追魂夺魄赝品翻天印”的九转宝塔翻天雷。 当然,他也可以理解,毕竟小家伙如此年纪就拥有一份足以令当今所有的修真界为之发狂的巨大宝藏,有这么一身强悍的防身能力,那也是很正常且很必要滴。 遗憾归遗憾,他还是要牢牢地维系住两个小家伙的感情,顺便再在仕途上找点机会利用方大集团的影响力,不着痕迹地帮帮曾百业。 他这么想,曾经吃过曾信实一点小小教训的姚平更是在自家孙女白雪第一次沾了赵晓丰的光,收到曾信实相赠的水属性仙石后,就对于三个少男少女之间的来往和交流再不干涉,且十分满意,老怀弥慰,完全倒向了曾家一边。 姚平的修行资质是不咋地,但是,他有一个容貌美又性情好的孙女啊!或许是沾了外婆那一边优秀基因的光,白雪的修行资质还是相当不错的,正适合修炼玄武宗里一些比较高级的水属性功法。 所以,曾信实为了赵晓丰的小小色心而偶然送出来的水属性仙石就正好满足白雪力争上进的需要,而她因此的成就也强有力地巩固了龙海和姚平在宗门里的地位。 何况,姚平还颇为畏惧曾信实那身莫名的引雷之术呢! 于是,有他们两个在背后暗中支持,借肋于方大集团高层的广泛交际网,黄雨市的上层交游圈里,一些手眼灵通的人很快就知道,原来,省地质研究院某位不出名的年轻研究员,居然和方大集团的姚总裁私交很好,以致于这位姚总裁有时也会在与中央一位实力很强、影响力很广的老领导的私会中,颇为赞赏地提起他。 虽然,那位老领导目前有渐渐退出炎黄国政坛安享晚年的打算,但是,他毕竟还没有退,现任的几位核心领导还是会很尊敬他,卖他面子,而且他的后辈中也有那么一位十分出色的直系子弟仍在炎黄国的政界中心任职于重要岗位! 所以,曾百业虽然力持低调,一些有心人却不会那么轻易地错过这么一条可以和中央的领导连上线的捷径。 搬到绿景月郡的第三年某一天,曾百业就莫名地被省地质研究院的刘院长亲切和蔼地找去谈话,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同事们只是注意到,在谈话完毕,走出院长办公室的曾百业就是一种怪怪、既似是兴奋又似是茫然的表情。 而就在同一天,院里的其他几位核心领导如党委胡书记、李总经济师、杨总工程师、袁副院长等,都有专门点名把曾百业叫进了自己专门的办公室。等曾百业出来时,那种怪怪的表情就愈来愈明显。 而之后的第七天,一份突如其来的任命就让所有人都跌破了眼镜――曾百业居然无声无息地就被提调为研究院下属的矿产研究所的负责人,职称还是高级工程师,但享受副处级待遇、出入可以调用公家车、报销所有的油费和电话费。 虽然他现在并不在乎这点钱,但是,这种待遇,无疑对外昭显着,他已经从一个普普通通的研究员一跃而跳为一名国家干部,代表着身分和地位的提高。 要知道,炎黄国这么一个拥有十来亿人品的泱泱大国,其政府官员,从最高的领导层到基层领导,也就只有国家级正职、国家级副职、省部级正职、省部级副职、厅局级正职、厅局级副职、县处级正职、县处级副职、乡科级正职、乡科级副职十个级别。曾百业从一普普通通的研究员,就这样一步跨过副科级和科级两个级别,直接升为副处级的火箭式提拔,整个黄雨市数十年来也只有那么两例! 这种改变自然会引起院里几个在科级位置徘徊等待了十来年的老干部的非议,但是,当曾百业随后在一个月内从方大集团下属的黄雨市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对外投资部顺利地获得一笔高达一亿华币的矿业投资发展资金后,所有的非议嘎然而止。 人家有那个能力和人脉来筹资啊!怪不得!你要不服,你来试试? 对于知道了龙海和姚平实际身份的曾百业来说,这一天的到来,其实只是顺理成章! 他也没有因此而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依然是默默地支持着儿子的自我锻炼,在不引起他人注意的情况下尽量地为儿子打造一个相对舒适、合理、安全的修炼环境。 得到他的全力支持,又有死党赵晓丰天天用一些修真者的入门和基础法术来陪练,更有樟童在暗中时不时地指点一二,曾信实对五行的领悟和掌控便如火箭升空一般,突飞猛进,更自创了十八种进攻、防御、隐藏、同化、搜索的技能,而陪练的赵晓丰也因此获益良多,同样是进展神速。 只是,樟童为了自身的安全,始终不愿意在赵晓丰面前出现,怕后者一不小心就在龙海面前说漏嘴, 不出现就不出现吧,反正曾信实和樟童之间的交流也不需要动嘴,用意念就行! 但是,天龙戒里的秘密,曾信实还是决定和死党一起分享。不过,在此之前,先要尽可能地收集一些古老而具有神奇药效的药用草本植物。 当见到依然是3岁小正太模样的曾宝,再见到那一大片稀奇古怪但年份有一半都在千年以上的人参、灵芝、血芝等药草后,赵晓丰第一个反应就是――幸福得晕倒! 清醒过来的他只说了一句恶狠狠的话:“奶奶的,这么好的条件,我这一辈子要是还修不成元婴的话,我就自己买一块豆腐撞死算了!” 可惜这天龙戒的催生效果只适合植物,对人类和动物完全无效,否则,赵晓丰只怕会赖在里面勤加修炼,不想出来了! 当然,保守秘密是绝对必须滴,反正师父已认定石头是有天大的好运气,捡了个上古的宝藏,那就让这个错误的结论继续保持下去吧!在师父和兄弟两个选择面前,赵晓丰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11岁的生日那天,为了更多地收集可药用的植物种籽,在樟童的有意引导下,趁着龙海回到玄武宗修行,曾信实向父母死缠烂打,终于让他们同意了一件事――暑假,他将和赵晓丰一起,去炎黄国出了名的神秘之地――神王山保护区进行野外生存锻练。 第三十一章 林海寻宝(一) 做为和极北之地的天池山、极西之地的迷雾之海并列为炎黄国三大神秘原始森林的神王山,其地处赤鄂省西北边陲,北面即是炎黄国武术界尊崇备至的圣宫两仪山,南临波涛壮阔的黄龙江,本身即拥有一个国家级森林及野生动物类型自然保护区和1个国有森工企业林业管理局(保护区管理局和林业管理局均为正处级单位)。虽然是热带季风区,受大气环流控制,气温偏凉且多雨,却又随着区域内各个不同海拔的高山的升高而形成低山、中山、亚高山3种气候,故药用资源非常丰富. 暑期的第二天,早就收拾好行装的曾信实和赵晓丰就在一大早坐上飞机兴冲冲地直接飞往神王山下刚刚建成的机场,独留下不知内情的罗心睛含着眼泪一个劲地数落着丈夫的狠心。宝贝儿子再怎么聪明,勇敢,毕竟也才十二岁啊!老公居然也放心让他单独出门,也不知道是哪里吃错了药,脑子秀逗了! 这边的两个少年可没有心思再去顾及亲人们的担忧。一下飞机,曾经随着龙海出过两次远门,有点经验的赵晓丰就摆着一副成熟的模样,领着不发一言、一脸沉静的曾信实不说废话地叫了一部的士,不到半个钟就来到方大集团在此地的产业,五星级的溪河大酒店。 用姚平送的集团内部专用的磁卡在前厅接待处登记了身份,订下一天的标准房,付了房费,让酒店的中餐厅送来十几份用可降解快餐饭盒盛装的、热气腾腾的赤鄂省名菜,全部收进曾信实的天龙戒里,再把所有的行李也放了进去,两人就相视一笑,将房门一关,十分潇洒地离开酒店,前往神王山西南山脚入口的百花峪。 午间时分,当炙热的太阳当头直照时,他们已经轻轻松松地来到这处原始森林的边缘地带。 从眼下到十一月间,是百花峪外围几处风光绝丽的天然胜景的最佳旅游时间,五颜六色的鲜花争奇斗艳,摇曳多姿,远远望去色彩斑斓,故这一路上吸引了不少身背各种高级或者专业行Z的小团伙探险者,也就是俗称的“驴友”。当这些基本上已届成年的人不经意间注意到曾信实和赵晓丰时,都为他俩的年少和“轻装上阵”而惊讶不忆,有一位热心的领队甚至还关切地和他俩打招呼:“HI,小兄弟,你们的胆子还真大,没有其他同伴了吗?这神王山里可是危险的很啊!不光有毒蛇、猛兽、还有一些很讨厌的蚊虫,一不小心就会受伤!难道你们不怕?” 这些人自然是有些眼光,只一个照面就看出两人的衣着非同一般,绝对是贵价的品牌货,应该不是住在这附近的纯朴山民们的子辈。 曾信实肯定不会跟这些人吐露实情,但他也不愿意撒谎,所以,打交道的任务就顺理成章地交给了赵晓丰。后者调皮地朝大家灿然一笑:“不怕,我们就在这附近玩一玩,感觉一下原始森林的气息,等下就要回去了!” “哦!”探险者们恍然大悟,热心的领队也放下心来,息去了想把两人招进团队里就近看顾的想法,爽朗地朝他俩摆了摆手:“那你们继续在附近玩,可不要到处乱跑,不然,很容易迷路的!我们还有我们的行程,就不陪你们了哈!” 赵晓丰朝他们笑着摆摆手:“好的,谢谢,希望你们也玩得开心!”说罢,和曾信实一起,朝探险者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百花峪后便是鹰嘴山,是神王山系的外围座峰,其苍莽原始森林已远远不是岳枫山的那种城市里略受保护的原始树林所可以比拟的,逐渐上升的山道里,参天古树随处可见,茂密的树叶几乎将头顶的太阳完全遮住,林子里便是格外的凉爽幽静,松软而落满了杂七杂巴的树叶、树皮之类的草地上也经常会横插出几根粗大的树干和绿藤,无言地阻住两人的去路,空气中充满了纯净、湿润、自然、浓郁的草木芬芳。 顾及着可能会碰上其他游客,故两人最开始还是强捺住性子,很老实地一步一步走着,偶尔瞥到一些样式奇特的植物,便会停下来略做研究,但是,等这种节奏持续了半个小时,曾信实第N次蹲下身子打量脚下一株奇形怪状的小草之后,赵晓丰就首先忍不住了,瞥到前面几步有一处十分平缓而开阔的草地,他就眼睛一亮,飞快地跑了过去,不顾形象地一屁股坐下,大声叫嚷:“石头,现在已经没有人了,我们就从这里正式开始吧!不然,以方才那种龟速,就是给我们两个月,也绝对完成不了任务!” 曾信实也正有此意,便莞尔一笑:“行,那就从这里开始了!” 他也选了个较为干燥的地面盘膝坐下,在赵晓丰灼灼的目光中,收敛心神,不到一秒就与身下的这片陌生的草地建立起一种玄妙的感应。 这便是他自行领悟出来的,影响范围可达周身八里的搜索技能:大地之眼。 他和赵晓丰都不认识这世界上其他拥有大巫血脉的异能者,见识颇广的樟童虽然生长了千年,亦传承了本类植物的本能记忆,但对于如今的异能者等级也是搞不清楚,故曾信实并不知道他如今的能力究竟到了几级。 既如此,他便自己设置了一个等级强度:自己不是可以操控五种天地元素么?那就简单的,只与一种元素有关的技能便是一级,而同时与两种元素有关的便是二级,并依此类推,雷系不算在内,最高为五级! 眼下的“大地之眼”,因为同时融合了土、木两大属性元素,故为二级。它与修真者的神识可不是同一种概念,后者纯粹是一种外力全方位扫描,无分巨细,而大地之眼却是将曾信实那庞大而细致的灵觉与土地和植物融为一体,在体会着它们感受的同时,有针对、有选择性地收集信息,用来在这莽莽林海中搜寻需要的药草,那是再适合不过了。 但这种技能,必须是身具先天灵体的人才使得出来,比如说曾信实,又比如说先天道体又修行了土性法术的龙海,当然,后者只能勉强使用一级的“大地之眼”。大概也正是因为对大地的感觉特别灵敏,龙海才能幸运地成为玄武宗的寻宝长老,找到那些天材地宝的机率比其他的修真者高了好几倍。 换做其他人,例如姚平那位资质还算不错,后天水属性体质的外孙女白雪,即使是在水中,她也无法利用水波来做到像曾信实那般的感知。 再加上,曾信实在使出“大地之眼”时,也特意分出一部分精神力,十分温和地增强了自己对外散发的“雷神之威”,有心要利用这源自自身,却与九天之上的天雷相同无二的震慑力,及时地驱走附近那凶狠的毒蛇猛兽,以免等下采药时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这毕竟是炎黄国内最为神秘的远古原始森林,其中的凶兽远远不是岳枫山里偶然出现的猛兽所能比拟的,还是小心一点好! 大概用了十来分钟,曾信实已经从身下的这片草地里收获了足够的讯息,亦发现附近的一些飞禽走兽正畏惧这“雷神之威”的震慑而纷纷飞快地向外逃避,数里之外,除了来不及转移的那些小昆虫正隐藏在洞穴之中漱漱发抖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活动,便双眉一轩,笑着站起身来,准备采集。 虽然小学的课程里并没有植物一科,但自从意外地得知曾宝可以用天龙戒的二级功能来快速地培育各种植物之后,他就特意地买来一本《本草大全》,又让赵晓丰出面,从龙海手里借出玄武宗藏宝库里一份《灵草经》,这几年里认认真真地学习,其中的内容早就熟记于心,在岳枫山里又有几年实地的锻炼,其辨识草药的能力还是有些基础的。 鹰嘴山因为海拨仅高1800米,平时亦有不少药农来采集草药,所以,草药虽然有一些,但有年份、价值高的却比较少,好在曾信实与别人不同,价值高的他固然要,但他更关注一些生长之地奇特,一般药农容易忽略或者难以触及的草药,或者是发生变异的罕见植物、或者是一年到两年的初生草本植物、甚至是其种籽。 这短短的十分钟时间,身周十里内的所有药类植物已全皆出现在他的灵觉之中,其中更有两株泛着淡淡灵气的菌类让他精神一振。 居然是《灵草经》中记载的七叶双瓣紫冠文王笔! 第三十二章 林海寻宝 普通的文王笔就是一种紫红色的寄生菌类,茎杆似笔管,头稍大,圆而略尖,双子叶,单瓣,花形似蘸满颜料的毛笔头,功能止血、生肌、镇痛,而这七叶双瓣紫冠文王笔却是至少百年以上才会生成,功能腐骨生肌,不管何等重的皮肉外伤,就算是已经露出森森白骨,只要仍有一点活肉附着,一旦这伤处涂抹上紫冠嚼碎后的粉末,三天便能恢复如常。 再者,如果将其与百年茯神、赤线黄精、海皇黑珍珠这三样一起调配炼丹,则炼制而成的中品凝元丹更是元婴期以下的修真者治疗外伤和恢复元气的不二灵药。 或许是这两株七叶双瓣紫冠文王笔才刚过百年,花冠的颜色呈现浅紫,生长在一大片颜色鲜艳的毒菇之中,互相的形态就极其相似,所以普通的药农将它们误看成了毒菇,不敢采摘。 至于修真者为何也漏过了它,就不是曾信实关心的问题了。反正,在现在,绝对只有他,找到了它们! 曾信实顿时眉开眼笑,本来还有点不太踏实的心便在这一刻兴奋得无与伦比,挖药的兴致更是呈直线般急剧飑升! 猛地睁开眼,他飞快地站起来拉起晓丰就跑,边跑边喊:“有好东西,快上树,跟我来!” 木系一级技能“攀腾术”已经发动! 晓丰一惊之后就双眉一展,问也不问便展开身形,两人一前一后跃上旁边的大树枝上,在阴凉的林间快速地腾挪,不到一分钟就来到那片浅紫色毒菇群中。 感觉到其中的淡淡灵气,晓丰又惊又喜:“哇!好宝贝!” 欣赏了几秒之后,他两眼灼灼闪亮,做势欲采,曾信实又及时拦住:“别,用这个!” 手腕微动,一柄泛着精光,长约九寸,看起来十分轻巧的精铁小锄头已递了过去:“你去扒开那些毒蘑菇,我来采它们!” “好!” 等晓丰清光了那一片毒菇,曾信实的木系一级技能“离合”也及时发动! 轻微的“崩吱”一下,紧连的两株七叶双瓣紫冠文王笔便带着其生长的那小段栎树根完好无损地自动升空,他的手再一晃,它们已被成功地收入天龙戒中。 开门红啊! 曾信实心里很快就生出一份收获的满足感。 虽然,他并不是第一次在森林中施展“大地之眼”,但是,岳枫山那种城中之山与莽莽大气的神王山相比,绝对是小湖见大海。而这里,可不是神王山的核心地带,而只是最外层的边缘啊! 居然还能如此轻易地收得两株灵草,这实在是一种莫大的鼓励! 他对于接下来的行程也越发充满了信心! 在他收起两株灵草的时候,晓丰已在附近发现了两株能清肝解毒舒缓神经的紫顶龙牙草和治疥毒的五色梅,当下两人齐心协力,土系一级异能“蓬化”和土系修真者法术“盘根”相互配合,锁定的草药很快就被连根带泥拔起。 之后的不到一个小时,他俩又笑嘻嘻地相继挖出麦冬、玄参、黄精、贝母、天门冬、青天葵、八宝石莲等草本药材,均是一个品种只采集两株,全部收入天龙戒中,由曾宝去处理。 待确定附近范围内再无遗漏,他便意念微动,一招水系一级技能“甘霖术”,空中倏地出现一道手指粗细的清亮水流,两人赶紧冲洗完手上的泥土,再取出两份打包的热菜,相视一笑,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忙了这么一段时间,也确实是饿了! 吃完后略微休息了半个小时,两人继续前进,已达结丹初期的赵晓丰抢先施展轻身术轻盈地跃上身边一棵粗大的树干,朝曾信实得意地招了招手:“来啊,快来啊!” 曾信实莞尔一笑,木系一级技能“攀腾术”,立刻紧随其后,在林间迅速地飞跃,同时继续用“大地之眼”搜索附近的草药资源。 这样周而复始地,到了太阳落山之际,眼前豁然开朗,他俩已来到山顶那籍以出名的鹰嘴崖上。 这是一个酷似鹰钩的断崖,尽头处地形略略升高,状似鹰头,再又巧妙地斜下收拢,钩嘴上宽下窄,中间还空出一个大约能容纳一个成年人抱膝而坐的空洞,远远看去,活灵活现一个碧头鹰钩。 这崖顶虽然也有些绿色植物,但并不似树林里那般厚实,有些地方还裸露出褐红色的泥土和坚硬的岩石,鹰嘴下的山体更是状若刀削,呈皱褶一般。往下俯看,一处宽约数十米、深达数百米的狭窄断谷就在眼前,对面一座稍高数百米的山峰长满了一株株与山体坡度呈七十度斜生的宽叶乔木,便是有名的刺猬峰! 照曾信实的感应,这里有一株很珍贵的灵芝。 赵晓丰一路兴致冲冲地跑来,在崖顶上左瞧瞧、右瞧瞧,眼睛瞪得比牛还大,已小有基础的灵觉也尽情施展,可还是没有看到曾信实所说的灵芝在哪里,在郁闷得原地转了几圈之后,他终于泄气地问:“石头,这里全是一些不起眼的小草,哪里有什么灵芝啊?” 曾信实神秘地笑了:“哈哈,都到了地头,你还是发现不了,看来这灵芝确实是藏得挺隐秘的,难怪没有被那些修真者挖走!喽,就在这下面,鹰嘴的地方啦!” 凭着“大地之眼”,他方才就敏感地察觉这鹰嘴弯钩处的泥土居然与别处大不一样,多了些温热的黏性,还隐隐地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也许是因为此,这里才在茂密的杂草下不显山不露水地长着一株数十年生龄的紫盖金线双叶红芝。 “啊!”赵晓丰跑到悬崖尽头,朝下小心地探了探头,眼光到处乱瞄,却是因为角度的关系,怎么也看不到那鹰嘴,只发现一些纤细弱小的杂草,连一株可以借力的小树或者灌木都没有,底下几百米深的幽谷让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哇,这么远,一点着力的地方都没有,怎么下去?我可没有带绳子!” “你不是会轻功吗?再说,我记得你还有漂灵符的?”曾信实好笑地问。 “这种鬼地方,再好的轻功也没有用!一不小心掉下去就报销了!再说,我想这里全是原始森林,肯定用不着那漂灵符,就没有带。”赵晓丰不好意思地扰了扰头。 “那就没有办法了,你安心在这里守着吧,我下去了!”曾信实故意叹息一声,嘴角却现出一丝得意的笑。 一个简单的土遁术,五秒钟后,曾信实已经从那鹰钩处的岩缝中神奇地探出半个身子,一双亮如晨星的眸子里全是欢喜的关注,像切豆腐似的,小心翼翼地向外挖着一大块暗红色泥土的,足球大小圆盘状的奇异植物。 认真地挖了几下,确定这奇异的植物已经连根带泥完整地被自己挖出,他便轻松地笑了,正想先欣赏一下,就听得晓丰在崖顶上急吼:“石头,小心蛇!” 蛇? 他疑惑地左右一打量,没看见什么长足动物,便抬眼上望。 靠!真的是一条长约一丈的毒蛇! 墨黑的身体上泛着两道刺目的银光,尖尖的脑袋上隆起一个一寸的角状物,两眼大如绿豆,大张的长吻两边还飘着两条细细的银须,此时正从对面的刺猬峰半腰疾射破空而来,看上去气势汹汹。 不过,再一凝神细看,他又发现这条墨黑的角蛇腹部有一道长约半米的伤口,数十滴湿热且腥臭的血正随着蛇身从高空迅速洒落,这空谷的气味就凭空多了点腥臊。 赵晓丰这时在崖顶上急得直喊:“石头,快电啊!快电啊!” 第三十三章 林海寻宝(三) 真是他妈的见鬼了!自他和曾信实认识并结成死党以来,就没见过什么飞禽走兽之类的动物敢去主动招惹曾信实的。小猫小狗不去说,岳枫山里大大小小的动物,从来就只敢在自己落单时出现和恐自己,但哪一个不是对曾信实退避三分,面都不敢露一个? 就是今天下午,那百花峪和鹰嘴山下的爬虫走兽,不也是在曾信实凝神发威之后跑得远远的吗?自己当时还明显地感觉到它们急匆匆撤走的动静。 可现在,就在这鹰嘴崖顶,居然会有一条已通灵性但受了伤的黑背银线独角蛇敢如此狂妄欲咬曾信实?那夕阳下森森闪着寒光的獠牙,那血红而流着浓涎的长吻,都让赵晓丰一时之间不敢相信它的目标是自己这位仍在悬崖下采药的死党。 事实上,就是相信了,他也没有办法。因为笃信曾信实有一种能让飞禽走兽们畏惧走避的特别能力,他身上根本就没有带雄黄粉、引雷符和匕首,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把精铁锄头,他刚才已经奋力地投掷出去,但那角蛇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以他如今可以在十米内飞针钉住空中飞蝇的本事,那锄头居然还是与角蛇擦身而过! 若是这角蛇直冲他而来,以他如今结丹初期的实力,再加之玄武宗向来以强横的防御法术闻名修真界,要对付这条看起来凶狠、实则外强中干的角蛇,实则并不困难! 但这角蛇的目标是正在采药的曾信实,赵晓丰一时之下也想不出其他的什么好主意,只有把希望寄托于曾信实那手鬼神莫测的引雷术。 这一方面是他关心则乱,根本就没有想到,只要曾信实将采到的灵草收于天龙戒,再重新施展土遁,一样是可以躲过从天而降的那条角蛇。另一方面,也是他不知道曾信实此刻的采药之举已进行到哪一步。 不用死党提醒,曾信实一看清角蛇的来势就反应飞快地将手里的植物收进天龙戒,并于这一瞬间,立刻发动了霹雳天雷。 再凶狠,再变异的蛇,这七寸之处仍是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何况他这道霹雳天雷虽然只有一次,却是在破坏力上经过一倍压缩的二元剑雷,比起那三星一线连珠雷更具杀伤力! 于是,赵晓丰话音刚落,就发现悬崖的尽头突然瞬间亮起,熟悉这道亮光的他马上松了口气。 石头放电的本事是越来越快了! 一道刺目得让人无法睁开眼睛的银色闪电没有丝毫预兆地撕破了虚空,又准又狠地横刺在角蛇颌下那七寸白点之处。 这条看似毒、快无比的黑背银线独角蛇便在离曾信实还有两米之距时,溜滑的身子突然痛苦地颤抖了一下,刷地伸得如长箭一般笔直,一声极其惨厉的嘶叫后,血红的蛇信倏地暴长一尺多,垂死挣扎地地向曾信实脸上吐来,那濒临绝望而极度愤怒的绿豆眼也爆射出两道如正午的太阳一样刺眼的光华。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半秒过后,离曾信实还有三寸之距时,重归平静,不止那绿豆眼变得一片死灰,就是墨黑而粗如儿臂的蛇身也颓然坠下崖壁,失去了原有的速度,只余下两滴腥臭的血,刚好溅在曾信实的左臂上,留下两点鲜红的印记。 紧盯着它的尸身的曾信实吃惊地“咦”一声。 虽然这条角蛇如他所料地被那记二元剑雷术劈死,但它的脑袋却没有像当初那条咬伤奶奶的大蟒一样被劈成两半,也没有被炸碎,依然保持着完整,很了解这“二元剑雷”威力的他便生出几分疑惑。 没道理啊!想当初,自己试验出这种压缩后的霹雳天雷时,可是曾经拿岳枫山上最最坚硬的玄武岩做过靶子,这一记下来,板凳大小的玄武石都会被劈成粉碎,难道这角蛇的头比玄武石还要坚韧? 他不由得对这角蛇的身体多了一点兴趣。 同时,他还有一个问题也想不通:这条角蛇,为何不怕“雷神之威”,就这样突然从对面的高空直冲过来,一声不吭就恶狠狠地攻击自己呢? 不过,当他再一次仔细地检查周边环境时,这个问题的答案便自动地跳出了一半。 他方才只顾着欣赏刚刚到手的那株罕见的紫盖金线双叶血芝,却没有发现,就在这鹰钩石下的两米处,一片繁茂的杂草丛中,还隐藏着一个散发着与方才那条角蛇如出一源的淡淡腥味的洞口! “举凡灵草所生之地,必有灵兽相守,待其成熟之际恃机而食,以图己身进化之举。”这是《灵草经》上的第一句注释。 曾信实刚刚收入天龙戒的紫盖金线双叶血芝因为拥有了三圈金环,实际已生长了三百年,称得上是未成熟的灵草,只是不知为何,它表面并没有任何的灵气波动,故这来往于神王山的修真者并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倒是让这条已有灵性的角蛇无意中发现,并从此耐心在此筑巢守候。所以,估计是它看着自己想移走这株血芝,才大发狂性,不顾一切地攻击自己。 至于它为何负伤,曾信实懒得去想。反正现在胜利者是自己,想那么多干嘛? 他再次凝神感应着那处隐蔽的洞口,不多时,脸上已露出欣悦的笑容――里面还有一张已经褪下有段年月的蛇皮。 若说是普通的蛇皮,他也并不放在眼里,但就冲着这角蛇那不同寻常的头,他觉得,或者这角蛇的旧蛇皮还有那么一点点价值呢? 从鹰钩岩处缓缓爬出,他先是用“大地之眼”往下极目搜寻,不到十秒就在对面峰体上一棵宽叶乔木树干上找到了赵晓丰刚才丢出的那把精铁小锄头,又看到已跌落在崖底乱草丛中的角蛇尸体,当下眼珠一转,昂起头,朝崖顶上的赵晓丰大喊一声:“我没事,等一下就上来。”便再次施展出土遁术快速地落至崖底,先把那条仍有些温热的死角蛇收进天龙戒,再不慌不忙地爬到它生前的洞穴旁站稳,右手朝身后的刺猬峰上一招,金系一级技能“御剑术”发动,精铁锄头已经平稳快速地自动飞回。 一锄在手,他便拨开洞口的乱草,向里面一伸,再轻轻往回一钩,一件长约一尺,看起来皱巴巴、黑不溜秋的蛇褪就被他顺利地拨拉了出来。 “还好,不是很脏!”略一端详,他莞尔一笑,将两样东西都收入天龙戒中,再抬抬头,望望那高高的崖顶,再次身形一晃,又是一个土遁术,他已回到了正坐在稀疏的草地上左张右望的赵晓丰身旁,喜滋滋地拍拍后者的肩膀:“小丰,看什么呢!” 赵晓丰惊跳起来,先是脸色一变,紧张地盯着他左臂上的两点血迹不放,待确定那只是无意溅上的蛇血,浓而宽的眉头才稍微放松,又从上至下仔细地检查了他的全身,确定没有一处的伤口,这才着实松了口气,嘴里开始哇里哇啦:“石头,快说,你在这里又得到了什么好宝贝……。” ……………… 当两人仔细地欣赏完这株紫盖金线双叶血芝,正想就此离去时,一直沉默的樟童突然和曾信实沟通起来:“小石头,先不要走,如果我没有猜错,今晚这里恐怕会有好东西诞生!” 第三十四章 植物的异变 “什么?”心中已充满了欢喜的曾信实闻言一怔:“好东西?还有什么好东西?” 刚才他在搜索这死角蛇和精铁锄头的时候,可是已经又一次仔细地检查过周围的环境,没再发现什么特别啊? “应该、可能、按道理,据我的判断,会有!不过,要到晚上才能完全确定!反正你又不急,就在这里等一晚上嘛!”别看樟童前面说的那几个词都是属于不确定的范围,但是,曾信实却从他表达的波动中听出了至少八分的把握! 他登时好奇起来,再抬头看看那已经慢慢黯沉下来的天色,略一思索就接受了樟童的意见。 接下来的时间,赵晓丰径自找了一处稍微阴凉的地方打座修炼,曾信实便和坐在他身旁的樟童有一搭没一搭地进行意念交流。 “哎,樟童,你今天怎么一声都不出,是不是觉得这里的植物种类太多了,千年生龄以上的一抓一大片,自惭形秽了?” “切,怎么可能?我可是又英俊又睿智的樟老先生,虽然势单力孤,但是,要论单挑,方才走过的那一片樟树里,年龄最大的也才八百三十五岁,根本就比不过我!其他的那些千年老兄们虽然是比岳枫山上的多了好几倍,不过,我们不是同族类,我们樟树也不是凭着外形的好看与否来立足,争不争都无所谓!” 听着樟童那骄傲十足的语气,曾信实心里就暗自偷笑。这么几年来,他认真地研究着木系的异能术,与那些有灵觉有意识的植物相处得极其融洽,甚至已达到一种融于血的亲切自然之境,深知这植物类一般都比较诚实和本分,故世俗中才会有一句俗话,把那些脑筋转不过弯来的人戏称为“木头”。不过,他所认识的樟童却完全打破了这个惯例,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一个骄傲自恋的模样,配上它那个娃娃脸,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那你干嘛一声都不吭呢?”他又问。 “你不是要和这疯子一起锻炼吗?而且你今天一直都做得很好,几乎没有遗漏一处地方,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来干扰,耽误你们的时间呢?像我这么重要的人,就应该在关键时刻出力!” “呵呵,看来今晚上就是关键时刻了?” “当然!”樟童自信满满地点头,随后又嘿嘿一笑,开始考他:“嘻嘻,小石头,你大概还不知道下午那条想咬你的毒物是什么品种吧?” “嗯,我是没有这方面的资料,不过,我想,它至少也是一条有点灵性的角蛇吧?”曾信实不太肯定地耸了耸肩。 “什么?角蛇?你居然把它叫做蛇?OH,MYGOD!”樟童一愣,随后就一拍脑袋,很古怪地看着他,晶莹剔透的嫩白小脸颇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曾信实奇怪地问。 无力地翻翻白眼,樟童没好气地说:“石头,我真的很佩服你,一条已经达五级灵兽境界的百年土属性金线毒墨蛟居然被你轻描淡写地称之为蛇!哼哼,我要是它,眼下肯定是为了自己的尊严在死后还要被践踏而死不瞑目!” “什么?就这么一条并不起眼的小蛇,居然会是百年墨蛟?还是五级灵兽?”吃惊的曾信实意外地瞪大了眼:“真的假的,我的运气就那么好?” “你的运气一直都很好!这条百年毒墨蛟还处于幼年期,威力并不明显,加上它之前曾经受过伤,大失元气,最厉害的毒液应该也是早就吐完了,才会被你那霹雳天雷一击而中,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就这样极不甘心地死了。”樟童幽幽地说,圆圆的眼睛里,对曾信实使出的那招二元剑雷显然是十分顾忌。 “那不能怪我,谁叫它攻击我的?跑得远远的不就没事,我也不会去招惹它。”曾信实脸一红,只觉得听樟童这么一分析,似乎自己还占了很大的便宜。 “嘿嘿,这也是没办法,谁叫你看中了那朵紫盖金线双叶血芝呢?你也想要,它也想要,那就只有争一争,我相信它也没有想到你会那么厉害!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你又有意外收获。要知道,这种幼蛟再怎么也是五级灵兽,天生的等级摆在那里,不管是蛟皮、蛟筋、蛟血、蛟角,还有那腹中的百年内丹和脑袋里的避毒蛟珠都是极为难得的宝物啊!”樟童又眉开眼笑起来,显然是对曾信实的实力和己方的胜利颇为满意。 曾信实憨憨地笑了:"难怪我那会儿觉得这蛇,不,现在应该称之为蛟了,其脑袋的坚韧度有点不同寻常,所以特意下到谷底收了它的尸体,看来还真是捡到宝了!" 至于樟童突然转变的表情,他却是已经在这几年里看得太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习以为常了,当下便不以为意地提醒它:“哎,东西已经到手,就别再说它了!你还没有告诉我,这里晚上倒底可能会有什么好宝贝诞生呢?” 樟童收起笑脸,抬眼望了望天,若有所思:“再等一等,待月亮出来了,你自然会慢慢地感应到。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只是可能而已。” 曾信实脸上一僵,索性转开头去,不再理它。 当一道明亮的月牙自宁静的天边缓缓升起,无声地向四下洒落银白而柔和的光芒时,曾信实也敏感而惊讶地发现,不管是对面的刺猬峰,还是身下的鹰嘴崖,都有数处曾经沾过那滴落的腥臭蛟血的植物在悄然地发生了一种细微却奇异的变化。 比如,外形单薄且柔嫩、纯粹是观赏植物的几株紫花酢浆草恰好是鳞茎吸收了蛟血的一点灵性,在这月光的照拂下,曾信实便明显地感觉到一种愈来愈强烈的、让人情不自禁就想沉醉于其中的奇异力量在它细嫩的茎干中飞速地成长。 又比如,他白天里刻意留下没有采集的一大片具有延缓衰老和提高人体免疫力的长寿草,此时那细细的枝干和玉米粒似的叶片正在月光下以一种极高而有规律的频率的不住地震动着、摇摆着,向外散发着一种微弱而充满了生机的气息。 ………………。 当夜幕完全沉下,月光当头,曾信实惊叹地发现,顺着白日里墨蛟身躯飞过而洒下血滴的那条轨迹,几乎有十多种不同的草本、灌木和乔木都开始发生奇异的变化。 这灵兽的鲜血果然是非同凡响啊! 实际上,自古以来,在炎黄国那些有名的灵山大川中,那些难得的灵草灵木,除了一部分是本身经历的年月就长,又吸收了足够的天地灵气,因而多了份灵性外,更多的变异品种则是由一些普通的常见花草树木在意外地沾染上各种不同的灵兽血后导致原本平常的基因发生了改变,而且这种改变是在一种安全的环境下持续进行,没有被一些外来的因素所干扰或者中断,久而久之,便成就了它们的灵性和与众不同。 假如说,一株普通的小草,刚刚从土壤中吸收了一条正在和敌人进行殊死搏斗的毒蛟的鲜血,就被它喷洒出来的毒液侵蚀得根茎全部腐烂,或者被它那庞大的身躯所压碎,那么,它是绝对再没有机会和时间来成长为一株灵草的! 正是因为这个道理,现在正在发生变异的这些种类不同的植物,一方面是意外地吸收了负伤回家的毒蛟的鲜血,一方面又是好运地没有受到毒蛟那杀伤力级强的毒液的侵蚀,正常地存活了下来,眼下被天地间至纯至净又十分平和的月光一引,本身的某个属性便被极大地激发. 虽然目前还不知道这种变化究意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但曾信实却已迅速地做了一个决定――等它们异变完毕,就这它们全部都移入天龙戒中,由曾宝来继续照顾它们! 至于现在,晓丰还处于专心修炼的状态,为着死党的安全,也为了不干扰这些植物的异变,曾信实只有静静地坐在原地,放出灵觉,耐心而谨慎地守候! 第三十五章 乌龙救美(一) 终于,在默默地捱过四个小时后,那轮柔和的月牙也渐渐地东斜,没多久就隐入高大的刺猬峰后,那些异变的植物也终于安静下来。曾信实便双眼一睁,伸出左手,意念发动。 一级土系技能“蓬化”! 一级木系技能“擒龙控鹤”! 再配合着“分心数用”! 已经修炼完毕,自觉得境界又稳固了一点点的赵晓丰刚刚睁眼便愕然地发现,无论是这鹰嘴崖的谷底,还是对面的刺猬峰上,一株株犹带着纯粹泥土香的各类植物正自觉地冲破土壤的束缚,十分乖巧地无视这几十米空间的阻碍,朝曾信实缓缓地飞来,一抵达他那伸出的左手便无声无息地、没有一丝阻滞地消失。 他自然知道这便是那天龙戒的功劳。 真是羡慕啊?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有这么一个神奇的储物法宝呢? 在曾信实那强悍得无法形容的精神力的绝对控制下,不到半个小时,所有发生异变的植物都已经被他收好。下意识地摇摇头,他抬手揉了揉已有些紧张的前额,再一次小心地用“大地之眼”搜索了一次方圆十里,确定再也没有一点遗漏,这才松了口气,转过头来拍拍身旁坐着的死党:“喂,是轮班呢?还是一起再睡会儿呢?” “嘿嘿,如果你没有意见,我当然选择一起再睡会儿!” ……………… 有了毒墨蛟的前车之鉴,后面的几天搜索中,曾信实就刻意地放出五成的“雷神之威”,驱赶一些通灵之兽,再凭着“大地之眼”,在刺猬峰和旁边一座海拨高出一千米的笔架峰里找到许多值钱的药草,不单是一些市内的大药店里高价出售的名贵药材如夜交藤、冬虫草、丹参、地榆、黄苓、藏红花、半枝莲、龙胆等颇有收获,就连《灵草经》上所录,可以帮助金丹初期的修真者提升一级真元的三百年期碧灵冰薏草、三色黑茯苓和破丹成婴时破除心魔的金色天葵秋海棠也没有漏过,甚至还有记载中几已经绝种,可以修复元婴期破损神识黑石赤莲和炼器修真者视之若宝的火鹤花也弄到了两株! 赵晓丰刚开始时还忍不住连连惊叹,而随着灵草的种类越来越多,等级逐步提高,他也被刺激得麻木了,瞪着眼睛看着曾信实轻松地用那“蓬化”之术收好药草,却是再也不发一言。 可惜,忙碌而丰收的好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在进山后的第四天,当苍茫的宽叶松原始森林静静的伫立在他们身后,一汪足足有十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宽阔安详的湖水淡泊宁静地呈现在他们面前,让两人顿觉心旷神怡时,耳朵里却响起隐隐约约又接连不断的山石砸落和少女的轻喝声! 两人都是精神力极强的人,很快就察觉到这股不太和谐的声音来自湖水对面的某一座山体内。 刚想轻松笑一笑的曾信实眉头微皱,和身旁的赵晓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生出一个想法――过去看看! 一级水系技能“步步生莲”首先发动! 曾信实先朝湖面跃出一步,脚下那平静的水面便像是突然被一股从天而降的巨力撞击了一下,骤然地暴出一片浪花,远远望去,便像是一朵正不断翻滚的硕大莲花,稳稳地撑住了曾信实开始飞奔起来的一步,一步,再一步……。 赵晓丰嘻嘻一笑,随即跃起。 虽然以他目前的实力,尚不能完全飞跃这一大片平静的湖面,但是,在空中跟上曾信实的节奏,力竭时在后者肩膀上借力,却是轻而易举的事。这一招,两人这五年来在月牙湖上经常玩耍,早就烂熟了。 曾信实的速度飞快,每一步的距离也是跨得极大,故不到半分钟,两人已经轻轻松松地来到湖对面。 几乎是踏上土地的一瞬间,曾信实已重新发动“大地之眼”。略一凝神,他就清楚地透过那层厚厚的山壁,迅速地找到了答案。 很意外地,他目光一亮,又惊又喜地“啊”了一声,大失常态地朝赵晓丰的肩膀用力地拍去:“小丰,快,快,跟我来,人在里面,我们以前见过的!” 真没有想到,里面那个正和一条巨大鳄鱼做激烈搏斗的居然就是他五年前曾在苏富拍卖会上见过一面,之后便始终难以忘怀的,有着温暖笑容和清新气质的美丽小MM! ………… 钟含烟现在也十分懊悔,明明知道师父所赐的玄光离合罩是本派中品的防卸灵器,偏偏在三天前居然因为对毒蛟唾液的本能畏惧。怕它沾上身而忘记了方华师姐的再三嘱咐,下意识地躲避它,结果就被这狡猾的毒蛟冲出了她的堵截线,闪电一般地逃之夭夭! “我怎么那么笨呢?那条毒蛟被方师姐的青冥剑逼得大动肝火,狂吐了半个小时的毒液,明明已经实力大减,没有什么威胁,一心只想遁逃了,我居然没看出来?居然就退了一步,被它虚晃一招,逃了!不过它的速度也实在是太快了,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方师姐的灵觉就找不到它了!” “只是可惜了那身连上品灵器都能勉强挡住的蛟皮!要是我没有上当,没有畏惧地躲避,这蛟皮现在已经到手了!有了它,师父肯定会用本门的秘法精心炼制几套防御力极好的上品贴身灵甲!唉,亏大了!真是亏大了!” 她越想就越觉可惜,越想就越不服气,越想就越看不起眼前这条庞大得足有十米的土性四级灵兽尖吻绿背六足鳄。 本以为这神王山里绝大多数都是杳无人烟,成气候的灵兽应该也比其他的名山大川多出许多,凭方师姐在原始森林中的丰富经验,再找出一条差不多等级的四级或者五级的蛇类灵兽,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谁料这一路行来,除了一只迅如闪电的三级灵兽银狐外,就只遇着一窝拳头大小又很恶心的三级灵兽八足绿毛七星蛛,而那些即使是在自家宗门外都能经常见到的野兔,野猴什么的小动物,甚至诸多不知名的昆虫,却是一个都没有! 不单如此,她还隐隐约约地感觉,虽然眼下依然是艳阳高照,头顶树尖处明朗风清,但这远古的原始森林里,却隐隐有一种无声无形却浩然雄大的古怪气势,好似这高空中有一位实力深不可测的老前辈正在俯首低瞰着己等,那种几乎直逼灵魂的心灵上的威压,委实让两位本来并不是很在意的师姐变得脸色开始慎重! 当然,她虽然聪明,却不知道这就是曾信实特意在原有的威力上再一次叠加重发出的“雷神之威”的影响。 为避开这种心灵上的莫名沉重,性格爽利的方师姐和正当妙龄的徐师姐特意左弯右拐地领着她一路回避,终于来到这W个美丽而安详的镜湖,又惊喜地发现其中的一处未知名的地下溶洞中居然还隐居着一条体格庞大的四级灵兽六足鳄. 在两位师姐眼里,虽然这灵鳄鱼皮的坚韧程度比那条毒蛟在先天性上略差一筹,在等级上也差那么一点,但,好歹面积大了一倍有多,用来炼制中品的贴身护甲,还是相当不错滴。 谁知道这灵鳄等级不高,脾气倒大,见几个娇小的人类扰了它的清静,硕大的尾巴就是猛地几摆,千斤巨力之下,几声极重的“嘭嘭”响和随之空旷的几次回音后,溶洞中本来就并不结实的钟乳石便被它胡乱地劈断了几根,重重地掉落下来,差点就砸在了几女身上. 钟含烟虽然反应极快,及时地避开了头顶的两根细而长的钟乳石,却没提防还有些细碎的砾石也随之洒落,虽然她及时地省起,以刚刚修炼出来的灵力发出一道“避尘咒”,但那头柔顺黑亮的长发还是沾上了一层薄薄的灰,细嫩的胳膊也被某一块恰好砸到的细小砾石留下一道浅浅的印。 她虽然年仅十一岁,却向来就爱干净,又因着“阳春白雪”这千年难得一见的绝佳修真天资而从小备爱家族和师门的各位长辈宠爱,除了在学习本派各种玄妙法术时曾吃过几位性格严厉的师姐的呵斥,乖乖地挨了些教训外,又何曾被其他人欺负?更别说是一条低等智慧又外形丑陋的鳄鱼了。 因此,虽然这“阳春白雪”的体质能让她在诸多长辈的溺爱中始终保持着一份纯真天性,聪明明理,并不骄纵,平时和同门师兄妹及家族同辈的子弟也是关系融洽,这时却依然多出了几分恼火。 第三十六章 乌龙救美(二) “死畜生,你以为你鼓起个眼珠子来瞪着本小姐,本小姐就会怕你啊!我就不信,凭我手里的中品灵器“紫云”,还没法对付你的厚皮?实在不行,还有方师姐的青冥剑,那可是掌门师祖特意赐下的上品灵器,连五级灵兽的蛟皮都能划出一道伤,收拾你,更加是小菜一碟!” 话是这么说,但她年龄太小,虽然从五岁开始就被师父疼爱地收于门中,倾心相授本派的不传之秘,进展也确实比其他的师姐们快了几倍,如今已经是结丹初期,但是,她实战方面的经验委实少得可怜,根本就不知道鳄鱼的致命弱点是在哪里,这下子虽然已打定主意要认真地斗一斗它,却是没有找到最佳捷径。 “天地无极,一剑乾坤!” 随着一声稚嫩但清脆的娇喝,她迅速运转体内的汹涌而出的灵力,试探性地催动手中的银白紫云短剑,只见一道浅紫色的寸长光华迅疾无比地划亮整个山洞,精准而狠厉地劈向对面那开始变得阴冷的庞大鳄鱼头。 而这条在山洞中已经生活了将近千年的六足鳄鱼也本能地意识到眼前的危险,绿绿的眼光一闪,硕大的脑袋向下一低,一圈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石灰色光圈便倏地从它脑壳上冒出。 “笃”! 一道短促而沉闷地响声过后,浅紫光华已经成功地切进那层石灰色光圈,却又与光圈下沉积在鳄鱼的头皮上那层厚厚的泥垢一触即飞,一小块指甲片大小的黝黑而紧实的泥片便被磕得溅了起来。 钟含烟吃惊地瞪大了充满灵性的眼眸,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那已经恼火地张开了森森大嘴的鳄鱼――凭着和手中紫云剑这些年来亲密相处的感觉,她很清楚,刚才那提足了七成灵力的用力一击,只是打破了这鳄鱼自己体悟出来的一层防身罩,对其本身的血肉之躯却是没有造成半点的伤害,倒像是在给它搔痒痒! 这家伙的防御力似乎并不是那么差啊! 一击无功,钟含烟警惕地退后几步。 见此,刚在一处形似宝塔的钟乳石旁警惕地站稳的方华仙子便和已退至另一处相反方向的徐蓉仙子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暂时停住了身形,只是眼中的戒备依旧。 这次出来,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好好地锻炼小师妹,让她多开拓眼界,多积累战斗经验,所以,只要不威胁到小师妹的安全,两人是不会出手的! 她俩也想借机看看,能让师父和掌门师祖同时看中并赞不绝口的小师妹,其潜力倒底是怎么样! 只是看着看着,两女的目光开始变得严肃。 这条修炼已近千年的六足鳄居然是水、土双属性的灵兽,不单能随时地喷出一道腐蚀性极强的不明黑泥,刚好克制住小师妹手中的火属性紫云剑,还能控制着周围那千奇百怪的钟乳石时不时地来一记防不胜防但杀伤力强大的偷袭,因此,即使小师妹已达到傲视同龄的结丹初期,在这一边运转灵力强力进攻,一边又小心地提防那随时可能出现的钟*石的分心两用的情况下变得手忙脚乱,躲闪吃力,鬓角也开始出汗。 但方华和徐蓉也了解小师妹的性格。 虽然钟含烟平时活泼开朗,纯真善良,喜欢撒娇,偶尔会搞搞恶作剧,且大方豁达,不斤斤计较,但真正练起功来,却是不管遇上了什么麻烦和苦楚,都一定会咬紧牙关苦苦地坚持到底。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打破那本派近三百年来在修炼上的最小年龄纪录,以十一岁之稚龄,跌破众人眼镜地跨入结丹初期! 从小师妹现在的处境看来,她多半还是想趁机洗去三天被那条墨蛟狡猾逃脱的耻辱,才会在发形已乱,身形亦有些不稳的情况下,依然努力地坚持,挑战自己的极限,也磨练自己的胆气,故,她连号称本派四大镇派法宝的玄光离合罩都没有使出。 这种情况下,自己暂时还不能插手了! 但是,她俩能稳住,曾信实却不能等。 感知到钟含烟已经十分狼狈、险象环生,手中短剑上的光华亦开始黯淡,凶猛的巨鳄却是越斗越暴躁,破坏力也越来严重,他便再也压不住心中的关切,也不想再花时间去找那溶洞入口,一边看准钟含烟的落脚之地,身形一晃,已抱着赵晓丰土遁而入,一边集中一部分精神,隔着厚厚的石壁,朝着巨鳄的大脑袋和两只眼睛集中来了一次三倍叠加的“雷神之威”! 这条六足鳄已经在此处修炼了近千年、颇有些智慧,眼下刚被这不知好歹,不自量力地冲过来和自己比划的瘦小丫头激出一点火气,准备再给她来记腐蚀喷泉,灵魂深处蓦地传来一阵不由自主地颤抖,那道深深刻在记忆中,曾经在几百年前,以一种无比伦比的强大和不容抗拒也不容逃避的浩瀚天威令自己无限恐惧的神秘力量,又突然出现了! 它身形猛地一震,刚刚提聚起来的七成精气马上溃散,才激出的一点怒火也消失得飞快,再想起曾经遭受过的那份苦楚和如今的情势,它那强壮的心脏便倏地紧缩了一下,再也不愿同眼前这个不识相的小丫头对峙,右爪使劲一拍,又震下一条竹竿粗细的钟乳石,刚好逼得这小丫头往旁边一躲,它便忙不迭地大尾一摆,掉转头去,朝身后不远处那低洼的小水潭慌忙地逃走,速度快捷如电,连正在掠阵的方华和徐蓉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滴天啊,还好这一次是在山洞里,不是像上回那样直接就在水中,还有机会逃得掉!它一边逃,一边暗中庆幸。 躲闪之后的钟含烟一站稳就再次锲而不舍地朝记忆中的鳄鱼头举起了手中的紫云剑,谁料这胳膊刚一抬起,眼前的敌人却已不见踪影,只有不远的几米处一个浑浊而阴凉的小水潭正轻轻地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她便错愕地瞪大了灵美的眸子,询问地看向两位同门:“方师姐、徐师姐,那条鳄鱼呢?” 方华和徐蓉面面相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能让本来还略占上风的四级灵兽突然就撇开眼前的一切,苍惶无比地逃之夭夭。正在纳闷,一阵奇怪的能量波动便让她俩心中一凛,两道凌厉的眼光已不约而同地射向身旁正奇怪地不断扭曲着的石壁。 五行遁术! 见过一点世面的方华心中稍松,但马上又紧张起来――不对,这是哪一家的心法?怎么感觉十分陌生,倒是以前从未见过? 不等她琢磨清楚,曾信实已经搂着一头灰尘的赵晓丰从石壁中缓缓地一步跨出,稳稳地站在冰冷的钟乳石地面上。 不能怪他速度慢,实在是晓丰的土遁术只能在松软的泥土中逞逞威,一碰上这种历经了几百万年的岩石,那速度就有点歇菜了! 他右手指轻轻一弹,一团拳头大小的跳跃火焰已轻盈地飘在半空,方华和徐蓉、钟含烟三人便觉眼前一亮,对上了两双犹带着关心和诚恳的眸子和两张稚气而年少的脸,正自警戒的眼神就不自觉地就转为略为柔和的疑问。 没等她们问出声,看清了三女相貌的曾信实已经欣喜地绽开了不好意思的憨笑:“嗯,那个,两位美女姐姐,还有这位漂亮的小妹妹,你们还好吧?” 故意无视三女的古怪表情,赵晓丰很有默契地接过了下一句自报家门:“我是玄武宗的赵晓丰,家师是灵宝龙长老。这是我兄弟曾信实,我们是一起来神王山历练的。因为刚才感觉到这里有强烈的打斗声和呼喝声,一时好奇,不知是哪一位道友碰上了麻烦,是否需要帮助,故情急之下,用了些小小的手段过来,希望几位漂亮姐姐不要介意哈!” 玄武宗?与本派齐列修真五大派、以防御法术闻名天下的玄武宗? 方华和徐蓉马上就松了口气,方华那清丽的脸上更是自然地多了些笑意,再一留意赵晓丰的修为,那双挺有威严的凤眼就明显地多了些惊讶:“原来你是玄武宗龙长老的弟子!难怪刚才这土遁术用得极其巧妙,小小年纪,居然就已经到了结丹初期,真是名师出高徒啊!我们是天山派的,家师是天月仙姑,我是方华,这位是我的二师妹徐蓉,还有这位是小师妹钟含烟。我们也是到这里来历练的!” 她也没有细听,还以为赵晓丰和曾信实都是玄武宗的弟子呢。 听着她的介绍,赵晓丰兴奋地重新见礼:“原来是方师妹、徐师姐、钟师妹!太好了,我和石头正嫌人数太少,日子过得太单调呢!方华师姐,我们以后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历炼啊!当然,需要我们干活的时候,您尽管吩咐!” 曾信实在一旁看着他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就无言地鄙视,深深地鄙视:“这个晓丰,要是遇上的全是GG,或者遇上的是恐龙级的MM,你还会这样热情,还敢这样说吗?” 赵晓丰的请求若是以一个成年男子的身份来提出,方华是肯定会非常客套而疏离地推脱。但是,眼下的他和曾信实,其实只是两个还没有完全发育的小小少年,那语气又非常恳切,还带有一点隐约的无邪,方华又怎么忍心拒绝? 再想想赵晓丰的师父,被戏称为寻宝长老的龙海亦拥有那闻名修真界的超级好运,她略一沉吟就答应下来,和蔼地一笑:“行,你们就留下来吧,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耶!”赵晓丰十分雀跃地欢呼一声,很自然地撞了曾信实一下:“听到没,方师姐答应让我们同行了!” 得到曾信实递来的欢悦中隐隐带有感激的眼神,他又好奇地问向方华:“对了,方师姐,你们刚才是在和什么东西打斗啊,怎么这里全是一些断裂的钟乳石?” “哦,我们只是撞见一条已经有几百年气候的四级灵兽六足鳄罢了。本来,这种灵兽的表皮十分坚韧,是炼制防御法宝的好材料,可惜我们运气不好,刚才它还和小师妹打得挺凶,突然之间就莫名其妙地逃走了,速度极快,什么都没有留下,倒是让我们空忙一场,白白耗费些灵力。”方华颇有些懊悔。 “是啊,亏得我以前还听说神王山是我们国内灵兽最多、灵草亦丰富、更出产各种稀奇矿石的远古原始森林,还有很多神秘的角落中隐藏着上古异兽的足迹,但我们这一次进山,遇见的高等灵兽却没有几只,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难道都成了缩头乌龟?”一直没有出声的徐蓉也在一旁郁闷地发言。 什么原因?除了“雷神之威”的震慑外,还能有什么原因? 赵晓丰忍住笑意,偷偷地瞥了身旁一直专注地看着钟含烟憨笑的曾信实一眼,却是不敢将这句话给说出来。原以为小美女是无意中碰上了危险,谁料到是人家主动去挑衅那庞大的灵兽,借以获得上等材料,靠,这个乌龙搞得! 听到师妹最后一句话,方华的脸色有点怪怪的,适时地喝了一声:“徐师妹,不要乱说!” 她倒是想得极细,生怕这“缩头乌龟”四字让赵晓丰误会自己的人看不起玄武宗。毕竟,这玄武二字,可不是跟那千年乌龟共一个祖宗么? 她却不知这赵晓丰虽然挂着个玄武宗的名,也确实是跟龙海有了师徒名份,但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正式踏入过玄武宗的宗门,也不曾记录入档,又哪里会计较这个? 徐蓉话一出口就醒悟出其中的不妥,再被师姐轻斥一声,脸上顿时腾起一片红云,有些后悔地朝赵晓丰看了看,却发现他正偷偷地瞅着身旁的曾信实。 她再好奇地往曾信实的眼睛一看,先是被他那专注的眼神所吸引,待发现这带着欢喜和紧张、关切的眼神的目标原来是自己向来疼爱不已的小师妹时,脸上就露出一份捉狭的笑。 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过,这个淑女的年龄,似乎还小了点! 第三十七章 大方赠宝 徐蓉自己暗暗偷笑,曾信实心里倒是别有一番想法。 能这么快就再次见到钟含烟,实在是出乎他的意外。想当年,他向姚平打听那钟大宇的身份时,只是计划能够在自己长大一点,防身能力再强一点,经济能力也再独立一些的时候,才约上晓丰一起,前往狂山省寻她。所以,今天的相遇,他委实是欣喜万分! 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粉雕玉琢的美娃娃已经初现绝美风姿,但那双清灵的双眸依旧温暖,不经意的笑容也仍然明艳动人,让他忍不住一再凝视,久久不愿移走。 不过,方才一时情急,没有发现这貌似很狼狈的钟小美女实际上是在拿那六足鳄练手,结果自作主张,小小地发威一吧,却惊退了她眼中的上等材料,连累她空忙一场,这个误会也确实是让他尴尬不已。 他当然知道,这天山派可是在修真五大派中,以炼制法宝而出名的,只是没有想到,小美女居然是天山派的。姚平那年不是说,她爷爷钟大宇是蜀山派的吗? 厚着脸皮,他很心虚地问了一句:“钟妹妹,这个灵兽皮很重要么?”那又黑又厚又臭的,有什么好啊! 钟含烟此时真的是十分遗憾,也有少许的不甘,但她根本不知道这鳄鱼为何慌忙逃走,茫然中也只有归根于自己的坏运气,虽然心情有些低落,但素来的良好修养和大度的性格令她成功地压下那股郁闷,只是朝曾信实勉强地笑了笑,点点头:“是很重要,它可以用来炼制贴身护甲,以师父的本事,至少可以弄出三件中品灵甲,说不定其中就有我的一份。” 虽然她的声音依旧很清脆,但谁都听得出其中隐含的不开心。 借着火光,曾信实有些语窒且心虚地看着她那明朗绝美的娇颜,心里不停地直汗――都是偶滴错啊! 他开始歉疚地考虑,是不是拿什么东西来补偿她一下。 那,用什么宝贝好呢? 略一沉思,他就有了决定。左手微微一晃,正在关注他的徐蓉就愕然地看见一条长长的黑影凭空出现,又突然从眼前划过,“笃”地一声,很干脆地掉在冰冷的地上。 借着半空中的那点火光,她下意识地仔细望去,待看清此物,目光就是一怔。 怎么这东西就点熟悉呢?很像那天和自己三人搏斗了半天后吓退小师妹逃之夭夭的毒蛟? 这个念头方一冒出,她就听见曾信实很抱歉的声音:“钟妹妹,这是我三天前杀死的一条小毒蛟!我想它也称得上是五级灵兽,这蛟皮,应该比方才的鳄鱼皮要好一点吧?” 钟含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充满灵气的美眸愣愣地看了看他,再看看地上的死蛟,下意识地点点头,应道:“嗯,我想是的。” 曾信实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是这样,我和晓丰都用不着这蛟皮,也没有合适的工具和方法来处理它身上的部件,既然你们都是行家,就麻烦你们来帮帮忙了。嗯,蛟皮和蛟筋、蛟骨、还有头上的这只小角都全归你们,我俩只要里面的蛟珠和内丹,好不好?” 这只毒蛟实际上是他独自击杀的,所以此时他断然地决定下来,晓丰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看向他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调笑。 平时看着石头挺老实的,除了从小长大的白雪,他很少对其他女孩子做这么大的让步,自己还以为他真是个木脑袋。原来自己大错特错了!他哪里是木头,分明没有遇上喜欢的人嘛! 方华、徐蓉和钟含烟三人却被曾信实的大方和坦白给惊得全呆了。 山洞中复又变得宁静,只有半空中的火焰仍在不知疲倦地缓缓飘浮着,跳跃着,红红的火光映着两个少年的脸,那份发自内心且不带任何yu望的恳切和真诚委实让三女心动。 老实说,凭方华和徐蓉在修真界那出类拨翠的才貌,周围也不是没有一些自视不凡、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来大献殷勤,频频示好,但这些人的目光却无一例外地都带着些别样的目的,或强烈的zhan有,或骄傲的施舍,像曾信实这样的,坦诚而直率的要求倒是少之又少,更别提他只是一个才刚刚发育的少年,对她们没有一点侵略性。 至于生长在大富之家的钟含烟,身边肯定也是少不了绿叶,只是受身份和家中长辈所限,那些小伙伴们看向她的眼神基本上都是隐隐地含着一种卑微的畏惧,送出手的东西又多是世俗之物,又哪里比得上曾信实的大方和自在。 没错,虽然只有一点昏暗的火光,但钟含烟明显地感觉到,眼前的两个少年,即使是在自己面前,亦是充满了自信,而不是平时家族里那些同龄堂姐堂妹或者堂兄堂弟们的仰视。 这种难得且新鲜的感受很快就打动了她的心,让她的心情也变得十分轻快,何况曾信实刚抛出来的这条死蛟还正是她一直念念不忘的东西。 只是短短的一秒,她就立刻认出,这就是那条被方师姐剑伤后从自己面前逃走的臭毒蛟! 而凭着与生俱来的直觉,眼前的这两个少年还真的没有把这条难得的五级灵兽蛟皮放在心上,要求的蛟珠和内丹,对她们以炼器为主的天山派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虽然灵兽的内丹对她爷爷的修炼也有好处,不过这是条土蛟,不是火蛟,所以利用价值也不是很大。 若只是她一个人,她绝对会千肯万肯地马上答应下来。不过,眼下既然还有两位师姐,那她也只有当个听话的乖宝宝了。 她期期艾艾地看着方师姐,虽未说话,脸上却全是诉求。 方华当然是不信,以玄武宗全派之力,还搞不定一条小小的毒蛟尸体?曾信实这句话,说得虽然官冕堂皇,实际上就是在婉转地找借口来送点便宜给自己姐妹,尤其是这位年龄最小,天分也最好的小师妹! 呵呵,小小少年,初尝情事,这份无邪的付出还真的是难得啊!既然如此,自己就不要浪费了他的一番心意了! 柔手一抬,方华笑嘻嘻地拿剑梢轻轻地拨动着地上的死蛟,很满意地一口应承:“行,既然你是真心真意的,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 哈^,签约成功了!终于不用TJ了! 第三十八章 逆天的空青石乳 她刚说完,徐蓉也爽利地朝他俩竖起了大拇指,很直接表示了自己的赞赏,再抬手轻轻一捋左耳的柔发,曾信实只觉得眼前倏地一亮,一颗乒乓球大小、泛着柔白光彩的夜明珠已经在昏暗的溶洞中大放光明。 储物耳环! 曾信实眼中异采频闪,暗忖:天山派不愧是炼器大宗,随便一个普通弟子,居然都拥有如此珍贵的芥子法宝,相比之下,玄武宗内虽然同样是修真五大派之一,但只有宗主和三位长老才配拥有储物戒,财力上可就明显地相形见绌了。” 他身边的赵晓丰一言不发,但炽热而羡慕的眼神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徐蓉取出这颗夜明珠,只是为了照明,方便师姐和自己动手。很快,短短的五分钟还不到,曾信实取出来的这条死毒蛟已经被她俩娴熟地肢解成碎片,所有的宝贝也分配完毕. 蛟皮、蛟骨、蛟筋、蛟角全是大小美女的,脑袋里的蛟珠有小小的三颗,加上腹部的那枚土系内丹,全部收进了曾信实的天龙戒。 对于曾信实能够拥有一枚储物戒,方华和徐蓉也是相当讶异,虽然在刚刚见面时,她俩曾误以为他也是玄武宗的弟子,但是,相处了这么一小会儿,以她俩的眼力和感知,自然是知道他身上没有任何一派修真者心法的运行轨迹,而这么一来,这枚储物戒就使得他的身份愈发神秘,也令她俩开始好奇。 只是,曾信实自己不说,方华和徐蓉也不好再三盘问,不然,倒显得她们自己小家子气了。 有了更加光亮而方便的夜明珠,曾信实就很潇洒地收起了那簇小火苗,又习惯性地以“大地之眼”来探察周围的情形。只是,方一凝神感应,他就微微一怔,但随即,他本来就开朗的笑容便愈发地灿烂。 今天还真的是他的好日子啊,不仅意外地遇上了一直藏在记忆中的钟妹妹,附近居然还有一个额外的惊喜! 见他笑得那么得意,赵晓丰瞄瞄他旁边的钟含烟,再悄悄地捅捅他:“喂,石头,别笑了,看你那样子,笑得像个傻瓜样的,丢人啊!” 曾信实笑容一僵,迅速地白了他一眼:“你才是傻瓜呢!哼哼,告诉你,我刚才感觉到,这附近还有宝贝!很好的宝贝!” 他并没有刻意地压低声音,所以走在他后面的方华和徐蓉便听得清清楚楚,当下大为好奇:“宝贝?什么宝贝?” 曾信实下意识地看向身侧的钟含烟,正好对上她看过来的明亮眼睛,当下愈发地得意,脸上却是神秘地笑了:“嘿嘿,自然是对你们都有绝大好处的宝贝,不过,我现在先不说,你们跟着我走,等一下就能看到了,包你们惊喜!”这一边说着,他已经朝那六足鳄遁走的方向走去。 小屁孩,居然还跟我们玩这一招? 方华和徐蓉又好气又好笑,不过,看在他刚才那么大方地赠宝的份上,她俩也没打算怎么去为难他,而以他才十来岁的年龄,她俩也不会去提防,当下只是加紧脚步跟上。 这段路挺折磨人的,不光要钻过的三个忽高忽低的奇形怪状的小洞里,有的地方还必须半蹲着才能出去,凭感觉,曾信实断定那些探险者是绝对不会对它们有兴趣的。这样走走爬爬的,绕了N多个弯弯回回,估计也有那么三百多米之后,他们终于很狼狈地来到一个不太规则的十来平方米的石洞中。 除了早就知道答案的曾信实之外,方华,徐蓉,钟含烟,外加赵晓丰,三女一男同时指着一个紧靠着泛着淡青色光华的奇怪石壁、大约半平方米、滴满了乳白色液体的小石池,惊喜万分、不顾形像地发出四声几乎可以把石壁震塌的尖叫。 “啊!” “啊!” “啊!” “啊!” 天哪,这,这飘着泌人心脾的清香,又色如牛乳的白色液体,可是传说中比上品灵草万年紫芝和万年九叶参还要珍贵,还要可遇不可求的天材地宝,空青石乳啊! 据说,它的质地温和,包容性极强,不管是什么人服下,都不会有任何过激和不良反应,反而会化为另一种【奇】奇异的力量,对普通【书】人来说,便是寿命【网】大幅度地延长,只要不是心脏粉碎性死亡,那么,空青石乳的药力便足以恢复人体的全部肌能,一直到七百年以后,才会慢慢地失效,渐趋苍老;而对于修真者来说,则可以将金丹期以下的修真者寿命一下子延长到一千岁,且在修炼中还能以比别人快两倍的速度来吸收周围的灵气,并始终保持着灵台清明,极有效果地克制心魔。 想想看,就是金丹期的修真者,正常来说,不过是寿命比普通人多了那么三百年。若之后没有及时地突破到元婴期,那三百年后,他一样也会衰老,最后无奈地堕入轮回,何况方华、徐蓉、钟含烟四人还都没有结成金丹,以地球现在这稀薄的灵气和日渐减少的灵草来看,啥时能够完成这一目标,大家的心里可都没有底啊! 赵晓丰虽然因为有曾信实的支援,对自己的进度并不是很紧张,但他还有一个相依为命,但现在仍是普通人、且已经被龙海判定是资质一般,不适合修真的亲爱妈妈!他可不愿意到头来只有自己一个人长生不老,老早就缠着曾信实帮忙想办法解决两家人的寿命问题了! 因为龙海一直误以为曾信实的运气比自己还要好,所以,对于经常和曾信实混在一起的徒弟,他虽然并没有正式领入山门,却是传授了不少知识点,其中,便有一条很逆天的秘辛。 这空青石乳,若是再混和其他几种千年灵草,以元婴期修真者的三昧真火,耗费九九八十一天,则可以炼制成一种“换天丹”。这种“换天丹”可以在一位元婴期修真者的帮助下,以一种特殊却并不是太痛苦的方法,将资质平常的修真废材,变为适合修真的“三阳三阴”之体。 这种“三阳三阴”之体,虽然比不上龙海的先天道体,也比不上钟含烟的“阳春白雪”,但也算是修真界的上等资质了。 所以,面对这么一大池空青石乳,即使是身具“阳春三月”这般奇佳体质的钟含烟也忍不住心旌神摇,更别说另外的三人! 这一刻,四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根本就是激动得差点要跳出来! 嗯,乍没人投票票呢?票票啊,我要票票! 第三十九章 石壁异变 曾信实哭笑不得地捂着耳朵站在一边,没奈何地看着四人一起尖叫后就站在原地发呆良久,却是半天没有动作,嘴里就轻轻地咳了一声:“哎,这么好的东西,你们不要吗?” 说话的当儿,他已经从天龙戒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白玉瓶递给赵晓丰。 闻声警醒的方华暗嘲失态,却又大奇他的从容淡定,心性居然毫不为这难得的石乳所影响,对他的评价又高了好几个档次。 她当然不知道,隐身紧随的樟童看到这空青石乳后的第一眼,就很直接地告知了曾信实-----他本身已经是五行灵体,这种天材地宝,对他并没有什么作用!既如此,还不如不喝,不过机会难得,可以找个容量适当的玉瓶稍装一点,带回去以后孝敬父母。 所以,他很随便地摆了摆手,再度提醒三位大小美女:“你们快装啊!不用看我,这东西对我没用!” 确定他不是装B后,三女看向他的目光就很多了些复杂----好大的口气啊!连金丹期以上的修真者都视之若宝的空青石乳,居然对他没用?这个曾信实是什么怪胎? 不过此时并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于是,下一秒,三个大小美女已经兴奋而谨慎地各自装了一小玉瓶,赵晓丰也独自在另一个角落装了满满三玉瓶,待看着这池里还剩下浅浅地一层石乳,在互相商量了一下后,三女先用小巧的银勺分别取了一口饮尽,排在最后的赵晓丰便不顾形象地直接趴在水池旁喝了一大口。 还剩下一点点,就任它留在这里,说不定又成全了某一个后来的有缘人呢? 心满意足地赵晓丰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马后炮地嚷嚷:“我知道了,你们之前所说的那条鳄鱼,肯定是吃了这里的石乳才发生变异,成了四级灵兽。嘿嘿,方师姐,徐师姐、钟师妹,我们现在赶紧运功调息,说不定修为又能再进一步呢?至于护法,就交给石头好了。你们放心,他很厉害的,有他在,那鳄鱼不敢来!” 这空青石乳果然不同凡响,才喝了这么一口,他腹内的灵力已经有了明显的反应。 话一说完,他径自找了个地面坐下,闭目运功。 见他如此,再想想曾信实之前表现出来的神秘,三女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决定就信他一回! 方华便朝曾信实歉疚地笑笑:“对不起,石头弟弟,这回就真的要麻烦你了!嗯,我这柄青冥剑是上品灵器,你先拿着以防万一吧,还有师妹这个玄光离合罩,也是个防御性质的中品灵器,一般的猛兽是无法打破的。其他的我就不说了,你也要小心!” 说完,她第二个坐下运功。 有师姐带头,徐蓉和钟含烟自然不再矫情,只是在坐下以后,钟含烟又认真地、感激地看了曾信实一眼,才闭上双眼,安安心心地开始调息。 石室内便重新恢复了安静。 趁着这个空闲,曾信实仔细地打量起那片泛着淡青色光华的石壁来。 这应该是龙叔叔所说的天青石了,它也是炼制储物法宝时必不可少的材料之一。 樟童这时才悄悄地飘了出来,脸上颇为欢喜:“小石头,空青石乳你用不着,但这天青石可是个稀罕的玩意,你赶紧挖几块收着。今天你帮了这几个闺女的大忙,她们对你的印象都很不错,又是专长炼器的,虽然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发出三昧真火,但只要跟她们的长辈们撒撒娇,找点机会无偿地帮小丰炼制一个储物戒,应该不是太难的事!” 曾信实怦然心动:“这个?真的可以吗?” 他很清楚,自从自己无意间从樟童手里得到这个天龙戒,晓丰就一直羡慕得不得了,只是玄武宗内总共也只有四枚储物戒,都掌握在宗主和几个长老手里,其他的弟子根本就没有份,所以,晓丰也只有干着急,可望而不可求。 “为什么不可以?”樟童把大眼一瞪:“以你的‘大地之眼’,这水里,地下,有什么宝贝可以逃得出你的感应?只要你把材料备齐,我敢担保,”他把握十足地拍拍小胸脯:“她们一定会欢天喜地的帮你炼制!这炼器一派,本来就是要经常地用一些稀奇的材料来练练手,修为才会提高得快!只不过按照惯例,求她们炼器的人都要备两份材料,一份供炼制,一份做为报酬,而冲着你今天又是送蛟皮,又是带她们喝这个空青石乳,这个报酬,她们是绝对不好意思收滴!” 原来如此啊! “可是我这几天一路感应过来,除了这天青石之外,还没有找到其他的材料啊!” “哼哼,神王山有多大?七十二峰里你只找了三个峰的西边,三大湖里你也只来到这镜湖,还有那么大的范围没有去,你就能断定在里面找不齐所有的材料?” “哦,嘿嘿,不好意思,我太着急了!”曾信实终于不好意思地憨笑。 “我看是被那个小小闺女给迷昏了头倒是真的。”樟童白了他一眼,又瞄瞄自己身下仍闭着眼睛的钟含烟,嬉皮笑脸:“不过,这小小闺女是不错,心肠也好,灵性又足,我支持你!” 曾信实真是被他打败了。 摇摇头,任由樟童在半空飘移,他却走近那天青石壁,右手食指一点,一级土系技能“化石术”已将那青光最盛的半平方米、一指厚的石壁如割玻璃一下,轻轻松松地切下,毫不犹豫地收入天龙戒中。 然后,他再左挑挑,右拣拣,在周围又挖下巴掌大小的八块质地稍差一点的天青石,分别放在赵晓丰、钟含烟、方华、徐蓉四人的膝下。 只是,在弯下身子的那一刻,他明显地感觉这石壁上,本来正保持着一点微妙平衡的能量似乎因为他的动作而变得有些紊乱。 他眉头微微一皱,正想以自身的灵气来调整这种变化,却又察觉到,有一点很微弱的能量正从那小石池里残留的一点空青石乳悄悄地升入半空,很轻柔地渗透到这团紊乱中,于是,刚刚被他打破的一点点失衡就在这短短的一线间,又恢复了正常,而那空出一大块的石壁上,青光似乎又比方才亮了一点点,也活跃了一点点。 他刚刚提起的心又悄然放下,心意再次与那青光石壁融为一体,立刻就感觉到一种陌生而亲切的欢快和感激。 第四十章 离别一吻 没有多想,他善意地表达了自己的安慰就温和地收回了意念,再退后几步,懒懒地靠在晓丰身后的普通石壁上,运起“大地之眼”,静心地在附近全面搜索那炼制储物戒所需要的四种材料:天青石、百丝银铁、冰晶玉蚕皮、银丝粉金。 可惜的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他已经将感应范围扩大到三十里之内,依然没有发现后面的两种材料,只是在镜湖的湖底发现了差不多有自行车车轮般大小的一块扁平的百丝银铁。 他正思索着该在何时去取才适合,赵晓丰已经第一个神光湛湛地起身。 “石头……”赵晓丰很兴奋地就想和死党分享自己的感受。 曾信实赶紧将食指竖在嘴唇边:“嘘!小声点,别吵醒她们,你在这里看着,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不等赵晓丰回应,他已经身形一晃,施展土遁术飞快地前往锁定的湖底。 已经习惯他突然不见的赵晓丰先是一怔,随后就了解地笑着暗骂:“这个臭石头,神神秘秘的,肯定是又发现了什么宝贝!” 对于石壁上空出的一大块,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看到脚边的那两块天青石,也觉得十分正常,只是在捡起它们之后,心中又一次地生出对储物法宝的渴望。 什么时候,他也能像石头那样,拥有一个方便的储物戒啊! 当方华、徐蓉、钟含烟依次调息完毕,曾信实也刚好返回。赵晓丰只说他是出去方便,倒也没引起三女的怀疑。 循例,徐蓉将师姐和师妹分到的六块天星石收起储物耳环中,大家便按照来时的顺序原路返回,出了这个神秘的地下溶洞。 在阴凉的洞里呆了差不多一个上午,三位大小美女乍一见到那亮得刺眼的阳光,心中只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脸上的笑容也格外的灿烂。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体会着这空气中明显带着湖水味的湿润,方华笑容满面地看着曾信实和赵晓丰:“哎,石头弟弟,赵师弟,你们打算去哪里啊?钟师妹这一次的历练任务因为借了你们的光,已经提前完成了,眼下还有几天的空闲时间,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就尽管直说,我们一定会帮忙的!” 自收获了空青石乳之后,她有一种超灵敏的直觉,只要跟着这个曾信实走,肯定会遇上不少好东西! 徐蓉也连连点头:“没错!不用跟我们客气!” 她倒是挺喜欢赵晓丰的活泼和曾信实的沉稳。 赵晓丰正想说不用她们帮忙,不过欢迎三位美女一起同行,曾信实就殷殷地问:“真的吗?那太好了!方姐姐,徐姐姐,我想请贵派帮忙,替小丰炼制一枚储物戒,不知道行不行?” 呃…………. 三女面面相觑. 这储物戒的炼制倒还好说,虽然她们仨个没有这份功力,但师父天月仙姑却可以做到,而老人家一向疼爱自己三人,再加上有这份天青石乳,让她出手那是绝对不会有问题。 但是,制作储物戒的材料却是十分珍稀,即使是专精炼器的本派,也只收有其中之二的银丝粉金和冰晶玉蚕皮,就算再加上这次恰好得的天青石,也依然还差一份材料,那百丝银铁的稀罕程度可是和天青石差不多的,叫她们到哪里去找? 方华吞吞吐吐地出声:“石头弟弟,不是我们不愿意帮忙,只是这材料比较特殊,本派的库存里也没有收齐!”她的粉脸开始发烫,十分尴尬――亏得刚才自己还说一定会帮忙呢! 见她如此为难,曾信实憨憨地笑了:“方姐姐,我明白,我也不是请你们现在就帮忙。嗯,这材料我自己去找,到时候你们只是炼制就可以了,没有问题吧?” 方华马上如蒙大赦地松了口气:“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不过,你们打算去哪里找?” 徐蓉目光流转,在一旁好意地提醒他:“本派还有一些银丝粉金和冰晶玉蚕皮,但那个百丝银铁就真的没办法!嗯,我听师祖说过,极西之地的迷雾之海里应该有,不过那里太远,我们的时间不够!” 钟含烟也积极地点头。虽然她现在正处暑假期间,但方师姐做为师父的大徒弟,做事精干稳重,实际上已经是本派世俗产业的掌权人,这回为了自己的历炼,破天荒的忙里抽闲来亲自监督,时间已经是非常紧张了,顶多再呆上三天就要回去,根本就不可能再前往迷雾之海。 曾信实却是喜出望外。 他正愁那银丝粉金和冰晶玉蚕皮该去哪里找呢!就是以龙海的阅历,也说不出这东西的所在,倒是没想到天山派自己就有。徐蓉能这么大方地说出来,这数量应该是比较多! 这么一算,四种材料等于是已经收齐了! 不过,为了以后有借口去天山派找钟含烟,也为了保全三位美女的脸面,他并没有立刻取出刚刚得到的百丝银铁,而是衷心地谢过徐蓉,之后便诚恳地提出,剩下的时间,大家就一起在这神王山里闲逛吧,渴了喝喝山泉,饿了吃吃鲜果,累了便就地调息,什么也不要去想,权当放松放松。 方华三女当然是一口应允。 接下来的时间,三女二少便渐渐地分成了两块,一边是赵晓丰紧紧地黏着方华和徐蓉,从她们嘴里打听着修真界如今的状况,一边是曾信实敞开了心怀与钟含烟小美女亲近,甚至在一些看起来十分险峻的地段,他更是毫不犹豫地大胆握住她的手,完全体现了男人天生的、根深蒂固的保护欲和霸道,只是自己毫无所觉。 而钟含烟在第一次突兀地被他握住了小手,又错愕地对上他那坦诚而充满了关心的眼神,心中却不是恼怒,而是奇怪地生出一种暖暖的窝心之后,就不再多想,很大方、柔顺地任他牵着自己稳稳地走。 方华和徐蓉的呼吸在两人第一次牵手时就差点停顿,而后再看向曾信实的眼神便愈发地变得极其古怪,只是两人心照不宣,并没有说破和干涉。 因此,曾信实这种萌芽状态的艳福便让后面看得清清楚楚的赵晓丰又是钦佩又是羡慕,就忍不住哀叹:为什么石头就总是那么走运呢? 想当年,他一进小学就喜欢上同班一位性格有些刁钻的小美女,也厚着脸皮前去搭腔,现在的关系也比较好,但,因为一些这样那样的原因,自己和她,迟迟没有做到那关键的一步――牵手! 唉! 三天的轻松时光匆匆而逝,这天下午,方华和徐蓉、钟含烟三人必须结束此次历练,回转山门了。 曾信实和赵晓丰十分不舍地将她们送到依旧五彩斑斓、风景如花的百花峪,两双神采黯然的眼神已道尽了一切不尽之言。 方华温柔地按按赵晓丰的肩膀,再对曾信实鼓励地露出笑容:“晓丰,石头弟弟,你们也要保重,好好修炼,记得以后到天山派来玩!” 她现在已经断定曾信实并非修真者,而是另一种一直让她看不起的异能者。只是曾信实的异能比起她曾经见识过的那几位都要厉害很多,超强的威力自然而然地打消了她心中的鄙视。 在修真界,实力和运气同样重要!因此,对于曾信实和小师妹之间的亲密,她并不反对。 “嗯!我们一定会来的!”赵晓丰用力地点头。相处这么几天,他真正把方华和徐蓉当成了自己的姐姐,啊,真舍不得那种温柔却不同于母亲的呵斥的感觉啊! 曾信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再认真地看看一旁亦有不舍之容的徐蓉,最后缓缓地把目光停留在他最在意的钟含烟身上,眼中的依恋渐渐被一种愈来愈盛的炽热所代替。 今天一别,怕是要再等一年多才能相见了,真的就这样看着她离开吗? 不,我一定要让她牢牢的记住我!记住我的人,也记住我对她的感情和关心! 心念一动,他大步上前,什么也没有说就闪电般地在钟小美女那无比娇嫩的脸上,重重地印下一吻! 啊! 根本就没有料到的方华、徐蓉、赵晓丰三个,在这一刻,全部石化! ……………… 回到本派山门,方华略为梳洗就恭敬地前往师父天月仙姑的修行木屋,向她禀告这次历练的一应细节。 当听到爱徒这一次不仅获得了五级灵兽毒墨蛟的蛟皮和蛟筋、蛟角、蛟骨,带回了几块天青石,甚至还取到了数百年都未曾出现的空青石乳,心神一向保持着波澜不惊的天月仙姑终于悚然动容,大失常态地从竹塌上站起,说话的声音也激动地多了几分颤抖:“真的?华儿,你确定是空青石乳?快给为师看看!” 身为掌门云霞真人精心挑选的大弟子,她早在二百年前就已经成功地结成了金丹,但现在,因为地球上的灵气日渐稀薄,即使她用尽了一切办法,如今还是只堪堪修炼到金丹后期,离破丹成婴还是有一段十分漫长的路,但她的寿元却是只剩下三十年了! 对于修真者来说,三十年的光荫弹指即过,一点也不长! 若是再没有什么意外的奇遇,天月仙姑自忖自己难逃一死。 而现在,爱徒们居然带回了能够将金丹期以下修真者的寿元延长到一千年的空青石乳,对她来说,这无疑是一份天大的喜讯,其重要程度,仅仅亚于那梦想中的破丹成婴! 方华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和两位师妹把其中的一瓶空青石乳按人头分成三份,每人一份,留给彼此在世俗中的亲人,其余的两瓶再上缴山门,只不过方华本来就是孤儿,所以分到的那一份最少,只有三滴。 另外两瓶,她们也再次做了处理,单独分出五滴来专门孝敬师父。反正这份量只有她们和曾信实两人知道,师门也不会为了这份量去找那两小子对证。 天月仙姑紧张地从爱徒手里接过这瓶专门为她而留的空青石乳,打开瓶盖闻闻香味,再细辨颜色,待确定无误,她便放开心怀纵声大笑:“好!好!非常好!华儿,这次你们真是立了大功了!待为师禀明掌门师尊,定是少不了你们的重赏!” “谢谢师父!”方华垂目肃容,懂事地谢过,又说:“师父,徒儿还有一种直觉,那曾姓少年虽然是个异能者,和玄武宗的关系却是十分密切,对宝物也特别敏感,且为人大方,若是能和他建立一种友好关系,对本宗应该是有百利而无一弊。” “嗯,为师能理解你的心情,只是这世俗的异能者向来不自量力,实力也差,在我等修真界的名声素来不佳,即使他真的有那般的超级好运,我等也必须慎重!这事,回头我自会与掌门师尊细谈,你无须多虑!”天月仙姑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要谨慎一点为妙。 “是!”听出师父的顾忌,方华也不再多言,只是暗地里多了一份对曾信实的抱歉。没办法,这就是异能者如今在修真者心中的地位,也是几百年以来的积习,不是她区区的一句话就能改变的。 第四十一章 第二产业的美妙预想 送走了三女,曾信实和赵晓丰又回到神王山内继续收集药材及可口的野生水果,只是一路行来,赵晓丰就像是个蔫了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一声不吭。 曾信实奇怪了:“你怎么了?含烟妹妹走了,貌似失魂落魄的应该是我才对啊!难道……你也喜欢她?” “切!她才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呢!”赵晓丰勉强抬头白了他一眼。 “那为什么从她们离开到现在,你一句话都没有说?这不像你!”曾信实更加迷惑。 “唉!我在愁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个百丝银铁!找不到它,方姐姐她们就没办法帮忙炼制储物法宝!我现在,真是越来越想要一个自己的储物空间了!” “啊?就为这个?”曾信实有些哭笑不得。 想了想,他放出灵觉仔细地察看四周,确定没有别人,便凑近晓丰的右耳,很小声地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不过你一定要保密!” 见他如此慎重其事,刚刚还在唉声叹气的赵晓丰马上来了精神:“什么秘密?” 嘿嘿,他最喜欢听秘密了! “那个百丝银铁,我手里就有,而且数量不少,炼制一个储物戒是足足有余了!不过,我记得龙叔叔说过,这东西要三昧真火才能炼制,方姐姐她们现在还没有那个实力。所以,我刚才一直不敢说!”【奇书网s】 “什么?”赵晓丰一下子跳了起来,胖胖的脸上全是惊喜:“那宝贝你有?你什么时候有的,我乍不知道?” “就是那天你们喝空青石乳的时候,我不是出去了一趟吗?就是为了它!”曾信实很肯定地回答。他本来也没打算对死党隐瞒这事。 “啊!……那太好了!耶!”赵晓丰顿时兴奋得一跃数丈,十分利落地在半空来了个潇洒漂亮的180度旋风腿:“我笑,我笑,我高兴地笑!” “呵呵,你就笑吧,别说我没有提醒你,虽然这材料是齐了,但咱们怎么也要一年以后,也就是我们毕业的时候,才能去天山派找她们。” “没关系,一年而已,我能等!”赵晓丰的脸上笑开了花:“我又不是傻瓜,虽然方师姐和徐师姐对我都挺好,不过,若咱们俩真的就这样冒冒失失地去天山派,可能还没进山门就被别人打劫了!这事还是让师父亲自出马比较好,成功率更高!” 他能够想通这一点就好! 五天后,在罗心睛强烈的催促下,两人终于意犹未尽地返回黄雨市,并找了个机会,将获得的其中三分之一瓶空青石乳混在白开水中,让曾百业夫妻、已经搬来绿景月郡享受清福的曾庆国和刘桂花老两口,再加上邓丽蓉共五人,各自服下。 至于其他的亲人,只能看机会啦! 回到家的当晚,曾信实又一次进入天龙戒。 “大哥哥,你怎么才来啊?”曾宝一见到他就兴奋地扑了上来。 “嘿嘿,给你看样好东西!”曾信实将已经用了三分之一的那瓶空青石乳递给小家伙。 曾宝打开瓶塞,略略一闻就毫不犹豫地把它洒在地上,那速度,简直是比闪电还要快,快得让曾信实根本来不及阻止,那不到100毫升的乳白色液体就全部洒光了!。 “曾宝!!!!”曾信实一头黑线地就要发火。 但他马上就被眼前的变化惊得闭上了嘴。 就在自己的脚底,这眨眼间的功夫,已经神奇地冒出一一汪鹅蛋大小的超级袖珍的空青石乳池。 这是………? 看出曾信实的疑惑,曾宝眨眨那纯洁无邪可爱天真的大眼睛,调皮地说:“大哥哥,这样处理,每隔十年,你就可以来取用一半,永远都不会枯竭呢!” 天龙戒居然还有这样的好处?靠,它究竟是什么神器啊? 知道小家伙也说不出原因,纯粹就是凭本能在做,曾信实只好赞许地摸摸他的小脑袋,再问起那些在历炼时被自己有意收进来的采摘于神王山中的各项美味而纯天然原生态的水果及水果核。 这些天,他可是很收了一些水果种籽,如酸甜可口、营养价值又高的猕猴桃、清甜的野生葡萄、香甜滑嫩的手指蕉、又脆又多汁的油桃,就准备在天龙戒里慢慢地种着,让曾宝帮忙改良出疗养效果显著的新型水果。 空青石乳没法天天吃,但如果曾宝成功地改良了这些水果,那么,凭天龙戒的特殊功能,完全可以做到量产,到时候再让亲人们天天吃着这些可以改善身体机能的水果,也是一种有效的养生延寿之法,而且,不易被人察觉! 在没有找到解决永远的长生不老之法之前,他只能利用现有的资源来尽量地创造条件了! 当然,到时还可以利用这些水果来开辟第二产业! 一年后的盛夏。 明晃晃地太阳已渐渐地西斜,身高已蹿到一米四几的赵晓丰自随着曾信实跳下了奔驰车后,就很没有形象地一手搭在后者的肩膀上,任凭轻悠悠的书包毫无份量地在他另一只胳膊上来回晃悠,一脸的献媚:“石头,你就帮我这一次吧!难得师父答应让我们去石清湖玩,这么一个好机会,我绝对不能浪费啊!何况,我一早就在婷婷面前拍了胸脯,后天要是不能带她去,回头她还不更看不起我?” “看不起就看不起喽!就她那个刁蛮惹祸的脾气,到了哪里都是得罪人,我可不想每回都是我去跟别人道歉。”曾信实不为所动地看了他一眼,那双清如水、温如玉、稳如石的眼睛很快就闪过一丝不信,脚下的步伐并没有停止,依然是不紧不慢:“龙叔叔这次准备住多久?” “不知道,我想可能也就几天吧!师父说,等去过石清湖后,就带我回山门正式拜见宗主。师祖已经知道师父在这里给我和妈妈买了一套别墅,也知道了我现在的实力,很想看看我!”说起自己十分崇拜的师父,晓丰那已经现出几许刚硬线条的脸就浮现出感激的笑容。 他一天到晚和曾信实混在一起,多多少少地隔绝了一些来自尘世的浊气,这六年来一直是毫无后顾之忧地吸收着曾家免费提供的仙石,还吃下一根天龙戒里的千年人参,体内的灵力浓郁得很,一年前在神王山那神秘溶洞中喝下的那口空青石乳又帮了他一个极大的忙,不停地改造着他的身体,帮他炼化着体内未曾吸收的灵气,加之这岳枫山风景独好,又有六年前两人煞费心思鼓捣出来的庞大改良聚灵阵坐镇,所以,现在的他虽然才十三岁,却已经快迈入结丹中期了! 第四十二章 帮他一下吧! 要知道,以师父龙海那天生能感应到灵气的先天道体,十八岁接触修真,也只是在五年之后,二十三岁时炼到结丹中期而已。即使是宗内其他几个天资上佳的师兄们,目前境界最高的也只是大长老的关门弟子,二十六岁的三师兄,刚刚跨入结丹初期,至于资质比他稍好的白雪,因为得不到足够的仙石和灵药,现在还在筑基后期打转呢! 由此可见,在如今灵气匮乏的修真界,蕴含灵气的仙石和灵药是多么重要! 当然,他从曾信实手里得到的仙石,远远不止龙海所知道的那两颗,只是他心里很清楚,这种绝对遭人嫉恨的事情,不管是对谁都要保密!所以,哪怕白雪现在就住在他家附近,基本上是天天见面,他也只送过两块水属性仙石。 “那是好事啊!不过,这样一来,我们之前的计划就要变动,暂时没办法去天山派找含烟妹妹了!”曾信实先是为他高兴,但马上又想起了赵晓丰一直渴望的储物戒,声音就有点迟疑。 “嘿嘿,这个也不急在一天两天的,说不定我见过师祖完成入门手续以后,师父就立刻带我下山了呢?嗯,到时候我给你电话,如果还有时间,我们就在天山派那边指定一个地点会合,再一起去找她们,怎么样?” “嗯!这样也行!”想想那个刻在记忆深处的如花笑厣,曾信实很快就答应下来。 “嘿嘿,那,看在我这么为你着想的份上,你还是再帮我一把,跟师父讲讲情,后天去石清湖的时候,把婷婷也带上吧!”赵晓丰刚刚正经一会,又嬉皮笑脸起来。 “唉!你也真是,非要去找麻烦?小雪这次也是要去的,以她那么清冷的性子,你就不怕她和任芳婷互相看不顺眼,突然来个互掐?”曾信实见死党不死心地一再要求,嘴里就没好气提醒他,再无方才那沉稳清朗的样子。 “有你在,有师父在,小雪不会乱来!”赵晓丰胸有成足。 “我就搞不懂了,这一年里你都忍了,为什么这一次却非要约她?”曾信实很不明白,平时晓丰可不会这么坚持。 “哼哼,因为今天我已经毕业了,师父那条不准在小学期间对普通人动用法术,也不准和普通人打架的禁令就自然解除,我也不用再咬牙切齿地忍让那个死人妖了!”赵晓丰脸色一变,本来十分兴奋的眼神突然变得深沉起来。 他嘴里的人妖是班上的一名叫许峰的男同学,五官挺端正,皮肤也是白里透红,就是那种阴鹜得近乎幽深的眼神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 但就是这么一个让人不舒服的人,却和赵晓丰同时喜欢上班花任芳婷。更在一年之前,其父亲当上黄雨市雨石区区委书记后,开始嚣张起来,不但频频用言语侮辱周围的同学,还加大了追求任芳婷的力度,因此也经常和赵晓丰发生冲突,而且,这小子还十分狡猾,发生冲突时,曾信实基本上都不在场! 偏偏,龙海为了磨练赵晓丰略显浮躁的性格,特地下了禁令,除了和白雪、曾信实两人对练之外,他绝对不可以在十三岁,也就是小学毕业前,与任何普通人打架,或者是动用法术和精神力。 、奇、因此,赵晓丰虽然是实实在在的修真者,在面对许峰一年来明里暗里的上百次挑衅,即使是常常被气得脸暴青筋、火冒三丈,却还是不得不一再三、再而三地退让! 、书、这样的结果一次两次倒也罢了,可一连几十次的都是这样,本来对赵晓丰挺有好感的任芳婷便慢慢地对他失望,觉得他太没有男子汉气慨,也渐渐和许峰有了不闲不淡地来往。 、网、赵晓丰心中的怨气便越发地滔天,眼下终于盼星星、盼月亮地捱到了小学毕业,当然是要迫不及待地全数爆发,不再压抑了! 看着他这副表情,曾信实眉头一皱,目光瞬即变得十分凌厉:“怎么,那个许峰又来惹你了?” “没错,我昨天约婷婷的时候被他看见了,听到婷婷答应的时候,他当时没有说什么,但后来,他居然跑到厕所里恐我,说什么就算是毕业了,婷婷也是他的人,不准我打婷婷的主意,否则,他见一次,打我一次!”赵晓丰一想起昨天那种气氛就恼火得牙痒痒的。 “什么?都要毕业了,他居然还这么威胁你?”曾信实目光一缩,眼中神芒一吞一吐,真的是生气了。 这个许峰,未免太得寸进尺了点! 赵晓丰冷笑:“这个死人妖,他还真以为,他老爸当了区委书记,我就一定要让他!他妈的,区委书记算什么?要不是师父的禁令,要不是看着毕业典礼是今天才举行,我一定会把他揍得连他妈都不认识!” 他再忿忿地抬起头,眼中全是不可动摇的决心:“所以,这次的石清湖之行,我一定要邀请婷婷!我要让她知道,我赵晓丰,绝对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不是什么缩头乌龟,我这一年来,处处忍让那个死人妖也只是不想多生事非,绝不是怕了他!是时候重新扭转我在婷婷心中的形象了,否则,我会郁闷一辈子!” 这么一说,曾信实就完全明白了。 若有所思地看了死党一眼:“那你干嘛不直接跟龙叔叔说?” 听出他的口风松动,赵晓丰心里一喜,又迅速地换了一个谗媚的表情:“嘻嘻,师父他不是对你有求必应的么?你一句话顶我十句,那当然是用最有效的方法啦!” “真是服了你,明明有小雪那么好的师妹,还偏偏要去招惹别的女孩子……”曾信实白了他一眼,嘴里不认同地嘀咕。 不认同归不认同,他对任芳婷也没有什么恶感,一来是人家确实挺漂亮,二来是人家虽然性格有点刁蛮,但大多数的时候也讲理,死党既然那么喜欢她,就帮他一下好了! 正如赵晓丰所料,龙海听到曾信实想多带一名女同学去玩,目光里就迅速地闪过一丝错愕,很快就别有用意地轻笑起来,毫不在意地一口答应,浑不似对他那样,提个要求还要严格左审右问。 他赶紧朝曾信实耸耸眉头,丢过去一个两人都意会的眼神:“我没说错吧?” 一切准备就绪,第三天上午,趁着天清云朗,一部加长的黑色宾士,一辆加长的凯迪拉克和一部黑色奔驰350,就从绿景月郡缓缓出发了。 第一部凯迪拉克,坐着邓丽蓉、赵晓丰、罗心睛三人,由方大集团的李司机驾驶,在前面开路;第二部宾士则坐着龙海、姚平、曾百业、曾信实、白雪,缓缓随在其中,剩下一部奔驰350,坐着一起跟去凑热闹的曾百丰一家三口和幽姐,彼此说笑着倒也开心。 二十分钟后,三辆车很拉风地在市西南的枫雅小学附近,一个相对高档的封闭式小区-春风雅居的大铁门外停住。 透过车窗,曾信实很快就看到了大铁门外站着的一个已经过精心打扮的,漂亮的长腿MM,任芳婷。 一张吹弹得破的瓜子脸,白晰的皮肤嫩得似乎可以捏出水来,娇美的容颜比起白雪那修炼了几年道术而显得超凡脱俗的容貌也依然是不遑多让,还多了一份活泼俏丽、似嗔似喜的小女儿态,那明媚的眼睛顾盼生辉,难怪让赵晓丰一见倾心,相处了整整六年仍舍不得放弃。 但,曾信实又意外地看到,另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让他很讨厌的人-许峰,此时正涎着脸儿站在任芳婷的旁边,无视于小美女脸上明显的疏离和顾忌,很起劲地说着什么。 第四十三章 赵晓丰的新面貌(一) 微一凝神,曾信实就听见许峰那故做优雅的尖细声:“婷婷,我都说过很多次了,赵晓丰那个胆小鬼就是个骗子!为什么你还是不相信?这回他肯定又是在骗你!你想想,这么一年多,他失约过多少次了?每一次约你出去玩,都是让你在约会地点干干地等,自己却喜欢玩失踪,我都碰上至少十回了!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家里就一个当会计师的老妈,给别人打工的月工资顶多也就六千来元钱,哪有那么多的钱请你去石清湖山庄?我可听说,那是咱们市里最高档的地方,只有身家上亿的富豪和厅级以上的干部才有资格进去,别说他们家了,就是我老爸都没有去过!所以啊,姓赵的肯定是不知悔改在吹牛!在戏弄你!看到你被戏弄了,他就开心了!……” “蹭”地一下,曾信实心里的怒火就像是浇了油一样,熊熊地燃烧起来。 这个许峰,亏他还长得人模够样的,那张嘴怎么如此无耻! 他正想用什么方法不动声色地教训此人一番,就听见前面的车门一声“嘭”响,赵晓丰已因为这段十足挑拨的话而忿忿然地跳下车,大跨步、紧握双拳、憋足了劲地朝前走去。 怕他控制不住情绪,曾信实连忙让司机开了门,自己一个闪身也跳下了车。 一秒钟的时间,满脸不忿的赵晓丰已看清,小美女对许峰实际上还是刻意地保持了距离,心中就是一松,头脑迅速地清醒过来,再想想自己的目的,心念一转,很快就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示威地朝这个讨厌的情敌放出强大的精神力,再温柔地对任芳婷说:“婷婷,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等了这么久,你不会怪我吧?” 今天的他一扫平日低调朴实的风格,身上的衣服和裤子全是龙海为了这一天而特意挑选的价值数十万元的顶级品牌,极佳的质地和优良的做工将他热情又略带点内敛的气质衬托得十分优雅,再配上这含情脉脉的温柔眼光,完全就是个贵气十足又温文尔雅的小绅士! 相比之下,自以为潇洒帅气的许峰便如同一个正在搔首弄姿又不知进退的暴发富和小丑,让人下意识地讨厌和憎恶。 正喋喋不休地在美人面前竭力地打击着情敌的许峰根本就没料到,自己口中的“胆小鬼”赵晓丰,今日居然是以这种华丽的方式出现,话才说到一半,整个人就被后者那一身考究的穿着、分外张扬的气势和随后而来的一种无形逼迫感而震住了。 他不敢置信地使劲地擦了擦眼睛,再用力地眨眨眼,惊疑不定的目光在赵晓丰和眼前的两辆豪华气派的房车之间飞快地打转,待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赵晓丰这个一年来一直不敢太顶撞自己的“胆小鬼”真的是从这其中一辆房车上跳出来,而且现在穿得也像是传说中的富家公子之后,气势更是变得前所未有的强悍时,他也顾不得再去寻思为何会变成这样,只要稍稍想起自己刚才还在美女面前嘲笑此人,他的脸色就像是被人重重地打了一耳光,很快就由红变白,再由白转青,最后变得红、白、青三色俱有,难看到了极点。 听到赵晓丰的道歉,任芳婷心中一颤,充满了梦幻的美眸先是吃惊地望着自己身后的两部豪华房车,再不可思议地停留在赵晓丰那温柔体贴的笑脸上,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惊喜和幸福便在眨眼间迅速地笼罩了她的全身,令她陶醉得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他,他,他没有骗我,他真是用车子来接我了,而且,他居然是用这种超级酷的房车!” 虽然昨天赵晓丰专门打电话同她确认过今天的行程,但以他之前的“不良”纪录,她完全以为晓丰是在和自己开玩笑,顺口就回答说有车来接就去,可真没认为,这个平时从来都是对男同学的肆意挑衅保持着退让态度的同学就真的能派辆车来接自己! 他要是真这么有钱,怎么可能这一年来一直都被许峰压在头上? 但她又抱了一丝小小的希望,期待他真的说到做到。因为,凭心而论,在许峰和赵晓丰之间,她还是比较喜欢这个脾气甚好的赵晓丰。所以,当许峰后面又打电话邀请她出去玩的时候,她就顺口说了出来,以此为由来回绝了许峰。 也正因为此,今天上午,尽管是半信半半疑,但她还是在约定的时间内,认真地打扮了一番。 事实证明,赵晓丰真的没有骗她,不单如此,他还给她带来了一份这么大的惊喜! 虽然她并不懂车,但是,加长版房车和普通跑车的分别,她还是知道滴。 于是,此时此刻,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脸庞已经忍不住在悄悄发烧,自己的心脏也在不受控制地狂跳,嘴角更是不自觉地向上扬起,满大街的幸福花儿都在向自己招手! 任芳婷的表情让赵晓丰十分满意,小小的虚荣心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忍不住就向不远处的曾信实发去了神念:“石头,这个死人妖真是活该,我正后悔为什么没有通知他,他就自己跑过来了!他妈的,不趁这个机会狠狠地刷他一把,出出我这一年来的闷气,他还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呵呵,我只能说,他这是咎由自取!你快点搞定吧,时间长了,龙叔叔可就有意见了!”曾信实淡定一笑,回以神念,同时也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赵晓丰便斜眼瞟瞟旁边的许峰,嘴角一撇,有些阴阳怪气地说:“婷婷啊,刚才,我好像听到某个很卑鄙又不男不女的人妖在背地里说着我的坏话,挑拨离间哦!” 正在暗自心惊又左右为难的许峰便因为这句充满了不满又明显是挑衅的话而身形一震。 他很明白赵晓丰的意思。 他更知道自家的实力。 老爸虽然是这个区的区委书记,手上也有点权利,但是,能够拥有两辆加长豪华房车的人,绝不是老爸这个级别的干部可以惹得起的! 他的脑门上开始冒汗了。 可惜,就在他挖空心思地想着该如何摆脱眼下的困境时,任芳婷也从最初的陶醉中清醒过来,有些不认同地白了赵晓丰一眼:“算了吧,许峰刚才确实是不对,不该说你在骗我,但他也有一句话没有说错!你想想你去年一年,答应我的话,你又兑现了几次?十次有九次都变卦!哼,老实说,就是在刚才,我也不能确定,谁知道你这一次是不是又在骗人!” 她倒是就事论事,却是雪上加霜,无形中帮了许峰的倒忙,赵晓丰的那双利眼再一次狠狠地刺向了许峰:“婷婷,我想,关于我这一年来屡次变卦的问题,或者许人妖同学能够解释一下呢!” 没错,他是爽约了,但那是因为许峰在搞怪,每次都在他要赴约的时候找他的茬,他又不能动武和使用精神力,那,除了退让以外,他也没有其他办法。 他的奇怪语气成功地引起了任芳婷的疑惑,小美女也是个聪明的女孩,立刻就从中领会到某些意思,很快就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许峰。 许峰十分心虚地打起哈哈:“呃,这个,我承认,刚才是我不对,是我在乱说话!至于以前那些,嗯,我个人认为,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婷婷你就不要再计较了哈!对了,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些事情要我赶着去做呢,对不起,你们俩慢慢玩吧,我先走了!” 他不敢再看任芳婷那疑惑的眼,丢下一句场面话就灰溜溜地转身要走。 注意到他的转变,曾信实有些不屑地淡淡一笑,横跨两步,挡在他的面前:“许峰同学,怎么这么快就想走啊?哦,对了,如果我记得没错,过完暑假,你好像也是在三中读书啊!那就是跟我们一个学校了!嗯,希望我们以后能够互相照顾!我想,许同学这么聪明,同样的错误应该不会犯第二次,对吧?” 已经羞涨得满脸通红的许峰此时只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曾信实的这句似是提醒又似是警告的话无疑是让他脸上愈发难堪,却又不得不停下来表明态度:“呃,那个,真是很遗憾,后来我家又改主意,不去三中读书了,所以,呃,以后我们可能只能在大学里相见了!希望你们能继续保持现在的好成绩啊!” 不错嘛,挺识相的! 曾信实满意地点点头,不着痕迹地侧过身子,让开条路。 许峰便如蒙大赦地一溜烟跑了,只是那背着两人的目光中,除了明显的惊惧和懊悔之外,还有一丝很不起眼的怨恨。 看着许峰那落荒而逃的狼狈样,赵晓丰心里真是要多痛快有多痛快! 哈哈,这口气憋在心里几乎快有一年了,终于有机会吐出来了,而且是在这种场合下发泄出来,感觉真是――他妈的爽! 第四十五章 室内滑雪场 他脸上重新露出得意的笑,再一次很温柔地对有些不忍的小美女说:“婷婷,别管他!还愣着干嘛?来,跟我上车!” 与此同时,他还很有型地伸出一只手。 只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任芳婷又怎么好意思和他牵手? 她俏脸一红,又娇又傲地白了赵晓丰一眼:“少来,我又不是不会上车,用得着你假好心?” 这么一边说着,她已经很斯文又骄傲地往车门处走。 赵晓丰也不在意,只是朝不远处默默地站在那里支援自己的曾信实丢过去一个貌似无奈的眼神,随意地一挥手:“哈,走!走喽!”,转身跟上那小巧的身影,迅速钻进凯迪拉克豪华的车身里。 感受到他的得意和舒爽,曾信实也放下心来,回到车上开怀地笑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过去这一年,小丰为了任芳婷,和许峰产生了多少冲突,又忍受了多少回充满了恶意的嘲笑和挖苦,精神上受到了多大的憋屈!虽然,他自己也曾暗中使用了一些小小的手段来惩罚过这个越来越不知收敛的许峰,让知道内情的死党心里略略好受一点,但是,像现在这样,当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面,毫不掩饰地在情敌面前展示自己的强大,并逼迫情敌没有悬念地认输,才是最好的战斗效果,也更加符合晓丰的性格和心意啊。 不过,笑完之后,对上龙海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他那憨厚的脸就倏地一红,笑容也瞬即变得有些讪讪――嘿嘿,他不是有意要误导某人啊,他也没有说,今天要接的任芳婷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哦! 老天保佑,希望晓丰今晚回去以后,不会面临什么太重的惩罚! 兴奋得无与伦比的赵晓丰可没有想这么多的弯弯,刚一坐好就给仍对房车内超级豪华的装饰惊叹不已的小美女介绍车里人。于是,在老妈皮笑肉不笑的眼神警告和罗心睛哑然失笑的理解下,他开始对小美女“斯文、内敛”地献起了殷勤。 很快,他们一路来到石清湖山庄。 这里的环境十分优雅,依山面水,绿草如织,一眼看去更像是一片经过处理的绿色地毯。而矗立于眼前的一座欧式古希腊风格的休闲会所,那种尊贵与和谐,完美与崇高的结合,着实让除了龙海和姚平之外的一众人震憾不已。 按照既定的计划,所有人上午自由活动两个小时,然后一起去西餐厅吃饭,下午三点后再聚齐在一起,去水上世界戏水,晚上则观看山庄里的大型歌舞表演和互动游戏。 不过,相对于各位家长而言,曾信实他们几个少年少女的自由活动在“自由”这一点上还是有限制的,山庄里所有的适应少年玩乐的游戏,他们都可以参加,但必须有人陪同,集体参加。一下车,几小的脑袋就自然地聚在一起,兴奋地计划了好几分钟,终于在幽姐的协调下定下了先后顺序,先去滑雪场。 幽姐如今已不再是单纯的保姆,在邓丽蓉的支持下,她已有意识、有目的地掌握了一些扎实的基础会计知识,成为了邓丽蓉的助理,也勉强算是一个白领佳人,更因为生性纯朴,谨守分寸,甚至比罗心睛还要受邓丽蓉的信任。 于是,开凯迪拉克、曾经是特种兵的李司机前面带路,幽姐陪同,曾信实、赵晓丰、曾信侠、白雪、任婷婷几个先一步在彬彬有礼的服务生的引领下,顺着会所的后堂走入一条约数十米的长廊,再进入一个宽敞的、正向外不断散发着寒气的人造水泥石洞。 几人一进去就有数位身穿丝制羽绒服的漂亮女服务员殷勤地走了过来,一对一地给他们换上保暖而柔软的蚕丝滑雪服和厚实的毛皮靴,再指领着他们拐过几个弯,进入一扇紧闭的铝合金大门。 刚打开门,一股久违的寒气就扑面而来,眼前是白晃晃的一个数十米宽,数十米长、约四十度左右的斜坡,坡面上落满了厚厚的一层白雪,天花板上还慢慢地往下飘着大片的鹅毛雪。右侧靠墙有一条狭窄的、长达几十级的台阶往上延升,很多人小心翼翼地向上走去,到达坡顶后再趴在一块特制的滑板上,兴致勃勃地在工作人员的推动下,迅速地从雪面上滑下来。 见很多玩家因技术不高而十分笨拙地在雪地上打转,跌倒,更有很多的小孩子互相玩笑着发生碰撞,欢笑声和惊叫声不断地此起彼伏,赵晓丰就猛地打了个冷颤,兴奋地“噢------!”了一声,一头冲了进去,其他人紧跟其后,一个个快步走上右侧因冰屑而显得有些滑溜的台阶。 曾信实一边向上走,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人工豪华的滑雪场。这是一个基本封闭的空间,没有窗户,四周砌有厚厚的水泥砖防止寒气外泄,强有力的抽风机“呜呜”地响着,保持着室内的通风。场上绝大多数都是小孩和少年,成年人只有寥寥几个,基本上是陪同。 这个斜坡很滑,经常有人打着旋儿跌倒在地,吃了一嘴的雪花,脸上却还是笑嘻嘻的毫不在意。往上看,最高处是一个窄窄的平台,有三个工作人员在紧张忙碌地为玩耍者服务,方式也很简单,让玩者在准备下滑的区域内趴在一个特制的滑雪板上,然后由工作人员向下用力推动,滑雪板便载着玩者迅速地沿着斜坡的弧度打着转滑下来。 “石头,快点!”走在最前面的赵晓丰早已兴奋得忘了自己是谁,迫不及待地三步并成两步跑上台阶的尽头,见曾信实还在不紧不慢地向上走,便着急地喊了一声,“不等你了,我先玩!”赶紧冲到工作人员身旁,捡了一个无人的滑雪板,兴致冲冲地趴上,按工作人员的提示抓住前面的把手,瞪大了眼睛,等后面被大力的推动开始向下风驰电掣般地滑走,便张开嘴“啊!”地大叫,格外的痛快! 第四十六章 撞到一个小美女 听着他雀跃的喊声,曾信实的心也快乐地飞了起来,马上紧走两步,来到平台,在工作人员的帮忙下选了一个无人的大滑雪板,依样趴在上面,一直没有露面的樟童也在这一瞬间及时地飘出他的口袋,看样子,是想一起玩。 他刚刚抓好扶手,便感觉滑雪板被人用力地推了一下,他吃惊地一回头,只见幽姐在身后捉狭地笑,小李司机的腿却在空中晃动。 “啊――!”他本能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叫喊声,紧接着,眼前的事物便开始快速地旋转着越离越远,身边的面孔也换了一个又一个,有吃惊的,有狂笑的,有大喊的,脸上则不停地飘落冰凉而滋润的雪花---数秒钟后,还没有等他回味过来,滑雪板很快地减速,“笃”的一声,身下传来一股强烈的反震,他已经停在了前面略有些隆起的雪地尽头。 “哇!确实是很好玩啊!比我一个人在岳枫山上好玩多了,够刺激!哎,石头,再来一次吧!”刚刚爬起的曾信实就看到樟童兴奋地在自己面前狂扭着小小的屁股。 “喂,你这么飘出来,不怕小丰和白雪看到啊!”见他乐得手舞足蹈,曾信实忍不住眉毛一挑,好心地提醒他。 “嘿嘿,不怕不怕,这个时候,他俩肯定是只顾着玩了,我有什么好怕的!”樟童满不在乎地摇头晃耳。 那就随便他了。反正真要被发现了,这两个也不是外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曾信实便放开心思地继续走上去,再快速地滑下来,一次又一次地体验着那种旋转的刺激! 玩了数轮之后,他刚跑到平台就看见赵晓丰又在前面趴上了滑雪板,心念一动,笑嘻嘻地上前就是一脚,把赵晓丰踢了出去,正开心地笑着,乐极生悲,脚下突然就是一滑,整个人也直接往下溜去。 “啊!”他惊得本能地叫了起来,右手反射性地往后一抓,似乎扯到一层厚厚的衣服,刚刚反应过来,脑后就响起一声异常高亢的女孩子尖叫:“啊!……放开我!” 糟,抓到其他人了! 刚意识到这一点,曾信实的屁股已经着地,背部也紧紧地贴着雪坡往下滑,心里顿时一跳,还没有来得及道歉,背部已经被某物重重地踹了一脚。他赶紧回头,就看见身后任婷婷那惊慌失措又紧张的脸,一双手胡乱地四处忙挥:“救命啊!……让开啊!” 他刚想笑,就瞥到她紧握的右拳重重地打到了她右侧下角的一个陌生少年的鼻梁上,刚刚翘起的右腿也于慌乱之间踢到前面堂弟曾信侠的右肩,一前一后一两声“哎呀”的痛呼接连响起,让他错愕地张大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这个连锁反应,也太厉害了一点点吧? 被揍到鼻子、遭受无妄之灾的少年反应过来之后就恼怒地使劲推了任婷婷一把,害得她不得不又撞向曾信实,于是,他的整个身体便以更快的加速度向下滑去,没一秒钟,仍在寻求平衡的大腿就不留神地踢到右侧下方的一位陌生少女的滑板,听得她一声惊呼,身下的滑板立刻打了个转,失去了平衡,他就懊悔地捂住嘴巴,一个倒冲,两者面对面地往下滑落,然后倏地一下,一起滚落在雪地上! “好柔软!---好清新的香味!”那一刻,曾信实压到少女那纤细的腰,心里就懵懵地闪过这个念头。 “啊,快放开我!”被他压在身下的少女不知道是什么人,精神力居然远无高过常人,差不多能和经过了数年修炼的赵晓丰及白雪相提并论,此时一惊叫,曾信实就感觉到一层明显的幅射力在朝自己冲来。 只是,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依然是惶恐地喊着,声音清脆如黄鹂,倒是说不出的悦耳动人。 他赶紧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还没有站稳,就听得晓丰那幸灾乐祸地笑声:“哈哈……,石头,报应来了吧?看你下回还推我不?唉,婷婷,你摔痛了没有?来来来,我扶你起来。啊,这里还有一个漂亮姐姐哦!漂亮姐姐,你有没有摔伤啊,有没有摔疼啊?要不要我帮你啊!”最后面那一句,是对那仍坐在地上的少女说的。 当然,问归问,有任芳婷在,他也只是随便问一问,可不敢真的上去扶她。 这个臭小丰,到了这个时候,还是重色轻友! 曾信实很郁闷地拍了拍屁股,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赵晓丰,再低低地向刚从地上爬起来、被摔得七荤八素、脸上全是苦笑的任芳婷道了声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他那带着懊恼的眼神,再听到这句诚意十足的道歉,正欲兴师问罪,开口大骂的任芳婷就再也说不出一个词来。 人家都已经道歉了,态度还那么诚恳,自己要是还抓着这一点不放,不依不扰的话,好像就有点泼妇骂街的味道了,嗯,不行,自己是淑女,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只是冷静了半天,心里依然忿忿的她还是忍不住送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这个害她从雪坡上滑下来的罪魁祸首。 不过,这时的曾信实已经闷闷地走向那刚刚支起一条腿,正试图从地上站起来的少女面前,很诚恳地伸出一只手:“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压倒你的,你还好吧?” 他这时才有机会来观察少女,只觉得她应该是比自己还要大那么两三岁,但肤白胜雪,一双美眸黑白分明,像被甘净的山泉轻轻洗过一般,澄净得毫无一丝污垢。五官虽然不似任芳婷那么娇美动人,却别有一番素雅清纯,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雪地里的精灵? 曾信实下意识地想起了这句形容。 在混乱开始就离开了他的樟童这时也轻飘飘地飞了过来,此刻便惊咦了一声:“这闺女不错,居然是天生的冰系异能!” “冰系?”曾信实心里一动。 第四十七章 吃醋的强少 认识了樟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他指认周围的人具有异能。 意外之余,曾信实的目光里也多了分好奇。 “是的,是冰系,不过她应该是还没有觉醒,眼下只是本能地表现出对冰雪的亲近。嗯,你应该记得,我以前跟你提过,冰系是水系异能的一种分支,可以控制自然界的冰和雪,强大的甚至可以直接利用空气中的水元素直接在一瞬间形成坚固的冰和轻盈的鹅毛大雪,故也算是一种强横的、兼具防御和进攻的特殊异能。” “嗯,”曾信实立刻地回忆起来:“没错,我记得,你说它的杀伤力比普通的水系技能要强几倍,但治疗能力又差了很多,只能速冻,无法复原。” “得,知道你记忆好,就别在我老人家面前卖弄了!还是想办法找机会去如何套近乎吧!怎么说,你和她勉强也算是同一类人,何况她还长得这么美!嗯,说实话,我个人觉得,虽然她比你大,但是,如果你选择和她在一起,那成功的可能,绝对比你和天山派那个小闺女的要高!嘿嘿,恭喜恭喜,好好把握啊!” 听他没说几句正经话,就故态复萌,曾信实没好气地扭过了头,懒得理他。 两人的交流一直是用神念,曾信实的动作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正常,所以,这位清雅如精灵的少女,虽然对他方才压在自己身上的行为十分不悦,但对他现在诚恳的态度却还算是满意,见他这么伸出手,她贝齿微咬,眉头微蹙,也没有迟疑多久就选择了握住,再借力一使劲,马上就站了起来,只是脸上还有些不自然。 “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她似乎脾气挺好,并不想追究。 听她声音脆如黄鹂,曾信实原有的一点懊悔和烦燥顿时被驱散得无影无踪,当下憨憨地笑了,只是口头上没有再说话。 他的老实让一边旁观的樟童连连摇头:“喂,小子,这闺女的性情挺好,比你旁边那个白雪和什么任芳婷都要好上几倍,又和你是同一类的人,你还不抓紧机会多跟人家聊几句?” 曾信实当做没有听到,一转头,又朝堂弟看去。 樟童气得在空中直蹬脚:“木头,你小子就是个木头!” 在堂哥关切的目光,曾信侠苦着脸,揉着肩膀,指着任芳婷就向他告状:“哥,刚才她踢我!好痛!” 正愁找不到发泄途径的任芳婷马上就是一瞪眼:“哼,你以为我想踢?还不是你哥他害我摔的!” 他们这里赔礼的赔礼,拉人的拉人,被任婷婷撞到了鼻子的少年也被一帮同龄的狐朋狗友们大惊小怪地围上,一个扁平脸、一字眉,比他略矮的少年就很夸张地大呼小叫:“啊!强少,你鼻子怎么出血了?天哪,是谁家的那么大胆,居然敢打你?你赶紧告诉我,我帮你抽他!” 站在平台上的小李司机听到这话就是眉毛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居然是“强少”?看来,这位被撞到的少年,身份很不一般啊! 他本来是方大集团黄雨市分公司总经理的贴身司机兼保镖,只是在姚平过来视察的时候调来跑腿,平时跟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打交道得多了,自然是清楚一个大家心照不宣的潜规则:在黄雨市,不管是混官场还是混商界,“少”这个字是很有讲究的,纯商界的那些二世祖不管再有钱,都没有资格用,官场上厅局副级以下的官家子弟也是不能用的。 而黄雨市又是省级市,故省部级正副及厅局正级的官场子弟都讲究身份,基本上年龄也大了点,不屑于用,被恭敬地冠以另一种斯文的称呼“公子”。所以,真正能称之为“某某少”的,市里就那么七个:二把手高市长的儿子,常务原副市长的孙子、主管政法委的刘副书记的孙子、人大张主任的孙子、公安马局长的儿子、国土规划霍局长的儿子、工商钱局长的儿子、其他的处级以上干部,或者只有女儿,或者儿子已经二十来岁,也不好意思再称什么“少”。 “不知道这位强少是哪一家的?看上去倒是还算顺眼,气宇轩昂,眼神还算正,不是一个喜欢乱来的人。”小李司机暗中评价。他这会可没会贸然插手的打算,毕竟目前还是两伙未成年人之间的冲突,让他们自己解决反而更好。 不过,虽然暂不打算出手,他还是和幽姐一起滑到雪坡尽头,站在曾信实等人的不远处,冷静地旁观。两人心里想的都是一样――一旦冲突升级,那强少真的要找三位少爷的麻烦,打起架来,自己也来得及出手制止。 被称为“强少”的少年知道撞自己的是个受了惊的女孩,这鼻子虽然被撞得出了血,但脑子里依然还残留着那一刻的微香,又觉得拿女孩子出气也不算什么英雄,心里就有点息事宁人的味道,何况这滑雪场里,还有一个更需要他高度关注和讨好的女孩。 他便摇了摇头:“算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刚说完这句话,看到曾信实把地上那名他一直在关注和讨好的少女拉起,他的想法就立刻变了。 岂有此理,这个愣头青是谁家的?居然敢在我强少面前肆无忌惮地跟清雪套近乎,还伸手去拉她?你不知道那个献殷勤的机会只能留给本少爷我吗?! 于是,他就带着七八个同样是十四、五岁,脸带倨傲的少年们气势汹汹地朝任芳婷和曾信实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大声喝骂:“死丫头,撞到人,连声道歉都不说一声,你就想溜?还有你,撞了清雪妹妹,你以为一句抱歉就可以了?” 只是那气势凶归凶,他的声音却还有点瓮里瓮气,听起来就颇有些滑稽。 曾信实哪里知道,自己无意中压到的这位身属冰系异能却尚未觉醒的少女,就是这石清湖山庄的幕后大老板,那位身家上亿,黄雨市商、政两道都很牛B的梅家梅老爷,最最疼爱的孙女,梅清雪。 第四十八章 无视 别的豪富家里都是孙子值钱,可这梅老一口气生了五个儿子,六个孙子,好不容易在老夫人八十大寿后,长子梅应和的媳妇才生了这一个灵秀逼人的女儿,从小就是乖巧懂事,经常逗得梅老夫妇开开心心,又每每在老人们大发雷霆时,别出心裁地想出些办法来给老人消减火气,故此,她在家里从来就跟个宝贝似的,还没有成年,名下就已经划拉了整个家族3%的股份,这滑雪场也是专门为她而建,由她全权负责,收的门票钱在投资回收后就全归她零用,小小年纪,资产不少啊! 梅老爷跟本省的一把手省委书记关系很不一般,互相串门和喝茶是常事,梅清雪也备受省委书记的喜欢,顶了一个干孙女的名号,所以,只要有合适的经济来源,黄雨市的几位大“少”就会在父母的默许下,正大光明地往石清湖这里玩。而其中,身份最尊,在梅清雪身上花的心思也最多的就是这个被撞了一鼻子血的强少。 这会见到曾信实和梅清雪开始接触,这位强少又哪里会善罢甘休? 隔得远远的,听到强少的话,正要反唇相讥的赵晓丰一看清他的脸,就指着他的鼻子乐不可吱地笑了起来“哈……!” 白雪和任芳婷也随后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似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腮帮立刻现出可爱的两个酒窝;空中的樟童,更是毫无顾忌地一边指着强少的鼻子,一边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曾信实微一侧头,便见眼前是一张还算英俊的脸,只是那正中的鼻梁有点青黑,鼻孔和人中处仍残留着鲜明的血迹。一眼看去倒是跟某个岛国的代表形象非常相似。他刚想发笑,想想不对,似乎这张脸的模样是自己方才在慌乱中引发的一连串事件的“杰作”之一,赶紧抿嘴憋住笑,再有些爱莫能助地看向任芳婷。 没错,他是不小心把任芳婷带下了雪坡,不过,打中这人鼻子的,却还是她啊! 如果只是一点点青黑,那倒也罢了,偏偏这位受害者还流了鼻血,这后果就有点严重了,现在人家过来要个说法,自己也不好阻拦,那,任芳婷虽然是女孩子家,她亲自赔礼道歉还是很合情合理的吧? 鉴于赵晓丰在去年一年,为了任芳婷而忍受了许多无端的委屈和误会,曾信实对她的印象并不是太好。 只是,他的想法虽然合理,却委实低估了任芳婷此女的骄傲程度和死党对此女的爱护程度。 强少走近后已看清任芳婷和白雪的容貌,惊艳之余,本来十分恼火的眼神很快就缓和下来,自忖就是被其中任一个美女撞到,其实也没什么,传出去也不会很丢脸,说不定还有人认为他是怜香惜玉。 但他身后的这帮少年本来就比曾信实和赵晓丰大了两三岁,又高了差不多半个头,成群冲过来的气势让任芳婷多少有点心虚,只是少女的骄傲不容她迅速低头,又不喜这位强少刚才的口气,很快就撇了撇小嘴,硬着头皮地白了他一眼:“喂,你那么凶干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在她看来,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道歉了! 赵晓丰则在她说完之后,神色一肃,十分坚决地上前几步,挡在了她的前面,明摆着要做护花使者! 刚刚消下一半火气的强少便被这强硬的回嘴和赵晓丰的回护动作又重新挑起了怒火! 只不过,他自矜身份,不想就这样跟一个女孩子家对上,便眼光微收,把所有的气和怒都发泄在挡在美女面前的赵晓丰和敢和他抢女人的曾信实身上。 他阴沉着脸,冷冷的目光在曾信实和赵晓丰身上来回打量:“臭小子,你以为把清雪妹妹撞倒了,一句道歉就想了事?还有您,胆子挺大啊?居然敢取笑本少爷,还想学人家当护花使者,哼,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话里毫不掩饰其自傲和威胁之意。 可惜,他不知道自己看错了人。 曾信实有些反感他这种口吻,只是不知道他和梅清雪的关系,便沉着地问:“怎么,你是她哥还是她弟?” 不像啊!两人的年龄看起来差不多大,相貌也完全不一样哦! 他话音刚落,强少和他后面的一帮少年便通通地以一种很古怪的眼光来盯着他,似乎他刚才说了一句非常好笑的笑话 梅清雪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确定他不是说反话,便轻轻地摇摇头:“他不是我哥,也不是我弟弟。” 曾信实心里马上踏实了――不是苦主的亲戚啊!那就没事了,他和梅清雪之间的问题,刚才已经顺利和解,哪由得着一个不明身份的外人来冒冒失失地横插一手?这小子真多事! 他心中的反感愈发加重,也不想再劝任芳婷去道歉了,淡淡地看了这位强少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就把目光移走,直接无视。 看着他那恢复了镇定的表情,梅清雪似乎明白了什么:“你,你不认识他?你是第一次来?” 曾信实坦然地承认:“没错!我是第一次来。”至于前一句,他才懒得回答。 赵晓丰也同样没有理会强少和他那帮朋友,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嘻嘻,漂亮姐姐怎么称呼啊?他叫曾信实,我叫赵晓丰,她们两个,任芳婷,白雪,都是我的朋友。这个最小的是他的堂弟!你要是一个人的话,就跟我们一起来玩吧?” 在他看来,曾信实既然把人家撞了一下,又不好意思说些哄人的话,那,自己这个死党兼哥们就勉为其难地替他揽下这个哄人的差使喽! 天地良心,他绝对没有要在婷婷面前公开调戏梅清雪的意思! 不过,如果婷婷能在此时适当地表露出一点微微的醋意,他也不会反对。 嗯,不得不说,这种事情,也只有赵晓丰这样厚脸皮又胆子大的人才做得出来。曾信实胆子虽大,脸皮却薄了一点。 只是,这一前一后的反差,委实把从未在本市遭受过此等待遇的某少气得一瞬间眼冒青光。 第四十九章 谄媚的欧阳虎 瞅瞅强少的脸色不对,方才那位一字眉扁形脸马上跳出来指着赵晓丰叫骂:“哪里来的死小子,长眼睛没有?在我们强少面前也敢耍威风,你以后还想不想混了?” 可惜,他虽然是有心讨好这位了不得的强少,却是根本就找错了人,挑错了对象! 现在的赵晓丰哪会让这种人在自己面前耍威风?当下目光一厉,脸色一沉:“你说什么呢?想打架是不是?” 看着两人互相对上,身子开始往前移动,有那种一触及发的动手迹象,一直很平静的梅清雪就出人意料地举起双手用力地向空中一压,板着那张绝美清丽的俏脸,很严肃地大喊:“停!都不要吵了!” 一字眉大概是有些忌惮她,马上就闭上了嘴,只是看向赵晓丰的眼神还很是恼怒。 看在美女姐姐的份上,赵晓丰也不再出声,只是眼神里依然充满了警告。 很快,两群未成年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梅清雪,等待着她的表态。 谁知,下一秒,梅清雪居然把脸一缓,平静地看向仍抿着嘴的任芳婷:“我刚才听赵同学说,你叫任芳婷?” 不明所以的任芳婷警惕地看了她一眼,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那好,任芳婷同学,”梅清雪的语气依然是很平淡,也十分理智:“我刚才听到,你说你确实是无意中在强哥的鼻子上打了一拳,对不对?” 别人喊少年为“强少”,她则随口直呼“强哥”,这地位的高低立刻就有了云泥之别,落在曾信实的眼里,对她的身份便多了些猜测。 任芳婷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隐约地受到她那份平静的影响,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没错!我是被这个臭石头带下滑坡,无意中撞到了他的鼻子,”她指指强少,又嘟着嘴补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今天才第一次见他,以前又不认识他,没仇没怨的,我干嘛要打他!再说,我也不知道会把他的鼻子撞出血来。” “嗯,这个我相信。”梅清雪淡淡一笑,神态却颇有点凛然不容巧言辩驳的味道:“不过,你不觉得,虽然你是无意识的,但你那一拳,确实是重了一点吗?同学间小打小闹的很正常,在这个滑雪场上,互相撞着其实也很正常,打出血来,那就不太正常了!虽然我们常说,男人要讲求风度,不要跟我们女孩子太计较,但是,一个陌生人被你不小心地撞出一鼻子血,你就真的一点不内疚,连一声诚心的道歉都不说?” 任芳婷的脸有些红了,显然也是知道自己刚才是有点不讲理,但是,要她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去给这个气鼓鼓的强少道歉,她还是难以开口,下意识地就咬起了鲜艳柔嫩的下嘴皮。 看着她那难为情的委屈模样,强少的心里突然就有点不忍,再加上梅清雪目前的态度也是偏向于他,让他心头的气消减许多,那股对任芳婷的恼怒也就顺势压了下去,就暗叹口气,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算了,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了,不就是觉得我样子凶,说不出口嘛!哼,我堂堂男子汉,也不跟你一般见识,不说就不说喽!” 见任芳婷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心里也略微舒服了一点,但再一转眼,看到赵晓丰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曾信实又和梅清雪站得比较近,另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又冒出了头:“不过,她是女孩子,又是出于无意,我可以不追究,但你小子刚才在干嘛?笑我!幸灾乐祸地笑我!哼,这事怎么说?” “对,他还笑得非常嚣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强少的其他同伴倒是没有吱声,独有那个一字眉又一次恶形恶色地帮腔。 “欧阳虎你闭嘴!”梅清雪秀眉一蹩,毫不客气地直呼一字眉的姓名:“你不要只顾得讨好强哥就在这里火上浇油!告诉你,这个滑雪场是我梅家的地方,所有来玩的都是我的客人,你不要在这里惹什么事端!” “啊!这滑雪场是她家开的?难怪,难怪,看来她的异能也快觉醒了!”坐在空中的樟童终于明白过来,赞许地直摸下巴上的几根胡子,向曾信实发出神念:“石头,这闺女真的不错,有魄力,性情也很果断,不是个漂亮的花瓶,值得一交!还有啊,她好像能够适当地控制她自己的精神力。你看,那一帮人不知不觉地就受到了她的影响。” 欧阳虎虽然隐隐知道梅清雪背后的势力不太好惹,但内心深处并没有把她一个女孩子看得就有多了不起,这会儿被她当着强少的面如此毫不留情地呵斥自己,脸上就有点过不去,只是,不知道为何,他突然就对现在这个正在发火的梅清雪生出一点畏惧,说出的话也明显地色厉内荏:“哎,梅清雪,我高兴跟着强少混,为强少撑场面,又关你什么事?我警告你啊,你不要多管闲事!” 他满以为这么一表态,虽然和梅清雪之间有了一点过节,但只要巴上强少这颗大树,这点过节又算得了什么? 强少却陡地在这时对他沉下了脸:“闭嘴,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警告清雪妹妹!你不知道清雪妹妹是我们的小公主吗?”劈头盖脑地狠狠骂了此人一句,他又马上换了个笑容对梅清雪说:“清雪妹妹,你不要在意他的话啊,你知道的,我今天才认识这人!我敢发誓,他说的绝不是我的意思!” “啊?”正有一种居高临下的良好感觉的欧阳虎顿时傻了。怎么回事?拍马屁摸到老虎屁股了? 他今天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听手下的人介绍了这帮少年的身份,才有心好好地巴结一番,还是自动贴上来的,哪里知道强少这帮人早在几年前就对灵秀逼人的梅清雪有了别样的好感,加之梅老和本省的省委书记又有特殊交情,自家父母绝对鼓励他们大胆和梅清雪来往,所以梅清雪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和一般的商人子弟截然不同的!此时此刻,又岂容他一个区区世家的庶出子弟来不知好歹地警告? 第五十章 哪家的? 没错,欧阳虎虽然出身于在本市盘踞了上百年,颇有些点势力的欧阳世家,但他实际上只是家族老太爷的二房姨太太这一系的长房长孙,在强少等高官*看来,地位自然是比不上梅清雪的。 对于这种势利小人,梅清雪呵斥了一次之后就懒得理会,冷冷地目光从他脸上极其轻蔑地扫过,就有些埋怨地转向正对她赔着笑脸的强少:“强哥,虽说这个赵晓丰确实不应该当着大家的面笑你,不过,你也怎么也得先把鼻子上的血迹好好地擦一擦吧?不然,你这个样子到了外面,其他不认识的人还不是一样会笑你!” “嘿嘿,我刚才就是随便擦了擦,又没有镜子,哪里知道还有血迹呢?”强少对她的数落倒是不以为意,反而从中体会到一种淡淡的关心,嘴角自然就露出一丝笑意,声音也变得柔和,忙不迭地解释起来。 “好了好了,清雪,你就别说强哥了!”强少身边一位粗眉大鼻头,身高略矮的同龄少年笑嘻嘻地从地上捡了一把雪,转到强少面前,在他鼻子上认真地抹了几抹,弄掉那层明显的血迹,这才满意地退后几步:“好了,没有了!” 梅清雪似乎和他也挺熟,见此莞尔一笑:“马前,你今天倒是反应挺快!” 不等后者回话,她又转过头去看着曾信实和赵晓丰:“你们都是第一次来这里?” 看着她那双平和而澄静的眸子,两人同时坦然地点头。 她微微一笑:“哪家的?” 曾信实和赵晓丰同时一愣:“什么哪家的?” 看着他俩的反应不似做假,强少这一帮人就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脸上也隐约地透出股不屑:不会吧,这一句都听不懂? 等了好几秒,梅清雪意外地没有听到答案,而强少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便好心地解释:“来这里玩的人大家基本都认识。他,”她指指强少:“是高市长的儿子高强,他们的老大。还有他,人大张主任的孙子张一天,公安局马局的儿子马前,土地规划局霍局的儿子霍向荣、云锦集团吴老板的小少爷吴启天,万景地产万老板的孙子万石-----。”她把周围诸人都介绍完毕,这才问:“你们呢?家里是做什么的?” 曾信实心里一跳,开始正视起眼前的这帮少年。 今天是什么日子,自己这边稍微弄出点意外,随便把一个人撞出鼻血,那人就是本市市长的儿子!wωw奇Qìsuucòm网 梅清雪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来瞒骗他,至少在目前来看,她的态度还是相当中立。那么,这几个站在他眼前的,个头均比他和赵晓丰要稍微高那么一点点的少年,家中的背景委实是比普通的官场子弟及富家少爷要难缠一些。也难怪这高强在鼻子被撞伤后会表现得如此恼怒,毕竟,无缘无故地,谁会吃饱了撑着和市长公子过不去啊! 不过,即使是知道了这帮人的身份,他也没有什么畏惧和后悔、担心。这几年来,亲眼目睹着父亲被火箭式地提拔成副处级干部,他已经对龙海和姚平在整个湘南省政坛的影响力有了相当深层的了解,一个省级市市长少爷还不足以引起后两者的重视,何况刚才的事情还是纯属意外! 若是这个高强心胸狭窄,执意要为了鼻子上的那点血迹而为难任芳婷的话,依赵晓丰的脾气,他老爸的市长位置也就因此到头了! 所以,曾信实微一挑眉就迅速平静下来,清如水的目光淡定地在每个少年的脸上轻轻扫过,漫不经心地记下了每一张生面孔。看着这些小大人的脸随着梅清雪的介绍,迅速地现出一种习惯性的骄傲神色,心里便只是晒然。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高官子弟、豪门公子的气度。 无非是多了些矜持,少了份粗俗而已。 只是他听到最后都没有听梅清雪说起她自己,就忍不住问:“那你呢?” 此话一出,坐在半空的樟童就满意地哈哈一笑:“石头,问得好!有进步!” 梅清雪看向他原本清澄的目光也突然地多了一点异样。 是的,掺杂着点点善意的异样。 “这人还不错,知道强哥他们的身份后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丢下我就马上跑过去讨好,还知道要问我的来历,嗯,应该不是一个很势利的人!”虽然没有什么好胜心,但梅清雪心里依然对曾信实这句话感到十分舒服,难得地生出几分好感。 滑雪场开了好几年,总会有些人为她那清新可人的美丽所吸引,一来就热情地搭讪,但也总是会在知道高强的身份后就下意识地抛开她,向年少有为的市长公子献媚。待到后面明白她的另一个神秘身份,又再度想凑过来时,她却不想再理会这些人了。 而现在,发现又多了一个不为权势所动的少年以后,她的声音也稍微地柔和了一点:“你刚才应该也听出来了,我是这里的主人,我叫梅清雪!” “呀,雪地中的一朵梅,是吧?好名字!”不等曾信实回答,赵晓丰已经眉开眼笑地抢先介绍:“我们是方大集团总公司的!” 虽然曾百业是赵晓丰心里除了老爸以外最最敬重也最最信任的长辈,比师父龙海还要来得亲近和安稳,能让他心灵上得到无限的依赖,但是,此时此刻,赵晓丰还是很机灵地选择以师父的身份做幌子。 毕竟,这里最讲究的还是财力及对政治的影响力! 曾信实有些复杂地看了死党一眼,心里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却是忍了忍,没有说破。 眼下,虽然他自己具有超凡脱俗的力量,但父母的地位委实普通了一些,还不够震慑市长公子这帮*,不想弄出什么大事件的话,临时借助下方大集团的名头是最有效的方法。 不过,曾信实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切都是暂时的,等自己的第一份事业在世俗界迅速打开局面后,就不需要再托庇护在别人的名下! 赵晓丰刚一说完,高强的脸色就微微一变,身后两个看起来相对精明的少年,吴启天和万石也同时愕然地对视了一眼。 方大集团?那个古董、物流、矿产、能源等行业都涉及、资产上百亿的方大集团? 听说,那个总裁和中央某位老领导的关系挺好! 梅清雪当下恍然:“哦,难怪!” 备受宠爱的她当然也曾经从爷爷嘴里听说过方大集团的大概实力。 据说,作为全国十大超级财团,方大集团的影响力已经扩大到整个炎黄国的西南部天川、湘南、贵云、桂西几省,集团总公司设在素有天峻之险又物产富饶的天川省,其总裁若是出席正式的社交场合,那是连该省的省委书记都要给面奉陪的。 而这个庞大的集团,近几年来不知为何,频频投巨资在本市,极大地增长了本市的GDP,所以,方大集团黄雨市几个分公司的高层领导和本省的几位实权领导关系着实很和谐。既然是这样,来自总公司的这几个少年不买强哥的帐,那也是很正常的了,何况,他们之前还不知道强哥的身份。 见她这个反应,赵晓丰奇怪地问:“有什么不对吗?” 第五十一章 要求比试 这句话问得很直接,梅清雪猜他也就是一个直爽的性格,清灵的脸上就浮现出几分浅浅的笑意:“没什么不对,不过。”她转眼看向高强:“强哥,你知道我只管道理,不论身份,也不想这里发生冲突。赵同学刚才笑你固然是不对,但也不是什么大错,何况他还比你们小了几岁,更不知道你是谁。所以,看我的面子,还是算了吧!” 说到这里,她不知为何,又下意识地看了看左边的曾信实,柔和的眼神中分明有几分好感。 高强本来惊诧于“方大集团总公司”几字的份量,有点想就此罢手,不再为难曾信实几人的意思,正想顺着梅清雪给的台阶下,却在这时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这难得一见的温柔眼光。 虽然这目光并没有代表什么,却是无端端地又把高强刚刚压下去的嫉妒没理由地激发了出来。 他妈的,方大集团又怎么?国内十强又怎么样?与中央的关系好又怎么样?再怎么强,也只是个外来户,强龙难压地头蛇! 你不就是不希望我们在这滑雪场上发生冲突吗?行,今天我就不跟他们打架,我再找些更文雅的方式来消遣他! 倏地沉下脸,他双眉迅速一敛,断然地摇了摇头:“清雪,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其错不在我,我高强也不是随便就能让人取笑的人,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无论如何,我今天都要好好地教训他们俩个!” “但是……”梅清雪也没想到从来对自己百依百顺的高强居然会拒绝自己,再想想方大集团的潜在势力,秀眉就是一皱,还想再劝一劝。 高强傲然一笑,不由分说地打断她:“不用说但是了,你放心,我也不会让外面的人说我高强以大欺小,仗势欺人!”说到这里,他挑衅地看着曾信实和赵晓丰:“你们两个,有没有胆量跟我到外面去较量一下?放心,我知道你们比我小,力气没有我大,人也没有我的多,也不会跟你们比打架,这样就是胜了,我脸上也不光采。我们用其他的方式来比试!” “比试?”曾信实疑惑地看着他:“比什么?” “比滑草、射箭、骑马!”有心好好教训他的高强不假思索地说出自己最擅长的三项:“我们就比这三项。有两局胜出就算你赢!你要是赢了,今天的事一笔勾销,以后我还可以帮你们做两件事!但是,如果你们输了,你们俩人,每人自打三记耳光!” 啊! 曾信实一怔,和赵晓丰、白雪互相对视一眼,脸上渐渐就有些古怪。 空中的樟童很吃惊地挖了挖耳朵----我老人家是不是听错了?这小子居然说要比试?一个普通人居然自不量力地要跟一个修真者、一个五行灵体的异能者来比试? 噢!他这不是比试,他这是在找虐! 曾信侠和任芳婷则面面相觑:这,这似乎,有点难度啊? 曾信侠还好,从小对堂哥有种近乎迷信的崇拜,只是此时略略有些担心。而任芳婷则是干脆就认为,赵晓丰和曾信实除了成绩超好,走路的速度比其他同学稍快那么几秒,就没有其他的特长,绝对赢不了! 有些担心地看了赵晓丰一眼,犹豫了一下,她把心一横,低着头走到高强面前,弱弱地说:“嗯,那个,我要是跟你道歉的话,你是不是就可以接受不再比试,不为难我同学?” 她的表现让所有人都很意外! 曾信实眼里迅速地闪过一丝欣赏:“真没想到,这个刁蛮女有时还是挺讲义气的!” 他对她的印象一下子就好转了不少。 赵晓丰则是马上怔住了。 她,居然会在这个时候,为了自己而硬着头皮向敌人求情? 一时间,前几年里的温情脉脉,过去一年的误会和别扭,今天早上的体谅,和方才的那声难得的求情,如走马观光般的一幕幕重现,一股久违的暖意就慢慢地涌上他的心头。 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他蓦地挺直了腰,收回嬉皮笑脸,上前几步一把拉回任芳婷:“婷婷,这是我们男人的事情,我们自己来处理。你不用担心!” 任芳婷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很快就在他这句话里消失怠尽,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也恨恨地瞪向他:“喂,你干嘛要拉我?我还不是怕你吃亏?不识好人心!” 看着他们拉拉扯扯,高强的嘴角泛起一丝明显的不屑:“怎么了?是不是不敢比啊?” 不敢比就最好,刹刹这小子的威风,也好在美人面前扳回一点颜面! 他那十足轻蔑的语调令曾信实非常反感,当下就目光一厉,沉下脸来:“有什么不敢的?比就比!不过,这个赌注有点不公平,我也要加点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高强斜眼冷冷地看他。 “如果我们赢了,你也要自扇耳光!”曾信实哪里怕他,毫不退让对上。 “行!”高强很干脆地同意了,心中暗自嘲笑:小子,你输定了,谁不知道我这三项是打遍全市无敌手! 直到这时,小李司机和幽姐一直提着的心才安然地放下。 对于曾信实和赵晓丰的真正实力,他俩心中都隐约猜到了点,此时便几乎料到了比试的结果。 曾信实又转过头去诚挚地看向梅清雪:“梅清雪姐姐,我想请你做这三场比试的公证人,可以吗?” 这个要求很正常也很合理,梅清雪微一思量就答应下来,回过头招来一名心腹手下帮着看着滑雪场,自己则随着大家慢慢地走了出去。 两伙人都没有去招呼那个想拍马屁却被高强和梅清雪同时喝斥了一顿的欧阳虎,弄得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有心跟上去看个究竟,又怕再被高强喝骂,自讨难堪。等他下定决心要跟上时,赵晓丰突然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警告你,不准你跟来捣乱!哼,趋炎赴势的东西!” 这句话引得别人纷纷投来隐含讥讽的目光,让他心里又恨又怨,看向赵晓丰的目光也隐隐地含着一层阴狠。 第五十二章 比试(一) 可惜,临出门前,奶奶怕他得罪某些了不得的人,再三严令他不可惹,只让他带了一个手下过来。这里也不是一般的娱乐场所,随便找一个都是有权有势的人,他也不敢胡乱发作,只好一边在心里诅咒着所有看不起他的人,一边叫上自己的手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滑雪场。 死贱人,不就是拥有个滑雪场么?有什么了不起,老子不在你这里玩,老子去其他地方一样可以乐乐! 只是,他刚从这滑雪场走出来,看到外面炙热的太阳,就想起这石清湖山庄的收费实在是昂贵,又只对会员开放,自己还是在奶奶面前求了很久才求得这么一次,今天既然来了,怎么也不能就此回去,浪费这个机会,还是要去其他的地方再逛上一逛才好。 他便又招过一旁侍候的美貌女服务员,很仔细地问了起来。 高强选定的第一项是比试射箭。 石清湖的射箭场完全不同于一般游乐场所的小型射箭场,它很大气地将炎黄国传统和现代的某些风格完美地结合起来,布置了一套十分专业又容易操作的场地,箭靶是高级压缩草靶,箭台离箭靶之间有三种距离:40米、60米、80米处,均是专用箭道,周围还设有号码布,记分板,风向旗和一套扩音器。 高强显然是射箭场的常客,他一到,场中的负责人,一个健壮、皮肤呈现高原红的大个青年就笑嘻嘻地从一处类似于蒙古包的帐蓬里跑了出来:“强少,今天打算玩什么招?”旁边的工作人员则托着一张特制的弯弓。 高强向曾信实和赵晓丰一指:“喽,今天来个全席,跟这两个小子比赛。把你们这里好一点的家伙都取过来。”他再转过头斜着眼看着他们:“你们俩谁上?” 注意到这里的箭几乎都是金属箭头,曾信实就大方地上前:“我来!” “行,你来就你来。我也不欺负你,公平一点,你自己选弓和箭!要不是明白,你可以请教下这位木勒尔经理。他是蒙古人,从来都不会偏袒任何人。”高强傲然。 木勒尔站在他旁边笑呵呵地点点头,眉宇间也颇为自得。 没想到高强也会这么大方,曾信实不太相信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说完之后就别过脸去,心里就暗自摇头,手里开始在工作人员搬出来的一大堆特制的弓里面挑挑选选。 事实上,只要箭尖上包着金属,曾信实都可以凭着自己的金系异能百分百地射中红心。不过,既然是比试,赢也要赢得漂亮一点,一把拉力大的弓无疑比一把拉力小的弓更让别人惊叹! 略一浏览,他便挑了一把标着25磅的铝合金小弓:“我先试试这把。” 他在工作人员的提醒下戴着指套,然后不在意地握住弓身,轻轻一拉,满弓! 他十分不满地摇了摇头:“太轻了”。 继续又选了一个30磅的,再拉――还是毫不费力的满弓! 再放下,目光微一逡巡,他注意到一把标注为50磅的长弓,想了想,自言自语道:“这个应该可以了吧?”便一把拿了起来,一用劲,只觉得双臂微微有些吃力,他便点点头:“就这把!” 抬起头来,他就看到木勒尔那本来并不在意的眼神已变得十分惊愕和佩服,甚至还多了种说不清的狂热,他就有些诧异:“怎么了?” 他再看看周围,高强的脸有些难看,其他的工作人员则全部石化,呆呆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莫明其妙地又问了一次:“喂,你们这么了?这样看着我?” 还怎么了?50磅啊!你不知道你手上这把是奥运赛上最高一级的拉力弓吗?你才多大年纪? 短短的一秒,已经认定曾信实是天生神力的木勒尔很快就定下神来,咽了口水,很热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小朋友,你很不错!”他再拍了几下:“很大力,不错!不错,够资格和强少比试了!” 不过,高强手里的弓可是只有30磅! 很大力吗? 曾信实不在意地笑了,看向高强的眼神颇有些跃跃欲试:“我选好了。你先来吧!” 他虽然轻松,本来是带着教训心态的高强却渐渐地收起了那份轻视。 不说别的,光冲着他这手强大的臂力,高强就得对他重新估量,眼神也开始慎重。 没有出声,高强利落地穿上护胸和护臂,再拿起自己的那张弓,走上场,左手挽弓,瞄准第一个40米的箭靶,右手一松,“铮”地一声响,箭稳稳地插在黄色靶心的边缘。 木勒尔满意地点点头:“10.2环。” “好!”他那些同龄朋友一片叫好! 高强又看了曾信实一眼:“你来吧!” “不!” 曾信实很平静地摇了摇头:“稳妥起见,三局两胜!” 高强一怔,然后迅速地皱起双眉,俊逸的脸上隐有怒意,但并未做声,只是又抽了两支箭出来,同时瞄准、射出,只听到“嗖嗖”的两声,两支箭分别射进黄色靶心的边缘,一字排开。又是两个10.2环! 他面无表情地放下弓,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曾信实:“小子,该你了!” 曾信实慢慢地走上场,低头选了三支箭簇,在手里掂了掂,再仔细地看了下包着箭尖的那层铁青色金属,集中全部的注意力注视着三根箭头,手上放松,有意识地全身放松,仅留意识去放开感应着最前面的金属箭头,待有了三点清凉而略带涩意和坚利的感觉后,微一用意,操纵着它们上下呈品字形晃动。 一瞬间,三支箭簇都微微地晃了晃。 不错,果真是蛮听话的! 他满意地笑了起来,眼神里已经现出笃定。 就在他放出感知感应这金属箭头之时,隔着几步远的梅清雪突然目光一凝,清如水的美眸惊诧莫名地直直瞪向了他,清雅的脸容满是不可思议:“怎么回事,他身上怎么也有这种强大而近乎天然的精神波动?难道……?” 她惊疑不定地重新审视起这个相貌看起来有点憨然,又有些坚毅、但又似乎透着股随意的少年。 求收藏,求票票! 第五十三章 比试(二) 这是她自出生以来所见到的,除了某个具有特别身份的长辈外,第二个拥有又强大又贴近自然的精神力的人! 而且,他还是她的同龄人! 同时,他更是一个谦和礼让,关键时候期又知道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少年人! 不知怎地,她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许多以来沉寂在心底最深处的难言孤寂便在这一瞬间,被一种全新的喜悦和充实给迅速填满,看向他的目光也悄然地多了份亲切,秀气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向上微扬,现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终于找到一位同类人了,而且,他还是一个看起来还挺不错的异性! 赵晓丰却在这时故意地顿足不已,很夸张地长叹一声:“唉---!石头,你就不能换个帅一点的笑容吗?每次都是这样,一点新意都没有!” 话音刚落,周围众人均朝他翻白眼:“切----”。 曾信实向赵晓丰会意地眨眨右眼,左手扬起弓,右手抓住三根箭簇,拉满,瞄准,眼睛却锐利地盯着前面的黄心圈,默数:“一秒、二秒---好,放!”。 随着他的松手,很快地,场上所有人都听得“筝筝筝”的连续三声,金属箭头牵引着三根箭簇呈三角形,稳稳地正中黄心圈内,而那箭身还在空中轻微地抖动! 再次感觉到空中那股不同寻常的精神力波动,梅清雪眼中的笑意也越来越浓,不用再猜就已经知道了后面的答案。 果然,木勒尔很快就报了数,声音很有些惊讶:“两个10.3环,一个10.2环。” 他看向曾信实的目光开始掺杂点异样和惊诧:这----这个少年似乎并没有瞄准就射出了手中的箭,难道他真的是貌不惊人的高手,在扮猪吃老虎? “耶!”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赵晓丰已经非常兴奋地在场外和身边的曾信侠互击一掌,又吼又跳! 很明显,这一轮是曾信实占了些许的上风! 高强心里一跳,既为自己的轻敌有些懊悔,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但他仍然保持着平静。只是回过头来不动声色地看了赵晓丰一眼,才来到60米的射箭台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拎起一支箭,抬手拉弓瞄准,这一回,瞄准的时间稍微长了点,差不多十几秒钟以后,他才松开手指。 “嗖”的一声,箭头正中黄心。“好!”木勒尔洪亮地喝了一声彩:“10.9环!”目光中也流露出些许的赞许。 看着远方仍在颤动着的箭簇,高强刚刚有些郁闷的心又安然放松,重新拥有了信心,又稳稳地射出第二箭、第三箭。木勒尔也紧接着报数:“10.8环,10.8环”。 他这边的一帮少年马上热烈地鼓掌:“好!”“好!强哥真厉害!” 飘在空中一直没有作声的樟童则十分不屑地撇了撇嘴:“切,一群井底之蛙!” 在他看来,同时拥有金灵和木灵的曾信实,在射箭之时,指哪射哪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比这场比赛,不远处那个身具冰系异能的女娃儿对曾信实的态度才更加值得他关注。 可惜,除了曾信实,没有人能听到他的鄙视。 听着伙伴们的赞誉,高强脸上露出些微的笑意,对自己的成绩很是满意,很挑衅地看了看曾信实:“该你了!” 曾信实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来到第二个60米的射箭台,仍然是三箭同挽,拉弓,瞄准,放箭,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几秒钟后,所有人齐齐地看着一百米处的三支箭,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三支箭,不再是三角形,而是全部集中在一个大圆点上――是黄心正中的一个大圆点! 木勒尔困难地咽了口水,喉节不自然地动了动,再次报数,声音很响亮。但是,人人都能听出其中明显的颤音和不确定:“3---3个10.9环!” 高强仍在微笑的脸迅速地变得有些勉强和苍白,他惊疑不定地看了看曾信实一眼,再看了看远处的靶心,似乎很难接受这个意外的结果,半晌没有出声。梅清雪站在白雪和任芳婷旁边,先是惊愕地瞪圆了眼珠子盯着靶心,而且又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曾信实,澄净的眼神突然变得非常的明亮和好奇。 等了一分多钟,见大家都被震住没有出声,赵晓丰就十分得意地嚷嚷了:“喂,高大个子,说好三局两胜的,如今石头已经赢了两场,射箭这个项目,就不用再比了吧?” 高强迅速地转过头来恼怒地看了他一眼,牙关紧咬,腮帮动了动,却还是没有出声,站在他旁边的瘦个子少年马前十分不悦地白了赵晓丰一眼:“你急什么?这个项目是你们赢了,可后面还有两个项目,三局两胜,你们也只赢了一次,有什么好得意的?强哥,后面的比试你要加把劲,不能再让他了!” “切!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们石头需要你们让吗?”赵晓丰不屑地回了他一句,转身笑嘻嘻地迎上曾信实:“石头,不错,不错,看来你不单是飞镖掷得准,这射箭也射得妙啊!” 他和白雪当然知道曾信实的实力,刚才的这一番话,完全是故意地说给旁边的人听的。 “石头小兄弟!”他的话马上就被后面的一道高声的招呼给打断,两人同时一转头,木勒尔已大步流星地走到面前,很激动地递给曾信实一个两寸长短的黄铜牌:“小兄弟,你真有本事啊!我们蒙古人最佩服英雄!这是我们靶场的贵宾牌,以后只要你来靶场射箭,所有费用一律全免,希望你有空就来玩!” 感受到他的语气中那股发自内心的真诚,曾信实也不推托,笑着收下了铜牌:“行,有机会我一定来!” 高强看着这一幕,心中愈发难受,也更想在其他项目上好好的、漂亮的赢回去。他鼻子轻轻“哼”一声,朝自己的那帮同伴一扭头:“我们去马场!”又不忿地看向曾信实说:“你只赢了一局,别得意得太早!我们在马场上见分晓!” 第五十四章 比试(三) “哈哈------” 一听到要去马场,赵晓丰又一次捧腹大笑,边笑边对曾信实说:“哈哈,石头,他居然还指望在马场上赢你!哈……唉呀,运气一来,不想赢都不行啊!” 曾信侠也很用力地点头:“嗯,这一局,大哥肯定赢!” 曾信实很无辜地耸耸肩:“这可不是我提出的,不能怪我,只能说,他运气不好!” 这是什么意思? 小李司机询问地看向幽姐,梅清雪则是好奇地低声问婷婷:“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有把握啊?我跟你们说,强哥他在骑马这一项上很有天分的,他在这里练习了也有三年了,一些花样骑法都很不错,你们可不要太轻敌了。” 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不知不觉间,她这个公证人已经暗暗地偏向了曾信实这一边。 任芳婷其实并不清楚,倒是白雪在一旁听到梅清雪的提醒后对她生出几分好感,当下嫣然一笑:“谢谢你的提醒,不过,这一局,他俩应该是不会输的!” 赵晓丰可是不止一次在她面前嘲笑过曾信实对动物的那种绝对恐怖的震慑力! 一直到马场,赵晓丰才勉强收敛住笑容,但眼中仍有隐藏不住的笑意。 马场占地颇宽,相当于一个足球场,有一个建筑得相当牢固的马厩,还配备了几名高级骑师,负责给一些富家子弟做骑术指导。曾信实几个到来时,高强正在同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子在交谈,脸色有些严肃,其他的少年也站在不远处窃窃私语。 看到曾信实等人过来,高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来跟他说:“刚才听原场主说今天的马有点小小的状况,有几位老顾客已经从马上摔下来了。如果你们俩以前没有骑过马,我们这场还是别比了,我不想出什么事。” “哈哈----。”赵晓丰再次放声大笑,同时搭上曾信实的肩,递给后者一个“果不其然”的眼神。 曾信实心中有数,知道这大概是什么原因,不过比赛当前,他也不会枉做好人,只是再次耸耸肩,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一直在注意他和赵晓丰的梅清雪疑惑地轻声问白雪:“白雪妹妹,赵同学笑得很嚣张哦!你知不知道是为什么?” 白雪的脸上笑意盈盈,却不直接点明,只是回她:“你再看看就知道了!” 见赵晓丰如此作态,高强迅速地涨红了脸,很不悦地怒道:“喂,你笑什么?难道我还骗你?” 方才在射箭场上的失利和他此时进退两难的心态,令他对赵晓丰的笑容生出一种强烈得如芒刺在背的羞辱之感。 赵晓丰自然不会被他的喝斥给吓倒。只是,高强此时的忿忿不平,倒让他莫名地回忆起当初自己在许峰的蛮横欺压下的诸多委屈退让,突然间,对这个马上就要一败涂地的高官子弟就多了份同情。 于是,他破天荒的没有再和高强针锋相对,却故做不屑地撇撇嘴:“切,本少爷想笑就笑,才不会像你那么小心眼!再说,虽然马有点问题,但比赛还是可以照常进行!大不了,我们不比跑马,只比上马呗!” “上马?”高强疑惑地看着他,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没错,上马,用同一匹马来作对照,你们各自独立上马,不能由骑师帮忙,谁在马身上坐的时间长,谁就赢。” 听他说得颇有道理,高强的脸色也略微回复了平静,再一想,这种方式也没有什么风险,遂表示接受:“行!你们谁来?” 赵晓丰大大咧咧地朝曾信实抬起下巴:“还是他!” 到了这时,曾信实也变得大方了:“高强,你先来吧!马也由你来选。” 看着高强很公平地让骑师选了匹体型中等又十分健康的红鬃小马,他对高强的印象又好了一分。 既如此,等下也不用让这位公子哥输得太难堪。 红鬃小马被牵出马厩的时候,即使不懂行的人也看得出它一点都不情愿,不光是不住地打着响鼻,四只蹄子也不情愿地向后直蹭,一双棕色的眼睛更是可怜地望着所有人。 骑师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勉强把它带到上马石前站定,等到高强做好准备,一条腿刚刚跨过马鞍,曾信实就握紧双手,口里轻轻地、似是警告地“咳”一声,虽然除了赵晓丰和小李司机、白雪、梅清雪四人以外,别人都没有听到,但红鬃小马却是立刻有了反应,两只耳朵往前一耸,十分惊恐地嘶了一声,长长的马头往后一扬,前半身高高抬起,趁高强没法抓稳马鞍,再屁股向上一耸,后蹄往外一蹶,马上就将还没坐稳的高强掀落下地。 好在地上都是草和土,而高强也很有经验,自我防护动作都比较到位,摔得并不重,很快就站起身,脸上却已涨得通红。 梅清雪愣了。她已感觉到,就在曾信实发出那声警告的轻咳之后,有一种无形无声却异常沉闷的压力就从他身上发出,直对小马而去。就是因为这种无形的压力,小马才会受惊,才会出现这种异常! 这是什么?它和刚才在射箭场上的并不一样哦! 她还在思考,高强却已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胳膊,再次恼怒地登上上马石,紧紧握住马鞍,一使劲,跨开腿坐在马背上,刚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小马就往前走了一步,屁股又是一耸,“啊”的一声,他又滑落下来,脸色已有些难堪。 跟他来的那些少年都开始小声议论,曾信实也轻轻地叹了口气,上前拍拍高强:“算了,你别试了,摔多了也会痛的!” “对!强哥,你别试了,让他来!哼,我倒要看看,他这个臭小子能坐得安稳!”那个马前又接话了,看向曾信实的目光充满了忿忿不平,又有些幸灾乐祸,想看他的笑话。 “对啊!” 刚才在众人面前扎扎实实地被摔,高强感觉大丢面子,一时间就气得昏了头,现在稍一清醒就明白过来:眼下明摆着是全场的马都闹脾气,这家伙难道就能捱得过?他要是连上都上不去,那自己摔那么一跤也不丢脸! 想到这里,他脸上也没有那么懊恼了,只拿眼看着曾信实,等着后者的反应。 第五十五章 比试(四) 见他这副表情,曾信实有些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心里轻轻地叹息:“本来想放你一马的!可惜,你自找的。” 他慢慢地走向仍有些骚动的红鬃小马。 小马似乎也感觉到什么,转过头来,看着这个神秘的少年慢慢地靠近,身上散发出一种让自己无法抵抗也不敢抵抗的凛然天威,死死地压制着自己,逼迫着自己无路可逃,唯有束手就ぁ 于是,它整个身子就轻轻地颤抖起来,棕色的大眼更是流露出极度的悲伤和畏惧。 感觉到它心里那种几乎已经绝望了的恐惧,曾信实突然就从心中生出几分怜惜,也不做声,只是很轻柔地抚mo了它的头,然后蹬蹬地踏上上马石,在马鞍正中微微用力地拍了拍,只听得小马低嘶一声,颤颤抖抖地跪下了前面双腿,还老老实实地闭上了褐色的大眼,一动也不敢动! 全场顿时哗然! 高强那一帮人,所有在场的骑师、准备待命的医生,甚至包括小李司机和任婷婷,几乎都把眼睛擦了又擦,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早就预料到这一结果的樟童很怜悯地看着这一帮人,大发感叹:“这些人哪,难道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人,是对所有的低等动物都免疫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浑然忘了,他自己也是和曾信实接触得多了,见到后者趁龙海和姚平、白雪不在绿景月郡时偷偷练习引雷之术,才知道还有这种以他上千年的见识和上万年的传承记忆,居然也说不出原因和找不出理由的奇特体质。 他更不知道,其实这只是因为一个很简单而浅显的原因――曾信实是炎黄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五行本源雷灵体! 赵晓丰这时却和曾信侠、白雪三人一起站在幽姐的身边,咧开小嘴笑得非常开心。 曾信实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跨上了马背,两腿踩着踏脚,微微夹拢马身,然后拍了拍小马的肥臀,很轻柔地给它梳理着棕红色的长毛,心里则默数:“一----二----三-----十”。 一直数到十,他才缓缓下马,又在马头上轻轻地拍了两下,然后示意骑师将马拴回马厩,镇定自如地走了回来,气定神闲地看着脸色已非常难看的高强:“刚才你也看到了,我们还有必要比滑草吗?” “是啊!石头已经胜了两场了,按约定,你已经输了!”赵晓丰马上附合,希望高强能够知难而退。 高强被他一顿抢白,气得脸色迅速由苍白转为铁青,却是一下子想不出该说什么话了! 看着他的表情,曾信实突然有些不忍,加之刚才小马摔伤高强也算是他在中间作梗,心中就微微有些歉意,便同情地看向高强:“高强,结果已经出来,我们的比试再进行下去也没办法改变,这是事实啊!” 高强紧绷着脸,胸口急促地起伏,粗粗的呼吸声显现出他心中的极度不忿和羞恼。 “强哥!”马前着急地唤了他一声,但高强恍若未闻,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半天,他抬起头来,眼中红红的一片:“废话少说,最后一项,我一定要比,我不信我一项都赢不了!” “唉!对自己有信心是好事,但不能输不起!这个世界上的天才可多的是,你何苦呢?”赵晓丰轻轻地叹息一声,可怜地看着他。 “不!我要比!如果在滑草这项上我仍然输给你们,那我就真的无话可说,心服口服!”高强执拗地坚持。 “好吧,这是你说的,那就比!”曾信实摇了摇头,不再劝他。 将心比心,曾信实也能够理解高强此时的感觉。一向习惯了被人奉承,习惯了事事都占第一,突然之间被比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人打败,那种不服气的窝火也确实是非常难受。 易地而处,如果失败是换成是曾信实自己,他也会为了仅存的一点尊严和胜利的可能奋然而战! 另外,如果晓丰在滑草这一项上赢了高强,让这个市长家的公子哥心服口服地低下高傲的头,那也是件一举双雕的好事!一方面,可以改善他在任芳婷心中的印象,另一方面,有一个市长公子做小弟,其他的同龄人多少也会有些顾忌。 谁知道三中还有哪些刺头的男孩子呢? 这事一定,在场的少年就呼拥着一起跟来。他们中的哪个不是喜欢玩和看热闹的主?就是陪同在他们身边的保镖和手下等,也绝对不会错过这么一个精彩的场面。 再加上跑马场上其他几个正因为马儿的暴躁而失去玩兴的主也对这两帮少年的比试产生了兴趣,于是,大队人马,又一个不缺,甚至还多了不少,浩浩荡荡地来到滑草场。早有知情者提前派人通知了滑草场的付场主,所以,曾信实等人还没完全到,付场主已经在紧张地准备。 他有心帮帮熟悉的高强赢得这一场,便暗中让手下人挑了一个最好的滑草鞋轮和最高级的撑杆给高强,再捡了一个已磨损得比较厉害,只是表面上看不出来的滑草鞋轮和一套很普通的撑杆给赵晓丰。 东西一发下来,对金属十分敏感的曾信实就察觉出不正常。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拿眼看了看付场主,再看看有些犹豫而最终还是没有吱声的高强,暗哼一声,故做无事地帮赵晓丰穿上了鞋,暗中悄然地发出自己那已经庞大得让金丹期的龙海都无法感觉到的精神力,迅速而有效地修复着金属鞋轮被磨损得十分厉害的部位。 想阴我们?你们还没有那个本事! 再说,今天自己已经很拉风地赢了两场,也该让晓丰也趁机抖抖威风,潇洒一把,借此赢得任芳婷的芳心! 看着高强也准备完毕,曾信实说话了:“喂,前两次都是你先来,这回咱们是不是改一下规矩?小丰先上,规则就只有一个――无论他做什么动作,只要你能照样做一遍,就算你赢。时间限制在三分钟。有没有问题?” 这种规则,听起来似乎是后来的人更占便宜啊! “好!”高强眼里露出几分喜色,连输两场的气馁让他无暇再思索这其中的含义,一口应承下来。 第五十六章 比试(五) 马前眼中露出几分窃喜,其他几个则意外地看了看曾信实和胸有成足的赵晓丰,开始互相私语;梅清雪脸色一片平静,只是看向曾信实的眼神里多了些耐人寻味的深沉。 而曾信实这边,一直很少发话的白雪已摆出一副大局已定的神态,毫不在意地和任婷婷凑在一起浅浅地笑着,叽叽喳喳不知在聊些什么;幽姐和小李司机一起并坐在付场主准备好的两把藤椅上,静静地一声不吭,曾信侠紧挨着她,懒懒地坐在草地上,什么也不在乎。 相比之下,他们的心情都很轻松。 滑草场是一个斜草坡,几乎一个篮球场大小,十五度左右的坡度,本来是有些散客在这里玩耍,现听到有人要比赛,也好奇地结束了游玩,让出了空位,全部站到了草场的边缘。这么一来,倒还真像个比赛的场地了。 赵晓丰很自信地昂起头,挑衅地看了高强一眼:“我先熟悉一下,一分钟后正式开始!” 缓缓地走到滑草场的上坡,他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很快就控制住脚下的两双特制滑草鞋轮中的金属滑板,默运体内的真元,本来就带着土属性的心法就在这一瞬间迅速地获得了来自大地的支持。 然后,他小心地支起了滑杆,两臂微一用力,身体往前微倾,弓起,两腿再使劲用力向后蹬,缓缓地从坡上滑了下来,先试试这滑杆的力度和滑轮的灵活度,随便地转了几个方向,心里很快就有了底。 于是,他很有信心地回头,一步一步慢慢爬上坡面,再扬起了滑杆,向不远处的高强大声喊:“喂,我现在开始了,你注意看啊!” 说完,不等高强回应,他就用力一撑,稳稳地滑了下来,在第一个三米处身体一转,很漂亮的来了连续五个非常流畅的蛇行。 “好!”看得舒畅的场外观众顿时由衷地喝了一道彩。 赵晓丰却没有停止,反而是不慌不忙地单手一撑,右脚再一使劲,身子微斜,控制好重心,又来了一个极其自然而潇洒的圆弧,然后,他就慢慢地放缓了速度。 “好!”场外的观众再次毫不吝惜地给他热烈的掌声。 没等掌声停歇,赵晓丰又有动作――趁着脚下的鞋轮和手里的滑杆很趁手,他居然一时兴起,玩起了高难度的左右穿梭! 正鼓足了劲准备喝倒彩的马前几个顿时怔住。 高强本来还有些战意的心也在这一刻彻底地失去了信心! 他知道,即使他脚下穿的是最好的滑草鞋,手里握的也是最高极的滑杆,他也能完成一个又一个漂亮而且标准的蛇行动作,也勉强能在一个漂亮的蛇行之后,再接着来一个圆弧而不摔跤,但是,他绝对做不到再圆弧之后再来一次左右穿梭! 输了,居然又输了!难怪曾信实提出了那种规则,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点小小的便宜又算得了什么?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一片苍白! 看着赵晓丰收住了脚,高强却没有立刻行动,英俊的脸上充满了失落,惨然地站在那里,曾信实就知道,比赛到此结束,己方大获全胜! 既如此,他就没有心思再理会与高强之间的比赛了,因为,赵晓丰现在意气风发的欢悦样已经让他有种亲自上场的冲动!。 他朝梅清雪交待了一声,再转身找付场主要了几套滑草设备递给身边的白雪、幽姐、任芳婷、小李司机和堂弟,自己也兴冲冲地穿上鞋轮,颇为期待地慢慢滑了起来。 这感觉果然不一样! 金属滑板得心应手,随心所欲,脚下的广阔大地也给予他博大的包容与支持,这个露天滑草场虽然没有在室内滑雪场那么刺激,却是潇洒、爽快得多了。 于是,随着撑杆的移动和脚下滑草鞋的不断滑动,他越来越放松,越来越大胆,速度也是越来越快,任意地在柔软的草地上肆意地滑行,转圈,空中翻转,蛇行------一系列高难度动作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底下轻轻松松地完成得漂漂亮亮,引来一阵阵如潮水般的惊叹! “哇,刚才那个小家伙的身手就已经很高了,没想到这个更加会玩,你看那花样,好多啊!” “唉呀,人家是一起的,平时肯定练过!” 听着周围众人的低声评价,曾信实莞尔一笑。 付场主不知何时起,已惊讶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眼睛都直了。 管理这个滑草场已经有十多年了,他见到的国内国外的高手不胜可数,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能有一个人会像眼前这个十来岁左右的少年那样玩得自然如天成,玩得如此开心和潇洒! 看着曾信实和赵晓丰两人在草地上滑得那么轻松,笑得那么灿烂,周围一些陌生的游客也心痒难忍,纷纷加入了滑行的行列,小李司机和幽姐也帮着己方的几个未成年少男少女系好装备,说笑着一起上场凑热闹去了。 看着高强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梅清雪轻叹口气,缓缓地走到他身边,一双清亮如水的眼睛十分理智地看着他:“强哥,方大集团财力显赫,他俩的生长环境和你完全不同,这三场全赢也是很正常,你何必那么在意呢?” 自家产业的游乐项目她都玩过,自然是知道,赵晓丰方才那一系列动作倒底有多高的难度。 高强本以为梅清雪是过来宣布比试的结果,却很意外地得到小美女的软语宽慰,那极度羞愤的心情顿时就好转了许多。 毕竟,这三场比试,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对曾信实的另眼相看,让他突然生出几分嫉妒和比较之心。实际上,他们三人之间可没有什么太深的仇怨。 至于那“自扇耳光”的赌注,生于官宦之家,自小就善于察颜观色的高强有一种很敏锐的直觉――不论是曾信实,还是赵晓丰,都不是一个喜欢睚眦必报的人,未必就会紧抓住这个不放。 马前这会也彻底消停了,很无力地附合。“是啊,怎么斗啊,都不是一个层次上的!” 第五十七章 和解 滑草的人越来越多,虽然都不认识,但在滑过曾信实和赵晓丰身边时无一例外地报以很友好而赞赏的笑容,以致于一种和谐而热闹的气氛是越来越浓。看着他们玩得异常的开心和放松,和高强一伙的几个胆大的少年,如云锦集团的吴启天,人大的张一天,都有些按捺不住,跃跃欲试。 他们也纷纷走过来说服高强:“强哥,清雪说得对,你也别再跟他们斗气了,这两小子肯定是以前就练过!再说,以方大集团的威名,我们就是输给他,也不算丢人。” 伙伴们的劝说对高强还是有一定作用的。没多久,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在场上滑行,他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原态,再看了看其中隐隐有种领头风范的曾信实和正玩得开心的赵晓丰、白雪等人,他定了定神,有些失落地对伙伴们说:“也许吧!算了,你们也去滑吧,难得大家都在,没理由不好好玩一下!” “强哥,一起去吧!我看那个曾信实的脾气还算不错,看上去也比较忠厚,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应该不会太过份。”万景地产的万石只比高强小一岁,但平时的学习成绩很是不错,商场上的一些事也见了一些,还有点眼光,现在看高强的口气已有些松动,火气也渐渐消了,知道他其实只是拉不下面子,便从旁又着意地劝解了一下,向吴启天使了个眼色,一起用力把高强拉下了上坡,慢慢地滑了起来。 滑了几步,高强心里还有些难为情,冷不防曾信实从旁边“刷”地一声滑了过来,定定地看着他,没有出声,眼神却是十分温和,后面那个大嘴巴的赵晓丰也跟着滑了过来,和曾信实肩并肩地站着,好奇地偏着头看着他们。 高强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迫不得已地说了一声:“你们俩都滑得很好!” 他旁边的几人,像吴启天、万石、马前、梅清雪等,都停了下来,紧张地看着曾信实和赵晓丰。小李司机和幽姐这时就缓缓收住脚,默默地站在不远处,目光紧紧地盯着这边,有点紧张。 曾信实憨然一笑:“其实你滑得也挺不错。”他再看着眼前几个高个子的紧张表情,突然觉得有趣,一偏头:“来,我们一起滑!”说完,又挥起了滑杆,在前领路,紧跟他身后的赵晓丰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顽皮地朝已经脸露浅笑的梅清雪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掉头跟上。 梅清雪心中一松,第一个跟上,“呵呵”地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在风中格外有传染力。很快的,马前、万石、吴启天等人互相交流了一下眼色,也纷纷滑了起来,当然,在滑的同时,没忘了拉他们的老大-高强一把。 半个小时以后,他们终于玩累了,一个个老实地回到草藤椅上休息,早有一干随护人员替他们准备好食品和饮料。吃饱喝足后,曾信实看了一眼似乎已经放开心怀的,跟其他的同伴们有说有笑的高强,开口问赵晓丰和白雪:“等一下你们想去哪里玩?” 后者一起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梅清雪:“清雪姐姐,这里是你的地盘,你说,哪里好玩一些?” 梅雪嫣然一笑:“哪里都好玩,就看你们感不感兴趣。或者,跟我和强哥他们一起玩吧?我们人多!”一边说着,一边向曾信实瞄去。 “跟你们一起?”赵晓丰有些意外。在他看来,高强看向他和曾信实的目光还有些躲躲闪闪的,不太自然,这种情况下,能玩得开吗? 其实高强自己也说不清现在是什么心情。郁闷?失落?还是佩服?好像都有一点,但好像都不强烈。 只要是少年人,都会很崇拜理所当然的强者!当然,他也是一样。而曾信实和赵晓丰,其他方面不说,至少,在高强一直引以为傲的三项运动上,两人很强!非常强!强了不止一个等级! 所以,虽然在最开始时,他因为赵晓丰的大胆取笑而分外恼怒,又因为曾信实对梅清雪的贸然相交而恨不得立刻地就把后者揍上几拳,让这个少年也尝尝脸上开花的痛楚,却又不得不顾忌年龄、场合和方大集团的势力而压行按捺住这种暴力的冲动。但是,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比试失败后,在他的信心遭受了有史以来最沉重的打击下,他终于接受了曾信实和赵晓丰两人确实比他厉害的事实,那种不忿和恼怒也渐渐地转化为佩服。 当然,郁闷也是有的,毕竟,这两个少年的年龄都比他小了几岁,不过,他这人还有一点好处――对于自己根本比不上的人,能够自我安慰。 所以,在梅清雪发出邀请后,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下定决心,转过头去看向曾信实和赵晓丰:“是的,跟我们一起玩,人多也热闹!” “啊?”赵晓丰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嘴巴张得大大的,非常吃惊。这种大少爷居然也服输了哦!? 曾信实倒是很认真地看着高强,察觉到后者眼底一点点失落、郁闷、还有更多的佩服之后,他就轻轻地笑了,坦然地点头:“好!” 其他人都露出轻松释然地笑了---马前心里虽然还有些悻悻,但亦是对他的宽厚悄悄地生出一点佩服。 这种态度,他马前就完全做不到。 万石抢先提议:“不如我们再去玩射箭吧!刚才光顾看你们比赛了,我们自己都没得玩!” 马前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切,才玩过,以后你又不是没有机会。我倒想去玩枪,实弹射击!而且是一人一靶!” 他经常在爸爸的局里看到那些佩枪的刑警们走来走去,那种“看到却摸不到”的强烈刺激让他对摸枪的渴望绝对比其他的同龄人要强! “实弹射击?”曾信实和赵晓丰都不约而同的眼睛一亮,又黑又深地瞳孔里明显地跳动着跃跃欲试的火花。 第五十八章 变异的水果 是男人就没法抗拒对枪支的渴望! 所以,曾信实毅然放弃了用天赋异能来投机取巧。 可是,当他在实弹射击室里尽情地放松心神,享受着那份不断地瞄准和射击、击中的挑战性的同时,他举枪时笨拙的姿势和频频脱靶的结果也自然而然地成为高强和马前取笑的话柄。 到了这时,高强心中仍剩下的一点点郁闷也终于一扫而光,更是不无懊悔地声称,早知道这样,他就跟曾信实比赛这个,而不是什么射箭! 当然,他话一说完,大家都是一片善意的笑。 马前很有兴致地揽住赵晓丰的肩:“喂,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不过你的脾气我喜欢,下一次,”他偷偷地瞄了瞄任芳婷一眼,再压低了音量说:“我也把我的女朋友带过来给你瞧瞧!” 冲着任芳婷刚才为赵晓丰出面求情,他们这一伙人都已经把她看成是赵晓丰的小女朋友。 赵晓丰顿时恍然:“哦,原来你也喜欢这个道道!”马上就眉飞色舞。 悬在半空的樟童白了他一眼,郁闷地自言自语:“靠,一丘之貉!唉,怎么那个木头就偏偏不开窍呢?” 十分尽兴地玩了一个多小时,肚子已经饿得呱呱叫了,两伙人马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的枪,结束了战斗,并约好下一次的会面时间,大家再来这里痛痛快快地玩上一把。 望着高强和梅清雪远去的身影,曾信实的眼中多了些深思。 今天来石清湖,纯粹就是为了玩乐,开心放松一下,认识高强和梅清雪、马前等一众“大少”绝对是个意外的收获。这一上午过去,冷静地打量着高强的表现,他发觉高强虽然是有些傲气,却也是有点真本事,不是那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品性也不算差,至少有点男子汉的气概,知道自己的不足也能勇于承认,所以,他之前曾经生出的那份反感便渐渐消去。 也许,自己那个已经在心里酝酿了很久的计划,可以找这两人来试试合作? 刚生出这个念头,赵晓丰笑嘻嘻地凑到他面前,悄声说:“石头,为了庆祝我们成功捍卫了男人的尊严,是不是来点比较实在的奖励啊?” 一边说着,那馋馋的眼睛已经紧紧地盯着曾信实手中的天龙戒。 白雪和曾信侠同时精神一振,如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 经过曾宝的精心培育,一年前从神王山中采集而来的天然水果植株已经全部发生了变异,当然,是往好方向的变异,不仅结出的果实数成倍增加,果味也愈发地浓郁,绝佳的口感更是令人一吃就难以忘怀,不把肚皮吃个溜园,根本就收不住嘴。 但是,鉴于自己年龄还小,龙海对赵晓丰的禁令也未解除,故始作俑者的两人一致决定,必须等进入中学,再开始发展这出售水果,赚取零用钱的宏伟大业。 所以,直到目前,这变异的水果,除了他俩以外,就只有身为师妹的白雪和做为堂弟的曾信侠有幸尝到,两个小的为了自己的口福,自然是铁了心地不会跟大人说。 不过,现在,貌似又要再多出一位小美女了。 鉴于任芳婷刚才在比试之间的良好表现,曾信实决定,可以把她列为值得信任的人选。 于是,他痛快地答应下来,左右打量,很快就带着大家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再做势轻咳两声,熟悉这个暗号的三人已经迅速地围拢过来,同时不约而同地伸出右手。 任芳婷还眨巴着迷惑的眼睛,眼前就突然凭空出现的一道拇指大小的细细水流。 她那明媚的双眼立刻就瞪得比玻璃珠还要圆――这是从哪里来的? 她还没来得及发问,曾信实已经率先伸出双手,在那凭空出现的水流下细细的冲洗,看那神态,似乎这种事情是理所当然的。 她正纳闷着,赵晓丰很殷勤地招呼她:“婷婷,玩了一个上午了,我们赶快洗手!洗完手有好东西吃!”自己也迅速地接了点水,开始揉搓起双手。 而小一点的白雪和曾信侠也丝毫没有表现出异常,看来对水流的出现已经司空见怪了,两双小手调皮地在曾信实的拳头下好玩地接着那些从他手指缝里漏出的一点水,左揉揉,右擦擦,煞有其事。 摇摇头,任芳婷聪明地决定,管它怎么回事,先随大流再说。 很快,流手这一步骤就迅速地完成,那道拇指粗细的水流也突然一下子消失,若非大家的手上全都是湿淋淋的,任芳婷真会怀疑刚才的一幕纯粹是自己在做梦。 她正好奇地猜测着会有什么好东西吃,曾信实就笑嘻嘻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又软又沉,又带着香味的,足足有三个乒乓球大小的墨绿色水果,第一个递给了她。 这是什么? 任芳婷好奇地接过,再三打量,只觉得这东西很像自己记忆中的某种被称为“水果之王”的东西,就是那体积大了将近一倍。 是要我把它分开吗? 她刚生出这个念头,就看见曾信实又接连变出了四个同样大小的果子。 哈?我是不是看错了?之前没看到他身上有装水果的地方啊! 任芳婷脸上即刻就是一僵。 白雪和曾信侠却是很失望地嘟嚷:“哇,才一个猕猴桃,这样根本就不过瘾哦!” 曾信实瞪了堂弟一眼:“一个就不错了,别忘了,等下我们就要吃饭了,你要是吃多了,等会吃不进饭,婶婶肯定要训你!” 他在堂弟面前还是颇有威信的,后者马上就怕怕地一缩头,不再吱声。 哈?这真是猕猴桃?这么大个的猕猴桃? 任芳婷傻傻地盯着眼前这个墨绿色的水果,开始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还看什么?快吃啊!这东西是石头改良过的,味道比外面卖的要好得多了,我包你吃了以后就不想再吃其他的品种!”看着她发愣,赵晓丰赶紧提醒,同时两指微一用力,就把那层长满了细毛的果皮轻而易举地撕了下来,露出里面晶莹通透如翡翠般地果肉,然后迫不及待地一大口咬下,再陶醉地眯起双眼,酸甜的汁液顿时缓缓从嘴角边溢了出来,配合着他的表情,很刺激她的食欲。 她便也学着小心地用指甲破开了果皮的一个小口,再用力一扯。哇!这层皮真是很容易撕啊,一下子就只露出了一半的果肉。 她再斯文地轻咬一口,只觉得果肉鲜嫩,入口即化,清甜的汁水中混着一种淡淡的酸,比她之前吃过的那些不知好了多少倍! 唔,真是美妙的享受啊! 她再也顾不得形象,大口大口地咬着,不到十秒就把它全部吃下肚,唇齿间还残留着一点独特的清香,当下便意犹未尽地看向曾信实。 入目的是一双戏谑的笑眼:“好吃吧?” 她忙肯定地点头。 “还想吃?……” 废话,不然本小姐看你干嘛? “那简单,下午玩累以后,我们找机会再吃,不过现在不行!嗯,对了,记得要保密,谁都不能说!这可是以后我们的摇钱树!” 可恶的小子,居然吊我胃口! 任芳婷气闷地挥起粉拳就砸向曾信实。 第五十九章 高空滑道 下午的时间,依龙海预先的安排,是休息(当然对于赵晓丰和白雪来说,是雷打不动的打坐修炼)三个小时,避开当头的烈阳,保护美女们的娇好皮肤,再在三点钟左右会合,一起去山庄内人工建造的一处大约二万平方米的露天水上世界,戏水。 考虑到来玩的客人基本上是非富即贵,故这里会免费提供高档次的服务:换衣间是男女独立的两排豪华带空调的房间,内有带密码的实木衣柜,可以保管重要财物,没有泳衣的可以到服务台任意领取一件由进口面料特制而成的全新泳装,用完后既可以丢弃也可以直接带走。 于是,曾信实和赵晓丰、曾信侠三个少年人很快就各自穿着舒适透气的泳裤,从男士换衣间里跑来出来,乐呵呵地你追我赶,先一步冲进了入口。 这里是一片清朗朗的活水世界,间中有一些大型的游乐项目供大家自娱,其中休闲一点,适合性格文静之人游乐的,有造浪池、漂流河和按摩池,水高仅及成人的腰部,此时也已经有那么三三两两的中年或者青年人安坐其中,享受着那片清水的凉爽。 而更加刺激一些的游乐项目,如高速滑道、组合滑道、冲浪滑道、激流探险这几项,此时亦有一些兴致盎然的少年和青年人在大呼小叫地嬉戏。 曾信侠一进来就被一百米以外的一座高达18M的钢筋建筑给完全吸引住。 这是一个拥有两种不同坡度的活水滑道,较陡的一条呈现70度倾斜,游客们基本上可以算是垂直降落,虽然中间还有两段长约三米的、用来缓冲的拱起,但,从视觉上造成的那种极快的冲击力却是绝对不亚于直接俯冲的震憾。正因为它是如此地考验着人们的勇气,故眼下这条滑道虽然正往下哗哗地流着一波波的活水,却是空无一人,只有顶端开始处犹豫地站着一个身着泳裤的年轻人; 另一条较缓的滑道则只有45度左右的坡度,中间也有两道大概四米左右的弯曲拱起,但整个滑道的长度却是明显要比第一条多了近三分之一,当然,惊险度也低了一倍,此时正有十来个身着各式泳衣的妙龄少女和少年在入口处排队,看来颇受欢迎。 看着两条滑道上不停地往下喷出的湍急水流,曾信侠的两眼都直了,张大的嘴怎么都合不拢:“哇!好陡啊!……啊!”他突然尖叫起来,一只手高高扬起:“哥,那人……那人真的从上面滑下来了!哇!好快!” 顺着他的手,随后走进的曾信实和赵晓丰都不约而同地朝高空一看,登时就发出两声惊叹! 70度的滑道上,方才那个正在犹豫的年轻人,此时正死死地扣趴在一个似是由硬橡胶制成的扁形滑板上,顺着不断喷涌而下的水流,一路惊叫着呼啸而下,任谁都能感觉到他此时的意外;而到了最后几秒,眼看着快到尽到,那种战战兢兢地、拼命想控制住自己速度的紧张才完全地出现在眉宇之间;而待到完全抵达终点后,这么一个身形壮实的小伙子,居然也毫不掩饰地大大松了口气,转而又暴出一种又似是苦笑又似是兴奋的怪笑! 只这么短短的一瞬间,曾信实和赵晓丰就被这种从未见过的刺激中挑起了极大的兴趣,不约而同地决定:“靠!这里别的不玩都没有关系,这个,一定要试试!” 两人相视一笑,抬脚就朝那里的入口楼梯兴冲冲地跑去。 曾信侠稍一愣神,瞄瞄后面没有人跟来,略一犹豫,也跟了过去。 只是,当他刚顺着四层铁梯兴奋不已地爬上了那滑道入口的大平台上,准备排队去取那保护和避免身体与滑道之间产生磨擦的橡胶垫,一名年轻的女服务员就眼疾手快地把他给拦下,和颜悦色地劝道:“小朋友,这里很危险,你现在身高不够,不能参加,不然很容易出事的!或者,你去玩下面那个由几个大圈圈组成的组合滑道好吗?那个也很好玩,很刺激,而且很安全!”她指了指右边五十米处的一个相对低矮的,类似于儿童游乐园里的“转圈圈”的那种钻甬道的滑道项目。 至于先来一步,亦在排队的曾信实和赵晓丰,她倒是没有理会。 她的话说的好听是劝,其实那种否定的意味根本就不容置疑。 曾信侠一听就傻眼了。 那么兴奋地爬上来,一鼓作气连上四层铁楼梯,不就是为了这个刺激,可以好好地感受一下吗? 这个大姐姐居然还不让? 事实上,别看他年纪小,但跟着曾信实和赵晓丰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哥哥到岳枫山里的原始森林里玩了几次之后,他的胆量也确实比同龄的小孩子要大很多,都锻炼出来了! 眼珠子灵活地一转,他小脸一苦,可怜兮兮地看着这个还挺漂亮的女服务员,想跟她打下商量:“可是,我真的很想玩啊!要不,我不玩左边这个高的,我玩右边这边长一点的行不行?” 没鱼,虾也行啊! 虽然他那哀求的样子是比较容易打动人,女孩子一般也心软,但是,女服务员很清楚这个高速滑道的风险,换句话说,就是她自己,站在这滑道顶上往下看,都会有种胆颤心惊的感觉,她又怎么敢放这个小屁孩下去玩?不符合规定不说,万一出了什么事,她绝对承担不起! 她再一次很坚决地摇摇头。 曾信侠赶紧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堂哥,却失望地见到后者把手一摊,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而另一个赵晓丰也是幸灾乐祸地笑,并不打算支持,孤军奋战的他就知道没戏,没办法,也只好恋恋不舍地再朝那滑道看上一眼,然后垂头丧气地返身下楼。 女服务员倒也还算负责,不单特意把平台上的工作暂交给另一位同事负责,而跟着他一起往下走,彻底地断绝了曾信侠心里那个找机会偷溜出滑道的念头! 看着堂弟老老实实地从来路返回,曾信实也笑嘻嘻地率先选择了75度的滑道,趴在橡胶盘上,顺着蜂涌而出的水流一往无前地向下滑去! 第六十章 冤家路窄 在重力的压迫下,飞快的速度将下流的清水激得四处乱溅,几乎是垂直的滑道也迅速地带给他一种头重脚轻、似从最高的山顶陡然往悬崖下跌落之感。 他脑海里刚刚闪过这么一句:“飞流直下三千尺”,前面第一个滑道起伏就来到眼前,持续坠落的身体被那向上拱起的弯曲弧度一托,又略微往上升了一些,他便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似在空中漂浮的奇怪感觉! “噢!……” 这种十分新鲜的快意和极速的俯冲让他忍不住就大声地吼了起来,似乎只有吼那么一下,体内那种几乎已至巅峰的激动和兴奋才能够更好地渲泄出来。 真是他妈的够刺激! 在他尽情挑战着自己心脏的承受力的同时,白雪和任芳婷终于各自换好一套极有弹性的连体式浅色碎花泳衣,跟着邓丽蓉和罗心睛一起,亲亲热热地走了进来。 看着眼前这片水波荡漾的世界,性喜洁净、修炼的亦是水属性功法的白雪毫不吝惜地绽开笑颜,那种超凡脱俗的柔美倒是让她身边的任芳婷心中暗赞:“这个臭小丰,哪里结识了这么一个皮肤又好、五官也漂亮,性格还挺安静的女孩子?” 她倒是没发现,自己心底已隐隐地泛着些酸意。 一上午的相处,白雪已经和任芳婷玩得比较熟了,现在四处一望,已在不远的滑道上看到曾信实和赵晓丰的身影,忙对任芳婷回眸一笑,伸手一指:“婷婷姐,石头和小丰哥哥在那边!你要不要过去?” 任芳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抬眼一看,果然见到两个熟悉的面孔,心里顿时安稳了不少,只是在邓丽蓉和罗心睛两位长辈面前,她还要矜持一下,嘴上便强撑道:“我才不去呢,谁叫他们刚才不等我!白雪,不如他们玩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 白雪扑哧一笑,飞快地瞥了后面的两位阿姨一眼,伸手把任芳婷拉到自己身边,咬着她的耳朵轻轻地说:“想去就去呗!我知道你应该蛮喜欢小丰的,不然,上午的时候,你就不会帮他在那个高强面前求情了!放心吧,我只当他是我哥哥,不会跟你抢的!” 说完这一句,她赶紧娇笑着跑开。 这几年,因为被龙海收为弟子,她也不再和父母一起生活,而是呆在外公特意买下的绿景月郡的别墅里,努力地跟他专门请来的家庭教师的学习,平时也习惯了孤独一人。 学习之余,外公和师父总是让她尽可能地利用绿景月郡的灵气多加修炼,就是赵晓丰和曾信实来找她玩,也因为他们是异性少年,很多话都不方便说,现在认识了这么一个又漂亮又有些义气、年龄还差不多大的任芳婷,她自然是分外开心。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心里一直默默地喜欢的人,和任芳婷所在意的人,并不是同一个! 只可惜,某个人就是个木头,近水楼台地相处六年,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好在,外公的脾气虽然有点暴燥,但观察力细致入微,又体验过世俗的感情,加之垂涎于某人手里庞大的仙石储量,对她的心思并不点破。 白雪并不知道,某人的内心深处其实是藏着一个娇小可爱的身影,却不是她,而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另一名修真界天才。只不过,这个天才一年前就说要静心地闭关修炼,所以,赵晓丰很识趣地没有在某人面前提起,更别说会告诉她。 任芳婷被她这句大胆且露骨的话说得心里大羞,明丽的俏脸立刻就晕上一层浅红,在灿烂的阳光下越发显得娇美动人,倒是引来了周围的不少惊艳目光。 她立刻就嗔怪地一蹬脚,追着白雪娇小的身子就在这仍有些温热的鹅卵石小道上打闹起来,一边追赶,一边向那高高的组合滑道跑去。 罗心睛含笑看着两人互相追逐的背影,也不避讳弟妹胡春,就对身边的邓丽蓉丢去一个询问的眼神:“丽蓉,说实话,这么多年了,我看那个龙海也是真心对小丰好,该严的时候严,该疼爱的时候也不吝惜,绝不是装出来的,他本人的条件那么好,还专门送了套别墅给你们住,诚意也足够了。老赵已经过世这么久,你也是时候为自己考虑一下了吧?” 冷不防在这时听到好友说起感情的归宿,邓丽蓉粉脸一红,成熟的脸上颇有些不自然,心里却是忍不住苦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她承认,龙海确实是相貌堂堂,笑起来也诚挚可亲,对她更是颇多照拂。虽然是堂堂一个修真大派的长老,有时候却也愿意放下架子来帮她干些力气活,故跟他在一起的感觉确实是如沐春风。这么六年的朝夕相处,要说她对龙海不动心,那绝对是不可能,睁着眼在说瞎话! 但是,偏偏龙海就是个修真者,追求的是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她区区一个世俗的普通女子,又无灵性、又无美貌,又无坚实的向道之心,甚至连资质也不乍地,又怎么入得了他的法眼?他对她好,就因为她是徒弟的生母,买别墅给母子俩住,也是为了和曾信实、曾百业父子离得近一些,互相有个照顾,同时也喜欢绿景月郡那如仙似雾的幽雅环境。如此而已! 只是碍于罗心睛到现在为止,还是被曾百业和曾信实父子瞒在鼓里,所以,这些真正的理由,她一句话都不能透露。 她本来一个很有魄力也很爽快的女人,却每每在这个情感问题上像个才出嫁的小媳妇一样,吱吱唔唔地左顾言他。 看他这副表情,罗心睛就明白,今天的试探和说服又失败了! 轻轻地叹了口气,她下意识地望了望身后,见龙海和曾百业已说笑着往这边走,就十分怜悯地朝这位在她看来是痴情一片的男人摇了摇头,倒搞得正对上她目光的龙海莫名其妙。 ………… 欧阳虎在玩过那项惊险度最高的70度高空滑道后,就兴致盎然地来到美女最多的组合滑道处玩了起来。 这个项目是利用水流的冲击,把游客带进一个接一个、高低不平的封闭式长长甬道中,在惯性的作用下飞快地进入下一个,又再下一个弯曲、阴凉又看不到尽头的洞口,体验那种神秘的探险,故,总是会听到一些胆小的女人在大声尖叫。 这些半裸的美女那手忙脚乱的诱人神态,自然是对刚刚抛弃了处男之身的他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只是,当他第N次从甬道尽头的水池边爬起,再度回到这组合滑道的入口处时,他竟然地发现了一个不太起眼却又有点熟悉的稚嫩面孔。 稍一思索,他就认出,这个个头矮小的男孩就是上午曾经骂过自己的,方大集团赵小子的同伴。 再看看,周围只有这小子一个人,那个姓赵的和姓曾的都不在! 他的心思顿时活动起来:这可是天赐良机啊,这个落单的倒霉小家伙比自己足足矮了半截呢,好搞定! 他心中一喜,人便晃晃悠悠地走了过去。 第六十一章 前去救援(一) 只是欧阳虎没有想到,曾信侠虽然年龄小,却是机灵得很,眼睛又毒,一见到他就认出来了,本能地认为他是不怀好意,马上就当着身后许多人的面,警觉地指着他叫:“喂,你干什么?想插队啊!” 曾信侠身后的两名少年便立刻向他虎视眈眈地瞪了过来。 若是在别的地方,习惯了仗势欺人的欧阳虎想插就插了,才不管别人的反应,但这里不同,这是石清湖,政商两界都必须顾忌的地方,就算他是欧阳世家的嫡出大公子,都得老老实实地按规矩来,何况他还不是! 恼怒地狠狠瞪了曾信侠一眼,欧阳虎故做大方地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弯,又悻悻地走开。不过他也不打算就此放弃。想了想,他招过自己那名手下:“阿行,认得那个臭小子吧?……好,你给少爷我办一件事,等他玩过这一轮,再来重新排队的时候,你就排到他后面去!……对!然后,你再这样……。” 低声交待好自己的计划,看着手下那直欲在自己面前好好表现的神态,他忍不住得意地暗自奸笑:嘿嘿,小兔崽子,老子就不信,这样还玩不了你? 曾信侠虽然聪明,也万万想不到这个欧阳虎在第一次想靠近他使坏不成后,又换了一种方式,令手下人来陷害他,这刚玩完一轮,他又兴冲冲地回到组合滑道的入口,开始排队。 很快,他前面的那位美少女已弯下身子小心地趴在一副小巧的橡胶保护垫上,被一直守候着的工作人员用力推出,下一刻就该他了。 谁料这时,他突然被身后的某个壮汉猛然向前一推,这速度是如此之快,力度是如此之大,以致于一旁监看的工作人员都还没来得及拦住,他就已经一个踉跄,失重跌入那活水哗哗的滑道入口中。 紧接着,那个壮汉便用力地掀开挡在入口的工作人员,并闪电一般地飞扑上一副橡胶保护垫,带着十足的轻蔑,飞快地滑了下去。 被格开的工作人员一愣,随即就明白这壮汉是有意如此。虽然他也有点担心前面那个被推下去的小男孩的安全,但再一想,滑道里面并没有什么危险的地方,此处又仍有一些娇贵的客人在排队,犯不着为了一个小孩得罪其他的所有权贵,就放弃了马上援救。 隔着几米远,欧阳虎狞笑着看着这突然发生又在他计划之中的一幕,嘴角露出几许阴谋得逞的快意。 三分钟后,等一位身着两截式泳装,体态丰腴的妙龄女子脸带笑意地从滑道出口处的清水池中美妙地站起后,又慌又愤的曾信侠也在阿行那绝对强势的压制下,顺着源源不断泼出的活水从这出口处露出了已经十分狼狈的半个身,裸露在外的皮肤明显的青一块、紫一块,本来稍薄的嘴唇也肿得跟火腿肠似的,显然是吃了大亏。 感觉到已出了甬道,眼前一阵光亮,他立刻加大了挣扎的力度,同时嘶声地开始呼救:“哥!……救我!” 刚刚喊了一句,他就觉得身下一空,整个人全部落入那出口处的一泓波浪翻滚的清水池中。 妙龄女子被这突然的变故哧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躲到一个较为安全的区域,避开两人的扭打。 只是,当看清双方体形的那种绝对的悬殊后,她又微蹙柳眉,美丽的大眼流露出几许不忍。 曾信实这时已在70度的高空滑道上来回玩了三次,正意犹未飞地准备试试那45度的滑道,耳中就听到这带着哭意的熟悉呼救,心中一惊,赶紧回过头来,放出的灵觉迅速向下伸展。 不到一秒,他就找到曾信侠的小身影。 只是曾信侠这时正挣扎着被一个高大壮实的成年人凶狠地摁入清凉的池水中,小小的胳膊虽然在那绝对的力量下拼命地扑打反击,却是没有什么效果,徒劳无用,倒愈发显得他的孱弱! 而那个站在水池中,和壮汉一起毫不手软地将曾信侠的头一个劲地往水里摁的少年,正是上午曾在滑雪场上,和小丰针锋相对,后被梅清雪和高强先后喝斥的一字眉欧阳虎! 另外一个背影看起来有些熟悉的妙龄女子却是躲在一旁发怔。 看清这一幕,曾信实只觉得心脏一颤,鼻头猛呛,一股难以抑郁的愤怒便如那浇了热油又顺着风势的烈火一般,呼呼地往上狂冒。 他妈的,见过不要脸的,但没有见过这样不要脸的! 那妙龄女子有些胆量,在水池的一边避了几秒,终于也看不下欧阳虎和阿行的蛮横凶狠,两条裸露的修长美腿迅速地划开水花,急急地冲到三人之间,一边奋力地推阻着两个大男人的身体,一边义愤填膺地大声喝斥:“你们在干什么!……混蛋……快放开他………听到没有!快放开他!” 只是,她的声音虽然又尖又亮,但威慑力委实太小,正打得过瘾的欧阳虎和他的手下阿行根本没有理会。 而在高台滑道上又急又怒的曾信实也没有失去冷静,他脑子里飞快地思索,仅仅是短短的一秒钟,就想出了一个既能及时地解救堂弟又不会太过于惊世骇俗的办法。 这方法当然不是在工作人员谨慎目光中,无视于周围铁栏杆的防护而直接从18M的高台上跳下去,虽然,地上那些被精心铺下的鹅卵石可以帮他轻轻松松地化解那股高空落地的巨大反震力,助他安全着地。 他也没有把希望寄托在赵晓丰身上,因为后者现在正柔情蜜意地陪着任芳婷在另一条45度滑道入口处排队等待,颇有种浑然忘我的迹象。 毫不犹豫地,他抱起一面橡胶滑板,不等工作人员推动就主动往滑道上冲下,再一次感受到那种“飞流直下”的失重,却并没有再享受那如同之前几次一般的刺激和畅快,而是极冷静地在第一个向上拱起的弯道处,趁着那一瞬间的停滞,奋力地向上扬起了下半shen,同时用力地往下一撑,借着那股反作用力成功地支起了全身,再非常大胆而冒险地松开了抓住滑板扶手的两手,迅速地调整身体重心,向左侧方一偏,再精准地一扣,凭着脑中那十分清晰的感应,全力地扣抓住滑道右侧外层的金属厚板。 几乎是立刻,觉察到体内突然多出一股巨大的惯性俯冲力,他心中就是一喜,扣抓住金属厚板的右手再次全力一抖,他的身体便如螺旋一般,很顺畅地在空中来了一个干脆的左侧翻。 曾信实便在这熟悉之极的翻滚之中,借着那股力度,帅气迅疾地跃向那组合滑道的出口水池,五十米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一半,再也不是遥远的距离! 第六十二章 异能爆发(一) 70度滑道上的突然变化立刻引起了工作人员和其他玩乐者的关注,滑道下方的按摩池及造浪池等休闲之地,更是有数十游客都目现惊愕,不由自主地为犹在半空的曾信实很捏了一把汗! 有几个喜好刺激,一直在欣赏着高空滑道表演的年轻人,眼珠子更是迅速地瞪得比牛眼还要大:“靠!这是什么?空中单体翻转360度?牛,真的是他妈的牛!” 短暂的平静过后,担心曾信实安危的的游人几乎全都站了起来,高台滑道平台上的人也激动紧张得几乎全部涌向左上角的护栏,刚好打断了赵晓丰和任芳婷的轻聊。 错愕地顺着众人的目光往下方一瞥,赵晓丰心中大震:“啊!是石头!” 他当然不相信曾信实是因为失误才变得如此,他只有一个想法――若不是有什么非常紧急的事情,一向沉稳低调的石头是绝不会采取这种另类的方法来落地。 下一秒,远方的组合滑道水池中,曾信侠和欧阳虎、阿行三人的扭打便清楚地映入他眼帘。 脸色一肃,明白过来的赵晓丰迅速虎下脸,朝身边的小美女丢下一句:“婷婷,你自己小心一点,我要去帮石头!”就不假思索地提聚周身灵力,全力运转本派心法,无视那仍然汹涌而出的水波,大喇喇地冲了出去,纵身在那倾斜了45度的滑道上快速地飞跃! 看清了他的去向,本来已经被曾信实的空中翻滚惊得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的任芳婷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什么念头都没有了,以致于高台上工作人员随后吹响的尖锐的哨声都置若罔闻! 他……! 龙海、姚平、曾百业夫妻、邓丽蓉和幽姐、曾百丰夫妻、小李司机和另一名司机却刚好在这时玩完一轮十分惊险的冲浪滑道,将这几声尖锐而带着警告的哨声听得清清楚楚,在好奇地转移目光后,他们就看到那正在高台滑道上快步跃下的、一脸焦急的赵晓丰! 不知道内情的罗心睛和曾百丰夫妻立刻就惊骇万分地叫了起来:“啊!……”。 龙海和邓丽蓉却是迅速地收敛了笑容,心中不约而同地生出一个疑问:什么事能让小丰如此张扬地飞跃而下? 没有多想,邓丽蓉很快就把疑惑且担心的眼神投向了龙海。这几年的相处,她也渐渐地习惯了依靠这个成熟的男人。 龙海立刻就放出庞大的神念,在整个水上世界的区域内快速地一扫,马上就发现了曾信实和曾信侠两兄弟的情况,脸上也随即现出几分古怪。 这个小石头,平时里低调沉稳,什么也不显露,现在一见堂弟被欺负,脾气就突然之间爆发了,水系异能使得不亦乐乎,还真是个护短的家伙! ………… 曾信实身在半空,犀利的目光却是已从那组合滑道出口处,水池里四下乱溅的水花中,看到堂弟那又憋屈又愤怒又无力的眼神和执拗不愿服输的小脸,心脏就是狠狠地一缩。 没有丝毫犹豫,两种一级水系进攻技能“窒息水幕”、“千疮百孔”立刻发动。 那么喜欢灌人家水?那我也让你们尝尝被灌水的滋味! 他如今一分心神就可以完全控制住周围五十米内两百颗拳头大小的石头,在水里同时运起“千疮百孔”和“窒息水幕”来对付两个男人,那还不是非常容易的事? 于是,一部分被努力挣扎的曾信侠随意激起的水花突然就改变了它们原本要向下坠落的轨迹,疾速无比地连成两片薄透却具有相当韧性的水膜,紧紧地封住了欧阳虎和阿行的鼻子和嘴,强行隔断了空气的进入。 另一堆水花则被曾信实那庞大而精准的精神力迅速地压缩、压缩、再压缩,在三分之一秒的时间内快速地凝结成冰,再非常突兀地暴起,数十道晶莹而强劲有力的冰刺齐刷刷地刺向欧阳虎和阿行的双手。 正狞笑着按得兴奋的欧阳虎便被一点刚刚涌进鼻孔的水快速地呛了一下,本能地想打喷嚏。 但,他刚一吸气,鼻孔处就变得憋闷得很,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死死地堵住,张大的嘴也似是被什么无形的薄膜给封住,眼前更是出现一片迷离的水幕。 刚觉得不对,他那按住曾信侠的手臂又猛地传来一阵大范围的、强烈而带着凉意的针扎似的刺痛! 瞧得模模糊糊的欧阳虎倏地睁大了一双不可思议地眼睛――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刺? 他和阿行两人同时被这突然出现的憋闷和防不胜防的冰刺搞得头脑一下子全懵了,立刻就下意识地放开了紧抓曾信侠的手,飞快地回护鼻孔和眼睛等重要部位,企图摆脱这种莫名的憋闷。 曾信实便在他俩放手的一瞬间,自己落地的那一刻,隔着十米远的距离,又使出一级水系异能的单体进攻技――强力水龙卷! 只眨眼间,欧阳虎和阿行脚下的水就迅速地沸腾起来,不到一秒就十分诡异地形成一个足以环抱两人的巨大涡旋,如神龙飞卷一般围住了他俩的下半shen,一种让俩人无法抗拒的强大吸力便带着他俩猛力地往后拖动。 水中的突然变故让两人一怔,多年习武、反应灵敏的阿行本能地运劲下沉,冀图借此站稳脚跟,却被没有丝毫经验的欧阳虎在慌乱中用力一扯,一起失去了平衡,同时“扑通”一声,仰面跌倒于水池中。 感觉到身上的两股大力突然消失,曾信侠趁机浮出水面,并及时地抓住这个机会,拼命地划动着两只胳膊,忙不迭地逃离这处战场。 而帮他抵挡的妙龄女子也被这突然的变化引得稍微松了口气,紧随着他的躲避而连连后退到安全地段。 这时,曾信实也正好及时地跃入这水花乱溅的小池中。 微凉的池水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阻碍,反而是加快了他行走的速度,借着那股奇异的融合的推动,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他已经稳稳地站到了堂弟面前,用力地扶起了后者。 第六十三章 异能爆发(二) 见曾信侠的两只眼眶已经全部乌青一片,右眉骨高高肿起,胳膊上更是被扭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有些地方更是明显地透出紫青的血痕,曾信实心里便愤怒之极。 欧阳虎至少比他大三岁,这个理着平头的壮汉也至少有二十岁了,一大一少居然就这样毫无羞耻之心地合伙欧打一个才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他根本就没有把旁边那个女人算上),真正是猪狗不如! 该死的,要不是他的速度还算快,要不是他身具水系异能,曾信侠今天还不知要挨多少揍! 看到哥哥那张熟悉的脸,刚才在水里被灌得七荤八素、脸上亦是一阵火辣辣地疼的曾信侠顿时爆发出心中的全数委屈,指着还在水面上不停挣扎的欧阳虎就恨声叫道:“哥哥,你要帮我报仇啊!那个王八蛋根本就不是人!” “你放心,哥一定替你报仇!你先告诉哥,除了脸上,还有哪里被打伤了不舒服?”曾信实冷冷地瞥了水中的两人一眼,一部分意念依旧控制着“窒息水幕”,存心让两个卑鄙无耻的东西再多吃点苦头。 “不知道,我只觉得肚子和手都好疼!那个大个子在滑道里面就开始打人,不光在我肩上踹了两脚,出来以后还用力地扭我的手,踩了我的胳膊,还有这,这,全都是他打的!他力气太大了,我躲都躲不开!”曾信侠愤愤地将身上的伤一一指给堂哥看。 赵晓丰这时也终于赶到,一见到曾信侠身上的那几处紫红色的淤痕,不由分说,举起拳头就气势汹汹地砸向水中已经开始有些晕乎的欧阳虎:“他妈的,你有本事就直接跟老子打,干嘛要欺负小孩子!……” 他这六年里只跟曾信实打过架,还没有跟别人干过,早就憋得一肚子劲了!此时不发何时发? “住……手!”刚自水中重新站稳的平头男人阿行慌忙扑来。 曾信实及时地冲上前,一边悄然地撤散了两边的“窒息水幕”,一边毫不犹豫地格住男人挥出的拳头。 虽然对方是成年男人,但自己常年累月和身为修真者的赵晓丰在岳枫山下对练,那力气也不是盖的! 嘭! 两人的拳头实打实地撞在一起,曾信实心中顿觉讶然。 这个混帐的拳头好硬!而且表面的皮肤粗糙不堪,多有厚茧,爆发力也不是一般的强,至少,比一直在干农活的老叔的拳头还要重得多。 阿行也没有想到自己那迅速的一拳居然能被曾信实这个小身板的挡住,凶狠的眼神中迅速地闪过一丝诧异,却没有说话,又快速地击出第二拳、第三拳。 嘭!嘭!嘭! 曾信实也不假思索地连挡了三次,只觉得每一次的力度都比上一次增加了一倍,且角度间颇有章法,不是那种纯粹的蛮拼。 不光如此,他还明显地发觉,这厮的手臂肌肉紧绷,坚实,不似单纯的跟班,倒似是一个经过长年训练的武者。 再想起对方那结满了厚茧的皮肤,他立刻就反应过来――这该死的混帐居然是个武者! 这一下,他愈发怒不可遏,挥出的拳头也忿然运起了一级金系异能,“铜拳铁指”! 你他妈一个成年武者,也好意思和一个初中生一起联手欧打一个小学生?! 奶奶的,不把你揍成连你妈也不认识的猪头,老子以后就不姓曾! 随着曾信实那闪烁着淡金色光芒的一双拳一次又一次如*般不停歇地砸向水中的某男,曾信侠也回过神来,立刻就是一声不甘心的怒喝,扑上前去加入了打斗的战场。 刚刚赶到的白雪就迟了那一步,四个大小男人已经重新战成一团,她便轻轻地叹了口气,退后两步,礼貌地拉着妙龄女子开始道谢。 在曾信实和欧阳虎两伙人在水里混战了好一会后,水上世界的入口处又走进一个很特别的中年男人,身形中等,不胖不瘦,鼻头隆而厚,看似平常的眼睛深如幽潭,让人很容易就迷失其中,脸上虽然带着些微的笑,却给人一种敬而远之的顾忌。 神念已完全笼罩全场的龙海一看到那中年人就意外地微眯起双眼,和姚平同时生出一份疑惑:“他怎么来了?” 两人再下意识地看向某个已经在水中打出十分火气的少年,心中悄然地生出几分戒备。 中年人一进来就察觉到龙海和姚平的神念,待循迹探去,见到两人之后,先是一怔,随后便客气地微微一笑,颔首示意,却没有过去寒喧的意思。 只是,当他随后不经意地转移了目光,碰巧地扫过在水中挥动着拳头的曾信实和赵晓丰时,目光突然就是一凝,正在行走的步子也于瞬间一滞。 再过片刻,已发现某个秘密的他眼神大亮,浓眉高高地挑起,淡然的脸上已露出些许惊喜,脚步更是突然加快,直朝水中的两人走来。 发现他的脸色变化,远处的龙海和姚平心中一紧,迅速地交换了彼此的眼色,龙海便微笑着拍拍曾百业的肩膀:“曾老弟,能不能跟我去一个地方?对,还有百丰老弟,你也一起来吧?” 这个时候,曾百业自然是不会拒绝他的提议,曾百丰更是唯大哥是命,两兄弟二话没说就欣然地跟在他后面离开,徒剩下姚平和两名司机一起照看着几名家属。 虽然是走得慢,但因为离那组合滑道仅隔着三十来米,只需要越过这个项目的一节封闭式管道就可以到,故三人可算是与中年人同时抵达了这处水池。 乍一见到儿子在打架,曾百业和曾百丰迅速地沉下了脸,只是等他们再看清曾信侠身上的明显伤痕和敌对两人的年龄时,两个父亲就大致猜到了一点原因,脸色也开始转变,从不满、鄙夷到得意、骄傲,眼神中更是泄露出一丝欣然。 这一点点的变化很快就被对面的中年人迅速地完全捕捉到,心中也开始猜测。 第六十四章 原来是她 避在一旁的白雪注意到两位家长脸色一沉,就想张口解释,却又见那脸色迅速地由阴转睛,心思聪慧的她目光微转,大概也能猜出一点原因,免不了就在心里暗自偷笑。 任谁看到自己家的宝贝在打架时占了上风,心中都免不了得意吧! 在这短短的几十步距离,不停地在水池中滑倒,爬起,又滑倒,又爬起的阿行已被那股莫名生出的奇怪引力消耗了绝大部分体力,很快就招架不住曾信实的一双坚如铜铁的拳头,脸颊和嘴唇已肿起了好大一块,头脑也不太清醒,身子摇摇晃晃,挥出的拳头更是有气没力,经常砸空,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欧阳虎则被赵晓丰的猛拳抽得完全失去了回手的勇气,很狼狈地在水里左躲右躲,嘴里也是悔不已地求饶。 不等曾百业开口制止,和白雪站在一起的妙龄女子见曾信实越打气势越足,担心真弄出什么事,已适时地大声提醒:“喂,小兄弟,我看这两个混蛋也被揍得差不多了,你还是停手吧,不然,搞出人命就真的麻烦了!” 白雪也娇声地劝说:“是啊,石头哥哥,师兄,不要再打了,曾叔叔都过来了!” 曾信实、赵晓丰、曾信侠三人这时已经将心里的怒火痛快地发泄了一大部分,只是打得兴起,一时还不想停手,对妙龄女子的顾忌也并不在意,但听到曾百业也过来了,心中便是一凛,即使明知自己没有什么错,还是及时地收住了手,只是曾信实最后又在两人身上各踢了一脚,恨恨地骂道:“无耻之徒,算你们今天好运!滚开一点!” 正自叫苦不堪的欧阳虎听到这话顿时如聆仙音一般大大地松了口气,胆颤心惊地叫上阿行就跌跌撞撞地转身,费力地往水池边上的干地里爬。 曾信实突然又想起一点,不顾父亲就在旁边,冲着两人的背影就是一声大喝:“慢着!” 这喝声就象在两人的耳边乍地响起一声震雷,中气十足,洪亮无比,哪像一个十三岁的小男孩所拥有的气势! 中年男人眼中迅速地闪过一丝赞许的异采。 欧阳虎心中一颤,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只是身体依旧保持着前进的姿势。 组合滑道那边也暂停了玩乐,所有的游客都好奇地看着这边,小声地指指点点。 曾信实双手叉腰,威风凛凛地站在水中,望着他的背影,眼神微眯,一字一句地问:“喂,欧阳家的,你刚才把我弟弟弄得这么惨,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吗?” 欧阳虎身体一僵,心中一个劲地咒骂着这个他曾经认为是弱小可欺的少年,嘴上却没有丝毫的勇气来回驳,只要稍一回想刚才被强行压在水里的那种几近于窒息的感觉,他心里就有种近乎恐惧的胆颤,再也不想回到那该死的水中,再来第二次。 可是,真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向那个身高还不到一米二的男孩子道歉,他又实在是心不甘情不愿,拉不下那个脸,便又气又恨地瞪了自己的手下阿行一眼,恼怒他的无用,堂堂一个武者,居然还不能帮自己摆平方大集团的这两个小家伙。 阿行毕竟是欧阳世家从小调养的,还有点护主的意识,收到这怨恨的一眼,心里虽然也很委屈,更是很不情愿,但在这关键的时候,还是懂得要为主人分忧。 这位身形壮实的男人便迅速回转身来,朝曾信实和赵晓丰的方向卑微地低下了自己的头:“两位大爷,方才的事全是小人的错,是小人自作主张,一心想替我家少爷报仇,才主动找上那位小爷的。大爷要是觉得刚才的那一顿打还没有发泄完,就请继续再惩罚小的好了,小的这回绝不躲避,还请您宽宏大量,放过我家少爷!” 欧阳家居然还有这种愚忠的下人? 曾信实和赵晓丰暗中诧异。 只是诧异归诧异,他俩却没有立刻发话,却是将征询的目光一起投向了曾信侠:“侠儿,你看呢?” 在几双目光的关注下,曾信侠板着小脸想了想,自己所受的委屈已经在方才全数回报过去,也算是解了气,再说对方也承认了错误,还是算了,别妨碍自己继续玩。 他便抽抽鼻子,扭过头去:“算了,我还想再玩其他的项目,让他们滚远一点,别来妨碍我!” 阿行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弯了个腰:“是,谢谢小爷,我们马上就离开这里。”赶紧扶起欧阳虎就往回走。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相信自家少爷也没脸再在此地呆下去,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没有理会灰溜溜的他俩,三个得胜的小英雄很快就围到各自的长辈身边。 看着曾信侠身上青紫交加的伤痕,曾百丰心疼地皱起了眉,但知道大哥一定会问个清楚,他也就不说话,只低下头来仔细检察。 曾百业严肃地问儿子:“石头,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打起架来了?” 父亲开了口,曾信实也不敢再摆架势,指着渐渐走远的欧阳虎和阿行:“爸爸,都是他们不要脸,居然联合起来欺负侠儿,我是气不过!” 见曾百业一皱眉,白雪也及时地拉着妙龄女子过来解释:“曾叔叔,这位姐姐说她亲眼看到,是那个坏人先动手,从滑道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扭着侠弟弟不放了。” 大家这时才有机会来打量这妙龄女子。 赵晓丰只觉得一头短发的她虽然在相貌上比不上白雪的脱俗和任婷婷的明艳,却别有一份成年女子的青春和妩媚,眉宇间充满了活力,小麦色的皮肤也十分阳光,配上那健美修长的身材,整个人更显得豪爽大方,立刻就令他心中生出几分好感。 曾信实却是稍稍一愣。 面对这十分熟悉的面孔,他本来温润的目光就突然有些复杂,莹泽如玉的脸庞也不自觉地泛起一层奇怪的微红。 难怪方才觉得有些眼熟,原来是她啊,那个被他在月牙湖里偷窥了好几年的少女! 第六十五章 发现‘宝藏‘ 如今的她青春逼人,大概是因为长期游泳的原因,身体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柔美和协调之感,柔美的腰肢看起来动感十足,微微一摆便令人心旌动摇,两腿修长圆润,没有一丝暇疵,白生生的更是让人看了还想再看,舍不得移开眼。 若论相貌,她只能说是比较阳光,散发着一股自然的美,但再配上这副身材,浑身上下便完全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抵抗的诱惑力,让曾信实突然就变得嘴拙起来,连应该道谢的感激话都忘了说! 赵晓丰很快就察觉到他的异样,惊讶及疑惑之余,嘴上却是感激地道谢:“漂亮姐姐,刚才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帮忙拦阻了一下,我弟弟只怕是被打掺了!” 他这么一说,曾百业和曾百丰对她的态度就马上不同,纷纷表达了谢意,再礼貌地打听她的来历和住址,希望以后能够保持联络。 妙龄女子也对神勇英武的曾信实和赵晓丰产生了兴趣,更喜欢白雪的聪颖可爱,当下不在意地嫣然一笑:“你们不用这么客气,我只是看不惯别人以大欺小而已。我姓朱,朱元璋的朱,这里是我姑父的地方,我偶尔会来玩一玩。” 赵晓丰又锲而不舍地问:“朱姐姐,那以后我们要是想找你玩,又怎么联系你啊?” 妙龄女子好笑地拍拍他的头:“嗯,小弟弟,可不要叫我朱姐姐啊,那样很难听哦,你以后可以叫我伊兰姐姐。嗯,我家在绿景月郡。” ??? 一直静观其变的龙海一听到这个词就直觉得有些不妙. 果然,赵晓丰高兴得大笑了起来:“伊兰姐姐,原来你也住在绿景月郡啊!那真是太巧了!” 他退后几步,讨好地靠在始终微笑伫立的龙海身边,与有荣焉地抬起了下巴:“我们也住在绿景月郡!嗯,我是指除了婷婷之外的所有人!这是我师父,方大集团总公司的特别顾问,嗯,白雪妹妹就是方大集团总裁姚爷爷的孙女!” 龙海的脸皮细不可辨地抖了一下,懊恼的目光迫不得已地和那名中年人悄然对上。 唉!这个大嘴巴的徒弟啊! 中年人那深邃的眼神也终于泄露出一丝得意和惊喜。 而朱伊兰则在这时柳眉一扬,不可思议地目光一亮:“真的?你们是哪一栋的?我是粉荷苑的。” “他家是幽兰苑,我家是紫薇苑……” 见这一大一小开始对话,中年人便笑嘻嘻地看向龙海:“龙先生,很久不见,原来你在这里逍遥啊?” “哪里哪里,忙里偷闲罢了!”龙海貌似平常地笑了笑,只是那话里明显地透着股疏离和警惕。 “在下却是很佩服你这忙里偷闲啊!闲着闲着就教出了一个好徒弟!这三个小家伙都挺厉害的嘛!对了,还没有请教这两位是……?”中年人倒是早已习惯了高层修真者那鄙视的眼光,对他的疏离毫不在意,一双有神的目光在曾百业兄弟脸上微微一晃,又貌似不经意地瞄瞄不远处的曾信实,眼底偶然可见到一点炽热,却是一闪而过,很快就隐藏起来。 龙海大概也猜到了他的目的,无奈身份不同,不能直接干涉,只有不太情愿地介绍:“呃,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姓曾,也是那两个小家伙的家长。两位曾老弟,这位是方正建方队长,在上京的某个政府部门工作。” 他说得很含糊,观察力极其细致的方正建却是更加觉得其中有问题。 赵晓丰虽然在一年前好运地服食了空青石乳,体质已慢慢地发生了改变,但时间尚短,在方正建的眼里依然是很普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他心里暗忖:“同是修真者,这赵小子和姚平的孙女怎么修为相差如此之大?资质高的女孩子到了筑基后期,那也还算正常,资质差的男孩子居然就到了结丹中期!没有大量的仙石或者灵药的供应,绝对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但若是有,为何龙海不公平一点?他和姚平可是关系很好啊!” 他了解龙海的性情,也知道此人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光从姚平现在已经稳步地突破先天境界,步入筑基初期,就知道后者肯定是在龙海的支持下吃了什么灵药。 他更看出赵晓丰并不是那种很跋扈的人,如果自己有足够的仙石,绝不敢私下扣住,不好好孝敬师父! 正困惑着,他的目光再次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曾信实,突然,他的心脏就是一跳,目光也随即一凝。 方才只顾注意这个憨实少年的异能,居然没有发现,他左手上还戴着一个银白色的戒指! 以他的S级伪空间异能也仅能感觉到一点很微弱的能量波动的戒指! 天哪!这居然是一枚芥子宝戒! 他很清楚,由于所需要的材料极其稀少罕见,芥子宝戒在一百年前就无法再炼制,当今世上,只有修真界五大派的长老和宗主、佛界三大寺的主持、加上他那顶头上司云主任才能拥有。 结合这几年自己收集到的部分讯息,再结合曾信实和赵晓丰那亲密无间的举止,方正建很快就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来自于这枚戒指!(哈哈,又一个被骗到的)。 里面的仙石和灵草只怕不是一般的多吧? “寻宝长老”果然是名不虚传,龙海这回的运气实在是好得不得了,几乎相当于找到了一处上古的仙人洞府啊!难怪他身上的灵气比以前精纯了许多,也难怪他方才并不希望自己和曾家产生关系,原来是担心多出一位分宝的人! 这仙石和灵草不仅对修真者提升实力有极大的作用,就是对异能者的潜能开发也有极好的效果呢,如今世俗的灵气十分匮乏,仙石和灵草可不是随便哪个灵山大川就能找得到的! 自认为找到答案的方正建看向曾信实的目光愈发地炽热,虽然心中也十分疑惑,不知道为何这个少年没有随同龙海一起修真,反而是自己领悟出别出心裁的水系和金系异能,但是,这样不是更好吗?自己身边正急缺异能成员啊! 虽然异能者如今的实力远远比不上普通的修真者,但“炎黄守护”怎么说也是本国第一元首直接领导下的特权组织,他身为其中第二队的队长,直接对组织的最高领导云主任负责,也拥有在紧急时刻,调动一省军分区部队及免除省部级副职干部的权力,相信这两点,对曾家会有一定的诱惑力。 只要龙海不在其中做梗就行! 想到这里,他和曾百业兄弟谈话的语气也更加热情。 第六十六章 欧阳虎告状 只是,才聊了几句,他就收到了龙海暗中发来的神念:“方队,我明白你的想法,只要你别伤害到曾家的利益,不去激怒小家伙,那,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不会干涉。不过小曾先生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农民,知道得太多,对他没有好处!” 方正建的眼角微微一挑。 龙海这话明显是有顾忌! 可是,他是堂堂一个修真大派的长老啊!虽然自己也算是异能者中很有地位和权势的人,但是,比起玄武宗长老级的人物来说,自己那点地位还够看。 那,龙海在顾忌什么? 方正建的大脑再度高速地运转起来。 ……………… 很快,方正建和朱伊兰就加入到大家的游乐队伍,只不过前者是自己主动贴上来,而朱美女则是被赵晓丰和白雪热情地邀请进来。 曾信实打完架后就察觉得新来的这位中年人精神力非同一般,比梅清雪强了何止几倍,估计也是个异能者,心中便没来由地多了几分亲切。 樟童肆无忌惮地坐在他肩膀上仔细地观察着方正建,没有多久就得出一个让他失笑的结论:“小石头,这家伙确实是个异能者,一个等级相当高的异能者,不过,他对你很有兴趣,很大的兴趣!” “算了吧,我又不是什么美女,他干嘛对我有兴趣?” “真的,我估计他已经看出你的能力。你看,他除了对龙海还稍微有些尊敬,看向小丰他们时,虽然多了些精神,却像是在看着不相关的人,对于其他人,则像是在看死人一样,不屑一顾;而唯有看你和你爸的眼神,就像在看心爱的宝贝和多年的老朋友似的。那不是有兴趣,又是什么?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对你倒没有什么恶意!” “呵呵,那就行了,只要他没有恶意,我倒是可以从他那里多了解一些关于异能者的信息。” 晚上的歌舞表演十分精彩,方正建也至始至终都是面带笑容,只是曾信实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他有些心不在焉。换了一身较为贴服的红色短裙的朱伊兰倒是很快就和幽姐、白雪、任芳婷几女熟络起来,开朗的娇笑总是惹得曾信实下意识地看她,再自然地回想起月牙湖里的美妙胴体,心脏便不争气地连跳几下,眼神里也多了几分热切。 终于,曲终人散,该回家了。 方正建意味深长地看了曾信实一眼,微笑着向曾百业告辞:“曾先生,今天很高兴认识您,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相见。” 曾百业只以为他是客套,和熙笑笑:“呵呵,我与方队也是相谈甚欢,改天有时间,我们再一起出来吃饭!” 方正建也不点破,略一颔首就满意而去,徒留下一个稳重的身影让曾信实专注地看了好一会儿。 “樟童,你说方伯伯是什么异能者呢?” “不知道,不过再厉害的异能也比不过你的霹雳天雷……” 黄雨市南郊,鸡公山下,有一处占地大约100余亩的庄园被几乎高达三米、顶部盖以墨绿而沉实的琉璃瓦的青砖墙完全围住。因历史悠长,久经风雨的青砖的表面已略有些斑驳,有些地方更是布满了绿意盎然的爬墙虎,给巍峨而隐隐有些压迫感的围墙凭添了几许生气;微微虚掩的两扇宽达六米的暗红沉铁木大门上,“武承山庄”四个笔力虬劲的大字如龙飞凤舞,台下以水磨青石铺就的三级长台阶更是无声地昭显着主人家曾经非同一般的讲究。 第三进院内的一处偏西小跨院,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端坐在太师椅上,半白的贵妇髻上斜斜插了一只碧玉簪,深沉的目光肃然地盯着跪在自己膝前鼻青脸肿的爱孙欧阳虎和门前台阶下的欧阳阳行,薄薄的嘴唇紧抿,戴着一只淡绿翡翠镯的手有意识地在腿上不紧不慢地敲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欧阳虎在那生硬的青石地上跪了好半天,也没听到奶奶出一句声,表一下态,本来很有把握的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的:“难道是我记错了?我们欧阳家跟方大集团之间并无矛盾?不对,我明明记得以前曾经有一次听那个最喜欢狐假虎威的欧阳阳成私下里恶狠狠地咒骂着方大集团的人!” 他正胡思乱想,老妇人,也就是他的奶奶,欧阳世家老太爷的二房姨太太,一个戏子出生,有几分风情和心计的刘英梅终于发话了:“虎儿,你刚才说的那些,确定没有一丝夸大?” 欧阳虎心中一抖,脸上却明显现出几分委屈:“奶奶,我承认我以前经常在外面惹事,但我可从来都没有骗过您啊!那个自称是方大集团总公司的臭小子真的是一点都不把我们欧阳世家放在眼里,当着所有人的面,一脸都不给面子就让我滚,还说我们欧阳家已经大不如以前了,现在就是不入流的土地主,除了几个徒有勇武之力的粗人之外,要权没权,要钱没钱,根本就不配和他们在一起!这句话,滑雪场上很多人都听到了的!还有他那个同伴,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好大的力气,根本就像个野蛮人一样,一点都不在乎人命!我只不过激于一时的兴愤,看不惯他弟弟到处非礼人家女孩子,指责了几句,结果我和阳威都被他蛮横无理地按住就往水池里灌,害得我们喝了不少水,还把我这里,”他很可怜地指着自己的肿起的脸和青黑的胳膊:“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还说什么我们欧阳家都是些废物!” “混帐!”刘英梅越听越不是滋味,越听心里越火,忍不住就在左侧的茶几上重重一拍:“自己打不赢人家,还好意思说出来,不要告诉我,你和阿威两个加起来差不多三十五岁,就这样还打不过人家十来岁的臭小子!你平时练功是怎么练的?都被狗吃了?” 欧阳虎胆颤得脑袋一缩,小声地嘀咕:“那个水池里那么滑,站都站不稳,阳行又不会水,怎么打得过?” 刘英梅老眼一瞪:“你还有理?” 欧阳虎顿时吓得不敢再吱声。 看着爱孙那唯唯喏喏的熊样,刘英梅没好气地横了一眼,想再发作,却又暗自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第六十七章 再见梦中少年 其实她也大概知道点自家孙子的心性,纯属文不成武不就的那种,完全一个纨绔分子,但是,不管怎么说,爱孙现在挨了打,负了伤,那是摆在眼前怎么也无法抵赖的事实!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这方大集团的人,居然说打就打,还一点都不掩饰,真的是不怎么给欧阳世家面子! 她再凌厉地看了眼跪在门前台阶下,连头都不敢抬的家族护卫欧阳阳行,脸上恼色依旧,只是心里已慢慢冷静下来。 虽然她不懂武功,但欧阳阳行的武功底子,她还是比较清楚的。这是老爷子特地从家族内年轻一代的三十多名高手中挑出来保护欧阳虎的人,论身手,据说是可以挤进前五。 这样的身手居然招架不住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虽说是在水里,虽说欧阳阳行也确实是一个水性较差的护卫,但是,这个结果,还是委实让她心惊。 那个方大集团的人,真的就这么厉害? 思索再三,她还是压下火气,放缓语气,对依然跪在地上的欧阳虎恨铁不成钢地摆摆手:“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这两天好好把脸上的伤养一养,没我的批准,不准再到外面去惹祸!还有你,欧阳阳行,这次你没有好好保护好少爷,让少爷受了伤,本应该重重罚你,家法侍候,但念你一向忠心耿耿,这次也是情有可原,就暂时饶过你一回,不过,本月的薪水依然减半!这几天,你哪也别去,好好地看着少爷,不准踏出大门一步!” 虽然她并没有明显的表态,但熟悉奶奶性格的欧阳虎却立刻心领神会,只是嘴上却还要摆出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乖乖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低头应了一声:“哦!” 只是走出门口之后,他那颇为委屈的脸色马上就换上一层得意的嘲讽:“哼哼,赵晓丰、曾信实,你们等着吧,我欧阳虎虽然打不过你,但我欧阳家有的是教训你们的人!” ……………… 晚膳后,欧阳家老太爷的脸色在听完刘英梅那七分悲愤三分假装的诉苦后就缓缓地阴沉下来。 头发斑白但精神很好、脸色也十分红润的正房老夫人郭燕端庄沉稳地坐在自家老爷旁边,淡淡地瞅横她一眼:“妹妹,不是姐姐说你,咱们欧阳世家虽然现在已经慢慢地转向商道发展,但是,武才是我们立身的根本,是万万不能丢的。小一辈的孙子里,除了智儿是因为筋骨天生不能练武之外,勇儿、龙儿和豹儿的实力都还不错,可虎儿和华儿呢?一天到晚只想着些贪恋女色,学习成绩也不怎么样,就是程老夫子出个简单的对子,他们都哑口无言,你也该好好地管教管教了!” 刘英梅老脸泛红,勉强地陪笑,情知这是大房在借机敲打自己,本支的嫡孙和另一个庶孙也确实是不成器,又有求于人,也不好立刻反驳,只能在心里暗骂。 好在郭燕训了几句后就语气一转,开始和她站在同一战线:“不过,老爷,妾身觉得,虎儿再怎么调皮,也是我们欧阳家的人,您的亲孙子!他方大集团的几个小崽子说教训就教训,分明是不把您放在心上!” “夫人,话不要乱说!”欧阳老太爷眉头一皱,轻斥了一句。 “老爷,妾身可不是乱说!”多年夫妻,郭燕深知他内心的真正想法,当下眉头一正:“您难道忘了,六年前,为了您能尽快突破先天,智儿和二管家兴白特意去苏富拍卖行竟卖两块灵石,不就是因为方大集团的姚老头子从中做梗,强行暗算了二管家,咱们才只买得其中的一块么?二管家回来以后足足休养了半年才恢复正常,可见那姚老头下手之狠!” 欧阳老太爷眼睛微眯:“没错,老夫记得很清楚。智儿天生不能习武,所以身边的人都是武功顶尖的,以保安全。只是老夫也没想到,以兴白这小子近一甲子的内功修为,居然也接不下方大集团姚老儿的一击!这一点,老夫自忖不如!” “所以,您那时制止了克南和智儿的反击,喝令他们一定要忍让,妾身也理解。”郭燕目光咄咄地盯着他:“但是,如今的方大集团变本加厉,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畜生都敢在公开场合诋毁我们欧阳世家,还把虎儿打得面目全非,明摆着就是看不起我们,难道我们还要忍吗?老爷,您现在可是已经成为百年以来,我们欧阳家的第一位先天武者,连杭桥的上官家,西漠的慕容家、池西的东方家都不得不退避三分,还怕斗不过一个外来的方大集团?” 欧阳老太爷眉毛微微一敛,眼中流露出几许忿怒,显然夫人的这一段话成功地挑起了他的不满。 刘英梅见隙插针,顺着郭燕的语气继续煽动:“是啊,老爷,以您的英明神武,是时候夺回一些属于我们欧阳家的东西,重振欧阳家在本城的威风了!也让那些不知好歹的人瞧瞧,我们欧阳世家绝不是可以任谁都可以来指指点点的!” 在两位夫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下,欧阳老太爷终于双眉一轩,缓缓地做出决定:“行了!夫人,等一下,让克南到书房来见我!” ………… 痛快地过完了这热闹而收获丰富的一天,曾信实的心情也十分放松,一上chuang就很快地进入了梦乡。 “小石头,今天还不错嘛,居然能同时使了三种水系异能,有点进步啊!”几年未曾出现的神秘少年又一次突然面带微笑出现在他眼前,眉眼依旧是那般地帅气,只是眼神中多了些亲近。 “大哥……!”曾信实又惊又喜。 他如今长大了不少,幼年时的那种“大哥哥”的称呼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了,索性就省略了一个字,倒是更显亲热。 “怎么?见到我这么开心?呵呵,是不是有很多的问题想知道?没关系,今天我不会那么快离开,有什么就直管问吧!”少年的性子不错,并不介意他这声“大哥”,说话间已经很随意地盘腿虚坐,摆出一副长谈的姿势。 第六十八章 解惑(一) 他居然主动留下来了? 曾信实顿时兴奋得眼眶泛红――太好了!前两次相见的时间太短,很多话自己只是强行记住,还没有回过味来就见不到人,害得醒来之后总要耗尽神思去领会和琢磨,还不知道有没有自己有没有弄错,其中的战战兢兢真是不可与别人说!。 没有一丝客套,他直接提问:“大哥,您,倒底是哪位高人啊?” “呵呵,我在人类的神话传说中是没有记栽的!不过,在这天地未开,宇宙未定时,我已经存在,说起来,我和鸿均老道也算是同本同源。只不过他比我先一步拥有意识,发展的方向不一样罢了。嗯,你以后还是叫我大哥吧,反正咱们这一脉,我是最大的!” 曾信实的眼睛里全是一闪一闪的亮星星――和鸿均道人平起平坐啊!真牛! “是,我听大哥的。那,我们这一脉,是不是与巫有关啊?” “没错,像女娲、共工、祝融、蓐收、句芒他们五个,分掌五行,以其中一行称雄,但都是我的直系后辈,现在再加上你,总共六个。” “啊?我有那么厉害?” “呵呵,小石头,志气不要那么低,你现在当然没有那么厉害,不过你以后的成就应该比他们更好,至少应该向我看齐。”少年大哥似笑非笑,却又十分自傲。 曾信实汗一下――向与鸿均道人平起平坐的大哥看齐?嗯,压力大啊! 丢开这个问题,他又期期艾艾地问:“那,大哥,您知道我拒绝了玄武宗,没有修真,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迅速地提高自己的实力,也让我爸妈她们长生不老呢?” 少年大哥不屑地撇撇嘴,这个动作让曾信实觉得和他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修真者有什么好?一天到晚就知道要吸引灵气,没有灵气就提升不了,提升不了就无法长寿,太依赖外物了!你们家的人好说,你已经给他们吃下了空青石乳,去除了一些体内的隐患,我再给你一套天地诀,只要你那些亲人按要求来做,活个几万年是绝对没有问题。当然,你现在已经小有基础,在他们面前也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一些事情了!” 曾信实情不自禁地倒吸了口气――我的妈呀,几万年? 但少年大哥又提醒他:“那个天地诀你不要练,不适合你。以你现在的条件,只要不让五行紊乱,打破平衡,你想活到什么时候都可以,而且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谈谈情,说说爱,不管是凡人还是修真者,都是百无禁忌!” 呃,这话听得舒服啊! 但曾信实还是很冷静地继续问:“是不是因为我五行皆全,所以才能将普通的石头变成修真者们十分看重的仙石呢?” “没错!”少年大哥很干脆地认可,又补了一句:“其实,石头属土,同理而推,对于其他四行,你这种本事一样有效果,只是优劣程度不同而已!” 曾信实眼珠子一转,稍一琢磨就领会了这句话的含义,刚刚冷静下来的心又立刻不受控制地狂跳――噢!我刚才听到了什么?同理而推,其他四行一样可以?……天哪!发大了!大发了! 老实说,虽然这几年变石为玉、变玉为石的事情也做了无数次,但他还真的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过! 照这个说法,在合适的情况下,自然界里常见的水、火、金、木等四元素,全都可以按照他的意念,顺利地变成常人眼里的天材地宝、绝世矿料! 见他那副幸福得想晕的样子,少年大哥嘴角一撇,好笑地骂道:“怎么?就满足了?没出息,告诉你,变石为玉这一步是最简单的,没什么技术含量,其他的可就不一样了,没有合适的样本,没有非常强大的精神力,想变出来也不容易!” 曾信实赶紧陪笑:“呵呵,我不急,我知道路要一步一步走……” “知道就好!”少年大哥对他的谨慎还比较满意,随后又说:“不过,你那个在世俗界开办第二产业的计划还不错,那些修真者最在乎的就是什么灵草、仙石之类的,只要在这一方面紧紧地卡住了他们,就不怕他们看不起你。不过,光是你一个人,目前的势力还是单薄了一点,应该再找一些可靠又值得信任的同盟者。” “我明白,我应该尽快地多结交一些巫族的后辈,也就是异能者,共同努力来提升大家的地位!”曾信实马上表明自己的态度。 “你能明白就好!不过你现在总是靠自己琢磨也挺慢,我给你一套专门锻炼精神力的通关元巫大法,有事没事用你那五行之气和雷灵去连通体内的经脉,什么时候你的五行之气能够在动念之间行遍全部经络,你对精神力的掌控也就差不多算是成神了。” “通经脉?我那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都是通的啊!” “切,谁要你通那个?那是最普通最常见的,唬唬普通人而已了。听说过洪荒开天的先天三百六十五星没?” “嗯,听说过,是三十六天罡星,七十二地煞星,还有北斗七星,南斗六星,东西星斗十二星,二十八星宿,十二元辰星,九曜星等等,共计三百六十五星。” “嗯,其实这360星在人体内也有对应的运行轨迹,且分属五行,你当初最先觉醒的是土行,可从土的区域来开始,再按五行相生的关系来通下一关。什么时候五行自成循环,也就是这元巫大法的大成之时。我现在就把它们的位置传给你,你应该已经跟那个赵小子学会了内视吧?那就好好找找,小心凝炼!”少年大哥眼睛一眨,曾信实就觉得脑子里突然多了一份密密麻麻的星宿轨迹图。 还没有研究,他已经再度激动起来――权威啊!最最权威的锻炼方法啊!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拥有了! 少年大哥似笑非笑地看他:“看把你高兴的,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早在六年前就拿出来啊?” 晚上还有一章 第六十九章 解惑(二) 这眼神,这语调,都让曾信实暴汗:“哪里,现在也行啊!反正我还年轻。” “嗯,”少年大哥对他的识趣很满意,语重心长:“年轻这两个词就不用说了,你还没有到那个时候,不过,从小打好基础,不要好高骛远,欲速则不达倒是真的。” 曾信实虚心地低下头:“是,大哥说的是!” “还有其他的问题吗?”少年大哥又问。 曾信实很认真地想了想,老实地回答:“应该没有了。” “真的?你要想清楚哦。”少年大哥的身体微斜,特意拉长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懒懒的。 再度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曾信实很肯定地摇头:“真的是没有了!” 话刚一说完,他就觉得周围的空气像是很快地收缩了一下,一股突如其来的压抑和紧迫令他全身的毛孔倏地暴炸。 他立刻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刚才还是一副和熙微笑的少年大哥蓦地将上身往前一倾,温和的眸子已于瞬间变得犀利如刀:“那好,现在,该我问你了!” 这与方才的清朗完全不同的简短调子让曾信实的心脏猛地一紧,喉咙也不由自主地发干,正强自清醒地回忆着是自己哪里出了问题,耳边就听到一句明显地带着火气和不满的问话:“为什么,今天下午,你要对那个欧阳家的成年男人使用金系能力?” 为什么? 曾信实不假思索地回答:“他是个练家子,从第一拳我就发现他的拳头很硬,如果不用金系能力,我怕接不住,反会挨了他的打!” “什么?”不满的音调带着点意外一下子拔高:“这就是你的解释?” 曾信实点点头。 “小石头,你的答案真的让我很惊讶!”少年大哥对他的回答明显地表示了意外和不满,脸色也渐渐严肃:“我再问你一次,你觉得你应该有这种感觉吗?你觉得这种判断是正确的吗?你确定是接不住他的重拳?” 曾信实十分困惑地皱起了眉。 少年大哥的质问委实让他感觉得怪怪的,大脑深处也隐隐约约地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叫着说自己是想错了,也做错了,但是,一时半会儿的,他偏偏就想不出有哪里不对! 皱起眉头,歪头脑袋,他有些委屈地回答:“事实上,他本来就比我大,又是专门练过的,不用特殊的方法,我怕是没法赢他。” 这话一说完,他就觉得少年大哥看向自己的眼神里似乎是多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你还是这么认为?”少年大哥那犀利的目光开始有些失望。 “呃,我……”有些尴尬地对上这双本来十分明亮的眼睛,曾信实突然觉得十分心虚,下意识地就将眼光移向左下方,自己的中指上。 不对! 一道亮眼之极的闪电迅速地撕破了他眼前的迷雾,也让他心中猛地一震,几乎是马上,他已经意识到为何少年大哥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这种怪怪的语气来问自己。 身为五行灵体,巫族后代,本星球唯一的天才,居然能让区区一个武林世家中的一般高手,一个连先天境界都没有突破的打手逼得动用金系异能!而这个武林世家,哪怕是最强的高手,在修真界和巫族眼里,都只是卑微得与蝼蚁无二。 噢!瀑布汗!! 亏得自己在这六年来一直自我感觉良好,想尽各种办法来锻炼精神力和琢磨新的异能,为此还得意洋洋,自信十足! 这种想法,从一开始就偏了。 是的,偏了! 少年大哥早在七岁那年,就提点过自己,精神力要修炼,肉体强度也要锻炼,但结果呢? 再汗……。 他心虚地悄悄抬眼,刚好对上那双已明显失望的眼睛,赶紧又迅速地垂下眼帘,很小心地检讨:“呃,大哥,我知道我错了。” 少年大哥那刚刚变得深沉的眼神立刻现出一点异采,声音却依然低沉简短:“哪里错了?” 曾信实老老实实地承认:“六年前我就错了,应该同时加强精神力和身体强度的锻炼。对付一般的武者,直接用拳头搞定,只有对付特殊的人,像修真者啊,佛门子弟啊,妖怪之类的,才值得用巫族的五行之术!” 大概是看出了他内心的羞愧,也满意于他的及时醒悟,少年大哥那种压倒一切的气势慢慢缓和下来,声音也开始恢复正常:“算你还有点悟性!” 曾信实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 “好了,知道错了就赶紧去补救!这篇天地诀也拿着吧!不过,你要记住,只能教给你的亲人!别的暂时没了,有空再聊!” 少年大哥做事也干脆,把话说完就潇洒地站起身,轻轻地拍拍手,很快消失。 还真是来去无影啊! 不过曾信实一点都不介意,这一次与少年大哥的沟通,实在是解决了不少的问题,他现在除了开心,还是开心----不用修真都可以让亲人们活上几万年的功法,真的很让人期待哦! 赵晓丰第三天一早就被龙海带上了去青城山的飞机,曾百丰一家也回乡下看管自己那几亩越来越让村里人羡慕和眼红的果林,只有曾庆国老俩口还悠哉游哉地住在大儿子家里享福。不知道是否是故意的,沉默了两天的方正建突然就十分客气地给曾百业打来了电话,说晚上自己会登门拜访,有要事相商。 曾信实正准备打电话约小美女梅清雪出来,谈谈她的冰系异能,听到这个消息,眼睛就是一亮。 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可以近距离观察异能者的机会吗? 晚上八点,方正建和他的秘书欧阳武就开着一辆并不起眼的黑色别克车准时出现在曾家别墅门口,而这时,曾庆国和刘桂花已经直接回到二楼的卧室里守着那百看不厌的电视连续剧。 见方正建丝毫不掩赞叹地欣赏着这里的环境,放松地陶醉在相对充裕而纯净的灵气中,曾信实便笑嘻嘻地将他俩迎进一楼的大客厅。 第七十章 方正建来访 欧阳武年纪跟曾百业相近,身高相仿,相貌也颇为英俊,却是个很结实的肌肉男,脸上多了份坚忍之气,身上也隐隐约约地透着股凌厉的杀气。 不过,这份杀气在见到气质儒雅的曾百业和端庄知性的罗心睛后就自然而然地散去。 轻轻地啜了一口清茶,方正建的目光十分有神:“曾先生,罗小姐,你们这日子还真的过得很享受啊!” 曾百业微微一笑:“方先生既然和龙大哥相识,自然也不是普通的人,这点享受哪里能入得了贵眼?只要您觉得舒服,就是我们的莫大荣幸了!” 方正建呵呵一笑:“这个,荣幸就不敢说,我想大家都是彼此彼此了!” 他话中有意,曾百业立刻就听出几分,脸上笑意依旧,但眼里却迅速地闪过一丝戒备。 方正建自然是心中有数,不过他本来就是有意如此,当下神光十足地看了眼曾信实,再定定地望向年轻的父亲:“曾先生,有没有隔音效果比较好的房间,有件事,我想好好和您,尊夫人,以及曾信实小同学一起谈谈!” 他如此大方明确,倒是让曾百业稍稍放下一点心,略一思索就慨然点头:“行!我也喜欢痛快人!那就一起上三楼吧!” 向小保姆吩咐了一句,五个人很快就来到三楼的会客室。 在宽大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坐定后,方正建丝毫没有废话,单刀直入:“曾先生,不瞒你说,我此次来,主要是为了您的儿子,曾信实小朋友!” 看着曾百业脸色微变,罗心睛则一脸迷惑,他便亲切地朝曾信实笑笑:“小家伙,如果伯伯没有看错,那前天下午,你和那个大个子在水池中打架的时候,分别用上了三种水系异能和一种金系异能吧?” 曾信实一愣。 这话问得也太直接了吧?自己的异能可是一直都瞒着妈妈的,就是爸爸也只是仅了解自己能够控制雷电而已! 可是,否定方伯伯的猜测,便是等于要撒谎,这又与自己一贯以来的行事原则相抵触! 他马上把求救的眼神伸向曾百业,期待父亲能够及时地接过这个问题。 孰不知曾百业此时也正陷于矛盾的思想交战中。 罗心睛便在这时很诧异地抢问:“对不起方先生,您刚才的话,我不太明白,我儿子前天下午哪里跟人打架,又什么时候跑出个水系异能、金系异能了?” 她问得理直气壮,心虚的曾信实却是觉得脸上开始微微地发烫。 听着女主人那明显护犊的语气,方正建错愕地看了看男主人和小家伙,见父子俩的脸色均有些尴尬,眼神也有些游离,分明是不太自在,马上就明白过来。 敢情这小家伙的本事,当妈妈的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啊! 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罗小姐,你别误会,我并没有半点诋毁和诬陷小实的意思。相反的,我很欣赏他!”方正建十分喜爱地看向曾信实:“小小年纪,不畏强权,坚守义气,对敌情势判断准确,该出手时果断出手,很有大将风度!当然,更让我惊讶的是,我发现他能够在近身的搏斗中很自如地使用五行之中的水、金两种本源元素!这说明,他是一位天生就已展露出某类特异潜能,现在已发展得非常成熟的双系异能者!” 说到这里,对上罗心睛蓦地瞪圆了的眼珠子,方正建颇为戏谑地一挑眉:“罗小姐,我能理解你作为一个母亲的爱护之心,但是,你没有必要再为小实的异能做任何掩饰,我虽然年长你们十几岁,但这双眼睛还没有看错过!何况,我相信你们的好邻居,龙先生也已经看出了这一点!” 见曾百业的脸色依旧古怪,罗心睛狐疑的目光里却是突然多了些惊喜,但随后又力持镇定,只是看向老公的眼神隐约地透着股不满,方正建就微微一笑:“呃,其实,你们也不用对我保持戒心,怕承认之后我会怎么怎么样。事实上,我对小实完全没有恶意,也不是那种喜欢研究人体奥秘的医学狂人,更不会强行把小实从你们身边带走。我今天坦诚相告,只是希望你们能同意,让小实为我们的组织效力。” 哈?!! 加入组织?什么组织? 心情有些复杂的曾百业夫妇在这一刻,目光复又变得十分警惕。 方正建看了眼一直没有出声的欧阳武:“把证件给他们看看吧!” 后者就从腋下一直夹着的黑色真皮公文包里熟练地取出一个墨绿色的软皮小本子,沉稳地往两人面前一亮。 两双目光迅速地锁定,再惊咦出声:“国家安全局第九行动处?!” “没错!官面上的名称是‘国家安全局第九行动处’,但只是挂着国安的名义,实际并不归国安管,而是直接对我们的第一元首负责。在最高层的心目中,我们亦有另外一个代号,叫‘炎黄守护’,任务就是专门处理发生在民间的一些无法用现代科学体系来解释的神秘事件。目前,我们的领导层只设了一个主任和两个队长,而方某,正是第二队,异能之队的队长!” “像小实这样,这么小的年龄就能够很熟练地运用水系和金系两种异能的少年,我们称之为先天觉醒异能者,在‘炎黄守护’整个组织里都是非常受重视的……” 还没有说完,罗心睛就急冲冲地打断了他的话:“不行,石头太小,他还要好好读书!” 只是说完之后,她就有些后悔――若他说的全是真话,那他好歹也是个重量级的大人物,自己这么抢话,会不会激怒于他? 老实说,如果曾信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异能者,那么,罗心睛的冲动还真会让方正建心里有那么一点不悦。 不过,既然估计小家伙手里应有巨量的,来自上古仙府的仙石或灵药,龙海那天又刻意地放出神念来警告,方正建此次来访,心态已经放得十分低调,倒是并不在意罗心睛的语气,只是豁达地失笑:“罗小姐,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您前天的性子可没有现在这么急啊!” 第七十一章 拉拢 听出他打趣的意思,罗心睛稍稍放下心来,粉脸便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微红:“那行,你继续说吧。” “按规矩,我应该直接邀请异能者本人加入我们‘炎黄守护’,为国家效力,为百姓解难。但是,小实确实太小,我怕他有些道理还不太明白,某些规矩也不适合,更不想耽误他上学,所以,我想请曾先生来代表小实,入职我们‘炎黄守护’,做我第二队的特别顾问。这样,对我们大家都会比较方便。” “啊?……我来?”曾百业错愕地怔住。 他本已打定主意,不管方正建如何舌绽莲花,夸奖自己的组织在国内政界的地位如何如何高,权势如何如何大,都不会让儿子加入。但是,方正建却根本就没有怎么去描述这个“炎黄守护”的内部实力,所说的请求也让他完全傻眼! 姜还是老的辣啊,人家料定了自己爱子心切,不会同意,就聪明地用了个迂回的招术,把脑筋动在自己身上! 哦,不,这家伙不是第一个用这一招的,早在三年前,龙海就采用了这种方法,很痛快地将自己扶持到如今这个副处级的职位上,成功地得到了曾家人的友情和儿子的信任。 罗心睛的脸色倒是稍微缓和了一些。毕竟,让已经成年,有一定自保和判断能力老公去面对风险,和让儿子去面对风险相比,那种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没错!”方正建一看他俩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对了,心中一松,眼底便微不可辨地闪过一丝得色,马上又补充:“我知道曾先生是研究院的重点培养对象,暂时不会离开,所以这个特殊顾问只是个头衔,不需要你天天报道,也不会影响你目前的工作,只是在小曾成年之前,在我们组织需要的时候,由你监督小实来完成组织内一些力所能及,不会有生命危险的特殊任务,解决相应的问题。” “当然,虽然不用天天报道,但待遇方面还是和普通队员一样,平时无事时月薪10万元,传统节日如龙舟节、拜月节时多发一个月,年底则是发足三个月的薪金。另外,如遇有特殊任务,完成任务后可以获得与任务等级相对应的奖金,最少10万元,最高1000万,任务完成的三天后自动转入工资帐号,同时按任务的难度来自动地提升你的等级。” 曾信实听着听着就眼冒星星:哇,百万年薪啊,待遇很高哦! 曾百业和罗心睛对视一眼,也有些意动:父代子职,又不用每天去报道,自由度挺高,何况要处理的任务也没有什么危险,听起来似乎不错。 两人还在考虑,方正建又抛出了两句重磅话:“这些还只是金钱方面,在小实未成年前都一直有效。另外,这个职位可以在紧急状态时直接调动类似于黄雨这种省级市的军分区武装力量,遇民事或者刑事纠纷时,也有权拒绝省级三法政府机关的传唤,且必要时允许反抗!” 噢!夫妻俩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气――能直接调动市级军分区武装力量的权力,可是只有省部级领导才拥有的实权啊!真正的实权! 这就意味着,在遇到特殊的神秘情况,或者与别人产生不可调和的纠纷时,曾百业便会从一个一点也不起眼的研究院普通副处级干部,摇身一变,一下子转为省部级,与一省之长平起平坐,也好震慑某些自命不凡却又身居高位的腐败干部及其家人! 看来这个顾问职务还真的不错!非常不错! 冲着这份资格,曾信实和父亲就对这个“炎黄守护”产生了几分好感。 不过,曾信实还有一个疑问没有弄清:“那,方伯伯,你刚才说的那个任务级别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任务级别,指的是完成任务所需的能力级别。级别共分为九等。从低到高,分别是A、B、C、D、E、F、G、S、SS。每位队员基本上是只处理与自己级别相同或稍低的任务,因为越级越多就意味着危险越大,而国内已经觉醒的异能者实在是太少,根本就经不起的损失。除非,是大家一起合作,但即使是这样,最高也不能越过一个级别。” 说到这里,方正建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说起来实在是郁闷,我们国家有十四亿的庞大人口,却只有杳杳20人完全觉醒了异能,我这十来年里费尽心思,只说服了其中的18人加入,却是远远满足不了需要。” 这么少? 曾信实不免有些冷汗泠泠。 记得龙海说过,如今的修真界虽然因为灵气渐长而渐趋萎缩,但成功筑基的弟子还是有些数量,别的不提,单单玄武宗内,常年呆在宗派里打坐修炼兼管事的弟子就有二十个,还不算那些在外打理俗务的。 区别真是大啊!难怪少年大哥会紧张。 感叹一声之后,他马上就想起了前天才结识的梅清雪。樟童不是说,她是个未曾觉醒的冰系异能者么? “方伯伯,那是不是也有未曾觉醒的异能者呢?” “没错!有些人的外表或者喜好上已经有明显的异能迹像,却又因为没有领悟到那关键的一步,无法将体内的异能发挥出来,这种人,叫潜在异能者。”方正建点头确定。 “那,吸收他们加入,应该比说服已经觉醒的异能者要容易很多啊。”曾信实眨巴着眼。 曾百业和罗心睛也同样有些疑问。 “呵呵,小家伙,这话要是别人来问我,我绝对会认为他们是存心取笑,不予理会!不过,你已经是双系异能,又与龙海的关系挺近,我倒是可以坦诚相告。未曾觉醒但有希望的潜在异能者,我在这数十年里至少发现了45个。可是,在我发现他们的同时,修真界和佛门的几个秃驴也同样注意到他们。在可能会拥有的强大和确定的长寿之间,你认为,这些普通人会选择哪一个?其中的40人都投向了修真界!” “啊?……”曾信实狂汗。 第七十三章 接受 他能理解那些人的心情,也明白为什么方正建会将原因如实相告,更察觉到老爸此刻看向自己的复杂眼神。 自己六年前不也是面临着同样的选择吗?连父亲也曾经被那种强大的力量吸引过,犹豫过,只是在自己的坚持下,最终才没有拜师。 他又忍不住问:“那剩下的5个呢?” 方正建再次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因为异能只能靠自己领悟,难度很高,所以,十年多过去了,至今尚未觉醒!” “啊!”曾信实再汗! 罗心睛惊呼一声,有些庆幸又有些好奇地看着宝贝儿子:“石头,你是啥时觉醒的?” 方正建、欧阳武、曾百业,全部都尖起耳朵,目光灼灼地看向这唯一的天才少年。 曾信实不好意思地脸红起来:“嗯,应该是奶奶那次被毒蛇咬伤的时候!”不过在觉醒前被少年大哥狠狠地刺激了一吧! “什么?”方正建目光猛地紧缩,眼中的热度似乎一下子升到了沸点。 来之前,他曾经详细地查过曾家资料,当然知道,那是在小家伙三岁的时候! 三岁啊,完全打破了队里面七岁觉醒的历史记录!而且他还是可以同时使用数种不同技能的双系! 就是方正建自己,也是在十岁的时候才恍然发现自己能够自如地穿梭于阴阳两界,具备那伪空间异能。 一直没有出声的欧阳武,此时看向曾信实的目光也充满了狂热和羡慕。他不会异能,目前也没有任何明显的异能迹像,只是拥有极高的武学天赋,才在机缘巧合下,于八年前被方正建赏识,进入“炎黄觉醒”,做了后者的助理。 前天下午他因有事处理,没有去水上世界,错过了曾信实在水中发威的一段,虽然从顶头上司的嘴里知道了这个少年的不凡之处,但未曾眼见,总是觉得有些虚幻。而现在,他总算从表面上理解了为何方正建会一反常态,用这种灸热得几乎可以融化精钢的眼神来看待一名被列入招揽名单的觉醒异能者。 方正建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说,来自于外界的,类似于生死攸关的那种极其强烈的刺激也能让异能觉醒? 但很快,他眼中的温度就降了下来,及时地恢复了冷静,暗中否定了这个离奇的设想――这几年来,那潜能者中的2人并不是没有遭遇过几乎危胁到生命的困境,甚至还遭受了不止一次,但异能却依然没有觉醒。 再说,一个普通人,谁愿意为了这种不太确定的事而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就是冒险成功,他也会对组织下意识地生出一种反感,从而影响到其人的忠诚度。 曾百业早在儿子第一次警告姚平时就已经猜到了大概,只是到今天才真正确定,心中顿时变得踏实无比,嘴角也忍不住露出几丝愉悦而骄傲的笑意:“嘿嘿,方队,不用那么大惊小怪,我儿子一直都是天才!” 罗心睛嗔怪地瞪了老公一眼:“你啊,也不害躁,哪有这样在客人面前夸自己儿子的!” 骂归骂,她自己的脸上同样绽放出无比骄傲的神采。 “呵呵,这个我同意,”方正建也有些豁然地附合:“小实的确是很厉害也很有前途的天才!” 他再次提起今天的主要目的:“说吧,曾老弟,你是否答应代表小实加入我们异能队呢? 曾百业笑容未改,只是眼神开始有些深沉,右手中指下意识地在腿上轻叩起来。 明知道方正建应该能感觉到,但曾信实还是向父亲发去了一道神念:“爸爸,我没有意见,您要是同意,我就全力支持您。” 罗心睛也紧张地看着老公。 屋子里刚刚轻松起来的气氛立刻就变得有些紧迫。 不到一分钟,曾百业已经做了决定,很平静地一抬眼,定定地看向方正建:“行,我接受!” “好!”方正建大喜,紧张顿去,目光倏地变得无比地赞赏,很畅快地大笑起来。 曾信实心里也着实松了口气,有些感动地看着父亲:“爸爸……!” 感谢的话,他没好意思说,只是将无限的感激通过眼神默默地传给了父亲。 六年前,为了他,父亲拒绝了龙海。六年后,又是为了自己,父亲答应了方正建,其中所承担的压力,委实不可与外人道也。 幸好,他终于向少年大哥讨到了非常可靠的长生之诀,也算是对父亲的鼎力支持有个完美的交待! 曾百业也是个不喜欢嗦的人,决定之后就直接问:“那我什么时候办手续?” 方正建乐了,眼神朝欧阳武一递,欧阳武便笑着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跟普通手机差不多大的特制银白色无线读卡发射器、一张暗金色磁卡和一张银行卡,先指导着曾百业将食指按在上面的小液晶屏上,再按提示输入身份证号码,再熟练地刷过磁卡,大家只听得“滴”的一声,基本步骤已完成。 欧阳武认真解释:“曾大哥,这个暗金色磁卡是你的权限卡,一般是进出总部时使用,若需要调动军队,你可以拨打总部电话,再凭这个磁卡的编号来授权。这张银行卡是工资卡,每月10号前发放上月的工资。另外,工作证件会在一个月内补齐。” 就这样? 看着曾百业一脸的诧异,方正建明白他心里所想,颇为自得地抱起了双臂:“我们组织精简又超然,不需要签任何合同,某些时候还凌驾于法律之上。你刚入职,大概还不习惯,以后慢慢就好了!呵呵,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小武,也可以直接找我,嗯,过两天,我再带你去认识下我们的老大。怎么说,你也是我们组织内的第一个特别顾问。” 他再宠爱地看向曾信实:“小实啊,现在你爸也加入我们了,你是不是也过来测试下你的等级啊?” 曾信实正有此意:“嘿嘿,方伯伯,以后您就直接叫我石头吧。这个等级怎么测啊?” 欧阳武又笑嘻嘻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仅有普通ZIPO打火机大小的全液晶屏,在其背部轻轻一按,它左右两边就突然弹出两条各一米长的细导线,他便把导线尽头的两个磁性贴片递给曾信实:“这两个贴片可以让你感觉和操控屏幕上的图案。把它们贴在你的太阳穴上,按紧,等下看屏幕亮了,你就闭上眼,用你的精神力去控制屏幕上的图案,让它尽可能地变大,变大之后,花瓣和花蕊的颜色也尽可能地多变化几种。” 第七十四章 令人眼红的等级 曾信实疑惑地接过,老实地按在自己的太阳穴两边。 欧阳武又在液晶屏的背面按了一下开关,然后就认真地看着屏幕,里面只有一朵直径达半厘米的小花。 曾百业、罗心睛、方正建三人这时也开始紧张,只是表面上还要力持镇定。 曾信实迅速地闭上眼,开始感觉脑海里刚刚出现的那朵小花。 这是一朵颜色呈柠檬黄的经济植物转日莲。 缓缓地调用精神力,他开始试着去控制它。 因为不清楚方正建刚才所说的那套等级倒底有多厉害,他也多了一个心眼,在去控制小花的同时也分出一分心神来关注方正建和欧阳武的反应,速度也故意放得比较慢。 六秒钟后,转日莲很平缓地涨大到半个屏幕,方正建眼中的喜色也愈来愈浓,欧阳武的眉头则是不自觉地轻轻一挑。 待看到这图案依旧在涨大,方正建眼中的喜悦已开始朝惊讶转变,欧阳武的眼球更是吃惊得几乎瞪出了眼眶! 曾信实心中微微一动,再度放缓了速度,多花了两倍的时间,在二十秒钟之内,将花形放大到占满了整个液晶屏! 即使是如此,他依然没有丝毫的吃力感,但方正建和欧阳武的眼中却已同样地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心里顿时对自己的精神力有了大致的了解。 嘿嘿,看来我的精神力还是不错滴! 没有停顿,他开始操控起花的颜色。 很快,中间显眼的黑色花蕊就变成了鲜艳欲滴的绿色,然后又迅速地变成了泥土一般的褐色,再然后,它又恢复了黑色。试过几次后,曾信实发现,花蕊就只有这三种颜色变化。 他便再试试周边的花瓣,嗯,还有亮黄、金黄两种变化。 花瓣和花蕊的颜色一起搭配,应有九种变化,曾信实下意识地想起方正建所说的九个等级,思索再三,他还是决定,适当地藏拙。 测试的过程印证了他心中猜测,这九种颜色,果然出现的难度一个比一个高! 柠檬黄配黑、配绿、配褐;亮黄配黑、配绿、配褐;对他来说并没有费多大精神,但金黄配黑就迫使他收回了关注外界的那份精神力,至于金黄配绿,应该就是那个什么H级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勉强可以做到,但此刻,他并不想尽全力。 因为他已经明显地感觉到,坐在他侧前方的方正建已经激动得控制不住自己的精神力,一道似乎可以撕破空间的能量波动正无意识地向他散发过来。 看来,自己的等级是出乎别人意料的高啊! 他迅速地睁开眼,抬头,马上就对上一双炙热无比的眼神。 那种眼神,在他以前小心翼翼地送了一块水属性仙石给白雪的第二天,从姚平的眼睛中曾经看到过。 是喜出望外,亦是如获珍宝! 曾信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嘿嘿,方伯伯,欧阳叔叔,我是什么等级啊!” “啊!……噢!”被他的憨笑一惊,正自激动的方正建终于及时地恢复了冷静,眼神迅速地回复深沉,再一想自己刚才潜意识中的那种冲动,见惯了奇怪场面的脸就突然浮起一层浅浅的酡红。 好在他脸色本来就有点黑,又是在晚上,倒也不是很显眼,至少,身边的几个成年人都没有注意到。 “很好,小石头,你真是又给伯伯带来一份惊讶啊!你的精神力非常强,是我们“炎黄守护”有史以来测试过的第一个超等!说明你的发展潜力无可限量!另外,你对精神力的控制也达到了G等,虽然这并不是异能者中的最高等级,但是,以你的年纪来看,这绝对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成绩!”方正建非常惊喜地赞叹起来。 对于这个回答,曾信实也算是预料之中,脸上很自然地绽开了欢喜的笑:“真的吗?” “那当然,难道伯伯还会骗你?” 那可不好说啊! “那您能否告诉我,你们第二队里,其他人又是什么等级呢?” 见他如此好奇,方正建心中也十分满意,加之曾百业已经加入组织,也就不再隐瞒:“呵呵,我们二队包括我在内,有20个队员,其中19个异能者,唯一一个非异能者就是小武,他是D级的古武者,只差一步就可以突破先天境界,升为E级。而异能者中,目前能接战斗任务的,包括我在内,有17个,实力基本上在C级到F级之间,只有一个小A是G级,我是S级;另2个是纯辅助异能,不参与战斗。” “啊?”曾信实吃惊地张大了嘴。 虽然从少年大哥的口中知道如今的异能者实力偏差,但是,居然会差到这个程度,连自己也比不过,就真的让他非常意外。 曾百业和罗心睛也是面面相觑! “那,G等的任务多不多?”罗心睛小心翼翼地问。 “还好,一年碰不上一个,所以,暂时用不着小石头出手!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还是学习和锻炼!”方正建的回答很快就让她放下心来。 曾信实眼珠子一转,又问:“毛伯伯,嗯,你们异能队可不可以持枪啊?” “呵呵,这个权利是有的,只是大家基本上都不用。嗯,我倒是可以给你爸爸发一个。不过要半个月以后才能拿到!”方正建笑着满口应承。 父子俩均是眼睛一亮,相当满意――这样,保险系数可是大大增加了! 心情欢悦之余,方正建也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第二个目的:“曾老弟,现在我们已是同事,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有件事还得请你帮忙。当然,只是帮忙,不是命令。” “请说!”曾百业灿然一笑。 方正建没有马上说出来,却是淡淡地看了眼欧阳武:“小武,你去楼下守着,不管是谁,想上来都必须先经过我的同意!” 这是要清场了! 见欧阳武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很利落地走出去,罗心睛试探地问:“我可以留下来吗?” 方正建似笑非笑:“嗯,这得看看曾老弟的意思。不过,小石头可以留下。” 罗心睛脸一红,眼珠再一转,正想留下,就收到老公递来让她回避的眼色,没办法,也走吧! 她讪讪地笑笑:“呃,那我去冲茶啊!”站起来悻悻地出了房门,再锁紧。 第七十五章 初试元巫大法 方正建侧耳听了几秒,确定她已下楼,这才淡淡一笑,正色看向曾百业:“曾老弟,六年前,我曾经从一位父执长辈那里看到一块很特别、充满了灵气的玉石,据说,这是他从苏富拍卖行购得。而同样,龙先生和姚总裁也在那时从苏富拍卖行购得的另两块同样充满了灵气,只是属性不同的玉石。然后,我就花了一点点时间,查到那几块玉石其实都是你委托竞卖的。当然,这里面用了些政府的手段,不过我们并无恶意,希望你不要介意。” 曾百业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方正建居然是跟他提这件事,身子一下子就本能地僵住。 只是他很快又想起自己已加入“炎黄守护”,对此事也就不再讳忌若深,脸上也重新露出淡淡的笑,虽然这笑容看起来还不太自然:“没错,是我委托的。怎么?您也想要?” 方正建颇为满意他的识趣:“对!我相信你现在已知道那种玉石对修真者的价值!事实上,它对我们异能者也很有用,所以,我们想再买几块。我知道你是代石头出面去竟拍的,他手里应该还有很多,否则,你们的邻居,也就是龙先生的徒弟,那个资质很普通的少年,也不会在短短的十来岁就提升到现在的修为!小孩子的友情,无法用任何东西来衡量!” 见曾百业这回脸色未变,眼神平静,却又沉吟未答,他便故意地瞟瞟曾信实左手的天龙戒,再说:“嗯,我可以保证,不去追查石头手里的玉石来源,也保守这个秘密,但我有一个请求――同样的品质,不管是什么属性,我想多买几块!当然,全部按均价四百万一颗来算!怎么样?” 对于他的直截了当,曾信实很有好感,不过,为了保障父亲在组织中的地位,他还是发出了一道神念给父亲:“爸爸,这件事您做主,您说怎么样就怎样!” 考虑到现在和方正建的关系已与以前不同,曾百业稍一思索就慨然地点头:“你想要多少?” 趁着两人开始讨论这数量和交货方面的细节,曾信实无声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和樟童开始交流:“樟童,刚才你也看到了,你觉得,我的选择有没有错?” “无所谓,只要你自己舒服就行,想那么多干嘛!不过,这俩人的人《奇》品看起来还行,狡猾归《书》狡猾,却不是那种喜欢《网》在背地里阴人的人。你爸爸跟他们混,应该不会很差!” 樟童的肯定让曾信实很快就抛开了心里的包袱,随手从天龙戒里取出一样变种水果若有所思的吃起来. 十多分钟后,方正建笑容满面地和脸色坦然的曾百业同时走出了会客室,看来这个沟通的结果让他非常满意。所以,没过多久,他就带着欧阳武告辞了。 等那辆黑色别克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中,罗心睛也迅速地沉下脸来,面色不善地关上大门,凤眼圆瞪,恶狠狠地看着丈夫和儿子:“说,你们俩倒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 深夜,繁星满天,心情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曾信实脑海中一片清明,仔细地内视起体内的经脉。 这是他首次启用少年大哥赐予的元巫大法。 经过“炎黄守护”的测试,他估计自己精神力应该是非常强大,但他对自身在精神力的自我控制这一方面的成绩却不太满意。实力,还是要越强大越好。 无视于那些早已烂熟于心又畅通无阻的十二正脉和奇经八脉,他很有耐心地在体内对应五行之土的区域里寻找着那些与周天星宿图中某些星象轨迹相似的暗色经络。【奇书网s】 以前,他也曾经发现,体内的灵气有时会在体内某个部位自发地以一种陌生的规律迅速的流动,只是他并没有投诸更多的关注。 现在想起来,那些大概便是周天星宿的某一点轨迹。 随着心念微动,五种颜色不同的土、金、水、木、火灵气已分别沿着他刚刚找到的60条粗细不同的暗红色经络自主地流动。 很快地,他的精神力就势如破竹地引领着五行灵气一口气分别贯通了其中较粗大的5条……7条……9条,45条分属五种颜色的经络便明显地表现得与其他区域不同,不止粗大了一些,也透润了许多。 只是这种势头并没有继续下去,等到曾信实开始引领五行之气去贯通稍细的第46~50条时,经络中的阻碍便平白地比之前大了不止一倍,灵气前进的速度也迅速地放缓,精神上亦是开始紧张,不再似方才那般随心所欲,尤其是到了那最后的半厘米处,他更是有种举步维艰、又难以兼顾之感。 看来,同时控制着五行灵气分别在9条经络中流畅地运转,是他目前的最高极限了,再多1条,便是力不从心。 既然如此,他便收起继续前冲的心思,集中精神来专注于这46至50条,希望能将它们成功地贯通,再协调自己的精神力能做到同时用五行灵气得以应手地分别控制10条经络。 时间便在贯通、协调、再贯通、再协调的重复修炼中悄悄地过去,曾信实自己也不记得究意试过了多少次,只不过,当他终于能够自如地指挥着五种灵气在这50条不同的经络中流畅地运行时,遥远的天边已现出一抹鱼肚白。 这种方法,确实比他之前的瞎琢磨要有效得多了。 有些疲累地擦了擦额际上的汗,他欣慰地咧嘴一笑,心满意足地一侧身,倒在柔软的床上,放松地进入梦乡。 曾百业现在已经拥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四十平方米的地方摆了个宽大结实的红木仿古沙发,倒也风雅宽敞,正好可以接待一些特殊的客人。 只不过,今天下午却是例外,办公室方主任明知他这里有地方,还是和颜悦色地把他请到了院内用来接待一些特别贵宾的小会客厅。 第七十六章 找上门来的欧阳兴白 一位四十来岁的陌生中年人正在宽大结实的红木仿古沙发上沉稳地坐着,身上穿的是非常考究的圣得西西服,微有些蓬松的短发被精心地梳理得一丝不苟,颈口还系着传统典雅的领带,神气十足的双眼中时不时地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精光。在他身边,肃然地坐着一个身穿全套深蓝色西装的斯文青年,估计也就三十来岁,脸容瘦削,眼神倒是十分锐利。 两人跟前的小玻璃茶几上摆着两杯陶瓷杯盛的碧绿香茶,正热腾腾地向上冒着热气,空气里也弥漫着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看到一头雾水的曾百业跟在一脸热情笑容的方主任身后走了进来,中年人目光微微一凝,紧接着又恢复了平静,疏离而客气地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甚至还有些傲慢地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见他这么做势,方主任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辨的不悦,但后者惯于接送往来,也是世故圆滑得很,并就没有泄露出什么情绪,只是十分殷勤地陪着笑:“欧阳先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他就是我们院里的高级工程师曾处。” ―奇―方主任又转过脸去,很夸张地向曾百业介绍:“百业,来来来,我给你引见一下,这位是欧阳兴白先生,东方红投资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平时非常爱好我国的传统文化,也非常重视青年人才,听说你在矿产方面的一些研究有些独到之处,他就想来了解了解,而这位则是他的助手小牛,也是位前途无量的人才,你们可以好好聊聊!” ―书―曾百业十分疑惑地看向欧阳兴白和小牛,稍一迟疑便有礼貌地点了点头:“你们好!” ―网―欧阳兴白淡淡地打量了他一眼:“嗯,没想到曾处这么年轻,方主任,看来你们研究院里真的是人才济济啊!” “哪里,哪里,本院像曾处这样的年轻干部还是不多见,大部分依然只是一些喜欢埋头做研究的学者和书生,写写文章、发发议论还可以,真要论起为社会创造财富来,还是远远比不上欧阳先生您啊!以后还要请欧阳先生多多支持,本院的研究成果才能投向社会,创造相应的经济效益!当然,只要有那么一天,我们院也绝对不会忘记欧阳先生的关照!”方主任满脸堆笑。 曾百业马上就明白了,赶情,这位方主任在顺路为研究院拉拢资金呢! 淡淡一笑,他不慌不忙地选了个地方坐下,就见欧阳兴白有些自得地笑着对方主任摆了摆手,较为疏离地说:“希望以后会有机会!不过,方主任,我现在有点事想和曾处单独谈谈,不知道是否方便?” “哦?”方主任很明显地一愣,随后就重新浮出了笑容:“没问题,没问题!刚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处理,那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嗯!那就谢谢方主任了!”欧阳兴白对他的识相很是满意,小牛也随着站了起来,把方主任送出房门,然后关上门,莫测高深地朝曾百业微微一笑,也没有说话,径自走到欧阳兴白身旁坐下。 曾百业顿时目光一凝。 在绿景月郡和龙海、姚平做邻居,混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他眼光也自然是锻炼出来。这个小牛虽然气质斯文,但走路时步履轻盈、平稳、肩不晃、腰不动,实在是个练过古武,且造诣颇深的高手。 东方红、古武高手,欧阳先生、传统文化,这几条信息迅速地在他脑海里一晃而过,再略一回忆这几年混官场的一些所得,只短短的几秒,他就猜到了这两位不速之客的真实身份――是来自本市有名的古武世家,与军方有点关系的欧阳家族的人! 他们来找自己干什么?曾百业愈发疑惑。 见曾百业十分狐疑地看着自己,欧阳兴白嘴角现出一丝细微的笑意,自顾自地端起陶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眉头便是微微一皱,似是对这茶的味道并不是满意。 显然,这位来自欧阳世家的副总是一个非常讲究礼节和地位的商人。 茶之一道,曾百业略懂一二,但并不精,而礼节上,他却不是一个粗人,这个时候,这种气氛,似乎不该由他先开口。 欧阳兴白慢慢地啜了几口茶水,才不慌不忙地发话:“听口音,曾处是土生土长的本市人?” “是的,我老家在农村,户口是读完大学后分配到研究院工作时调到市里来的。在这里一干也有十多年了!”曾百业微微一笑,算是确认。 老实说,他并不喜欢欧阳兴白这种有钱就是大爷的口吻,要说有钱,方大集团的总裁有钱吧?还不是一样要跟他称兄道弟!区区一个投资公司的副总而已,拽什么拽。 不过,他的脾气本来就十分温和,这些年又多少受到龙海和自家儿子的一些超凡脱俗的影响,心里虽然不太喜欢欧阳兴白这种做势,脸上却没怎么表露出来。 “原来如此!从一个普通的研究员一步一步走到今日的地位,深受贵院领导的赏识,看来曾处以后也是前途无量啊!”客套,纯粹是客套。 “呵呵,托您吉言,希望如此,毕竟我还年轻,对吧?”曾百业对此不置可否。 看他不为所动,欧阳兴白仍在试探的眼中迅速地闪过一丝不满,但,也只是一刹那,随后,他就恢复了正常,又貌似随意地问了一句:“曾处现在既然负责矿产这一块,想必对本省的矿产资源分布也应该比较清楚?” 曾百业暗叫一声:“来了!”开始打起精神:“谈不上比较清楚,只不过,几个重要的战略矿产资源的所在地,我们手里都有资料。欧阳先生,不知您对哪种矿比较感兴趣?” “呵呵-----”出乎他意料,欧阳兴白这时反而轻轻地笑了起来,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曾处看来是一心向上,巴不得多为贵院引进一些资金来增加点政绩啊!呵呵,您这么一说,我就知道您对我们东方红的了解并不是很全面啊!不过,既然你都问到这里了,我也不妨直接说。我们东方红公司,对玉石很感兴趣!” 说到这里,他紧紧地盯着曾百业,目光一下子就变得犀利无比:“特别是六年前,曾处委托苏富拍卖行出售的那四块玉石!” 这一刹那,他身旁的助手小牛也迅速地坐直了身体,目光炯炯地盯着曾百业。 第七十七章 不欢而散 曾百业心中猛然一跳! 但紧接着,他就风轻云淡地笑了:“欧阳先生,原来您是为了这个而来!……这个,让我怎么说呢?” 欧阳兴白没有说话,只是依然很犀利地看着他。 曾百业略带鄙薄地摇摇头:“我不知道该如何来评价贵公司的工作效率,六年前的事情,您到今天才来问我,您不觉得这个时间上太……太考验我的记忆了吗?” 见欧阳兴白脸色一变,他又闲适地笑了起来:“还好,那四块确实是质地非常好的玉,没有一丝杂质,形态也十分逼真,所以我到如今还记忆犹新。而我也没有想到,居然一拿出去就被人抢光了,让我一下子就赚了将近三千万,再也不用为孩子上学的钱和养老的钱而发愁了,还趁机结识了几位有点意思的朋友!呵呵―若不是这样,我今天也坐不上这个位置!” 他笑得毫不在意,欧阳兴白却是心中一凛,听出这话里隐约的一点意思。 这家伙,果然是和方大集团的高层勾搭上了! 印证了自己心里的猜测,他又想起此次受命而来时,家主大人的一点吩咐:“弄清这曾家、赵家和方大集团的关系,再查清姓曾的手里还有没有多余的灵石,如果有,会不会再拿出来卖!” 他便直接问:“曾处的意思是,手上还有同样质地的玉?” 曾百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抱歉,没有!” 早在昨天和方正建沟通这仙石的数量时,他就已经做了决定――这种东西,虽然来得容易,儿子动动脑子就可以变出来,但是效果太好了,以后只能卖给异能者和修真者!至于其他人,妄想! 毕竟,再贵的东西,只要一泛滥了,就不再值钱了! 这欧阳世家虽然有点钱,也有点武力,但是,既不是异能者,也不是修真者,干嘛要卖给他? 欧阳兴白的瞳孔明显地一缩――没有? 怎么可能? 眼前此人的筋骨和气质,比家族里那些资质普通的后辈可是要强得太多了!那不是经过了充足的灵气淬练,又是什么? 欧阳兴白当然不知道,这是传说中的天材地宝,万年空青石乳的功劳。 他右手有意地轻轻敲了敲透明的玻璃茶几面,一双看不出是喜是怒的眼睛定定地看向曾百业,和这个三十来岁的青年学者无声无息地对视了好半天,才微微地一扯嘴角,不痛不痒地说:“曾处,不要回答得那么干脆!我知道这玉石很值钱,我们也不会强买,让你吃亏。这样,比拍卖会上的稍低一点,一口价,180万一颗,现金支票支付,如何?” 180万?亏他说得出口! 曾百业脸色未变,再次摇摇头:“欧阳先生,我刚才说过了,确实没有!” 欧阳兴白眉头一皱,语气开始变得有些深沉:“曾处是读书人,应该知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没有足够的实力,再好的东西也留不住,甚至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灭顶之灾啊!” 这是威胁吗? 曾百业的嘴角微微泛起一丝嘲弄:“欧阳先生,您这话虽然很有道理,不过,您似乎用错了对象。我手里已经没有玉石,又谈何‘怀璧其罪’?” 他的强硬和镇定成功地激起了欧阳兴白的恼怒,后者很快就眯起眼来,幽深的目光中一吞一吐地闪烁着冰冷的寒光:“看来曾处是不承认手里还有玉石了?” 知道了儿子的实力,又加入了“炎黄守护”,曾百业哪里会怕他这点阴森,脸色也迅速地沉下:“欧阳先生这话就有问题了,我本来就没有,为何要承认?” “喂,姓曾的,放聪明点!”冷不防,助理小牛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指着他:“你只不过是一个研究院的副处级,又不是什么政府机关的副处级,我们欧阳总亲自来跟你谈,那是给你面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 他还没有骂完,曾百业已经虎着脸迅速从沙发上站起,毫不犹豫地抓起面前的陶瓷茶杯就朝他脸上砸去:“哪里来的野狗在这里乱吠!……给我滚,这里不留畜生!” 转过脸去,他冷冷地看着欧阳兴白:“本人还真没有想到,自夸为最看重人才的欧阳先生居然喜欢用这种没有教养的畜生来办事!既如此,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谈的,请回吧!” 没想到外表看起来十分斯文的曾百业居然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又如此不在乎欧阳家的威名,欧阳兴白顿时觉得自己的老脸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下,很快就泛起一股暗红,然后又慢慢地转为铁青。 “好!很好!姓曾的,你既然如此不识抬举,那你也不要怪我们欧阳家不讲情面!小牛,我们走!”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他恼羞成怒地抛下一句满含报复的狠话就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在曾百业与欧阳兴白会面的时候,地处闹市中心的五星级凯悦大酒店18楼上,宽达350平方米的豪华总统套房内,曾信实已经安然地坐在一个厚实柔软的布艺沙发上,随意地用眼神控制着一道凭空出现,正自不停地往他手边茶几上的白瓷杯里注入水花,注满后又倒流回空中的手指粗细的晶亮水流。 应邀而来的梅清雪有些激动地站在他对面,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明亮的眼睛里放射出奇异的光采,苗条的身体也在微微地颤抖,一只纤纤细指更是小心翼翼地轻轻触在那水流的某点上,一缕清凉的液体便顺着她的纤指迅速地流至皓白的肘部。 不是幻觉! 她情不自禁地微微失神,想起十年来,那位来头颇重的长辈对自己的殷殷期盼和屡屡失望的眼神,心中已经有了概念。 “你,是水系异能者,对吗?”回过神来的她忍不住开口。 曾信实眉毛一挑:“你知道异能者?” 第七十八章 我全部脱了 梅清雪美好的嘴角微微泛出一丝苦涩的笑:“是,早在十年前,有位长辈就跟我提过!” 不等曾信实继续问,她已经黯然地回到沙发上坐下,清雅的脸上全是失落:“既然你也是异能者,那我就不隐瞒了。那位长辈初见我时,说我生来喜欢冰雪,应该是冰系异能者。只是冰的生成环境有些特殊,只有零下才能产生,因此也影响了我的自然觉醒。为了能够顺利地挖掘出这种潜力,他特地说动了我爷爷,耗巨资在石清湖里建造了一个人工造雪滑雪场,希望能借助于它的力量来帮我。可惜,虽然我一直很努力地跟它们亲近,也感觉到我和它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但是,我始终没法做到他所说的感觉!那种心灵上的完全契合。” 幽幽的声音让曾信实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小小心脏被一下子揪得紧紧的,一种莫名的怜惜便油然而生。 但是,有这么难吗?他怎么没感觉呢? 再看看那道仍在空中不停流动的水,他突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似乎自己方才的举动像是在炫耀、傲慢地炫耀! 他赶紧收回了水流,讪讪地说:“对不起啊,清雪姐姐,我不知道你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我只是……” 梅清雪微微摇头,迅速地打断了他的道歉:“不用多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听那位长辈说,水系异能和冰系异能大都是心地纯洁的人,不会有什么歪念头。” 曾信实有点汗:“呃,没有他说得那么好哪!………” 他又反应过来,自己今天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来道歉。 他便有些紧张地揉揉鼻子,再切切地看着她:“清雪姐姐,如果,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觉醒,花费的时间也不长,顶多就是一天,但是很有刺激性,成功的可能也只有50%。你要不要试?” 梅清雪猛一抬眼,满脸的不信:“真的?你不是骗我?” 曾信实傲然地把头一扬:“当然不是,我从来不说谎!” 梅清雪的美目瞬间一亮,但很快又变得黯淡:“算了吧,石头,我知道你只是为了安慰我。我那位伯伯几十年的经验都没法帮我完成,你还这么小,就更加不可能了!” 有怀疑也是正常的,不过,曾信实并不在意:“清雪姐姐,我真的不骗你,我的异能也是在这种方法下自我觉醒的,所以我相信它有效,只不过在你之前,我并不认识潜在异能者,也没有机会试而已。嗯,当然,我不勉强你。” “这……”看他的表情不似做假,再分析了其中的可能性,梅清雪就有些相信,再想起方才看到的那奇异的一幕,想想有可能只需要一天的时间,自己就可以结束数年来的辛苦挣扎和一次又一次的期待后的无比失望,成功地拥有同样的神奇力量,她的心里就开始蠢蠢欲动。 或许是真的会成功呢? 再说,骗了自己,他又有什么好处? 没有考虑多久,她就毅然地做了决定――那就试吧! 只是她没有想到,曾信实选择的地点居然是在宽大而豪华的洗浴室中。 看看里面豪华的卫浴设施,再看看曾信实那故作无辜的脸,再听到他的要求,即使明知对方比自己小,个头也比自己稍矮,梅清雪的美颜还是迅速地浮起一层酡红,本能地拒绝:“外面那么大的地方,为什么要到这里来试?” 良好的教养让她不好意思直接指控他存心不良! “你的潜能是冰,我只能用与它相克的火来激发,其他地方,一遇火就烧着了,只有这里安全!” “那也不用脱衣服……” “试的过程中衣服会被火烧掉!你又忘了我的要求多带一套过来,不脱衣服,难道呆会儿光着身子出去?” “……那你干嘛不脱衣服?光要我脱?” “火是往你那方向烧的,不会影响我!” “那……那这里还有水呢!” “这点水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动动脑子就脱干了,没必要!” “那……那你不是把我全看光了?” “你烦不烦啊!这里有浴帘挡着呢,我就站在浴帘后面的浴缸里,你单独站在外面的防滑磁砖上,哪里看得到!我又不能透视!”不过我能感知,但我不会告诉你! “可你会偷看……” “切,还没发育好,有什么好偷看的!”语气十分不屑! 梅清雪气得咬牙切齿! 这个曾信实,那天只觉得他温和果敢,说话很有礼貌,怎么这个时候就木着脸丝毫不给面子! 恼怒归恼怒,但确定曾信实看向自己的目光确实不似其他男人那般色色后,她内心挣扎了好几分钟,还是决定,听他的! 不就是一个小屁孩么! 不过,她还是强烈要求他必须把脑袋顶在浴帘的中间部分,方便她确定,他不会悄悄地把头移到浴帘的边缘来偷看。 曾信实虽然答应,心里却是无限鄙视:“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那身材哪有伊兰姐姐的吸引人?” 他有些无聊地趴在浴帘后的庞大浴缸中,听着身边的小美女以近乎蜗牛的速度慢慢地脱下身上的连衣裙和内衣裤,闻着她身上清甜的处子芳香,脑子里已情不自禁地回忆朱伊兰在水底的蔓妙裸体。 话说,这两天都没有再看到美女姐姐出现,是不是出去玩了? 正在无限暇想中,梅清雪那清亮的声音有些不忿地提醒他:“喂,我全部脱了,快开始吧!” 他顿时清醒过来,下意识地点头:“好!” “啊!……”猛地一声尖叫,然后是梅清雪轻拍胸脯,又带着埋怨的声音:“你,你的头别动啊!吓死我了!” 曾信实顿时明白过来,很没好气地回她:“都说过不会偷看了!瞎紧张!” 才自赧然的梅清雪顿时被这句堵得说不出话! 不过,她也没有再恼怒多久,就被眼前倏地出现的四面跳跃着的火墙分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第七十九章 不是一般的难 只是眨眼间,她已身处这四面熊熊燃烧的大火包围圈中,只觉得前、后、左、右,全是一片热力十足的火红,不断跳跃着的火焰把空气都烧得扭曲起来,温度一下子就高了数十度,全身的毛孔已本能地张开,不由自主地往外流着豆大的汗珠! 透过火墙小心留意她反应的曾信实不由自主地咽了口水――哦,她的身材就跟伊兰姐姐六年前差不多,就是稍微瘦了一点点,嗯,对,是骨感美! 若是在平时,他自然会默默地欣赏个够,不过,刚才答应过人家不偷看的……。 稍一分神,他就及时地收住了那份小小的暇思,认真地提醒她:“哎,我刚才说过,这四道火墙会慢慢地逼近你,你很快就会感觉到高温炙烤的压迫,不想被烤成小乳猪,你就要想办法在身体周围形成一层冰,抵抗这层火力!” 梅清雪紧张得有点后悔了――什么很快啊,她现在已经感觉到那股高温炙烤的威胁了! 燃烧的火墙很快就加厚了,才过几秒,居然就已厚实得让她无法看到对面仅一步之遥的浴帘,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那吞吐不停的巨大火光,愈来愈强烈的炙热迫使她体内的水分飞快地流失,还不到一分钟,她已觉得口干舌燥,不得已而放下了护住两乳的双臂。 好热!好热! 顾不得再胡思乱想,她开始竭力地让自己的身体变得平稳,同时集中全部精神,一心冥想那最最熟悉的冰晶! 曾信实忽然听到樟童那戏谑的声音:“小石头,你不太厚道啊,这不是明摆着在偷窥吗?不过小美女的身材确实不错,该鼓的地方都鼓起来了,虽然比不上那个伊兰的波霸,汹涌澎湃,但好歹也是富有弹性的小馒头!” 他笑容一僵,然后没好气地翻翻白眼:“少来,俺这哪里是在偷窥?俺这是在光明正大地监工!” “……。” 一边说,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四面火墙朝梅清雪缓缓移动。 但是,还没过一秒,他的脸色倏地一变,开始懊悔。 意外啊,真的是意外啊! 或者说,这段时间来,他一直顺风顺水的,自信过头了,居然忘了计算最重要的两点。 火系元素是五行之中本质最活跃、形态也最具不定性的元素! 而梅清雪的少女胴体,虽然不如朱伊兰的性感丰满,皮肤却是超乎寻常的细腻水润,跟剥了壳的荔枝肉一样深深地吸引着男人的目光,即使他还只是一个心理和生理都没有完全发育成熟的少年,此时也忍不住心旌动摇,遐思迭起。 再说,他平时练习火系异能时已习惯了想尽办法去发挥火焰的最大杀伤力和速度,思考得最多的也是如何将火焰的等级尽可能地提高,很少反其道而行之,这时既要注意保持它的炙热,又不能让它时时变动的形态真的烫伤小美女,还要努力地提醒自己不致于因为贪看那娇艳的肌肤而怔神;速度也要控制得恰到好处,既要让她感觉到火墙在朝她慢慢逼近,又不能真的让火焰碰上她的娇躯,留下哪怕一点点烧伤,这里面对精神控制力和克制心的要求,还真是出乎他意料的高,即使他已高达G级,此时也依然是有种手忙脚乱之感。 而且,这还只是控制其中一面火墙的感觉,但是,为了堵住小美女的退路,让她顺利觉醒,他可是一口气调出了四面火墙的! 撤去其中的一面? NO,NO,那样太没面子了! 犹豫了片刻,感应那开始变得有些稀薄的火焰墙,再想想方才梅清雪眼中的那份失落和进入浴室前的挣扎,想想若是此次轻易收起火墙,难免让清雪鄙视自己,以后也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相信自己,他就觉得,自己的男人尊严将会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不行,绝不能轻易放弃,也绝不能一遇到点点困难就想退缩! 他把心一横,下定决心――拼了! 该死的,就当她是荔枝肉吧! 控制力稍差,那就马上改变之前的方案! 四堵火墙中,左、右、背面的三堵实际上并没有占据梅清雪太多的注意力,所以,只需要分出很小一部分精神去控制它们,让它们保持着较高的温度,提醒小美女不去忽略它的存在,力持身体不往后退,不往左右移动,它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这样一分配,他便只需要将绝大部分的注意力集中在前面的火墙上。 庞大的精神力立刻便如水银泄地一般全数放出,十二分谨慎地控制着前面这堵火墙以每秒一毫米的速度缓缓向前移动,不断吞吐着的无数火苗不停地变幻成一张张狞笑的鬼脸,恶狠狠地逼向脸色越来越苍白的梅清雪。 几乎是立刻,曾信实就察觉到她的光洁娇躯虽然仍在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但那双饱含着渴望的美目却迅速冷静,清雅的娇颜也于这一瞬间转为无比地坚毅,异于常人的精神更是迅速地凝成一线,向外散发出强大而急切的波动。 很好,她很聪明,也很配合,更没有浪费什么时间!这种反应,正是他最想要的效果! 小心地感应着女孩赤裸的每一寸肌肤对温度的微妙反应,紧随着它们的自我躲避和慢慢适应而仔细地调节着相邻火焰的温度,务求令女孩由始自终都认为,这看起来足以融化任何物体的火焰,正离她越来越近,温度也随着她对高温的适应而逐步升高。 这简直是在同时指挥着成万上亿的火头兵在作战,偏偏还要全力地控制力度,不能打死和打伤对手,也不能让对手逃离! 才过了几分钟,他那极度敏感的大脑神经已全力运转到一个非常可怖的速度,随之而来的便是异常强烈又几乎快要炸开的巨大撕痛,两眉中心的印堂穴和两边的太阳穴便在它的刺激下频频如强针猛刺一般地向外鼓动,又倏地回缩,难以忍受又无法形容的折磨迫使他不得不死死地咬紧牙关,嘴角边便慢慢地渗出一丝鲜血。 该死的,这活真不是一般的难! 第八十章 成功了! 二十分钟后。 全身肌肤已热得通红,几万个毛孔已全数张开的梅清雪又一次心惊肉跳地看着那跳跃的火焰毫不留情地烧掉额际的几根飘发,心神刚想松懈一下,就苦恼地发现噪子已因为极度地脱水而干焦得火烧火燎,很难发出什么声音,正暗自咒骂着,偏偏下一刻,那炙热得可以比拟滚水的火焰居然已经逼近到离她的宝贝娇乳只差那么短短半厘米,她便感应到一阵强烈得可以比拟刀割的烫伤和几乎疼到了极点的刺痛! “不!不可以!”惊得几乎魂飞魄散的梅清雪实在是受不了,所有散发出去的精神力在这一瞬间拼命地回压,死死地挡在烈火的前面! 精神已经疲累得几近麻木,纯粹靠着下意识地反应来操纵火焰,浑身汗湿却不自知的曾信实这时倏地睁开了眼,惊喜地望向那泛着红潮的两团隆起中,两点粉红晕彩的前面……。 冰!是冰!是两块大如硬币又带着几分寒意的圆冰! 成功了! ………… 虽然,发现这两块圆冰之后,曾信实就立刻撤走了包围着梅清雪的四面火墙,但成功觉醒的喜悦并没有让清醒过来的小美女轻易地放过他。 不过,第一个要完成的事,是穿衣服! 惊呼一声之后,她匆匆地抓起梳洗台上的大浴巾,胡乱地包住自己裸露的娇躯,使劲地裹紧,再用一只手小心地按住,这才伸出另一只手,忿忿地拨开厚厚的浴帘,恶狠狠地掐在正拿着松软毛巾匆匆擦汗的曾信实的肩膀上,咬牙切齿:“你这个小坏蛋,还不快给我出去!” 曾信实就算再怎么迟钝,也知道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罪!何况他也没有那个精力。 一声不吭,老老实实地任美女掐着,他低着头强自撑着踉跄地从浴室里逃了出来。 然后,梅清雪“纭钡匾幌拢很粗鲁地把门锁紧! 隔着一道门,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软软地靠在墙边! 曾信实又想苦笑又觉庆幸:“好险!总算是捱过去了!” 不过庆幸之后,他又颇有一种微微的自得。 梅清雪却是红着暗骂:“这个大胆的家伙,居然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呆呆地靠了一会儿,疲惫稍解,曾信实才跌跌撞撞地走进会客厅内,扑通一声,倒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 第一次用尽所有心思去分神操纵一种元素,不想这火之一元,活跃性远远超过其他四种,数量一旦变得庞大,控制的难度便比其他四种要高了何止数倍!若非他精神力极其庞大,若非他昨夜锲而不舍地练习这五行之灵的贯通之术,成功而自如地做到分别贯通10条经脉,也算是将之前的控制力稍稍提升了一下,今天只怕就会华丽地倒下,害人害己! 看来以后一定要注意,在没有升到S级之前,绝不能再干这种好处不明了的事! 认真地告诫自己,再闭上眼,他终于可以尽情地放松所有心神,开始用这种最笨的方法缓缓地恢复自己几近空白的精神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疲惫尽去的他才精神奕奕地睁开了眼,一股淡淡的喜悦迅速地浮现于脸上。 方才的举动虽然惊险,却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在全力运转体内五行之气行走于已经贯通的50条经脉时,速度比昨夜缩短了足足一倍! 若非碍于地方不对,他几乎就想继续去贯通其他的经脉,看看又提升了多少。 有些遗憾地收起心思,他拿起之前丢在沙发上的手表,然后诧异地一扬眉――才过去一个多小时?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回去不好解释。 环顾四周,房间里空空的没有人,浴室里的精神波动却依然在持续,显然梅清雪还在里面不知疲倦地尝试着新觉醒的异能。 他便高声喊了两噪子:“清雪姐姐,清雪姐姐!” 浴室里波动很快停止,一个略显嘶哑的声音响起:“等一下,我马上就出来!” 曾信实理解地笑笑,打开厨柜里的小冰箱,随手取出几罐饮料,又取出四套晶莹剔透的纯水晶果盘小心地摆在钢化玻璃茶几上,再从天龙戒里取出一些变种猕猴桃和紫黑葡萄、大枣和蜜桔,满满地放在果盘里,然后,他便悠闲地吃着紫黑葡萄。 不期然地,他脑子里又浮现出梅清雪那刚开始发育的胴体。 真的是从没有见过那么莹润白腻、美如晶玉的肌肤,别说朱伊兰了,就是身为修真者的白雪和记忆中的钟含烟也差了那么一点点,虽然,对于后面的两者,自己只看到她们的胳膊和小腿。 这种特别的肌肤有那么一种奇异的诱惑力,让人深深地陶醉于其中,久久不愿自拔! 呃,他真的没有偷看!他只是在认真地透过那层红红的火焰仔细地观察她的体态,以免这火焰不小心就烧伤了她! 希望她永远都不会想到这一点! 两分钟后,衣裙整齐的梅清雪绯红着雪颜忸忸怩怩地走了过来,水汪汪的大眼在对上他的直视目光后,马上就有些不自然地躲闪,羞意甚浓。 尽管如此,她还是一直走到他面前才停住脚步,轻轻地吐出一句:“呃,谢谢你!” 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那本来是想感激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中,比以往的云淡风轻多了些娇嗔。 曾信实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安慰她:“那么客气干什么?我们是好朋友!我还要恭喜你才对!” 他费尽功夫,可不仅仅是只想得到一句感激,他还希望在后面的日子,两人能够抛开所有的顾虑通力合作! 异能者,只有慢慢地联合起来,才有机会和实力来提高己方在修真者眼中的地位。 梅清雪的脸微微一僵――只是好朋友吗?好朋友之间,会这样无视男女大防地赤裸相对吗? 但很快,她就暗自苦笑,自我解嘲-----算了,他只是一个刚刚小学毕业的孩子,哪里像高强他们那样早熟! 只是,不知为何,她心里倏地多了点淡淡的失望。 略略沉默了一会,曾信实关心地问她:“你现在是不是可以随意地变出冰块来?” 第八十一章 每一种都要! 梅清雪摇摇头:“没有那么容易,只是大概体会到那种感觉,十次中有五次可以成功。” “那也不错啊!反正这个暑假才刚刚开始,你还有大把时间,可以多练习几次!” 她明白地笑了:“是的,我以后每天至少会花半天的时间来练习。”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把曾信实当成了自己的领路人,虽然他看上去比她还小! 曾信实立刻就感觉到这点变化,心里情不自禁地就多了点飘飘然的感觉。 嘿嘿一笑,他真心地鼓励她:“你那么聪明,一定会越来越厉害!以后我们可以多多交流!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帮帮忙。” “什么事?”梅清雪很温和地看他,语气再不复初见时的淡然。 曾信实很满意她的态度,便指指眼前的四个果盘:“我想在你们石清湖和晓丰他师父的方大集团在本市的产业里同时出售这些水果。当然,方大集团我去搞定,你只要负责联络石清湖这边。” “卖水果?”梅清雪错愕地瞪圆了美目:“你居然想卖水果?” 曾信实能理解她的惊讶,也不生气:“干嘛那么奇怪?这些水果是经过改良的,比现在市场上卖的要好吃很多,而且食补的效果十分明显,不信,你试试!” 看他说得认真,梅清雪就拈起一颗淡青中透着粉红的大枣,放进嘴里轻轻一咬,再连嚼几下,很快,她那清秀的弯眉就非常惊奇地往上一扬:“咦!这枣真的很好吃!比我以前吃过的都要甜!还很脆!” “不光是好吃!”曾信实很有信心地补充:“它还是养胃补血的好东西!连吃一个月,可以很有效地防止胃疼。” “真的假的?”梅清雪轻轻地瞟了他一眼:“那么有效果?” 她浑然不知这一瞟给自己平添了几多风情。 曾信实怦然心动,骄傲地抬起下巴:“我都说过我不骗人的!再说,我们是异能者,犯不着为这么点钱砸自己的信誉!” “嘻嘻,你又不出名,有什么信誉啊?”梅清雪忍俊不禁:“不过你的话好像也有些道理。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做这种费心费力的事呢?方大集团有钱,你能够在这里约我,肯定也不差这点钱!” 曾信实正色更正:“有两个错误:第一,我不是方大集团的人,晓丰才是;第二,你难道没发现那个大枣有很微弱的元气吗?这东西,普通人常吃可以适当地改善体质,赶走亚健康,异能者和修真者吃了,则是大补元气!所以,我想靠它们吸引其他的异能者过来。” “你既然听说过异能者,肯定也知道我们异能者实在是太少了,能力也很低,修真者很看不起,我想改变这种状态。如果我们的人越来越多,这种情况应该会改善。” 梅清雪十分惊讶:“你居然是打的这个主意?” 她随后就担心起来,秀眉微微蹙起:“行不行我不知道,但这水果要是能引来其他的异能者,肯定也能引来修真者,你就不怕他们会抢?” “怕?呵呵,干嘛要怕?”曾信实傲然一笑:“我还正想试试,我的火和修真者的三昧真火,倒底哪个厉害!”说到这里,他很是自信地扬起眉毛,两眼灼灼,豪气干云。 这一刻,他不再是一个尚未成年的少年,倒似是睥睨天下的绝世高手! 被他的气势一引,梅清雪皱起的秀眉不知不觉地舒展开来,目光渐渐地变得羡慕和钦佩……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能如此意气风发呢? 眼看着快到下班的时候了,曾信实将几款水果装进酒店的干洗袋,让梅清雪拎回去给家里的长辈尝尝味,自己则回到浴室中痛痛快快地洗了个凉水澡。 梅家这边应该不会有什么反对的声音,下一步该是去找方大集团。 晚饭后,受他叮嘱的白雪就迫不及待地打来了电话:“石头哥哥,我和外公都吃完饭了,你快点过来吧!” “好!”尊老爱幼的美德,曾信实可是一直坚持的! 很快,他就笑嘻嘻地站在了姚平眼前,变戏法似地从天龙戒里不停地往外掏着新鲜而色泽动人的各式水果。 半信半疑地咬了一口油桃,才咀嚼了两下,察觉到其中不凡的姚平就迅速地瞪圆了一双老眼,再看向其他的几种水果时,脸色已变得十分精彩,惊讶、了悟、欣喜、渴望等表情不停地转换,最后全部化成了勉强的镇定,但眼中却是一种藏不住的热切。 没有丝豪废话,他直接就问:“这些东西,卖不卖?” 他很世故地没有问其来源。 曾信实心中偷笑,脸上依旧很冷静,点头。 老眼顿时大放光采:“什么价?” “您刚才吃的是最好的特级品,1斤50元,一级品稍差一点,1斤25元,还有一种优等品,最差,一斤10元。”报价不紧不慢。 “每种能卖多少?”问话十分简短、直接。 “特级品每月每户不超过30斤;一级品和优等品不限!” 老眼微微一眯:“特级品不能再多一点?” 根本不考虑价钱。 曾信实嘿嘿一笑:“一家人,一天吃一斤,足够了!这只是一种水果的哦!” 老眼顿时恍然,暂时满意了。 冲着那点比本派山门中特产的水果还要浓郁一成的天地元气,老狐狸没有多想就做了决定:“每一种我都要!回头我让李助理和你联系具体的购货细节。不过,现在是不是能够先给我各来一斤特级品尝尝?” 曾信实非常大方地指指面前这堆:“这些就是啊!送给您的!” 姚平顿时喜笑颜开,乐滋滋地抓起一枚油桃,向外孙女招招手:“雪儿,你也来吃吧!” 曾信实接着又补了一句:“不过,大批量的送货,要等我和晓丰从天山派回来以后才行!” 姚平的老脸顿时一僵:“那么久?你们不是等他和阿海办完宗门的入录手续以后才去天山?” 第八十二章 你帮我去找仓库吧 看来他是知道这件事的,不过,凭他和龙海的交情,知道也不出奇。 曾信实很肯定地回答:“是”。 “这个,”老狐狸的眼珠子迅速一转,又重新现出笑脸,只是在曾信实看来,这个笑脸怎么看都有讨好之嫌:“嘿嘿,小石头啊,这个,姚爷爷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帮忙,你看行不行啊?” 这个笑脸曾信实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免疫力已经大为增强,瞄瞄一旁偷笑的白雪,他不置可否:“姚爷爷,有什么话您就说吧,我要是能办到的,一定帮!” “好!我就喜欢你这个痛快!其实,我也知道,你这次去天山派,是想用你那天青石去跟人家交换,帮晓丰再求一个储物戒。我说,求一个也是求,求两个也是求,你能不能帮白雪再求一个?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出工,不过我只有钱了,三千万,一次性付清。怎么样?” “嗯?……”曾信实没有想到姚平是打的这个主意,心里颇有些意外。 这次去天山,他本来就想趁着去年的方华许下的人情,替父亲、晓丰和白雪各求一个。 以后“炎黄觉醒”那边都将由父亲去处理仙石的事,有一个储物戒会方便许多;白雪这些年和他、晓丰一起长大,虽然其中少不了有姚平的特意嘱咐,但白雪本身的冰雪聪明和乖巧也成功地得到他的友情。 天山派自然是不会白给他炼制这么多,但是,他相信自己手里的一些东西足以令对方同意交换,比如说,火属性的仙石。 不过,姚平既然会厚着脸皮开口,他也不会拒绝送上门来的好处,只是这条件得由他来开。 看看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的白雪,他温和地笑笑,再认真地回答姚平:“姚爷爷,我很喜欢白雪妹妹,所以,三千万就不用了,我只希望你能够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帮这个忙。” “什么事?”一听有戏,姚平顿时两眼放光。 “我那个同学任芳婷你也见过了,资质很普通,我估计龙叔叔没有相中她。不过晓丰很在意她,所以,我希望您能教教她一些普通的、传出去对您没有什么影响的修炼法诀。当然,要不要定徒弟名份,由您来定!”曾信实缓缓提出。 他是为了赵晓丰及自己这个小团体来考虑。 赵晓丰和白雪都是修真者,堂弟曾信侠作为曾家血脉,自己以后的帮手,完全可以练习天地诀,这样就只有任芳婷这个后来者没有着落,偏偏晓丰又非常看重她。他思前想后,唯有这个方法可行。 “这个啊,没问题!”自家外孙女喜欢的又不是那个赵小子,所以任芳婷对她没有威胁,姚平稍一思索就痛快地答应下来。 次日清晨,又是一个万里无云的晴朗天。 曾信实刚刚用完早餐,梅清雪就兴奋地打来电话:“石头,我爷爷很喜欢那些水果,问你怎么卖呢!”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 曾信实微微一晒,不慌不忙地报了个价,比给姚平的多了15%。 虽然方大集团的背后是修真者,但冲着龙海和姚平这些年来对曾家的悉心照顾,他自然是投桃报李。 “也不算贵啊!”梅清雪十分惊讶,她可是知道自家爷爷天天喝的大红袍都是一斤上千元的。 不过这茶叶一杯只需要几钱,差不多几十元,而曾信实的水果却是一个就将近一斤重,倒底哪样更贵,她倒是没有仔细算过。 曾信实笑了:“是不算贵,不过现在还不能开始卖,我要出去找合适的仓库和送货人员,等到能稳定供应,大概要到半个月以后吧!” 据姚平的透露,玄武宗对正式弟子的入册手续也就只要那么三天,那,不出意外的话,晓丰应该在五天内离开青城山,再加上前往天山派求宝的时间,半个月应该可以回来了。 “啊?那可不行!”梅清雪惊叫起来:“我爷爷今天还想吃呢!说是吃了你的水果,再吃其他的就索然无味了!” “呵呵,没办法,只能忍忍了,我过段时间要出去一趟,生意要等我回来以后才能启动。不过这几天想吃也不是一定不行,如果你能帮我去找仓库,独栋的。然后每天我会给一篮水果做报酬。” “为什么要仓库?还要独栋的?你现在没有仓库吗?” “姐姐,水果当然是越新鲜越好卖,我总不能把全部的水果放进仓库,然后再去找买家谈生意吧?之所以要独栋,因为我以后还会再卖其他的好东西,地方一定要大,最好有地下储藏室,地面至少要八层高,每层一千平方米。地段上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靠近居民区,再尽量离我家近一点。” 他可不想以后把那些灵草、仙石什么的拿出来卖后,引来的修真者和异能者在发生冲突时,破坏力会危害到附近的普通人生命! “这样啊!”梅清雪算是明白了。 曾信实继续说:“你去找仓库,我去招送货人员和保安人员,然后,先把事情定下,再搞装修啊什么的,在此期间我再出去一趟,等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卖水果了!” “我们?”梅清雪情不自禁地问。 “对,我们!我,你,晓丰,然后嘛,应该还会有其他的可靠人!我说过,这是我用来吸引别的异能者的计划,没有你,当然是少了点味道!” “行!那我去想办法。”听出他心里对自己的看重,梅清雪不知怎地就高兴起来,做事也多了份干劲! 何况这是第一份由她独自筹划的事业,比起名义上属于她,但一切运作却是由她老爸亲力亲为的滑雪场来说,曾信实这份挑选店面的任务更加有吸引力。 她马上就决定,虽然第一步是必须要动用家族的能力去寻找房子,但自己也要先去实地察看一翻,好好地过滤一遍,再把整理出来的结果交给曾信实。 挂断电话,曾信实理理衣装,慢悠悠地走向前面不远的粉荷苑,朱伊兰的家。 第八十三章 伊兰姐姐也是我们的帮手! 招聘员工还是需要找一个成年人出面比较有说服力。所以他之前就和赵晓丰商量过,一致选定了朱伊兰。 她出身富贵,性格开朗,胆子也大,又颇具正义感,应该能够镇得住人。当然,更关键的是,她是梅清雪的亲戚,又和姚平见过面,而且就住在这里,晚上有事好商量! 曾信实前两天就和赵晓丰、白雪、任芳婷一起到朱家热热闹闹地玩了一天,感情上算是混熟了,今天再去就随意得很。 轻尝了几口他特意带上的水果,朱伊兰立刻就陶醉在那种绝佳口感和赏心悦目的卖象中,完全倾倒:“哇!你从哪里买的?快快快,告诉姐姐,姐姐我马上去批几筐!啧啧!真是太好吃了!” 待得知这些全都出自曾信实的手,不久以后就会正式面向市场,且已经敲定了一家大客户,梅家也正在谈,前景无限光明,今天少年是特意来招揽她做为本项事业的第一名副总经理级的管理人员,出面去招聘送货的司机和保全人员时,她就惊讶地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小石头,你行啊!这么小就要自己出来当老板了!” 说笑归说笑,对于曾信实的招揽,她却是很痛快就答应下来:“行!姐姐我很看好这些水果,又有方大集团和梅家的路子,销量肯定很好!反正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跑跑腿也没关系,刚好锻炼锻炼。说吧,打算给我开多少钱工资?” “嘿嘿,暂定每月10000吧!以后看情况再调!”曾信实憨憨地笑了起来,毫无半点老板的架子。 他情知朱伊兰也不差这点钱,只是被水果激起了几分兴趣罢了。 “嗯,这个数字听起来还不错!”朱伊兰故意托托下巴,做沉思状,装模做样了两秒,自己先嬉嬉一笑破了功:“那就先这样干着了!” 满意地抓起一颗葡萄放入嘴里,她开始入手自己的第一份任务:“招人的事情简单,每年民政局都会收到部队上递来的一些身手不错但没有什么强大背景的退伍兵资料,我们去那里查查个人档案就行!嗯,我现在上楼去换衣服,等下我们一起出去!” 看着她利落干脆的身影,曾信实莞尔一笑――自己果然没有找错人啊! 两个小时后。 曾信实在朱伊兰熟络的带领下,初步圈定了十名籍贯就在本市及附近城镇的退伍军人的档案,在暗中塞了一个大红包给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之后,他们就大大方方地在其办公室里复印档案,准备带回去复审,通知面试,等正式决定聘用后再到这里来登记。 这种特权式的行事方式,曾信实现在已慢慢习惯了。从民政局出来,他就打电话给方大集团的小李司机,向后者借用集团公司内部的保全人员第一训练室,三天后面试一些退伍军人。 “没问题,小实少爷,您什么时候要用,提前跟我说一声就行,我好让下面的人准备准备!”小李司机二话不说就一口答应下来。 他可是很清楚曾信实的实力和在自家老大心中的地位。 “那谢谢您了,小李叔叔,对了,我还想给我老妈招一名女保镖兼司机,您有没有什么熟人可以推荐的?”曾信实礼貌地谢过他,又问。 老爸身上的担子开始加重了,自己还是再请个司机来专门送妈妈上下班吧! “呀!”电话里的小李司机一听这个就笑了:“小实少爷,这可巧了,我刚好有一个战友的妹子叫杨秀丽,家传的八卦掌,练得还不错,能跟我对上几十招,海丰大学中文系本科毕业,英语和日语也都达到了六级,一般的对话都能应付。前两天被她的老总骚扰,气愤之下辞职了,正在找工作呢!我让她三天后一起来面试,行不?” “没问题!你那个战友要是没事,也可以一起过来。” 之所以选在方大集团内面试,曾信实其实是对小李司机负责的那个保全人员第一训练室感兴趣。 在石清湖时,小李司机曾无意中提起过这个训练室。说是为了保持集团内部保全人员的搏击水平而花了高价整出来的,对提高身体抗击打强度很有效果。 曾信实决定去参观一下,再在自己的水果仓库里也弄那么一个出来。 不过,梅清雪的影响力实在是出乎曾信实的意料,才过一天,高强和马前已经鄙视地打来了电话:“石头,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居然让清雪妹妹一个女孩子去跑这种房子的事情?太没有绅士风度了!幸好她还有我们……你快来,我们找到了一栋独楼厂房,就在风行汽车大世界这边!” 哟,他俩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曾信实暴汗之下赶紧坐上朱伊兰的甲壳虫爱车跑过去。 风行汽车大世界就在黄雨市北二环以内,离绿景月郡不太远,二十分钟的车程就可以到。 很快,曾信实就在风行汽车大世界的右侧,隔着几株疏拉的梧桐树,看到了一幢九层楼,外墙呈现蓝绿相间的独栋建筑物。 只是这幢建筑物跟他印象中的标准厂房并不一样,外表看来更像是一个经过了简单装修的百货大楼,门前更有一个十分宽敞的水泥坪。 高强、张一天、马前、万石四人就在这水泥坪中等待,当然,跟他们站在一起的,还有一身浅白短裙的梅清雪。 “伊兰姐姐,你怎么也来了?”这几人显然是认识朱伊兰的,一见她下车就惊叫起来,看向曾信实的目光愈发多了些好奇。 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曾信实笑骂:“干嘛那么看我,难道就只允许你们认识伊兰姐姐,不许我认识啊?我们都住在同一别墅区,天天都可以见面呢!”后面那句“只是最近才刚刚认识”被他聪明地收起了腹中。 再一转眼,对上梅清雪迷惑的目光,曾信实给出了一个正式的解释:“我已经跟伊兰姐姐说了,以后她会帮我处理这个水果铺子里的员工管理工作,职位目前是副总经理。嘿嘿,你也知道,我马上要读初中了,学业是不能耽误的,不然,我爸绝对饶不了我!” 第八十四章 值不值? 随他一起飘出车箱的樟童闻言鄙视:“得了吧,初中课程都已经自学完毕的你还用得着担心初一的学业?” 可惜没有人听得到他的讽刺,曾信实更是恍若未闻。 高强和马前并没有就这个问题紧追不放,而是很快将话题转到眼前这幢占地大约四千多平方米的特别建筑上:“石头,听说你在找独栋的厂房,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这栋楼应该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不如现在就上去转一转?要是觉得这高度和面积够了,格局也还可心,我们再跟你说说它的详细情况。” 两人这么一说,曾信实就不再多话,领先一步走进大门,从一楼,到电梯,到各层的洗手间和休息室,再到顶层都转了一圈,再放出灵觉好好地擦查了下建筑墙体的结实度,然后,他就满意地笑了起来:“我说你们还真行啊,这里只是里面稍微乱了点,看起来倒是挺结实的,哪家的产业啊?” 刚说完,他就感觉一直在紧张地看他的万石悄悄地松了口气,还感激地看了高强一眼。 曾信实心里一动,正在猜测,梅清雪已经开口解释:“其实,是万石家碰上一点麻烦,想请你帮忙解决。” 曾信实眉毛一扬:“啥意思?” “还是我来说吧!”从见面到现在一直没有出声和万石这会儿终于发言了,只是那脸色颇有些挣扎。 高强、张一天、马前三人互相交流了眼色,没有异议。 万石便将事情的始末徐徐道来。 这幢大楼是万景地产向银行贷款后的自建产业,半年前建成,曾经的发展计划是想把下面五层引进大型超市,地下一层正好做仓库。上面的五层则用做办公。 这个安排本来是好好的,也不会影响谁。但是,偏偏万家是本市的市长高云飞这一派的,平时在经济上也是相当地支持着市长大人的一系列施针方针,这就引来本市一把手市委庄书记的暗中不满。 半年前,庄书记的弟弟,也是他在商界的代言人,裕飞建材的大老板,素来以做事阴狠出名的庄书恒就三番几次地向万石的爷爷,万景地产的董事长万海涛打电话,不太和善地要求万家将这栋耗费了极大心血的大楼以极其低廉的价格转让。 万家和这个庄书恒以前也打过几次交道,但靠上了高市长后就渐渐地不再有生意往来,对于这个不合理要求,万海涛自然不会答应。 但是,很快的,他就愕然地发现,公司正常的资金流转渠道突然就变得十分不顺畅,不光是集团的大客户每每找借口拖延货款结算的期限,一些市委直属企业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地痛快付款,集团下面的某些有点实力的供货商,更是无奈地找籍口推迟原材料的交期,甚至是断货。 最重要的是,一直和公司合作了许多年的银行也开始催缴之前的大额贷款。 他稍一分析,就发现这些全部都是和庄家走得比较近,或者是仰仗庄家吃饭的一帮人,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的背后,都是庄书恒在做怪,至于庄书记呢,不用说,是默许了。 万海涛愈发恼怒,更愤然地决定和庄家对抗到底,亦开始悄悄地寻求一些老友的帮忙。 只是,虽然万海涛这些年在黄雨市苦心经营,也有几个交情很铁的老友,但是,听说他居然是惹上了庄书恒,这些老友顾忌此人背后的庄书记,都理智地劝他就此放手,牺牲目前的一点利益,安心等上三年,等庄书记退到省委二线后再跟庄家斗。 只有同样是高市长一派的云锦集团的吴先尺一力挺他,但云锦集团的业务量庞大,和他又不是一个行业,本身的资金回笼也不是很快,虽然有心帮忙,却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本来已经谈好条件的零售商大鳄也因为这突然的变化,深深顾忌到庄书记而迟迟不肯签约,眼看着银行给的贷款期限只差一周就到,万海涛每天都急得愁眉紧锁,一张老脸板得像死人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看不惯庄家的蛮横,特意指给万家一条明路,他昨晚刚疲惫地回到自家别墅,就在一进门时,听到万石和梅清雪的电话,得知石清湖的小公主和住在绿景月郡的曾姓小子想合伙干一番事业,正在外面寻找合适的独栋建筑。 他顿觉精神一振,几乎被堵死的眼前似乎又突然出现了一条宽敞的大道。 梅清雪在梅家的地位,他大概也知道一点,真要让她生出兴趣的事,梅家一定会鼎力支持。这样,且不说单单一个梅家就能让庄家不敢乱动,绿景月郡做为方大集团旗下的开发高级别墅区,那个神秘的曾家应该也会让庄书记稍微顾忌一下。 于是,在详细地追问孙子一应细节和这位曾姓小子的心性之后,万海涛就毅然地做出了一个决定――让孙子出面,请曾信实过来看房。如果满意,价钱也还合适,就可以协议转让的细节! 亏得万石还一直以为自家的产业没有问题,谁料就突然跳出个这样的麻烦事! 他也不敢对梅清雪隐瞒内情,又怕梅清雪生气,便拉着马前一起来处理,好在梅清雪顾念他们这些年的情谊,对此并不反感,当然,以她身为省委书记干女儿的身份,也不会把市委书记太放在心上。 这样一来,关键就在曾信实身上了。 万董事长怕孙子把这事搞砸,就谨慎地向高市长也就是高强他爸做了汇报,并点明几个小家伙之间的关系。 高市长正为如何能够既保住万家,又不与庄书记发生正面冲突而伤透脑筋,有了这么一个契机,自然是同意他的想法,当即就指示让儿子也出面帮忙。 至于张一天,那是碰巧和高强在一起玩,又是一个小团体里的,好奇着就随着一起来了。 曾信实听到这里,大概明白了为什么方才的万石会满脸的不自然。 万董事长这是病急乱投医,想拉大虎扯大旗,借石清湖和方大集团的名头来对抗市委书记,从而捱过这一难关,保住万家的实力。 但是万石还颇有自知之明,知道和自己的交情太浅,这么冒然地抛出一个麻烦来,自己未必愿意接手,毕竟市内又不是仅仅这一幢独栋建筑。 虽然,经过刚才那么一番验看,他其实还挺中意这栋大楼,其楼层、面积、地段,都挺合乎心意。 那么,为了这么一件事,去激怒本市的市委书记,值不值得呢? 第八十五章 淫猥青年的挑衅 考虑到他和高强等人虽然在一起玩过,交情却不深,他也不了解高市长和庄书记的为人,仅凭万石的一面之辞就做出决定,未免太过于轻率。 他便坦然地看向万石:“我很喜欢这房子,环境、楼层、面积,都合乎我的要求。” 万石脸上很快就现出一丝喜色。 他身边的朱伊兰却轻轻地咳了一声。 曾信实会意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又继续说:“不过,这次是我自己干,方大集团和我家里的人都不知道,短期内我也不打算向他们求援,所以,你刚才说的,共同对抗庄书记的计划,我还要好好想一想。” 感觉到朱伊兰刚刚蹙起的秀眉迅速舒展,梅清雪的眼里却又透出几分祈求之意,他微微一晒,又说:“这样吧,我考虑一下,后天给你答复,怎么样?” 他也懒得去问价钱了。 见他没有立刻拒绝,万石虽然心中多少有点失望,却也是松了口气,理解他的立场,便勉强地笑了笑,点点头:“行!” 周围的气氛突然就变得有些沉闷和尴尬。 朱伊兰适时地插话:“喂,我的小曾老板,你不是说要给你妈找个司机吗?正好下面是汽车卖场,我们现在去看看,怎么样?” “行!” 这个汽车大市场,外围是一堵高高的墙,从街上往里望,勉强可以看到一小半的光亮车身。 高强等人见过的名车多,坐过的名车也多,家里更是摆了几辆名贵的跑车,但他们从来没来过车市,这下进入汽车大市场,突然就看到近百台名贵跑车一字排开的壮观场面,那闪闪发光的金属外壳,登时就完全震慑住所有少年。 呆了那么几秒,大家很快就回过神来,忍不住就抛开心中的烦恼,欢呼一声,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一哄而散,四处寻找自己喜欢的车。 车,永远是男人的最爱! 曾信实、梅清雪、朱伊兰三人慢悠悠地走在最后,一起来到豪华跑车区。 这里有很多流线型的四座或者二座的宝马、奔驰、法拉利……。 给老妈选的配车,当然是要女人味十足的! 曾信实放眼全场,很快就选了一个中心地点站定,静心,缓缓地放开心神,悄悄地感知着每个车体的金属质感,细细地体会着它们之间的吻合与联系,看各零件之间是否牢固,遇上骤然发力时是否会阻涩与不顺畅---- 这样试了十数次,他便锁定了几款感觉上还蛮舒服的车。 试车就是朱伊兰的事了,谁叫他现在还没有招到司机呢! 最终,他选定了一款价值220万元的四座法拉利612,银色跑车,。 鉴于此车将以罗心睛的名义来登记,朱伊兰毫不客气地带上马前,随那销售员一起到办公室办理购车和过户、上牌的手续。做为公安局长的公子,这点事情还是可以搞得定的。 曾信实自己便陪着梅清雪静静地坐在销售大厅外的太阳椅上,一边惬意地喝着销售员热情奉上的冷饮,一边打量着车场内的其他客人。 没坐几分钟,车市入口处又走来一行年轻人,大都穿得不错,为首的青年相貌还算英俊,只是眼眶青黑,眼皮略有点浮肿,眼神游离不定,略带点淫邪,一看就知道是个性喜渔色之人。 他一进来就和曾信实、梅清雪打了个照面,眼睛顿时一亮,毫不掩饰地放出两道极具zhan有欲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梅清雪的雪颜,还肆无忌惮地吹了一声又尖又亮的口哨。 车场上的大部分人顿时闻声看来,有几个脸色一变,又是厌恶又是畏惧地犹豫了几分钟,不动声色地往大世界的里面避走,显然是怕惹麻烦. 他身旁一个身材粗犷的壮汉却在口哨吹响之后,靠近他的耳边,压低了噪子轻轻地嘀咕了几声。 听觉非常灵敏的曾信实立刻将那话儿一字不漏地收于耳中:“NND!这个小妞正点,脸蛋漂亮,皮肤也嫩得像水一样!二哥,要不要上?” 低俗粗鲁的词和目中无人的态度令曾信实心里立刻生出十分的嫌恶,更凭添几分警觉。 不过,他再瞄瞄身旁的梅清雪,见她很平淡地看了这青年一眼,秀眉微微一皱就迅速地恢复了正常,很快转过头,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其他正在试车的客人,他就知道,她虽然讨厌这种惊艳中夹杂炙热的目光,却不想平空多事。 既如此,曾信实也决定暂时不去理会此人。 可惜,他不想理会别人,别人却偏偏要来惹他! 青年人应该是在外横行惯了,很嚣张地,很直接地走到他和梅清雪身前一米处才停住脚步,毫无顾忌地对着她阴阳怪气地调笑:“小妹妹,一个人坐在这里多无聊啊,这里又热又晒,等一下把你这娇嫩的皮肤晒黑了,哥哥我会心疼的!不如陪哥哥出去玩一玩怎么样?” 对于梅清雪身边的曾信实,他根本连瞟都不瞟一下,直接无视,当做后者不存在! 这种明显是混混们惯用的调戏语调顿时让曾信实心头火起,把脸一沉就很不悦地大声警告:“喂,你胡说什么呢?走开!” 梅清雪也在这时很愕然地回头看了青年一眼,舒展的眉毛很快又是一皱,澄净的眼中透出十足的厌恶,愠怒地轻哼了一声,又冷冷地偏过头去。 青年或许是见惯了这种表情,丝毫不以为意,反倒肆无忌惮地淫笑起来:“哟,还在跟我撒娇呢!嘿嘿,我喜欢,我说小妹妹,不要害羞了,哥哥我等会一定会好好心疼你的!”一边说着,那上身就往后一仰,屁股再往前猛挺两下,十分享受的样子。 他身边的壮汉应该是配合惯了,不等他提示就直接伸出大手很粗暴地抓向曾信实,嘴里蛮横地喝道:“小子,别在这里碍眼了,你姐姐让我二哥看中,那是她的福气,你就一边凉快去吧!” 两人的举动引起后面几个小混混的一阵哄笑,正在里面试车的客人们却是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动作,又似不忍,又似无奈地看向曾信实和梅清雪两人,眼中颇有些可惜。 第八十六章 打了庄书记的侄子! 高强、张一天、万石三人早在青年吹响口哨时就看到了这一帮人,只是那时都没怎么多想,依旧看着自己喜欢的车,谁料这青年眨眼间就调戏了他们心中的公主,顿时让三人火冒三丈,赶紧跑了过来。 曾信实的喝斥无疑让他们十分满意,但下一秒,那青年居然无视他的警告,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那种是个男人就明白的淫猥动作,立刻就让三人的怒火升至极点,三双眼睛愤怒欲狂,恨不得把此人给活撕了! “我操你姐姐!”高强怒喝一声,也不顾离青年还有十几米远,拽紧拳头就愤然地冲了过去。张一天和万石顿时有样学样,挥拳就上。 送高强和张一天、梅清雪来这里的人大的小方,以及秘密地接受了万董事长的吩咐,送万石和马前来见曾信实的万家一名心腹也在这时聪明地跑上前去助势! 此时不表现,还待何时? 这个时候,壮汉的右手也刚好挨到曾信实的肩膀,毫不在意地顺手一抓。 凭以往的经验,他只要这么一伸手,这个矮了他半截的少年就会像一只稚弱无力的小鸡,毫无还手之力地被他拎起,再丢到一边摔得晕头转向,满身的伤痕。 其他人不自觉地握紧了手,看向壮汉和曾信实的眼神充满了光火、愤怒和无望、可怜-----。 但是,下一秒,壮汉那满不在乎的狞笑的脸便于瞬间僵住。 他妈的,这地方是肉做的还是石头做的?怎么那么硬?硬得让他的手指隐隐发痛? 刚转过这个念头,他便觉得自己的右手臂突然被一股让他无法反抗的大力牢牢地握住,让他难以移动分毫。 不敢相信地两眼一瞪,他很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的曾信实――这小家伙……? 不信邪地加大力度再次伸出左拳,抓向曾信实的左肩。 眼前光影一闪,他的左胳膊也被曾信实那只稍小的拳头稳稳地扣住! 他心里开始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对上他那暴突的双眼,曾信实轻蔑地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猛地踢出一脚,狠狠地蹬向他旁边那个淫邪的青年。 “噢……呜!” 仍在肆意大笑并继续那猥锁动作的青年被这猝不及防的一脚狠狠地踹到小腹,倏地从喉咙里扯出一声破锣般的哀嚎,两眼如斗鸡眼直直地鼓突,异常痛苦地一弓身,捂着肚子慢慢地蹲下了地。 还差两米便能赶到的高强、张一天和万石三人,十分惊诧地望着这一幕,看向曾信实的目光便立刻多了点敬畏。 其他人更是被出乎意料的一幕搞得全体石化! 不会看错吧?这两个身高一米八的青年,居然全被这个初中生模样的少年人轻而易举地收拾了? “好!踹得好!再踹几下,踹死活该!他妈的,居然敢惹我们的清雪妹妹!”好半天,回过神来,高强和张一天忍不住就高声喝彩,瞪向这帮混混的眼神也愈发的恶狠。 平时里一呼百诺,只需一个眼神就自有人跑腿奉承的他们什么时候受过这般的气,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混混,居然也敢当着他们的面欺负清雪妹妹? 曾信实不置可否地笑笑。 再踹一脚的事,他是不会去做了。不过,让这个不太识趣,还想再继续动手的壮汉再吃点苦头,还是完全有必要滴! 不待壮汉反应过来,他两脚牢牢地站定,小小的身板却是如同扎根于地里一般地稳如磐石,不理壮汉还在运劲尝试挣脱,他紧紧扣住前者的两手就猛地往上一翻。 “啊!……”杀猪般地嚎叫从壮汉口中如震雷般地吼出,那满脸横肉的脸已经异常痛苦地开始扭曲,冷汗不由自主地就渗了出来! 再望着蹲在地上的青年,曾信实眼中就全是冷森森的寒意:“还想打吗?” 梅清雪呆呆地看着他,心里闪过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原来他不用异能,打架也这么厉害!” 虽然眼前还站着五六个混混,虽然曾信实此刻一脸冷厉,根本没有看她,她却觉得,心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种既暖又柔又踏实的安全之感! 触及到曾信实眼中的寒意,仍蹲在地上的青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激泠,但随后,他意识到己方的人多,便又惊又怒地指着曾信实:“TMD,你居然敢打我和我弟?……你们是蠢猪啊,还愣着干嘛,还不给我扁他!” 那五个年轻混赶紧呼喝着凶狠地围了上来,其中一个颇有眼色的,见冲过来的高强等少年似乎和曾信实是一伙的,慑于他们的气势,当即掏出手机去找援军。 没几秒,四个年轻混就和高强这边的五人混战在一起! 四个年轻混混平时习惯了打架,出手又狠又阴,除了万家那名心腹勉强还能招架之外,坐惯了办公室的小方和高强等公子哥没两下就被打得鼻青脸肿,一身完好的衣服也被撕破了几处。 只不过,一心想讨好市长公子的小方,为了早日调出人大,狠下心来拼命坚持,而高强等三人为了在梅清雪面前挽回自己的面子,也咬着牙,忍着痛地闭着眼睛就乱挥,这乱仗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 朱伊兰刚和马前办完所有手续,在销售邵经理的陪同下满意地走出办公室,一见到此,脸上的笑容迅速一僵。 没有多想,马前气得脑袋冒烟,掏出手机直接找人:“文队,我和强哥在风行汽车大世界被帮混混给打了,你快派人过来!” 说完,把手机往朱伊兰手中一塞,他挽起袖子就立刻冲了上去:“强哥,我来了!” 朱伊兰紧走几步,拉着梅清雪就往后退。 打架,是男人的事,何况,她还见识过曾信实的身手!虽然目前貌似是对方暂时占上风,不过曾信实还没有完全发飙呢! 一边是几个气质猥琐又狠厉得似是黑社会一般的年轻人,一边是衣着讲究,看起来非富即贵,稚气未脱的几个少男少女,汽车大世界里仍在试车的客人担心惹火上身,没有一个人敢过来给双方调停,均是存心观望,聚在了另一处,离得远远的,指指点点。 邵经理的眼神不是很灵光,这时才看到对方的领头人,但仅仅是匆匆一瞥,他刚刚板起的脸色就迅速发生剧变,冷汗直流:“完了,完了,居然是这两位祖宗!” 他赶紧小跑到朱伊兰的身边,一脸苍白地提醒她:“朱小姐,您赶紧让马公子他们停下来吧,对方的来头可不好惹!” 朱伊兰满不在乎:“一个小混混而已,有什么不好惹的,你放心,有什么事情,我让马前去搞定就是了!” “不行了!”邵经理急得直跺脚:“我的姑奶奶,求求您了,我知道马公子是公安局马局长的公子,可这蹲在地上的那一位,是市委庄书记的侄子啊!” 第八十七章 又一阵警笛声 本不太在意的朱伊兰随口应了一声,但马上就明白过来,倏地一下转过眼,脸色十分古怪:“什么?你说那个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的色狼是庄书记的侄子?你确定?” “唉呀,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敢骗您?蹲在地上的那个叫庄之祥,庄书记的大侄子,胖一点的那个叫庄之栋,是二侄子!”邵经理急得满头大汗。 “啊?哈哈……!”朱伊兰愣了一秒,然后就夸张地干笑两下,嘀咕了一句:“还想避一避,这下好了,人家打上门来了!” 她的声音很低,邵经理没听清楚,正想再问问,却见她蓦地一下子提高了音量,对已经在暴打色狼青年的曾信实尖叫:“小曾老板,小心,你打的那个家伙是市委庄书记的侄子庄之祥!……!” 话是这么说,其实她还真希望曾信实不要收手。反正已经打了几拳了,就一条路走到底吧!只不知,这个小石头的胆子大不大,方大集团能够撑他到什么地步! 市委庄书记? 正在咬牙苦捱的小方猛地颤了一下,心脏蓦地紧缩,本能地生出几分畏惧和懊悔――他可从来就没想过要和庄书记杠上啊! 只是,随后就落下来的一记重拳又立刻让他明白――一现在怕也没有用,已经跟对方掐起来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啊! 现在只能指望高市长、马局长和石清湖的梅家和一起联手,压过庄书记这一头! 他妈的,就当是富贵险中求吧! 也亏得他此时硬气,横下心来,到是为他在高系一派中增加了不少份量,以后的仕途发展也颇为风顺,不过这是后话了! 不光是小方的心里一颤,高强、张一天、马前的心都同样是抖了两抖,锐气一挫,抵抗就相应地减弱,又被那些混混趁势多打了两拳。 曾信实一怔之后,却是愈发生气:“他妈的,市委书记又怎么了?你就是省委书记的侄子,敢调戏我姐姐,你就欠揍!” 看他那更加猛狠的拳头和丝毫不见减弱的气势,出手有些顾忌的高强、张一天、马前、万石四人心里就生出几分惭愧。 电光火石间,高强第一个红着眼发了狠:“没错!就算你是庄书记的侄子,我也是高市长的儿子,不比你差!马前、万石,你们不用怕,有什么后果我来顶!” 单不说曾信实身后的方大集团,他就不信,这庄书记惹上了梅家,还是梅老太爷最最疼爱的孙女,更是省委书记的干孙女,还能讨得了好? 老爸虽然低他一头,但我高强却是站在梅家有理的一方! 听到这话,本来就已经很紧张的邵经理更是差点把心脏病给弄出来,目光一直,豆大的汗珠如瀑布般往下直流……。 天哪,一个公安局长的公子就已经够让他心跳加速了,这回居然一下子就升极为庄书记的侄子和高市长的公子互掐,而且全是正职,我的妈呀,不带这么玩人滴! 那几个年轻混混也有点迟疑,但庄之祥随后的一句怒骂就让他们抛开了所有的顾忌:“奶奶的,一群废物,打都打了,还怕个吊!谁知道他是不是骗人的?就算他真是,我大伯的权力也比市长大,还怕保不住你们?” 说得也是! 见这几个混混恢复了凶狠,场面上也开始变得混乱,车场内的其他客人见对骂已开始涉及到本市的市委一把手庄书记和市政一把手高市长,唯恐惹祸上身,纷纷选择了离开,邵经理挽留不及,也只有哭丧着脸打电话通知公司的高层。 不到一分钟,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地传来,看来是警察来了! 仍在和万石一起力拼一名年轻混混的马前顿时松了口气,露出几许得意的笑容。 只是,几秒之后,看到那几名出现在大世界的入口处的,犹带着痞气的警察时,马前有点发愣。 这里面并没有他熟悉的人!平时一接到他电话就积极表现的文队长并没有来! 正迟疑间,和他对拼的年轻混混就像是见到了救兵似的,绽开得意的狞笑,大叫了起来:“方哥,远哥,你们来了就好,快把这几个跟祥哥打架的小兔崽子给我抓起来!” 那口气,非常嚣张,那眼神,异常阴狠! 此人更是别有心机,有意地隐瞒了高强有可能是市长公子的事! 才松了一口气的高强、张一天、小方三人顿时怔住,三双目光同时惊诧万分地看向马前。 怎么回事?马前才是公安局长的儿子啊! 还没有琢磨过来,为首的胖警察方哥已经十分讨好地朝年轻混混点了点头:“没问题,没问题,我们一定把这帮不开眼的混蛋给通通抓起来!” 他后面的五个警察便恶狠狠地冲上来抓人。 马前的脸顿时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一下子就涨得通红,火辣辣的羞恼万分,蓦地嘶声大骂:“给我住手!他妈的你们是哪个区的?长没长眼睛啊,连我们都敢抓?文自好去哪了?” 高强、张一天、万石、小方四人也怒目而视! 那个方哥很轻蔑地斜睨了他一眼:“臭小子给我闭嘴!什么蚊子不蚊子的,别以为有点钱有了不起了!告诉你,惹恼了庄少爷,有你的苦头吃!把他们带走!” 马前被他那非常鄙夷的眼神刺激得差点把肺给气炸,暴跳如雷:“混帐你个狗东西,我爸爸是市局的马局长!谁敢抓我!”用力一挣扎,推开扭着他的混混就奋力地捶出一拳,刚好打在最靠近他的一个警察身上。 该警察没料到在这种情况下马前还敢动手,避之不及,肩膀上就中了一拳,当下也火了,骂骂咧咧地举起手就想揍人:“靠!居然敢袭警!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 骂归骂,当他的眼睛对上马前那愤怒得几乎可以吞噬一切的目光时,他突然觉得有些心悸,动作顿时一缓,立刻就被大惊失色冲上来的邵经理死死拦住:“打不得啊,远哥,他可是你们市局马局长的儿子!” “我管他是谁的儿子……”远哥才骂出一句,就马上反应过来,惊叫一声:“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他是谁的儿子?” 其他几个正准备朝高强、张一天、万石、曾信实、小方和万家心腹动手的警察听到邵经理的这声大喊,也是心中一颤,下意识地收住了手。。 这时,外面又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尖锐警笛声,只是那气势和速度比方哥他们来时要冷咧了不知多少倍。 所有人,包括曾信实在内,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大世界的入口。 第八十八章 还想放过他? 不到半分钟,八个身着警服的魁悟大汉快步地跑了进来,为首一个脸板得紧紧的高个在全场迅速一扫,目光就落在被两个混混分别按住的高强和马前身上,立刻就暴出几分怒火,右手朝后面的手下用力一挥,嘴上已厉声大喝:“市局办案,都给我住手!” 他再把脸一缓,看向马前等少年:“前少,强少、天少,万公子,你们没有事吧?” 敢情马前这一边,除了曾信实和小方、万家那名心腹之外,他都认得。 看到他现在才出现,马前就明白了,前面先出现的方哥、远哥这几个警察,只怕是姓庄的这位叫过来的! 随他进来的七名警察立刻冲进混战圈里,什么也没有说就把仍扭在一起的双方给分开。 他们心里也有数,年轻的几个少年肯定是与自家局长的公子是一伙的,手上的力度自然放轻;另几个站在一旁未加入战场的痞气警察暂时不知,但这些年轻人肯定是敌对的一方,手底下自然地就硬打硬的一点也不客气! 曾信实见其中的一名警察走近,脸上就微微一笑,很给面子地松开了压着庄之祥的手,倒是赢得了此人的一点好感,朝他微微地点点头。 方哥和远哥这帮人很快就看出了一些不对劲,心中在惶恐之时,不知不觉地就退到了一边,有些畏手畏尾的,全无刚进来时的那般嚣张。 文队很快把眉一皱,冷冷地瞪向他们:“我是市局刑警一队的队长文自好,你们是哪个区的?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些是什么人?” 他刚才看得分明,这几个明显是在帮年轻人在对付马前等。 不等方哥回答,马前已经抢先回答:“文大哥,谢谢你这么快赶过来,不过今天这事有点麻烦。咱们这边谈!” 看他的态度,是要跟这位威风凛凛的文队好好把关系理一理,看后面的步骤怎么走了,毕竟,打架双方的地位都比较特殊。 曾信实转头看了看,高强、张一天、万石、小方,还有万家那名心腹手下已很快地聚成一堆在低声商量,脸色颇有些慎重,显然是担心庄家的反应,他便回过头来,退回到朱伊兰和梅清雪的身边,正色问:“伊兰姐姐,接下来会怎么办?马前他们好像很担心!” “他们肯定担心了!”朱伊兰没好气:“我也听说过庄书记这个人,据说他城府很深,别人很难猜得透他心里的想法,所以高市长和他的关系一直不是很和谐。只不过,平时大家都不会在明面上起冲突。今天为了清雪,高强也算是豁出去了,有点男子气概!” 曾信实讶然:“你的意思是,庄书记会护着他侄子?不至于吧?怎么说,他也是市委书记啊,就由得这个姓庄的在公共场合打着自己的名头来恃强凌弱,欺负弱女?” 因着梅清雪在场,他后面那句就说得比较含蓄。 朱伊兰冷笑:“小曾老板,你不要那么天真的把这些市级领导想得太好。没有庄书记的默许,这个庄之祥今天也不会如此嚣张,连市长大人都不放在眼里!你没瞧见他现在看你的眼神,又狠毒,又凶残,像是恨不得把你一口吃了!” 曾信实回头一看,果然,不光是庄之祥,就是那个喊他做二哥的壮汉,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是充满了浓得不能再浓的恨意。 那种除了无比的嫉恨和怨毒之外,再也看不出其它感情的目光,极大地刺激着曾信实比常人灵敏了不知多少倍的六识。 即使是经常欺负晓丰的许峰,或者是石清湖的水上世界中被他暴打的欧阳虎,他都未曾见到过这种阴森得可以比拟传说中的九幽鬼府,又怨毒得几乎可以噬掉人命的目光。 他顿时生出一种异常强烈的危机感。 要不要……。 心神微动,阴阴的天空已隐约地传来了“轰隆隆”的连绵滚雷,接二连三的炸响如同远古战场上直逼人心的战鼓,一声比一声重,一声比一声急,很快就将在场的人心震得怦怦直跳。 只是曾信实刚想继续发泄下去,就听到朱伊兰和梅清雪在悄悄私语:“兰表姐,那个庄之祥坏死了,我们是不是找人狠狠地惩罚他一下?” “哼,你想怎么惩罚他?揍他一顿?” “当然是断了他的根,让他以后都不能再祸害其他的女孩子!” “切,你想得也太简单了!你以为断了他的根,他就不会再毒害别人了?算了吧,告诉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断了根的他只会更加变态!而且只要他伯父还是市委书记,一般的人就无法奈何他!” 眼睛一眯,曾信实认真琢磨起来。 朱伊兰说得没错,自己以后和庄家算是结下仇了,就算是庄书记能够放过自己,看这两人的表情,也不是那种会放下仇恨的人。 看来得想办法尽快地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至少,要把所有的不利因素全部消灭在萌芽状态! 这么一想,他便收回那做势欲发的雷霆之击,倒也让庄之祥暂时逃过一劫! 眼看马前和那个文队还在低声商量,底气都不是很足,他就沉稳地走了过去:“哎,我觉得你们不要想太多了,直接把这些人拉去市公安局就是了。我们也一起去,把事情清清楚楚地做个笔录,我就不信,庄书记他敢在这种情况下包庇他侄子!” 文队当即苦笑:“曾少爷,你不是官场上的人,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去是大家肯定都要去的,只不过,真要是照您所说的,笔录上写明事实,那我们局长和高市长就真的是和庄书记明面翻脸了,以后的日子也难过啊!庄书记,不仅仅是市委书记,我们黄雨市是省会,他还顶了个省委常委的职务呢!” 曾信实有点不满了,眉头就是一皱:“怎么?难道你们还想放过这个庄之祥?他刚才得罪的不仅是我,还有清雪姐姐哦!你们就不怕他以后私下里使坏?” 第八十九章 我去打个电话 马前愁眉苦脸:“我也是怕这个!放又放不得,抓也不敢抓,麻烦!他妈的,就因为他是庄书记的亲侄!NND,我要是省委书记就好了,直接免去姓庄的职位,那什么事都好办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这话可不能乱说,姓庄的耳朵尖着呢!你没看他现在看你的眼神?那股邪火,简直能把你给烧融了!”文队慌忙压低噪子提醒他。 才说完,大家已听到庄之祥那趾高气扬的声音:“喂,我说你们公安局的人在干嘛?搞串供是不是啊?臭小子,别以为你是公安局长的儿子就了不起了,信不信只要我大伯一句话,你那老爸就得把局长的宝座上乖乖让出来?NND,居然敢跟我斗!他妈的也不看看自己是谁,那个什么高市长的儿子都不敢出声,你还敢叽叽歪歪?” 这话说得实在是太缺德,刚刚冷静下来的马前顿时被重新撩起才压下去的怒火,沉下脸就冲到庄之祥的面前,没等他反应过来,右脚使劲一踢:“你他妈的给我闭嘴,老子就是打你,怎么的!” 庄之祥自然不甘心被打,马上就和马前扭成了一团。 看着他仗着年龄的优势几下就把马前压制得死死的,丝毫不掩饰眼中那种得已报复的狠毒和快意,曾信实就知道,这种人,如果不把他彻底解决,绝对是个很大的祸害! 因此,他下定了决心:既然,高市长和马局长都奈何不了庄书记,那么,就自己来出面吧! 拿定主意,他淡淡地看向有些进退两难的文队:“文队长,我认为,庄之祥和他的同伴既然敢在公众场合公然用言语攻击政府官员,残忍殴打未成年少年,应该就属于黑社会流氓团伙,你们公安局的人是不是可以立刻采取措施,对受害者,也就是我这几位朋友,给予严密保护呢?” 见文队眼中愕然,他又正色地看向高强和张一天:“哎,马前这样子,你们愿不愿意替他作证?” 虽然不知道他倒底想如何,但当着梅清雪的面,高强和张一天自然是不假思索地点头。 有了两位实力大少的支持,文队情知现在是站队的关键时刻,脸上的犹豫也很快消失,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毅然地点头:“没问题!我现在就分开他们两个!” 奇)见他很利落地分开正在扭打着的两人,曾信实就松了口气,满意地笑笑,再同高强和张一天招呼了一声:“你们两个小心点,我到那边去打个电话!” 书)看他胸有成足的样子,估计他是去搬救兵,高强和张一天马上点头,灼灼的目光中现出几分喜色。 网)曾信实便快步地走到寂静处,掏出手机,直接打给方正建:“方伯伯,是我,石头!” 电话里的方正建貌似有点忙,但对他的态度还是相当和善:“石头啊,怎么突然想起给伯伯我打电话啊?” “方伯伯,我现在遇上麻烦了,您一定要帮我解决,还有,别让我爸知道!” 方正建一听这话就来了精神:“哟!啥事能难倒我们的天才?” 不让家长知道,就意味着可能会有额外的进帐哦!对于曾信实手里的仙石,他可是垂涎得不得了! 听着方正建话音里的调侃,曾信实有些不满:“方伯伯,我是跟您说真的!我和我朋友在风行汽车大世界遇上了一群很嚣张的黑社会流氓团伙!” “那就把他们全干掉呗!伯伯可不相信,凭你的本事,还下不了手?”方正建不以为意。 “他们不是普通人,他们的后台很硬!” “是吗?什么后台能把你愁得?” “哎呀,我现在是和高市长的儿子、石清湖的梅小姐,还有公安马局长的儿子、人大张主任的孙子在一起玩,对方的黑社会团伙中却有市委庄书记的两个侄子,还是他们领的头!” “什么?庄书记?庄书凡?小石头,你确定?”方正建有点惊讶。 好端端的,怎么会惹上市里一把手? “骗您干嘛?我们这边马局长的儿子马前已经叫了市局的人过来,没想到姓庄的那边也叫了一帮巡逻警察过来,现在正僵着呢!” “那你怎么惹上他们的?” “那个姓庄的真不是好东西,看着梅清雪姐姐长得漂亮,就流里流气地想把她带走,还说了些无耻之极的话,甚至还想揍我。他很嚣张,根本就不把高市长和马局长放在眼里,所以我那几个朋友都搞不定他。” “所以,你就想起来找我了?” “当然!方伯伯,您就告诉我,您能不能解决这个麻烦?要是你也搞不定,那就算了,我再去找姚爷爷了!……”曾信实做势欲挂。 “哎!……小家伙,别给伯伯来这套!”方正建赶紧喝住他――送上门来的大好机会啊,可不能一个疏忽就让它溜走! “不就是一个区区市委书记嘛!这事交给我!我马上让小武来帮你,嗯,你先保护好自己,反正打一个也是打,打两个也是打,只要确定是他们先动手,多严重的事情,伯伯都保你无事!” “切,我才不怕我有事呢,我还未成年,法律上能拿我怎么样?不过,这两个流氓绝对是记仇的人,我可不想给他们翻盘报复的机会。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源头上解决!……” 方正建在电话里愣了一下,很快就忍不住笑了:“好小子,伯伯明白你的意思了,很好!干我们这一行的,就得这样,该出手的时候就绝不留情!你先安心等着,没有我的通知,哪里都不用去,记得保护好自己!” 曾信实心里一松,满意地挂断,再回到原地,朝满怀期待的马前、高强、张一天、万石、文队五人挥挥手:“应该搞定了,我们就在这里等通知,也别让他们离开。若有反抗,只要不出人命,”他倏地沉下脸,冷冷地看着对面的庄之祥,吐出三个字:“尽管打!” 虽然他看上去只是一个初中生,但那股寒森森的冷意却让所有人的心都为之一颤! 第九十章 好买卖! 方正建的动作很快,没过十分钟,欧阳武及时地打来电话,让曾信实跟几个小朋友说说,大家一起去公安局露个面,当做是少年之间的普通交往,转一圈就走,各回各家,晚上也老实一点不要出去。除非是至亲问起,否则,在明天中午之前,要对车市里的经过守口如瓶。 看来方正建还真的很挺自己,要下大动作了! 曾信实心领神会,马上就将这个意思转达给自己这边的人,并和人大的小方、万家的心腹再三确定。 事关大家以后的前程,禁口令又只有短短的一天时间,自然是所有人都欣然应允。 果然,他们才沟通好,文队长就收到了市公安局马局长、马前他老爸的通知,立刻变脸,以黑社会流氓团伙的嫌疑犯罪人身份,毫不留情地拿出手铐拘住庄之祥和庄之洗几个混混,并把方哥这一伙警察也一起带去了警局,收缴他们身上所有的通讯工具,再特意留下一名警察,监控车市这边的员工动静。 这是要立刻隔离审查,防止有人通风报信了! 庄之祥这下也有点慌了,嘴里再次大叫起来:“混蛋,居然敢拷我,看着吧,回头我一定让大伯救我出来,到时就有你们好看的!……” 一听此话,文队脸上的肌肉微不可辨地跳动了一下,一闪身,右手在他后颈上干脆地斩下,庄之祥的声音便嘎然而止,身子也歪歪地软了下来,被慢慢地拖走,文队那凌厉无比的目光便在几个手下脸上稍一逡巡,脸色一正:“这名犯罪嫌疑人已经激动得晕过去了,你们在路上要留意一下!” 看到这一幕,高强这帮人的脸上顿时露出几分控制不住的喜色,看向曾信实的目光也变得比以前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回家的路上,朱伊兰一边开车,一边用那双美目频频地探询着曾信实,似是有事想问,却又碍于他下午所表现出来的狠、快而欲言又止,这封闭的车厢内便悄悄地蔓延着一种又似是沉闷又似是尴尬的气氛。 这种气氛一直维持到他们拐上绿景月郡的那条独立大道,第一幢雅致的别墅出现后,才被曾信实无可奈何的苦笑所打破:“伊兰姐姐,不要总是用那种目光来看我,我会很有心理压力的!” 扑哧一笑,朱伊兰美目流转:“你也会有压力吗?我可感觉不出来。不过,我还真的很佩服你,咱们黄雨市,近十年来,只怕也只有你会用这种手段来对付庄家。虽然说有点冒险,但我不得不承认,这样做的感觉真的很痛快!为民除害!” 对她的试探,曾信实笑而不答,稚嫩的脸丝毫没有那种少年得意的忘形和意气。 眼看着已经到了粉荷苑,见朱伊兰自觉无趣地收回了斜瞥的目光,他却又突然说:“今天我们看的那栋建筑物,你估计能值多少钱?我想,后天我们要好好和万家谈一谈了!” 朱伊兰空闲的那只纤手微微一抖,脸上已现出几分惊诧:“怎么?你决定要了?” “是的,这应该是一个好机会!”曾信实偏过头去,向她胸有成足地笑笑,再潇洒地打开车门,挥手告辞。 看着他那坦诚而自信的笑容,朱伊兰觉得,自己应该重新估量这位沉稳而淡定的少年。他,绝对不止是方大集团庇护下的一个普通的初中生那么简单! 只是过了一晚,上午九点半,高强就掩不住笑意地打来了电话:“石头,你真的很厉害!我听说,昨晚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市委书记庄书凡在家里,被上面的人带走了,被同时带走的还有财政局的局长和建设局的局长! 曾信实展眉一笑:“嘿嘿,带走好,省得以后有人抓住我不放!我看庄家那两个混蛋这下还嚣张不?哼哼,该他们坐牢了!” “何止坐牢啊!我听马前说,昨天那个方队刚把人带到市公安局,就直接由国安局的人接管了,他爸爸以前就查出庄家好多好多烂事,档案资料都藏着的,这回一并交给了国安局的,哼哼,照上面的描述来看,姓庄的这两个死十次都不够!”说到这里,高强在电话里充满了鄙视。 曾信实微微一晒:“看昨天那个样子,就知道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做了。有这个结果也是活该!” “嗯!”高强充分地表达了自己的幸灾乐祸,又问:“你今天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去石清清看看清雪吧?这个好消息我还没有告诉她呢!” “这个就算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你们自己去吧,代我说一声就行了!” 刚按断手机上的通话键,方正建就打了进来,语气又亲切又温和:“小石头,昨晚睡得好不好?” 这是来表功了。没办法,谁叫曾信实只是一个十来岁,刚上初中的少年呢!不说清楚,方正建担心曾信实领会不到。 曾信实却是闻弦歌而知雅意,笑嘻嘻地:“方伯伯都答应了我,自然是不会让我失望!我是一觉睡到大天光了!” 方正建很满意他的态度,笑着直接说出了结果:“庄家的涉案人员昨晚全部被抓,省里也有一位被牵连到,丢了公职,所以,他们以后再也不会影响你了。” 虽然事实的结果比这血腥十倍,不过出于保护的心理,方正建认为,还是不要给尚未长成的曾信实留下太深的心理阴影。 料想方正建不会在这件事上骗自己,曾信实这回就彻底地放心了:“那太好了,谢谢方伯伯。嗯,您啥时有时间?我这里有几株与普通的药材有些区别的何首乌,想请您帮忙估一下市场价,最近我要做大生意,缺钱!” 才一说完,他就听到手机里明显地传来一声倒吸气。 正思索着该如何把话题往仙石上面引的方正建已于这一刹那不由自主地停滞了一下呼吸! 就冲着那枚古朴神秘的储物戒,曾信实嘴中这几株不太一样的何首乌只怕就是很稀罕的货,小子还光明正大地说缺钱,那不是明摆着会有交易么? 好买卖啊! 没到一秒,久经世故的他就立刻恢复了常态,只是那声音比方才愉悦了许多:“我上午还要把庄家的事情安排下,午饭以后才有时间,要不,午饭以后,我派人来接你?” 第九十一章 交易(一) 挂断电话,曾信实回到自己的房间,放开心神进入天龙戒。 眼下的天龙戒里基本上成了曾宝的药圃种植园,还是年代超久的那种,曾信实六年前放进来的,从岳枫山里收集的那批普通药材,现在都已经成了万年品种,不单是有了充足的灵性,还幻形成各种可爱的迷你动物,如芝马啊,玉兔啊,拇指小人啊等等,在天龙戒里撒了欢地乱跑,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撞到曾信实身上来。 欣喜地看着这片生机盎然的领地,曾信实心中充满了自豪----这可是他以后修真界和异能界的扬名立身之本! 曾宝没多久就欢快地出现在他面前,还是那幅可爱之极的小正太模样,十分亲热地往他身上蹭:“哥哥,哥哥,我好想你啊!” “呵呵,就知道说好话讨哥哥高兴!哥哥前两天还进来过呢!”曾信实亲昵地刮刮他粉粉的鼻子,再问:“帮哥哥一个忙,找两株千年的何首乌和一株两千年的黄精!” 其实他自己也可以找到,不过,让曾宝去处理,小家伙会更有成就感,也更加开心! “只要千年的啊?万年的不要吗?”曾宝有些不过瘾。 “暂时不要,好东西要留在后面!”曾信实失笑。 其实天龙戒里,万年的何首乌和黄精可比千年的多了好几倍。 “那行,你等着!”曾宝很听话地一闪身不见。 曾信实再一招手,这几年来收集的一些包装高档名酒的礼品盒就“刷刷刷”地自动飞到他脚下,大大小小的也有数十个。 这年头,卖什么东西都讲究一个包装,药材也不例外!他当然不可能把天龙戒里的药材直接裸装着拿出去卖,一来是显不出价值,二来也容易引人注意,三来还会外泄灵气,所以,这些礼品盒便是废物利用。 曾信实已经在脑子里计划好了,包装盒的质地也要按年份来分等级:三千年以下的药材,通通用这种内里衬有各式丝绒底的纸浆或者复合木制的礼品盒;三千年至九千年的,改用千年的水杉实木雕盒,去年从神王山里获得的水杉幼苗现在可是已经有千年之龄了,不怕不够用;九千年以上的,通通用低档豆青底玉盒! 当然,现在先从低档的药材卖起,百年以上,三千年以下,免得那些万年的一拿出来就震晕了所有的客人! 曾宝很快就送来了他想要的宝贝,两支大约80厘米长,通体乌亮、根须发紫、惟妙惟肖酷似男人的成形何首乌和一支20厘米长、玉白中呈现淡金的七节黄精带着股淡雅的草木香,被他满意而仔细地放入三个稍大一点的礼品盒中。 再看看曾宝那因为被肯定而变得雀跃的笑脸,他心里一动:“曾宝,想不想跟哥哥一起出去玩玩?” 摇摇头,曾宝丝毫不感兴趣:“不去,外面没有这里好玩。这里有很多的小伙伴陪着我!” 他指的是那些在到处乱跑的芝马和拇指小人等。 看他那斩钉截铁的样子,曾信实就知道他是真的不想出去,当下哑然失笑――他和樟童还真是不同,完全不同! 虽然樟童的千年修为在天龙戒里只能算是中上,但这个家伙根本不以为耻,也不紧张,一天到晚就粘在自己身边,也不知道这样对他的修行是否真的有好处。不过,既然人家乐意,他又何必勉强? 拍拍曾宝的小肩膀,他很快就退出了天龙戒。 午饭后,他坐上欧阳武开来的之前那辆别克车,准时地来到市内的金龙大酒店。 随着欧阳武走进15楼的一间豪华套房,再见他的手势向左一引,示意自己推开左边那扇虚掩的豪华隔音门,他就感激地笑笑:“小武叔叔,辛苦您了!” 欧阳武原本清朗的眼神立刻现出几许笑意,朝他轻轻地摇头。 他便坦然地推门而进。 才走两步,身后的门已“吱呀”一声,缓缓地合拢,驻足在那里的欧阳武很快就被隔在门外。 感觉到身后的异动,曾信实心中一片明了――看来方正建也是和龙海一样,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曾家的秘密,连自己的助理也要回避! 但这样不是更显得自己手中的资源珍贵? 心中大定,稍一左视,他便见到宽敞的客厅里,方正建已沉稳地坐在沙发上,只是看向他的眼神比方才微微一亮,如同已经饿了老半天的狐狸突然见到了一只肥美可口的小母鸡,又矜持,又忍不住地泄露出一点渴望。 也是曾信实年龄尚轻,加之他无论走到哪里,身上都带有一种大自然的清新和宁和,所以,这个手握重权的男人也就没有刻意地掩饰自己的情绪,否则,仅凭曾信实十几岁的年龄,哪里能察觉到这种变化? 看着眼前的男人,曾信实真诚地笑了:“方伯伯,昨天真是谢谢您了!” “呵呵,跟伯伯还用得着客气?来来来,坐,吃点水果!”方正建指指眼前的沙发,示意他坐下。 对于曾信实,方正建还是相当满意的。这个少年已经觉醒的异能高,发展潜力更好,性格却是平和沉稳,没有一般的天才那种骄傲之气,在自己面前,也很懂礼貌,看来曾家不愧是书香门弟,教养不错! 目光轻轻地扫了扫眼前茶几上的一罐红牛,曾信实矜持地笑笑。 老实说,吃惯了曾宝提供的水果,对于市面上这些出售的饮料,他还真的看不起眼。 情知方正建心中关切,不等后者开口,他就主动地从天龙戒里取出准备好的礼品盒。 这是他第一次在一个外人的眼里大大方方地使用天龙戒,放开的灵觉马上就察觉到方正建在这一刻不由自主地轻轻眯了眯眼,平缓的心跳也骤然加快了几分, 他嘴角忍不住就现出一丝笑意,将随后蓦地出现的三个暗红色礼品盒依次摆在眼前的小玻璃茶几上。 “方伯伯,东西就在盒子里!” 第九十二章 交易(二) 其实,不用他说,方正建的目光都已经完全被眼前的盒子所吸引。 这三个盒子都是百货商场中十分常见的礼品酒盒,根本隔不住里面那不断散发的极其纯净又罕见的植物灵气。先不管这里面是否是曾信实所提到的何首乌,单凭这种奇异的灵气和几十年来的经验,他就完全可以断定,盒子里面全都是年限至少超过了千年的植物! 千年啊!就是在修真界,也可以称得上是相当罕见的灵草了! 前两个月,他刚去过神王山,凭S级异能和对灵气极其敏感的体质,在神王山外围的五十公里范围处搜索了整整一个月,也才堪堪地找到一株刚满五百年的鬼灵草,还为了它,跟一只六级灵兽斗了整整三天,精神力消耗怠尽,差不多快虚脱,其中难度足以说明,百年龄灵草会是如何的珍贵! 而曾信实却是用如此普通的盒子来存放千年之龄的天材地宝,而不是用那种可以隔绝灵气的玉盒,奶奶的,他就不怕这灵气会慢慢地减弱吗? 真是暴胗天物! 方正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这小子的运气也实在是太好了,也不知是从哪里捡来的储物戒,不单是里面存有丰富的中品仙石,还有这等数十年来已几乎绝迹的千年灵药。 暗中腹诽着,他很慎重地打开了其中一份礼品盒。 稍一入目,灵觉淡淡一扫,他眼中已现出几分喜色。没错,这确实是天然形成的,没有经过任何人力加工或者嫁接的野生何首乌,比起他十年前从一位身家数十亿的老友的珍宝库中看到的品质还要好那么一点点! 心中有了结论,他再期待地打开另两份礼盒,看到那色呈淡金的七节黄精,眼睛顿时一亮,呼吸也不自觉地粗了几分。 脑海中的资料,百年的黄精是玉白色,十节,千年黄精为淡金色,缩回至五节,眼前这支黄精既有七节,又全部是玉白中透着金色,怕不有两千来年? 两千年的黄精,可遇而不可求的啊! 有了它,他那停滞了五年却一直没有突破的伪空间异能就有80%的把握,可以再向上进一级,寿命再增加三百年,与金丹期的修真者分庭抗争! 微微地闭了闭眼,注意到自己已有些紊乱的心跳,方正建禁不住暗自苦笑,又有点惭愧,老脸也不自觉地开始发烧――满以为自己现在的养气功夫大为提升,即使是在金丹期的龙海面前也能力持平静,还正沾沾自喜,却原来,是自己没有遇到足够的诱惑! 自嘲了几下,他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很小心地伸出两指,轻轻地拿起其中一只体形较为粗大的何首乌,静心地感受着指尖的触觉,一股温润阳和之感便迅速地从植物的表皮通过那久经考验的两指轻盈地蔓延到他的手心。 他心中猛然一颤――这种感觉可是比老友手上的那一支还要强烈啊! 强行克制住揣它入怀的冲动,他恋恋不舍地将其放回盒内,再小心地拈起旁边那支七节黄精。 比起何首乌的沉实厚重,这黄精显得别样的轻柔,若是细看,还可以感觉到其表皮内隐隐有光华透现,拇指轻按,还有一种不太明显的软韧性,倒似是里面的汁液随时都会流出来一样。 靠,家里那个才三岁的小兔崽子如果吃了这个,就是没有激发异能,也绝对可以摇身一变而成为筑基后期的修真者啊! 悄悄地深吸口气,不显山不露水地将黄精向外散发的淡淡灵气吸入肺腑,暗暗地享受着那股纯净而非常难得的滋养,再有意地控制着胸腹处的上万个毛孔在这短短的瞬间不住地收、张,无比舒畅地完成一次宝贵的调养,身体机能一下子就调整到最佳状态,他才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暗暗地咽了下口水,很不情愿地将它放回柔软的绸布垫中。 习惯性地轻咳一声,方正建堆起满脸的笑,和颜悦色地看向曾信实:“小石头,如我看得不错,你这三样,可全都是千年以上的药材啊!” 听出他语中藏不住的羡慕,曾信实憨然一笑:“呵呵,那就好,千年的东西肯定比百年的植物要卖得起价!” 笑容中漫不经心,浑没有方正建预料中的惊喜若狂和喜形于色! 方正建的呼吸再次一滞:自己是不是在对牛弹琴啊!这个小家伙,根本就不知道千年的灵草在修真界稀罕得就像是动物中的大熊猫,拥有者一般都不会拿出来卖,顶多是在自己需要时以物换物,他倒好,根本不当回事! 但方正建却十分欣赏他的淡然,又窃喜于他的无所谓。 想想也是,如果曾信实真的很看重这三样东西,方正建也没有机会来跟他做交易! 队长大人深邃的眼神飞快地闪过一丝亮色,嘴角也不自觉地稍稍一扬,紧紧地盯着眼前的曾信实:“怎么?知道是千年的宝贝,你还确定要卖?你爸那边不是有钱么?前天我才跟他敲定一个亿的生意!” 知道方正建指的是仙石买卖,曾信实却装模做样的轻叹一声,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那不一样!那钱得归我爸和我妈使用,还有爷爷奶奶他们的!而我现在要发展我自己的事业,当然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不卖钱,他干嘛到方正建这里来现宝?还不是觉得,在认识的人当中,除了方大集团的姚平之外,目前就只有方正建才有可能以合适的价格收购这三样东西,还会竭力为他保密。 虽然已经计划要在以后的日子里通过出售仙石和灵药来慢慢地提高自己在修真界和异能界的地位,但是,现在用来摆放东东的房子还没有定下来,这种事自然是要暂时保密! 听出他的认真,方正建心情一松,有意无意地看了那三个盒子一眼,眼神微沉,已经做了决定:“那行,卖给别人,不如卖给伯伯,至少伯伯我不会让你吃亏,对不?两支何首乌一起1000万元,那支黄精2000万元,马上转帐,怎么样?” 第九十三章 谈好价钱 两千万! 曾信实只觉得脑门上一热,一股澎湃的血气就直接上涌。 他料想过这种上了千年的药材会很值钱,可能比仙石还要值钱。但是,单单一株两千年的黄精就能够超过两千万,却是让他完全始料不及! 若是这样算,那天龙戒里来自神王山中,够资格录于《灵草经》上的那些,现在已经上了千年的异草岂不是更值钱? 这还只是指现在,等到再过去五六年,它们都成长到万年以上时,身价又会是如何? 富可敌国啊! 巨大的满足感瞬间便占满了他所有的心思,以致于他都忘了对方正建的出价及时作出回应。 而他的沉默却是让有点紧张的方正建理解错误,以为他还不满意,心中一紧,又加了一句:“石头啊,这可是方伯伯眼下能够调动的全部私人存款了!你要是还嫌低,我可就没有钱,只能用其他的东西来抵!” 曾信实及时回过神来,刚好听到这一句,马上追问:“什么东西抵啊?” 不是他贪心哦,只是好奇,纯粹好奇! 方正建以为他同意了,精神顿时一振:“古董要不要?” 摇头:“我不玩这个,没兴趣!” “那,上市公司的股票……” 又摇头:“投机性太重,万一跌了呢?不要!” 方正建这下就有些头大:“那你自己说说,你想要啥?”总不能要房产吧,他自己也只是在京城里买了一处而已,没法出售或者转让。 曾信实很认真地思索了半分钟,才歪着头看他:“我家现在有两部跑车,你帮我各办一个可以自主出入本省军区的通行证行不?” 方正建悬在半空的心立刻放下,这个容易:“行,这个没问题,一天就帮你搞定!” 手里有了一笔资金,曾信实在次日打给万石的电话里,底气就特别地足:“我说,你们家的经济危机现在应该解除了吧?” 他没有贸贸然地说出自己有买下那幢独栋建筑打算,也是想试探下万家的心性。 虽然他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很稚嫩,但万石现在已经把他看成了比市长公子高强还要有能耐的主,态度自然是非常的热情:“嘿嘿,当然,亏得石头你帮忙啊!我爷爷从昨天下午开始就乐得不停地笑,晚上的饭也特意地多用了两碗,他还说,如果你对风行汽车大世界旁边的那栋大楼还有兴趣的话,你愿意出多少钱,就给多少钱,他没有一点意见!” 这小子也聪明,知道曾信实的目的在哪里,一点都不浪费时间。 曾信实顿时乐了:“啊?你爷爷真厉害啊,就知道我不好意思白要!” “呵呵,你跟方大集团的关系那么好,又有那么赚钱的好项目,还会在乎这点小钱吗?”万石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有股子谗媚的味道。 不过曾信实听得心里舒服,也没打算做那种空手套白狼的小气勾当,想想昨晚朱伊兰提供的估价是大楼的地段加上建筑和装修,总共5000万元左右,他就不慌不忙地抛出自己预想中的数目:“第一次3000万元的现金,一年内再给齐2000万,如果你爷爷能够接受,我们今天就去办过户手续!” “啊?”万石也没有想到曾信实会如此大方,电话里一下子就呆了。 前天临危受命来处理此事时,爷爷曾经说过,自家的售价底限是2000万,能够把买地皮和建筑、装修的成本收回来就行,毕竟是要拉拢对方和市委书记对抗,{奇}吃点亏也要干。{书}就是昨天下午,{网}不断收到银行和各个供应商、客户的讨好和转圜的电话,安然地渡过了这一次的经济危机后,爷爷也顾忌着曾信实身后的神秘能量,想借着这次的机会成功地和曾信实拉上关系,为此甚至不惜将整栋大楼白送。 但曾信实却给了他这么优厚的条件,实在是让他在意外之余,又蓦地生出一份无法形容的暖意。 这才是真正干大事的厚道人啊! 有意无意间,他已经忽略了曾信实其实比他还小几岁! 轻轻地吸了下鼻子,他开心地笑了:“石头,谢谢你!不过那后面的2000万就不用了,你现在要干事业,肯定也缺钱,就当咱们交个朋友了!” 这话说得又痛快又大气,曾信实对他的印象顿时比以前好转了不少,当下好意地提醒他:“哎,这么大件事,你不问问你爷爷?” “呵呵,不用问了,我了解爷爷的脾气,换成是他,他也会这样做!不过今天你最好还是和我爷爷见一面,商定其他的细节!” 爷爷可是一早交待过,万家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一边搞好和高市长的关系,一边交好曾家! 这个要求很合理,曾信实满口答应:“好!你跟你爷爷约个时间,我和伊兰姐姐一起过来!” 挂断电话,稍一思索,曾信实就分别打电话给朱伊兰和梅清雪,告知了自己的决定和价钱,马上就赢得两个大小美女的一致赞同。 很快,万石又兴冲冲地打来了电话:“石头,爷爷说,谢谢你这次帮了大忙,他想请你到我们家的凯悦大酒店吃午饭!” “什么?凯悦大酒店是你们家的?”这回轮到曾信实吃惊了。 当初之所以选择在凯悦大酒店里刺激梅清雪的异能觉醒,纯粹是觉得这里够气派,交通也方便,可根本没往万家这一方面想过。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知道凯悦大酒店是万家的产业,有熟人照顾,有什么事也是一个电话可以搞定,所以梅家才没有派什么保镖佣人之类的保护,不然,怎么可能让一个花季少女莫名其妙地单独去酒店和半大小子约会? “是啊!哦,对,我以前忘了跟你说了!嘿嘿,我们家的产业,不光有凯悦大酒店,还有一个四星级酒店、一栋写字楼和两个高档住宅小区呢!回头等你到了酒店,我再跟你慢慢介绍。”对于曾信实的没头没脑,万石反而觉得正常,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们总共才见两次面。 曾信实马上点头:“行!我等会就过来!” 第九十五章 影响 一个半小时后,凯悦大酒店最豪华的皇朝宴会厅里,坐在柔软华丽的真皮沙发上,曾信实很有兴趣地看着面前刚刚冲下的一杯“细雨银针”。 透明无色的直口玻璃杯里,半满的茶汤呈现明亮的杏黄色,每一根茶叶都是饱满茁壮,芽头长满了白色的毫毛,在滚水中几番飞舞之后,便似是银针一般直立向上,团聚一起立于杯底,似是刀枪林立,又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芽光水色浑然一体。 懒洋洋地飘在他肩膀上的樟童还算满意地点评:“这茶还不错,是四大名茶里,文君银针的上等品。以前我曾经见过,你那个伊兰姐姐的老爸就是用它在家里来招待市委苏秘书长。今天万家居然会用它来招待你们几个小不点,看来,还真的挺有诚意!” “呵呵,这说明他们很有见识!尊重我的人,我以后也会尊重他们!”曾信实发去神念,再灿然一笑,好奇地嗅着那股随着微润而温热的水汽渐渐散发出来的既清且醇,直可沁入心脾的淡香,忍不住就赞道:“细雨银针的名,起得真贴切!香味也不错,一点也不做作!” 坐在万石老爸身边的高强沉稳地淡淡一笑:“听我爸说,四大名茶里,银针茶的香味是最特别的,比雨后毛尖的清,比列山红袍雅,又比香海玉萝绵,只要喝那么一次,就永远都忘不了!” 做为市长的儿子,这点见识还是有的。相比之下,抱着一罐红牛饮料狂饮的马前和张一天、就显得比较幼稚,见识和做风都不在一个层次上。不是他们不够资格,是他们自己不感兴趣。 本来也是,十多岁的少年,有几个能静下心来品茶的?高强是父亲在有意无意地培养他以后往仕途上走,少不了要附庸风雅,而曾信实,纯粹就是一怪胎! 坐他对面的万石老爸和侧面主位上的万海涛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目光中微微现出几分窃喜,只是表面上还要谦虚几句:“这茶是一位远方的朋友特意送的,我们自己喝过几次,也觉得这香味确实是与众不同,似乎能涤去心灵的尘垢,让人忘记所有的不快,所以今天才敢拿出来招待大家。来来来,喜欢就多喝一点。” 本来还有些紧张的气氛很快就在这清雅不俗的茶香中渐趋宁和随意。 只是曾信实心里又微微一动:是不是自己也可以鼓捣些新型的茶叶来卖呢?反正,都是植物! 不过现在不是谈论此事的时候,先要把大楼的产权买到手! 过户的具体琐碎细节自由朱伊兰和万石的老爸来协商安排,曾信实纯粹就是来露个脸,和万家的掌权人见上一面,顺便和高强等人熟络下感情,所以,接下来的聊天便是天南地北,各不相连。 大概是因为大家曾经同仇敌忾地对付过市委书记,所以,高强、马前、张一天对曾信实的态度也与前面的两次略有不同,亲热中透着股尊敬,一些隐藏在暗处的秘密也不再避讳于他,他这才知道,原来,高强、马前、万石,吴启天、张一天五人都是市第一重点中学二中的学生,前四人更是一个班里的同学,平时就喜欢凑在一起,以高强为首,马前位居第二。 有了这层关系,本来就有点财力,行事也较为光明的万家和吴家便顺理成章地靠上了高市长,并在高市长的支持下迅速壮大,而高强、马前、张一天三人也在两家的产业里暗中拥有一点点股份,每年的分红也有几十万。当然,这是如今有点实力的企业通常爱用的手段,只不过他们这个小团伙的感情更深一些,利益方面的味道稍淡一些。 曾信实更听出,若是他在当天看房时就很痛快地决定买下这栋大楼,那么,高强和马前就会动用自己的一点存款,以共同承担风险的名义,分别投资进来,占点股份的同时,也顺便亲近梅清雪。 只是两人的这个打算在知道庄书记完全垮台之后就彻底地堰旗息鼓――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击倒市委书记的人,又岂会为了顾忌他俩而甘愿白白地送出部分利益? 曾信实暗中微晒。确实,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也绝对不会主动把手里的股份,平白地让出一部分,哪怕是很小的一部分,给高强和马前、张一天三人,虽然,这三人的家长,都是本市的实权高官。 而,从另一方面来说,就是三人主动提出想参股,他也断不会接受。 他这份产业,目前是从曾宝所培育的变种水果开始启动,但以后就会涉及到仙石及灵草之类的天材地宝的出让,面向的主要对象也是修真者和异能者,或者财势非常雄厚的世家或者省级高官,所以,除了朱伊兰这样的高级管理人员和保全人员是用普通人来担任之外,其他够资格参与的,就只有赵晓丰、梅清雪两人。当然,如果堂弟曾信侠以后在修炼天地诀时意外地觉醒了某种异能,他也不反对将小家伙拉拢进来。 所以,当万海涛以一个商场前辈的身份谨慎地询问起他的事业发展时,他就在众人的关注下很明确地表了态:以后不会再接受任何人以任何形式的投资!不过,对于在场诸人,他倒是可以以五折的价格优惠供应。 这份强势委实让高强、马前、张一天三人眼神变得复杂,也让久闯官场的万海涛和万国庆暗中嗟叹――地位不同,做法就是不一样啊! 试想,在黄雨市,除了石清湖的梅家之外,可还有其他的商人敢如此直接地向高市长和马局长、张主任一家收钱的? 他们当然不知道,在曾信实眼里,够资格让自己免费的、长期的供应变种水果的,只有一直以来荣辱与共的赵家,及刚刚升格为自己同类人的梅清雪。 感觉到大家脸色的怪异,曾信实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耗费太多时间,便聪明地转到了另一个大家都比较关心的话题――庄书凡倒了,这空出的市委书记一职,将会由谁来担任?高强他老爸有多大的赢面? 他的话音刚落,梅清雪就嫣然一笑,清如山泉的美目瞥了一眼已显出几分凝重的高强,就说出了自己无意中听到的消息:“听我爷爷说,不光是干爷爷看好高叔叔,就是京城,也有某个领导特意地点了高叔叔的名,说他学历和资历都足够,在经济建设上也是稳扎稳打,有一定的能力,可以适当地加加担子呢!” 第九十六章 新的准备 梅清雪带来的消息无疑是给高强和马前、张一天三人吃了个定心丸,尤其是高强,知道自己的父亲居然能够得到京里某位领导的赏识,他虽然有心保持矜持,但嘴角的一抹得意且喜悦的笑容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掩饰的了。 寂静了片刻之后,大家纷纷起哄:“啊!强哥(少),恭喜恭喜啊!看来高市长又要进一步了!” 朱伊兰更是娇笑连连地凑趣:“高强,这回你就是真正的黄雨市第一大少了,别忘了和马前、张小弟一起多多照顾我们即将开业的水果店啊!我不要求你们多买,但是,凭你们的面子,和某些政府职能部门暗中打打招呼,把我们需要办的一些手续办得更快一些,相信是没有问题吧?” “呵呵,谢谢大家的吉言,要真是那样,我一定再请大家好好吃一次!至于伊兰姐姐,你就别跟我玩虚的了,这点小忙,我和马前、一天现在就可以帮你搞定!”众皆哄然下,高强终于忍不住绽开灿烂的笑容,一口应承下来。 接下来的气氛便愈发的热烈,一顿午宴足足吃了两个小时才真正的尽兴而散。 这一次宴会,极大地拉拢了曾信实和高强这帮少年小团体的关系,为他以后的变异水果的出售和发展打下了坚实的人脉基础。 之后的过户手续在高强和马前、张一天的帮助下办得很顺利,只是短短的一个下午,那栋大楼便成了曾信实名下的产业,并换了一个十分响亮又略带点俗气的名字:“真宝大厦”。 “真”是“曾”的谐音,又隐指内里出售货物均是海内珍奇的宝物,只是在场人不知内情,几个少年便难免在口头上占占曾信实的便宜。眼下大家的关系有点不一般,这等玩笑自然是无伤大雅。 大厦的地下室,毫无疑问是用作储存货物的仓库,一楼卖水果,二楼卖市面上常见的高档中药材,三楼为保全人员的住所,四楼是管理人员的办公室,五楼以上需要重新装修,但目前暂时搁置。 朱伊兰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曾信实心里对五楼以上的部分有什么发展计划,好奇地问了两次,但都被他以“以后再说”的回答挡了回来,心中就难免有些郁闷。 只是她本来就是心胸豁达的人,又知道但凡一些神秘的大家族,总是会有些不能对外透露的秘密!于是,她只是郁闷了半个多小时,丢下几个白眼之后,就在和装修公司讨论三楼和四楼的格局时想开了,懒得再花心思在这上面。 既然大老板是他,出钱的也是他,她又何必多事呢? 次日下午,当姚平恋恋不舍地回转天川省CD市,方大集团总部时,曾信实和朱伊兰也按照约定的时间到达方大集团黄雨市的保全第一训练室。 杨秀丽也准时出现。 乌黑的头发剪成了短短的赫本式,椭圆形的脸蛋,一双丹凤眼格外的有神。穿着一身比较清爽的安踏短袖休闲装和七分裤,比小李司机只矮半个头,估计有一米六五,整个人的感觉是十分的英资飒爽,大方稳重,跟朱伊兰相比,只是少了分贵气,但容貌却还要再胜几分,难怪会被以前的老总骚扰。 随便问了几句,发现她说话的节奏控制得不错,既不会给人以咄咄逼人之感,亦没有那种唯唯诺诺的小心,这样的表现去陪伴母亲,那是最合适不过了,曾信实立刻就决定聘用,试用期月薪5000元。包吃住,只负责早上送罗心睛上班和下午接她回家,中间的时间归他支配。 这个待遇虽然比不上现在的小李司机,却让本来只是打算试试看的杨秀丽微微动容,丰润的双颊很快就泛起了欣悦的红晕。而做为介绍人的小李司机,更是觉得曾信实很给他面子,心中暗自记下了这份情,在以后的日子里,又帮了曾信实几个大忙,当然这是后话了。 定下了杨秀丽的工作,他就顺势让她帮着朱伊兰一起面试十名退伍军人,自己只是作壁上观,也算是一种变相考核她的做法。毕竟,朱伊兰再怎么出身富贵,也还是一个在校的大学生,基层的工作经验自然是没有杨秀丽的丰富。 杨秀丽之后的镇定沉稳和清晰明了的面试内容让他相当满意:“小李司机够意思,这个杨秀丽还真是个人才!” 不过,绿景月郡的秘密太多,即使她是小李司机介绍过来的,在没有彻底地了解她的品性之前,曾信实不打算在自家别墅里给她安排住房,而是保留她现在的租房,由曾信关报销相关的水电费和停车费。 对于这一点,杨秀丽没有任何异议,小李司机也表示能够理解。他可是很清楚,曾家和赵家别墅中藏有太多太多的最高层秘密! 只用了短短一个小时,曾信实就决定全部聘用来面试的十位退伍兵,任用其中一名个头中等,身手不算最好,只有高中学历,眼神很普通,但观察力非常细致的侦察退伍兵吕串兵为保安队长。 以后要接触到形形色色的,具有强大破坏力的神秘势力,一个有眼色的保安队长是非常有必要的,至少,可以及时地判断来犯敌人的实力,从而最大限度地避免自家不管是人力还是物力上的损失! 他也相信,智勇双全的吕串兵有足够的能力来收服其余的九位来自于不同部队番号的退伍兵。 他所要做的,只是给大家创造一个良好的发展环境和条件,比如说,资金,又比如说,人脉。 他现在除了从方正建手里得到又花出去买楼的3000万元之外,还有这些年来老爸出售给龙海仙石而奖给他的500万元的“提成”,给老妈买法拉利花了220万,现在还有280万,再加之前两天老爸卖给方正建价值1亿元仙石的未到帐货款(因为没有交货)的提成应该也有几百万,所以,他很大方的丢出180万元,让朱伊兰和梅清雪领着吕串兵等十名退伍兵好好地主持真宝大厦一至四楼的装修和一应办公设施的购置,对闻讯而来的高强、马前、张一天、万石、吴启天等人的好奇关注也是晒然一笑,不反对也不起哄。 至于锻炼身体的强度么?嘿嘿,还是等和晓丰从天山派回来以后再说! 忙碌而热闹的装修工作才过两天,晓丰就从遥远的天川省打来的电话:“石头,我和师父已经出来了,你什么时候能出发?” “哇,你终于出来了!等一下,我马上订飞机,是直飞天河市是吧?” “没错,快点啊!我等你消息!” (第二卷结束,后面开始,曾信实将正式面对来自修真界大派的高度压迫,也面临他在感情上的第一次重大挑战,他会如何表现呢?) 抱歉,此书到此结束 后面敲定的情节,是曾信实到了天山派之后,面对诸多同样对钟含烟有好感的修真大派弟子,曾信实大发神威,以五行之体的全属性异能完胜诸派弟子,从而让这些修真大派的掌门和宗主开始正视曾经被他们忽略了N多年的异能之术,并成功地获得了钟含烟师傅的认可,与钟含烟感情突飞猛进。 不过,停了这么久,突然发现此书写不下去了,而且前面写得也很不满意。所以,很抱歉,本书就这样结束吧! 对于曾经打赏本书的几位大大,小龙只能说声,对不起! 开新书了 还是水平太差了,所以这本书暂停写,先开了本新书《幻手》,积点人气,新书完本后再来续写,请支持的朋友真是对不起了。估计新书要写完,怎么也要几个月的时间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新奇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