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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酒心累的职业生涯》作者：冰凌雨
　　文案：
　　“琴酒，今天我要告诉你组织最大的秘密。”
　　“……”比如组织其实是各国特工组织的卧底训练场？
　　“我们是一个庞大的黑暗势力的一部分。”
　　“……”BOSS，您今天是不是没吃药？
　　“我就知道如果是你的话实验一定能成功。”
　　“……”您为什么不在我打针之前说那是您保管半个多世纪的血清？
　　“你得打入超级英雄内部，拿到时间倒流的情报。”
　　“……”开什么玩笑，他这张脸还挂在FBI的内部通缉令上！
　　“现在，你是个被安插在我们组织里的卧底了。”
　　“……”WTF！
　　忠心Boss的Top Killer今天也是心很累呢！

　　内容标签： 综漫 强强 超级英雄 文野
　　搜索关键字：主角：琴酒（Gin，黑泽阵），赤井秀一 ┃ 配角：双黑，盾铁，R27，快新 ┃ 其它：HE
　　一句话简介：琴酒的卧底生涯，CP琴赤
　　立意：愿有人与你共黄昏，有人问你粥可温。


第1章 
　　天边艳阳高照，晴空万里，窗外碧空如洗，金色的阳光照进房内，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给房里的家具和人都笼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贝尔摩德坐在靠墙摆放的沙发里，她上身穿了一件黑色丝绸衬衫，下身穿着简单的纯黑色套裙，细白的双腿交叠，单手托腮，银色的长卷发松松的搭在肩上，姣好的面容正对着窗户，眼神落在了跟她相距一米放着的大床上的人身上。
　　那人安静地睡在床上，银色的长发如同缎子一样在枕头上铺展开来，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英俊的面容在阳光的笼罩下仿佛被太阳亲吻。
　　贝尔摩德为自己的描述发笑，她站起身，踩着黑色的细高跟走到窗边，拉上窗帘，让室内重归昏暗。开什么玩笑，他们这种人怎么配得到光明呢？别看琴酒现在双目紧闭，当他醒来的时候，墨绿色的瞳孔射出的冰冷凌厉的光能劈开一切伪装，让人打心底战栗起来。
　　就像现在这样――
　　“你醒了，琴酒？”贝尔摩德红唇微弯，“感觉怎么样？”从高高在上的组织干部沦落成试验品，被最信任最崇敬的人打落尘埃，从此由人类变成一个怪物的感觉怎么样？
　　琴酒看了一眼站在窗边的贝尔摩德，语带警告，“贝尔摩德。”他掀开被子，毫不避讳地从床上起身，赤0裸的身体高大挺拔，八块腹肌整齐地罗列在小腹上，身体完美得如同古希腊的雕塑。
　　贝尔摩德看着琴酒拿起床头的衣服一件件穿好，对他不甚友好的态度浑不在意地说：“先去做个测试吧。”
　　离开房间，宽阔的走廊地面上铺着厚实的地毯掩盖了脚步声，两人进入电梯下到组织专门用来做体能测试的楼层。
　　负责做测试的人员看到两位大佬连忙行礼，虽然组织所有有代号的人明面上的地位都是平等的，但是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组织里有代号的近万人，可以成为BOSS心腹的也就只有朗姆、贝尔摩德、琴酒三个而已。
　　琴酒和贝尔摩德都随意的点点头算是回礼。贝尔摩德挑了个沙发，点了根烟，袅袅升起的白烟模糊了她晦涩不明的眼神。琴酒向来对贝尔摩德的多愁善感不屑一顾，径自脱掉外面的黑色风衣开始测试。
　　负责人员拿着测试完成后的报告，看琴酒的眼神崇敬中夹杂着畏惧，“恭喜琴酒君，您的力量、敏捷等身体素质都有相应的提高。”听起来很美好，但实际上琴酒原本的数据就已经傲视众人了，现在这种数据根本不是人类可能拥有的能力。
　　贝尔摩德幽幽地说：“琴酒身上的疤也没有了，真是让人羡慕呢！”刚刚琴酒从床上下来穿衣服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琴酒以前身上的旧伤留下来的疤痕都消失了，现在皮肤比她的还好。
　　琴酒掀起眼皮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拿着报告转身离开。贝尔摩德叹了口气，嘱咐负责人员这份报告不要留档，才转身跟上去。好在琴酒还算有点良心，在电梯里等着她。
　　电梯门再次打开，两边的金属墙壁将头顶上的白织灯折射出阴冷的光线。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捧着报告眼神火热地看着琴酒，嘴里吧啦吧啦的说着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听不懂的话。
　　贝尔摩德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试验成功了是吧？”
　　“简直完美！”研究人员一脸狂热，手指激动地抖动着，“如果您愿意给我们一管血……”
　　贝尔摩德的蓝眸中满是嫌恶，厉声道：“没有BOSS的命令，你们也敢私下对组织成员下手？”
　　“这不会对琴酒君的身体产生任何影响的。”研究人员在琴酒危险的目光中遗憾把针管往口袋里又塞了塞，比起试验品还是自己的命更重要。
　　贝尔摩德对实验室深恶痛绝，一秒都不想多待，果断地说：“走吧，琴酒，BOSS还在等我们。”
　　贝尔摩德看着琴酒映在电梯门上的高大的影子，调侃道：“我以为你会直接掏枪出来毙了他呢！”她看着琴酒不为所动的样子，语气越发险恶，“以前他哪敢对你说这种话，但只要上了实验台在这些人心里就跟小白鼠没有区别了。”
　　琴酒淡淡地说：“想得到什么总得付出代价。”
　　贝尔摩德冷笑道：“可这不是我想要的。”
　　琴酒侧头看她，问：“你想要什么？”
　　贝尔摩德先是惊讶琴酒难得正眼看她，毕竟琴酒一向懒得理她这种自怨自艾，随即就因为琴酒的问题陷入茫然，她想要什么呢？
　　琴酒墨绿色的眼眸如同冰封的湖面，满是冷意，“贝尔摩德，认清你自己的位置，不要想不该想的事。”
　　红木的雕花大门被敲响，琴酒的手放在金色的门把上推开了门。他摘下帽子，和贝尔摩德并肩站在BOSS面前。两人腰背挺直，微微低头以示恭敬。BOSS打量了一会儿琴酒，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贝尔摩德心中警铃大震，“BOSS，研究室那边说实验很成功，没有提到有副作用。”
　　BOSS慢悠悠地说：“我不会把有副作用的药品用在组织成员身上的，这点你应该最清楚，不是吗？”他并没有把这当成一种冒犯，反而看起来还有些高兴，“我只是好奇琴酒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
　　“是我失礼了。”贝尔摩德微微鞠躬，退出房间，为两个人合上房门。
　　“从那之后，贝尔摩德对我就不复以往了。”看着贝尔摩德离开的BOSS似乎有些失落地说。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和服，看起来六十多岁，一头白发，看琴酒的眼神几乎可以说是慈祥的。
　　琴酒不太在乎贝尔摩德的感情，但他很在乎BOSS的情绪，“我去说服她？”
　　听语气简直跟我去杀了她一样。BOSS失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她虽然恨我却还是很喜欢你，这就够了。”
　　喜不喜欢的，对琴酒来说完全是累赘。但既然BOSS这么说，琴酒也就勉强点了点头。
　　BOSS看着他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等你有了喜欢的人就懂了。不过，”他话锋一转，“贝尔摩德对你的喜欢也不是那种喜欢，她只是认为你们是同类。”
　　琴酒用不感兴趣的眼神看着BOSS。
　　“这个世界上最不会出卖你的人是谁呢？是伙伴吗？是爱人吗？”BOSS自问自答，“都不是。这个世界上最不会出卖你的人是同类啊！”他的目光落到琴酒身上，“琴酒，你懂吗？”
　　琴酒沉默地点点头。
　　BOSS笑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坐下说话。”
　　琴酒跪坐在BOSS对面，两人中间放置着一张茶桌。琴酒拿起桌上的小茶壶，将两人面前的茶杯倒满。
　　BOSS看着对面正襟危坐，实际上肌肉都处于放松状态的琴酒，轻笑着说：“一转眼，你加入组织都已经快二十年了，也该把组织真正的目的告诉你了。”他没给琴酒一点反应的时间，“我知道你们都在疑惑为什么在组织里研究部门明明没有什么成果，却有那么高的地位。这不怪他们，是我的目标太难了。我要让时间倒转，让死人复生。”
　　三观突然遭受冲击的琴酒忍不住微微睁大了双眼，“BOSS？”组织的目标这么中二的嘛？
　　BOSS没有回应他的疑惑，继续道：“一个月前，我接到了情报，神盾局复活了美国队长。”
　　琴酒眉心一跳。美国的神盾局，全称为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是国际安全理事会专门用于处理各种奇异事件的特殊部队，还负责对超能力人士进行接洽和管理。它就如同日本的异能特务科一般，是只有里世界才会知道的政府秘密部门。
　　BOSS满意地看着琴酒认真起来的神情，“琴酒，今天我要告诉你组织最大的秘密。”
　　琴酒：“……”比如组织其实是各国特工组织的卧底训练场？上次根据库拉索盗取的名单查出来的卧底够开一个联合国会议的。
　　BOSS严肃正经地说：“我们组织是九头蛇的一部分。”
　　琴酒：“……”BOSS，你今天是不是没按时吃药？九头蛇二战时期就被美国队长消灭了。
　　BOSS看着琴酒，眼中满是欣慰，“我就知道如果是你的话实验一定能成功。我给你注射的药物与给贝尔摩德的不同，你使用的药剂是二战时期我私藏的一支超级士兵血清。”
　　琴酒皱起眉，不赞同地说：“您为什么不留着自己用？”
　　BOSS摆摆手，“我年轻的时候在九头蛇总部被统一注射过药物，不知道会不会产生冲突，就不要浪费了。”他注视着琴酒，“琴酒，这是个严峻的任务。你得打入复仇者内部，拿到时间倒流的情报。”
　　琴酒墨绿色的瞳孔映出一个慈祥的老人的身影，他艰难地开口道：“……BOSS，FBI的人见过我的脸。”
　　“放心，这个我早就安排好了。”BOSS喝了一口茶，胸有成竹地说，“我给你安排了新的身份，现在，你是个神盾局安插在我们组织里的卧底了。”
　　BOSS看着琴酒一言难尽的眼神，从容地说：“神盾局和九头蛇是老对手了，互相安插卧底也不是第一次。神盾里有九头蛇的人接应你。”他叹了口气，面露疲惫，直到这个时候才能看出他的面容与实际的年龄并不相符。“琴酒，我能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他抬起手阻止了琴酒的否认，“我本以为我会带着这个不切实际的目标离开人世了。琴酒，你是我最后的希望。”
　　“是的，BOSS。”琴酒微微低头，语气铿锵，“如果是您的愿望。”


第2章 
　　新的一天，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给昏暗的室内带来了几分光亮。随着亮度的增加，桌头柜上的手机发出响声。
　　紧挨着的床上的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按掉了不停振动的闹铃，赤井秀一从床上坐起身，掀开被子，将衣服一件件穿好。他弯下腰，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小型的金属手提箱，拎着箱子，踩着拖鞋走进盥洗室。
　　进到盥洗室，赤井秀一把手提箱放到洗手池旁边的空位上，开始洗漱。五分钟后，赤井秀一把牙刷和漱口杯放回原位，用毛巾擦净脸上的水珠，打开手旁的手提箱，拿出工具为自己易容。镜子中的脸在自己手下一点点变得陌生又熟悉，对着盥洗室的镜子给自己带上粉色的假发，赤井秀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墨绿色的瞳孔映出陌生的自己。赤井秀一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戴上眼镜，嗤笑自己今天格外多愁善感，有时间想哲学问题不如接着去研究水无怜奈上次发来的情报。
　　水无怜奈，本名本堂瑛海，是CIA安插在黑衣组织里的卧底，代号基尔。从上次水无怜奈的身份险些暴露后，两人之间传递消息越发谨慎。
　　前两天水无怜奈给赤井秀一发了一条信息：琴酒休假了。
　　情报很短但很重要，赤井秀一在组织卧底两年，从没听说过琴酒会休假。那个邪恶强大的男人如同一架完美运转的机器，重要时刻才会出动但从不休息。
　　工藤新一能误打误撞碰见琴酒，赤井秀一推测可能是琴酒准备用那个任务调0教伏特加，不然交易这种事情用不着出动琴酒这个等级的人。
　　赤井秀一拿出咖啡壶，给自己煮了一壶咖啡，比起日式早餐他更喜欢西式的。在等待咖啡壶沸腾的时间里，他从冰箱里拿出面包片放进面包机，在平底锅里热上油，煎一个荷包蛋，都是每天早上做惯了的事情，今天早上却不太顺利。明明只是煮好咖啡发现奶没有了、荷包蛋的蛋黄流出来了一类的小事，但这些小事都巧合地堆积在今天让赤井秀一不由地有些烦躁，啧，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赤井秀一把形状不甚完美的荷包蛋放在烤好的面包片上，再在上面加上火腿片、芝士片，把另一片面包片放上去，沿着对角线切上一刀。把两个三明治放到刚刚从碗柜里拿出来的瓷盘上，赤井秀一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拿着咖啡壶到餐桌落座。
　　顺利吃完早餐，赤井秀一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可能是昨晚做了什么不记得的梦今天早上才会这么不对劲。于是继续重复每天的日常居家生活，赤井秀一把用过的杯碟拿到厨房，打开水龙头把杯碟冲洗干净放进消毒柜，拿过毛巾擦干手上的水珠。随后他离开厨房，走到二楼，掐着时间透过窗户目送灰原哀离开阿笠博士家去上学。
　　等那个小小的身影离开他的视线后，赤井秀一回到客厅，再给自己倒上一杯咖啡，去书房挑一本书，惬意的一天就开始了。
　　作为一个FBI精英探员来说，这样的平静生活真是久违了。
　　手机轻轻发出振动，赤井秀一合上书，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号码挑起了眉。他接通电话，冷漠磁性的嗓音通过电波传达到电话另一端，“詹姆斯？”
　　赤井秀一在FBI的顶头上司詹姆斯・布莱克寒暄着问：“心情很差？”
　　赤井秀一冷淡地回答：“只是觉得生活平静的有点不习惯。”
　　詹姆斯半是无奈地打趣道：“难得休假还不好？”
　　赤井秀一言简意赅，“不好。”他要是喜欢平静就不会选择这份工作。
　　“好吧。”詹姆斯在电话另一端叹息一声，“现在如你所愿了。”
　　赤井秀一眼神一动，肢体语言微妙地从漫不经心变成聚精会神，“有什么进展？”
　　詹姆斯斟酌着言语，毕竟他的得力属下其实是个相当自行其是的人，“秀一，你知道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吗？”
　　赤井秀一拿着电话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摸出烟盒的手轻轻一抖，把烟叼进嘴里，烟盒塞回去再拿出火柴在火柴盒上蹭一下把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个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的国家秘密部门？”不管是什么案子，扯上其他的部门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詹姆斯捏了捏鼻梁，听这个描述就知道赤井秀一对这个部门没什么好印象，不过这点FBI的所有人都一样，就像没有FBI会喜欢CIA一样。“前段日子，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正式改名为神盾局，是国际安全理事会专门用于处理各种奇异事件的特殊部队。”
　　“奇异事件？”赤井秀一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烟，吐出一口白雾，“那跟黑衣组织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工藤新一返老还童的事暴露了？有可能，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在美国也有些势力。
　　詹姆斯吞吞吐吐地说：“除了奇异事件，神盾局从二战后建立以来最大的对手其实是九头蛇的残余势力。”
　　赤井秀一拿着烟的手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继续抬手把烟塞进嘴里，叼着烟说：“神盾局认为黑衣组织跟九头蛇有关系？”
　　“……不。”詹姆斯头疼地说，“神盾局在黑衣组织的卧底已经传来消息，确定黑衣组织和九头蛇有关系。”
　　赤井秀一把烟掐灭，关上窗户，走回客厅，把烟蒂扔进垃圾桶，“他们是什么意思？”卧底的事不是重点，FBI和CIA都在黑衣组织有卧底，多一个神盾局甚至都不值得惊讶，重点是神盾局准备通过那个卧底做什么，而他们做的事会不会对FBI的布置产生影响。这根本就是废话，赤井秀一冷着脸，以这种秘密部门的作风，如果不是影响太大怎么可能跟他们联系。
　　詹姆斯叹了口气，“神盾局的意思是要么双方合作，要么他们甩开FBI单干。”
　　赤井秀一冷笑一声，“他们很有底气啊！”
　　这是他们距离组织的核心秘密最近的一次，他绝不可能把机会拱手相让。
　　电话另一边的詹姆斯非常、非常、非常的苦恼，对付黑衣组织的计划基本上全部由赤井秀一负责，他自己不过是因为赤井秀一年纪太轻而起到象征性的领导作用。如果组织的事能顺利解决，等回到FBI赤井秀一就能破格提升到他这个级别了，而赤井秀一比他小了二十岁。他是很欣赏这个实力强劲的下属的，但实力强大就意味着不服管教。这种高层已经定下来的事，个人的反抗是没有意义的。詹姆斯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据神盾局透露，这位特工在上一任神盾局长还在位的时候就开始在黑衣组织里卧底了，到现在已经卧底快二十年了。”
　　赤井秀一低头看着自己在咖啡杯中的倒影，毫不意外的在自己眼中看到了动摇。卧底二十年是什么概念？不只是FBI，全世界的官方卧底，卧底时间一般都在五年以内，很少有五年以上的。这不只是为了安全，卧底时间越长越能体会到随之而来的信仰的动摇。他在黑衣组织卧底两年，手上沾满了无辜之人的鲜血，他知道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但那些卧底时间更长的人呢？他们还能明晰这一切吗？是会在良心无尽的折磨中发疯，还是就此堕入黑暗不得翻身呢？能卧底二十年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和信仰，一定是个很坚韧的人。
　　――某种意义上来说，赤井秀一推断的还是很准确的。
　　赤井秀一又点了一根烟，“什么任务需要卧底二十年？”
　　詹姆斯无奈地回答：“不知道。”
　　赤井秀一：“所以不是交换情报，而是上下级模式的合作吗？”
　　“不是，不算是。”詹姆斯说，“确认合作的话，神盾局会派一位特工到日本来。但是秀一，派出的那位特工是比我等级还高，所以……”
　　赤井秀一平淡地说：“我知道了。”
　　察觉赤井秀一已经接受事实的詹姆斯松了一口气，苦中作乐地打趣道：“联络我的那位神盾特工说，要是再不收网，那位卧底都快变成组织的BOSS了。”
　　赤井秀一嘴上说着“成为组织的BOSS反而更好操作。”脑子不停地转动，这件事跟之前琴酒突然休假有没有关系？
　　“也许神盾局也有自己的考量。”詹姆斯心平气和地建议道，“如果你愿意，可以跟她直接交谈。”
　　赤井秀一惊讶地说：“她？”不是赤井秀一有性别歧视倾向，而是FBI或者神盾局这种部门里本来就很少有女性，这是由客观的先天决定的。由此也能推断出，在这种部门站到高位的女性比同等级的男性更加危险。体内的冒险因子让赤井秀一跃跃欲试，“好啊。”
　　詹姆斯笑呵呵地说：“那我就把你的联系方式给她了。”
　　赤井秀一挂掉电话，坐进单人沙发里，仰头靠在沙发背上，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思考。
　　快变成组织的BOSS了。真是傲慢的说法啊！至少是个高层，说不定地位可以和琴酒比肩，之前琴酒突然休假的事应该也与他有关，这世上没有巧合。
　　手机的屏幕再次亮起显示有未知号码的来电，赤井秀一挑挑眉，没想到神盾局还挺有效率的。他接起电话，冷淡地说：“你好。”
　　电话另一边的声音随着电波传到他耳边，动听的女声咬字间还带有一股特殊的韵味，“你好，赤井探员。我是神盾局特工，娜塔莎・罗曼诺夫。”


第3章 
　　一个普普通通的早晨，安室透整装待发。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身上容易活动又不显敷衍的衣服，白色T恤、外套是黑色夹克，下身是黑色长裤。确认着装没什么问题后，他摸了摸别在后腰上的枪，转身拿过门厅柜子上的车钥匙，换鞋出门。
　　目的地是一家高档餐厅，安室透开着他的白色马自达顺着公路一路行驶，周围的车流从拥挤变得稀疏。安室透把车停在青瓦白墙的院落门前，按下车窗，对着服务人员报出预约者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
　　服务人员面带微笑，将姓名与脑中的名单核对，恭敬地请安室透下车，告知他有专门的人员会帮忙停车。安室透下车后看着另一名服务人员将车开走，他走在引路的侍者旁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里的客人都是由侍者单独引路进专属院落，每一个院落只招待同一批客人，据说是那位卧底选的地方。公共场所、闹中取静、交通便利、四周无高楼、大门内无摄像头，几乎涵盖了接头地点所需要涵盖的所有要素，不愧是能在组织里卧底二十年爬上高层的人。
　　进入专属的院落前，安室透看了一眼门口挂着的牌子“秋枫院”。四米高的院墙将里面遮得严严实实，一棵枝繁叶茂的高大枫树从里面探出头来，直望天际。按规矩，引路的服务人员只会把客人送到院落门口，院门可以从里面上锁，充分保护客人的**。
　　安室透对服务人员点点头，暗暗地吸了一口气，推开院门，走进院子，背身关门，一气呵成。落下的红枫为院子铺了厚厚一层红毯，不会留下任何脚印。安室透透过敞开的拉门望进去，屋内的榻榻米上坐着三个人，赤井秀一、一个白发老头和一个红发女人。
　　安室透走过院子，枫叶在他脚下发出沙沙的响声，他在拉门外脱掉鞋子，踩着袜子走进屋内，习惯性地扫视了一圈儿屋内的布置。屋内只有跟院子相邻的一面是拉门，另外三面都是砖石墙，拉门对面的墙的另一边应该就是用来上菜的走廊，有一扇实木门用来连接两个空间。墙上挂了几张字画用来装饰，倒是家具十分简单，只有一张长桌而已。
　　屋内的三个人在长桌两边正坐，白发老头一身西装革履一看就是个FBI，估计就是赤井秀一的上司了。红发女人用碧绿色的眼眸饶有兴致地盯着他，让安室透有一种寒毛直竖的危险感。她穿着白色内衬、黑色皮上衣、黑色长裤，安室透看到这个色系的第一反应是这就是那个卧底？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年龄对不上。“罗曼诺夫女士？”这位神盾特工的气质很独特啊。
　　红发美人眉头微蹙，碧绿的眼眸状似不满地看着赤井秀一，红唇轻启，“我记得出现在这里的应该是CIA的特工本堂瑛海。”
　　安室透才不会挨着赤井秀一，他坐到娜塔莎罗曼诺夫旁边，解释道：“水无的处境不安全，她托我来把消息转告她。”他从上衣内兜里掏出黑底金字的证件，“我是日本公安安插在黑衣组织的卧底，降谷零。”
　　娜塔莎没有接过证件，粲然一笑，“娜塔莎罗曼诺夫，神盾七级特工。”
　　赤井秀一暗自打量着她，墨绿色的眼眸散发着大型动物捕猎时的光，“你似乎并不惊讶，罗曼诺夫特工？”
　　娜塔莎撩了撩头发，“那位卧底先生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
　　响起敲门声打破了屋中的寂静，不是院门，而是另一旁的屋门。
　　詹姆斯抢先道：“我来开吧。”他考虑的很全面，现在神盾和FBI互相都不知道两边的卧底是谁，万一之前发生过什么过节，他去开门也好有个缓冲。他起身走到门前，谨慎地把门打开一条缝，透过缝隙看向门外敲门的人。
　　黑风衣黑礼帽银色长发，身形高大健美，墨绿色的瞳孔带着冷光。
　　有点眼熟啊……反应过来的詹姆斯布莱克“嘭”地一声把门拍回了门框里。
　　第一次被这么直接地关在门外的琴酒：这个老头怕是在找死。
　　赤井秀一有些惊讶地问：“詹姆斯？”难得看到这位上司这么失态的样子。“门外是谁？”
　　詹姆斯先是看向赤井秀一，张了张嘴没说话，又看向娜塔莎，木然地扯了扯嘴角，“可能……是那位卧底……先生？”
　　门外的琴酒冷声道：“开门。”
　　娜塔莎笑吟吟地看着瞬间失去表情一跃而起面露戒备的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心里多了几分思索，面上不露声色地提醒道：“布莱克先生？”
　　詹姆斯默默地再次打开门，看着进屋的黑衣男人，有些遏制不住自己想要掏枪的冲动。
　　琴酒目光扫过赤井秀一和安室透，落到陌生的娜塔莎身上。他看着这个气质和贝尔摩德有些相似女人，墨绿色的眼眸中带着无机制的冷意，“罗曼诺夫。”
　　娜塔莎礼貌地站起身，“黑泽君。”
　　打过招呼后，琴酒转而看向安室透，不咸不淡地说：“波本。”脸上没有一点意外之色。然后，琴酒进屋以来第一次在脸上展现出感情倾向，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某人，用低沉磁性的嗓音叫道：“赤井，秀一。”
　　娜塔莎看着心神不定的詹姆斯布莱克，不可置信的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好奇地问：“你们都认识琴酒君吗？”
　　詹姆斯干笑，不仅认识，还设计围捕过他。
　　安室透看着琴酒的眼神都在飘，“当然……认识啊。”他心里好像有一万个柯南迈着小短腿奔跑而过，边跑还边嘴里嚷嚷着“琴酒怎么可能是卧底！！！”
　　赤井秀一是唯一一个和琴酒对视的人，片刻后，他松开了握着枪柄的手，简单地回应了娜塔莎的提问：“恩。”
　　众人再落座的时候，不管心里受了多大的创伤，起码面上是都平静下来了。
　　琴酒理所当然坐上主位，“我原名黑泽阵。”
　　詹姆斯看看左边主位上的说了一句话就闭口不言的琴酒，又看看右边死盯着琴酒不放却又不开口的赤井秀一，再看看对面单手托腮看着他们明显是等着他们开口的娜塔莎罗曼诺夫和斜对面正襟危坐的安室透，最后只好自己找了个话题先把局面打开再说，“黑泽君为什么会选择约在这里呢？”
　　琴酒抬眼看他，冷淡的目光透过刘海射过来，詹姆斯本能地身体一僵。好在琴酒虽然冷淡，却也回答了问题，“这家店是我的。”
　　跟琴酒共事过的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心下一松，对于琴酒来说这种态度就算得上友好了。
　　得知琴酒是卧底的安室透想起自己之前遭遇，无语凝噎。自打从基尔嘴里知道组织里有一个这么了不起的盟友，安室透就把组织里四十岁以上的有代号的组织人员回忆了一个遍，连他的顶头上司朗姆都没放过，结果……安室透问：“琴酒，你不是今年才三十岁吗？”
　　琴酒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我说你就信？”
　　安室透：……对，一般卧底都不会用真实资料，但也没必要连年龄都是假的吧。
　　琴酒从怀里拿出火柴点烟，白色的烟雾袅袅上升，模糊了他的视线却挡不住其他几人探究的眼神。
　　所有对组织有了解的人都知道琴酒是组织的中流砥柱，是BOSS最忠诚的手下，
　　就赤井秀一所知，组织里有些成员对琴酒的敬畏甚至超过对久不现身的BOSS的恐惧。远的不说，只说近五年加入组织的人很多都是因为忠诚琴酒而忠诚BOSS，他们对BOSS的所有崇敬都来自于‘那是个能让琴酒心甘情愿臣服的男人’。
　　没人会怀疑琴酒对BOSS的忠诚。
　　安室透知道，就算是看琴酒不顺眼的朗姆也从没怀疑过琴酒对BOSS和组织的忠诚。
　　可现在琴酒坐在这里，成为了比他们更早进入组织的卧底中的一员。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对视一眼，都察觉到对方那种复杂的心情，真是世事难料！
　　感叹过后就该做正事了。
　　赤井秀一问：“琴酒，你原本的任务是什么？”
　　琴酒淡淡地说：“成为组织的BOSS，打入九头蛇内部。”
　　安室透惊讶地脱口而出，“那不是只差一步？”他面对詹姆斯布莱克和赤井秀一的目光有些尴尬地看向琴酒，他其实也是从朗姆对琴酒的态度中推测出来的，关于琴酒是BOSS的继承人这件事。
　　琴酒没在意众人的态度，只是说：“有更重要的任务。”
　　赤井秀一问：“更重要的任务？”
　　这次娜塔莎率先道：“这是神盾局的事务。”
　　身为日本公安的安室透对美国各部门之间的猫腻没兴趣，他转而问了一个耿耿于怀很久却又问不出口的问题，“琴酒，当初你来挑选手下，为什么选他不选我？”安室透伸出手指指向赤井秀一，语气十分愤愤不平。这个问题他在意很久了！“明明当时我们各项能力都差不多，综合能力全都是最好，为什么被选中的是他啊？！是因为你看出他是FBI了吗？”毕竟被琴酒选中的新人就意味着是最好的。
　　琴酒有些意外地看了安室透一眼，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在意这种事，其实原因很简单，“他是长发。”
　　安室透：？？？
　　安室透：！！！
　　安室透不可置信地问：“就因为这个？！”
　　琴酒不耐烦地说：“你也说你们各方面都差不多，当然选看得更顺眼的那个。”


第4章 
　　第二天一早，难得周末没有任何出行计划的江户川柯南跟着毛利父女一起到楼下的咖啡厅吃早餐。暖洋洋的阳光通过落地窗照在身上，江户川柯南惬意地眯起眼睛，习惯性地观察店内的众人。
　　江户川柯南：？？？
　　他好奇地看着心不在焉地拿着抹布擦桌子的安室透，滑下座位，走到安室透身边，“安室先生？”
　　安室透骤然回神，脸上下意识地挂上笑容，“这位客人……是柯南啊。”他眨眨眼，“怎么了吗？”
　　“是我要问安室先生怎么了吧？”江户川柯南直截了当地问，“安室先生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不算吧。”安室透叹了口气，半吞半吐地说，“就是，知道了一件让人惊讶的事。”
　　江户川柯南敏锐地问：“什么事？跟组织有关吗？”
　　安室透笑容爽朗，“是秘密哦。”
　　江户川柯南郁闷地看着缄口不言的安室透，好奇得百爪挠心，探秘之心蠢蠢欲动。
　　于是他在毛利小五郎向\本梓点单的时候，趁机问：“梓小姐，安室哥哥怎么啦？”
　　“诶？”\本梓疑惑地反问，“安室先生？”她扭头看了看安室透的方向，“有什么问题吗？”
　　江户川柯南解释道：“今天的安室哥哥跟平常有点不太一样呢。”
　　毛利小五郎放下手里的报纸，望向安室透，观察了一会儿，“没有什么不一样吧？”
　　江户川柯南肯定地说：“有的。”虽然他可以看出破绽，但那是针对刚才走神的安室透，现在已经不管用了。于是江户川柯南只能睁着一双眼睛眼巴巴地看着\本梓，委屈地说：“刚刚我问安室哥哥，他也不告诉我。”
　　\本梓摸摸江户川柯南的小脑袋，安慰道：“那大概是私事吧，他昨天请了一天假呢。”
　　江户川柯南在\本梓离开后陷入了沉思。
　　“安室先生？”经过江户川柯南提醒后的\本梓观察了安室透一个上午，“你是有什么心事吗？一直心不在焉的呢。”
　　“啊，抱歉！”安室透一惊，他不应该因为梓小姐是普通人就放松的，连忙补救道，“我只是昨天睡得太晚而已。”得知的信息太刺激，他一晚上没睡着，今天早上洗漱时照镜子发现都长出黑眼圈来了，幸好他这个肤色看着不明显。
　　\本梓歪头一笑，“那安室先生下午就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来上班。”
　　安室透有意迟疑一会儿，“这样太麻烦梓小姐了。”
　　“没关系哦！”果然，\本梓善解人意地又劝了他两句。安室透顺水推舟，脱掉围裙提前下班。
　　安室透走出店门，在一旁的楼梯口守株待兔，没等一会儿就守到一只穿蓝西装戴红领结的大兔子。他看着江户川柯南，无奈又好笑地问：“你监视我？”
　　江户川柯南连忙摆摆手，“不是啦！我只是想帮忙！”
　　话语中透露出的纯粹的担忧让安室透心里一软，但该教训还是要教训，“你知道我遇见什么事了就想帮忙！”
　　“是跟组织有关的事吧！”江户川柯南推了推眼镜，镜片后是一双不似幼童的锐利眼眸，“梓小姐说安室先生昨天请假了，我问了灰原，她说昨天也没见到冲矢先生。能让你们两位合作，一定是有什么关于组织的大事发生了。是水无怜奈那边出了什么纰漏吗？”
　　“不是。”安室透无声地叹了口气。关于昨天的事要不要告诉柯南，他跟赤井秀一是两种看法。
　　安室透的意思是，不必告诉他。柯南再聪明也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没必要让他掺和进这么危险的计划里。赤井秀一则认为，不告诉柯南，他很有可能阴差阳错的破坏掉他们的计划。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干脆约定，如果江户川柯南能够看出异常就把事情告诉他，如果看不出就算了。虽然他今天没有刻意遮掩，但柯南能看出不同也是他的本事。
　　安室透面对江户川柯南的灼灼目光，无奈地说：“不用担心，是好事！”当然是好事，最有力的敌人成了友军，简直是天大的好事。“我只是……还需要时间适应。”
　　江户川柯南一头雾水地问：“适应什么？”
　　“适应身份的变化。”安室透想起昨天说是讨论计划，实际上就是琴酒的一言堂。那位罗曼诺夫特工比起协助更像是来监视的，詹姆斯布莱克名义上是指挥但对组织的了解比不上他们三个也不开口，赤井秀一倒是接琴酒的话接的多，但几乎不反驳琴酒的任何决定，而他自己呢？
　　安室透想一想就悲从中来，琴酒眼神往过一扫，他就下意识想闭嘴。他做好了跟琴酒做敌人的准备，但没有做好跟琴酒合作的准备啊！合作就不是会跟琴酒出现在一个句子里的词。据他这么多年在组织里的经验，跟琴酒出任务只有一个要求：听话。但要是现在还把自己当下属会不会丢日本公安的脸啊！
　　安室透看着江户川柯南懵懂的眼睛，惆怅地揉了一把他的小脑袋，“走吧，我们去工藤宅。”
　　江户川柯南捂着被揉乱的头发，歪头看他，发出困惑不解的声音，“哈？”赤井先生和安室先生不是一向合不来吗？
　　到了工藤宅门前，安室透刚要按门铃就看到江户川柯南熟门熟路地找出钥匙开门，还不忘招呼一声，“冲矢先生我来了！”他从鞋柜里拿出两双拖鞋，一双自己换上，一双给安室透。
　　安室透心情复杂地接过鞋，看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早就在二楼透过窗户看到两人来了的赤井秀一端着咖啡壶走出厨房，对两人点点头招呼他们入座。片刻后，三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每人面前放着一个白瓷杯，杯中深褐色的液体散发着浓浓的咖啡香气。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分坐在两个相对的单人沙发上，江户川柯南只好一个人占据了中间的长沙发，在心里无奈的吐槽两个幼稚的大人。
　　从昨天起就没再给自己套上冲矢昴的伪装的赤井秀一开门见山地说：“昨天我们去见了琴酒。”
　　江户川柯南：瞳孔地震
　　随后江户川柯南倒抽一口冷气，发出一连串的询问：“赤井先生和安室先生的身份暴露了吗？！你们怎么逃回来的？琴酒被抓了吗？”
　　赤井秀一平静地看着一脸天塌地陷的江户川柯南，“冷静。”
　　倒是认为江户川柯南还是个小孩子的安室透更有耐心一点，“放心，我们现在不都安全地在这里嘛！昨天……是特殊情况。”
　　江户川柯南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目光在他们两人间扫来扫去，“特殊情况？！”什么特殊情况需要去见琴酒啊？！“安室先生也就算了，赤井先生不是还在假死中吗？水无怜奈怎么办？！”
　　安室透双眼微眯，这孩子连水无怜奈的事情都知道啊！
　　同样一晚没睡的赤井秀一被尖利的童音吵的脑仁疼，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喝了一口咖啡醒了醒神，“事情是这样的……”
　　江户川柯南脸上的表情随着赤井秀一的讲述逐渐崩坏，他语气虚弱地问：“所以，那个卧底就是……琴酒？”
　　赤井秀一肯定道：“恩。”
　　安室透看着江户川柯南三观破碎的恍惚神情，终于找回了一些优越感。
　　江户川柯南左看看淡定的FBI赤井秀一，右看看微笑的日本公安安室透，搞不懂是自己疯了还是他们疯了。“可是，琴酒杀了那么多人……”他看向赤井秀一，艰难地说，“甚至宫野小姐也……”
　　赤井秀一眼神一动，他用力闭了一下眼再睁开，冷漠地说：“没有哪个卧底手上是不沾血的。”
　　安室透眼神森冷，语气嘲弄，“虽然这么说很残忍，但FBI选中以宫野明美做突破口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弃子了。”他明白这个道理却依旧不能释怀，每个人都有私心，为什么就偏偏被选中的那个是宫野艾莲娜的女儿呢？但他不能被私心遮盖双眼，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
　　赤井秀一垂下眼眸，看着瓷杯中的深褐色的水面，水面上似乎隐约浮现出那个痴情的女人的面容。他付出的感情是真的，但其他的一切……都是假的。
　　说错话导致骤然冷场的江户川柯南尴尬地坐在沙发上，默默地把脸埋进了咖啡杯里。
　　安室透虽然讨厌赤井秀一但还不到要跟个孩子较劲的份儿上，他清了清嗓子给了江户川柯南一个台阶，“我们接着说正事吧。”
　　江户川柯南抬起脸，“那么你们昨天制定的计划是？”
　　赤井秀一回忆起昨天琴酒三言两语定下的目标，勾起嘴角重复了一遍。
　　――
　　“BOSS已经日薄西山，这些日子趁他无暇他顾，先卸朗姆一条臂膀，让波本上位。”
　　“等BOSS去世，朗姆必然与我起冲突，等到我们两败俱伤正好一网打尽。”
　　终于接受琴酒是卧底的事实的江户川柯南突然灵光一闪，急切地说：“那解药呢？”
　　“解药？”安室透疑惑地问，“什么解药？”


第5章 
　　“感觉怎么样，琴酒？”贝尔摩德穿着一条修身的黑色鱼尾裙，银色长卷发像以往一样搭在肩头，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款款行来，玉雕般的左手搭上琴酒的右肩被黑色大衣衬得愈加白皙。
　　这是一场黑衣组织的内部聚会，上次朗姆手下的一个据点被日本公安围剿之后，虽然琴酒力挽狂澜，但组织里还是人心浮动。BOSS借此机会举办了一个内部的酒会，算是安抚人心。
　　高挑的拱顶，硕大的水晶吊灯照亮金碧辉煌的大厅，穿着礼服的人们分散在摆满美食的自助餐桌旁言笑晏晏，举杯对饮。如果忽略每一个与会人员穿的都是黑衣服，乍一看去也不过是个普通的歌舞升平的名利场。
　　“贝尔摩德。”琴酒没有甩掉贝尔摩德搭上肩头的手，掀起眼皮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他身上穿的还是万年不变的款式，黑色礼帽摘下来放在面前的小桌上，毫无遮掩的银色长发直垂腰间。
　　就算是琴酒也不会每天二十四小时都让神经保持在紧绷状态，但能让他放松的环境太难得，不如说除了据点根本没有其他的地方。现在位于据点而且还是休息时间的琴酒正处于难能可贵的放松状态。可惜啊！贝尔摩德啜饮一口高脚杯中的红酒，扫了一眼琴酒周围半径一米的真空地带，遗憾地想：打盹的狮子还是狮子，除了被琴酒打发走的伏特加根本没人抓住这个完美的时间来找琴酒叙话。唔，她抬起手指点了点红唇，琴酒的话，好像用狼来比喻更合适呢！
　　琴酒双目微眯，“感觉还好。”
　　“哦呀！”贝尔摩德惊讶地看着他，“对于你来说，这可是个很高的评价呢！”
　　琴酒哼笑一声，“不过是期望太低而已。”
　　“也是，”贝尔摩德坐到他旁边的高背椅中，语气嘲讽，“警察都跟废物差不多，能完成目标就不错了。”
　　琴酒公正地评价道：“波本就不错。”不论是进攻据点还是撤退的时机都掌握的恰到好处。
　　贝尔摩德手腕轻动，杯中的红酒随着她的动作轻晃，应和道：“是啊，不够好的都死了。”组织里有很多卧底，有的是泄露资料被发现后处死，有的是还没有升到有资料可泄露的地位就死在任务里了。她美眸流转，又靠近了些问：“那个，赤井秀一呢？”
　　琴酒墨绿色的眼眸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作为敌人也好，作为合作者也好，都让人兴奋。”
　　“让你兴奋？”贝尔摩德面上调笑，语带怜悯，“我为他奉上我最高的同情。”
　　大厅放置着的一人高的座钟响了八声，琴酒站起身，拿起帽子戴回头上，声音低沉，“BOSS要见我。”
　　贝尔摩德毫不意外，她在看到琴酒的桌上没有酒的时候就知道他之后肯定还有工作。她向琴酒举杯，“祝顺利。”然后注视着琴酒离开的背影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琴酒在大厅中所有人有意无意的注视下通过大厅中的盘旋梯离开，走过走廊，敲响了那扇熟悉的大门。
　　“BOSS。”获得允许后的琴酒推开房门，走进屋内，摘下帽子按在心口处，微微低头以示尊敬，眼神平静无波。
　　BOSS笑呵呵地看着他，“坐吧，琴酒。”他看着在自己对面入座的琴酒感慨道，“果然琴酒很不一样呢！”在上次和琴酒的谈话后，他的身体开始迅速的衰老。原本老当益壮的BOSS变得年老体弱，朗姆和贝尔摩德见到这样的他的时候情绪都有强烈的波动，只有琴酒依然故我。一头白发的BOSS慈祥地看着琴酒，这样子的他跟年富力强的琴酒坐在一起倒是真像一对祖孙了。
　　BOSS慢悠悠地品尝着茶水，“见过神盾的特工了？感觉如何？”
　　琴酒回忆着那次谈话中几乎没怎么开口的娜塔莎罗曼诺夫，概括道：“危险。”那是琴酒在黑暗中千锤百炼出的直觉告诉他的答案，那个女人身上的气质看似与贝尔摩德相似，但是，“如果她跟贝尔摩德对上，贝尔摩德会死。”他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被人在暗处审视的感觉了。
　　BOSS笑着点点头，赞同了他的看法，“不用担心贝尔摩德，在我死后她会成长的很快的。”当她亲身体会过九头蛇对待试验品的狠厉，就会拼命展现自己的价值了。BOSS叮嘱道：“我死后，你们两个要联合起来。”
　　“我明白。”琴酒知道BOSS的意思，他在神盾局，贝尔摩德在九头蛇，他们两个需要互为依仗。“贝尔摩德的强大不在武力上。”
　　BOSS赞赏地看着他，“你明白就好。”
　　BOSS扶着桌面借力站起身，琴酒很自然地随之起身扶住他的臂弯。
　　BOSS抬手如同长辈一样拍了拍琴酒的肩膀，沉声道：“接下来你会跟神盾局有更多的接触，记住我的话，神盾局对特工的性格没有要求，忠诚和能力才是他们所看重的。不必掩饰你的黑暗，没有人能在黑暗中独善其身。”
　　琴酒的长处从来不包括伪装，但他也曾经执行过这类任务，有自己独特的办法。现在正是潜入神盾局的好时机，在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眼中，有什么比潜入九头蛇更重要呢？
　　战斗力，在弗瑞竭力推动复仇者计划的现在，一个也许可以媲美美国队长的属于神盾局的战力是让他无法拒绝的筹码。
　　BOSS摆摆手，示意把他送到卧室门前的琴酒可以离开了。他独自一人扭开卧室的门，回身关门的时候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去。琴酒啊，就是一个无法被掩盖光芒的人呢！这不是正好吗！
　　苍老的手将房门紧紧关上，让屋内重归黑暗。
　　琴酒回到大厅的时候，聚会正进行到**。大部分人都多多少少有了几分醉意，虽说混黑的人都会自我保护的让自己留下几分警惕，但对比他们平时的状态，说现在是在群魔乱舞也不为过了。
　　琴酒单手插兜绕过一个又一个手里攥着酒杯高谈阔论的黑西装，打算找个安宁的角落待到最后。刚看到自家贴心的小弟敦实的身影，一个笑里藏刀的老头就窜到他的面前。
　　琴酒冷淡地打了个招呼，“朗姆。”
　　“琴酒，”朗姆皮笑肉不笑地问，“BOSS的身体还好吗？”
　　琴酒回了一句，“BOSS已经睡了。”然后礼貌地绕过了他。不用回头他就知道，朗姆肯定面上笑嘻嘻，心里MMP的骂他。很正常，朗姆看他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衣服要被目光射穿了呢！”神出鬼没的贝尔摩德再一次端着红酒杯出现在琴酒面前，边调侃边将另一支手上端着的红酒递给琴酒。
　　琴酒接过红酒，没有阻止贝尔摩德的靠近，“反正他也没有几天可活了。”
　　两个人贴得很近，近到琴酒侧头就能将嘴唇贴上贝尔摩德的耳畔，任谁看到都会以为他们在**。明天一早组织新一轮的八卦就会出炉，没人会觉得他们是在密谋颠覆组织的计划。
　　“已经决定了吗，琴酒？”贝尔摩德魅惑的声线中难得有一种切金断玉的质感，她微微抬眸，蓝色的眼眸中流转着不愿让第三人知道的惶惑，“你真的相信他的目标是可以达成的吗？”
　　“我相信事实。”琴酒垂眸，墨绿色的眼眸像一面镜子映出贝尔摩德的脸，“黑暗中长出的花是不可能在光明中盛开的。”他停顿了一下，眸色深沉地说，“不管你想不想见太阳，别在下雨的时候让自己烂到泥里。”
　　贝尔摩德退了一步，笑容妖艳，“你说得对。”
　　贝尔摩德在琴酒的黑色风衣领口内侧留下一个唇印，转身离去。琴酒刚抬起脚，第三个人出现在他面前。
　　琴酒冷冷地说：“波本。”
　　安室透看出了琴酒的不耐烦，开门见山地问：“琴酒，你知道APTX4869吗？”听江户川柯南，不，是工藤新一说完他的遭遇，安室透简直是重塑了一遍三观，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种超现实的药物！
　　琴酒凌厉的眼神让安室透脸上的表情一僵，“雪莉在你们手上？”他看着安室透的眼神否认了自己的判断，接着问，“FBI的证人保护计划？”原来如此，琴酒收回目光，淡淡地说，“药物实验是朗姆负责的部分。”
　　“我知道。”安室透悄悄松了口气，“我的权限还是不够，但我得尽快拿到药物资料才行。”
　　“你确定吗，波本？”琴酒玩味地说，“你不如问问雪莉愿不愿意把那些资料交出去，或者想想你身后的那些人拿到药物资料会做什么？”
　　琴酒绕过听到他的问题陷入沉思的安室透，走入伏特加的视线范围。伏特加看到往自己这个方向走的老大，机灵地迎了过去，“大哥？”
　　“走了。”
　　伏特加连忙跟上自家大哥气势凛然的身影。按惯例把大哥送回住所的伏特加遵循着琴酒的命令，跟着他上楼。
　　进了家门，琴酒直接走进书房，伏特加连忙跟在后面为琴酒打开了书房的灯。琴酒拉开书桌的抽屉，目光扫过里面放着的是各项固定资产的证书，想起离开前BOSS意味深长地跟他说：“琴酒，有些东西该处理一下了。”
　　“伏特加。”
　　“大哥。”伏特加疑惑地看着琴酒桌面上摊开的资产名录。
　　琴酒左手食指点了点其中两份，“这两个给我拟一份赠送协议，我要送人。”
　　伏特加仔细一看是两家欧洲的酒庄，分别位于法国和意大利。怎么突然就要送人？伏特加一头雾水，但还是听话地应道：“是的，大哥，我会尽快办好的。”


第6章 
　　“事情就是这样。”
　　安室透围着格子围裙，手里拿着菜单站在波罗咖啡厅角落里的卡座旁，对江户川柯南和伪装成冲矢昴的赤井秀一道。
　　以他们三个表面上的身份，在波罗咖啡厅碰面是最为方便的。于是安室透在得到琴酒的回复后，分别给赤井秀一和江户川柯南发了短信，约他们到这里碰头。
　　先是江户川柯南下了学后，背着书包过来，甜甜地对\本梓说因为兰姐姐有社团活动所以他要在这里写作业。\本梓连忙把他安排在店里最安静的角落，还为他倒了一杯柠檬水。
　　然后冲矢昴在快晚饭的时候走进来，‘意外’发现柯南也在这里，于是决定顺便请他吃晚饭。安室透顺理成章地走过来招待客人，打着为他们点餐的名义，把琴酒给他的回复转告两人。
　　江户川柯南不甘心地问：“所以，琴酒也没有办法吗？”
　　“不是没有办法，工藤君。”安室透耐心地解释道，“而是要不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怎么做，如果我不能给琴酒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的话，他肯定是不会帮忙的。”他觉得自己的适应能力是真的强悍，来找琴酒帮忙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
　　但还是比年少无畏、黑白分明的小侦探差点。
　　江户川柯南睁着大眼睛看着他，耿直地说：“那把我的存在告诉他不就可以了。”
　　安室透：……你还记得给你灌药的就是他吗？
　　心累的微笑.JPG
　　赤井秀一突然插话道：“琴酒不会无的放矢。”他推了推眼镜，镜片上的反光遮住了墨绿色的瞳孔，“APTX4869的消息在FBI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抬起头，询问地看向安室透。
　　安室透心领神会地回答：“我没有告诉同事。”
　　“但琴酒不知道。”赤井秀一说，“琴酒不知道有人变小了，所以他担忧的是资料本身的泄露，可以返老还童的药物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江户川柯南困惑地说，“琴酒一直是把那种药当做毒药来用的。”
　　“不排除琴酒是后来才得知的可能性。”赤井秀一十指交叉，双肘杵在桌面上，“水无怜奈告诉我琴酒之前休假了一段时间，然后神盾局就开始和FBI合作解决组织，我总觉得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难道是琴酒也服用了药物？”赤井秀一若有所思地看着由十七岁变为七岁的柯南小朋友，“琴酒看着只有三十岁左右，可按照他已经卧底二十年计算，他至少也有四十岁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安室透把菜单放到桌子上，单手托腮，“贝尔摩德不就服用过药物。”
　　江户川柯南说：“如果服用了药物，琴酒休假回来外表肯定会有变化吧。”
　　安室透嘴角一抽，“男人三十岁和四十岁本来差别就不大，而且谁敢仔细盯着琴酒看？”他突然灵光一闪，“我好像听说贝尔摩德抱怨过，琴酒的皮肤变好了。”
　　江户川柯南：？？？
　　赤井秀一：“组织的内部风格真是一点都没变。”敬畏是一回事，传八卦又是另一回事了。
　　安室透干笑着转移话题，“琴酒让我问问雪莉愿不愿意把那些资料交出去，或者想想我身后的那些人拿到药物资料会做什么？”他苦笑道，“上层肯定会继续研究的。”
　　江户川柯南大惊失色地说：“人体实验是违法的！”
　　“可以用死刑犯。”安室透的神色冷静到冷漠的程度，“只要处理的好，没人会知道。高层不会拒绝这么大的诱惑。”
　　安室透叹了口气，正经地问：“工藤君，我们得亲自问问那位宫野小姐，如果有资料，她能一个人制作出解药吗？她能保证资料不会泄露吗？她能保证制作出解药后立刻把资料销毁吗？”
　　赤井秀一淡淡地说：“总有一些科学家为了保住自己的研究成果不择手段。”何况那不只是她的研究成果，还是她父母的心血结晶。
　　江户川柯南反驳道：“灰原不是那样的人！”他停顿了一下，说，“你们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会吓到她的，我回去先跟她说一下吧。”
　　江户川柯南犹豫了一会儿，问：“琴酒是卧底的事，要告诉她吗？”
　　安室透和赤井秀一异口同声地说：“不用。”
　　说完，安室透嫌弃地看了赤井秀一一眼，“你们要吃什么？再不过去梓小姐要怀疑了。”
　　江户川柯南愣了一下，“三明治就好。”
　　赤井秀一简短地说：“咖啡。”
　　安室透暗地里磨了磨牙，转身离开，走到柜台对\本梓微微一笑，说：“柯南要一份三明治。冲矢先生要一杯咖啡，”他的笑容越发灿烂，“最贵的那种。”
　　江户川柯南双手捧着柠檬水，两条沾不着地的小短腿一晃一晃的，“这件事不用告诉那位特工小姐吗？”单纯的侦探对这种不同部门之间的利益纠纷一头雾水，就像他对于黑衣组织里有美国三个不同部门且互相不知道身份的卧底这件事感到匪夷所思，就不怕互扯后腿吗？哦，对，已经扯过了。赤井先生就是因为要围捕琴酒才暴露身份的。
　　赤井秀一为江户川柯南问出的问题失笑，果然，智商再高也只是个孩子，对于人情世故不说一窍不通也是半懂不懂。
　　“那是该由琴酒决定的事。”无论琴酒说不说那都是神盾内部的问题，跟FBI没有关系。
　　江户川柯南看着赤井秀一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赤井先生，琴酒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赤井秀一微微一愣，眼神悠远，“琴酒啊……”
　　江户川柯南歪头看着赤井秀一陷入回忆中的神情，等着他的答案。
　　想起琴酒最先浮现在脑海中的就是他在出任务的时候会露出的笑，嗜血又势在必得的笑。琴酒的神态中透露出的那种强烈的自信足够感染周围的同伴，震慑周遭的敌人。
　　“他是个非常强大的人。邪恶，但是强大，强大到让人战栗。一对一的话，我不是他的对手。”
　　人类天生慕强，忠心琴酒的人不只是害怕他的冷酷和狠厉。布置任务时体现出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对敌人的预判能力，还有面对变故时当机立断的果决，都让同伴信任，让敌人忌惮。
　　“你不能怪他把你的命不当命，因为他也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琴酒的狠厉不只是对别人，他对自己也是同样的残酷，非常公平的一视同仁。
　　“他不会把受伤的同伴丢下，前提是你是他的同伴。”
　　他自己没有经历过，但是他第一次和琴酒合作前曾经借机打听过琴酒的事。那时候他已经在组织里有了一些人脉，其中有幸跟琴酒合作过的人都说不用担心，跟琴酒一起出任务最让人放心不过。听琴酒的指挥就行，受伤了他不会抛下你，被俘了他会去救你。前者的前提是你不是个废物，后者的前提是你没有在他救出你前背叛组织，不然被救出也只会得到一颗子弹。
　　“他是个负责的男人。”
　　作为上司，琴酒实在是尽职尽责，不，应该说不管做什么琴酒都会尽职尽责。忠心的下属、负责的上司，所以没有人会怀疑琴酒，他的确是为组织鞠躬尽瘁了。
　　“他不会虐杀，无论对任务目标还是处理叛徒都是一枪毙命。”
　　对琴酒而言，杀人只是完成任务的手段，不包含任何感情因素。
　　江户川柯南眨巴着天蓝色的眼眸，迟疑地说：“听起来……不像是个坏人。”
　　赤井秀一注视着他，认真地说：“你要是当着琴酒的面说他是个好人，他会把枪口抵在你脑门上。”
　　江户川柯南睁大了双眼，困惑地说：“他不是我们这边的吗？”
　　“很多特工手上的罪孽多到超乎你的想象。”赤井秀一摸了摸衣兜里的烟盒，犹豫了一下没有拿出来，“我卧底三年，杀了十几个无辜的人，黑吃黑的时候更多。降谷卧底五年，杀的人也不会少。琴酒卧底二十年，死在他手上的人……你原本也会是其中之一。”
　　直到现在，赤井秀一对琴酒是卧底这件事依旧没有真实感。
　　他原以为那会是他最棘手的敌人，最了解他的对手，最不想见面的恋人。
　　他一直认为他们会在决战时一决胜负。好一点，琴酒死在他手上；坏一点，他死在琴酒手上。或者各退一步，他们都死在战场上。琴酒的骄傲绝不允许自己被俘虏。
　　而现在，无数的本以为瞬间化为泡影，他本该高兴，却实在高兴不起来。
　　琴酒不是那种会献上忠诚又背叛的人。那些忠心耿耿都是演戏吗？琴酒这样的人也会演戏吗？
　　多可笑啊！被所有人看作是组织的中流砥柱的琴酒是卧底。
　　还是说他认识的琴酒一直都只是琴酒的伪装呢？
　　但如果伪装了二十年，真的还摘得掉面具吗？


第7章 
　　啪！啪！啪！啪！啪！
　　琴酒站在组织的靶场中央，左臂平抬，手上一把伯0莱0塔对着靶心，毫不犹豫地打空了弹匣，然后退换弹匣一气呵成。
　　先是固定靶，再是移动靶，琴酒在打空了十把弹匣后，低头看旁边电子屏幕上的数据汇总。
　　数据非常好，分数最低的也有九点五，琴酒却依旧皱着眉头。
　　经过这段日子的生活，琴酒发现他的五感、力量、伤口愈合速度都增强了一倍不止。这种变化的好处显而易见，坏处……例如听力太过敏锐等可以忽略不计，但这也意味着他对自己的身体不再了解。对于他这种刀口舔血的人来说，一点失误带来的可能就会是致命的危险。
　　正是因为这个，琴酒才会回到这里重新训练自己，训练项目包括但不仅限于枪法、格斗等。枪法可以自己训练，格斗……如果找的陪练与他相差太多，现在的他可能会失手把人打死。不过今天正巧有合适的人选。
　　“波本。”
　　因为训练的缘故，琴酒难得脱下了那一身标志性的黑风衣，露出里面容易活动的蓝色高领毛衣和工装裤。琴酒抬手把银色长发束成马尾，气定神闲地说：“过来，我们打一场。”
　　安室透本来是听说最近琴酒大多时间都在训练场，特意跑过来‘偶遇’。他到的时候琴酒已经在练枪了，秉承人设不敢上前打断的安室透选择去找旁边明显是来围观的贝尔摩德搭话。
　　“这样的成绩琴酒还不满意？”安室透探着头看贝尔摩德手上拿着的平板上实时更新的电子数据，几乎要被琴酒的分数闪瞎了眼。这个数据也太逆天了，单看枪法的话他也可以达到，但是加上其他的，尤其是格斗……他没有看到过琴酒枪法之外的训练，但只看数据的话，琴酒一个人打他跟赤井秀一两个都不是问题。
　　然后安室透就听到了来自恶魔的呼唤。
　　他抬起头，惊讶地看向琴酒的方向。他是来找人的，但不是来做沙包的啊！
　　“我觉得还是……”
　　“过来。”琴酒不耐烦地说，“我不会打死你的。”他要是只想发泄的话，组织里有的是人可以用，何必用朗姆手下的。
　　这种保证一点都不让人安心！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安室透转头看向贝尔摩德，眼含期待。
　　贝尔摩德回给他一个艳丽的笑容，“放心，我会给你叫医生的。”
　　行吧！安室透跟在琴酒身后，放下担忧之后浮上来的就是跃跃欲试。比起数据，对练自然是一种更直观的对于武力值的判断。安室透能被安排为卧底就已经可以证明他的优秀，成为卧底后他从众多人中脱颖而出到现在这个地位，说是精英中的精英也不为过。这样的人自然是傲气的，但琴酒却无论从哪边算都压他一头。
　　如果说安室透对跟他地位相近的赤井秀一是不服气，那对于琴酒，安室透就是想看看自己到底差多少。今天正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组织的训练场很大，从上空俯瞰，整体呈田字形，左上角是靶场，右上角就是练习格斗的地方。琴酒熟门熟路的找了个房间推门而入。除了安室透，贝尔摩德也跟着进来，胳膊上还挂着琴酒的风衣。
　　安室透每次目光扫过那件风衣就觉得别扭。贝尔摩德和琴酒有关系这件事在组织里并不是什么秘密。以前还奇怪琴酒怎么会去碰BOSS的情人，但现在看来……安室透默默唾弃这些美国人太不讲究了，卧底就卧底，怎么还一个两个的都朝女人下手！但比起赤井秀一的诱骗，琴酒和贝尔摩德这种大人之间心知肚明的关系还是好的多了。
　　再次验证完赤井秀一是个人渣的安室透心中舒爽的开始活动手脚，看着琴酒的目光战意十足。
　　对于安室透这种态度，琴酒欣赏地勾起了嘴角，并且选择了率先攻击以表达他的赞赏。
　　安室透被一次次打倒在地的时候，都在想自己做错了什么才招来这顿毒打。但这的确可以算是一场指导战，因为每次安室透倒下的时候，琴酒都没有乘胜追击，趁他病要他命，而是用他特有的冷冽的嗓音说：“站起来，再来。”
　　安室透咬着牙起身，觉得刚刚自己正面挨了琴酒一脚的小臂骨头隐隐作痛。他现在也明白为什么琴酒要找他过招了，就连之前他们关于琴酒是不是服用了药物都有了答案。答案必然是肯定的，不然琴酒不会控制不住力道，揍他的时候时轻时重。
　　等琴酒叫停的时候，安室透奄奄一息地坐在地上，脸上身上都是汗水。他感觉自己身体已经被掏空，没有趴下已经是他最后的倔强了。他发誓，等他缓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请假。按照今天的运动强度，他估计明天别说上班，可能连床都起不来。
　　当然，要是硬起也不是不行，但为什么要那么折磨自己呢？明天又没有什么大事，少去一天咖啡厅而已。要是去了，让赤井秀一撞见了，那就丢大人了。
　　“别装死。”琴酒看在打得还挺痛快的份儿上没有把累瘫了的安室透扔在这儿，而是尽职尽责的把人拎进了格斗室配备的洗浴间。
　　安室透惊呆了。
　　他看着琴酒在他面前毫不避讳地脱掉上衣，赤0裸的上身因为布满汗水的缘故，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安室透看着琴酒的八块腹肌感受到了深深的嫉妒，可能是因为人种不同，他的肌肉远没有琴酒的看起来这么……雄壮威武，荷尔蒙爆棚，而且他的腹肌只有六块……
　　安室透默默地看着琴酒进了淋浴间，然后发现自己没有换洗衣物。
　　安室透：……
　　正当他疑惑琴酒的换洗衣物怎么办的时候，洗浴间的木门被敲响了。安室透用酸疼的腿把身体挪过去打开门。门外的贝尔摩德塞给他两个装着干净衣服的袋子。
　　安室透：？？？
　　贝尔摩德有琴酒的衣服不奇怪，但哪儿来的他的衣服？
　　安室透的脸色乍红乍白，最后决定还是不要去思考这种无伤大雅的问题了。
　　安室透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琴酒早就已经离开了。
　　挨了一顿打，想打听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张嘴的安室透：……
　　自从知道琴酒是卧底以来，他无语兼无奈的时候就格外多。
　　不知因为什么没有跟着琴酒离开反而留在屋内的贝尔摩德轻轻一笑。
　　“贝尔摩德，”安室透真的超级累，累到没精力兜圈子了，“你留下是有什么事？”他跟贝尔摩德关系还不错，说话直接点也没关系。
　　贝尔摩德显然也看出他此刻精力不济，简短地说：“三天后是琴酒的最后一次例行检查。”
　　恩。
　　嗯？！
　　安室透眸光一凛，分散的神智立刻回笼，他故作不解地问：“琴酒做什么检查？”
　　贝尔摩德轻挑眉梢，泛着水色的蓝眸清扫过他的面容，轻笑道：“你真的不知道？”
　　安室透泰然自若地反问：“知道什么？”
　　贝尔摩德把额头的碎发捋到耳后，语气中多了几分慵懒，“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琴酒怎么会找你陪练。”
　　安室透心中狐疑，“是琴酒让你转告我的？他为什么不亲自告诉我？”
　　贝尔摩德轻轻巧巧地说：“那你去问他好了。”
　　安室透沉默了一会儿，像没有与贝尔摩德交谈过一样准备离开，只是在与贝尔摩德擦身而过时略一停顿，轻声问：“贝尔摩德，你站在哪边？”
　　贝尔摩德偏头瞥了他一眼，真心实意地回答：“我站在琴酒这边。”
　　安室透没再停留，径自离开。贝尔摩德看着他的背影，蓝眸中浮出满意的笑意。
　　已经回到自己家的琴酒，看完手机上贝尔摩德发来的短讯，把手机扔回桌面上。关于APTX4869的资料，他已经请示过BOSS了。
　　琴酒靠在沙发背上，从兜里拿出烟盒和火柴，手腕一抖把烟叼在嘴里，划开火柴点火，点完火后把火柴扔进面前茶几上摆着的烟灰缸里。琴酒边吞云吐雾边回想着与BOSS的对话。
　　“想要APTX4869的资料吗？”BOSS面容苍老，但精神矍铄。他双目微眯，右手食指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那你就帮他们一把吧。”
　　琴酒疑惑地看着他，“BOSS？”
　　BOSS笑了，他知道正是因为琴酒知道他看重这些实验，所以才会用这种事来叨扰他，可是现在……
　　“没必要了。”BOSS轻描淡写地说，“APTX4869的资料可以给他们，然后把剩下的实验数据都毁了吧，反正也只是些失败品。”
　　琴酒眉头微皱，思考着说：“也许雪莉可以让实验成功，现在已经有成功的试验品了。”
　　BOSS意兴阑珊地说：“无论是返老还童还是青春永驻容颜不老，该活多久还是活多久……嗤！”
　　琴酒倒是有不同的意见。他说：“如果没有青春，活不到老就死了。”
　　“也对。”BOSS温和地看着琴酒，“随便你处理吧！”他说，“以后这些事都不用再请示我了，琴酒，都由你自己来决定。”
　　琴酒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把烟蒂按在烟灰缸里捻灭，眼中闪烁着精光。
　　这是Boss的心血，他不会交给外人。
　　今天和波本打完后，他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力的确有所提高，但还没有达到他的标准。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能出个危险性高的任务，实战技巧就应该在实战中磨炼，但是时机不允许。
　　啧！
　　琴酒烦躁又点了一根烟。只是这次他没有把烟放进嘴里，而是把烟放在烟灰缸的凹陷处，静静地看着白雾升腾。
　　琴酒放松肌肉，窝进沙发里，看着烟灰缸架着的烟头处明明灭灭的星火，眼神放空，思索计划是否还有遗漏。
　　贝尔摩德已经把最重要的一环告诉了波本，现在就看波本能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波本接下来的行动将决定他在琴酒的计划里处于什么位置。
　　就在琴酒准备早些休息的时候，桌面上的手机屏幕骤然亮起。琴酒看着荧幕上显示的来电人称，眉目之间难得放松。
　　“中也君。”
　　“琴酒，怎么突然送酒庄给我？这么大手笔。”电话另一端的声音低沉，语调却张扬肆意，一听便知道两人私交不错。
　　琴酒慵懒地说：“中也君已经收到了吗？”
　　“收到啦！”中原中也爱不释手地看着刚刚拆开的快递里放着的赠送协议，话里带上几分亲昵的埋怨，“这种东西你居然用快递寄过来！”
　　琴酒嘴角上扬，“这样更安全。”中原中也是他难得的，或者说唯一的朋友也不为过。既然是卧底，等回去的时候这些黑色资产肯定是不能留在手里的，趁现在送人是个好选择。
　　中原中也直率地问：“突然送这么重的礼，有什么事吗？”
　　琴酒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回复道：“贿赂你。”
　　“贿赂我干嘛？”中原中也疑惑地问。身为港口Mafia的五大干部之一，中原中也知道港口Mafia和黑衣组织的关系既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也可以说是唇齿相依。
　　港口Mafia是依靠横滨港口对外进行贸易的国际化黑手党，而黑衣组织则是掌控着日本本土的黑色势力。双方是天然的盟友，偶尔会进行一些情报交换。琴酒和中原中也就是这么认识的。
　　两个人都是组织的二把手，组织之间基本上没有大的利益冲突，兴趣爱好也有重叠的地方。久而久之，两人便私交甚好。
　　即使如此，琴酒也不会对无关的人吐露计划，只是说：“先攒着，也许以后有事找你帮忙。”
　　中原中也对朋友一向大方，他听到琴酒的话只是略一停顿就回应道：“行，能帮我一定帮。”


第8章 
　　“三天后是琴酒的最后一次例行检查。”
　　安室透面色严肃，“贝尔摩德是这么说的。”
　　赤井秀一问：“贝尔摩德为什么会帮忙？”
　　面对贝尔摩德，他们内部分成两种意见。安室透和江户川柯南半信半疑，以赤井秀一为首的FBI则对这个女人极为警惕。
　　江户川柯南备受贝尔摩德的照顾，褒义的照顾，所以他认为贝尔摩德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颇有一种她不会害我的自信。
　　安室透也认为贝尔摩德可信，一方面她想要坑他没必要牵扯上琴酒的名头，另一方面，“她说她站在琴酒这边，我认为这是真心话。”
　　已经卧底五年的安室透是不会有一时冲动这种行为的，他当时试探着把话问出口，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坐在长沙发中间作为分界线隔开赤井秀一和灰原哀的江户川柯南惊讶地睁大双眼，“她知道琴酒是卧底？”
　　“不是。”安室透为他的误会哭笑不得，“她大概以为我是背着朗姆投靠琴酒的，所以才会明示我，她也是站在琴酒这边的。”
　　第一次列席会议的灰原哀紧挨着江户川柯南，坐在长沙发右侧，微微抬头看向右边单人沙发里的安室透，有些意外地问：“朗姆和琴酒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她还在组织里的时候，两方还是有表面上的和平的。
　　安室透点点头，“最近几个月的冲突越发剧烈。”
　　赤井秀一坐在江户川柯南的左边，质疑道：“贝尔摩德与BOSS的关系暧昧不清，为什么会这么早就投向琴酒？”
　　“因为她也是试验品之一。”灰原哀垂眸避开众人的视线，淡淡地说，“我在组织的时候曾经听说过一些旧事，贝尔摩德原本跟BOSS感情很好，但是后来贝尔摩德被注射药物，这在别人看来也许是一种荣耀，但贝尔摩德因为实验影响不能生育了。从那时候起，她和BOSS就渐行甚远。”
　　独自一人占据了长沙发左侧的单人沙发的娜塔莎罗曼诺夫眼波微动，“传言可信吗？”
　　几人都沉默了一瞬，随后齐刷刷地看向赤井秀一，眼中明明白白地写着：我们都跟她不熟，你来。
　　赤井秀一说：“贝尔摩德和琴酒的关系、贝尔摩德和BOSS的关系都是传言。”
　　他看着娜塔莎，眼中满是探究之色。这些日子FBI已经见识到了这位女特工的神出鬼没。
　　上次会面之后，娜塔莎罗曼诺夫婉拒了詹姆斯的邀请，独自一人消失的无影无踪，能联系到她的只有她留下的电话号码。今天安室透说琴酒那边有了新进展，加上江户川柯南也已经说服了灰原哀，双方才决定了这次在工藤宅的面对面交谈。
　　然后娜塔莎罗曼诺夫就突然出现在工藤宅门口，吓了毫无准备的江户川柯南一跳。
　　倒是灰原哀十分平静，她自认为自己所有的惊讶都在知道琴酒是卧底的那一刻用完了。
　　当时，江户川柯南本来没打算把琴酒是卧底的事告诉灰原哀，只是跟她说安室先生可能可以从组织偷出资料来，但是还有一些顾虑想要问问她的意见。但灰原哀待在组织的时间比安室透都长，怎么可能发现不了柯南话里的漏洞。她怕江户川柯南又自作主张去冒险，对柯南步步紧逼，盘问得他满头大汗。
　　江户川柯南被逼问得节节败退，实在没办法自圆其说，只好把琴酒的事和盘托出。反正他除了琴酒是卧底这一句话，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灰原哀从江户川柯南嘴里听说琴酒的卧底时的第一反应是拉着柯南做了个体检，并且反思APTX4869的副作用中是否用白日做梦这一项。
　　在柯南证明自己头脑清醒后，她继续信誓旦旦的表示这不可能！并且对他的消息来源安室透表达了极其的不信任。
　　江户川柯南最后没有办法，灰原哀已经阴谋论到想要搬家了，他只好拉赤井秀一作保。
　　赤井秀一就因为这个原因再次以真身站到了灰原哀面前。
　　灰原哀：……
　　如果是平时她肯定是百味杂陈，但现在有琴酒的事顶在前面，两个人见面的时候还少了几分尴尬。
　　而从赤井秀一嘴里得知琴酒真的是卧底的灰原哀：！！！
　　其颜艺之精彩让江户川柯南侧目。
　　但之后灰原哀就因为打击过大，精神恍惚、眼神呆滞，最后直接病倒。
　　赤井秀一、安室透和江户川柯南都十分理解她的表现。毕竟琴酒是卧底就意味着……宫野志保永远都不能为宫野明美报仇了。
　　如果不是灰原哀自己要求，三人都不打算让她来参与。虽然宫野志保知道的情报会提供一些帮助，但这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实在是过于残忍了。
　　不知为何，突然过来插了一脚的娜塔莎罗曼诺夫对于列席的还有两个孩子竟然也毫无异议，让赤井秀一不由怀疑她是否对两人的身份有了猜测。
　　那么琴酒……
　　“琴酒肯定也是被注射了药物，跟贝尔摩德注射的药物有很大可能是同一种。”
　　灰原哀回忆着自己在组织时看过的研究报告，“贝尔摩德用的药物是不在组织的数据库中的，但这么多年最起码能看出这种药没有很大的副作用。琴酒的例行检查应该也真的只是例行检查而已。”
　　“但琴酒的到来本身就会牵扯研究人员的注意力。”灰原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复杂，一字一顿地说，“有他作掩护，你的确有可能把资料偷出来。”
　　“为什么需要这份资料？它有什么特殊之处吗？”娜塔莎罗曼诺夫饶有兴味地看着江户川柯南，“基德克星？”
　　江户川柯南下意识地对上娜塔莎罗曼诺夫的眼睛，被娜塔莎罗曼诺夫的目光看得浑身寒毛直竖，仿佛面对猛兽的小猫一样炸起了毛。
　　赤井秀一微微皱眉，提醒道：“罗曼诺夫特工。”知道了就知道了，这么欺负孩子是什么恶趣味？
　　江户川柯南漏出的破绽太多，根本避不过有心人的眼睛。现在还平安无事，一方面是因为有人遮掩，一方面不过是因为孩童身份不惹人注意而已。
　　猜测得到证实的娜塔莎罗曼诺夫微微挑眉，好奇地观察江户川柯南。
　　安室透没理会那两人的眉眼官司，谨慎地问灰原哀，“资料偷出来以后呢？”
　　然后，安室透看到那个小姑娘站在他面前，腰背挺直，眼神坚定，语气铿锵地说：“毁掉！那些药物本来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
　　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气势，让他们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单纯的需要保护的小姑娘，而是那个让人瞩目的天才科学家，宫野志保。
　　娜塔莎罗曼诺夫面对赤井秀一保护欲旺盛的眼神，把想要挖墙脚的**藏回心里，轻描淡写地给众人喂了颗定心丸，“神盾对这个不感兴趣。”
　　延缓衰老，或者说永葆青春，神盾局早就做到了。与之相比，返老还童并没有什么优势。何况药物主要研究员宫野志保猜测药物的返老还童效果只对二十岁以下的人有用。
　　所有人都达成共识后，事情就简单多了。
　　灰原哀在江户川柯南，不，是作为江户川柯南的工藤新一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提供了组织研究室的内部构造和组织的研究数据库的登录方式，但她也强调了这种登录方式在研究所内部网络才能使用。
　　对于江户川柯南的质问，灰原哀壳子里的宫野志保不屑地反问：“告诉你让你去送死吗？”
　　江户川柯南十分受伤，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这么冲动？！
　　可惜没有人站在他那一边。赤井秀一和安室透都避开了他求助的目光。
　　江户川柯南：……我太难了。
　　无辜得好像无数次热血上头、冲动行事的人不是他一样。
　　灰原哀提供的这些情报十分珍贵。安室透发现对于组织的核心机密，灰原哀知道的比他都多。
　　但这并不奇怪，灰原哀给对组织的了解都是道听途说的江户川柯南解释道：“研究部门在组织中地位超然，可以说组织其实是为研究所服务的也不为过。我是研究所的核心人员，整个组织没有比研究所更加神秘的地方了。”
　　江户川柯南一脸原来如此，娜塔莎罗曼诺夫笑而不语，而安室透和赤井秀一对视一眼。很明显，宫野志保在组织里的地位比他们认为的还要重要。
　　“药物的研究不会因为我的离开而停止。”灰原哀说，“研究所的保护只会更加严密，但既然琴酒说了三天后，那他肯定就会给你创造机会。”
　　娜塔莎罗曼诺夫好奇地旁听着一群人的计划，恐怕就连他们自己都没发现，他们对于琴酒的强烈的信心。
　　上次娜塔莎就发现了，无论是琴酒进门时其余三人表达出的忌惮，还是之后谈话时的，对于琴酒实力的信任。现在，就连这两个被琴酒追杀迫害过的孩子也是一样。他们对于琴酒所表现出来的恐惧、忌惮、信任都体现出了他们对于琴酒实力的重视。
　　她没有和琴酒共事过，甚至弗瑞也没有，所以她这次被弗瑞派过来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解决一个跟九头蛇有关的组织，而是观察琴酒的性格和实力是否还适合神盾局。
　　现在实力这一项肯定是合格了，至于性格……神盾其实并不在意。实力强大的人，性格温顺才奇怪。想想她在SI卧底时的日子就忍不住心疼波茨女士碰上了那么一个上司。
　　江户川柯南看着三个曾经跟琴酒共事过的人揣测他可能会用的计划，疑惑地问：“为什么琴酒不明说呢？”
　　因为这是筛选也是考验。
　　在组织卧底过的赤井秀一和依旧在卧底的安室透心知肚明，这种试探在他们卧底时都曾经经历过。
　　这证明，‘波本’在琴酒的计划里还有更重要的作用。
　　赤井秀一问：“之前的那场行动后果怎么样？”
　　“算是抹除了库拉索那件事的影响。”安室透说，“朗姆的一个得力手下当场被俘，不过他立刻就自杀了。”
　　琴酒说要断朗姆一条臂膀，就断他一条臂膀。唯一让安室透遗憾的就是没能阻止那人自杀，好再问出些什么来。但是最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安室透点到为止地说：“朗姆的心腹不多，又刚刚折掉一个。”
　　就连对组织地位最不敏感的柯南也推断出来，能有进入那么重要的研究所的权限，安室透的地位肯定是提高了。


第9章 
　　三天后的研究所迎来的不只是例行检查的琴酒，还有贝尔摩德和波本。
　　安室透是朗姆派来的。
　　原因是朗姆知道安室透给琴酒陪练过一次，特意打发他过来打探一下琴酒的体检结果。
　　收到命令的安室透只能在心中感叹一句：琴酒不愧是琴酒了。
　　他原本还在想用什么理由到研究所看看，然后就发现琴酒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只需要他顺水推舟地执行。
　　至于贝尔摩德，她虽然是跟琴酒一起来的，却不是同一个目的。
　　贝尔摩德冷淡地说：“BOSS的命令。”
　　研究所的负责人心领神会，他犹豫地看了一眼琴酒，指派了副手给琴酒，自己带着贝尔摩德离开。
　　安室透看着研究所的负责人就这么轻易地被调走，心念电转，BOSS的命令是真的还是贝尔摩德造假的？
　　研究所负责人的副手在前头领路，带着两人走过层层关卡。
　　安室透脚下比琴酒慢半步，一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发现这里守卫严密比总部更甚。不愧是组织的核心区啊！要不是琴酒，他也不能这么快就进到这里。
　　安室透把走过的道路与宫野志保根据记忆提供的地图一一对照验证，在脑海中规划出几条进攻和撤退路线。
　　负责人的副手没有注意到走神的安室透，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琴酒身上。在组织里，琴酒和朗姆不合并不是秘密。研究所归属于朗姆，所以每次琴酒来的时候，他们都小心翼翼的对待，务必不给琴酒找茬的机会。
　　但今天有个例外。
　　琴酒如同以往一样做完初步登记后，准备跟着负责人副手去做更详细的检查时，冷冷地瞥了一眼安室透，“波本，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安室透看向负责人副手求助，“我来取一份资料。”
　　负责人的副手当然知道他的目的，他面对琴酒冰冷的目光立刻改变想让波本全程跟着的主意，启动了第二计划，“波本，你在这里稍等一下。等空闲下来，我再把资料给你。”如果不是琴酒的检查报告每次都是即时销毁，他们也不用出此下策，只盼着这样行事不会引起琴酒的怀疑吧。
　　安室透面不改色地应道：“好的。”
　　负责人的副手和琴酒离开后，独自一人被留在研究院办公室里的安室透深吸一口气，坐到负责人的电脑前。
　　第二计划是将琴酒体检时的数据实时传递到这台电脑上，安室透会复制下来，然后交给朗姆。而因为这件事绝不能透露风声让琴酒发觉，所以这间办公室在琴酒体检完前，不会有任何人进来。这才给安室透提供了用雪莉给与的信息登录数据库，复制APTX4869的资料的机会。
　　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
　　安室透用贝尔摩德离开前塞给他的U盘――是的，只有琴酒、贝尔摩德、朗姆进研究所前不用搜身，所以他不能自己带存储工具，把U盘插进电脑，用雪莉给的账号登录，找出APTX4869的资料，然后复制。步骤非常简单，但只要其中出了一点差错，他今天就出不去研究所。好在有琴酒在，命应该是能留下。安室透忙里偷闲地想。
　　等APTX4869的资料复制完成，安室透赶紧把这个U盘藏回身上，然后把朗姆给的U盘插到电脑上，开始复制琴酒的体检报告。然后安室透集中精神、时刻注意，在体检报告出炉复制完成后、被销毁前的间隙把U盘拔下来。
　　安室透的任务完成的无惊无险，经过这次他也算是正式成为了朗姆的心腹。
　　得知消息的琴酒心情却不甚美丽，他独自一人开车回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琴酒选的房子四周自然是不会有高楼的，选房子时就排除的安全隐患让他现在可以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在咸湿的夜风中，望着无星无月的夜空出神。
　　也只有在深沉的夜色里，他可以在只有一人的安全所在暴露出自己的疲惫。
　　波本、贝尔摩德、赤井秀一，还有他自己，他们每个人都已经随着他的计划站在了棋盘上。娜塔莎罗曼诺夫是个变数，但这颗棋子，BOSS帮他放好了。
　　万事俱备。
　　只差一点星火，就能成燎原之势。布下的所有伏笔会一朝出手，打朗姆一个措手不及。
　　但现在，琴酒只希望这个机会来得晚一点，再晚一点。
　　但世事永远不会尽如人意。
　　冬日里的第一场雪，将天空和街道都染得雪白之时，BOSS终是走到了弥留之际。
　　他躺在病床上，胸膛的起伏轻微得几不可见。这些日子难得一见的日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带来微薄的暖意。
　　大床旁边摆放着的医用仪器“滴滴”地响着，琴酒和朗姆一左一右地站着守在BOSS的床边。贝尔摩德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愣愣地看着这个给了她希望又让她绝望的男人。
　　他要死了。
　　这个事实像是一根箭戳进了贝尔摩德心里，让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以为自己不会为此伤心，她以为她今生所有的眼泪早就因为床上的这个男人流干净了。
　　现在事实告诉她，不是的。
　　她这么恨他，却从没想过他死。这个男人怎么会死呢？他那么强大，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一样伫立在这里，让她不敢怨、不敢恨、不敢逃。如今，这座遮云蔽日的山要塌了，她获得的不是轻松和欣喜，而是无限的惶恐。
　　从此以后，她的人生没有来路，不知归途。
　　贝尔摩德簌簌落泪，哭花了妆容。她低着头，抬手捂住双眼，却拦不住肆意的泪水落到被褥上，止不住自己抽泣的声音。
　　BOSS原本放在被褥上的手轻轻动了。贝尔摩德抬起红肿的双眼，朗姆和琴酒齐齐上前一步，看着睁开双眼的BOSS。
　　BOSS努力朝贝尔摩德抬起手，气若游丝地唤了她的本名，“莎朗。”
　　贝尔摩德握住那只苍老的布满皱纹的手，哽咽难言，“BOSS……”
　　BOSS已经将近百岁，不知名的药物让他比常人多拥有了半个世纪的青春，却也让他在生命的最后几个月里吃尽了苦楚。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飞速地流逝，如同破洞的水桶。如果他想要把破洞补上也不是没有办法，但他自认活得够久了。
　　他这一生跌宕起伏。他拼搏过、迷茫过、努力过、放弃过，又重新再站起来。他体会过绝望，品尝过成功。他活得轰轰烈烈，死的时候也还有人为他伤心。
　　唯一求而不得的，作为遗愿，他也相信会有人替他完成。
　　这样的一生，实在是没有什么遗憾了。
　　“放心。”BOSS把仅剩的力气集中到手上，捏了捏贝尔摩德的手，抬眼看向琴酒。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个角度看他养大的孩子，他养的最后一个，也是养得最精心的，最得他喜欢的孩子。琴酒的身姿高大挺拔，他长大了，大到足以庇护别人了。
　　琴酒看着BOSS的眼神，承诺道：“BOSS，我会照看贝尔……”他停顿了一下，改口道，“我会照顾莎朗的。”
　　BOSS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欣慰之色，他又转头看向另一边的朗姆，“朗姆，你跟我的时间最久，我最放心的就是你。”
　　朗姆恭恭敬敬地说：“您放心吧，BOSS，我不会辜负您的教导。”
　　BOSS没有应声，他给了朗姆最后一次机会，是他自己没有抓住。
　　“琴酒……”BOSS眼中的景象变得朦胧，他按照之前琴酒所在的位置看过去。金色的阳光被一个高大的身影遮在身后，给黑色的身影笼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这样的场景让BOSS觉得有些熟悉，过往的一切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BOSS突然有了力气，他的眼前又变得清明，甚至在琴酒的搀扶下坐起了身子。
　　屋内的人都看出来了，这是回光返照。
　　BOSS紧紧拉住琴酒的手，他觉得自己从没像现在这样清醒过，“琴酒……我的遗愿……我的遗愿……”
　　“我知道。”琴酒看着BOSS艰难喘息的样子，连忙接话，表示自己不会忘记BOSS的托付。但是BOSS摇了摇头，声音已经低到只有琴酒才能听清，“做……你想做的事……”
　　琴酒猛地睁大了双眼，“BOSS？”
　　BOSS直直地看着他，他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能用唇语表达自己的坚定。
　　等看到琴酒点了头，这个掌控了组织半个多世纪的男人才闭上了双眼，脸上带着安心的笑意。
　　BOSS没有繁复的葬礼，就连陵园也没有什么名气。
　　琴酒和贝尔摩德并肩站在大理石墓碑前，心中如同空白的墓碑一样空落落的。
　　琴酒换下了黑色的风衣，穿上了黑色正装。贝尔摩德也是一身黑衣，黑色礼帽上的黑纱遮掩了她的面容。他们没有交谈，只是在墓碑前默默地站了一天。
　　夕阳西下，寒风渐起之时，琴酒突然理解了BOSS所说的同类是什么意思。
　　琴酒看向贝尔摩德，淡淡地说：“走吧。”
　　贝尔摩德最后看了一眼墓碑，跟着琴酒转身离去。
　　出了陵园，在保时捷356A里等待的伏特加连忙为两人打开车门。
　　一路沉默无言地将贝尔摩德送回家后，伏特加开着车驶向他最熟悉的地点。
　　“伏特加，”琴酒突然出声，“你要听贝尔摩德的话。”
　　伏特加惊讶地转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琴酒。他听到琴酒严肃得像每一次做任务时不容反驳地命令道：“接下来的日子，我不在的时候，听贝尔摩德的话。”


第10章 
　　BOSS去世后，组织明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
　　BOSS神隐多年，早年间组织有事他还会亲力亲为，后来就变成有重大决策会冒个头，等到近些年BOSS的神秘已经根植于组织人员心中，属于见不到但处处有传说的存在。他的去世按理说应该是对组织的影响不大，以琴酒在组织中的威望，BOSS的位置平稳过渡不是问题。
　　但实际上却不是如此，BOSS去世的时候，屋里只有他精心培养的三个心腹，但屋外面还是有一些早年就跟随BOSS的组织成员的。这些人大多五十岁往上，跟被琴酒干掉的皮斯科一样，属于能力减弱资历犹存的部分。他们比起琴酒，更倾向于让朗姆继承BOSS的位置，被小辈压在头上终究不太好看。
　　因此这些日子，组织表面上风平浪静，私底下暗涛汹涌。
　　尤其是原本中立的贝尔摩德站到了琴酒这边之后，三足鼎立变成了二分天下，组织里的火0药味一天比一天重。大冲突没有，小冲突不断。今天我砸你一个酒吧，明天你搅合我一个赌场，后天两边不知道又在哪儿打起来了。上边的大佬稳坐泰山，下边的马仔争斗不休。
　　“这样下去不行。”安室透头疼得不行，“下层人员的冲突与日俱增，恶性0事件急剧增加，犯罪率飙升……日本的治安都出问题了。”以前的组织是水面下的庞然大物，好在水面上看起来还是很平静的。现在水底下的淤泥翻滚上来，整片水域都成了一片泥潭。
　　琴酒坐在他对面，从兜里掏出火柴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眼皮半垂，遮住墨绿色的瞳孔。这段日子他也很累，跟朗姆斗智斗勇还要想办法给警方背后捅刀的机会，好在快结束了。
　　安室透看着琴酒不为所动的样子，他也知道这是必须要经历的过程，但是，“至少给我个时限吧，不然我没办法跟上面交代。”组织底下的小鱼的确是抓了不少，但这也意味着黑帮斗殴多了不少，整个日本的警署都忙起来了。
　　琴酒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一个月。”
　　安室透惊讶地问：“一个月就够吗？”
　　琴酒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在烟灰缸中碾灭，“一个月，把你变成朗姆的继承人。”
　　安室透睁大了双眼，“什么？！”这跟我们原来说的不一样啊？！“不是说趁你跟朗姆两败俱伤把组织成员一网打尽吗？”
　　琴酒看着安室透震惊的样子，嗤笑一声，“一网打尽之后呢？日本警方能处理的了吗？”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像组织这样在日本盘桓百年的庞然大物说一网打尽就一网打尽，天真！“组织成员不只是有代号的，现在动起来的样子，警方的反应你看到了。”
　　安室透揉着额角，“所以其实一网打尽是不可能的。”
　　琴酒说：“组织里所有有代号的成员都是有记录的。”
　　“而在组织被警方捣毁后，那些没有代号的成员就会从有组织变成没组织的混乱状态是吗？”安室透疲惫地叹了口气，这就好像原本告诉你这个工作三天后就能结了，然后在你最后一天盼着明天放假休息的时候又说，收尾还得一个月。
　　琴酒一脸事不关己地说：“那就要看你的决定了。”
　　“说是看我的决定，其实根本没给我选择的权利啊！”安室透对着跑到波罗咖啡厅点名要吃三明治的江户川柯南吐苦水，“难道要我知道这些后撒手不管吗？”
　　江户川柯南一脸懵逼，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骚操作。
　　‘凑巧’‘偶遇’柯南过来拼桌的冲矢昴推了推眼镜，“这才是琴酒一开始的打算吧。”
　　江户川柯南喝了一口咖啡压压惊，疑惑地说：“可是这样的话组织算是毁灭了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安室透苦笑，“组织成员有代号的成员和没代号的成员人数比例大概是1：100，比起彻底毁灭，如果我能成为BOSS的确是更好操作。”
　　冲矢昴看着江户川柯南拧着两条小细眉毛不甚满意的样子，安抚道：“经过这次组织的实力肯定是大大削弱，只能是苟延残喘。”
　　而且，安室透和赤井秀一对视一眼，旧势力的消失就意味着新势力的兴起，这样还可以最后利用一次新旧势力的对撞，消磨掉新兴势力的力量。不过这种事还是不要告诉工藤新一了，十几岁的少年还向往着纯粹的光明，跟他们这种行走在光明和黑暗之间的老油条不一样。
　　这两个明明也才二十**岁的男人也不知道怎么就生出了一股老父亲的心态，尤其是现在工藤新一缩水成了江户川柯南，于是两人看他的眼神越发慈祥。
　　工藤新一：？？？感觉有点冷。
　　工藤优作：阿嚏！
　　感觉气氛变得有点奇怪的江户川柯南用问题打破了沉默，“那安室先生准备怎么做？”
　　安室透收回跑偏的思路，正经地说：“哦，这个琴酒已经计划好了。”
　　“所以，”安室透心累地叹了口气，“我要成为朗姆的继承人就得在这一个月里干掉他除我以外的心腹。”
　　“不用。”琴酒斜他一眼，说得好像你做得到似的。
　　好想打人，但不敢。这不是你的提议吗？安室透面无表情地回视琴酒。
　　“啧！”琴酒嫌弃地看着他，“你把资格最老的那个扳倒，朗姆疑心重，你底子最轻，他肯定会更信任你。”
　　“我明白了。”安室透咽下脏话，“所以罪名是？”
　　琴酒理所当然地说：“里通外敌。”
　　安室透点点头，不就是陷害吗？他问：“跟日本警方还是FBI？”
　　琴酒语气不善地说：“跟我。”他眯起双眼，怀疑波本是故意装傻。
　　但其实真不是，安室透只是还没把琴酒跟组织的‘敌’联系起来。他抹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我懂了。”
　　琴酒看安室透明白了，觉得他的理解能力也算是差强人意，嘱咐道：“有什么急事可以去问雪莉，她曾经是朗姆的继承人之一。”
　　“什么？！”江户川柯南差点打翻了咖啡杯，“灰原她……”
　　倒是冲矢昴泰然自若地说：“这样就合理了。”之前他和安室透就觉得，以宫野志保的年龄来说，她知道的组织机密太多了。既然她曾经作为朗姆的继承人备选，那就不奇怪了。
　　江户川柯南的小脑袋左转转右转转，看看淡定的安室透，再看看一脸果然如此的赤井秀一，生平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不够。
　　“我最近跟琴酒不能见面了。”安室透没在意低落的江户川柯南，他的盟友是FBI，柯南只是个来旁听蹭经验的。他跟赤井秀一说，“我今天过来就是辞职的，之后要忙起来了。”升职的代价就是忙碌，肯定是不能闲到在咖啡厅做兼职了。
　　赤井秀一心领神会地说：“我已经找到合适的房子了。我把地址发你，你方便转告琴酒吗？”原本安室透是情报的中转点，就是因为她这个兼职接触众人比较安全。现在他要辞职了，回组织后还有个陷害的活儿要干，肯定跟组织外的人接触的越少越好，免得陷害不成，再把自己搭进去。这个情报中转的任务必须转移，现在又是紧要关头，改成赤井秀一和琴酒直接联络更加安全。
　　安室透点点头，“放心，我告诉基尔，基尔会转告琴酒。”
　　赤井秀一谨慎地问：“没问题吗？”基尔也在朗姆手下，她现在跟琴酒联系安全吗？
　　安室透说：“放心。倒是你这边，没问题吗？”
　　“啊，没问题的。”赤井秀一嘴角上扬，对于自己要跟琴酒单线联络的事，不仅不紧张还有点小期待。他背叛前跟琴酒关系还不错，当初他在组织爬得那么快跟琴酒的赏识不无关系。他们两个合作做任务的时候相性也好，一个行事严谨，一个剑走偏锋，搭档起来事半功倍。
　　赤井秀一在心里暗搓搓地想：不知道能不能把琴酒从神盾挖到FBI。
　　琴酒这个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安室透看着发现消息泄漏后大发雷霆的朗姆，默默地和其他人一起低下头听训。
　　训过人后朗姆开始排查内奸，安室透的陷害技能还是过硬的，朗姆很快顺藤摸瓜查到了副手的身上。毕竟是多年感情，朗姆查出人后也怀疑他是不是被陷害的。因为副手没理由这么做，难道琴酒给他的还能比朗姆给的更多吗？
　　正当朗姆犹豫不决的时候，副手失踪了。
　　朗姆勃然大怒，这下无论副手是主动失踪还是被动失踪，这个手下都算是废了。
　　之后的一切都跟琴酒预料的一样，失去副手的朗姆对于他曾经的心腹们起了疑心，怀疑是他们中的某一个设计了这一切，谋害了副手想要上位。因为波本资历最浅，反而获得了朗姆最多的信任。
　　幸好琴酒是他们这边的，被提拔到朗姆身边的安室透感叹道，这个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第11章 
　　桌面上的手机发出一声短促的震动声。
　　正仰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赤井秀一拿起手机，打开新收到的短信，一脸不出所料地把短信转发给了琴酒。
　　然后他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环视房间。为了方便跟琴酒联络，他已经从工藤宅搬出来了。在新宿租了一间房子，这是一件简单的一居室。客厅里只能放下一张长沙发和一张茶几，沙发右手边是开放式厨房，左手边是门口，背对着的是卧室，正对着的墙临街开窗。
　　周围交通还算便利，离警署不远。房间位于二楼，楼下是一家酒吧，鱼龙混杂，方便琴酒过来。同时也因为楼下酒吧营业时间不定所以楼层间的隔音做的非常棒，完美符合他们的需求。
　　要开始干活了。赤井秀一打开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给自己沏了一杯咖啡放在电脑旁边，手指噼里啪啦的在键盘上动起来。
　　上一个阶段的任务完成，意味着下一个阶段的任务开始。
　　赤井秀一看了一眼电脑荧幕右下角的时间，提醒自己别忘了去买菜。以琴酒喜欢亲力亲为的性格，这种难度的任务应该会亲自过来确定一下，到时候就没时间去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轻轻振动，旁边床上睡着的男人敏锐地睁开双眼。琴酒坐起身，被子从他身上滑落，露出健硕的胸膛。他半眯着眼坐在床上，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看了一眼，目光扫过荧幕上寥寥几个字，又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中午了。
　　琴酒掀开被子，起身下床，精壮的身躯直接暴露在空气中，银色长发直垂腰间。他拿起衣服，“啧”了一声，昨晚沾染上的硝烟味道还没散，想想干脆直接洗个澡好了。
　　干他们这行日夜颠倒很正常。尤其最近又是关键时期，凌晨一两点睡都算是早的了，正好洗个澡醒醒神。琴酒打开淋浴，一边冲洗，一边脑子里想着刚刚收到的那条最新的信息。
　　琴酒不屑地挑起嘴角，他太了解朗姆了。
　　从他十二岁被BOSS带着进入组织开始，朗姆就一直在针对他。一开始是派属下，到后来自己亲身上阵，给他找的大大小小的麻烦能写一本书。可他还是踩着尸山血海一步步走上来了，BOSS对他的培养是一方面，朗姆的刁难正好作为额外的磨砺。
　　关键的是，他了解朗姆，朗姆却不了解他。朗姆固执的认为，他这一路走得如此顺利都是由于BOSS的偏爱。嫉妒蒙蔽了他的眼睛，让他行事越发偏激，不然BOSS也不会彻底放弃他。
　　琴酒关上淋浴，拿起毛巾把头发包好，然后再拿一条毛巾把身上的水擦干，穿好衣服，把头上的毛巾解下来，用吹风机吹头发。
　　不过会让波本上位，也证明朗姆是真的急了。
　　他当然会急，朗姆是BOSS培养的第一代继承人，今年已经六十多了。像BOSS那样老而弥坚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人都是越老越不清醒的，就像朗姆。
　　而且上次把朗姆的副手绑走后，贝尔摩德使了些手段让副手指控朗姆谋害BOSS，研究所里还找到了朗姆谋害BOSS用的药物。一盆脏水泼得稳准狠，贝尔摩德的手段还跟以前一样厉害。
　　有了朗姆谋害BOSS的借口，双方正式撕破脸。底层小冲突升级为中层火拼，原本的有来有往变成了朗姆一方节节败退偶尔反击。毕竟琴酒掌管的是行动组，而朗姆是研究部的。BOSS还在的时候，朗姆还能靠着研究所的地位压琴酒一头，现在这种时候研究所就比不上琴酒了。何况贝尔摩德带着情报组也站在他这边。
　　朗姆的优势在于他还掌管后勤，组织的武器库大多在他手里。但前两天的火拼又折了他两个心腹，现在朗姆恐怕已经火烧眉毛了吧。
　　要不然波本也不用谨慎到一条短信还要‘波本-基尔-赤井秀一’再转发过来给他。
　　琴酒把脏衣服放进洗衣篓，从衣柜里拿出新的穿上，扭头一看表，时针已经走到2了，于是决定把午饭攒到晚上一起吃。
　　琴酒拿出手机，调出通讯录，手指在屏幕上划着。暂时占上风没关系，但不能一直占上风，贝尔摩德那边该动一动了。雪莉制作解药的进程不知道到哪一步了，能不能赶上。
　　还是过去一趟好了，琴酒点了两下屏幕给赤井秀一回个了短信，起身穿好大衣出门。
　　听到敲门声的赤井秀一左手按在枪柄上，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从猫眼看向门外，没有人？
　　赤井秀一右手放在门把上猛地拉开门，同时左手抽出枪，枪口对着门外，抬眼正好和另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上，是琴酒。
　　琴酒看着眼前的枪口，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就应该有这样的警惕性。他率先收回枪，赤井秀一也把枪插回后腰，退开一步让琴酒进来。
　　只有一张长沙发，两个人并肩坐了。赤井秀一从托盘里拿了个杯子，象征性地问：“咖啡？”
　　“茶。”
　　赤井秀一的手一顿，没好气地说：“没有茶，只有咖啡。”
　　那你问什么？琴酒端起白瓷杯，低头喝了一口，“太苦了。”
　　赤井秀一拿着咖啡壶的手一紧，你是不是故意找茬？！“没想到你爱吃甜的？”
　　琴酒平静地反问：“不可以？”
　　赤井秀一惊讶地看着他，伸手到茶几下层摸出糖罐，“那你要加糖吗？”他真的没想到琴酒竟然是甜派。
　　琴酒往咖啡里加了两颗方糖，其实他吃什么都行，只是甜食可以更好的补充体力。
　　赤井秀一有点压不下上扬的嘴角，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有点像得知了惊天秘密的愉悦，明明只是饮食习惯而已，但琴酒太神秘了，多了解一点就很有成就感。他给琴酒续了一被咖啡，看着黑风衣下的米色高领毛衣和百年不变的工装裤，打趣地说：“琴酒，你要是想伪装一下，换个衣服就行。”
　　“用不着。”琴酒简短地说。还没有人能跟踪他不被他发现，以前都没有更不用说现在了。
　　世界上就有这样的人，他们高傲得理所当然，举手投足都透露着强烈的自信。而别人只要看着他们就会被这种信心感染，自然而然成为他们的拥趸。
　　琴酒是，赤井秀一也是。
　　所以赤井秀一听到琴酒的话，随意一点头揭过这个话题。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现在就算是寒暄完了，直接开始制定计划。两个人都难得能遇上跟上自己思路的人，一个把握全盘，一个剑走偏锋，做敌人的时候棋逢对手，现在成了队友――工藤新一和怪盗基德已经充分证明了当宿敌合作时，他们会变成最默契的搭档。
　　这种你有来言我有去语的交流比单纯下命令更能给人带来的满足和快乐，两人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股惺惺相惜。
　　等计划订完了，赤井秀一抬头一看表，下午五点，“留下吃饭？”
　　琴酒一挑眉，“你会做？”
　　赤井秀一站起身，边撸袖子边往厨房走，“之前假死的时候没事干，学过一些。”
　　琴酒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侧头看他。
　　赤井秀一给自己系上围裙，他今天上午刚买的菜，但两个大男人没必要做一桌子菜，吃饱就行。他想了想，决定蒸一锅饭，然后，“土豆炖牛肉，可以吧？”
　　“恩。”琴酒无所谓地应了一声。
　　赤井秀一做饭的时候，两人还有心情闲聊两句。这种场景对于琴酒来说还挺稀奇，给他做饭的人不少，敢跟他聊天的人不多。
　　其实当初他在安室透和赤井秀一之间挑了赤井秀一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赤井秀一还是诸星大的时候看他的眼神里就没有敬畏或者忌惮，而是谨慎中带着跃跃欲试，像想要挑战强者的小豹子，这才是他一眼就挑中对方的原因。
　　赤井秀一没指望琴酒找话题，一边给土豆削皮，一边问：“伏特加呢？”
　　琴酒靠在沙发背上，坐姿十分大佬，“他最近跟着我不方便，我让他去协助贝尔摩德了。”
　　也是，某种程度上来说，伏特加也挺了解琴酒的。赤井秀一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琴酒，你记不记得上次我们对枪的时候有个孩子……”
　　“恩。”琴酒看着赤井秀一拿着菜刀挽了个刀花给土豆切块，“怎么了？”
　　“你后来应该查了那孩子吧。”赤井秀一笃定地说，“江户川柯南，你不觉得那孩子聪明的太过了？”
　　琴酒觉得这不是问题，“他姓江户川。”姓江户川的聪明不是问题，笨才是。
　　赤井秀一挑挑眉，以琴酒的谨慎，那次回去后肯定是查了毛利一家和江户川柯南，他本以为是贝尔摩德给工藤新一做了遮掩，现在看来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情报。江户川……那位著名的侦探小说家江户川乱步？
　　赤井秀一把牛肉焯过一遍，跟切块的土豆一起放进高压锅，定好时间，拿毛巾擦干净手坐到琴酒旁边，打开电视。
　　电视一打开就是怪盗基德的预告函，新闻主持人激昂慷慨地说着什么。
　　琴酒满脸写着没兴趣，对这种小孩子的把戏颇为看不上眼。赤井秀一扫了两眼，还是决定把这种乐趣让给那位最近接二连三遭受了不少打击的基德克星。
　　看电视这种消遣果然不适合他们，赤井秀一关掉电视的时候想。


第12章 
　　江户川柯南收到基德再次出手的消息比电视台发出消息更早，因为这次基德出手的对象依旧是铃木次郎吉不知道从哪里收购来的宝石。怪盗基德的骨灰级粉丝铃木园子像往常一样把一手消息告诉了闺蜜毛利兰，从基德联想到基德克星的毛利兰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在叙述了思念之后表达了“这次抓怪盗基德，柯南不能来真的好可惜”的遗憾。
　　已经从毛利家搬出来的江户川柯南：……
　　江户川柯南挂上电话，看起来仿佛失去了灵魂，“可恶！”他狠狠攥拳，气鼓鼓地小声抱怨道，“那个小偷干嘛偏偏选这个时间啊！”
　　选这个江户川柯南已经回了美国，工藤新一却还没能回来的时间。
　　自从安室透把APTX4869的资料拿回来交给灰原哀，这位研究员就陷入了废寝忘食的状态，拼得让阿笠博士和柯南害怕。灰原哀全身心沉浸于研究，学也不上了，工藤新一看着忧心忡忡的阿笠博士干脆让‘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一起转学回美国，正好可以错开江户川柯南离开和工藤新一归来的时间，一举两得。
　　为了防止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找上门，阿笠博士只好闭门谢客，对外宣布自己因为舍不得小哀送她去美国了。
　　灰原哀每天穿着白大褂忙忙碌碌，或是坐在电脑面前敲敲打打，或是一手试管一手烧杯做实验。柯南只能咸鱼一样靠阿笠博士从隔壁工藤宅偷渡来的侦探小说打发时间。对他来说失去自由的痛苦仅次于失去智商，每天都像一只萎靡的小猫窝在沙发上，需要的时候还得去充当小白鼠。
　　好不容易有一件有挑战性的案子，现在连怪盗基德的现场都不能去。
　　江户川柯南抬起两只手把自己的头发揉成鸟窝，仰天长叹。他看着窗外的蓝天，小脸上写满不甘。每次寄到铃木家的预告函他都会去，这也算是他和基德之间的隐晦的默契，这次缺席在基德看来岂不是他不战而逃了！
　　可恶！
　　手机发出“滴滴”两声轻响，江户川柯南连忙戳开新邮件，是他刚刚在电话里拜托小兰发过来的预告函照片。
　　江户川柯南从兜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和笔，用笔把预告函的内容抄录到笔记本上，单手托腮，手肘杵在茶几上，陷入沉思。
　　太阳升至正中，灰原哀从地下室上来吃午饭的时候，就看到江户川柯南跪坐在地毯上，一脸沉思地看着面前摊开笔记本。
　　“博士。”灰原哀跟阿笠博士打了个招呼，和他一起把做好的饭菜放到餐桌上。
　　阿笠博士乐呵呵地说：“哀君今天很自觉啊！”
　　灰原哀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因为快完成了呢！”
　　“哦！”阿笠博士又惊又喜地说，“那真是太好了，哀君！”
　　灰原哀挨着阿笠博士坐下，侧头看向柯南，问：“工藤怎么了？”
　　阿笠博士见怪不怪地说：“是怪盗基德的预告函。我给新一留了饭，等他解开暗号才会有心思吃吧。”
　　灰原哀挑了挑纤细的眉，“怪不得他一付干劲满满的样子。”她看着柯南，若有所思地问，“怪盗基德的预告函……一般会提前多久？”
　　阿笠博士仰头想了想，“我记得一般是十天到三天之间都有可能吧。”他疑惑地问，“哀君，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灰原哀低头认真吃饭，“随便问问。”
　　直到黑夜来临，江户川柯南也没能解开预告函，只能捂着饥肠辘辘的胃先去吃饭，然后被阿笠博士赶去睡觉。路过灰原哀的实验室的时候还被嘲笑了，柯南蔫哒哒地爬到床上，睡前感慨今天真是诸事不顺。
　　第二天一早，江户川柯南顶着朝阳起床，洗漱完囫囵吃过早饭就接着开始跟预告函死磕。灰原哀起得比他还早，打着哈欠，手里端着咖啡，点评道：“真是有精神啊，工藤。”
　　“啊？”柯南听到她的声音从预告函中抬起头，“你叫我，灰原？”
　　“没有。”灰原哀看着听到回答后就立刻又沉浸在预告函中的柯南，叹了口气。
　　夕阳西下，暖黄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给室内的家具镀上一层金边。江户川柯南激动地喊道：“我解出来了！”
　　阿笠博士十分捧场地说：“真厉害啊，新一。”
　　江户川柯南脸上带着自信满满的笑容，拿出蝴蝶结变声器调出工藤新一的声音，拿出手机拨出电话，“目暮警官，是我，工藤。这次基德的预告函我已经解开了。”
　　“真的吗，工藤老弟？”目暮警官惊喜地问，“你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没什么。”江户川柯南双眼发亮地把预告函的含义给目暮警官解释了一通，斩钉截铁地总结道，“时间就在五天后的晚上六点，不会错的。”然后被目暮警官“工藤老弟，你这次会来吗？”的疑问打回原形。
　　他垂头丧气地说：“手上的案子还有一点没收尾，大概赶不上吧。”随后也没心情再和目暮警官寒暄，直接告别后把电话挂掉了。
　　阿笠博士担忧地问：“新一，你还好吧？”
　　“我没事。”江户川柯南强打精神，嘱咐道，“博士，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灰原。”
　　阿笠博士欲言又止地点点头。
　　说是这么说，但之后江户川柯南一连几天闷闷不乐，怪盗基德预告时间的当天，更是望眼欲穿地看着基德会出现的方向出神。
　　“江户川君。”灰原哀伸出手在江户川柯南眼前晃了晃。
　　江户川柯南猛地回神，“怎么了，灰原？”他看了一眼天色，一般这个时间灰原是不会出实验室的。
　　灰原哀淡淡地说：“因为实验成功了啊！”她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一阵风，却在柯南心中投下惊雷。
　　“你是说？！”
　　灰原哀因为缺乏休息有些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恭喜你，工藤君。”
　　江户川柯南的语气中充满惊喜，“说什么恭喜我啊，这不是同喜吗！”
　　灰原哀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垂下双眸，应道：“恩，说的也是。”她抬起眼，语气轻松，“伸手吧，工藤君。”
　　江户川柯南伸出手接过灰原哀递给他的胶囊，在博士担心的目光下走进房间。一声凄厉的惨叫震得留在客厅里的两人都流露出担忧的眼神。在阿笠博士忍不住推门前，工藤新一走了出来。
　　工藤新一安抚完老怀甚慰的阿笠博士，转向灰原哀，“灰原，你不吃药吗？”
　　“我一会儿就吃，倒是你……”灰原哀调侃地说，“再不出发就赶不上了哦，基德克星先生。”
　　工藤新一纠结地看着她，感觉自己对这个建议蠢蠢欲动，但是……
　　灰原哀看着把内心挣扎都写到脸上的工藤新一，叹了口气，“朗姆已经分不出精力顾忌你我了，琴酒又……现在工藤新一出现已经不会有危险了。”
　　工藤新一眼睛一亮，“谢谢你，灰原！”
　　灰原哀看着工藤新一跑出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不客气。”
　　阿笠博士看着灰原哀，小心翼翼地问：“哀君？”
　　灰原哀看着阿笠博士暗藏担忧的眼神，微微一愣，随后笑道：“我没事的，博士。这已经比我想象的结局要好了……”她像是要说服谁一样强调道，“好太多了。”
　　阿笠博士的忧虑半分不减，“那你要服药吗，哀君？”
　　灰原哀听清问题后，握紧了拿着解药的手。
　　“不服药的话也没关系哦，”阿笠博士说，“我一直把哀君当成我的孙女，哀君也好，志保也好，都是一样的。”
　　灰原哀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水光，她用力地眨眨眼，快活地笑道：“我知道了，博士。”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窗外，“下雪了呢。”
　　“下雪了呢！”怪盗基德立于天台之上，带着白手套的手五指舒展开来，洁白的雪花落到同样洁白的手套上。他微微垂眸，看着手心里的宝石，庆幸地说，“幸好验得比较早，不然就麻烦了呢。话说，今天小侦探竟然没来呢！”
　　话音刚落，天台的门就被推开了。工藤新一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蔚蓝色的眼眸亮得出奇，定定地看向怪盗基德，“怪盗基德！”
　　怪盗基德惊讶地眨眨眼，今天出现的不是穿着蓝西装的小豆丁而是穿着帝丹校服的工藤新一。他眨眼间戴上笑容的面具，优雅磁性的嗓音隐隐含笑，“该说初次见面，还是好久不见呢，名侦探？”
　　工藤新一调整好呼吸，双手插兜，迈步向前，“说什么都没用，宝石还来。”
　　怪盗基德风度翩翩地一摊手，手心里的宝石闪闪发亮，“名侦探，你知道规矩。”
　　工藤新一几乎是踩着怪盗基德的安全距离停住了脚步，“我……”他不好意思地伸出手指摸了摸鼻梁，“我迟到了。”
　　怪盗基德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说：“缺席了我的表演还这么理直气壮吗？不过看在这次情况特殊的份上，就当做给名侦探的贺礼吧！今天先行告辞，期待我们的下次相逢。”
　　说罢，怪盗基德抬手一抛，把宝石扔向工藤新一。趁他去接宝石的功夫，怪盗基德一个翻身跃下天台，身后的滑翔翼张开如同翅膀。
　　被滑翔翼带着远去的怪盗基德回头看向天台上理当熟悉、却本能觉得陌生的身影，咬了咬唇。理智上知道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但当工藤新一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还是会像陌生人一样警惕起来。
　　怪盗基德皱了皱鼻子，名侦探肯定超生气！下次对决的时候想个难一些的暗号给他吧！
　　接住宝石的工藤新一看着基德离开的身影瞪大了双眼，他紧走两步到天台边缘，气得险些一口气没上来。他真没想到怪盗基德竟然就说了这么两句话就走了！工藤新一几乎茫然地站在原地，委屈地想：这跟以前不一样啊！
　　想着想着一阵怒火袭来，工藤新一咬牙切齿地吼道：“基德！下次一定不会放过你！”


第13章 
　　脑子被怪盗基德奇怪的表现所占据的工藤新一习惯性地走下天台来到室内，习惯性地把宝石从上衣兜里还给铃木次郎吉，习惯性地在记者包围他的时候露出一个笑容。
　　――好像有哪里不对？
　　“新一！”毛利兰的惊呼点醒了见过基德后一直在梦游的某人。
　　糟！
　　怪不得一直觉得有哪里奇怪，是身高不对！工藤新一当机立断对记者们道了声歉，灵活地闪出记者们的包围圈，在铃木家保镖们的掩护下躲过了记者们四面八方的围追堵截。
　　铃木次郎吉虽然不知道工藤新一怎么会突然出现的，但看在他是铃木园子的朋友还帮忙取回了宝石的份上，自己挺身而出拦住了那群如狼似虎的记者。
　　工藤新一刚刚缓了一口气，身上汗还没落，就立刻又陷入了亲朋好友的包围之中。
　　毛利兰欣喜地看着他，嗔怪地说：“新一，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
　　铃木园子激动地问：“新一，你见到基德大人了吗？”
　　毛利兰期待地看着他，“这次会留下多久呢？”
　　工藤新一被问得头都大了，下意识道歉道：“抱歉，兰，我马上就要走了。”
　　“什么？！”铃木园子为了给闺蜜出头连男神都先放在一边了，“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抓完基德大人就又要走了？你心里有没有小兰？！”
　　毛利兰难为情地拽拽铃木园子的衣角，“园子……”
　　工藤新一抿抿唇，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小兰。”
　　“喂，那个侦探小子！”
　　工藤新一循声望去，就看到中森警官气势汹汹地向他走来。
　　中森警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看着他，“小子，这次就是你破解的预告函啊，目暮不是说你被案子绊住来不了吗？”
　　工藤新一眨眨眼，摸了摸头发，“因为办案子正巧路过，所以……”
　　“正巧路过？！”中森警官鼻子都气歪了，“你小子在看不起谁啊？！”
　　工藤新一百口莫辩，“我不是那个意思。”
　　中森警官因为保护宝石不利，本来就在气头上，工藤新一这话等于火上浇油，一下就把他点爆了，“我跟你……”
　　正在这时，电话铃声拯救了工藤新一。他掏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人，如蒙大赦地说，“委托人在催了，我先走了！”然后迅速地在中森警官的怒吼声中逃之夭夭。
　　从不惹人注意的路线成功撤退的工藤新一气喘吁吁地接起电话，语气中充满庆幸，“电话打来的真及时，灰原！”
　　坐在阿笠宅的客厅里，一边吃着晚饭，一边看电视上的怪盗基德‘表演’直播的宫野志保声音含笑，语带调侃，“你这次可是大出风头呢，大侦探。”
　　工藤新一苦笑着求饶，“别取笑我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作为江户川柯南的时候太熟悉这个流程，加上满脑子基德的事导致神经一时短路……
　　“反正现在你也不用躲躲藏藏了。”宫野志保轻飘飘地问，“接下来的时间要去和小女朋友约会了吗？”
　　“怎么可能啊！”工藤新一无奈地说，他抬手拦住一辆出租车，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猜测，“灰原，你是不是变回来了？”
　　“啊，既然发现了就顺便给我带身衣服回来吧。”穿着白大褂、舒舒服服半倚在沙发上的宫野志保应了一声，淡淡地说，“总不好让博士一大把年纪去买小女生的衣服。”
　　工藤新一拿着被挂断的电话，看着等他说目的地的司机，张了张嘴，“那个……去百货大楼。”
　　既然是上了电视直播，自然是不只有宫野志保看到了。
　　赤井秀一看着电视里手忙脚乱地从记者群中脱身的工藤新一，摇了摇头感叹道：“果然还是年轻啊！”然后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在家里难得放松听唱片的琴酒拿起震动的手机，接通电话。
　　伏特加大惊失色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大哥，那个工藤新一他没死！！！”
　　“伏特加。”
　　琴酒冷淡的声音让伏特加顿时冷静下来，“是，大哥。”
　　“这件事我知道了。”琴酒沉着地说，“还有别的事吗？”
　　“没、没有了。”伏特加鼓起勇气问，“大哥，我什么时候能回你身边？”
　　琴酒摸烟的手微微一顿，“那个女人又怎么了？”
　　“没，她没干什么。”伏特加小心翼翼地说，“但是，大哥，我是你的手下。”
　　琴酒划着火柴，把烟点上，“伏特加，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
　　伏特加垂头丧气地回答：“听贝尔摩德的话。”
　　琴酒咬着烟，“记住这句话。”
　　伏特加条件反射地回答：“是的，大哥。”
　　昏暗的房间中，电视屏幕成了唯一的光源。
　　朦胧的光线打到贝尔摩德身上，她双腿交叠坐在沙发里，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瓶红酒，右手捏着高脚杯轻轻摇晃，红酒在杯中摇曳，在杯壁上划出优美的弧线。
　　贝尔摩德对着电视遥遥举杯，“恭喜你了，CoolGuy.”
　　服部平次打来电话的时候，工藤新一正在百货大楼里卖女装的地方纠结衣服尺码和款式。
　　“工藤！”
　　工藤新一几乎被服部平次的声音震聋，“服部，你小点声！”
　　“抱歉抱歉，我太激动了！”服部平次连忙把声音降下来，“工藤，我在电视里看到你了，你怎么回事？”
　　“是意外啦！”
　　服部平次困惑地听着工藤新一那边传来的声音，
　　“先生，给女朋友买衣服的话，这个款式不错哦！”
　　“不是女朋友，是……”工藤新一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该怎么定义宫野志保，“是伙伴。”
　　“工藤，你在干嘛？”
　　“我在给灰原，嗯……你知道的，就是宫野，我在给她买衣服。”工藤新一焦头烂额地看着眼前售货员的一堆推荐，“她是那种很冷静、很理智的类型，我不觉得她会喜欢可爱的衣服。”
　　服部平次纳闷地问：“为什么要你买衣服，工藤？”
　　“总不能让博士去买吧。”工藤新一说，这时他眼尖的看到了一个灰原哀曾经在看时尚杂志的时候提到的牌子，如蒙大赦地说，“就这个牌子，一套当季新款，谢谢！”幸好以前被老妈拽出来逛街的时候有听老妈说过，没有女生可以拒绝当季新款的诱惑，不然都不知道还要耽搁多久。
　　痛快的刷卡付钱，拎着包装好的袋子离开，工藤新一问：“喂喂，服部，你还在吗？”
　　“在。”服部平次问，“所以，你跟那位小姐姐都变回来了？”
　　“恩。”工藤新一突然想起来服部平次还不知道这些日子的变化，“说来话长，总之，解药成功了。”
　　“恭喜你啊，工藤！”服部平次先喜后怒，“那你也不能这么大摇大摆地上街啊！”
　　“呃……”工藤新一语塞，“关于这个……说来话长。”
　　服部平次额头爆出两个欢快的小青筋，“那你长话短说！”
　　工藤新一想了想，长话短说：“组织BOSS死了，现在在内讧，顾不上我了。”
　　服部平次傻眼了，“啥？！”
　　与此同时，安室透接到了朗姆的电话。
　　“是的，我明白了。……请您放心。”
　　波罗咖啡厅。
　　工藤新一急匆匆地走进来，对\本梓道：“请给我找一个安静的位置，谢谢。”
　　“安心，今天毛利先生和兰小姐都不在家。”工藤新一坐下后，安室透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把他吓了一跳。
　　“安室先生？”工藤新一左看看右看看，小声问，“约在这里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再次伪装成冲矢昴的赤井秀一坐到他旁边。
　　工藤新一：！！！
　　你们这些人走路都没有声音吗？！
　　安室透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膀，算是安抚他一下，“把你这副表情收一收，工藤君，太引人注目了。”
　　这要怪谁啊？
　　工藤新一深吸了一口气，“所以，安室先生你今天来是……？”
　　“啊，”安室透一脸轻松地说，“朗姆的命令，他让我来确定一下工藤新一还活着的事实。”
　　“什……？！”工藤新一倒抽了一口冷气，十分愧疚地说，“抱歉，我……”
　　“没关系，没关系，工藤君，冷静点。”安室透手指卷曲，用指节敲了敲工藤新一面前的桌面，“他只是想找个借口对琴酒发出质询，好打压一下琴酒的名声。”他理所当然地说，“你也知道吧，琴酒说朗姆谋害BOSS的事。”
　　工藤新一迟疑地点点头，“灰原告诉我的。”
　　赤井秀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点评道：“他操之过急了。”
　　“没办法。”安室透眉梢眼角都带着讽刺，“谋害BOSS可是大罪，他洗不白自己，只能想办法也泼琴酒一身脏水了。”
　　工藤新一莫名其妙地问：“这两件事根本不是一个量级吧？”
　　“你以为琴酒的失误很好找吗？”安室透无可奈何地说，“琴酒做任务这么多年，他也就找到你一个漏网之鱼。”
　　工藤新一眉头紧皱，“可工藤新一也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了，出国记录就有好几次。”
　　安室透解释道：“之前的工藤新一，贝尔摩德查完都说是怪盗基德假扮的。”
　　赤井秀一微微一愣，突然想到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因为正巧看到怪盗基德的报道就稍稍聊了两句这方面的内容，当时琴酒提到波本跟贝尔摩德关系不错。
　　“降谷，波本和贝尔摩德关系很好？”
　　“还行吧，之前有事找她帮过忙。”安室透犹豫地说，“也算是各取所需。”
　　那为什么琴酒会认为贝尔摩德跟波本关系很好呢？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赤井秀一没能抓住那一点转瞬即逝的灵光，就听坐在他身旁工藤新一喃喃道：“贝尔摩德为什么……？”表情既感动又困惑。
　　“不只是为了保护你，也为了保护怪盗基德。”安室透耸耸肩，“她说那是她小师弟。”


第14章 
　　“小师弟？”工藤新一不由得坐直了身体，把自己曾经忽略的线索连到了一起，恍然大悟道，“他们的易容术！还有我妈也是！”
　　工藤新一当场掏出手机开始查黑羽盗一的资料，把身旁的两个人视若无物。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对视一眼。
　　赤井秀一问：“还有别的事吗？”
　　安室透神色复杂地说：“差不多都在琴酒意料之中。”他想了想，问，“琴酒那边呢？”
　　赤井秀一看了看安室透，觉得他的语气里除了流露出的钦佩，还有点酸。这点酸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一点点愉悦和自豪，纯粹是出于国家角度的人才竞争占上风的自豪，不掺杂个人感情。赤井秀一很自然地想到了另一个同事，“水无呢？”
　　“还不错。”安室透打量着赤井秀一，总觉得这个人的尾音有点飘。他双眼微微眯起，平缓地说，“朗姆手下很缺武力值高的人。”
　　赤井秀一点了点头，犀利地指出，“琴酒手下的人缺脑子。”
　　“噗！咳咳！”安室透一口咖啡呛在喉咙里，咳得锤了半天胸口，缓过来仔细一想，这话还真是一点也没错，于是，“噗！”他强忍笑意，问，“那位罗曼诺夫特工呢？”
　　赤井秀一眉头微皱，墨绿色的瞳孔笼上了一层说不出的锐利，冷淡地说：“不知道。”那位女士神龙见首不见尾，时不时冒出来一下又消失，詹姆斯都被折腾得没了脾气。FBI也总算是搞清楚了，这位特工就是来打酱油的，与其说是为了和FBI共同对付组织，不如说是为了琴酒而来。
　　安室透看着赤井秀一不甚愉快的表情，一脸深沉地点点头，眼神充满理解。
　　谁联合作战的时候没遇见过几个能力出众的刺头呢？他们自己本身不也是。
　　说起这个――
　　安室透看向工藤新一，眼中满是求贤若渴，准备等组织的事结束后就试试能不能把工藤新一招进日本公安。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日本的高中生侦探们，还有那位十八岁就能独自研究药物的女科学家，觉得比下一代还是自己这边赢了。
　　赤井秀一看着安室透笑眯眯地盯着工藤新一，眼神跟盯他们家地里的白菜一样，了然地挑了挑眉。挖白菜嘛，每年FBI的人也都会去学院里挖。
　　抱着手机、沉浸在扒基德马甲的快乐中的工藤新一默默地抖了抖，抬起头看了看赤井秀一又看了看安室透，警惕中透露着茫然。
　　然后，他缓缓地低下头，看着手机上的来电，觉得自己刚刚的不幸预感应验了。工藤新一咽了口口水，接起电话，“兰，有什么事吗？”
　　“……没事。”毛利兰温柔的声音在电话另一边响起，“新一，你过年也不回来吗？”
　　“我……”工藤新一抬眼看向安室透，顿了顿，偏头吸了一口气，声音平稳地说，“我不回去了，案子正在紧要关头。抱歉，兰！”现在朗姆正盯着他，还是不要把兰扯进来比较安全。
　　“啊，没什么。”毛利兰竭力掩盖自己的失落，“新一办案时要小心哦！”她挂断电话，紫色的眼眸漫出浅浅的哀伤。这是第一次，不能跟新一一起在新年的时候去神社参拜呢。
　　工藤新一看着挂断的电话，叹了口气。
　　安室透看着窗外的雪景，感慨地说：“要过年了啊！”时间过得真是快呢！
　　这是他在组织里过的第五个新年，也是第一次看到了破灭组织的希望，那一天终于指日可待了。
　　过年的时候就算是黑衣组织也是会放假的。
　　琴酒和贝尔摩德不约而同地来到BOSS的墓前，两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在同一个时间抵达，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不过是因为每年都是这个时间而已。每一年的今天，他们都会和BOSS一起过年。
　　琴酒和贝尔摩德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对方手里拿着的东西。
　　贝尔摩德抱着花束站到一旁，看着琴酒拿着抹布和水桶，亲力亲为地把BOSS的墓打扫干净，然后她把花束放在墓碑前。
　　两个人静静地看着墓碑。直到夕阳西下，都没有第三个人过来。
　　贝尔摩德看着琴酒沉郁的脸色，率先说：“走吧。”她微微一笑，神情复杂，“要一起过年吗，琴酒？”
　　贝尔摩德只是突然感伤一下，所以顺口邀请，没想到琴酒真的答应了。不，不是答应，而是，
　　琴酒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是每年都是这样吗？”
　　以前会有三个人和BOSS一起过年，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了。贝尔摩德眨眨眼，水色在蓝眸中一闪而过，微笑道：“你说得对。”
　　两个人的年过得乏善可陈，一起看着红白歌会，吃一顿荞麦面条，这个年就算是过完了。
　　“你居然在发新年祝福？”刚刚喝过清酒的贝尔摩德脸带红晕的凑过来看琴酒的手机屏幕。出乎意料，琴酒竟然也让她看了。贝尔摩德看着收件人姓名，“中原中也。那个港口Mafia的重力使？”
　　赤井秀一更习惯过圣诞，对新年没什么执念，跟FBI的同事凑在一起入乡随俗地热闹了一下。
　　这一群人倒是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的年过起来还有些年味。
　　宫野志保对着网上找到的菜谱，以做实验的精准度做了一桌年夜饭。除了荞麦面条，当然也少不了镜饼做成的杂煮。
　　吃完饭一起看红白歌会打发时间的时候，阿笠博士还笑呵呵地给两个人发了年玉。
　　年一过完，工藤新一就面临着一个严肃的问题，又该开学了。
　　虽然工藤新一高二的第一学期只上了个开头，又缺席了整个第二学期，但好歹赶上了第三学期开学，没有沦落到要复读的地步。
　　但是……
　　“去吧！”宫野志保好笑地看着工藤新一的生无可恋脸，“朗姆想用你的消息对付琴酒，他比任何人都怕你突然死掉。”
　　工藤新一犹豫地说：“那你一个人留下……”
　　宫野志保歪头看他，欢快地说：“阿啦，工藤君，你在说什么？我可不是一个人。”她丢下怔愣的工藤新一站起身，朝着圆滚滚的阿笠博士走去，大声道，“博士，你又偷吃了是不是？！”
　　工藤新一眨了眨眼，看着宫野志保凶巴巴地教训阿笠博士的样子，咧嘴一笑。他站起身，忽略了阿笠博士的求救，跟两人告别，“博士、宫野，我回去了。”
　　阿笠博士疑惑地问：“今天这么早就回去了，新一？”
　　“啊。”工藤新一挠挠头，“马上就要开学了，得回去复习一下。”
　　宫野志保回眸一笑，调侃道：“有什么不会的来问我好了，旷课了两个学期的高、中、生侦探君。”
　　被戳到痛处的工藤新一半月眼看她，郁闷地说：“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宫野志保淡定地说，“反正你每天晚上都要来蹭饭，这不是正好吗？”
　　说不过说不过，工藤新一被打击地深深叹了口气，选择了战略性撤退，顺便把阿笠博士埋进坑里。
　　“宫野，我看到博士买了高热量食品藏进了柜子里！”
　　说完后，工藤新一脚底抹油，把阿笠博士凄惨的“新一！”抛在了身后。
　　之后，工藤新一难得享受了一段风平浪静的高中生活。就像回到了变小之前的日子一样，每天和毛利兰、铃木园子一起上学、下学，也不会死神附体似的总是碰到各种案件，发现这点的时候，工藤新一满是欣慰地想：果然之前去哪儿哪儿死人不是我的问题。
　　唯一的区别就是以前他自己回家吃晚饭，现在每天晚上去博士家蹭晚饭。
　　然而短暂的平静之后迎来的通常都是狂风暴雨。
　　这天，工藤新一打开阿笠博士家的大门的时候就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同，预感疯狂报警。他的手一顿，警惕地看着门扉的缝隙，太安静了。想着阿笠博士和宫野志保还在里面，工藤新一心一横，猛地推开了门，闪身躲到门框后，抬眼望进屋内。
　　琴酒大马金刀地坐在客厅沙发的正中间，浑身上下都围绕着一股子杀气。
　　工藤新一咽了口口水。
　　虽然之前一直也在说琴酒是卧底、琴酒是我们这边的，但直到这个时候才有了实感。
　　正想到这里，琴酒一个眼风看过来，工藤新一像是被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吹透了一样，猛地打了个哆嗦。
　　还、还是好可怕！
　　他连忙挪开目光看向别处，宫野志保坐在吧台上离琴酒最远的位置，瑟瑟发抖。阿笠博士坐在她旁边，试图用自己敦实的身躯给她一点安全感。娜塔莎罗曼诺夫则与宫野志保正相反，坐在距离琴酒最近的吧台位置。真正距离琴酒最近的是赤井秀一，就坐在琴酒对面的双人沙发上。
　　赤井秀一回头看向在门口驻足的工藤新一，温和地说：“工藤君，你回来了。”
　　他倒不觉得工藤新一被吓到有什么奇怪的。气场全开的琴酒，杀气足以逼疯一个心志不坚的人。不管经历了多少案子，工藤新一也还只是一个高中生啊！
　　工藤新一迈步进门，犹豫地看了看宫野志保，走到赤井秀一身旁坐下，“发生了什么事吗？”
　　“啊。”赤井秀一轻描淡写地点点头，墨绿色的瞳孔直直看进工藤新一的眼底，眸色深沉。
　　他问：“工藤君，你这些日子见过贝尔摩德吗？”


第15章 
　　“贝尔摩德？”工藤新一疑惑地说，“没有，我没见过她。”他停顿了一下，眉头微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犹豫地说，“我之前有感觉自己被监视，但我以为是朗姆的人。”
　　赤井秀一眉头微皱，“怎么不通知我？”
　　宫野志保的手紧紧抓着衣服，骨节泛白。她抬眼看向赤井秀一，淡淡地说：“工藤把这件事告诉我了，是我让他以不变应万变的。”
　　工藤新一连忙站到中间，隔绝两个人的目光交流，“也许只是我感觉错了也不一定，本来想等两天再确定一下，结果很快就又感觉不到了。”
　　听完工藤新一的话，赤井秀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工藤新一问：“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赤井秀一看了琴酒一眼，摇了摇头。
　　娜塔莎罗曼诺夫突然开口道：“贝尔摩德失踪了，跟她一起失踪的还有十几个黑衣组织的重要成员。”
　　琴酒冷冷地警告道：“罗曼诺夫特工。”
　　娜塔莎罗曼诺夫挑挑眉，“工藤君，你跟贝尔摩德有什么渊源吗？赤井君听到贝尔摩德失踪的消息，就立刻带着我们来问你是否知道贝尔摩德的行踪呢！”
　　工藤新一沉默了一瞬，贝尔摩德帮过他很多次，要说最开始的原因的话果然还是……“我救过她一次。”
　　娜塔莎罗曼诺夫眼睫一颤，微微坐正了身体，“为什么？”
　　工藤新一不假思索地说：“救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娜塔莎罗曼诺夫抬眼望进那双烁烁生辉的蓝眸，唇角抿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琴酒的目光在娜塔莎罗曼诺夫身上停留了一瞬，在她察觉之前移开了眼神。
　　赤井秀一眉梢一动，从上衣内袋里拿出手机，低头扫了一眼新信息，猛地抬头看向琴酒，声音镇定，“水无的消息，安室说朗姆那边研究所的内部网络中了病毒，研究资料全毁。”
　　琴酒意识到了什么，锐利的目光直指宫野志保，厉声问：“雪莉，你手里的资料呢？”
　　宫野志保习惯性地站起身，走向电脑。她坐到电脑前的椅子里点了几下鼠标，看着电脑屏幕，眉头微皱，喊道：“博士。”
　　阿笠博士赶紧到她身边，微微弯腰看着电脑屏幕。宫野志保把椅子让给阿笠博士。阿笠博士没推辞，坐下后开始敲击键盘。
　　过了几分钟，阿笠博士在众目睽睽之下，宣布：“APTX4869的资料被病毒彻底删除了，不可恢复。”
　　“当时降谷去研究所拿资料用的是贝尔摩德的U盘，病毒在U盘上。”赤井秀一说着看向琴酒，却发现琴酒的情绪比起刚刚反而和缓了些，“琴酒？”
　　琴酒淡淡地扫了一眼赤井秀一，眼神转向娜塔莎罗曼诺夫，目光瞬间变得凛冽起来。
　　“我让你监视贝尔摩德，结果呢？”
　　他虽然高傲却从不会低估任何人，琴酒不知道娜塔莎罗曼诺夫的能力，所以他让她去监视贝尔摩德。这样既可以在贝尔摩德离开时洗清自己，又能探查出神盾特工的能力。现在看来是娜塔莎罗曼诺夫输了。
　　娜塔莎罗曼诺夫迎着琴酒的目光看回去，平淡地说：“她像平常出任务一样带着部下开车离开，我有开车跟上，但到了横滨就失去她的踪迹了。”又没有去机场，只是去一趟距离东京不过三十分钟车程的横滨而已，还带着部下。她还以为是琴酒的任务的一部分，比如让她去串联港口Mafia一起对付朗姆之类的。
　　琴酒从内袋里掏出烟盒，手轻轻一抖，用嘴叼出一根烟，用火柴点着，哼笑一声，“横滨，怪不得。”
　　赤井秀一也拿出自己的烟盒，借着琴酒的火柴点了根烟，咬着烟问：“横滨？”
　　琴酒挑起一边的眉毛，略显意外地看了赤井秀一一眼，“组织的势力遍布整个日本，除了两个地方，一个是横滨，一个是东京的并盛町。”
　　娜塔莎罗曼诺夫探究地问：“横滨是港口Mafia的地盘，倒是并盛町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琴酒语气平淡地扔出一个惊雷，“彭格列九代目的门外顾问的家人住在那儿。”
　　工藤新一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听老爸说过，彭格列家族是意大利Mafia的教父，对全世界都有很大的影响，所以，“为什么意大利Mafia的家人会住在日本啊？！”
　　娜塔莎罗曼诺夫的嘴张成一个小小的“O”型，感慨道：“日本可真是藏龙卧虎。”
　　“这可真是……出人意料！”赤井秀一想得是这个情报FBI知不知道？要不要上报？算了，先把美国的黑帮势力搞定再谈其他也不迟。现在还是专注眼前，“贝尔摩德带走的部下有什么共同点吗？”
　　琴酒：“除了伏特加，都是贝尔摩德最忠诚的部下。”
　　工藤新一疑惑地问：“贝尔摩德逃跑为什么要带伏特加？”就算是他也知道伏特加是琴酒这边的人啊！“贝尔摩德这样不是给自己增加风险吗？”
　　琴酒吸了一口烟，略带含混地说：“伏特加代表我，所以她才能那么轻易从横滨离开。”
　　横滨。
　　中原中也意外地看着眼前贝尔摩德＋伏特加这个奇怪的组合。
　　他收到了琴酒的短信，也知道会有两个黑衣组织的人来找他，但他没想到是这两个。他只见过贝尔摩德一次，倒是对伏特加比较熟悉。每次跟琴酒见面的时候，伏特加都在场，虽然只是做司机。但同样是Mafia的中原中也自然明白，琴酒愿意让伏特加跟在他身边就表明了对他的信任了。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贝尔摩德红唇微弯，“当然是找中原君帮忙了。”
　　“哈？”中原中也一扬眉，“我只帮朋友的忙。”
　　贝尔摩德脸上的笑意加深了，“琴酒让我帮他问候，礼物还合你的心意吗？”
　　中原中也蓝眸微眯，“什么礼物？”
　　贝尔摩德眨眨眼，意味深长地说：“酒庄啊！”
　　一直像柱子一样立在旁边的伏特加恍然大悟，原来大哥的两个酒庄是送给中原中也的。
　　中原中也和贝尔摩德对峙了一会儿，轻轻“切”了一声，就知道琴酒特意送的礼物不好拿。
　　“你想做什么？”
　　从进屋开始，贝尔摩德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琴酒竟然会有朋友，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如果不是这次的事，她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
　　这两个人完全是Mafia的两个极端，琴酒冷得像冰，而中原中也……贝尔摩德简直怀疑自己会被他眼中的火焰烫伤。
　　不过，嚣张这点倒是一模一样，他们的张扬骄傲都源于他们出于对自己实力的强烈自信，那是从尸山血海中拿到的馈赠，足够他们睥睨众生。
　　贝尔摩德上次来横滨还是五年前，BOSS听说横滨的地下势力终于稳定下来就让她和琴酒一起来拜访一下新的霸主，接待他们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双黑。贝尔摩德对他们的第一印象就是两个小男孩不同风格却同样i丽的面容。
　　现在中原中也的脸已经完全长开，从精致的漂亮变成凌厉而强势的美。贝尔摩德出于女性本能，颇为嫉妒的看了一眼中原中也的腰身。难道港口Mafia挑人还要看脸的吗？转念一想，琴酒那种慑人的英俊也绝不输给他们。
　　听到中原中也的问话，贝尔摩德说：“我想离开日本，带着那些部下一起。”
　　中原中也惊讶地看着她，“现在琴酒不是在争BOSS的位置吗？”
　　贝尔摩德靡丽的眉眼流露出一丝疲惫，“琴酒想要为BOSS报仇，我只想过几天平静的日子。”
　　娜塔莎罗曼诺夫怀疑地问：“那个伏特加就一点都没怀疑地跟着她走了？”
　　琴酒面无表情地问：“骗过伏特加很难吗？”
　　没有，很容易呢！工藤新一眼神一飘，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好事。
　　琴酒说：“贝尔摩德知道我不会信任她，让伏特加去她身边只是为了掩护暗处的监视。”
　　被影射的娜塔莎罗曼诺夫微笑着沉默。
　　工藤新一不解地问：“那么多人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地跟着贝尔摩德走了。贝尔摩德有这么大的号召力吗？只因为贝尔摩德是BOSS的情人？”
　　琴酒把烟头从嘴里拿出来碾灭，“贝尔摩德不是BOSS的情人。”面对众人惊讶的眼神，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贝尔摩德是四十年前BOSS培养的继承人。我进入组织的时候，她就坐在我现在的位置上。”
　　琴酒的话说完，就连赤井秀一都明显地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倒是不怎么了解黑衣组织的娜塔莎罗曼诺夫不动如山。
　　现在也不是计较情报失误的时候，赤井秀一确认道：“BOSS的继承人除了你们两个还有别人吗？”
　　“朗姆。”琴酒嫌弃地说，“这么明显你们都没看出来吗？”
　　宫野志保睁大了冰蓝色的双眸，大惊失色，“朗姆不是BOSS的副手吗？”
　　琴酒瞥了宫野志保一眼，“是，但他也是BOSS四十岁时培养的第一代继承人。”贝尔摩德则是六十岁时的第二代，他自己则是八十岁时的第三代。“她展露给你们看的所有实力都不过是冰山一角。”
　　赤井秀一面沉如水，镇定地问：“琴酒，以你对贝尔摩德的了解，她会逃去哪里？”
　　“组织的除了研究相关的暗线和产业，日本是大本营归我负责，美国归贝尔摩德负责。”琴酒意有所指地看着娜塔莎罗曼诺夫，“但她不会去美国。”
　　原来如此。赤井秀一看看一旁的工藤新一，避重就轻地说：“她的身份在美国太显眼了。”九头蛇……吗？
　　“事到如今也只能进行补救措施。”娜塔莎罗曼诺夫看到讨论告一段落，说，“我们对外会宣布琴酒作为污点证人投靠FBI，条件是FBI配合他杀掉朗姆为BOSS报仇。”


第16章 
　　赤井秀一眉梢一挑，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随之调侃道：“那我们可占了大便宜！”
　　说完后，他面对琴酒阴恻恻的眼神，眉头一皱，不可思议看着娜塔莎罗曼诺夫，“你认真的？”他看向琴酒，“琴酒你也同意？！”
　　琴酒冷冷地瞪他。
　　你看老子像同意的样子吗？！
　　被瞪的赤井秀一反而松了一口气，要是琴酒同意这种计划，他就要怀疑琴酒不是经受了药物实验，而是干脆被换了个人。
　　娜塔莎罗曼诺夫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的互动，单手托腮，轻笑道：“有什么不好？虽然跟之前的计划有些出入，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她唇角的笑意越发浓厚，“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洗白‘琴酒’的身份。”
　　赤井秀一冷着脸反驳道：“琴酒的这种情况，就算是作为污点证人也不可能完全洗白的。”
　　“没关系，只要进入流程，神盾局就可以干涉了。”娜塔莎罗曼诺夫无所谓地说，“这是最方便的方法。”
　　“我拒绝。”琴酒干脆利落地撂下话，墨绿色的眼眸扫过娜塔莎罗曼诺夫的时候锐利冷酷得惊人，甚至带上了凶狠的阴鸷气。连一旁的工藤新一都能感受到让人寒毛直竖的刀锋一般的冷意。
　　娜塔莎罗曼诺夫在工藤新一敬佩的目光中面不改色地看着琴酒离开，她若无其事地问赤井秀一，“不劝劝他吗？这个计划对FBI也是有好处的吧！”
　　“这是神盾的内部矛盾，FBI无权干涉。”赤井秀一严肃正经地拿出了官方态度，然后是他自己的看法，“宣布琴酒做了污点证人，还不如直接宣布他死了。”做个新身份不容易吗？这样白转黑转白地玩儿有意思吗？赤井秀一按耐住吐槽的**，决定离开后再把这一套操作倒给自家上司詹姆斯布莱克。
　　有对比才有差距。詹姆斯是个多好的上司啊！以后要对他好一点。阳奉阴违、私自行动这种事可以适当减少一点。
　　要是詹姆斯布莱克本人知道赤井秀一就是想这么对他好的，怕不是要气死。
　　“恐怕琴酒这边的人手不足了。”
　　在娜塔莎罗曼诺夫被赤井秀一拒绝也离开后，宫野志保放松自己因为太过紧张绷得生疼的背脊，如此说道。
　　“能让贝尔摩德逃跑时还不忘带走的肯定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工藤新一疑惑地问：“可琴酒本身在组织的地位不就很高吗？”
　　宫野志保淡淡地说：“是这样没错。但朗姆在组织里经营了半个世纪，树大根深。琴酒的势力和贝尔摩德加在一起，双方才能持平。现在贝尔摩德临阵脱逃，不管琴酒之前是怎么计划的，现在都要改了。”
　　半个世纪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站在琴酒这边的是一个人，那么站在朗姆那边的就可能是一家人。
　　“琴酒在组织的威望很高，但畏惧他的人比尊敬他的人多得多。”
　　组织里的确有很多因为琴酒的实力仰慕他的人，但那些人几乎都是琴酒的部下。而其他人对琴酒还是畏惧占了上风，毕竟组织里三天两头就会传又有谁谁谁因为什么什么什么被琴酒干掉了。兔死狐悲，连畜生都会物伤其类，何况是人呢！
　　人心都是肉长的，宫野志保会因为姐姐的死仇恨琴酒叛逃组织，基安蒂会因为卡尔瓦多斯的死仇恨贝尔摩德，死在琴酒手下的卧底有多少？他们在组织里有多少朋友，那些朋友每一个都能舍弃情感的影响吗？
　　怎么可能，降谷零还会因为朋友死了迁怒赤井秀一呢！
　　以前他们没有理由也不敢去报复琴酒，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不会选择琴酒。
　　按照琴酒之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严厉作风，如果她还留在组织，她也会选朗姆也不是琴酒。那个男人太可怕了！
　　没有几个人会把组织的利益放到自己的利益之上的，之前的琴酒算一个，现在连这一个也没有了。
　　宫野志保唇边的笑意愈加讽刺，“琴酒的行动组武装力量是最强的，但朗姆手下的武装力量并不弱。之前那些保卫研究所的武装力量他不能动用，现在研究所里的资料都毁了，那些力量就可以用来对付琴酒了。”
　　工藤新一一点就透，很快就想明白了这次贝尔摩德离开虽然看起来是双方各捅一刀，但实际上琴酒受到的损失比朗姆更多。
　　“为什么不直接宣布琴酒是卧底呢？”
　　赤井秀一想了想，脸上的笑容透着一股冷意，“想以备不时之需吧。”污点证人与卧底有本质区别，一转身就能回到黑暗世界。
　　他转身告别，将房门合在身后，双眼微眯，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他不相信神盾的人会无缘无故地给FBI提供业绩。赤井秀一迈步向前，在某一个路口闪身消失在摄像头中。
　　“为什么要提那个建议？”琴酒坐在保时捷的驾驶座上，看着跟上来自发坐上副驾的娜塔莎罗曼诺夫，目光森然地问。
　　娜塔莎关上车门，微微一笑，“我说过了，这是最容易操作的方法。”
　　琴酒的眉头紧紧皱起，他定定地看着娜塔莎罗曼诺夫，看到了她碧绿的眼眸深处闪烁着冰冷狐疑的光。
　　琴酒心中一凛。
　　是试探。
　　他心念电转，贝尔摩德成功逃走的事到底是引起怀疑了。以现在的状况看，贝尔摩德完全没必要逃跑。她痛恨作为试验品的生活因此报复不是说不通，但这个时间点太刻意了――虽然这已经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当初已经在安室透偷取药物资料的时候给与了暗示，现在看来这种理由不能让神盾的人安心。
　　如果考虑到有计划泄露的因素，那么不是贝尔摩德太过敏锐，就是他这边出了纰漏，或是，他本人给与了暗示。
　　琴酒泰然自若地从风衣里掏出火柴和烟盒，他垂眸看着颤巍巍的火苗点燃烟草，抬眼时吐出一口白烟。
　　怪不得娜塔莎罗曼诺夫会抢先一步提出洗白计划试探，就是要逼他放弃在黑暗中得到的所有地位和人脉，来验证他对神盾的忠诚度。
　　“用不着通过FBI。”琴酒右手搭在方向盘，左手拇指和食指捏着烟，说，“神盾不想放弃九头蛇这条线。”
　　“是。”娜塔莎罗曼诺夫好奇地问，“在什么情况下你会被招安？”
　　琴酒想了想，“都不。”
　　娜塔莎罗曼诺夫眨眨眼，接着问：“在什么情况下，会有人相信你被招安？”
　　琴酒这次想的时间长了些，但还是说：“不会。”
　　琴酒跟招安这两个词就不该出现在同一句话里。如果不是BOSS的命令，他宁愿鱼死网破也不会跟警察扯上关系。
　　琴酒已经大致明白了娜塔莎罗曼诺夫，或者说，是神盾局的意思。“你要做什么？”
　　娜塔莎罗曼诺夫笑得很好看，她实在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笑起来的时候像一支黑玫瑰一样动人。但让琴酒欣赏的是，她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上一个让他这么欣赏的人还是雪莉，她们的眼底都有不屈的光。
　　娜塔莎罗曼诺夫把火红的发丝拢到耳后，看着琴酒，意味深长地说：“是你要做什么。”
　　琴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了。”
　　保时捷停到路边，娜塔莎罗曼诺夫下了车，回身将副驾驶的车门轻轻关上。她站在原地，看着保时捷缓缓启动，再次汇入车流之中。
　　那么，你会做什么呢？
　　娜塔莎罗曼诺夫盯着保时捷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隐入小巷。
　　琴酒开着车，一路风驰电掣地开到组织内部的靶场，带着一身寒气推门而入。看到琴酒的组织成员统统退避三舍，行走之处宛如摩西分海。
　　琴酒站在靶子前面，抬手就是狠狠一梭子。
　　打空了一个弹匣，琴酒舒了口气，开车回家。车钥匙放进衣兜，大衣挂到门厅的衣架上，琴酒走到酒柜前，随手拿了一瓶烈酒，坐到沙发上，从茶几的托盘里拿出一个玻璃杯翻开，托盘上留下半个已经干透的方形水渍。
　　琴酒看着金色的酒液缓缓注入玻璃杯中，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倒满后，琴酒把酒瓶放下，瓶底和托盘接触时发出轻微的声响。
　　原本贝尔摩德和琴酒的计划是，贝尔摩德带一些人先走然后，琴酒留下杀掉朗姆就能功成身退，安室透上位但他肯定根基不稳，这时候贝尔摩德会趁机联络一些部下让他们来找她汇合。这样能最大程度的保留组织的有生力量。
　　但现在，这些留下的人要么死在火拼里，要么进监狱，没有第三条路。
　　不能被招安，卧底身份不能暴露，回到神盾的办法就只剩下一个――让所有认识琴酒的脸的人闭嘴，回到神盾的只能是黑泽阵。
　　无论是怀疑还是考验，他都接下了！
　　琴酒的嘴角勾起邪气嚣张的笑，那就看看最终鹿死谁手！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银色的长发在月光的照耀下映出一片寒芒。


第17章 
　　今夜月明星稀，美丽的圆月高悬天空，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室内，洒下一片银白。
　　潺潺的水流从水龙头直流而下，宫野志保站在厨房的水池前，借着月光冲洗碗碟。将冲洗好的碗碟一个个码进消毒柜，宫野志保摘下挂钩上的毛巾将手擦干，再把毛巾挂回原位。她解开围裙，脱下来挂在毛巾旁边。
　　宫野志保边把挽上去的袖子放下来，边离开只有月光的厨房，走进明亮的客厅。
　　白晃晃的灯光让宫野志保不适地眯了下眼睛，耳边传来客厅的电视正在播放晚间新闻的声音。
　　阿笠博士今天受到了太多惊吓，还直面了琴酒的杀气，吃过晚饭早早就去休息了。工藤新一一个人半躺半靠在沙发上看似专注地看电视，实际上早就不知道走神到哪里去了。
　　宫野志保走到工藤新一对面的沙发坐下，双腿交叠，略带疲惫地问：“还不回家吗，工藤？”
　　工藤新一回过神来，转向宫野志保，坐正身体，关心地问：“宫野，你还好吧？”
　　宫野志保失笑道：“有事的是你吧！”她用眼神示意他一直无意识摸兜的手。
　　工藤新一尴尬地收回手，双手放在双膝上。
　　宫野志保看他这一副牵肠挂肚的表情，问：“是毛利桑？”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手条件反射地动了动，“不，跟兰没关系，是基德的预告函。”
　　宫野志保明了地说：“看来是很合你口味的谜题啊！”
　　“啊。”说起这个，工藤新一就来劲了，双眼亮晶晶得像是找到了喜爱的玩具的小孩。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基德卡，试图与宫野志保分享他的快乐。
　　宫野志保表示敬谢不敏，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开始轰人，“既然这么有趣你还不赶紧回去解谜！”
　　兴致勃勃破解谜题的工藤新一突然想起来自己留下是要做什么，他把基德卡收回内怀衣兜里，面色凝重地问：“宫野，你今天……恩……你懂得，你还好吗？”
　　宫野志保沉默了一瞬，看着那双满怀担忧的蓝眸，轻轻地说：“啊，还好。”她转头看向窗外，屋内明亮的灯光衬得窗外的黑暗越发浓郁。再明亮的月光也只能在黑暗中闪耀。淡淡的苦涩的笑容在宫野志保脸上如同浮光掠影般闪过，“工藤，你懂那种感觉吗？一瞬间你人生之前的所有观念就全部颠覆了。”
　　叛逃组织之后，琴酒成为了她的梦魔，她活得战战兢兢，一有风吹草动就惴惴不安。
　　在得知琴酒是卧底的那一瞬间，她的心里是怨愤的。
　　你既然也是卧底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姐姐呢？！
　　以前的她惧怕琴酒，可笑的是她发现现在琴酒站在她面前，她还是不敢，不要说复仇，她甚至不敢冲上去质问一句。
　　工藤新一看着目光悠远、神色悲哀的宫野志保，犹豫了半晌，还是诚实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大概……就跟我发现自己变小的时候一样？”
　　“也是。”宫野志保眸光暗淡，“我只是……我没事。”她低下头，注视着自己的双手，就是这双白皙的手创造出了那种杀人的药物，欠下了无数血债。她有什么资格责怪琴酒，责怪赤井秀一呢？！
　　都是身不由己而已。
　　工藤新一身体前倾，担忧地唤道：“宫野？”
　　“你也是时候该走了吧？”宫野志保回过神来，又是一副冷淡的面容，“你明天还要上学不是吗？”
　　工藤新一在心里叹了口气，侧头看了一眼时钟，站起身，“那我就先走了。”他拉开屋门，停顿了一下，“宫野，你知道我永远都在。”工藤新一回过头，他站在门前，背后的黑夜上空是皎洁的明月。
　　“不管是江户川柯南还是工藤新一都会保护你的。”
　　宫野志保睁大了冰蓝色的双眸，愣愣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半晌后，她自嘲地笑道：“不要随随便便对女孩子做这种承诺啊，大侦探。”
　　另一边，赤井秀一在黑夜的掩护下，三拐两拐地在没有摄像头的小巷中穿行，停在了一座公寓门前，抬手在大门旁边对讲机的数字键盘上按了几个键。
　　片刻后，对讲机里传出一口流利的……美式日语，口音浓重的一听就是美国来客，“是谁啊？”
　　“朱蒂，是我。”
　　“秀！”
　　赤井秀一听到门锁开启的声音，公寓大门缓缓打开。他迈步上楼，走到对应的门牌号的屋门前，抬手按照一定的规律敲了敲。
　　屋门打开，茱蒂斯泰琳惊喜又担忧地看着门外的赤井秀一，“秀，你怎么来了？出了什么事吗？”
　　赤井秀一弯腰从门厅的鞋柜里拿出拖鞋换上，“我找詹姆斯有点事。”他抬起头，跟另一个同事安德雷卡迈尔打了个招呼，“卡迈尔。”
　　卡迈尔憨厚地笑了笑，“秀一。”
　　詹姆斯低头看了看还没吃完的晚饭，问：“秀一，你也还没吃饭吧？”
　　“是啊。”赤井秀一坐到桌子的空位上，“我连午饭都没吃。”
　　朱蒂连忙说：“秀，你等一下，我这就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她打开冰箱门看了看，扭头问赤井秀一，“三明治可以吗？”
　　“都可以。”赤井秀一不太在意地说，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意外的丰富，好奇地问，“这是谁做的？”
　　卡迈尔老老实实地说：“外送。”
　　赤井秀一不出意料地挑挑眉，“我还以为你们谁学会做饭了呢。”
　　“我会，只是做的不好。”朱蒂把面包片塞进面包机，拿出西红柿、生菜、火腿片。赤井秀一已经开始自己煎鸡蛋了。
　　三明治很快出炉，赤井秀一填饱肚子。詹姆斯也在这段时间里把自己那份晚饭解决掉。
　　两人走到书房里，关上门。
　　“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呢，秀一？”詹姆斯好奇地问，“突然过来像是有大事，但你又不怎么着急的样子。”
　　赤井秀一给自己点了根烟，把今天发生的事挑重点告诉了詹姆斯，随后冷笑一声，“神盾局这种试探法就不怕人心寒吗？”
　　詹姆斯也有些唏嘘，“毕竟是二十年啊……”二十年能发生的事太多了，不试探一下又怎么能证明卧底的初心未改呢！
　　“说起这个，”赤井秀一随口问了一句，“琴酒到底多大了？”
　　詹姆斯意外地看着他，忍俊不禁地问：“秀一，你也会关心这种事吗？”
　　赤井秀一挑挑眉，“就是随便问问。”
　　“那你去问他吧。”詹姆斯笑容里带着些打趣的意味，“这种资料我怎么会知道。”
　　赤井秀一也没纠缠，转而问：“神盾的做事风格就是这样的？”
　　詹姆斯含含糊糊地说：“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
　　赤井秀一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有什么内部消息吗，詹姆斯？”
　　詹姆斯纠结地看他一眼，叹了口气，“就知道瞒不过你，不过不是内部消息，只是以前合作过的人。”
　　赤井秀一惊讶地问：“合作过？”他开始回忆以前在FBI时有没有听说过这方面的消息。
　　詹姆斯打断了他的回忆，“别想了，我们合作的时候他还在FBI，后来才去的神盾，跟你一样是个能力很强的亚裔。”说到这里，他不禁多问一句，“秀一，你不会也想跳槽吧？”
　　“目前还没这个想法。”赤井秀一无奈地说，“詹姆斯，你担心的是不是太早了？”
　　詹姆斯摆摆手，没好气地说：“那你打听神盾的事做什么？”
　　赤井秀一毫不避讳地说：“我不是想打听神盾，我只是好奇琴酒的事。”
　　詹姆斯斟酌再三，看着赤井秀一感兴趣的眼神，还是开口了，“神盾局的特战队队长要升了。”说完，他又叹了口气，安慰自己‘算啦，总比赤井秀一去问别人惹出祸来要好’，不禁想起自己为刚进入FBI的赤井秀一收拾烂摊子的时光。
　　赤井秀一从进入FBI开始就在他手下，这个能力强大个性十足的年轻人锋芒毕露，每次做任务都在他底线上来回横跳，偏偏他就是忍不住爱才之心，每次都帮他收尾。詹姆斯笑了笑，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收获了一个优秀的探员啊！
　　“神盾那边想让琴酒接手这个位置？”赤井秀一无视了詹姆斯莫名慈祥的眼神。詹姆斯用这种眼神看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跟看他家的孩子一样，赤井秀一怀疑可能是单身太久了，毕竟FBI在婚姻上都多多少少有些不顺。
　　“唔，”詹姆斯摆正心态，模棱两可地说，“那我就不知道了。”
　　赤井秀一问：“特战队队长是什么位置？”神盾局跟FBI的内部等级制度也不一样，赤井秀一还真搞不懂这职位具体是个什么等级。
　　詹姆斯往前凑了凑，悄咪咪地比了个手势，“八级特工。”
　　赤井秀一顿了一下，眉毛高高挑起，咬字清晰地问：“我记得，罗曼诺夫探员是七级特工吧？”
　　詹姆斯笑了笑，笑眯了的双眼莫名透出一股老奸巨猾的味道，“神盾局内部的事，我怎么知道呢。”


第18章 
　　日本冬季难得的晴天，湛蓝色的天空上高悬着金色的太阳，冬日的阳光多多少少带着些微暖意，供人慰藉。
　　刚刚经历完因为研究所中了病毒导致药物资料全部丢失而大发雷霆的朗姆事件，已经成为朗姆心腹之一，不得不连夜参加内部会议的安室透，在保持了007的工作频率整整一周后，顶着两个黑眼圈敲响了水无怜奈的房门。
　　水无怜奈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仿佛马上就要过劳死的安室透。
　　水无怜奈：……
　　她侧过身，把安室透让进屋里，“安室，你还好吗？”
　　一点也不好。安室透打了个哈欠，强撑着把内部会议内容告诉水无怜奈，让她转告琴酒，然后轻车熟路地倒在水无怜奈家的沙发上睡了过去。
　　有之前库拉索那次共患难的经历后，两个知道对方卧底身份的人就亲近了许多，基本处于在朗姆手下抱团取暖。虽然明面上好像交集不多，但只看水无怜奈因为自己走不开而把组织高层有卧底的消息告诉安室透，就知道两人坚不可摧的共患难之情。
　　现在这种特殊时期，只有在对方身边才是真正安全的。
　　水无怜奈拿出条毯子给安室透盖上，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调高空调的温度，然后拿出手机给赤井秀一发短信。
　　直到日暮低垂，安室透才睡醒。他迷迷糊糊地掀开毯子，从沙发上坐起来，揉了把头发，不好意思地说：“又麻烦你了，水无。”
　　“没关系。”水无怜奈身上系着围裙，把手上的托盘放到餐桌上，侧头对安室透笑了笑，“我还在想要不要叫你。”
　　安室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已经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吗？”
　　“是啊！”水无怜奈在厨房应声道，“你醒过来正好赶上吃饭。”
　　“真可真是太麻烦你了，水无。”安室透把毯子叠好放回沙发上，站起身去厨房洗手，路过餐桌的时候往桌面上看了一眼，感叹道，“很丰盛啊！”
　　“准备明天出门补充食材，所以能用的菜就都用上了。”
　　两人坐到餐桌旁，以茶代酒，边吃边聊。作为聊天话题的当然是最能引起共鸣的……琴酒卧底事件。
　　水无怜奈至今都无法相信，“真没想到琴酒居然……”
　　安室透心有戚戚焉地点了点头，“谁能想到呢！”他觉得他都要对这种事有心理阴影了。
　　同病相怜的两人对视一眼。
　　水无怜奈迟疑地说：“那那时候他让我对赤井秀一的头开枪……”
　　安室透：“……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卧底成了BOSS的心腹，而我们不行吧。”琴酒真是个狠人！比不过比不过！
　　水无怜奈问：“现在朗姆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安室透说，“如果说以前朗姆还仗着有研究成果抱着也许能劝降琴酒的奢望，那现在他只剩背水一战这一条路可选了。”
　　安室透想起自己挨的打，身上隐隐作痛，吐槽道：“虽然琴酒本人是个开了挂的人形兵器！但他们两个现在手下的势力差不多，打起来肯定是两败俱伤。等琴酒在火拼的时候把朗姆其他几个心腹解决掉，我再干掉朗姆，一切就结束了。”
　　水无怜奈叹了口气，担忧地说：“对我们而言是结束，对你而言不是吧？”
　　安室透笑了笑，“总比现在好多了，我还可以过一把BOSS的瘾。”
　　吃完晚饭，安室透自告奋勇端着碗碟去刷。把冲洗干净的碗碟放进消毒柜后，安室透为了感谢水无怜奈的照顾，看了看剩下的食材，决定做个蛋奶布丁。
　　安室透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倒进小锅里，开火，一边加热牛奶一边往奶锅里倒入适量砂糖，不断搅拌。直到砂糖完全融化，安室透把火关掉，让牛奶放置降温，然后开始打鸡蛋。他将打好的鸡蛋液倒入奶锅，搅拌均匀，然后把搅拌好的蛋奶液反复过筛。
　　没有专门给布丁用的模具，水无怜奈拿了几个小玻璃杯过来。安室透把蛋奶液倒进杯中，把杯子放进冰箱里。
　　做完布丁后，安室透刚想告别，就听到手机“滴答”一声。他脸色一变，这是他给特定的几个人设定的短信铃声，每个人代表着紧急需立刻回复的重要人物。
　　安室透掏出手机，琴酒？！
　　的确，两人曾经有约定过如果出了大事，琴酒会直接跟他联系。
　　但是什么事重要到不能通过水无怜奈传达？安室透不觉得研究所的药物资料对于琴酒来说有这个分量。还是琴酒那边发生了别的事？
　　安室透边想边输入密码打开短信。
　　艹
　　看完短信的安室透险些一口气没上来，脑子气得嗡嗡直响，一肚子MMP卡在嗓子里骂不出来！
　　我TM按照你的计划费尽心机爬到现在这个位置，这几个月头发都要掉没了，你现在又跟我说不用了，改成正面刚？！！！
　　安室透：我太难了！
　　安室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往好了想，这件事早些结束就能早些休假了。要按照之前的计划走，他还得卧底五年，但现在最多再卧底五个月就解脱了。
　　身心俱惫只能靠畅享美好明天续命的安室透露出一个笑容。
　　水无怜奈看着安室透脸上扭曲的笑容，认为这个笑生动诠释了生无可恋欲哭无泪一言难尽强颜欢笑等一系列词汇。
　　“安室？”
　　“啊？”安室透应声看向水无怜奈，紫灰色的瞳孔里透出一股恍惚。
　　水无怜奈满心警惕地问：“安室，发生什么事了？”
　　“……琴酒的短信。”安室透找回理智，简短地回答，“计划要改一改了。”
　　那估计一时半会是说不完了。水无怜奈倒了两杯热茶，把其中一杯塞进安室透手中。
　　安室透感动地捧着热茶，觉得自己受伤的心灵得到了安慰。
　　果然美国还是有好人的，像琴酒和赤井秀一那样的还是少数！――不知道琴酒知道自己在安室透心里的魔鬼程度已经超过赤井秀一了会怎么想，大概率是不会在乎的吧。
　　水无怜奈坐到安室透旁边，问：“原定的计划出现了什么纰漏吗？”琴酒不是个喜欢更改计划或是随性发挥的人，他个性严谨，心思缜密，是绝不会无缘无故更改计划的。
　　安室透单手扶额，眼眸低垂盯着手机屏幕，“出大事了。”他说，“贝尔摩德逃跑了。”
　　“逃跑？！”水无怜奈大吃一惊，不解地说，“她为什么会逃跑呢？没有理由啊！”
　　“有。”安室透无力地说，“研究所的事就是贝尔摩德逃跑之前干的。”虽然找到了导致他加班的罪魁祸首，但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水无怜奈沉默了一瞬，“因为……那件事吗？”贝尔摩德的身体被实验改造过不是秘密。她不会衰老的事众人都看在眼里，只不过有人羡慕，有人恐惧。
　　“应该是吧。”安室透头疼地说，“现在琴酒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水无怜奈问：“新计划是什么？”
　　安室透默默地把自己的手机屏幕亮出来递到水无怜奈面前。
　　看完短信的水无怜奈：……
　　懂了！就是朗姆识人不清，把卧底当心腹，带着人跟琴酒双方火拼的时候日本公安正好来捡便宜，不仅坑了自己还坑了琴酒，导致黑衣组织被一举歼灭。
　　水无怜奈神情复杂地看着安室透，“……之前你说朗姆现在想怎么样来的？”
　　安室透：……
　　背水一战
　　真是想瞌睡送枕头！琴酒是不是天照大神的私生子？
　　安室透试图用理智来思考，“现在贝尔摩德手下的势力肯定不会像之前对琴酒那么忠诚，琴酒自己也知道，所以才会让我想办法劝朗姆先下手为强。”
　　水无怜奈接着说：“我们要保证朗姆袭击的是贝尔摩德的势力。”
　　安室透想了想，“应该用不着我们，朗姆肯定会先袭击贝尔摩德的势力试探一下。”朗姆要是敢直接跟琴酒刚，也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境地了。
　　“让贝尔摩德的手下和朗姆的先乱一波。”赤井秀一收起手机，从兜里掏出烟盒递了詹姆斯一根，划着火柴给两人都点上烟。他嘴里叼着烟，对詹姆斯说，“朗姆的手下袭击了贝尔摩德的手下，贝尔摩德的手下联络不上她本人，自然只能去找琴酒。”
　　詹姆斯打开书房的窗户，问：“琴酒用多长时间能完全收服贝尔摩德的手下？”
　　赤井秀一笑了，他自信地说：“我猜，一场战斗就够了。”琴酒那个男人天生就属于战场，优秀的战术修养和强大的实力搭配起来无往不利。而且听降谷说琴酒被注射药物后，实力又有所提高。赤井秀一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问：“詹姆斯，要是我想参与到日本公安剿灭黑衣组织的战斗里，你会同意吧？”
　　詹姆斯无奈地看着他，眼中明明白白地写着：就好像我不同意，你就不会参与进去似的！


第19章 
　　三天后的晚上，朗姆的心腹之一带着手下奇袭了隶属贝尔摩德的一个据点。
　　因为联系不到贝尔摩德和其他几位能拿主意的上层，据点的成员群龙无首，最后损失惨重。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其他的据点也惨遭毒手，贝尔摩德留下的属下一夜之间折损近半。
　　活下来的成员们义愤填膺，目前剩下的小头领联合起来找到了琴酒。琴酒二话没说，第二天就重整旗鼓带着贝尔摩德的属下反击了回去。
　　果然，
　　琴酒立于战场中心，墨绿色的眼眸淡漠地扫过周围遍地鲜血和尸体。
　　想要适应新的身体素质就应该出任务。
　　琴酒杀得畅快淋漓，看到他动手的朗姆的手下们却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这是人吗？
　　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看到琴酒大杀特杀被笼罩在死神降世的恐惧之中，然后被他们的死神无情地收割了生命。
　　打扫战场的手下们用半是崇敬半是恐惧的目光小心翼翼地瞄着那个站在战场中心的男人。银色长发和黑色的风衣随风扬起，一点转瞬即逝的火光照亮了他的半张脸庞，出奇的英俊和摄人。
　　琴酒低头给自己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他看着自己小臂上流畅壮实的肌肉，第一次鲜明地体会到了超级士兵血清的力量。因为体型变化不大，琴酒对自己增强的力量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现在……
　　琴酒面色深沉地想：他低估自己了，以他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以一敌百，面对朗姆直接平推过去就可以。不过没必要暴露所有的实力，继续按计划进行对他也没有坏处。
　　总的来说，琴酒对于这次行动还是很满意的，原定目的都达到了，身体的力量变化甚至于伤口愈合速度的变化也都测出来了。看着周围收拾得差不多了，琴酒从兜里拿出一个小塑封袋，把烟头掐灭扔进袋子里封好口，把袋子放回兜里，气势十足地说：“走！”
　　马仔们仰望着在他们眼中自带特效的琴酒，纷纷感慨，老大真是太谨慎了！
　　接下来的日子，琴酒带着人到朗姆的据点把朗姆出手的几个心腹反杀的片甲不留。
　　朗姆的阵地不断收缩，安室透每天看着朗姆收到消息后目呲欲裂的样子，都怕他被琴酒气得猝死当场。
　　BOSS死了，贝尔摩德跑了，琴酒是卧底，要是朗姆没能抓活的，他不是白忙活这么多年了！
　　因为这个，安室透天天发短信问琴酒什么时候发起总攻，生怕朗姆撑不到进监狱那天！
　　琴酒看着安室透发来的饱含担忧的短信都要气笑了，他以前怎么不知道波本是这么个性格。
　　发起总攻的那天是朗姆集结力量准备出其不意跟琴酒拼了的日子。
　　安室透前脚把消息群发出来，琴酒后脚就集结人马去硬刚。赤井秀一从秘密据点出门开车，一脚油门踩到底，直奔FBI会合地点取了狙0击0枪和雪佛兰就先跑了。
　　詹姆斯布莱克：……
　　“抱歉，风见警官。”詹姆斯对一旁日本公安方面派过来与他们合作的警官礼貌地表达歉意。
　　风见裕也推了推镜片反光的眼镜，礼貌地回复：“可以理解，如果他不会对计划造成阻碍的话。”
　　“啊，这点我可以保证。”詹姆斯笑眯眯地说，“赤井探员是十分优秀的FBI呢！”
　　另一边，一路飙车的赤井秀一很快就到达了从脑海中的地图里找出合适的地点。他把车开到隐蔽的草丛里停好，自己背着狙0击0枪潜伏到合适的地点。
　　这些研究所都喜欢把自己放在深山老林里，倒为警方的行动省了不少事。
　　还没到地方，赤井秀一就已经听到了枪声。他微微眯眼，脚下的动作又快了些。在高处挑好位置把□□安好，赤井秀一俯身趴在地面上，通过狙0击0枪的瞄准镜观察战场的情况。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琴酒。
　　不是他刻意为之，而是对方是在太显眼了。飞扬的银色长发，翻飞的黑色衣角，干脆利落的杀人手法，那种碾压式的暴力美学，看得人热血沸腾！
　　一颗子弹从他耳边擦过，刚好把背后的敌人爆了头。琴酒瞬间回头，顺着子弹的轨迹看回去，增强的视力让他看清了赤井秀一的唇语‘不用谢’和那个男人唇角挑衅的笑容。
　　琴酒哼笑一声，嘴角勾起嗜血的弧度。
　　安室透当然是一直跟在朗姆身边保护他，因为如此，他也看到琴酒一路上势如破竹地杀进来。
　　安室透：我们的人怎么还没来？再过一会儿，来了就只能收尸了！
　　日本公安的效率还是可以的。
　　琴酒听着由远及近的警笛声，手上用力扭断了眼前人的脖子，眼中闪过一丝狠意，朗姆，必须死！
　　接下来就按照之前商量好的，琴酒撤退，赤井秀一掩护。两个人联手杀出一条血路，琴酒就此在众人面前消失。
　　看到日本公安的人冲过来的时候，安室透松了一口气，和水无怜奈联手反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朗姆的双手扣上了手铐。
　　坐在雪佛兰副驾驶的琴酒用犹带血迹的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赤井秀一微微眯了眯眼，也从烟盒里叼了根烟，凑过来，含含糊糊地说：“老大，借个火。”
　　琴酒用眼角瞥他一眼，偏过头。两支香烟的顶端凑到一起，另一根烟借着微弱的火星被点燃。两人分开，赤井秀一秀出驾驶技术，一路风驰电掣地离开了封锁区域。
　　进了市区，赤井秀一让车子减速，好似随口找个话题，似笑非笑地问：“黑泽君，有什么卧底的技巧能传授一下吗？”
　　琴酒掀起眼皮，淡淡地说：“有，别拿自己当卧底。”
　　赤井秀一突然笑了，他低低的声音中带着一股笃定，“你是故意拖到这个时候的吧？”故意拖到这个……你效忠的人已经死去的时候。
　　琴酒完全睁开了双眼，两人对视。
　　突然，琴酒也笑了，他很久很久都没有过现在这种的心情了。
　　琴酒看着赤井秀一眼中的神色，几乎带着纯然的恶意、又仿佛只是恶作剧般兴致勃勃地问，“你现在问这个是想要得到什么答案呢？”他抑扬顿挫地念道，“赤井，秀一。”
　　“我只是……”赤井秀一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眼中的神情有些落寞，“我没打算要什么答案，这也是，人之常情。”也许他只是……羡慕琴酒可以两者兼得而已。
　　赤井秀一把嘴里的烟掐灭，转而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琴酒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懒洋洋地说：“回神盾。”
　　他眉头微微皱起，从娜塔莎罗曼诺夫的一系列动作中思考着神盾局的动向。
　　九头蛇知道琴酒是安插在神盾的卧底，但神盾不知道九头蛇知道琴酒是卧底，所以不想暴露黑泽阵是卧底的身份，这样如果以后有必要依旧可以让黑泽阵用琴酒这个身份再次潜入九头蛇。
　　……神盾局的局长怕不是个精分！
　　“已经没问题了吗？”赤井秀一轻飘飘地问，“你在黑衣组织这么多年，见过你的不只有组织里的人吧。”
　　琴酒不在意地说：“见过我的脸的活人不多，能说清楚我长什么样的更少。”
　　也是，赤井秀一看了看琴酒遮住半张脸的刘海，赞同了他的话。
　　说是这么说，但要回到神盾局却不暴露琴酒的身份，伪装肯定是少不了的了。黑礼帽黑风衣这一身肯定是要换，发型最好也改一改，但短发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琴酒冷冷地瞪了旁边的人一眼，赤井秀一你真是个乌鸦嘴！
　　无辜的赤井秀一：？？？


第20章 
　　结束了。
　　琴酒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照进屋内，将不大的房间照得亮亮堂堂，没有遗落任何角落。琴酒双眼微眯，站在阳光之中，阳光落在银色长发上形成了一层光晕。他站在落地窗前，目光投向窗外，好像在看窗外正在融化的满地雪色，又好像什么都没看，眼神空茫悠远。
　　一看就是在走神。
　　赤井秀一身上系着围裙，端着碗碟从厨房出来，把早饭放到客厅的餐桌上，看着琴酒深沉的背影，翻了个白眼，“Gin！”
　　琴酒转过身来看他，墨绿色的眼中清晰地写着两个字：干嘛？
　　赤井秀一站在餐桌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说干嘛？
　　琴酒的目光微微向下偏了偏，看到餐桌上摆着的三明治，后知后觉地想：哦，吃早饭。
　　不怪他反应不过来，被人叫吃早饭这种事在琴酒的人生中可以说是第一次出现。
　　琴酒沉默的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眼前的三明治，眼神落点定在三明治上，干巴巴地道了一声谢。
　　赤井秀一险些被嘴里的三明治噎死，他一边捂着嘴咳嗽，一边抬眼惊讶地看着琴酒。
　　他当然不是心甘情愿地做琴酒的保姆的，但两个人现在住在一起也是客观需要，总要互相迁就。不说琴酒愿不愿意做饭，他做出来的饭能不能吃也是个问题。赤井秀一主动表示担任厨师的工作主要还是为了自己的胃着想。没想到只是做个简单的三明治，琴酒居然会道谢？！
　　虽然是情理之中，但这可是那个琴酒！――让人感觉非常意料之外了。
　　琴酒一脸严肃地嚼着嘴里的三明治，看着咳嗽还不忘看他的赤井秀一：他咳嗽就咳嗽，为什么要看着我？
　　琴酒想了想，抬手拿了个杯子，拎起旁边的水壶倒了杯水，递给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更惊讶了。他接过水杯，下意识地低头喝水。
　　要知道他卧底的时候，琴酒别说给人递水，别人递给他的水他都不接。
　　不过想想也是，琴酒又不是社交障碍，顶多只是卧底的时候过于严肃高冷，警惕心强到像是有被害妄想症。现在的琴酒也在适应脱离卧底身份之后的生活吧！
　　赤井秀一一手水杯，一手三明治，打量着琴酒今天的一身装扮。然后，他看着琴酒身上的米色毛衣跟墨绿色的工装裤，露出惨不忍睹的眼神，如果这就是琴酒的伪装的话，他跟以前最大的差别就是把银色长发梳成了高马尾。
　　赤井秀一的内心蠢蠢欲动，他自己为了躲开黑衣组织的追杀还把长发剪了呢，为什么琴酒就不行？！
　　“Gin，一会儿出去买衣服吗？”赤井秀一顶着琴酒怀疑的眼神，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虽然说大部分东西可以等到回了美国再买，但出门的衣服总要有吧。”
　　琴酒理智上认为赤井秀一的提议是对的，现在他身上这身衣服还是从他自己浩如烟海的黑衣服里勉强找出来的。
　　但是，琴酒拿起空的三明治碟子，走向厨房，冷声道：“你很闲？”
　　“接下来的事情，詹姆斯在跟进了。”赤井秀一单手托腮，看着琴酒在厨房冲洗碟子的背影，反问道，“你不是也很闲？”
　　理论上来讲，‘琴酒’在日本公安围捕时成功逃脱现在处于失踪状态，被迫暂时和赤井秀一同居也是因为这个。至于赤井秀一，如果他想参与接下来的事肯定是没问题，但实际上他对官方扯皮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趁现在琴酒的通缉令还没发，赶紧给琴酒改变一下形象是正经的。
　　赤井秀一站起身，找出两顶针织帽，自己戴了一顶，拿着另一顶对琴酒示意。琴酒黑着脸接过针织帽给自己戴上，眼不见心不烦。
　　赤井秀一穿上外套，看了一眼戴针织帽的琴酒，挺新奇的。可惜琴酒的肩膀比他宽，他的衣服琴酒都穿不了。
　　好在琴酒本身就不怕冷，有了血清之后颇有寒暑不侵的意思，穿着毛衣出门也不觉得冷。
　　赤井秀一打开房门，走出门后感受了一下，转过头对琴酒说：“今天天气不错，也没什么风。”
　　的确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瓦蓝的天空澄澈得如同水晶一般，昨天下的雪将屋檐描出一道白边，又被温暖的太阳烤化，细密的水珠滴滴答答地落到地面上。
　　琴酒和赤井秀一并肩而行，脚下踩着有些湿润的街道，迎着阳光的方向向前走。赤井秀一呼出一口白气，问：“Gin，你不冷吗？”
　　“恩。”琴酒应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你能不能走快点儿？”
　　赤井秀一无奈地点点头，加快了脚步。看琴酒的样子就知道，在街上悠闲地散步绝对不是他的生活方式之一。
　　他们两个抽空逛街，可怜同样作为剿灭组织的主力的安室透，哦，不，现在应该叫降谷零才对，还有相同境地的终于可以恢复本名本堂瑛海的水无怜奈，这两个人依旧在痛苦的加班。
　　本堂瑛海一个CIA基本上可以算是在日本单打独斗，神盾局除了琴酒好歹还有一个娜塔莎罗曼诺夫，算下来就FBI来的人最多。
　　三方合作是合作，现在合作结束了争功劳也一点儿都不含糊。
　　琴酒跟朗姆火拼那天，安室透传消息给日本公安，日本公安在围剿朗姆的同时自然也不会放过其他据点。他们趁着主力都被朗姆火拼引走的时候把据点里剩下三瓜两枣一锅端了。
　　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日本公安、FBI、CIA、神盾局四方扯皮当然不是为这些小鱼小虾，而是为了抓到的为组织服务那些研究员。他们有些是被抓到组织参与研究的，有的是被组织联系到后自愿参加研究的，有父母就是组织的研究员自己学成后子承父业的，甚至还有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为犯罪组织工作的……情况不一，量刑也不一样。而且组织里的研究员根本没有浑水摸鱼的，几乎各个都能被称为科学家，没本事的人在组织里是活不久的。
　　安室透带着属下挨个审问黑衣组织的中下层成员，本堂瑛海、娜塔莎罗曼诺夫、詹姆斯布莱克、黑田兵卫四个人则对这些研究员的归属展开了激烈讨论。面对黑田兵卫，其余三个人自然是要联合起来。但黑田兵卫占有本场优势，双方僵持不下。
　　面对这种状况，詹姆斯布莱克想起了自家黑肚皮的探员，娜塔莎罗曼诺夫也想到了气场强大的琴酒。
　　“阿嚏！”
　　琴酒和赤井秀一同时打了个喷嚏。
　　两人对视一眼，赤井秀一揉了揉鼻梁，“肯定是詹姆斯在骂我。”
　　琴酒斜他一眼，对这种迷信的说法不予置评。“你感冒了不要传染给我。”
　　“要感冒也应该是你先。”赤井秀一意有所指地用眼神示意琴酒只穿了毛衣的上半身，脚下一转进了一栋商厦。
　　一方面，人流量越大越不容易被注意到，另一方面，赤井秀一脸上带着迷之笑容领着琴酒在一家门店门前停下了。
　　那是一家看起来就非常高端的……发廊。
　　琴酒冷冷地看着赤井秀一，眼神像是在说，我就知道你别有居心！
　　赤井秀一按下自己的小心思，一本正经地劝他，“我之前不也为了隐蔽把头发剪了吗？”
　　琴酒不为所动地说：“你现在可以继续留了。”
　　赤井秀一没再继续劝，只是定定地看着琴酒。
　　他们对视的第一分钟，琴酒坚定不移。
　　第二分钟，琴酒开始动摇。
　　第三分钟，琴酒妥协了。
　　他自己也知道这一头直垂腰间的银发的确是太显眼了，但是，琴酒的目光划过理发师们手上拿着的利器，脸色深沉地想，除了BOSS没有人能拿着剪子对着我的头。
　　赤井秀一就算一开始不知道琴酒对剪发的抗拒原因，现在也明白了。他叹了口气，觉得琴酒现在这种警惕心过剩，绝对是卧底时间太长的后遗症。
　　赤井秀一向前跨出一步，站到了琴酒的安全范围以内，微微抬眼，看进那双冷冰冰的墨绿色深渊中。他的语气很平静，也很淡然，带着一股天经地义的味道，他说：“琴酒，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琴酒在赤井秀一动的时候，身上的肌肉习惯性地紧绷起来，处于随时可以动手的状态。
　　半年以前，敢离他这么近的人会立刻得到一颗子弹，但是现在不行。琴酒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他不应该信任任何人，但他必须学着这么做。成为一个合格的卧底必须要融入到卧底的组织之中。从现在开始，直到他找到时间倒流的情报，他就是神盾局的人。他必须接受所有的束缚，把警方的人当做自己的同伴。
　　赤井秀一看着琴酒的眼睛，几乎能听到冰墙慢慢碎裂的声音，他加重了砝码，“你知道，真动手的话，我打不过你。”
　　信任和警惕并非不能共存的。
　　赤井秀一知道该怎么说服琴酒，因为他们两个是一样的人。所以现在赤井秀一告诉琴酒，不信任别人也可以，信任你自己的实力。
　　琴酒深深地看了赤井秀一一眼，抬手推开了那扇玻璃门，对迎上来的服务人员说：“剪发，剪到齐肩。”


第21章 
　　“好的。”服务人员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她在这里已经工作很久了，各式各样的客人都见过，有的客人会很犹豫需要理发师的推荐，有的客人就很果断。眼前这位一看就是第二种，唯我独尊的气场扑面而来。服务员半侧着身领着两位客人往有空的理发师那儿走，琢磨着这位是军人？警察？运动员？健身教练？总不会是哪家的明星、模特或者霸道总裁来他们这儿剪头吧？
　　“剪到齐肩？！”理发师看着坐在理发椅上的琴酒的一头银色长发，都忍不住露出了心痛的表情，“您确定吗？”
　　“恩。”琴酒通过面前的镜子盯着理发师，一锤定音，“剪。”
　　赤井秀一站在一旁悠悠地插话道：“刘海也要去掉。”
　　理发师撩起琴酒的刘海，点评道：“这个长度只要往两边梳一下就看不出来了。”他转回琴酒背后，把琴酒的高马尾解开，用皮筋把头发在背部靠上的位置重新系住，拿着剪子最后确认道，“那我就剪了，先生？”
　　琴酒不耐烦地通过镜子盯了理发师一眼。
　　理发师心中一颤，手起刀落，“咔嚓”一声。他拿着被剪下的发辫，勉强笑道：“先生，这个……？”您还要吗？不要的话能不能卖给我们发廊？本来都是问熟了的话，但是理发师十分从心地不敢开口。
　　赤井秀一双手环胸，靠在琴酒面前的镜子旁边的墙面上，长腿交叠。听到理发师的话，他自然地伸出手，“啊，给我吧。”琴酒的头发自然是要带走的。
　　琴酒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理发师恋恋不舍地把手里的银色长发交给赤井秀一。这个发质是真的好，长度也长，还是天然的银色，可遇不可求啊！这要是卖给他们做接发，转手就能赚个十几倍回来。理发师哀叹了一下飞走的小钱钱，发挥自己的敬业精神，认认真真地给琴酒修发型，虽然客人的要求只有长度齐肩，但也不能真给人家剪个平齐吧，那不是砸招牌了吗！
　　赤井秀一垂着眼看着手里的银色长发，心情十分愉快地抖了抖手腕。被皮筋扎成一束的银色的发丝轻轻晃了晃，在灯光下照耀下微微反光，发尾划出一道小而短的弧线。
　　琴酒瞪了赤井秀一一眼，眼中直冒杀气。
　　赤井秀一面对琴酒如同利刃的目光，微微一笑，半点不虚。
　　去掉刘海后，琴酒墨绿色的眼睛完全露出来，五官深邃硬朗。这种冷漠的英俊看得旁边来剪发的女孩们脸都红了，一个个瞄来瞄去、小声叽叽喳喳，却又不敢上前。
　　女性服务人员拿过来一个小袋子递给赤井秀一，赤井秀一道了声谢，把琴酒的剪下来的头发放进袋子里，对站起身的琴酒说：“走吧？”
　　两人并肩离开，身后传来小声的叹息。
　　“好可惜啊！”
　　“两个都好帅！”
　　“气场好强！”
　　赤井秀一听到身后的女孩子们的声音，半是打趣地提醒道：“听到没，Gin，你气场太强了！”
　　琴酒沉默了，这个他真的没办法，如果说性格还能伪装，气场是根本不可能伪装的。他想起BOSS的嘱咐，连性格都不用伪装的话，气场应该也不会有问题。据他所见，娜塔莎罗曼诺夫的气场也很危险。
　　赤井秀一在琴酒沉默的时候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先吃午饭吧，真纯说有家店还不错。”
　　琴酒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两人走到餐厅，刚进去坐下还没来得及点餐，就听到――
　　“啊！！！”
　　琴酒和赤井秀一同时动作，琴酒握住眼前的餐刀，赤井秀一摸向外套内怀，握住手0枪0枪0柄。然后循声望去，听到另一声声音更大的尖叫。
　　“死人了！”
　　等到店里的客人乌泱泱地冲向店门口，跟拦住他们的服务生争执的时候，琴酒和赤井秀一看清了围在尸体旁边的一圈人。
　　世良真纯、宫野志保、工藤新一、毛利兰、铃木园子、服部平次、远山和叶。
　　这是个什么组合？
　　世良真纯很快发现了有一桌客人没有动，她看过来，惊喜地喊道：“秀哥！”
　　“真纯。”这下赤井秀一想静悄悄地走也不行了。他无奈又宠爱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像只快乐的小豹子一样扑了过来。
　　伴随着她同行人的目光一起。
　　“两个大帅哥！！！”铃木园子双手捧着脸，两只眼睛已经变成了心形，不停地发射着小心心。
　　毛利兰哭笑不得地劝道：“园子，小点声啦！”虽然两个人是真的很帅，但是，“你不要忘记京极君啊！”
　　“我当然最喜欢阿真！”铃木园子双眼发光，“但这不妨碍我欣赏别的帅哥啊！”
　　宫野志保的身体轻轻一震，她睁大了冰蓝色的双眼看着琴酒。工藤新一在她颤动的时候就条件反射地半护住她，随后贴在她耳边小声问：“怎么了？”他边问边随着宫野志保的目光看过去，也跟着脸色一变。他当然知道让宫野志保有这种反应的不会是赤井秀一，赤井秀一对面那个看着有点陌生，感觉却有点熟悉的银发男人，再加上宫野志保的反应。
　　工藤新一有些犹豫不决地问：“那是……琴酒吗？”
　　宫野志保轻轻抽了一口气，“不是了。”她的眼神非常凌厉，“工藤，你忘了，没有琴酒了。”
　　“啊，对。”工藤新一反应过来，“那我们要去和……黑泽君，打个招呼吗？”
　　“……不。”宫野志保最后看了一眼琴酒的方向，低低地说，“那个世界，跟我没有关系了。”
　　她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工藤新一能听见，却如同一声重锤落在工藤新一心上。他睁大了双眼，愣愣地看着宫野志保的背影，“宫野……”他心中五味杂陈，最终还是落到了欣慰上，感慨地说，“太好了……”
　　他看着宫野志保一路走来，从一开始的别无选择、封闭自我，到慢慢放开内心、接受自己，直到现在终于放下心中的桎梏。
　　真的是，太好了。工藤新一的蓝眸中闪烁着微光，阿笠博士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工藤，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服部平次不爽地发现三个侦探里竟然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案子上，他气势汹汹地看向引起注意的方向，好奇地问：“那是谁？”
　　工藤新一张了张嘴，“是赤井先生和……他的同事。”
　　服部平次恍然地说：“FBI！”怪不得气场这么强！果然精英就是精英啊！
　　工藤新一拽了他一把，提醒道：“服部，你小点声！”
　　“抱歉抱歉！”服部平次摸着头笑了笑，问，“你今天是和他们约好的吗？”
　　工藤新一无奈地说：“当然不是。”
　　他们几个今天凑到一起也是个巧合。
　　服部平次从青梅竹马的远山和叶那里听毛利兰说工藤新一已经回来上学了，于是趁着休息时间带着远山和叶一起来拜访工藤新一。结果到了工藤宅发现没人在家，问了邻居阿笠博士得知工藤新一陪宫野志保出门买衣服去了。服部平次就先陪远山和叶去拜访毛利兰，在毛利侦探事务所撞上了来找毛利兰逛街的铃木园子，和被铃木园子拽来的世良真纯。
　　最后，两队人马在商场狭路相逢。
　　铃木园子看到工藤新一陪别的女人逛街顿时火冒三丈，如果不是毛利兰拉着说不定要直接打过去。不过动静还是很大，吸引了包括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在内的人群的注意。
　　宫野志保先下手为强，率先上去打招呼，“您好，是毛利小姐吗？我是阿笠博士的亲戚，宫野志保。刚刚搬到日本，请多指教。”
　　毛利兰松了一口气，放开铃木园子，回礼道：“请叫我兰就好，宫野小姐是博士的……？”
　　“我应该算是……他的教女吧。”宫野志保微笑着说，“我听博士提起过兰小姐和工藤君很多次。原本是想等把东西整理好在上门拜访，没想到今天这么巧碰到了。”
　　毛利兰好奇地问：“宫野小姐是刚刚搬过来吗？”
　　“是啊。”宫野志保看了工藤新一一眼，“我对日本不是很熟悉，有一些必需品不知道去哪里买，多亏了工藤君愿意帮忙。”
　　毛利兰热心地说：“我也来帮忙吧！”
　　“多谢兰小姐了。”
　　一场危机化于无形，连来历都编圆了，知情者如工藤新一、服部平次、世良真纯都松了一口气。
　　世良真纯笑着凑到女生堆里，把两个男人甩在身后。
　　铃木园子眨眨眼，问世良真纯，“世良也认识宫野桑吗？”
　　世良真纯咧开嘴，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是啊，她是我表姐。”
　　毛利兰惊讶地捂住嘴，随后反应过来，“怪不得世良一开始就对新一那么感兴趣，也是因为在博士那里听说过吗？”
　　世良真纯摸了摸鼻子，点点头，“对，就是这样。”
　　宫野志保似笑非笑地看了世良真纯一眼，世良真纯回了她一个求饶的眼神。


第22章 
　　听世良真纯吧啦吧啦的说完今天上午的经历，赤井秀一嘴角含笑，知道宫野志保现在过得不错，他就放心了。
　　世良真纯看着赤井秀一，眼睛亮晶晶的，“秀哥，你什么时候回美国？”
　　“等任务结束就回去。”赤井秀一说，“你跟妈妈不用管我，想回去就回去。”
　　世良真纯停顿了一下，带着一点心虚说：“我们暂时不回去了。志保想留在日本，妈妈就说干脆等我在日本上完高中再回美国上大学。”
　　赤井秀一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也好，你们决定就好。”他们家的人都很关心家人，但相处起来并不亲近，各自都有各自的事业要做。像这次母亲也是APTX4869的受害人的事，如果不是真纯找到了志保，他都不知道。也幸亏宫野志保为了以防万一多做了两颗解药，不然贝尔摩德把所有资料全部毁掉，再研制出解药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秀哥，你今天怎么来逛街了？”世良真纯好奇地问，她悄咪咪地看了旁边冷漠脸的琴酒一眼，有些别扭的补充道，“还和……黑泽君一起。”
　　“来买点衣服。”赤井秀一摸了摸世良真纯的脑袋，“跟朋友们去玩吧，我们买完衣服就回去了。”
　　“秀哥，我跟你们一起。”世良真纯激动地说。跟朋友玩的时间有的是，但秀哥工作很忙，错过了这次机会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一起了。
　　赤井秀一询问地看了一眼琴酒，他觉得带上世良真纯也不错，毕竟买衣服这种事还是女孩子更擅长。而且真纯真的很想他，那次假死把她吓坏了。
　　琴酒不可置否。
　　于是，赤井秀一对世良真纯点点头。世良真纯欢呼一声，转身去找朋友们告别的背影里都透露出满满的快乐。
　　那种快乐过于纯粹，连琴酒的眼中都有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暖意。
　　“你跟宫野家有亲戚关系？”琴酒像是随口一问，“那你之前跟宫野明美是怎么回事？”
　　赤井秀一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我们……有这层关系。”
　　世良真纯跟朋友们告别完，三人一起离开。赤井秀一还逗世良真纯，“案子不管了吗？”
　　世良真纯吐了吐舌头，“有工藤和服部君在嘛，我还是更想陪秀哥。”她想起什么，问，“秀哥，你们吃午饭没？”
　　“没啊！”赤井秀一无奈地说，“刚进店就遇到命案了。”
　　这座商场距离帝丹高中很近，世良真纯对这里还挺了解的，她又给两人推荐了一家寿司店。
　　赤井秀一很给面子地说：“听起来不错啊！”他转头看向一直默默走在他另一边的琴酒，礼貌性地询问道，“你觉得呢，Gin？”
　　琴酒惜字如金地说：“可以。”
　　世良真纯眨眨眼，凑到赤井秀一耳边小声问：“秀哥，你们已经这么熟啦？”
　　“不是，”赤井秀一知道世良真纯误会了，“是英文名。”只是Gin和阵的发音一样而已。说起来，琴酒除了阴阳怪气的念他的全名外，根本就没有叫过他的名字。因为琴酒根本就不主动跟他说话，就算是需要代词也只用‘你’。
　　世良真纯疑惑地问：“英文名取这个不觉得太明目张胆了吗？”她知道琴酒卧底时的代号就是Gin，英文名也叫这个没问题吗？
　　琴酒淡淡地说：“听习惯了。”
　　只能说世良真纯不愧是赤井秀一的妹妹，对这个貌似敷衍的理由接受良好，“啊啊，也是。”
　　话说到这里就又冷场了，世良真纯看看自己左边并肩而行的两个长腿酷哥，心里叹了口气，让这两个人主动找话题根本是不可能的吧！她想了想，开始安利日本的寿司和吐槽美国的寿司。
　　赤井秀一看着世良真纯一边说一边还关注着琴酒，生怕冷落了哥哥的同事的样子。赤井秀一忍着笑，以琴酒的性格，缠着他说话才会惹他烦吧！他咳了两声，刚想阻止世良真纯，就听到琴酒说  “并盛那边有一家竹寿司，味道不错。”
　　赤井秀一：？？？
　　他双眼微眯看着琴酒，眼神微妙。是你原本的性格没有卧底的时候那么不亲人，还是你看上我妹妹了？
　　不能怪赤井秀一想太多，实在是琴酒在十八岁小女孩这儿有过前科。
　　那个前科还是赤井秀一的表妹……
　　得到回应的世良真纯不知道她哥已经联想了那么多，很单纯地问：“真的吗？那改天一定要去尝尝。黑泽君是常客吗？有没有推荐？”
　　“不是常客，只吃过一次。”琴酒想了想，“味道都还不错。”
　　世良真纯疑惑地问：“既然味道不错为什么不经常去呢？”黑衣组织变态到没有到连吃什么也严格监控的地步吧？
　　琴酒简短地回答：“不方便。”
　　“哦。”世良真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过琴酒不想继续说下去的态度十分明显，她也就不再问了。
　　赤井秀一倒是明白，之前琴酒说并盛是彭格列的地盘，那他作为黑衣组织的王牌肯定是出现的越少越好，不然有挑衅的嫌疑。
　　三个人来到寿司店，幸好这里没有受到三层楼以上的那家店的命案的影响。平平安安地吃完一顿午饭，两男一女终于走上了买衣服的正轨。
　　事实证明，两个男人一起出来买衣服就是灾难。
　　赤井秀一算是看出来了，琴酒对衣服只有两个要求，舒服和方便，必要的时候，前者可以为后者让路。
　　随着试的衣服越来越多，琴酒脸色越来越黑，气压越来越低。赤井秀一头都疼了，他自己当初被黑衣组织跨国追杀的时候也没有这么麻烦啊！果然还是琴酒气场太独特了吗？！
　　世良真纯纳闷地问：“秀哥，你们到底想买什么样的衣服啊？”
　　她觉得刚刚琴酒试的这些衣服都很好看啊！琴酒本身身材就好，宽肩窄腰大长腿，导购员们拿的衣服也都挺符合他的气质，穿起来就有范儿。
　　就算世良真纯是个兄控，也不得不说琴酒真的是个非常纯粹的英俊的男人，你甚至不能用帅气来形容他。琴酒从长相就透着攻击性，与之相比赤井秀一就帅得相对内敛。可能和人种也有关系，琴酒带着很明显的日耳曼特征，作为日美混血的赤井秀一就包容多了。
　　赤井秀一无奈地说：“就是想买一些让他穿起来像变了个人的衣服，但是又不能太夸张。”先不提太夸张的衣服引人注目，就是琴酒本身也不可能接受那种审美啊！
　　但琴酒的气场连米白这种颜色的衣服都压不住，总不能让他穿嫩粉吧！
　　世良真纯懂了，跟导购员提建议，“有没有活泼点儿的，或者绅士范的衣服？”她虽然是个豪放派的女生，但好歹也是性别女，在买衣服上还是比这两个有啥就穿啥的大男人有心得。
　　最后，琴酒除了买了一件圆领格子毛衣和一件编织花纹的米白色毛衣作为换洗衣服带走，身上也换了一身衣服，白色衬衣加上浅色针织衫，短款毛呢大衣，驼色的羊毛围巾，再把银发在脑后梳成小刷子。
　　赤井秀一看着琴酒这一身点点头，这回妥了。哪怕组织里的漏网之鱼和琴酒当面碰上，只要不是贝尔摩德或者伏特加那种级别的都不敢认。
　　这次再有人猜测琴酒的职业应该会往男模或者艺术家上靠，果然是人靠衣装。
　　买完衣服后，世良真纯很懂事地跟两个人告别，没再说要一起吃晚饭。赤井秀一目送世良真纯离开的背影，感慨妹妹是真的长大了，唏嘘地说：“我去黑衣组织卧底之前，真纯还是个小女孩呢！”
　　琴酒：“……哦。”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两人溜达着回安全屋，路过自动贩卖机的时候买了两份炒面和几个饭团充当晚饭。刚回去吃完晚饭还没多久，詹姆斯布莱克和娜塔莎罗曼诺夫就来敲门了。
　　赤井秀一看着两个携手而来的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詹姆斯，出什么事了？”
　　詹姆斯脸色沉重地看着赤井秀一和琴酒，说：“朗姆死了。”
　　一轮红日沉进了海里，七彩的晚霞渐渐消失，黑色的海浪一**撞上礁石。
　　一个人影站在礁石上，一身黑衣与礁石浑然一体，只有银色的长卷发露出了形迹。手机屏幕的一丝微光勾勒出她的下半张脸，红唇弯出性感的弧度。那一秒，那一丝微光消失了。
　　手机从她手中划出一道弧线，“噗通”一声沉入海里。
　　贝尔摩德转身离开，从怀里拿出另一台手机，在屏幕上划了两下，放到耳边。
　　半晌后，她语气中含着三分笑意，应道：
　　“是的，泽莫阁下。”


第23章 
　　朗姆死了。
　　这个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
　　安室透把消息报过来的时候，娜塔莎罗曼诺夫、詹姆斯布莱克、黑田兵卫三个人还在为人才分割拉锯。
　　黑田兵卫接到安室透紧急来电，得知这个消息，三个人一起用飞一般的速度赶到现场。
　　真飞一般的速度。
　　娜塔莎罗曼诺夫飙车带着另外两人。到地方的时候，一看只剩他们这一辆车，后面载着助手的那辆都甩得没影了。詹姆斯布莱克心有余悸地看了娜塔莎罗曼诺夫一眼，他上次坐这么狂野的车，开车的还是赤井秀一。
　　正在现场等着的安室透看到三人都惊了，詹姆斯布莱克和黑田兵卫脸色煞白。安室透还以为是被朗姆死了的消息刺激的，愧疚难言。
　　关键时候还是娜塔莎罗曼诺夫靠谱，镇定地问：“朗姆是怎么死的？”
　　安室透边走边说：“具体还在尸检，初步断定是中毒。”
　　两句话一说，另外两个人也缓过来了。
　　“服毒？”詹姆斯布莱克的第一反应，“是自杀？”
　　“不可能！”安室透斩钉截铁地说，“自从抓到朗姆，为了防止他自杀，全身的衣服都给他换过，我还派人倒班二十四小时看着他，绝对不可能给他一丝一毫自杀的机会！”
　　“那就是被投毒？”黑田兵卫眉头紧皱，“看守朗姆的人呢？”
　　“已经看管起来了，但是……”安室透脸黑如墨，“因为害怕内部有琴酒也不知道的卧底，所有看守的同事都是筛选过的。朗姆那边更是有水无、本堂瑛海亲自看管。”因为水无怜奈不是日本公安，没有审讯的权利。本来她是来旁听审讯，但是安室透和水无怜奈也算是同生共死过，基本的信任都有。两人一合计，干脆安室透盯着审讯，水无怜奈看着朗姆，没想到竟然还是出了纰漏。
　　“朗姆死的时候，我正在审讯中层的组织成员。”安室透的步伐很快，好在其他几人都是年富力强跟起来也不费劲。他语速急促，“据本堂瑛海说，是突然发作，发作时间很短，待命的医护人员都没来得及赶到就毙命了。”
　　几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间回响。
　　这是日本公安的总部，往常走廊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急匆匆的，今天却因为总部里出了命案异常安静。走廊两边的门都关得紧紧的，通过门上的小窗能看到屋里的警官们在窃窃私语。
　　人心惶惶。
　　“现在暂时全部封锁，等尸检报告出来再筛查嫌疑人。”安室透看着前方等待的身影，率先招呼道，“本堂。”
　　站在法医室门口等待尸检报告出炉的水无怜奈端起笑容，礼貌地跟几人打了个招呼。
　　她原本应该在和三位一起争夺人才入伙，但是她实在是不擅长这方面，争不过真的争不过。思量再三，水无怜奈主动退出了这场人才的争夺。
　　CIA放养了她这么久，她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这种方面也鞠躬尽瘁，这本就不是她的任务范围啊！
　　水无怜奈主动退出这场争夺也算是卖个人情，不管这个人情娜塔莎罗曼诺夫认不认，詹姆斯布莱克和黑田兵卫肯定是得认的。赤井秀一和水无怜奈联手的事在詹姆斯布莱克这儿是过了明路的，自然不能过河拆桥。黑田兵卫咋知道如果不是水无怜奈把神盾有卧底的事透漏给降谷零，这件案子很可能就不带日本公安玩了。
　　到时候日本公安辛辛苦苦潜伏多年，只能给美国特工作嫁衣裳。事情一爆出来，明面上不提，私下里上面一定会问责。浪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却一无所获，明升暗降都是最好的结果了。
　　“尸检报告怎么说？”赤井秀一端出两杯咖啡，放到詹姆斯布莱克和娜塔莎罗曼诺夫面前，咖啡杯被放到玻璃茶几上发出一声轻响。
　　“是潜伏性毒素。”詹姆斯布莱克说，“中毒的时候朗姆还没被捕，行踪成谜，根本没办法排查。”
　　娜塔莎罗曼诺夫的目光落到从听到消息后就沉默不言的琴酒身上，问：“琴酒，你觉得呢？”
　　琴酒点了根烟，烟头处的火星在他墨绿色的瞳孔中映出小小的火光，嗓音低沉地说：“是贝尔摩德。”
　　赤井秀一眉头一皱，有些意外地问：“贝尔摩德恨朗姆到这个地步了吗？”
　　琴酒在烟灰缸上方掸了掸烟灰，淡淡地说：“她连BOSS都恨，在走之前杀掉朗姆也很有可能。”他停顿了一下，进一步解释道，“贝尔摩德掌控组织的情报组，理论上讲组织往外安插的所有卧底都归她管理，她想要隐藏或者包庇一两个人非常容易。”
　　赤井秀一问：“那现在你们决定怎么办？”贝尔摩德的通缉令已经下达了，现在知道她是凶手也只能等到她露出形迹。
　　怎么办？
　　这个黑田兵卫、娜塔莎罗曼诺夫和詹姆斯布莱克三个人在拿到尸检报告后就谈论过了。虽然他们没能把凶手定位到贝尔摩德，但也知道这个案子没那么好结，所以――
　　“明早的飞机，我们一起回华盛顿D.C.”
　　反正能拿到的信息都从琴酒这儿拿到了，留下来用处也不大。
　　讨论的时候在娜塔莎罗曼诺夫的强烈要求下，双方达成共识，所有得到的组织信息对外都宣称是审讯朗姆得来的。至于死人怎么开口说话……见过朗姆的人比见过琴酒的还少，完全不用担心。
　　娜塔莎罗曼诺夫微微一笑，“也是时候该清理一下美国那边的残余势力了。”
　　黑衣组织总部在日本，但它在美国的势力也十分庞大，不然也不会引来FBI和CIA。
　　赤井秀一眉梢微挑，疑问地看向詹姆斯布莱克。毕竟清扫余党这种事讲究兵贵神速，之前他问詹姆斯黑衣组织在美国的情况的时候，詹姆斯可是信誓旦旦地说‘没问题’，他还以为美国的同事们早就动手了呢。
　　娜塔莎罗曼诺夫似乎知道赤井秀一在想什么，她说：“那边一直有人盯着，可惜那位温亚德女士没有一点消息。”
　　琴酒毫不意外地说：“贝尔摩德只想明哲保身，要抓到她很难。”他话锋一转，嘴角噙着冷笑，“但如果她只想明哲保身就不会带着属下一起走。”
　　赤井秀一赞同地说：“早晚会遇到的。”
　　娜塔莎罗曼诺夫看着两人，唇边含笑，意有所指地说：“看来你们相处的还不错。”
　　赤井秀一顺着她的目光看到放在门厅的购物袋，“糟了！”他脸色微变，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拿出他和琴酒的晚饭，打开炒面的盒子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对琴酒说，“好在炒面没坨，我热一下。”
　　琴酒不以为意地点点头。
　　詹姆斯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你们还没吃饭吗？”他来的时候看到两个人大包小包得回来，还以为他们已经在外面吃过饭了呢。
　　赤井秀一把炒面和饭团放进微波炉，定好时间，在微波炉发出的轰鸣声中问：“你们吃了？”
　　没有。虽说日本那边礼节性的说了要请吃饭，但大家都不是喜欢做什么场面功夫的人。詹姆斯布莱克想着早点把消息告诉赤井秀一，就把饭局推了。詹姆斯问：“有我们的份儿吗？”
　　赤井秀一微微一笑，声音客气态度果断，“没有。”
　　我就知道。詹姆斯布莱克无奈地想。他对着娜塔莎罗曼诺夫发出邀请，“一起去吃点东西？”
　　娜塔莎罗曼诺夫欣然允诺。
　　出门的时候，詹姆斯布莱克回头用手指对着赤井秀一的方向点了点，“明早的飞机，别迟到。”
　　“这么早？！”第二天一早，詹姆斯在机场看到早早就到了的赤井秀一惊讶地问。赤井秀一是个负责的人，他不会迟到，但喜欢卡点。
　　赤井秀一无奈地看了一眼琴酒。他自己是想卡点来的，但琴酒习惯提前到。两人昨天晚上为了这事还争执了一会儿，最后琴酒赢了。
　　不是吵赢的，而是，琴酒冷冷地说：“起不来我可以叫你。”
　　赤井秀一认输，他一点儿也不想尝试琴酒叫人起床用的办法。
　　华盛顿是美国的政治中心，是大多数美国联邦政府机关和国际组织总部的所在地，其中当然也包括FBI和神盾。
　　两边人的目的地一样干脆一起订票。东京成田机场是国际机场，每天人流量非常大。几人都是经常出差的外勤探员，对于机场这样热闹的氛围已经习惯了――除了琴酒。还好，负责机票的娜塔莎罗曼诺夫带着他们直接走到VIP候机室。
　　神盾局的特工不缺这点差旅费，头等舱不行，至少商务舱还是买得起的。最主要的是有专门的登机口，避免遇到太多人，有利于隐藏行踪。
　　上了飞机之后，商务舱的座位都是两两挨着。
　　按理说应该是琴酒和娜塔莎罗曼诺夫坐在一起，但琴酒和赤井秀一自然而然地坐了一排，自然得别人都没反应过来。
　　朱蒂眸色微暗，有些失落。随即她打起精神，坐到了赤井秀一身后的座位上，看着前面的椅背给自己打气，等回了FBI，他们还有很多时间。詹姆斯和卡迈尔坐到了第三排，把跟朱蒂并排的座位留给了另一位女士。
　　几人在飞机起飞前闲聊两句。
　　娜塔莎罗曼诺夫坐在琴酒身后，似是不经意地问：“黑泽君，你剪下来的头发呢？”
　　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的琴酒冷淡地回答：“烧了。”


第24章 
　　下了飞机，两边的人客气道别，分道扬镳。
　　比起好歹手里还有个小行李箱的琴酒，两手空空的娜塔莎罗曼诺夫带着琴酒来到停车场，从兜里拿出车钥匙按了两下，一辆黑色的雪佛兰。娜塔莎罗曼诺夫潇洒地拉开驾驶座的车门，“上车！”
　　没有美国驾照的琴酒坐上副驾驶。流线型的车子风一般冲了出去，驶向大道。
　　上次来美国的时候，BOSS还在，他只是来帮贝尔摩德的忙，这次……琴酒看着自己映在车窗玻璃上的脸，窗外的高楼大厦快速地闪过，无动于衷的冷漠眼神，从现在起，他就是神盾局的一员了。
　　“那就是神盾局在华盛顿的总部。”娜塔莎罗曼诺夫突然开口道，对前方示意。
　　神盾局总部三曲翼大楼伫立在波托马克河中的西奥多罗斯福岛上，要上岛必须通过罗斯福桥。琴酒望向高耸的三曲翼大楼，脑海里最后过了一遍神盾局的相关资料。神盾局隶属于国际安全理事会，直属总部的特工数以千计，再加上各种后援部队，总部人数过万。最重要的，是神盾局分布在世界各个角落的作为分部的天空航母以及航母携带的数量庞大的昆式战斗机等等武装。
　　雪佛兰驶进车库大门，娜塔莎罗曼诺夫说：“行李箱先放在车里，一会儿直接放到住处。”
　　琴酒点了一下头，思考着娜塔莎罗曼诺夫说的住处是不是指神盾局会给特工安排宿舍，如果是的话，他还要想借口搬出来。娜塔莎罗曼诺夫和琴酒一起上了电梯，直奔顶楼。在娜塔莎罗曼诺夫的带领下，他们这一路畅通无阻。
　　琴酒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觉得神盾局总部跟组织的总部布置上也没什么区别，神盾局的警戒还更松散些。果然真正的机密都在天空航母上吗？
　　娜塔莎罗曼诺夫敲了敲门，“Sir？”
　　“请进。”门里有个男人这么说，语气干脆利落，听起来该是个行事果断的人。
　　娜塔莎罗曼诺夫拉开门，门正对着的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不，应该说是一面透明的玻璃墙。右手边是两个单人沙发和一张长条沙发呈U型摆放，中间夹着一张茶几。左手边是一张办公桌，一个左眼戴着眼罩的男人从办公桌后站起身，身形高大挺拔。
　　“谢谢你，罗曼诺夫探员。”他侧头对娜塔莎罗曼诺夫示意，“让我们单独聊聊。”
　　娜塔莎罗曼诺夫微微一歪头，无可无不可地说：“您说了算。”说完，离开了房间。
　　随着房门被再次关上，屋中陷入一片寂静。
　　“坐。”尼克弗瑞从办公桌后走到单人沙发前坐下，对琴酒说，“不用拘束。”
　　琴酒顺水推舟地坐到单人沙发旁边的长沙发里，把尼克弗瑞当成BOSS是不可能的，他只能把对方当成替BOSS传话的人，用墨绿色的眼睛认真地注视着他。
　　尼克弗瑞公式化地说：“你好，黑泽君，我是现任的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
　　“您好。”琴酒用他冷淡低沉的嗓音回应道。
　　“你在卧底的时候也来过美国，”尼克弗瑞问，“在美国生活的习惯吗？”
　　琴酒想了想，“没什么不习惯的。”
　　尼克弗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虽然这样说有点着急，但是既然回来了就努力开始工作吧！上一任特战队队长年前殉职了，你正好可以接替他。”
　　琴酒看着尼克弗瑞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当初那个，在组织里，被卧底环绕的，自己。天知道他第一次看到库拉索偷出来的在组织里的各国特工的长长长名单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现在这位神盾局局长的现状比他还惨。
　　按照上任特战队队长殉职的时间算。等于BOSS这边刚给九头蛇传了消息，那边九头蛇收到消息就立刻让特战队队长‘殉职’了。
　　琴酒知道自己会进特战队，BOSS跟他说过，他的性格和实力都比较合适，而且里面都是自己人做任务的时候不用费心演戏，以免出意外。
　　――整个特战队都是自！己！人！
　　当初组织里卧底最多的时候也没有到这个地步。
　　这是琴酒能用比较平和的心态跟尼克弗瑞交流的原因之一。
　　但该表达疑问就要表达疑问，根据赤井秀一告诉他的，“不是升职了？”琴酒问。
　　尼克弗瑞对他问出这个问题丝毫不感到意外，他说：“要升职的是现任的临时队长。”当时特战队的队长殉职，弗瑞紧急调来达姆弹杜根暂时顶上。达姆弹杜根原本是另一支神盾特战队的队长，从二战时期开始勤勤恳恳工作到现在，他的资历足够升为九级特工。尼克弗瑞打算把他调到海外的神盾分部做负责人，免得那些国际安全理事会的理事总觉得美国队长会串通他以前的战友搞事。
　　“特战队的级别应该很高？”琴酒点到为止地说，“我才刚刚回到神盾局。”
　　“特战队的所有成员都是八级特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琴酒觉得尼克弗瑞的神色中带上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但你资历够，而且有可信的人为你担保。”
　　琴酒流露出几分意外，这个BOSS可没跟他提过。他诧异地问：“是谁？”
　　“你一会儿就会见到他了。”尼克弗瑞意味深长地笑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你了。”
　　琴酒：？？？
　　琴酒难得有些茫然，迫不及待想见他是什么操作？BOSS说神盾局内部有人接应是这么个接应法吗？
　　尼克弗瑞看着他写满问号的眼睛，心平气和地问：“还有什么疑问吗，黑泽探员？”
　　有很多，但不能说。琴酒把疑问咽下去，面瘫着脸说：“没有。”
　　尼克弗瑞满意地点点头，“我给你一天处理自己的事务的时间，明天来神盾报道，你跟队伍需要尽快磨合。”
　　这个模式他很熟悉。琴酒问：“有任务？”他想了想，“剿灭组织在美国的残余势力？”
　　“没错。”尼克弗瑞说，“磨合的时间最多只有一周，可以吗，黑泽探员？”
　　琴酒笑了，笑容中带着由绝对自信而诞生的傲慢，“当然。”
　　“那你可以离开了，黑泽探员。”尼克弗瑞说，“你所有的证件一会儿会有人交给你。”
　　琴酒眉梢微挑，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对尼克弗瑞点头示意后直接拉开办公室的门。
　　门外，一个黑发男人站在距离办公室门口不远的地方，目光专注地看过来，似乎等待已久。见状，琴酒往前走了两步，让出门口。
　　男人看到他的动作，咧嘴笑了。他上前两步，走到琴酒面前，“我不找弗瑞，我找你。”他注视着琴酒，眼中的期待和某些琴酒只在BOSS的眼中看过的柔软情感让琴酒浑身发毛。
　　“我猜你应该知道我？”
　　琴酒的目光在男人的左臂上停留片刻，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他。
　　“巴恩斯上校。”
　　美国队长曾经的搭档，神盾局的十级特工之一，钢铁侠的教父――詹姆斯・巴恩斯。
　　琴酒不着痕迹地走了一下神，神盾局只有三个十级特工，他今天第一天到就已经都见过一遍了。
　　尼克弗瑞的声音从半开的门里传出来，“你们还要在我门口深情对视多久？”
　　娜塔莎罗曼诺夫充满调侃意味地对詹姆斯巴恩斯说：“劳驾，让我进去。”
　　詹姆斯巴恩斯干咳了一声，对琴酒说：“跟我来吧！”
　　娜塔莎罗曼诺夫目送两个人走远，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进尼克弗瑞的办公室，回手关门。
　　尼克弗瑞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神盾探员们来来往往，问：“你觉得黑泽阵怎么样？”
　　“他的实力的确非常强悍。”娜塔莎罗曼诺夫停顿了一下，“但是，不，他不适合成为一个复仇者。”她走到落地窗前，把手上的评估报告交给弗瑞。
　　尼克弗瑞接过报告，示意娜塔莎罗曼诺夫继续说。
　　“他有底线，但我不觉得他是那种擅长救赎别人的人。”娜塔莎罗曼诺夫脸上满是复杂的笑意，“他就像是……刚刚遇到巴恩斯时的我。”
　　尼克弗瑞一目十行地看完报告，赞同地说：“黑泽阵是只头狼，一个队伍有太多头领总是麻烦。”他合上报告，平和地说，“而且他缺乏强烈的想要守护的信念。”
　　娜塔莎罗曼诺夫不动声色地问：“你觉得我拥有这个？”
　　尼克弗瑞肯定地说：“是的，我确定你有。”
　　娜塔莎罗曼诺夫舔了舔唇，眼眸微垂，问：“斯塔克会同意？”
　　“巴顿已经加入复仇者联盟了，他会为你投赞成票。”尼克弗瑞从容不迫地说，似乎早就料到娜塔莎罗曼诺夫会同意。“何况有巴恩斯在，斯塔克不会揪着你不放的。”
　　“为什么不让巴恩斯去？”娜塔莎罗曼诺夫问，“他是钢铁侠的教父，还是美国队长的搭档，比我更容易融入复仇者。”
　　尼克弗瑞淡淡地说：“所以才不行。”神盾局不应该对复仇者联盟插手太多，但同时要跟他们保持良好关系。詹姆斯巴恩斯是两者间的桥梁，但如果他加入复仇者，一切的意义就不同了。
　　娜塔莎罗曼诺夫了然地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娜塔莎，当年巴恩斯带回了你，你又带回了巴顿。”尼克弗瑞深深地注视着她，嘴上却轻描淡写地说，“复仇者是个不错的兼职。”


第25章 
　　詹姆斯巴恩斯的办公室跟尼克弗瑞的办公室在同一层，琴酒跟着詹姆斯巴恩斯顺着墙走只拐了一个弯，就到了。两个办公室从外观看起来完全一致，只有木门上的金属标牌上的字不一样。
　　詹姆斯巴恩斯拉开自己办公室的门，里面的布局也是大同小异。唯一明显的不同就是，詹姆斯巴恩斯这里的落地窗外看到的是宁静的绿地。
　　湛蓝的天空上飘着几朵白云，让金色的阳光不那么刺眼。一眼望去，绿草茵茵和几棵稀疏的树木点缀在岛屿上，岛外环绕着一条静静流淌着的河流。只是看着，就让人的心也跟着静下来。
　　“坐。”詹姆斯巴恩斯面带笑容，示意琴酒坐到窗边的沙发上。这也是一个跟尼克弗瑞的办公室的不同之处，弗瑞办公室的沙发组是靠墙摆放的，而詹姆斯巴恩斯办公室里的则正好相反，是靠着窗。
　　詹姆斯巴恩斯站在靠墙摆放的小吧台旁边，扭头问琴酒，“你喜欢喝什么？咖啡？茶？”
　　琴酒背对着落地窗，坐在长沙发上，绷紧了神经，“都可以。”
　　詹姆斯巴恩斯在吧台前犹豫了一下，选择了不会出错的咖啡，自加奶、糖的那种。
　　等咖啡壶煮好咖啡需要一段时间，这让琴酒有更多的时间观察。他发现办公室里面还自带一个套间，门在办公桌后，并没有刻意隐藏，只是设计的时候借助办公室的门和书柜的遮挡使套间的小门变得非常不显眼的地方。
　　詹姆斯巴恩斯端着托盘走过来，托盘上放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壶和两个咖啡杯，还有盒装的鲜牛奶和方糖。
　　琴酒在詹姆斯巴恩斯的注视下，接过咖啡杯，往里面倒了半杯咖啡半杯牛奶，又放了两块方糖。方糖落进已经变成浅咖色的咖啡中，溅起两圈涟漪。琴酒心中的警惕已经拉到最高，这位十级特工热情得未免太过了。
　　而这时候的詹姆斯巴恩斯一脸严肃地想：果然黑泽阵和托尼一点都不一样啊！托尼喝咖啡都是喝黑咖啡，多半是实验的时候用来吊命；但看黑泽阵喝咖啡的习惯就知道，咖啡对他来说恐怕从来不具备提神功能。
　　连喝咖啡的品味都差这么多就更不用说别的了，可他所有养孩子的经验都是从托尼这儿来的啊！好在黑泽阵已经三十多岁了，用不着他养。
　　“不用拘束。”詹姆斯巴恩斯在硬汉脸上硬凹出一个温和可亲的笑容，“我应该也算是你叔叔，当初要不是你爸救了我，也没有今天的巴恩斯上校了。”
　　琴酒：……BOSS你没说你还给我安排了个爸啊？！
　　好在琴酒不动如山的面瘫脸和及时垂下的眼皮遮掩了他的诧异。他缓了一会儿，在詹姆斯巴恩斯要撑不住脸上的笑的时候，抬起头，墨绿色的眼中是真实的困惑和迷茫，“他没跟我说过这些。”
　　詹姆斯巴恩斯叹了口气，他拍了拍琴酒的肩头，语气中满是叹惋，“温亚德救了我之后，我本来想带他一起回来，但他坚持要加入九头蛇，为了报仇。”他用看后辈子侄的目光看着琴酒，“你不要怪他瞒着你。他不告诉你，大概也是因为不想让你背负他的仇恨吧！”
　　温亚德是BOSS的姓氏，贝尔摩德也是被BOSS收养的孤儿，所以才跟着BOSS姓。这个琴酒知道，但是报仇？所以BOSS还给他安排了个背景故事吗？
　　“……我明白。”琴酒追问，“报仇？向九头蛇吗？”
　　“我知道的也不多。”詹姆斯巴恩斯说，“他只说是是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如果没有那个人，他早就死了。”
　　所以那个人死了？BOSS想要让时间逆转来复活的人就是那个人吗？
　　等等，所以那个爸是……？！
　　琴酒艰难地开口道：“B……爸他是……怎么说的？”
　　詹姆斯巴恩斯对他现在这种状态非常理解，因为温亚德在他的印象里就是一个不会把心事告诉任何人的人。
　　“他跟我联系，把你托付给我。”詹姆斯巴恩斯委婉地为自己已经鞠躬尽瘁死在岗位上还自主培养了继承人的救命恩人说好话，“他一直带着你在九头蛇中卧底也是有苦衷的。你看他这次不就为了让你能光明正大地回到神盾局，拒绝了弗瑞的建议吗！”
　　琴酒不动声色地深呼吸，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他觉得神盾局的操作如同精分一样了。因为尼克弗瑞想让他成为BOSS继续在九头蛇中卧底，而BOSS则串通了詹姆斯巴恩斯打感情牌想让他回到神盾局。
　　所以其实BOSS也是九头蛇安插在神盾局反安插九头蛇的卧底，不，按照BOSS的性格，应该说是双面间谍更合适。
　　想到这里，琴酒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怪不得之前BOSS给他说神盾局的事的时候就不清不楚的，只说让他放心，肯定不会有问题。他还以为是BOSS本身对神盾局并不了解的缘故，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因为他的身份在神盾局的人看来是根正苗红，还有一个十级特工保驾护航，甚至被抓到跟九头蛇有联系也没问题，完全可以说是在探情报。
　　琴酒端起咖啡杯，咕嘟咕嘟喝了半杯，算是镇定下来了。
　　詹姆斯巴恩斯知道他今天接受了太多的信息量，充满理解地说：“你刚回来，先休息休息。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他怕琴酒跟他不熟，有要求也不好意思说，想到琴酒和娜塔莎共事了一段时间，于是说，“或者找娜塔莎也行。”
　　琴酒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罗曼诺夫不是七级特工吗？”
　　詹姆斯巴恩斯对他眨眨眼，语带笑意，“娜塔莎・罗曼诺夫是神盾七级特工，但娜塔莉亚罗曼诺娃不是。娜塔莉亚・罗曼诺娃跟我一样是神盾十级特工。”
　　琴酒：……
　　他见过有两副面孔的卧底，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在内部都有两个身份的特工。
　　詹姆斯巴恩斯看出了他的疑惑，“弗瑞想要让娜塔莎去九头蛇卧底，所以才分出了两个身份，不过现在这个身份也用不上了。”自从温亚德联系他的时候，他就知道用不上了。所以他跟弗瑞和史蒂夫提议让娜塔莎进入复仇者联盟。
　　“哦，对了，”詹姆斯巴恩斯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后，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琴酒。
　　琴酒拉开文件袋上的拉链，翻看里面的东西。
　　驾照、工作证、持枪证、银行卡都可以理解，为什么还有房产证和资产清单？？？
　　琴酒疑惑地挑起眉，“这是？”
　　詹姆斯巴恩斯唏嘘地说：“都是温亚德留给你的。”
　　美国有三栋房产，两栋在适合度假的地方，还有一栋是新买的，就在华盛顿，应该是专门为了方便他上班。而资产清单里只是银行里的金钱就足够一个人富足的过完一生了。
　　琴酒看完把东西一样样放回文件袋里，嘴角微抿。
　　詹姆斯巴恩斯完全没有自己年轻的脸与慈爱的目光完全不搭的自觉，“你看你卧底的时候有没有什么舍不得的东西，我也可以申请一下，看能不能再发给你。”
　　琴酒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想了想说：“我有一辆黑色的保时捷356A。”
　　琴酒是个专情的人，无论什么都只喜欢一种，枪只喜欢伯0莱0塔，车只喜欢保时捷，如果能要回来的话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没问题。”詹姆斯巴恩斯痛快地说。只是一辆车，他还是能做主的，“不需要别的了吗？”他疑惑地问，“你用熟的武器也可以，反正以后都要配发的。”
　　琴酒沉默了一瞬，“……不用。”他攒了那么多年的枪支弹药包括心爱的伯0莱0塔都放在了赤井秀一那儿，让他代为保管。赤井秀一也不是什么讲规矩的人，就像巴恩斯刚才说的，反正也会配发武器的。于是他就帮琴酒收着了，说好等琴酒这边入职后再从他那儿拿回来。
　　“我找人帮我带回来了。”琴酒干脆在巴恩斯面前把这件事过了明路，他顿了一下，“多谢，巴恩斯上校。”
　　“不用谢。”詹姆斯巴恩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叫我詹姆斯就行。”
　　琴酒喉头一动，“……詹姆斯。”行吧，只要不让他叫叔叔。他礼尚往来地说，“叫我Gin。”
　　反正这是他爸给他起的名字，琴酒想起刚刚看到的证件上的名字――Gin・Wynyard，面无表情地想。
　　詹姆斯巴恩斯眉开眼笑地说：“我带你去报道吧。”他站起身带路，边走边嘱咐道，“今天报完道就回去休整一下，神盾局没有任务和特殊情况的时候也是早上九点上班，晚上五点下班，都一样的。”
　　琴酒跟着他坐电梯下楼，走出电梯后。詹姆斯巴恩斯对着一个方向挥了挥手，大声道：“杜根！”
　　“巴恩斯。”一个人走了回来，笑着和詹姆斯巴恩斯打招呼。他看了看琴酒，了然地伸出手，“你好，我是达姆弹・杜根。”
　　“你好，黑泽阵。”琴酒想了想还是决定用这个名字，从进入神盾局每个人跟他说话的人都称呼他为黑泽，Gin・Wynyard这个身份应该还是保密的。尼克弗瑞没有放弃让他再回九头蛇的可能性。
　　卧底第一天就受到了太多刺激的琴酒不动如山地想：BOSS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第26章 
　　詹姆斯巴恩斯今天先带着琴酒来跟达姆弹杜根打个招呼，主要是让两个人认识一下对方的脸，剩下的第二天再说。
　　“坐了那么长时间飞机也累了，你今天就先回去吧。”詹姆斯巴恩斯问琴酒，“需要帮忙吗？”
　　琴酒摇了摇头，“不用，我认识路。”
　　琴酒也不是第一次来美国，离开神盾局打了个车，报上小区名字。没过多长时间，琴酒就站在了BOSS给他买的房子的大门口。
　　琴酒站在门前打量着这栋房子，地上有两层，地下一层是车库。他从文件袋里拿出房门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先看到的是宽敞的门厅，靠墙摆放着鞋柜和衣架。门厅的左手边是客厅，靠墙摆着一组沙发，沙发对面的墙上挂着家庭影院，旁边还有配套的音响，甚至还有碟片和CD。琴酒拿起一张看了一眼，是自己喜欢的风格。
　　门厅的右手边是餐厅，餐厅里摆了一张长桌，旁边是配套的高背椅。餐厅紧挨着半开放式的厨房，看到厨房里都是崭新的锅碗瓢盆，琴酒挑了挑眉。
　　他离开一层，通过客厅背后的楼梯上到二层。二层的布局相对简单，一个露台、一间主卧、一间次卧、一间书房，对琴酒来说足够用了。
　　琴酒一间间看过去，书房基本上是复制了他在日本的那间，次卧他用不到锁起来就好。走进主卧，琴酒敲了敲主卧的落地窗，很好，用的是防弹玻璃。落地窗离得不远就是一张Kingsize的床，然后是床头柜，落地窗正对着的墙，靠墙摆放了一个大的双开门衣柜。衣柜旁边有个小门，里面是卫生间。卫生间里除了必备的洗手池、独立卫浴等，还有一个圆形浴缸。
　　BOSS是真的很了解琴酒，装修出来的房子很合他心意，没有要修改的地方。
　　琴酒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儿，心中有数，决定去大型超市买一些必需品，主要是床上用品和洗漱用具，厨房用品倒用不着他自己买，房子里都是配备好的，最重要的是新的手机和手机卡。
　　“Gin？”
　　赤井秀一在超市看到推着购物车的居家式琴酒的时候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琴酒回过头看着一脸惊讶的赤井秀一，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赤井秀一手里推着购物车走过来，好奇地看了一眼琴酒的购物车，“你已经找到房子了？”这是个不用回答的问题，他紧接着说，“效率真高啊！”
　　“恩。”琴酒应了一声，推着购物车继续买东西。
　　赤井秀一自己要买的东西其实已经买的差不多了，就溜溜达达的跟着琴酒走，“神盾让你什么时候上班？”
　　琴酒说：“明天。”
　　“明天？”赤井秀一疑惑地微微抬高了声音。坐飞机坐了十几个小时，美国和日本的时差又是十几个小时，然后明天就立刻上班，他感叹道，“压榨员工啊！”
　　琴酒随口问：“你呢？”
　　赤井秀一耸耸肩，“好歹比你们多放一天。”他歪着头看琴酒，“要上班的感觉怎么样？”
　　琴酒斜他一眼，还没上呢有什么感觉？要说的话，“麻烦。”每天上班打卡，下班打卡，有任务要去，没任务也要去，想想就烦！
　　英雄所见略同。赤井秀一也最讨厌这种形式主义，但该上还得上。他还以为神盾局这种机构会有什么不同，现在看来这些政府部门都一样。
　　赤井秀一看着琴酒购物车里的那一堆速食，又看看还在继续拿的琴酒，劝道：“还是学着做点什么吧，总不能一直吃这个。”
　　琴酒气定神闲地说：“神盾有食堂。”上班吃食堂，休息出去吃，懒得出门再吃速食，非常完美的规划――就跟赤井秀一卧底之前的FBI生活一样。
　　大部分单身同事都是这么干的，一线的警察还是很忙的，有兴趣自己做饭的才是极少数。在学会做饭之后赤井秀一找到了烹饪的乐趣所在，但这不意味着他放弃了轻松的生活方式，该吃食堂还是吃食堂，有时间的时候再尝试各种改良菜式，算是给自己找了个新的消遣。
　　不过，赤井秀一想象了一下琴酒系着围裙下厨的样子，“噗！”
　　琴酒扭过头，眯着眼看他。
　　“咳！”赤井秀一若无其事地换了个话题，“你换新的联系方式了吧？”
　　琴酒会意，拿出手机跟赤井秀一交换了电话号码。
　　“你一会儿准备去哪儿吃饭？”赤井秀一问，“需要推荐吗？要不然一起吃？”刚回来他也很累，虽然买必需品的时候顺便买了菜，但今天肯定是没心情做饭了。既然都这么巧碰到琴酒了，一起吃饭也不错。他自认为两个人已经算是朋友了。
　　至于琴酒，他一直都非常、非常、非常的欣赏赤井秀一，从做敌人的时候就开始了。
　　所以他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了。现在两个人完全没必要敌对，有个说的来的人一起吃饭也不错。
　　两人排队结完账，琴酒把大包小包塞进赤井秀一的雪佛兰的后备箱，自己坐上副驾驶。
　　赤井秀一坐在驾驶席上，给车点火，脚下踩住油门，驶出停车场，问：“有什么想吃的吗，Gin？”
　　琴酒靠在椅背上，“不是你说有推荐吗？”
　　“好吧。”赤井秀一吹了个口哨，“带你尝尝特色菜。”
　　琴酒哼笑一声，“美国有特色菜？”
　　赤井秀一现在听到琴酒开玩笑已经不会像第一次的时候那么惊讶了。他语气轻松地说：“别这么说啊，美国料理比英国的还是好一些的，例如……”赤井秀一想了想，举例道，“苹果派？你不是个甜党吗？应该会喜欢吧。”
　　琴酒说：“糖分是为了补充能量，我在饮食上没有偏好。”
　　赤井秀一故作遗憾地说：“那我们还是去吃牛排吧。”
　　“我没意见。”琴酒无所谓地说。
　　最后两个人还是坐在了一家平民餐馆里。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挑中一个十分隐蔽且能观察全局的桌子相对而坐。
　　赤井秀一点了份招牌菜，琴酒点了一份一样的。开着车也不能喝酒，两人手边各摆一杯柠檬水，有一搭无一搭的开始闲聊。
　　两个人有交集的时间不长，哪怕从赤井秀一卧底就开始算，把零零碎碎都加在一起也只有短短几个月，却因为对方与自己在各种习惯和爱好上过于相似，总是能营造出一种相交已久的氛围。
　　也许是因为餐馆里温暖的灯光，也许是因为琴酒现在心情还不错，所以生人勿进的气场有所减弱，两人吃饭的时候竟然还有大胆的小姑娘结伴过来搭讪。
　　赤井秀一忍着笑，看着琴酒生硬地拒绝了对方要联系方式的请求，在对方遗憾地离开后，打趣道：“Gin，你这样会一直单身哦！”
　　琴酒没好气地说：“你先担心自己吧。”
　　吃完饭后，赤井秀一帮人帮到底地开着雪佛兰把琴酒送回了现在的住所。
　　“有需要联系我。”赤井秀一坐在驾驶座，摇下车窗，晃了晃手机跟琴酒告别，“我对华府还是挺熟的。”
　　“好。”琴酒答应得很痛快，比起神盾局的那些所谓同事们，他宁愿找赤井秀一。
　　两人也没有玩什么目送的戏码。雪佛兰前脚开走，琴酒后脚拎着买好的东西进屋。
　　用了一点时间把买好的东西一一归位，琴酒坐在卧室里刚刚铺好床单的大床上，舒了口气。他看了一眼时间，站起身拉上卧室里厚重的窗帘，把窗外的月光遮得严严实实，拿着睡衣去洗漱间洗澡。
　　琴酒手长脚长地躺在浴缸里，热水放松了他的肌肉，脑子却在不停歇地思考，今天在神盾局接触的每一个人，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在他脑海中重放。琴酒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决定先按照BOSS的计划走。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养足了精神的琴酒在他三十多年的人生中，第一次体验打卡上班的生活。
　　琴酒乘着电梯到达昨天的楼层，达姆弹杜根正在电梯门前等他。
　　“嗨！”达姆弹杜根率先打了个招呼，“早啊，黑泽！”
　　琴酒礼貌地说：“早。”
　　达姆弹杜根带着他边走边开玩笑一般地说：“大家也都到了，我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然后我的今天任务就结束了。”
　　“嘿！各位！”达姆弹杜根推开一间办公室的门，对里面的人说，“我介绍一下，这就是黑泽阵，你们都知道。”
　　琴酒先背身关上办公室的门，扫了一圈儿办公室里用隐晦的眼神打量他的同事兼下属们，简洁明了地说：“黑泽阵。”
　　办公室里的九个人的声音零零散散地响起，
　　“盖文海曼。”
　　“雅格条顿。”
　　“凯文马伦。”
　　“……”
　　等九个人都介绍完，达姆弹杜根拍了拍琴酒的肩膀，“那就交给你了，黑泽。”说完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这么着急？琴酒心中的疑惑一闪而过，专注力回到面前这九个用各色眼神观察他的属下身上。
　　琴酒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就算都是卧底，空降也不能让他们服气。何况特战队也是一个刀口舔血的工作，担心会因为指挥不当或者队友能力不足不明不白的丢了命是理所当然的事。
　　琴酒也不是第一次带不服他的队伍，他看向第一个介绍自己的人，问：“训练室在哪儿？”都先打服了再说。
　　琴酒的立威过程非常顺利，在他以一打九还赢了之后，最起码所有人明面上都服了。
　　至于其他的――
　　“想要磨合队伍，做任务是最快的办法。”


第27章 
　　接下来特战队的队员们经历了生不如死的两天。琴酒训练起人来从不客气，再加上磨合队伍、培养默契，时间急迫。
　　琴酒用了两天的时间了解特战队队员的实力。先是从群殴变成了单挑，然后再一对二、一对三、一对四……慢慢增加人数。特战队这九个人的格斗技巧都不错，很不错，完全超出平均水准――这里琴酒用的的平均水准是以前组织成员的，不过如果没有这个水平也不能升到八级特工，联合起来的时候还是挺有默契的。如果没有血清，正面迎敌他最多只能一对四。
　　除了格斗技巧之外，琴酒还用神盾内部的训练室了解了一下他们在侦查、伪装、狙击等等方面的情况。结论是，这群人基本上可以等同于伏特加、基安蒂这个等级的水平。琴酒对之后有任务时该怎么安排心中有数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在于，他们不能跟他配合。在实力大幅度提升后，他需要一个合适的陪练。琴酒想：不知道能不能用这个理由接近美国队长。
　　在琴酒惦记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谈起他。
　　詹姆斯巴恩斯坐在办公室沙发上，手里端着咖啡，正对面的电子屏幕上放的是训练室的监控录像。他问旁边的人，“怎么样？”
　　“实力很强，但我们有队长了。”托尼斯塔克意兴阑珊地说，“这算什么？神盾局培养的复仇者预备役？”
　　“没这个打算。”詹姆斯巴恩斯说，“现在算是考察一下他的能力范围，看看以后搁在哪儿比较合适，这么强的实力不能暴殄天物。”
　　托尼斯塔克问：“是你的意思？”
　　“算是吧。”詹姆斯巴恩斯说，“他在黑暗里待的太久了。”
　　托尼斯塔克耸耸肩，“神盾局的事跟我没关系。”
　　“那我们来说说你吧。”詹姆斯巴恩斯顺水推舟地换了个话题，“现在舆论对于钢铁侠很不友好。你真的不打算公布钢铁侠的身份？”
　　“公司的CEO兼首席研究员是个随时会丧命的超级英雄？”托尼斯塔克挑眉，嘴角挂着几分嘲讽的笑意，“SI的股价会变得非常好看的。”
　　詹姆斯巴恩斯无奈地看他一眼，“我是说在复仇者内部公布。”
　　“那就更没有公布的必要了。”托尼斯塔克语气轻松地说，“史蒂夫知道，你知道等于娜塔莎知道，万一有什么意外他们两个足够了。大家的身份都是保密的。”
　　“都是保密的？你知道皮姆博士是蚁人，知道珍妮特是黄蜂女。他们却不知道托尼斯塔克是钢铁侠。”詹姆斯巴恩斯提醒道，“托尼，你瞒不了多久的。你们不仅在复仇者共事，还在神盾局共事。”
　　托尼斯塔克沉默了一瞬，答非所问地说：“钢铁侠是个英雄，但托尼斯塔克不是。”
　　“托尼，你就是钢铁侠。”詹姆斯巴恩斯眉头微皱，认真地说，“史蒂夫跟我夸过你很多次。”
　　托尼斯塔克轻抿唇角，蓝眼睛微微睁大，“哦？”他的眼神微微飘了一下，又回到巴恩斯脸上，脸上带着笑意，“史蒂夫说了什么？”
　　“哦，夸过不少，简直让我怀疑我们俩谁是看着你长大的那个。”詹姆斯巴恩斯眼中藏笑，满含欣慰地说，“他说你给了他一个家。”
　　托尼斯塔克眨眨眼，调侃道：“他是说那个美国队长收藏室？”
　　詹姆斯巴恩斯忍不住笑了，“你竟然真的给他看了！”那间收藏室里究竟有多少美国队长纪念品他一清二楚，毕竟有不少还是他以前送给他崇拜美国队长的小教子的。
　　托尼斯塔克反驳道：“是贾维斯先提起的，而且你也有份！”
　　“托尼，我真高兴你们相处得好。”詹姆斯巴恩斯故作吃醋地说，“我感觉我的教子要被我最好的朋友夺走了。”
　　托尼斯塔克非常配合他的表演，冷着脸说：“别人的儿子需要你照看。”
　　詹姆斯巴恩斯想想霸气外露的琴酒，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他可没有你小时候百分之一的可爱。”
　　托尼斯塔克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他看了一眼时间，起身穿上外套，愉悦地说，“我跟队长约好了，要带他体验一下现代社会。”他穿好外套，往门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停下，回过头，支支吾吾地问，“队长……史蒂夫……没什么不满吗？我是说……”
　　“他倒是有说过担心你熬夜时间太长，”詹姆斯巴恩斯虎着脸看他，“不过我猜你是不会改的了。”
　　“你说得对。”托尼斯塔克松了一口气，跟詹姆斯巴恩斯告别，临出门时好似不经意地说，“你也有挺长时间没来家里住了，神盾局最近这么忙吗？”
　　“已经要忙过去了。”詹姆斯巴恩斯好笑地看着浑身透露着我才不在意的气场的托尼，微微提高了声音确认已经出门的托尼能听见他的话，“我会多去看你们的。”
　　托尼斯塔克离开后，詹姆斯巴恩斯在桌面的电子屏上点了两下，看着墙上的电子屏幕重温琴酒在训练室的录像，若有所思。
　　第二天一早，琴酒接到弗瑞的通知让他到神盾主楼顶楼的会议室开会。
　　琴酒：……
　　组织从来都是BOSS的一言堂，只有聚会没有开会。琴酒面色深沉地想：现在查一下开会的注意事项还来得及吗？
　　等坐着电梯来到顶楼，琴酒绕着长长的走廊走到会议室门口，通过半敞着的门看到了里面会议桌旁坐着的几个熟人，心一下就定了，哦，是布置任务。
　　琴酒抬手意思意思地敲了两下敞着的门，走进屋里，扫了一圈儿屋里的布置。进门先是一张会议桌，会议桌旁边的墙上是悬挂式的电子屏幕。再往前是一组包围着玻璃茶几的沙发，跟背对着落地窗的办公桌遥遥相对。
　　琴酒收回目光，对正坐在会议桌主位上的尼克弗瑞点头示意，“局长。”
　　“黑泽探员，你来了，麻烦把门关上。”尼克弗瑞说完，转头对坐他左手边第一个位子上的詹姆斯布莱克说，“人齐了，我们开始。”
　　詹姆斯布莱克看着关上门后，坐到自己对面的琴酒，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左手边的赤井秀一，应道：“那就开始吧，弗瑞局长。”
　　琴酒语气笃定地问：“是组织的残余势力？”
　　“是。”弗瑞也没有废话，“经过神盾局和FBI的讨论，我们把它定义为神盾局和FBI的联合任务。”他看着詹姆斯布莱克，“神盾局由黑泽探员领队。”
　　詹姆斯布莱克接话道：“FBI由赤井探员领队。”
　　尼克弗瑞拿起遥控器在上面点了两下，墙上的电子屏幕上展开一幅美国地图，“根据黑泽探员的情报，”他按了一下遥控器，屏幕上的美国地图上多了十几个黄色的亮点，“这是他所知道的那个组织在美国的据点。”
　　詹姆斯布莱克接口道：“FBI从很久以前就开始调查代号贝尔摩德的莎朗温亚德，经过分析，”他拿出一个平板，连线到电子屏幕上，“我们推测这几个地点是组织的据点。”电子屏幕上又多了几个红点。
　　尼克弗瑞继续说：“其中这几个据点地处偏僻，可能有重型武装。”电子屏幕上的几个点外面多了一个红圈。“这是你们的首要任务。”
　　琴酒：“明白。”他当然明白，他知道的据点比报上去的要多，报上去的据点也比屏幕上的要多，看来弗瑞已经把哪些据点是要清剿的，哪些是要留下钓鱼的决定好了。就是不知道FBI知不知道这件事。琴酒看向对面的两个人。
　　赤井秀一迎着琴酒的目光，用唇语道：“合作愉快，Gin。”
　　琴酒挑了挑眉，问弗瑞，“现在就出动？”
　　弗瑞关掉电子屏幕，摆摆手示意会议结束，“你们自己商量。”
　　琴酒看了赤井秀一一眼，赤井秀一笑着说：“我这边没问题。”
　　琴酒站起身，“一小时后集合。”
　　这一个小时不是给神盾特战队的准备时间，而是给FBI的。从FBI总部到神盾局路上需要半小时，剩下半小时才是准备的时间。
　　赤井秀一感慨了下琴酒还是这么雷厉风行，跟着琴酒下楼，边给茱蒂斯泰琳发了条短信。
　　一小时后，赤井秀一带着FBI站在集合地点，看着琴酒带着属下们脚下生风地朝着他们走来，抿住上扬的嘴角。
　　站在赤井秀一旁边的茱蒂斯泰琳一脸的一言难尽。
　　这一队人的气势不像是特工出动，倒像是黑道大佬带人火拼。可能是因为他们都知道琴酒以前……所以自带滤镜，也可能跟琴酒看到神盾局里的人穿衣风格都跟他以前差不多，于是又把黑风衣上了身有关系。
　　不过神盾局还意外地对这个调调接受良好，可能因为他们顶头大佬也是一身黑风衣，浑身黑帮教父的范儿。
　　“FBISSA，赤井秀一。”
　　“茱蒂斯泰琳。”
　　“安德雷卡迈尔。”
　　……
　　自我介绍一轮后，FBI和神盾局特战队的人站在一起，整装待发。
　　琴酒和赤井秀一对视一眼，按照之前商量过的给众人重新分队。
　　二十个人一共分成四队，两队进攻、两队封锁。
　　琴酒负责指挥进攻的两队，赤井秀一则负责指挥封锁的两队。赤井秀一感觉到了神盾特战队的人暗暗打量他的目光，脸上笑容不变。琴酒刚刚当着所有人的面，光明正大地说，在这些人中，包括他自己，没有人在狙击上胜过赤井秀一。
　　也许神盾局的人对赤井秀一还有怀疑，但有琴酒的话在前，也不会现在就表示出来。
　　众人按照分好的队伍分别上了两辆车，低调地驶向目标地点。


第28章 
　　第一次联合作战，琴酒选择了一个距离华府不远，火力储备不多，但是很重要的据点。
　　据FBI对贝尔摩德的跟踪调查，这个据点是贝尔摩德去的最勤的一个，他们怀疑这里的据点担任的是信息中转站或者指挥中心类似角色。
　　刚听到这个猜测的时候，琴酒眉梢微挑，因为他们的推测是对的。这个据点处于组织在美国的势力的蜘蛛网中心。正因为需要隐蔽，所以才不能安排太强的火力。但与FBI猜测相反的是，这里没什么机密内容，只是负责命令和信息的传达，组织的机制又和FBI这类政府机构不一样，这类信息不需要存档，防的就是被抓包后一锅端。
　　不过干掉这个据点方便封锁消息，免得打草惊蛇，还可以直接用他的密匙接入通讯网络，等同于瓮中捉鳖。任务强度适合磨合队伍，所以琴酒才把这里定为第一次任务地点。
　　到达任务地点后，太阳隐在树木后面，隐隐约约地透出桔红色的光。两辆越野车停到隐蔽的地点，车身完全被郁郁葱葱的植物掩盖。
　　两队人马静悄悄地下车，装备好武器和防具。
　　赤井秀一头上戴着针织帽，上身穿着统一制式的防弹衣，下身穿着工装裤，脖子上挂着夜视镜，背后背着AWM狙0击0枪。
　　就是这把枪给琴酒眼睛下留下了那道疤痕，不过现在已经去掉了呢！赤井秀一不知道该不该感到可惜。
　　琴酒敏锐地察觉到赤井秀一的目光落点，掀起眼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赤井秀一微笑着递了一块压缩饼干给他，脸上一派理所当然，没有半点歉意。
　　琴酒当然也不会觉得不对，开玩笑，对于敌人来说，放水才是侮辱。何况赤井秀一后来也没讨着好。琴酒接过压缩饼干，看了一眼赤井秀一为了洗清水无怜奈的嫌弃而中枪的地方，挑了一下嘴角。
　　赤井秀一微微眯了眯眼，神色平静地专心吃自己手里压缩饼干。
　　两人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着痕迹地你来我往了一轮，不分胜负。
　　补充完能量，太阳已经彻底落山。夜色悠悠，月色朦胧，适合夜袭。
　　赤井秀一来到合适的狙0击地点，支好狙0击0枪，身体平稳地趴在地上，与周围的景物融为一体。
　　微风拂过，装了消音器的狙0击0枪发出两声不惹人注意的响动。
　　琴酒带着人潜入到据点周围的时候，看到巡逻的人巡到监控死角时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带着人翻墙鱼贯而入，循着监控死角一路深入。
　　进入建筑物前，琴酒比了几个手势，众人分开。琴酒避开监控，轻车熟路地走向监控中心。
　　约定的时间一到，据点里枪声大震，一队人从里往外，一队人从外往里，清扫了整个据点，该抓的抓，抓不了的杀。
　　赤井秀一嘴角含笑，用狙0击0枪毙掉了两个试图逃跑的，余光看到琴酒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身影，不禁想起以前和琴酒搭档出任务的时候。
　　那是他第三次跟着琴酒出任务，琴酒的任务完成率一向有保障，但那次情报出了一点问题，偷到资料后。两个人触发了陷阱。他格斗不差，但枪法更好。于是琴酒把枪和子弹给了他，自己拿着一把匕首杀出一条血路。
　　――给他的枪当然不是那把伯0莱0塔。
　　传说中只用伯0莱0塔的琴酒在弹夹打空后，从怀里摸出另外一把枪的时候，赤井秀一就知道永远不能小看这个男人。
　　如果是现在的琴酒，解决起来一定会更轻松。
　　看到战斗已经结束的赤井秀一收拾好狙0击0枪去跟众人汇合，心中闪过一丝疑虑，这也未免太顺利了。
　　顺利。当然顺利了。
　　琴酒对赤井秀一点了下头，发了个讯号让人把这群人带回分部关好。
　　现在以及接下来要剿灭的每一个据点，BOSS都在神盾局登记过，怪不得当初组织在美国拓展业务那么顺利。
　　琴酒面无表情地半垂着眼皮，目光注视着被血染红的地面。他现在很想抽烟，如果有可能更想问问BOSS，他们之前做的算是什么？官方豢养的打手？
　　一点暖红色的光亮从琴酒眼前晃过，他定睛一看，是一根点燃的火柴。
　　赤井秀一用火柴点着嘴里的香烟，叼着烟问：“来一根吗？”
　　琴酒默默地拿出根烟，自己那火柴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
　　周围的人忙忙碌碌，把据点的人带走的带走，收尸的收尸。这两个人自成一界。
　　赤井秀一问：“出了什么问题？”
　　他过来找琴酒的时候就看到这个男人一脸严肃地站在这儿，路过的属下们敬畏的看着他，不敢上前。
　　“没。”琴酒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太顺利了。”
　　“你也这么觉得？”赤井秀一说得虽然是问句，语气中却没有半分意外。他能发觉的问题，琴酒当然也能发觉。他说，“会不会有人提前发觉了不对？毕竟日本总部将近半年都没有命令了。”
　　琴酒摇摇头，“不会。贝尔摩德回日本之前肯定有过交代，今年查账的时间也还没到。”
　　赤井秀一低声问：“贝尔摩德？”
　　人不会回美国，不代表消息过不来。但各个据点都没有异动，如果她真的把消息传回来了，不应该这么平静。
　　琴酒：“她当初走了，现在就不会回来。”
　　赤井秀一几乎已经猜到真相了。他只陷入了一个误区，这些据点和据点里的人全部都是被抛弃的棋子――只看这次被抓的人里几乎没有能认出琴酒的就能看出问题，他只是剪了头又不是整了容。只以组织的规模而言，他的想法是对的。
　　琴酒说：“这里原本的军0火量应该比现在大。”
　　黑衣组织在美国和日本都有很多明面上的产业，日本以科研医疗及其衍生产品为主，美国以贸易为主，说白了黑衣组织在美国的势力主要负责洗钱和提供资金，其中包括军0火0贸0易。
　　的确，赤井秀一顺着琴酒的话想，如果军0火量更大的话是会增加难度的，“是被转移了，还是……？”
　　“尽快把其他的据点解决。”琴酒冷冷地说。据点不应该出这种纰漏，真当神盾局和FBI的人都是傻子吗？这种事多来两回，连他的身份都会被怀疑。
　　赤井秀一对琴酒这个决定没意见，这种任务本来就该速战速决，拖得时间越长越容易走漏消息。
　　把这个已经处理完的据点交给当地的分部处理，琴酒和赤井秀一带着人赶往下一个任务地点。这两个任务狂魔在半个月之内扫掉了六个据点，不算路上的时间，平均一天半到两天就解决一个，睡觉都是换班睡，吃饭都是买了车上解决，只有任务之前能休息几个小时养精蓄锐。
　　二十四个小时都聚在一起，现在两边已经混熟了，还建立起共同吐槽上司革命友谊。
　　而且合作一次两次不明显，三次四次大家就都看出来了。
　　神盾局特战队的人好奇地问FBI的人，“他们两个以前认识？”
　　他们俩动起手来真的太默契了，分别行动的时候还还可以说那些配合作战都可以说是之前计划好的，但是有时候随机应变两人也跟开了天眼似的，配合得天衣无缝。这叫什么？心有灵犀？
　　“他们之前在日本就合作过。”但没想到这么合得来。茱蒂斯泰琳把后半句吐槽咽了回去。
　　他们这边忙得四脚朝天，美国黑道也是风起云涌。
　　黑衣组织在美国的只是分部，但势力也不小，不然也引不来FBI。这半个月琴酒他们动作再快也不能一点风声不漏，美国其他黑道组织看黑衣组织这要被一锅端的架势，抢地盘抢得不亦乐乎。
　　美国上空飘着浓烈的火0药味。
　　但这跟在清扫第八个据点的琴酒他们没关系。这个据点的反抗比之前的剧烈得多，好在经过半个月的磨合，这群精英们已经有了默契，解决起来还算顺利。
　　重点在于，之前侦查的时候，琴酒看到了一批军0火。清理战场的时候，琴酒把队员们都打发到别的地方，掀开军0火上盖着的防水布，看着军0火上印着的“Stark”，再次陷入了沉默。
　　觉得琴酒不对劲，追寻而来的赤井秀一微微睁大了双眼。
　　两人对视一眼，琴酒摇摇头，赤井秀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琴酒拿出手机对着军0火照了张相，发给了詹姆斯巴恩斯，随后把防水布放下来，亲自看着这批军火，没再让第三个人靠近。
　　清理完战场后，琴酒让人原地休息。等神盾的人来接手这批军0火。他想到了神盾会重视这件事，但还是低估了神盾局的重视程度。
　　詹姆斯巴恩斯亲自带着人来把军0火和他们都接回了华府，原本在这个据点的人也没放过，全部带走。
　　回到神盾局，詹姆斯巴恩斯听完琴酒这次任务的汇报，让他们歇两天再继续任务，自己急匆匆地走了。
　　既然放假了也没必要在办公室里坐着，连续十几天高强度的任务，就算琴酒也有些累了。他慢慢溜达着回家，准备顺路去买点东西，脑子里转悠着事情可能的来龙去脉，然后在大街上听到了一个耳熟的声音――
　　“琴酒？”
　　琴酒脚步一顿，循声望去。
　　有时候他乡遇故知，真不能算是一件好事。


第29章 
　　叫住琴酒的人身材娇小，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礼帽，穿着黑西装白衬衫小马甲，一件黑风衣披在肩头，橘红色的卷发搭在一侧的肩头，湛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中满是他乡遇故友的惊喜。
　　琴酒心里叹了口气，“……中也君。”这样的眼神真是让人不忍辜负啊！
　　剪掉头发去掉刘海换身衣服能让百分之九十见过琴酒的人认不出他，但中原中也就是那个难得的认识琴酒的脸的人。
　　并且，他还有野兽一般的直觉，让他只是眼熟也敢上来认。
　　中原中也往前走了两步，保持着一个能听到对方用正常的音量说话又不会因为两人的身高而陷入尴尬的距离。他微微抬眸看着琴酒，“你……跳槽了？”
　　“……不算。”琴酒配合地微微低头，他这个情况严格来说应该是，“升职了。”恩，无论从哪边算都可以说是升职了，毕竟BOSS就一直在两家兼职。
　　中原中也的眼眸中透出几分疑惑，黑衣组织都没了，琴酒就算成了BOSS也是光杆司令啊！难道是分部升总部，但是他记得美国才是分部吧？他默默在心里记下这部分情报要加强，也没继续追问，只是说：“还能一起喝酒吗？”
　　琴酒眉梢微动，“当然可以。”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既然不妨碍他们继续做朋友那也没必要细究，干他们这行的谁没有秘密呢。
　　“现在有空吗？”中原中也问，蓝眸微微发亮，“我正要去酒吧。属下推荐的，说是里面的酒不错。”
　　琴酒欣然点头。正好赶上休息，他们两个都忙，下次再有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琴酒告诉中原中也真话，就是因为知道以他的性格不会多问，他也不在乎。
　　琴酒刚认识中原中也的时候，对方还是“双黑”之一。那时的中原中也虽然武力值很高，但总是阴沉着神色的太宰治眼中涌动的黑暗更让人心生忌惮。
　　现在太宰治叛逃，中原中也已经是能令敌对势力闻风丧胆的“重力使”。不过性格还是一点都没变，琴酒看着开开心心地往酒吧走的中原中也。
　　他活得潇洒又坦荡，天空一样的眼睛里永远盛着烈阳，是琴酒永远不会成为也不想成为的那种人。
　　琴酒曾经好奇问过中原中也为什么会待在港口Mafia？毕竟对方的……一切都和Mafia过于不搭了。
　　中原中也也没扭捏，痛快地回答：是为了保护这座他们心爱的城市。
　　琴酒：……
　　那时候的中原中也眼睛亮晶晶的充满坚定的信念。
　　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挖中原中也跳槽的事没戏了。
　　除了港口Mafia外，没有哪个黑帮会以保护城市为目标的。
　　就连BOSS听完琴酒的转述后都对港口Mafia另眼相看，尤其是他们的首领森鸥外。
　　BOSS感慨万分地说：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Mafia一开始是为了守护诞生的了。
　　那时才二十出头的琴酒问：那我们在守护什么？
　　BOSS一本正经地回答：守护我的梦想啊！
　　所以说啊……
　　琴酒跟中原中也并肩走进酒吧，两人找了个隔间坐下，点了两瓶酒。
　　是九头蛇还是神盾局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想帮BOSS完成他没有完成的梦想而已。哪边能做到，他就站在哪边。
　　――目前看来神盾局占优，他们可是复活了真正的美国队长。
　　将瓶中的红酒倒在醒酒器里静止片刻后倒入轻薄的高脚杯中。中原中也轻轻旋转手中的酒杯，殷红的酒液在杯中旋转，折射出美丽的色泽。中原中也低头啜饮一口，半眯着眼眸露出享受的表情。
　　琴酒给自己倒了半杯伏特加，喝了一口，“中也君什么时候来美国的？”
　　中原中也眼神一飘，“来了快四个月了。”
　　琴酒举杯的手微微一顿，意味深长地看着中原中也。时间跟贝尔摩德离开的时间一样一致啊……果然港口Mafia的首领不能小觑。
　　中原中也避开琴酒的眼神，专心喝酒。毕竟他来美国是为了吞并黑衣组织的地盘，面对琴酒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因为贝尔摩德的关系，他们知道这个消息比任何组织都早，占了不少便宜。
　　琴酒早就料到有今天了。
　　黑衣组织的‘遗产’能留下来的都归九头蛇了，其他的被FBI和神盾局联手清扫。留下的地盘，数得上号的黑帮都要争一争的。
　　这次清扫CIA反倒置身事外，毕竟CIA的主要职责是收集情报，不是打击黑恶势力。
　　中原中也抬起胳博拍了拍琴酒的肩头，安慰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结束了，就向前看吧！人们不都说往事不可追吗？”
　　琴酒说：“如果过不去呢？”
　　中原中也疑惑地问：“过不去？”他仰着脸想了想，奇怪地问，“为什么过不去？”
　　“很重要的人死去了。”琴酒说，“如果可以让时间倒转，让死人复生，过去的遗憾都可以得到圆满的结局呢？”
　　中原中也莫名其妙地说：“没必要勉强吧。生命不就是因为不能重来才显得珍贵吗？而且，过去的遗憾被弥补了，总会有新的遗憾啊！”
　　琴酒沉默了一会儿，换了个话题，问：“我记得港口Mafia的武器都是走外贸的？”
　　黑衣组织没买过军0火，九头蛇有兵工厂，但港口Mafia可没有，只能是买来的。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是啊！”
　　琴酒拿起酒杯跟中原中也碰了一下，“有从美国买过吗？”
　　中原中也面露警惕，“你问这个做什么？”
　　“之前看到一批印着Stark军0火，但他们家军0火应该是专供军队的。”琴酒深谙等价交换的道理，“我可以用组织剩下的据点的情报跟你换。”
　　中原中也用一杯酒的时间思考了一下，“成交。”
　　琴酒满意地点点头。反正组织的据点最后都是要没的，利用剩余价值换些情报，卖斯塔克一个人情。跟斯塔克混熟以后，就能知道美国队长复活的真相了，这交易稳赚不赔。
　　中原中也一边喝着红酒，一边认认真真地把琴酒给的情报编辑到手机备忘录里，显然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喝完酒是什么德行。
　　路上遇到酒友喝酒放松，还给自己减轻了任务量，中原中也美滋滋地又喝了一杯酒，然后，他歪歪头，“没有酒了吗？”干脆按铃又点了一瓶。
　　聊得太深，没注意酒量消耗的琴酒眼皮一跳。
　　琴酒：有不好的预感！
　　“混蛋太宰！！！”
　　琴酒用大佬坐姿坐在单人沙发上，无奈地看着中原中也拍着桌子破口大骂。
　　四年前太宰治叛逃的时候，琴酒还特意打过电话去慰问了一下中原中也，顺便奉BOSS的命令打听打听太宰治是准备跳槽去哪儿。
　　结果本来准备的话都没用上，接电话的中原中也语气高兴得不像是搭档叛逃，而是终于甩脱一个大麻烦，好像之前的默契都是假的一样。
　　后来中原中也告诉他，太宰治洗白了。
　　时间回到现在，琴酒冷着脸看着撒酒疯的某人，该庆幸他没用异能力吗？
　　“所以其实你对太宰治叛逃的事还是很生气的吧？”
　　也许是因为在陌生的地方，本能得还保有着几分理智，中原中也四仰八叉的倒进沙发里，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眯起了眼睛，带着醉意含含糊糊地说：“生气肯定是生气啊，但更多的还是高兴吧……”他的语气中带着释然和喜悦，“那家伙，终于找到自己想做的事了。”说完，中原中也突然暴起，手攥成拳头在眼前晃了换，气呼呼地说，“不过太宰那混蛋要是敢叛逃后还到我面前来转悠，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狠狠揍他的。”
　　琴酒面无表情地听着中原中也的豪言壮语，
　　你以前要是能下狠手，凭太宰治的身手也活不到现在。
　　“就算是离开也可以衷心的祝福吗？”琴酒说着觉得有几分好笑，“你们究竟相处的好还是不好？”
　　中原中也打了个酒嗝，答非所问地说：“因为，这就是……搭档啊！”
　　“搭档吗……”琴酒低声道，脑海中有谁的身影一闪而过。随后他摇摇头，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他才不会选这种成天吵架的搭档。
　　“以前说起搭档，你都一脸不屑的样子。”中原中也醉眼朦胧地看着他，好奇地问，“怎么？终于有能入你的眼的人选了吗？”他自我赞同地点点头，“肯定是个很强大的人，你们配合的好吗？应该好吧，不然你一直独来独往的不会想着要搭档。就像我和太宰虽然两看相厌，但是配合起来也是真的有默契，不然也不会被称为‘双黑’了……”
　　随着中原中也絮絮叨叨的声音，琴酒脑海中的身影慢慢变得清晰，他皱着眉头，喃喃道：“赤井秀一？”
　　此时的神盾局。
　　尼克弗瑞、詹姆斯巴恩斯、史蒂夫罗杰斯、托尼斯塔克，四个人站成一排，脸色严肃地盯着面前这批军0火。
　　托尼斯塔克上手检查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不是仿品。”
　　尼克弗瑞严肃地问：“斯塔克，你确定你毫不知情？！”
　　托尼斯塔克烦躁地皱起眉头，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保证道：“我真的不知情。”
　　史蒂夫罗杰斯立刻跟着说：“我相信托尼。”
　　托尼斯塔克的眼神柔软下来，“谢谢，队长，你不知道这对我多重要。”
　　史蒂夫罗杰斯面带微笑，“我知道你绝不是这样的人。”
　　詹姆斯巴恩斯揉着额头，“那现在怎么办？”他看向尼克弗瑞，“派人去查？”
　　史蒂夫罗杰斯说：“报警吧。”


第30章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如同流水一般逝去。
　　今天琴酒和赤井秀一带队清扫完最后一个黑衣组织在美国的武装势力据点，这次神盾局与FBI的短暂的合作就告一段落了。
　　之前FBI与神盾局商议的时候约定好，与九头蛇相关的情报归神盾，双方共享黑衣组织的情报。
　　接下来的九头蛇据点才是硬茬。
　　――如果是玩真的的话。
　　琴酒看着任务结束后，勾肩搭背商量去哪儿喝酒休闲一下还不忘邀请临时同事的FBI探员们。
　　接下来的任务，对于九头蛇来说就是把地盘从已经暴露的左手倒到没有暴露的右手上，顺便还能进行一下资源整合，开辟新的势力范围。
　　倒是很符合九头蛇的口号，砍掉一个头，长出两个头。
　　“去喝酒吗，Gin？”
　　这一群人欢呼雀跃地闹了半天就是没人敢去邀请琴酒，只能用眼神怂恿跟琴酒走得最近的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好笑地想：琴酒要是不同意早就制止他们了，哪会就这么看着他们闹。
　　不过也没办法，赤井秀一还是顶着属下们期待的眼神开口邀请了。琴酒这个人看着冷漠得不近人情，实际上冷漠是真的，不近人情是假的。
　　“好。”
　　看吧，赤井秀一习以为常地想，这种邀请以前在组织里琴酒也不会拒绝――前提是邀请他的不是他不喜欢的人。
　　这么说来，琴酒接受邀请就意味着他对我还是有些好感的嘛。
　　啊，正好，我对他也挺有好感的。
　　恩，很公平。
　　琴酒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赤井秀一，冷声道：“走了。”
　　赤井秀一回过神来，跟上琴酒的脚步，优哉游哉地问：“已经商量好去哪里了吗？真快啊！”他转头调侃身后的同事们，“我记得以前你们争得最激烈的时候都恨不得打一架决定。”
　　“哈哈！”安德雷卡迈尔的摸着头笑道，“因为是黑泽君的建议啊！”
　　茱蒂斯泰琳看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同事们，无奈地叉腰吐槽道：“因为这次是黑泽君的建议，所以都不敢反对了吗！”
　　“喂喂，朱蒂，在你心里我们就是这个形象吗？！”另一位FBI探员貌似不满地打趣道，“明明是因为我们体贴明天还要照常上班的伙伴们！”他撞了一下身旁的特战队队员，“哥们儿，你说是不是？”
　　被撞的特战队队员一本正经的吐槽道：“如果你一会儿不灌我酒的话。”
　　“很不错啊！”
　　打开酒吧的门，劲爆的乐曲迎面而来，其中有一个热情开朗的FBI大声道：“我已经忍不住要跟着音乐嗨起来了！”
　　在那次短暂的同居之前，赤井秀一也没想到琴酒为人严谨，喜欢的音乐却是摇滚风。
　　琴酒言简意赅地宣布，“去吧，我请。”
　　众人齐齐欢呼道：“老大万岁！”
　　这声“老大”喊得可真是太顺了。
　　赤井秀一只能归结于琴酒这个男人身上的黑帮气息太浓了，不够他和特战队那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倒是挺和谐的。
　　这段日子熟悉起来，连赤井秀一自己也开玩笑地喊过他‘老大’。
　　他连在黑衣组织卧底的时候都没这么叫过琴酒。
　　属下们作鸟兽散后，琴酒找了个隐蔽性高的卡座坐下。
　　这个酒吧当然不是之前中原中也推荐给他的那个，能拥有让中原中也喜爱的好酒的酒吧，它的消费水平可不是这群工薪阶层能承受的。
　　琴酒点完单后，把酒单递给毫不客气的坐到他对面的赤井秀一。
　　等侍者离开后，琴酒语气含笑，“你倒是不客气。”
　　赤井秀一笑吟吟地说：“你难得破费，当然要喝个够本。”他才不信琴酒会在意这个。
　　琴酒当然不在意，BOSS留给他的东西很多，不说在神盾局过了明面的那些，日本还有黑衣组织的创始人乌丸莲耶的金库，那可是没有交给任何人的。
　　赤井秀一端起酒杯和琴酒碰了一下，感叹道：“持续了这么多年，终于要结束了。”
　　之后的日子，FBI抓了一大堆人现在忙着审讯，神盾局忙着处理九头蛇的据点。
　　双方都经历了一段暗无天日的加班生涯，好在现在都解脱了。
　　赤井秀一又恢复了朝九朝五的正常作息，每天上班的时候坐在办公桌旁，单手托腮，叹了口气，眼睛里写满无聊。
　　黑衣组织的案子结束后，他也升职了，有了自己的办公室，正在惆怅的时候，内线电话响了。
　　赤井秀一按照电话的吩咐，拿出平板接收资料，看了两眼，惊讶地问：“Sir，这个案子……”
　　“这个案子你也算是经手过。”上司不紧不慢地说，“那边的人也比较信任你，就当是有始有终吧，赤井探员。”
　　“所以那批军0火归你管了？”
　　赤井秀一从琴酒的声音中听出几分惊讶，无奈地说：“我也没想到啊！”
　　琴酒端起酒杯，啜饮一口，问：“NYPD呢？”
　　赤井秀一懒洋洋地眯着眼睛，“你忘了我们在哪儿发现那批军0火的了？这案子跨州了。”
　　“嗯哼！”琴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你不去破案，还有空请我来喝酒？”
　　赤井秀一抬眼看他，墨绿色的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可以提供啊，Gin？”
　　神盾局的内部情报吗……
　　“史蒂夫，如果这件事曝光会让托尼的声誉会遭受到很大的打击，说不定连带复仇者一起……”詹姆斯巴恩斯说，“让神盾局来负责调查，最起码可以控制消息的流传范围。”
　　“巴基，你知道，我不是不信任你。”史蒂夫罗杰斯恳切地说，“但是如果不是这次阴差阳错被发现，神盾局根本没有一点儿察觉，不是吗？”
　　詹姆斯巴恩斯不得不承认史蒂夫说的是对的。
　　托尼斯塔克作为创始人之一的儿子，另外一位创始人的教子，还是个超级天才，可以说他从小就活在神盾局的保护（监视）之下――这也是弗瑞相信托尼的清白的重要原因。
　　他问：“托尼，你怎么想？”
　　“报警吧，警方保密制度也不是说着玩的。”托尼斯塔克半是安慰半是嘲讽地说，“查案子人家是专业的。”
　　詹姆斯巴恩斯满怀歉意地揽住托尼的肩膀，“这是我的失误。”
　　“神盾局监视的是我，又不是我的公司。”托尼斯塔克挑起眉，“就算你想监视我的公司，我也不会同意的。”
　　琴酒转着手里的酒杯，“我记得你不是主管经济犯罪的。”
　　“临时借调。”赤井秀一耸耸肩，“那边坚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有空的时候就会约着一起喝酒，酒后闲聊已经成了日常，久而久之顺路回家，谈兴未尽的时候借宿一晚也不突兀了。
　　琴酒家的客房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第一次进琴酒家的厨房的时候，赤井秀一就发现了，锅碗瓢盆几乎没开封，灶台没有使用痕迹，倒是小家电例如三明治机的使用频率很高。
　　赤井秀一简单弄了几个三明治，跟琴酒两人分了，各自上班。
　　路过公共办公室的时候，朱蒂好似不经意地问：“秀一，你恋爱了？”
　　“啊？”赤井秀一疑惑地看着她。
　　朱蒂知道自己可能误会了什么，连忙摆摆手，“没有，就是觉得你这段日子有点不一样。”
　　赤井秀一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问：“哪里不一样？”


第31章 
　　“狙击手掩护，其他人跟我来。”
　　如果不看现场，只听指挥者气定神闲的声音和枪林弹雨的背景音，大概会认为是在进行什么战争游戏。
　　但实际上，
　　琴酒通过耳麦命令道：“狙击手看好封锁线，不用顾及战场。”得到回复后，他又对身旁的属下们说，“我吸引火力，你们按计划行事。”
　　属下们纷纷应是，在之前的任务中，他们已经看到了琴酒的实力和指挥能力，并且学会了不对他的命令进行任何质疑。
　　神盾局特战队的队员们按照计划四散开来，在狙击手和琴酒的掩护下潜入九头蛇基地。
　　带领九头蛇在神盾局的卧底进攻九头蛇的基地这种事，琴酒真是……无言以对。
　　他对于每一次任务都会严肃对待，但这不妨碍他觉得九头蛇上层的脑子有问题。
　　琴酒抬手一手刀敲在对手的后颈，保证他至少昏迷到明天早上，另一只手用匕首抹上另一个敌人的喉咙。
　　这些基地中的九头蛇成员当然是不知道他们是卧底的，这些人运气好的会被抓回神盾局接受审讯和□□，运气不好的会在炮火中送命。
　　没什么可同情的，进了这一行就应该早早做好死的觉悟。
　　琴酒猛地起跳，躲开扔过来炸弹，在空中利用腰腹力量硬生生的扭转方向，借助炸弹爆炸的冲击力冲向扔出炸弹的人，另一只手甩出匕首直直地插进最后一人的脖子，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顺着伤口流淌而下。
　　琴酒的双脚和两具尸体同时落到地面上。
　　尘埃落定。
　　“所有已知的九头蛇据点都已经捣毁，共抓获二百五十六人。”
　　回到华府，琴酒打发掉队员们，独自一人到尼克弗瑞的办公室里做任务报告。
　　经过这次他领队对九头蛇据点实行打击，弗瑞放弃了，至少是暂时放弃了让他去九头蛇卧底的打算。
　　“辛苦你了，黑泽探员。”尼克弗瑞边低头看任务报告边说，“后续就交给罗曼诺夫探员吧。”
　　琴酒微微垂眸，“那我就先告辞了。”
　　“等等。”尼克弗瑞阻止了琴酒的离开，把手中的报告放到办公桌桌面上。他从办公桌后起身，走到沙发处坐下，抬手拎起咖啡壶倒了两杯咖啡，一杯放到自己面前，一杯放到自己旁边的沙发前的桌面上，对还站在原地没动的琴酒示意道，“坐。”
　　琴酒依言坐到沙发里，腰背挺直，问：“有新任务？”
　　“就算是神盾局也是有正常休假的。”尼克弗瑞十指交叉顶在下巴处，“我有一点事想要询问一下你的意见。”
　　琴酒沉默地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尼克弗瑞开门见山地问：“黑泽探员，你知道‘组合’吧？”
　　琴酒有些意外地说：“那个异能组织？”
　　“是的。”尼克弗瑞说，“前些天，‘组合’的首领弗朗西斯・菲茨杰拉德坐他的私人飞机出境了，还带上了‘组合’的顶尖战力。”
　　“海关那边怎么说？”琴酒眉头微皱，思考着这件事跟他能牵扯上什么关系。
　　尼克弗瑞说：“那边说是商业会谈，我们也无权阻止。”
　　“菲茨杰拉德财团吗……”琴酒问，“他们去了哪里？”
　　尼克弗瑞面色严肃地说：“日本变种人的聚集地，横滨。”
　　与日本的异能力者都在政府的‘帮助’下聚集于横滨不同。美国的异能力者或者说变种人分为三派，分别是泽维尔天才学院或者说是X教授创立的X战警，万磁王创立的兄弟会和菲茨杰拉德的组合――也就亲普通人派，反普通人派和中立派。
　　菲茨杰拉德的组合的意义并不在于异能组织，而在于变种人在普通人的世界工作的可能性。菲茨杰拉德自己本身是个变种人，他的公司里却有很多的普通人员工。这种工作……环境，一直为人瞩目。
　　琴酒平静地说：“你想问什么呢？”
　　“变种人的问题很敏感，菲茨杰拉德是美国公民，如果他们动用了武力之后的后果，很可能引起两国之间的动荡。”尼克弗瑞身体前倾，目光逼人地问，“你之前一直待在日本，对横滨那边的势力又该有些了解，你认为如果双方都动用武力，结局会是什么样子？”
　　“横滨不会有大事。”琴酒不带任何私人感情的叙述道，就像在说一个众人皆知的故事的结局，“‘组合’完了。”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认为自己天下无敌的人喜欢作死。
　　琴酒走出尼克弗瑞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在他身后关上。琴酒走进电梯，感受着轻微的失重感。他透过透明的玻璃墙看向外面的天空。湛蓝色的天空上飘着朵朵白云，是个好天气。
　　电梯到了特战队的楼层，琴酒通知完放假的消息，让部下们自己排休，没事不要来打扰他后，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出神盾局大门，按例到酒吧打发时间。
　　今天琴酒来的这间酒吧装修非常复古，在华府这样的国际化大都市很难找到。
　　推开木质门板的时候，门上悬挂着的铃铛会发出清脆的响声。关上门后，你会觉得酒吧内外是被隔绝开的两个世界。门外的世界艳阳高照、车水马龙，门内的世界则体现出一种昏暗而朦胧的美。
　　整个酒吧里都被柔和而昏暗的黄色灯光笼罩，酒保站在木质的吧台后拿着洁白的布擦拭着酒杯，舞台中央的歌者轻轻唱着意大利的歌谣，散台以舞台为中心，错落有致的摆放在酒吧中。
　　琴酒坐到散座的沙发里，靠在沙发背上闭目养神，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杯金酒。
　　一只白皙柔嫩的手搭上琴酒的肩膀，琴酒睁开眼，冷眼看着手的主人。她黑发如瀑直垂腰间，大红的包身裙凸显出火辣的身材，笑容挑逗，“先生，可以请我一杯马丁尼吗？”
　　琴酒抬手招来侍者，“一杯马丁尼。”
　　“琴酒，”女人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落座，“好久不见。”
　　“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用撒娇的语气说：“我还以为你会稍微变得热情一点儿呢！”
　　这时侍者端着放着马丁尼的托盘上前，将那杯马丁尼放到贝尔摩德面前，“请用。”
　　贝尔摩德娇声道谢，英语中掺杂着浓重的法国口音。
　　侍者离开后，琴酒说：“贝尔摩德，说正事。”
　　贝尔摩德面带微笑，快速而正经地说：“红骷髅死后，九头蛇在这半个世纪分裂成三股势力，分别由斯特拉克男爵、泽莫男爵和蝰蛇夫人带领，但对外统称九头蛇。神盾局相关的事务理应归属斯特拉克男爵，但BOSS和泽莫男爵的私交更好。”
　　琴酒说：“BOSS说过，认为德军气数已尽的红骷髅派斯特拉克去日本成立后备组织，等待来日东山再起。当时BOSS是作为斯特拉克的下属跟着他一同到日本的。”
　　贝尔摩德说：“但是对纳粹心死的斯特拉克只想替自己培养势力，他在手合会的协助下渗透进九头蛇并成功夺权，而BOSS则取代了创始人乌丸莲耶成为了黑衣组织的首领。”
　　琴酒冷静地问：“只是这种资料没必要让你冒着风险来跟我见面，还有什么？”
　　“斯特拉克男爵的死而复生。”贝尔摩德脸上笑容不变，就算说的是如此让人匪夷所思的事依旧稳定发挥着著名影星的实力，“我只查到这个事实。我现在在泽莫身边，但你现在是斯特拉克的下属。”
　　“原来如此。”琴酒闭上双眼，再睁开的时候眼中一片清明，“斯特拉克死而复生的事九头蛇里有多少人知道？”
　　“很少。”贝尔摩德说，“我是因为听到泽莫手下的科学家们聊天才知道的，应该是九头蛇的核心秘密。想要知道准确的消息，至少得是斯特拉克的心腹才行。”
　　“他的心腹就是复活他的那群人吧……”琴酒不露声色地说，“贝尔摩德，斯特拉克是什么时候复活的？”
　　贝尔摩德沉吟一会儿，说：“应该有很长时间了，神盾局的卧底大部分都是斯特拉克的手笔。”
　　“你继续待在九头蛇，别做多余的事，斯特拉克这边交给我。”
　　“知道了。”贝尔摩德在说话的同时站起身，她面对琴酒伸出柔夷，如同酒吧中不言而喻的邀请，“你不走吗？”
　　琴酒无动于衷地说：“我约了人。”
　　贝尔摩德眼中的诧异转瞬即逝，她红唇微弯，调笑道，“有机会让我也认识一下吧。”说完，踩着摇曳生姿的步伐转身离去。


第32章 
　　赤井秀一有意识后的第一反应是冷。
　　随之而来体会到的是黑暗和寂静。
　　怎么回事？
　　赤井秀一捂着钝痛的头，回想着自己失去意识前的画面。
　　今天是他为了案件调查，和斯塔克工业的董事长兼CEO――安东尼斯塔克约定见面的日子。因为是秘密调查，赤井秀一不可能像普通的案子一样，以FBI的身份直接去公司拜访，而托尼斯塔克也不希望这件事被更多的人知道，所以两人约在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咖啡厅见面。
　　“你好，”赤井秀一看着这张在新闻、报纸、杂志上常常见到的脸，坐到他对面，从兜里掏出证件，“我是FBI探员，赤井秀一。”
　　“你好，赤井探员。”托尼斯塔克的态度并不像以往那些公司的老总被调查时那样，带着再怎么强撑着尊严都掩饰不住的怒气。他的态度完全就像对陌生人一般礼貌疏离，眼神中带着毫无掩饰的傲气，理所当然地说，“这次案件调查选择赤井探员是我向FBI要求的，我很感谢你在知道这件事后为此保密。”
　　托尼斯塔克的手肘支在桌面上，双手十指交叉，钢蓝色的眼睛直直地看向赤井秀一，“那么，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习惯把谈话节奏掌握在自己手里吗？
　　赤井秀一以前办案时见过一些天才，在FBI中也认识一些被称作天才的同事们，但他们都没有托尼斯塔克这样的浑然天成的傲慢，仿佛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理。
　　这样的人的确不会去走私军0火，如果他想用这种方法挣钱，一定会光明正大的出售。何况，托尼斯塔克应该也看不上走私军0火的这点‘小钱’。每年军方和国防部的订单足以让斯塔克工业立于顶端。退一步讲，就算真是他做的，凭他和神盾局的关系，也没必要把这个案子捅到FBI来。
　　赤井秀一拿出笔记本和笔，就自己掌握的资料开始对托尼斯塔克进行例行询问。
　　无非就是一些――
　　“除了你以外的负责人有哪些？”
　　“你对他们了解多少？”
　　“有没有人展露过对于产品专供政府的不满的倾向？”
　　“有人和你发生过冲突可能会用这种方式报复你吗？”
　　“……”
　　――诸如此类的问题。
　　而托尼斯塔克的回答大多都是“没在意。”，赤井秀一揉了揉头发，这种目空一切的傲慢实在是让人头疼。不过好在托尼斯塔克提供了一个对这些问题了解很多的人，他的首席秘书――佩普波茨。
　　原话是，“这些问题小辣椒会处理。”
　　赤井秀一并没有因为这次可以称之为毫无进展的谈话感到气馁。
　　第一次见面，能排除一个错误答案已经是很大的收获了。
　　他礼貌地告辞，并且为下次约见波茨女士定下了时间。
　　然后，然后……他告辞之后还没来得及离开咖啡馆，就感觉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是迷药吗？”赤井秀一无声地喃喃道。
　　身体有些无力，不知道是因为药效没过，还是因为一直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赤井秀一摸了摸衣兜，果然，枪和手机都被拿走了。
　　他把手放到地面上，冷到这种程度的地面不像是普通的地面……赤井秀一轻轻敲了两下，金属的啊。他挪动着身体，谨慎地抬手向前摸索――墙面也是金属的。
　　被监0禁了。
　　为什么？
　　难不成是调查的事情泄露了？有人狗急跳墙，想要绑架他借此打乱案件的调查进度？
　　不，这说不通，就算没有他也会有别人来负责这个案子，这样只会惹怒FBI而已。
　　那么，是之前被他逮捕的犯人来找他报仇？
　　他这几年都在追查黑衣组织，几年前的案子没必要现在才来报复，是黑衣组织的残党，还是有被他抓进监狱的犯人出狱了？
　　应该不是黑衣组织的残党。赤井秀一想，如果是的话，比起他，更应该去找琴酒吧。
　　就在这个时候，赤井秀一突然察觉到房间里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谁？”
　　“……是我，赤井探员。”
　　一个可以说熟悉也可以说陌生的声音。
　　“斯塔克先生？”赤井秀一叹了口气，很快意识到了现在的状况是怎么造成的。“是桌上的咖啡？”
　　“可能是吧。”作为一个被绑架的亿万富翁，托尼斯塔克的语气实在是冷静的出奇，他镇定地说，“恐怕是我连累你了。”
　　赤井秀一愣了一下，怀疑地问：“你知道是谁干的？”
　　托尼斯塔克那边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昏迷之前，我有听到她的声音。”
　　“她？”赤井秀一问，“是斯塔克企业里的人吗？”
　　托尼斯塔克回答：“不，是一个超级罪犯，面具夫人。”
　　赤井秀一惊讶地问：“她跟你有仇？”
　　“我不认识她。”发出声音的地方亮起了一道白光，照亮了托尼斯塔克的脸，“但是，她和钢铁侠有仇。”
　　“……钢铁侠？”赤井秀一神色复杂，他只是一个FBI，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和超级英雄扯上关系，“你的保镖。”
　　“是的。”托尼斯塔克打着灯光走过来，语带叹息，“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赤井秀一从托尼斯塔克手里接过那根会发光的……钢笔，一边照着左右察看他们所在的环境，一边问：“她为什么要绑架你呢，斯塔克先生？你对此有什么头绪吗？”
　　托尼斯塔克无奈地说：“为了知道钢铁侠的身份，或者，为了用我诱捕钢铁侠？”
　　确定这就是一个密闭的金属牢笼，唯一能通往外界的除了那扇被托尼斯塔克确认为只能从外部打开的金属门，就只剩下屋顶上的通风口。
　　赤井秀一站在下面，让这位机械专家以叠罗汉的方式靠近通风口，看能不能凭着那根多功能钢笔卸下栏杆。
　　“不得不说，斯塔克先生，你被绑架后的表现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
　　托尼斯塔克习以为常地说：“我都记不清楚自己从小到大被绑架了多少次。”他用被自己改造过的钢笔上的小道具卸下栏杆，向下递给赤井秀一，探头进去通风口里面看了看，遗憾地说，“有点小，在这种大小的空间里活动太困难了，一旦引起注意，还不如留在这儿安全。”
　　赤井秀一抬头看了看，承认托尼斯塔克说的是对的。两人把通风口恢复原样，靠着墙角坐下休息。
　　赤井秀一安慰道：“别担心，斯塔克先生，按照你的说法，我们的生命安全暂时可以得到保证。我们失去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再加上昏迷的时间，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人发现你失踪了。”
　　托尼斯塔克脸上有些尴尬，“……事实上，不会有你想象得那么快。我经常会逃班，”小辣椒会以为他在忙复仇者的事，复仇者们会以为钢铁侠在托尼斯塔克身边，而托尼斯塔克在忙工作。“他们已经已经习惯我消失一段时间了。”
　　“好吧！”赤井秀一的语气里带上了一点哭笑不得的意味，“那么，请不用担心，很快就会有人发现我失踪了。因为我今天原本和一个人约好下班后一起喝酒的。”
　　托尼斯塔克好奇地问：“你爽约了，他就会意识到你失踪了吗？一般来说，不都会以为是忘记了或者突然有事吗？”比如他自己。
　　“一般来说是那样。但是，”
　　赤井秀一的语气无奈里带着强烈的自信。
　　“敢无缘无故放他鸽子，一定会被他揪出来打死的。”


第33章 
　　钟表的秒针一格一格的向前转动，滴答滴答的轻响在偌大的酒吧里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琴酒靠在沙发里，墨绿色的眼睛看着分针和时针渐渐重合，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很好，赤井秀一。
　　他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掏出手机翻看今天上午的短信确认了一遍，然后关掉短信界面，打了个电话。
　　“詹姆斯。”琴酒声音平稳，“我是Gin。”
　　“Gin？”电话另一边的詹姆斯巴恩斯显然非常惊讶，“有什么事吗？”
　　“啊。”琴酒应了一声，语气依旧平静无波，“赤井秀一失踪了。”
　　琴酒在意识到赤井秀一失约的一瞬间的恼火过后，就是深切的疑虑。
　　赤井秀一现在一定是处于一个不能联系外界的地方，琴酒甚至没有去找赤井秀一的FBI同事核实，就能肯定赤井秀一是被绑架了。
　　因为用不着核实。琴酒相信，就算赤井秀一突然有任务的同时手机又突然坏了，也一定会在约定时间到达前联系他。
　　“他失踪之前约好了和斯塔克……先生见面了，能帮我联系一下斯塔克先生吗？”
　　“当然没问题。”詹姆斯巴恩斯严肃起来，痛快地答应，还安慰了他两句。
　　得到肯定答复后的琴酒自动忽略了那些安慰，挂掉了电话。
　　上一个敢放他鸽子的人，坟头草都比人高了。
　　希望你做好觉悟了，赤井、秀一。
　　琴酒悠然起身，离开酒吧。他开着黑色的保时捷，回到神盾局。这时已经是多数企业的下班时间，但神盾局大楼依旧灯火通明。神盾局理论上是朝九朝五，但实际上各个部门的任务不同，上班时间十分紊乱。
　　琴酒乘着电梯来到技术部门，让神盾局的技术人员查一下赤井秀一的手机IP。虽然可能用处不大，但好歹也是一条线索。
　　没等多久，神盾局的技术人员就查到赤井秀一的手机讯号在一家咖啡馆消失，那时是下午两点左右，之后手机讯号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琴酒点了点头，让他继续监控，如果手机讯号再次出现就联系自己，然后拿着车钥匙，准备去手机讯号消失的咖啡馆看看。
　　刚刚下到车库，还没来得及上车的琴酒接到了詹姆斯巴恩斯的电话，“詹姆斯？”
　　“Gin，”詹姆斯巴恩斯的声音比之前严肃得多，“你现在在哪儿？”
　　“神盾局。”琴酒坐进车里，“正准备离开。”
　　“别离开！”詹姆斯巴恩斯的声音里带着不引人注意的焦急，“你立刻到顶楼会议室来。”
　　琴酒意识到了什么，推开车门，应道：“三分钟。”
　　三分钟后，琴酒准时出现在顶楼会议室。他看着脸色不好的詹姆斯巴恩斯和穿着制服背着盾牌全副武装的美国队长，“出了什么事？”
　　坐在沙发上的詹姆斯巴恩斯沉着脸说：“刚刚你给我打电话后，我联系了托尼，但是一直联络不上。我又联络了托尼的管家贾维斯，托尼并不在家。”说完，他看了美国队长一眼，接着说，“然后我联络了斯塔克企业那边，波茨女士说今天托尼中午就离开公司了，说是跟人约好了。”
　　琴酒点了一下头，“赤井秀一。”
　　美国队长反应很快地接话道：“那个查走私军0火案的FBI？”
　　琴酒看了美国队长一眼，“恩。”心中揣摩这件事是托尼斯塔克告诉他的还是詹姆斯巴恩斯告诉他的？如果是詹姆斯巴恩斯的话还好，但如果是托尼斯塔克……这真的是刚复活不久的人能达到的信任度吗？但之前BOSS说过，是复活了美国队长，而不是找了新的美国队长继承人。
　　琴酒闭了一下眼，又睁开，墨绿色的瞳孔闪着幽暗的光。不管怎么样，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如果绑匪的目标是赤井秀一，那最起码可以确定他不会死。但现在目标换成了托尼斯塔克，赤井秀一可能只是个躺枪的，那么他的生命……危如累卵。
　　――就算被切碎了送过来做威慑也不奇怪。
　　美国队长眉头紧皱，问詹姆斯巴恩斯，“难道是因为那个案子吗？东窗事发了？那些人狗急跳墙？！”
　　詹姆斯巴恩斯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个案子很严重，过手的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那是不是……”美国队长看到琴酒在，没继续说下去，只是意味深长地和詹姆斯巴恩斯交换了个眼神。
　　詹姆斯巴恩斯避之不谈，只是说：“可能是为了他的钱，可能是为了他的脑子，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美国队长问：“现有的线索有什么？”
　　琴酒适时地开口道：“赤井秀一的手机讯号在今天下午两点，”他掏出自己手机上的导航，指尖点了点手机屏幕上的亮点，“在这个地方消失了。”
　　詹姆斯巴恩斯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指出的地点，拿起内部电话，“我立刻让人调出那周围的监控录像。”
　　琴酒起身告辞，“我过去找找他们有没有留下线索。”
　　美国队长往前走了一步，“我跟你一起去。”
　　琴酒一点都不委婉地拒绝了，“队长，你这身太显眼了。”
　　美国队长不得不承认琴酒是对的，“我去召集其他复仇者，再问问贾维斯和波茨女士有没有新的线索。”
　　正在通话的詹姆斯巴恩斯比了个收到的手势，“一会儿我们在复仇者大宅集合。”
　　离开神盾局后，琴酒驱车赶向咖啡馆。到了咖啡馆，用证件强迫老板清场，琴酒承认在这种时候官方身份还是挺有用的。
　　在咖啡馆里探查了一圈儿后，未果。
　　之前在来的路上，琴酒已经接到了詹姆斯巴恩斯的电话，神盾局已经查了监控，赤井秀一和托尼斯塔克两个人进了咖啡馆就没再出来。
　　等着神盾局来人把咖啡馆老板带走后，琴酒黑着脸拿出了手机。
　　突然接到琴酒的邮件的贝尔摩德饶有兴致地弯起了红唇。
　　“泽莫阁下，我查到了一个消息。”
　　复仇者大宅。
　　“这是蚁人和黄蜂女。”美国队长向琴酒介绍道，“黑寡妇和鹰眼出任务了。”
　　“钢铁侠不是斯塔克先生的保镖吗？”琴酒扫视客厅里的人，问，“他为什么没出现？”
　　美国队长语塞了一下，说：“钢铁侠出任务了。”
　　“出任务？”黄蜂女问，“最近有需要钢铁侠的任务吗？”
　　蚁人接着说：“队长，连我们也不知道。”
　　美国队长无奈地说：“秘密任务。”
　　“好吧，队长，那你找我们来是出了什么事？”蚁人问：“我没发现有超级罪犯作恶。”
　　美国队长神情严肃又担忧，“是托尼，他被绑架了。”
　　“哦，天啊！”黄蜂女惊诧地捂住嘴，“那他现在……？”
　　“我们正在努力。”美国队长安抚了黄蜂女一句，又转向其余两人，“波茨女士、贾维斯，有人联系你们要赎金吗？”
　　金发蓝眼的老管家忧心忡忡地说：“直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接到任何相关的电话或者邮件。”
　　佩普波茨也摇摇头，神色疲惫，“我这里也没接到。”
　　美国队长紧紧抿住唇，“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救出托尼的。”
　　就在这时，琴酒兜里的手机震了两下，他不知什么时候起紧绷着的肌肉陡然放松。
　　是贝尔摩德的讯号，两个人都还活着。
　　美国队长敏锐地看了他一眼，疑惑地问：“黑泽君？”
　　“没有当场杀人就证明他们对幕后人有用。”琴酒冷酷的说法反而为众人带来了几分安慰。
　　黄蜂女半靠在蚁人怀里，苦中作乐地说：“希望这次托尼能安分地等待救援。”


第34章 愚人节番外
　　天光大亮，金色的阳光从窗户中洒进来，唤醒了床头的闹钟。
　　赤井秀一跟往常一样，按掉闹钟，扫视了一圈儿卧室，坐在床上有些茫然。
　　他按了按额头，注视着窗外刺眼的阳光，好像有哪里不对？
　　昨晚忘记拉窗帘了吗？
　　不可能吧！赤井秀一掀开被子，走到窗边，四下扫视，把透光的纱帘拉上。
　　这不是他会犯的疏忽，不拉窗帘太不安全了。就算是防弹玻璃……家里什么时候变成防弹玻璃了？
　　赤井秀一想了想，对了，好像是升职之后安的。
　　他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一下，是昨晚没睡好吗？今天才这么奇怪。
　　赤井秀一到洗漱间冲了个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然后目光向下落到洗漱架上。
　　之后按部就班的洗漱、做饭、吃饭，直到出门上班都有一种微妙的别扭感。
　　啧！一大早上就有不祥的预感。
　　赤井秀一站在FBI大楼的门前，叹了口气，该不会是预示着今天会接到什么麻烦的案子吧！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赤井秀一感到了久违的跃跃欲试的兴奋。
　　自从解决掉黑衣组织之后，再也没有什么案子能让他感到像那个时候一样的热血沸腾了。
　　当初为了歼灭黑衣组织，他和安室透殚精竭虑对付琴酒，FBI、CIA、日本公安三方联手，最后还多亏了贝尔摩德反水，才一举成功。与那时候的激动人心比起来，最近的案子实在是平淡的要命。
　　赤井秀一步伐轻快地走进电梯，和同事们点头示意，按下相应楼层的电梯按钮。
　　到了之后，电梯门缓缓打开，赤井秀一向前两步，拉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后反手关门，
　　原本在和同事们聊天的茱蒂斯泰琳看到赤井秀一进来了，面带笑容地迎上去。
　　“秀，我喜欢你！”
　　猝不及防被表白的赤井秀一：……
　　预感应验了。
　　不是麻烦的案子。
　　比案子麻烦多了。
　　“朱蒂？！”赤井秀一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脸泛红晕的茱蒂斯泰琳。第一个反应是：你怕是想让我死！
　　诶？
　　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虽然已经和朱蒂分手了，感情也淡了，但也不至于被告个白就要生要死……？
　　赤井秀一陷入了沉思。
　　“愚人节快乐！”茱蒂斯泰琳在貌似被惊呆了的赤井秀一面前，拉开一个小礼炮，彩色的纸屑喷洒出来落了一地，同事们纷纷起哄，表示愚人节告白过于硬核，连赤井都蒙了。
　　朱蒂斯泰林双手叉腰，得意洋洋地说：“如果不是愚人节告白，我男朋友会吃醋的。”言下之意，姐可不是你们这群单身狗。
　　同事们受到了精神暴击，表示需要大餐抚慰。
　　……有男朋友了就不要在愚人节对我表白啊！
　　赤井秀一扶额，并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对于拉他助阵的同事们，赤井秀一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掺和这场闹剧，自己进了升职后自己的专属办公室。
　　坐到办公桌后，赤井秀一看着桌上的两大摞文件，发自内心的疑惑为什么门外的同事们还有心情玩什么愚人节告白，工作还不够多吗？
　　刚把文件看了个开头，詹姆斯布莱克竟然笑眯眯地敲门进来了，看到在处理文件的赤井秀一，关怀地说：“秀一，年轻人不要这么没活力。”
　　赤井秀一无奈地说：“我宁愿把精力用到案子上。”
　　詹姆斯布莱克表示：年轻人，你要有自己的生活啊！年纪轻轻怎么就有把工作当老婆的爱好呢？詹姆斯布莱克的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秀一，你还不打算开始下一段恋情吗？”
　　“不用了，我……”赤井秀一莫名地卡了一下，“我……还不想考虑这个。”他突然有些排斥这个话题，面无表情地问，“是谁让你来问的？”
　　詹姆斯布莱克避而不答，“FBI里就有很多暗恋你的小姑娘啊！”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他看着赤井秀一不为所动的表情，补了一句，“男的也有。”
　　为什么男的还能有姓名？？？赤井秀一好笑地问：“詹姆斯，你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
　　詹姆斯布莱克一本正经地说：“美国是个自由的国家，性向平等。”
　　经历了一个混乱的早上的赤井秀一心平气和地签着文件，“等我喜欢上男的，会告诉你的。”笔一顿，赤井秀一皱了一下眉，他好像被被詹姆斯带偏了……想了想，又松开眉头，偏就偏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用了一个上午把文件处理的七七八八，赤井秀一到FBI的食堂吃午饭的时候，久违的收到了宝贝妹妹的短信。
　　【秀哥，我发现志保姐恋爱了。】
　　赤井秀一：……
　　为什么愚人节玩笑都跟恋爱有关？
　　赤井秀一的嘴角勾起宠爱的弧度，配合地回到【跟工藤新一？】
　　【不是！跟工藤有什么关系啊？！】
　　对面的口吻明显急躁起来，赤井秀一基本上已经确定这是个假消息了，安叹真纯的修行还不够，优哉游哉地回到【那是谁？】
　　过了好一会儿，赤井秀一才收到对面慢吞吞的回复【一个公安，叫降谷零。】
　　一定是假消息，赤井秀一无奈又纵容地摇摇头，真纯大概是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他和降谷零不对头的消息，才会在愚人节玩这种把戏。他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哦，挺好的，志保也到了这个年纪了，享受一下恋爱也挺好的。】
　　吃完午饭再次回到办公室，赤井秀一一边面对同事们层出不穷的恶作剧，一边意兴阑珊地处理着各种案件报告。
　　都是简单粗暴不过脑子的案件，把活儿派下去让闲得掉渣的属下们该抓人抓人、该审讯审讯，赤井秀一双手在脑后十指相扣，无聊地看着窗外的蓝天。
　　自从琴酒死后，那种棋逢对手的危险和刺激就再也没有过了。
　　想到这里，他晃了晃脑袋，觉得今天想起琴酒的次数格外多。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赤井秀一离开FBI，回到家里。推开家门的瞬间，一股突如其来的陌生感击中了他。
　　赤井秀一走进客厅，把公文包放到茶几上，坐到客厅的沙发里，凝视着茶几的眼神专注得让人几乎以为这是什么超越现代科技的外星产品。
　　夜色已深，赤井秀一躺在床上，抱着满满的违和感陷入安眠。
　　――我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却对此一无所知，还以为生活就是这个样子。
　　赤井秀一猛然惊醒，无声地开口，“Gin？”
　　他的胸膛不停地快速起伏，在满室黑暗里呆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心如擂鼓。
　　直到听到耳畔熟悉的呼吸声，赤井秀一的心绪慢慢平复下来。他屏住呼吸，慢慢侧过头，用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注视着他熟睡的爱人。
　　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当然不会抱在一起睡，那种姿势恐怕会不舒服到极点。
　　但是……
　　赤井秀一默默地轻手轻脚地把身体挪动到琴酒旁边，把头埋到琴酒结实的胸膛上，吐出一口气。
　　一只熟悉的带着枪茧的大手附上他的背脊，顺着脊骨一节节地抚过，一路下滑，在柔软又不失弹性的地方重重地揉了一把，低沉性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暧昧不清的笑意，“又想要了？”
　　赤井秀一感受了一下自己还在酸疼的腰。今天白天的确是愚人节，朱蒂和真纯的捉弄倒是真的，然而琴酒不过愚人节，所以白天惨遭告白的他下班后……被琴酒似笑非笑地折腾到险些昏迷。
　　赤井秀一枕在琴酒的胸膛上，微微仰头，借着从窗帘的缝隙中隐约而来的月光，看着琴酒墨绿色的双眸，说：“好啊。”
　　这次睡到一半被弄醒的琴酒是真的有点意外了，他注视这赤井秀一那双微微发亮的眼眸，双眼微眯，“明天不上班了？”
　　赤井秀一的嘴角勾起一个半是挑衅半是诱惑的笑容，“请假。”
　　琴酒当然不会把送上门来的肉往外推。
　　一场酣畅淋漓的性0事后，噩梦的影响一扫而空。
　　赤井秀一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背后靠着琴酒，伸长了手臂取拿床头的手机。发完请假的短信，赤井秀一看到有未读的信息，打开了邮件箱，是真纯啊。
　　【秀哥，你今天怎么这么宽宏大量？】
　　这傻孩子！赤井秀一微笑着回到【今天是愚人节嘛】
　　【……秀哥，我给你发消息的时候日本还不是愚人节。】
　　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
　　他脑子难得空白了一瞬，退出现在的手机页面，点开世良真纯最早给他发的信息，根据上面的时间算了一下时差。
　　赤井秀一：！！！
　　他睁大了双眼，降谷零那混蛋大了宫野志保十岁还多，他也好意思？！
　　赤井秀一面无表情地看着信息页面，眼中燃烧着属于被抢走妹妹的大舅哥的幽幽怒火。
　　亏他还觉得有降谷零在，志保在日本的安全还挺有保障的。赤井秀一越想越气，身体动了动，恨不得现在就带着枪去日本崩了那个老牛吃嫩草的混蛋。
　　一只大手按住了赤井秀一乱动的身体，琴酒带着警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赤井秀一，你是今天不想起床了吗？”
　　“老大，”赤井秀一翻了个身，面对琴酒，郁闷地问，“如果我把降谷零弄死了，FBI跟日本公安不翻脸的几率有多少？”
　　琴酒哼笑一声，抢过赤井秀一的手机扔回床头柜上，把人按回怀里，简短地说：“睡觉，我替你去。”
　　【降谷零，你等死吧！】
　　正在辛勤办公的安室透收到赤井秀一的信息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期。
　　呵，连赤井秀一都开始过愚人节这种无聊的节日了。


第35章 
　　安分？
　　怎么可能！
　　本来赤井秀一就不是个安分的人，如果托尼斯塔克是个普通的亿万富翁，看在人质的份上，他还可能蛰伏一段时间，但现在托尼斯塔克显然是一位被绑架经验丰富且逃脱经验更丰富的种子选手，那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托尼斯塔克也是一样，如果他和赤井秀一素不相识，作为钢铁侠还可能还会顾忌普通的FBI探员的安全。但他查过赤井秀一的资料，他教父詹姆斯巴恩斯还想着要把人挖到神盾局来，现在这不是正好吗？
　　两个擅长出奇制胜的人质一拍即合，开始积极自救。
　　两个人在自己身上摸了一遍，看有什么工具能用。赤井秀一被搜身的比较彻底，别提武器和通讯工具，连烟都被拿走了。现在整个人全身上下能当武器用的，大概只剩下腰间的皮带了。
　　托尼斯塔克比他强一点，虽然身上的手机之类的任何能与高科技挨边的东西都被拿走了，但一些零七八碎还在。
　　“这是对我这个高科技人才的尊重。”托尼斯塔克打趣地说，“可惜还是低估了我。”他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面具夫人还不知道他就是钢铁侠。那么以对方对钢铁侠的狂热程度，抓他应该就是为了做诱饵了，至于赤井秀一大概率是无辜躺枪。可能是下药的时候不好掌控，干脆就两个人一起抓来了，超级罪犯又不会在乎牵连无辜，说实话，赤井秀一现在还活着而不是被灭口就已经不错了。
　　赤井秀一好奇地看着那一堆零零散散看着十分普通的东西，“这都是干什么用的？”
　　“一些用来组装的零件。”托尼斯塔克从零件堆里拿出几个零件开始动手组装，又撬开了自己手表的表壳，从里面挑了几个配件，顺口赞叹道，“齿轮才是永恒的艺术。”
　　赤井秀一拿着那支会发光的钢笔给托尼斯塔克照亮，“看来那些人看到是机械表就疏忽了真是个大失误。”
　　托尼斯塔克手上动得飞快，“我从十七以后就没带过电子表了。”
　　赤井秀一看着托尼斯塔克手上逐渐成型的东西，问：“发信器吗？”
　　“不是。”托尼斯塔克说，“发信器就在我的领带夹里，做这个是为了扰乱他们内部的屏蔽信号。”
　　赤井秀一挑了挑眉，“然后留在这儿等待救援？”
　　托尼斯塔克耸耸肩，站起身，“这只是个双保险。”他把手上奇形怪状的装置扔给赤井秀一，“放你那儿比较保险。”赤井秀一被搜身得更彻底，放在他身上更不容易被查出来。
　　要不是赤井秀一检查过这间全金属包裹的屋子里没有摄像头，他们也没有这个机会。
　　托尼斯塔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奇怪地问：“怎么还没有人来？”
　　赤井秀一冷静地分析道：“距离我们被抓来只过了不到十二个小时。”
　　托尼斯塔克单手托腮，“就算没有需要对我提的条件，只是做人质也得有人送饭吧。”
　　要是一直没人开门，他们要怎么逃出去？真的钻通风口吗？
　　赤井秀一没有说话，对方这个时候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对于托尼斯塔克，他依旧保持着自己的疑惑，以一般人而言，就算被绑架如同家常便饭，会镇定成这个样子吗？
　　就像托尼斯塔克说的，他对绑架习以为常，但在对方没有提出任何条件或要求的时候，他究竟为什么有恃无恐？或者，他可能只是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赤井秀一见过这样的人，对自己的生命毫不在意，他们都有着能为之付出生命的信念，如同琴酒，如同他自己。
　　但以托尼斯塔克的身份，有这种觉悟未免太奇怪了。
　　房间陷入静默，两人靠着墙坐着，为出逃计划保持体力，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对了，”托尼斯塔克很感兴趣地问，“你说的那个人……你就这么确信他能找到你吗？”
　　赤井秀一愣了一下，“会吧……只要他认真找的话。”就像为什么要在琴酒面前假死，不只是因为要帮水无怜奈洗清嫌疑，更是因为只有琴酒确定他死了，才不会给他的行动带来妨碍。不然的话，只要他有所行动就一定会被盯上。
　　托尼斯塔克更好奇了，接着问：“那他是凭借什么找到你的呢？”
　　赤井秀一想了想，迟疑地说：“大概是……味道？”他记得琴酒以前说过，他向来对叛徒的气味敏感。不知道琴酒以前的叛徒雷达，现在对他还好不好用……
　　托尼斯塔克：……
　　托尼斯塔克：？？？
　　托尼斯塔克犹豫地问：“他……是变种人？”能靠味道找人的人也只能是变种人了吧？还有，你们已经熟悉到能根据对方身上的味道来找人了吗？托尼斯塔克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男朋友？这样连之前只要失约就能第一时间发现失踪也说得通了。
　　“不是。”赤井秀一扶额，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据我所知，不是。”毕竟他不知道琴酒被试验之后有了什么新能力。亲身体验过的降谷零只是说，琴酒变得更强了。
　　而且现在变种人的定义也挺模糊的，有人说只有基因变异的才算，有人说只要有超能力就算，还有人说只有先天基因变异的才算，后天的不行……
　　像贝尔摩德能不能算是有了青春永驻异能的变种人呢？
　　托尼斯塔克一脸‘我懂’地点了点头。
　　赤井秀一：……你懂什么了？
　　两人之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干脆闭上嘴养精蓄锐，静静地等待着机会的降临。
　　在没有对照的房间内，时间的流逝显得过于模糊。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内终于有了变化，这种变化却对他们有些不利。
　　赤井秀一眼神恍惚地说：“催眠瓦斯？”
　　话音未落，两人顺应重力垂下了头。
　　过了几分钟，房间里的通风口发出轻微的轰鸣声，新鲜的空气替换了屋内的气体。
　　金属门被人打开，两个彪形大汉毫不留情地拽起托尼斯塔克走了出去。
　　门在三人身后合上，赤井秀一的睫毛轻轻抖动一下，恍然不觉。
　　托尼斯塔克被两个人架着，一路走过蒙蒙白光的走廊。又一扇金属门打开，门内的刺目的白光照射而出，让架着托尼斯塔克的两个人不由得停顿了脚步，稍作适应，才走入门内。
　　“夫人。”
　　一个带着金属面具的女人吩咐道：“把他放在这儿吧。”
　　托尼斯塔克被放到房间中心的靠背椅里。
　　“看看吧！”面具夫人重重地捏住托尼斯塔克的下巴，抬起他的脸，眼中又是嫌恶又是妒忌，“这就是雇佣钢铁侠的人。”
　　“别浪费时间！”旁边一个带着紫色面罩的男人发出闷闷的声音，“给复仇者发消息！”
　　面具夫人放开托尼斯塔克的下巴，对着下属示意，语气中带着狂热的欢快，“当然，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面具夫人不假人手，亲自对着摄像头展示了一番手中的人质，“让钢铁侠亲自来救他的雇主！”
　　泽莫男爵在旁边提醒道：“别忘了，还有美国队长！我可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当然！”面具夫人不耐烦地重复道，“还有美国队长！”
　　摄像头关闭后，面具夫人挥挥手让属下把托尼斯塔克送回去，警告泽莫男爵道：“钢铁侠是我一个人的猎物！”
　　“放心。”泽莫男爵摸着自己的面罩，恶狠狠地说，“我只是要向美国队长复仇！”
　　两个属下架着托尼斯塔克原路返回，弯腰把人放回原位。旁边原本应该昏迷着的赤井秀一一跃而起，左手成拳猛击靠近自己的那个男人的太阳穴。那个男人猝不及防，被击中后一声不吭地昏了过去。另一个男人大惊失色，退了一步想要反击，却被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托尼斯塔克伸腿绊倒，而后被两人制服。
　　赤井秀一喘了口气，“身手不错。”
　　托尼斯塔克自豪地说：“我可是被美国队长训练过格斗的。”
　　让自己保持完全脱力的状态，不引起怀疑十分困难。能完全瞒过去，托尼斯塔克也松了一口气。好在对方是两个人，哪怕察觉出一点不协调的地方也会下意识认为是对方的问题，而不是已经确认昏迷的人质出了问题。
　　赤井秀一挑了挑眉，跟托尼斯塔克一起扒掉地上趴着的两个男人的衣服，给自己换上。
　　“走廊上有监控。”托尼斯塔克根据自己刚刚记下的路线手指凭空画了一个布局图，赤井秀一把图纸记在心里，点了点头。
　　两人换好衣服，一前一后的走出去，金属门在他们身后关上。
　　两人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尽可能的保持着最慢的步速。
　　走过的几条走廊给赤井秀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只是走廊，还有刚刚托尼斯塔克凭借回忆画出的图纸。这个地方，小到走廊上的装饰，大到整个基地的整体布局和结构都给赤井秀一一股既视感。
　　走在前面的托尼斯塔克在一扇金属门前停下了脚步，他脸色微变，小声而快速地说：“刚才这道门是开着的。”
　　如果现在停在这儿一定会引起怀疑，功亏一篑还不如放手一搏。赤井秀一毫不迟疑地在金属门旁边的密码锁键盘上输入了一串数字。密码锁上的红灯闪了闪，在捏了一把冷汗的赤井秀一和托尼斯塔克的注视下变成了绿灯。电子门锁开启，金属大门无声地划开，为两个人让开了道路。
　　“面具夫人和九头蛇有什么关系？”
　　――说起来，斯塔克的那批军0火也是在清缴九头蛇基地的时候发现的，真的只是巧合吗？


第36章 
　　“托尼不可能安分的，亲爱的。”蚁人吐槽了那位被绑架的老友一句，安慰美国队长道，“放心吧，队长，托尼不会因为这个就出事的。我也已经让蚂蚁们去找他了。”
　　“我相信托尼。”黄蜂女也附和道，“我记得托尼身上有定位器。”
　　服务了两代斯塔克的管家，埃德温贾维斯镇定地说：“定位器目前收不到讯号，初步判定对方有信号屏蔽设备。”他话锋一转，“但自从上次被绑架后先生就开始随身携带可以扰乱信号波段的仪器了。”
　　“微型扰乱装置？真不愧是托尼！我看看……”蚁人拿出设备，十指在上面敲敲打打，喃喃自语道，“先搜索信号屏蔽的地方……不知道托尼那边弄好没有……开始自动搜索相似波段……”
　　波茨女士看着努力的众人和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说：“我先去准备赎金。”
　　美国队长对他点点头，“拜托你了。”
　　波茨女士摇了摇头，苦笑道：“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托尼做的了。”说完，疾步走了出去。
　　黄蜂女在蚁人忙碌的时候，贴心地安慰面色沉重的美国队长，“别太担心，队长，黑泽君说得对，很快就会有人联系我们的。”
　　“谢谢。”美国队长勉强笑了笑，有些疑惑的问，“你们好像……都挺习以为常的？”
　　“……”黄蜂女幽幽地叹了口气，“虽然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对，但托尼被绑架这种事……”
　　蚁人吐槽道：“一回生二回熟。”
　　美国队长眉头紧皱，不满地说：“托尼这么不在意自己的安全吗？他身边的安保……”
　　“嘛嘛……”黄蜂女赶紧说，“现在不是有钢铁侠了嘛！”
　　可钢铁侠就是托尼本人啊！美国队长抬起手，重重地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这次必须得和托尼好好谈谈了。
　　琴酒趁着众人都在忙碌的机会，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美国队长的一举一动，眼神深邃。
　　“史蒂夫！”詹姆斯巴恩斯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里冒出来。
　　“怎么了，巴基？”美国队长问，“发现托尼了？”
　　“刚刚收到了挑衅视频。”詹姆斯巴恩斯说，“我现在发给你们。”
　　蚁人接收了视频，众人围观。
　　“是面具夫人！”
　　视频里的女人带着一张金属面具，精神状态近乎癫狂，“让钢铁侠来！”
　　“还有美国队长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有一位意想不到的老朋友，美国队长死死咬着牙，“泽莫！”
　　“美国队长，我会向你复仇！”
　　心满意足地发完挑衅宣言的泽莫男爵看向站在容易被忽略的角落里的银发女人，赞赏地说：“这次多亏了你，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撩了撩肩头的卷发，微笑道：“能为您效劳，不胜荣幸。”
　　只是帮琴酒传个话就能看到一场好戏真是太值得了！贝尔摩德脸上的笑容加深，毕竟琴酒竟然也会因私废公，这可真是太有趣了，再想象一下琴酒不得不找她帮忙时的脸色，一定非常好看吧！
　　虽然说是为了取得托尼斯塔克和复仇者的信任，但其中如果没有赤井秀一半点关系，她跟琴酒这十几年就白认识了。
　　琴酒啊……贝尔摩德垂下眼眸，眼神空茫悠远，你现在看到光了吗？
　　泽莫男爵眼中闪着兴奋的光，他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很快、很快他就可以对送上门来的美国队长实行自己的复仇了！与此相比，答应九头蛇在神盾的那个卧底黑泽阵的条件根本不值一提。
　　保住托尼斯塔克的命而已，一个亿万富翁还不值得他针对――他身边的那个FBI就当是买一送一好了。
　　斯特拉克那个蠢货网神盾局里安插了那么多九头蛇的人又怎么样？没有一个混成尼克弗瑞那条老狐狸的心腹的。黑泽阵就不一样了，他进了神盾局后，天时地利人和，之前的功劳再加上这次救了詹姆斯巴恩斯的教子。就算成不了尼克弗瑞的心腹，成为詹姆斯巴恩斯的心腹不是更好吗？
　　干脆直接把黑泽阵的拉到自己这边来吧！虽然对方现在算是斯特拉克的手下，但是他也是自己志同道合的老朋友温亚德托付给他的人嘛！泽莫男爵心情愉悦地想，再跟身边的那个志同道合的老朋友托付给自己的手下说话时，口气好了不少，“贝尔摩德，你要继续留在这儿吗？”他可没忘记温亚德是因为贝尔摩德武力值不够，才把她托付给自己这个科学家朋友的。
　　“抱歉，泽莫阁下，我不擅长战斗。”贝尔摩德委婉地拒绝了泽莫男爵的提议，“我想，我还是先离开，以免妨碍了您。”
　　开什么玩笑，她才不要留下来承担琴酒的怒火。以琴酒的性格，现在一定火大的要命。贝尔摩德的目光以不会被察觉的速度扫过泽莫男爵，如果不是这个人还有用，估计今天就会直接死在这里了。
　　贝尔摩德转身离开，留下一个窈窕的背影。说起来，原来琴酒和赤井秀一已经这么熟了吗？真是想不到。
　　琴酒自己都想不到，他跟贝尔摩德联络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用来打探赤井秀一的下落。
　　但他也不会对做过的事后悔。
　　只是，琴酒垂眸冷笑，如果赤井秀一那家伙没能抓住机会的话，他会亲自让他见识到地狱。
　　赤井秀一就算是死，也得被他亲手送下三途川。
　　琴酒靠在墙边，注视着分析那段视频的复仇者们。
　　绑走斯塔克的是面具夫人，跟那批走私军0火没关系，她只想要钢铁侠。这种偏执就是弱点，只要现在能有一个人假扮钢铁侠出现，但是美国队长和詹姆斯巴恩斯都没提这件事，很大可能是因为钢铁侠的盔甲并不能由除了他之外的人使用。
　　――总不能是因为这两个人把盔甲的秘密看得比托尼斯塔克的命还重要吧！不提托尼斯塔克的身份，只说他的脑子，他以后未必不能做出比钢铁盔甲更厉害的武器。
　　而他通知贝尔摩德让泽莫男爵横插一手，是因为泽莫想借此机会对付美国队长。
　　按贝尔摩德上次的说法，这两个人的纠葛在九头蛇中相当有名，仅次于美国队长和红骷髅。天天和尼克弗瑞较劲的斯特拉克不会因为这个就引起怀疑。
　　不如说每天都在想办法让人打入尼克弗瑞的心腹圈的斯特拉克说不定还会帮他一把，毕竟对于斯特拉克来说，在神盾局埋再多卧底都不如在尼克弗瑞身边安插一个。
　　不过，由此推断，九头蛇内部的三股势力，大概是不对盘到极点了。
　　不然泽莫找斯特拉克的属下想办法在神盾局食堂下毒都比这样把美国队长找过去单挑的成功率高。
　　在找出美国队长死而复生的秘密前，美国队长和牵扯其中的托尼斯塔克都不能出事。
　　何况，琴酒冰霜覆面，浑身上下都释放着危险的气息，敢绑他的人就是对他的挑衅和侮辱。
　　他可没有不知者无罪的说法，连BOSS都不会这么做！
　　“各位，我查到了一段特殊讯号！”蚁人激动的声音让众人的视线集中到他身上，“是托尼的定位器！”
　　美国队长面色严肃，声音沉稳，接话的速度却很快，“在哪里？”
　　蚁人侧身亮出屏幕上的位置信息，“跟之前发来的视频上面的位置重合了，看来对方没有用假位置骗人。”
　　“复仇者，出动！”美国队长干脆利落地下令道，随后有些犹豫地看向琴酒，“黑泽，你……”
　　“我跟你们一起去。”琴酒把地点转发给特战队的属下们，“你们最后也需要神盾局清场吧。”
　　美国队长点了点头，“我们走。”
　　昆式飞机平稳地起飞，然后像一道流星一样划过天空，飞速冲向目的地。
　　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目的地后，美国队长对黄蜂女和蚁人说：“以人质的安全为重，先不动声色地潜入他们内部，把托尼和赤井先生救出来。”
　　“这个交给我们吧！”黄蜂女保证道。说罢，她和蚁人一起缩小，一对薄如蝉翼的翅膀从还没有半个巴掌大的黄蜂女背后伸了出来。体型还不到黄蜂女一半大的蚁人跳到一只会飞的蚂蚁的背上，两个人一起飞走了。
　　琴酒瞳孔一缩，第一次近距离亲眼看到的震撼跟看资料或视频的时候完全不同。
　　蚁人，汉克皮姆；黄蜂女，珍妮特范达因，如果作为敌人，这对恋人出乎意料的棘手，他们无孔不入。
　　通讯器微微一震，琴酒低头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地对美国队长说：“特战队的人到了，我让他们过来集合。”
　　他知道的人按照信号来到琴酒身边，低声道：“老大。”
　　琴酒点了下头，接过小弟们递过来的武器装备到身上，冷声道：“图纸。”
　　一个特战队的下属连忙把显示图纸的电子屏幕递到琴酒眼前。
　　突然，基地警铃大震。
　　刚刚低下头和琴酒一起看图纸的美国队长闻声望去，“糟了！不知道是蚁人和黄蜂女被发现了，还是托尼……”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琴酒的嘴角突然勾起笑意，“不如打个招呼让他们知道我们来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出藏身地，从身上的装备里摸出一个手榴弹，抬手划出一道弧线，直接炸开了基地大门。
　　一瞬间，地动山摇，尘土四溅。
　　警报声顿时加大，基地守卫猝不及防乱成一团，给琴酒他们的进攻提供了巨大的便利。
　　这个招呼打得真是十分硬核了。


第37章 
　　警报声突然响起的那一刻，赤井秀一和托尼斯塔克猛地停下了脚步。
　　赤井秀一冷静地说：“被发现了。”
　　托尼斯塔克暗骂一声，“总不能是这个时候送饭然后发现牢房里的不是本人吧？！”
　　“那只能说我们运气太差。”赤井秀一的手按在腰间的枪上，跟托尼斯塔克一起加快了步速，问，“你刚刚说面具夫人可能和九头蛇联手了，他们联手的威力怎么样？”
　　托尼斯塔克回忆起之前几次超级反派们联手的状况，言简意赅地说：“看情况。”
　　“那我们……”赤井秀一话说到一半，整座基地突然一晃。两个人连忙扶着墙站稳。等这一波震荡过去，两人对视一眼。
　　托尼斯塔克根据之前几次的经验推测道：“他们内讧了？”
　　赤井秀一更相信自己的直觉……和经验，“是外援到了。”
　　托尼斯塔克惊讶地看着他，“这可不像是超级英雄的作风……”
　　赤井秀一坚持自己的观点，因为，他笑了笑，“这种作风我倒是挺熟悉的。”先引起骚乱扰乱对方视线，然后一举攻破。跟之前黑衣组织想救出水无怜奈先往医院送炸弹的套路如出一辙，是琴酒喜欢用的方法。
　　托尼斯塔克挑了挑眉，“是你的那个……”他含糊地掠过代称，对赤井秀一暧昧地挤了挤眼，然后终于找到了重点，“他是干嘛的？”发现情人失踪了直接攻进基地，还弄出这么大的声势来，难道是万磁王那边的人？
　　托尼斯塔克开始思考跟自己一起被绑架的FBI正巧是某个兄弟会变种人的情人的概率是多少。
　　“唔……”赤井秀一的嘴角勾起微妙的笑容，虽然他不知道托尼斯塔克现在在想什么，但直觉告诉他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说，“你们应该认识，大概还能算是半个同事？”
　　托尼斯塔克顿了一下，问：“……神盾局？”总不会是斯塔克企业吧？他家公司里应该没有这么危险的人。
　　想到公司里被他辞退或开除后变成了各式各样的超级反派的员工，托尼斯塔克默默地心虚了一下。
　　“啊。”赤井秀一不动声色地说，“黑泽阵。”
　　托尼斯塔克：“……哇哦！”他记得黑泽阵才从日本回来没多久吧？然后两个人一起处理了那件案子的后续，这样就勾搭上了？速度还挺快的！
　　不过对方是变种人吗？
　　托尼提醒自己，回去后记得查一查。
　　既然来得是黑泽阵带的神盾局，那复仇者也应该一起来了吧。毕竟面具夫人的挑衅视频都发到复仇者手上了，泽莫那混蛋还点名了队长，好不爽！
　　希望史蒂夫帮他带了盔甲的箱子，让钢铁侠可以亲手揍掉泽莫的牙。
　　“托尼！”先传进耳朵里的是清脆而充满喜悦的女声，“太好了，你没事！”
　　“珍妮特！”托尼斯塔克问，“只有你一个人？”
　　赤井秀一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穿着黄色紧身衣的……会动的手办，震惊地睁大了墨绿色的双眼，这就是……黄蜂女吗？
　　“不，还有汉、蚁人。”黄蜂女回答完托尼斯塔克的问题，对赤井秀一温柔地笑了笑，“你好。”
　　“你好。”赤井秀一神色复杂地笑道，“真没想到我有一天会跟超级英雄们扯上关系。”
　　“哦！”黄蜂女温柔地感叹了一声，用安慰的眼神注视着他，“别担心，很快就能结束了。”
　　“我不担心。”赤井秀一发现这位女英雄的确拥有着能够抚慰人心的力量，可惜他不需要。他耸耸肩，意有所指地说：“我现在比较担心其他人。”别误会，他指的可不是那些来救人的复仇者或者神盾局成员，而是还能不能留下活口的敌人――毕竟，直到上次他和琴酒合作，琴酒依旧没有意识到，口供这种东西是很重要的啊！
　　同时，托尼斯塔克和骑在会飞的蚂蚁身上的蚁人也在交流。
　　蚁人看到身上没有明显伤口的托尼斯塔克，松了一口气，“嗨！托尼！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你跟珍妮特的口吻简直一模一样。”托尼斯塔克无奈地笑了笑，“你们怎么找到我的？搜索信号的时候顺利吗？”
　　“嗯哼，你的装备质量不错！”蚁人说，“不过要是钢铁侠在，说不定还能更快些。”
　　“这也没办法。”托尼钢铁侠本人斯塔克若无其事地说，“钢铁侠离开之前也没想到我会被绑架。”
　　“钢铁侠去做什么秘密任务了？”蚁人好奇地问，“连我们都不能知道？”
　　托尼斯塔克含糊其辞地说：“唔，有保密协议的，抱歉了。”他转移话题道，“队长在哪儿？”
　　“在外面。”听到托尼的问题的黄蜂女忧心忡忡地说，“队长本来说等我们把你们救出去再进攻的，现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竟然提前行动了。”
　　“放心吧，珍，队长不会有事的。”蚁人安慰了黄蜂女一句，又对托尼斯塔克说，“倒是你们，竟然已经自己逃出来了！”
　　一直跟着几人的脚步飞行的黄蜂女疑惑地问：“托尼，你们准备去哪儿？这不是大门的方向。”
　　托尼斯塔克回答：“中心控制室。”
　　“托尼，这太危险了！”黄蜂女惊讶地看着他，反对道，“你先离开，中心控制室我和蚁人去就行了！”
　　托尼斯塔克笑了笑，“我也是有自保能力的，再说还有这位FBI先生呢！”
　　突然被提到的赤井秀一微微一笑，“在一起总比分散开更安全。”
　　黄蜂女看到托尼斯塔克坚定的表情，叹了口气，嘱咐道：“那你注意自己的安全！”
　　在接下来的路途里，赤井秀一新奇地感受到了被大佬带着划水的感觉。蚁人和黄蜂女一路平A，他只能用□□捡个漏。托尼斯塔克就连漏都捡不到，黄蜂女会格外关注他。
　　突然，蚁人扭头对赤井秀一说：“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心有所感，“是我。”
　　蚁人做了个扔的手势，然后对着空中射0出一道射线。赤井秀一嘴角抽了抽，抬手接住了那个在空中放大到原来大小的耳机，别在了左耳上。
　　片刻后，他说：“收到，老大。”
　　“神盾局的直升机在顶楼接应。”赤井秀一看着托尼斯塔克说，“我得把斯塔克先生现在就带过去。”
　　黄蜂女眼睛一亮，“太好了！托尼，中心控制室我们去就行了，你跟赤井先生先离开这儿吧！”
　　托尼斯塔克微微皱眉，嘴角紧抿。
　　“Gin说有人让他带件东西给你。”赤井秀一又对着托尼斯塔克露出了那种无奈的笑容，“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让他等的后果的。”
　　琴酒用手榴弹打过招呼后，兵分两路，一路从正门突破，一路从上面占领高地。
　　正门突破的那一路由神盾局探员掩护美国队长，琴酒亲自带人扫平了上路，一个电话叫来一架直升机，等着赤井秀一把目标，不是，把被解救人质带过来。
　　没等多久，赤井秀一和托尼斯塔克并肩出现在他面前。琴酒的目光扫过赤井秀一，递给托尼斯塔克一个手提箱，“詹姆斯让我给你的。”
　　托尼斯塔克意外又没那么意外地看了琴酒一眼，伸手接过箱子，“……多谢。”
　　赤井秀一若有所思地看着托尼斯塔克拿着箱子转身离开。琴酒对他侧头示意，“上来。”
　　坐在直升机上的赤井秀一看着琴酒不善的脸色，脸上露出一个有些痞气的得意笑容，咬字清晰地说：“Gin，你担心我？”
　　琴酒捉住了他的右臂，湿的。他放开手，反转掌心，一片鲜红。
　　赤井秀一默默地接过了医药箱，要抵抗催眠瓦斯当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看着神盾局的人把基地的小兵们一一逮捕，蚁人对中途突然冒出来的钢铁侠说：“老兄，你这是特意赶回来了？”
　　钢铁侠用机械音说：“是啊！不为雇主报仇也太不称职了。”
　　黄蜂女问：“托尼还好吗？”
　　“恩，神盾局已经先把他接回去了。”钢铁侠说，“我也得回去了，我还得继续去做任务。”
　　美国队长带着红手套的大手搭在了钢铁侠的肩上，“让我搭个便车。”
　　“当然没问题，队长。”钢铁侠习以为常地伸出金属手臂搂住美国队长的腰，腾空而起。
　　回到复仇者大宅，看到托尼斯塔克平安归来的埃德温贾维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表示老年人实在是受不了刺激，要先回去休息了。托尼斯塔克到实验室卸下装甲，美国队长也脱下制服换回常服，语带歉意，“如果不是巴基联系我，我都没发现你被绑架了！”
　　“我不是没事嘛！”托尼斯塔克扯开话题，开玩笑地说，“虽然你发现的没有黑泽阵快，但他们是情人啊！”
　　史蒂夫罗杰斯大惊失色，“情人？！”
　　“队长，”托尼斯塔克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十一世纪了，性向平等。”
　　史蒂夫罗杰斯半信半疑地问：“你怎么确定的？这种事很常见？”
　　“不算很常。”托尼斯塔克漫不经心地说，“不过我也有过几个男性情人……”
　　“几个？”
　　托尼斯塔克听到史蒂夫罗杰斯严肃的声音，有些心虚地舔了舔嘴唇，“恩……不要那么死板嘛！”
　　史蒂夫罗杰斯心平气和地重复了一遍，“我问，几个？”
　　托尼斯塔克反应过来史蒂夫是在问确切数量，他想了想，迟疑地说：“大概四五个？”
　　史蒂夫罗杰斯冷冷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托尼斯塔克：？？？


第38章 
　　被直升机接回华府的赤井秀一就没有托尼斯塔克那么幸运了，他刚把气喘匀，就迎来了神盾局和FBI的三堂会审。
　　还好因为保密需要，FBI这边派出的只有他的老上司詹姆斯布莱克，神盾局那边是琴酒的上司负责神盾局和复仇者之间的相关事务的詹姆斯巴恩斯。
　　琴酒也在。
　　都能够勉强算是熟人，也许是因为这个，办公室里的气氛还挺和谐，不说詹姆斯布莱克，就是詹姆斯巴恩斯问的问题也中规中矩。也可能是因为赤井秀一自己就擅长审讯，所以交代案件的时候脉络清晰、细节充足基本没有遗漏，所以并不需要太多的提问来补充。
　　詹姆斯巴恩斯听说赤井秀一被绑架一直没吃饭，还让人从食堂端了几份工作餐来。
　　詹姆斯布莱克客气地想要拒绝一下，詹姆斯巴恩斯笑眯眯地表示琴酒他们也因为一直追查信息没吃饭，正好一起吃。
　　两个詹姆斯对视了一眼，最后詹姆斯布莱克代表自己的下属接受了这份好意。
　　赤井秀一看着面前跟FBI食堂仿佛同一个人做出来的工作餐，不经意地看了琴酒一眼。
　　琴酒倒是非常不见外，对于在上司的办公室里，当着上司的面吃工作餐这种事接受十分良好。感觉到赤井秀一的目光后，琴酒平静地看了回去，用不耐烦的眼神清晰地表达了‘看我干嘛，吃你的’。
　　赤井秀一不着痕迹地笑了笑，低下头，快速地解决了餐盘里的食物。
　　填饱肚子，再经历了一场不算盘问的盘问，詹姆斯布莱克带着赤井秀一起身告辞。
　　两人走进电梯，詹姆斯布莱克按下车库的楼层，在电梯运行的时候，打量着赤井秀一带着几分疲惫的面容，“秀一，你这两天别来上班了，休息一下吧。”
　　赤井秀一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詹姆斯。”
　　两人迈出电梯，进入地下车库。
　　“没什么。”詹姆斯布莱克从兜里拿出车钥匙按了一下，远处一辆车的车灯闪了两下，“秀一，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赤井秀一把詹姆斯布莱克送到车上，“你明天还得上班吧，詹姆斯，不像我有带薪休假。”
　　詹姆斯布莱克坐在驾驶座上，无奈地摇了摇头，叮嘱道：“那你自己小心。”
　　“放心吧。”赤井秀一说，“我不会大意了。”
　　詹姆斯布莱克离开后，赤井秀一在车库里转了一会儿，找到了那辆熟悉的保时捷356A。
　　琴酒从电梯出来的时候，远远就就看到赤井秀一正靠在自己的爱车上，双腿交叠，双手环胸，微微低着头，似乎在闭目养神。
　　他走过去，无声无息地站到赤井秀一面前。赤井秀一适时地睁开双眼，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双大长腿，他抬起头，目光自下往上，路过敞开的黑风衣、紧身衣勾勒出的紧实的腰、宽阔厚实的胸膛，落到那张英俊的面容上，神色慵懒地笑着问：“Gin，介意带我一程吗？”
　　琴酒微微抬起眉梢，刚刚赤井秀一先行离开后，跟詹姆斯巴恩斯的对话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黑泽，你对这次的事怎么看？”
　　琴酒看着面色严肃、眉头微皱地询问他的看法的詹姆斯巴恩斯，面无表情地想：有什么可看的，按他说敢挑衅的都应该弄死！
　　詹姆斯巴恩斯感觉到琴酒周身环绕着的带着杀意的冰冷，无奈地叹了口气，一锤定音地说：“超级反派们还是交给超级英雄吧。”他话锋一转，从工作状态脱离出来，关心地问：“你最近在华府生活，适应的怎么样？”
　　“挺好的。”
　　“那就好，最近没什么大事，应该能歇一歇，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周边转转。”詹姆斯巴恩斯笑着说，“没任务的时候，神盾局也是很有人情味的。”
　　“谢谢，不必。”
　　詹姆斯巴恩斯苦恼地看着冷冷淡淡的琴酒，暗暗唾弃自己的老朋友把孩子养成了这个样子，“那你就先下班吧，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再来上班。”
　　非伪装专业的琴酒秉持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应道：“是。”
　　詹姆斯巴恩斯无语地看着琴酒的背影，突然想起来，“对了，”他提高了一点声音，用长辈的宽容语气说，“只要不透露机密，神盾局不会干涉下属们的恋情的。”
　　琴酒：……
　　琴酒回头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了。”随后大步离开。
　　去他妈恋情！
　　果然这个世界上传的最快的就是八卦！
　　罪魁祸首这么快就自动送上门来了，琴酒的嘴角勾起一个凉飕飕的笑容，“上车。”
　　赤井秀一非常淡定地无视了琴酒要吃人的气势，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笑吟吟地看着坐到驾驶席上的琴酒。
　　琴酒一脚油门，风驰电掣地把车开上马路，一路漂移着回了家。路上幸运地没有遇上任何警察，除了他车上带着的这个。
　　“Gin，”赤井秀一得便宜卖乖地问，“干嘛把我带到你家？”
　　琴酒当做没听到，开车入库，把车停好后自顾自地进了家门。
　　赤井秀一看着琴酒敞在身后的门，无声地笑了起来。
　　赤井秀一跟随着琴酒的脚步上到二楼，次卧的门关着，主卧的门是打开的。赤井秀一心情复杂地看着透过打开的门照亮走廊的光线，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毕竟是琴酒啊！虽说，他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有默契，但是那是琴酒啊！谁知道进去之后会是打一架，还是打♂一♂架呢？！
　　要是前者的话，他现在精力不济，没准会被琴酒直接打得不得不在床上休养……其实后者的结果可能也差不多？
　　赤井秀一沉默了一瞬，轻手轻脚地走到主卧门前。
　　他之前在琴酒家里借住过几次，对屋子里的布局还算熟悉，但还是第一次进琴酒的卧室。
　　赤井秀一靠在主卧的门框上，主卧布置简单整洁跟次卧相差无几，连床的型号都一样，是KingSize的。
　　赤井秀一没来由的认为这间屋子一定不是琴酒自己设计装修的，虽然很多地方都能看出很符合琴酒的喜好，但就是有哪儿别扭。
　　好吧，让他更别扭的是，琴酒现在不在‘这间’屋子里。赤井秀一听着隐隐约约传到耳边的水声，低头看看自己一身尘土，进退两难，他是不是应该在次卧洗完澡再过来？
　　……要不，还是干脆把伤养好再说吧。
　　赤井秀一站直身体，准备转身离开。与此同时，浴室的门打开了。雾腾腾的白色蒸汽在屋子里飘散开来，赤井秀一下意识地关上门。
　　然后跟听到关门声的琴酒大眼瞪小眼。
　　琴酒穿着黑色的浴袍，一边抬手用毛巾擦拭头发，一边侧头示意赤井秀一去洗澡。
　　赤井秀一看着琴酒冒着火花的眼睛，顺从地走进浴室。现在他要敢转头就走，真的会被琴酒打死。
　　赤井秀一脱掉身上满是灰尘的衣服，看了一眼右臂上的绷带，打开淋浴冲洗。因为只能用单手洗头，颇费了一些工夫，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短发也是一件好事。
　　关上淋浴后，赤井秀一拿了条毛巾擦干身上的水，左右看了看发现琴酒果然没给他准备浴袍，干脆用毛巾围了一下就出去了。
　　从浴室出来，房间内的壁灯对普通人来说有些暗的光线，对于他们两个已经足够了。
　　赤井秀一看着床头柜上的药箱随口道了声谢，自然地坐到床边。换药的时候滴水的头发会带来困扰，但单手擦头发就是有这种缺点。赤井秀一正在苦恼的时候，琴酒突然伸手把赤井秀一手中的毛巾拿走了。
　　琴酒的手隔着毛巾落到赤井秀一脑袋上的时候，按理说应该感动的赤井秀一只觉得毛骨悚然，颇有一种‘这是最后的晚餐’之感。
　　赤井秀一当场闭麦，卧室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虽然如此，屋子里的两个人都没感到半分尴尬。
　　赤井秀一绷紧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昏昏欲睡。
　　琴酒帮赤井秀一擦完头发，把毛巾扔到一边，又开始给赤井秀一换药。
　　赤井秀一沉默地看着琴酒一圈圈地给他的胳膊缠好绷带。随后，琴酒把剩余的东西收回药箱里，把药箱放回了床头柜里。
　　两人对视。赤井秀一看着琴酒墨绿色的眼眸，感到在野外被孤狼盯上的战栗和兴奋。
　　他粲然一笑，眼神挑衅，语气调笑，“老大，要不要试试看？”
　　琴酒二话没说，直接咬住他的嘴唇，把赤井秀一重重地按到了床上。
　　赤井秀一不甘示弱。
　　两个人毫不客气地进行了一场唇枪舌战，最后赤井秀一惜败，愿赌服输地接受了自己今晚的命运，坦然地把自己交到了琴酒手上。
　　在壁灯幽暗的光线下，床上的两个人犹如两头相互撕咬的野兽。
　　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不知何时从心底生出的狂风卷起层层巨浪，黑色的滔滔巨浪与天上的雷雨呼应，一波又一波得重重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接连不断，在礁石上留下湿漉漉的印记。
　　赤井秀一在难得的空隙中喘了一口气，随后又被拉入宇宙浩瀚的星云当中。
　　浓烈的黑色天幕上，一颗又一颗星星闪烁着耀眼的光，又按照不规律的轨迹一颗颗熄灭，仿佛有一个人的手在上面肆意涂抹。
　　绚烂的星空上划过了一场流星雨，美丽得让人晕眩。
　　墨绿色的眼底映出了赤井秀一失神的眼眸。
　　天亮了。


第39章 
　　清晨的阳光将雪白的云朵染成金色，美不胜收，可惜床上疲惫至极的人无缘得见。
　　赤0裸的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到窗边，将对于熟睡的人来说刺目的阳光严密地隔绝在窗帘之外。整间屋子再一次陷入黑暗之中，琴酒躺到床的另一侧，借着倦意沉沉睡去。
　　两个男人分躺在床的左右两侧，床中间的空隙清楚地分隔出一条楚河汉界。如果不是床够大的话，以这条空隙的宽度，恐怕两个人要有一个睡在地上了。
　　赤井秀一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他睁开有些酸痛的眼睛，轻轻在眼睛周围按压了几下，又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彻底清醒。发现自己是在次卧的时候，赤井秀一毫不意外。
　　身体已经被清理过了，没有昨晚的汗液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液体留下的痕迹，但是，赤井秀一低头看着身上红红紫紫的吻痕指痕齿痕……幸好他有几天假期，不然让同事们看到又是一场风波。
　　但指望琴酒会顾忌这个，在留痕迹的时候注意地方和力道是不可能的。赤井秀一也不会白费这个力气。说实话，琴酒能帮他在事后清理就已经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反正他也没吃亏就是了，按照他昨晚的反应和力道，今天琴酒身上应该也很好看吧。
　　赤井秀一靠在床头缓解腰部的酸涩感，拿起手机回复了几个关系亲近的同事的慰问短信。放下手机时，无意间看到床铺另一侧的褶皱――
　　赤井秀一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眼，昨晚……不，今早琴酒跟他睡的是一张床？！
　　现在赤井秀一呆愣的表情，跟昨晚的游刃有余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他保持着飘忽的表情掀开被子，起身下床，走到洗漱间，狠狠地往自己脸上泼了一把凉水，然后又走回床边，用深沉的目光凝视着床单上的褶皱。
　　竟然是真的！
　　赤井秀一突然压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不过现在屋子里也没有别人，无所谓了。他心情愉悦地穿好衣服，是他以前借宿的时候留下的，转回洗漱间洗漱。
　　洗漱完，踩着轻飘飘的步子下到一楼，赤井秀一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
　　琴酒不在，已经去上班了吗？
　　真辛苦啊！
　　赤井秀一毫无同情心的感慨了一下，像以往留宿时那样，自己去厨房做了早餐，按时间来说，还是下午茶比较合适。
　　把简单的餐点端到餐桌上，赤井秀一看着餐桌上的多出来的东西惊讶地扬起了眉。
　　是一把钥匙。
　　赤井秀一把钥匙拿起来，轻轻抚摸着，觉得自己登堂入室的过程未免过于顺利了。
　　不过，既然有钥匙的话，就代表琴酒默许他对这栋房子进行探索了。赤井秀一吃完饭后，把碗碟端到厨房洗好，放进消毒柜里，抬手在墙上按了一下，装满暗格翻转过来。也许是因为厨房会动用明火的关系，里面没有热武器，而是一排由大到小排列的匕首。刀刃上闪烁着的寒光证明了它们的锋利。
　　把暗格恢复原样，赤井秀一走到客厅，掀起沙发坐垫，不出所料地看到被改装过的沙发里摆着的枪0支。把沙发垫放回去，赤井秀一的目光依次扫过墙上的画像，低矮的电视柜，以及，楼梯下的储物间。
　　嘛，算了，行事要有分寸，得寸进尺的话会被琴酒干掉吧。
　　赤井秀一相信琴酒喜欢他，琴酒不会委屈自己跟不喜欢的人上床，但有多喜欢？大概程度就跟琴酒喜欢他的保时捷和伯0莱0塔差不多吧――说不定他还比不上那把伯0莱0塔。
　　反正也是彼此彼此。
　　正因为如此才需要有来有往，既然琴酒提供了住处，那他就只能包吃了。
　　总不能真的白吃白住，那岂不是被琴酒包养了！赤井秀一为自己这个念头嗤笑一声，揣着门钥匙离开了。临出家门之前，赤井秀一脚步一转，回到二楼，打开了主卧的房门。
　　果然，主卧的床上一片狼藉。他该感谢琴酒把他也一起弄到客卧了吗？
　　把脏了的床单撤下来的赤井秀一看着上面已经干涸的星星点点，默默地在购买清单上加上了新床单，这条就干脆扔掉吧。
　　画面转到神盾局，詹姆斯巴恩斯牙疼地看着只穿了件T恤，毫不遮掩的露出手臂上的抓痕，仔细看还能找到V型衣领的边缘露出的一点点牙印的琴酒。
　　詹姆斯巴恩斯看着神清气爽的琴酒，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节制一点。”
　　琴酒双手环胸，闻言看了他一眼，冷淡且理直气壮地说：“詹姆斯，昨天还是你支持我这么干的。”
　　所以我前脚说了没关系可以谈恋爱，后脚你就把人拖上床？！他要是没记错，那个FBI探员身上还有伤吧！
　　在心里咆哮了一通，詹姆斯巴恩斯看着显然不认为自己有任务问题的琴酒，心累地想，果然还是我教子最可爱，别人家的都是熊孩子！这样想想还有点骄傲呢，果然我比温亚德会养孩子。
　　“那你今天过来是干什么呢？我记得给你放了假。”整理好心态的詹姆斯巴恩斯挤眉弄眼地说，“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家里陪人吗？”
　　陪谁？
　　琴酒几乎无法抹去自己内心的荒谬感。
　　可笑！赤井秀一要是什么需要人陪的玻璃娇花，他们从一开始就不会有开始。
　　琴酒直截了当地说：“我来看审讯结果。”
　　“哪有那么快！”詹姆斯巴恩斯摊开双手，无辜地说，“我还没收到汇报，等收到了发给你，你现在还是先回家吧。”他拍了拍琴酒的肩膀，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敲门声打断了，“谁？”
　　“是我。”托尼斯塔克不见外地推门进来，看到琴酒后吹了个口哨，调侃道，“愉快的夜晚？”
　　琴酒：我时常因为过于敬业感觉跟你们格格不入！
　　“我先告辞了。”
　　詹姆斯巴恩斯和托尼斯塔克一起看着琴酒气势汹汹的背影消失。
　　詹姆斯巴恩斯问：“怎么了，托尼？”托尼很少会直接到神盾局来找他，每次过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应该是我问你吧。”托尼斯塔克说，“关于黑泽阵，你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詹姆斯巴恩斯笑着问：“怎么？后悔了吗？现在想要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别转移话题。”托尼斯塔克上前一步，有些咄咄逼人地问，“詹姆斯，你想把他放进复仇者只是因为想帮你老朋友的儿子？”
　　“你还是发现了。”詹姆斯巴恩斯无奈地笑道，他拍了拍托尼斯塔克的肩膀，让对方别太激动，“还以为能瞒得久一点呢！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去救你们的时候？”
　　“这个你别管。”托尼斯塔克顺着詹姆斯巴恩斯手上的力道坐下，没好气地问，“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是个变种人？！”
　　“变种人？不不不！”詹姆斯巴恩斯惊讶地反驳道，他为两人间这种阴差阳错的误会而失笑，“他不是变种人，是……人体实验。”
　　“人体实验？”托尼斯塔克惊疑不定地说，“他不是你老朋友的……”
　　詹姆斯巴恩斯打断了他的话，“别问了，托尼。”
　　托尼斯塔克从善如流地闭上嘴，看来这件事也是神盾局的机密，于是他转而问：“又是那种改变基因制造变种人的实验？”
　　詹姆斯巴恩斯答道：“不是，是超级士兵血清的。”
　　托尼斯塔克瞬间明了，嗤笑一声，“这么多年九头蛇还没放弃复制美国队长？！”
　　詹姆斯巴恩斯避之不谈，只是问：“那么你之前的决定有改变吗？”
　　“没有。”托尼斯塔克干脆利落地说，“我们有队长了，而且他的行事作风跟复仇者一点也不合。”超级英雄都是独行侠，只在必要的时候进行联合。而黑泽阵，那个人更合适做率领狼群的狼王。
　　詹姆斯巴恩斯沉沉地叹息道：“这样啊……果然吗……”
　　琴酒开着保时捷356A回到别墅的时候，在车库里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雪佛兰，对赤井秀一的识相感到满意。
　　而突然因为收到一把钥匙，直接步入同居生活的赤井秀一已经完成大采购，换完了主卧的床单，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消遣。
　　琴酒把外套挂到门厅的衣架上，走进客厅，两人四目相对。
　　赤井秀一微微一笑，“别指望我说欢迎回来。”
　　琴酒勾起嘴角，哼笑一声，“彼此彼此。”
　　赤井秀一关上电视，起身走向厨房。
　　琴酒也没有什么都不做地在那里等，毕竟赤井秀一现在不是他的下属。他洗完手，从刀架里抽出一把寒光烁烁的菜刀。
　　赤井秀一发现琴酒的刀工在切菜的时候也很好用。
　　晚饭做好后，两人各端一份面对面坐到餐桌旁开吃。相处模式自然而然的转换到在日本给组织收尾的时候，琴酒不得不在赤井秀一处借住时的模式。
　　酒足饭饱，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楼上，琴酒微微垂眸就能看到赤井秀一黑色的衬衫领口遮不住的地方，小麦色的肌肤上的点点红痕。他握住赤井秀一的左臂。
　　赤井秀一后退一步，后背贴上客卧的门板，微笑着求饶，“饶了我吧，Gin，我明天也要去上班了。”
　　“啧！”
　　与不耐烦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琴酒铺天盖地的亲吻，赤井秀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迎合，他真的累了。
　　被放开嘴唇的时候，赤井秀一几乎能看到琴酒眼中燃烧着的火苗。最终，琴酒有些遗憾地收回了手，转身回了主卧。
　　赤井秀一松了一口气，打开客卧的门，反手把门关上。


第40章 
　　绑架案的后续尘埃落定后，官方确认赤井秀一只是单纯被牵连，面具夫人绑架两人跟正在查的斯塔克军0火案没有关系。
　　得到确定消息的赤井秀一有些遗憾没有新的线索，只好继续一头扎进斯塔克企业的各种商业往来和斯塔克企业高层的财务往来中查找漏洞。在这里要感谢佩普波茨女士的鼎力相助，但她能帮忙的地方也只有尽量全面而完善地提供资料和补充托尼斯塔克自己都不清楚的人际关系网络。
　　赤井秀一一本本地翻看着办公桌上能把他埋了的银行流水，查案的过程中现在这个部分是最磨人的，每天从浩如烟海的资料中寻找着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线索，不知道方向是不是正确的。
　　赤井秀一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把斯塔克企业的高层的财务往来做了个总结，从繁杂的银行流水中挑出了几个有问题的，但应该只是中饱私囊，走0私0军0火的利润可比这点小问题大多了。
　　不过也在预料之中，比起总部的人，产地负责人嫌疑更大，他们想要走0私0军0火比总部的人更好操作。赤井秀一看着办公桌上没比早上小多少的资料山，决定先去吃个午饭。
　　推开办公室的门，茱蒂斯泰琳抬头看到赤井秀一，“秀，我们正要去吃饭，一起吗？”
　　赤井秀一点点头，跟同事们一起走向食堂。
　　FBI的食堂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赤井秀一端着餐盘跟同事们坐在一起，边吃边听同事闲聊，听到感兴趣的就插一嘴，“失踪案？”
　　“是。”安德雷卡迈尔说，“据说是负责照顾弗朗西斯・菲茨杰拉德的夫人的报的案，弗朗西斯・菲茨杰拉德突然失踪了。”
　　“那个刚刚破产的菲茨杰拉德吗？”朱蒂斯泰林饱含同情地说，“因为那个财团突然破产，负责金融的同事都忙坏了。”
　　赤井秀一惊讶地问：“财团破产，人也失踪了？”
　　“是啊！”安德雷卡迈尔唏嘘地说，“真是世事无常！”
　　吃完午饭回到办公室，继续各忙各的，赤井秀一揉着太阳穴，目光不经意间看到桌旁的手机，琴酒现在在忙什么呢？不知道他做文书工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很可惜，特战队管杀不管埋，任何后续文书工作都跟他们没关系。特战队是神盾局的利刃，如此而已。这样的工作琴酒还是很适应的，跟他在组织里的时候干的活儿差别不大。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琴酒单手端着餐盘，走到黄蜂女身边隔了一个位子坐下。
　　珍妮特范达因看到熟人很高兴的打招呼道：“嗨！”
　　琴酒礼貌地点点头，“范达因女士。”
　　“叫我珍妮特就好。”珍妮特范达因关心地问，“你的朋友还好吗？”
　　朋友？大概是指赤井秀一？琴酒说：“挺好的。”
　　珍妮特范达因微笑道：“那就好。”
　　琴酒问：“只有你一个人？”
　　珍妮特范达因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最近托尼很忙，神盾局实验室这边只能汉克一个人忙了。”
　　琴酒好似漫不经心地问：“斯塔克很忙？”
　　“你应该也知道吧，那个特大新闻。”珍妮特范达因说，“菲茨杰拉德财团破产了。”
　　当然知道了。琴酒说：“那个菲茨杰拉德财团。”一个虽然不能和斯塔克企业鼻尖，但也是闻名遐迩的大企业――还是变种人聚集地之一。
　　珍妮特范达因困惑地说：“菲茨杰拉德有三家企业集团、五间酒店、还有航空公司、铁路、枪械公司等等，真没想到竟然没有一点预兆，公司突然周转不灵，全线崩溃。”
　　弗朗西斯・菲茨杰拉德吗？
　　琴酒突然知道尼克弗瑞找他有什么事了。
　　上次尼克弗瑞问过他对横滨和组合的看法，现在看来冲突已经结束，组合果然一败涂地。
　　琴酒站在尼克弗瑞的办公桌对面，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问：“你想让我做什么？查清楚这件事的后续？”按照上次的说法，菲茨杰拉德财团或者说组合这个组织对于美国的变种人局势非常重要，现在菲茨杰拉德破产，组合濒临解散，不知道会给变种人的局势带来什么变化，有没有浑水摸鱼的机会。
　　幸好在琴酒的思路一路跑偏，毫不迟疑地走到违法犯罪的道路上――决定对变种人趁火打劫落井下石换取升职加薪成为斯特拉克的心腹，得知他死而复生的秘密――的时候，尼克弗瑞打断了他，不然本文可能会提前完结。
　　“这是我原本的打算。”尼克弗瑞说，“但是这两天日本那边传来了新的消息。”说到这里他眉头微皱，显然那个消息算不上好。“日本很有可能出现了一个Alpha级的变种人。”Alpha级的变种人十分稀少，与这个消息的重要性相比，美国这边菲茨杰拉德的后续，还是交给娜塔莎吧。
　　日本。
　　琴酒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又要回去了，他谨慎地问：“我的任务是什么？把那个变种人带回来？还是……”杀了？
　　尼克弗瑞不置可否地说：“我对变种人群体并没有恶意，但必要的警惕是不可或缺的。”
　　琴酒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有威胁就杀了但是不能让人知道是神盾局动的手，没威胁就不用管。但是，“我以为变种人的事是归X战警处理的。”暗中杀死一个变种人和对付一堆变种人的难度可完全不是同一个级别。
　　“我和X教授商量过这件事。”尼克弗瑞说，“我们一直认为境外事件由神盾局处理更方便。”
　　“你认真的吗，查尔斯？”汉克麦考伊・AKA・野兽坐在茶座旁的小沙发里，对X教授说，“我不是质疑你的决定。但是神盾局去调查一个可能是Alpha级的变种人？我是说……”他推了推眼镜，身体前倾，用坚定的目光看着X教授，“那是我们的同类，也许他并不愿意被打扰。”
　　“冷静些，汉克。”X教授坐在轮椅上，背对窗户，窗外时不时传来学生们嬉闹时的欢声笑语。他拎起茶壶，给汉克麦考伊倒了一杯红茶，慢条斯理地说，“可是他现在已经暴露了，日本的异能特务科，英国的钟塔侍从，美国的神盾局都知道了。”
　　“那也不应该是……神盾局，”汉克麦考伊据理力争，“你不方便的话，我可以过去，或者……哪怕是复仇者。”
　　X教授叹了一口气，“我很想答应你，汉克。但是这个消息虽然没能瞒住政府，却也不是众人皆知，艾瑞克现在大概还不知道。如果由我们或是复仇者调查的话，复仇者那边很可能派出快银。”他诚恳地说，“无论是我们还是皮特罗对于艾瑞克来说都太显眼了。”
　　艾瑞克兰谢尔・AKA・万磁王，汉克麦考伊紧紧抿住唇，近乎妥协地确认道：“你确定艾瑞克不知道？”
　　“我不确定，汉克。”X教授说，“但总比因为我的失误让艾瑞克知道了这件事来的好。”
　　“……你说得对。”汉克麦考伊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如果一个Alpha级别的变种人被万磁王拉拢过去，对于他们是十分不利的。他随即质疑道，“但那些政府的人，你确定他们不会因为过于粗暴把那个变种人推到另一边？”
　　X教授看着窗外的晴空，那是神盾局的方向，他淡淡地说：“我跟弗瑞局长合作过几次，我相信他有分寸。”他转过头对汉克麦考伊笑了笑，“最起码组合那件事他处理的还不错，不是吗？”
　　汉克麦考伊好奇且担忧地问：“那么那件事的后续怎么样了？”
　　“组合的内乱被平定了，力挽狂澜的人是原本跟着弗朗西斯・菲茨杰拉德去日本的成员之一，约翰・S。”X教授眉头微皱，“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弗瑞局长发现暗中有一股势力接手了组合的遗产。”
　　“我不想与变种人为敌。”尼克弗瑞看着琴酒的眼睛，诚恳地说，“那个变种人有很大可能并不是敌对方，异能特务科对他的观感不错。你这次去主要是确定一下他对普通人没有恶意，以及他的异能的准确级别。”
　　琴酒有些意外地问：“异能特务科没有记录？”
　　“你对日本很熟悉。”尼克弗瑞赞赏地说，原本他还有些犹豫，现在看来黑泽阵的确是不二人选。“但是很可惜，日本的异能级别评定方式跟我们不太一样。”他面色冷淡地说，“在此之前，日本并没有任何关于Alpha级变种人的记录，但资料上显示，这位变种人已经二十二岁了。”
　　所以是怀疑日本异能特务科私藏了资料吗？
　　尼克弗瑞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个文件夹递给琴酒，“这是那个疑似Alpha级变种人的资料。”
　　说是疑似，其实到了这个地步已经确定了吧。琴酒接过文件夹，他翻开资料，然后对着资料第一页的照片里的橘发蓝眼的某人陷入了沉默。
　　尼克弗瑞没有察觉琴酒的走神，“由于需要隐蔽性，这次的任务由你一个人执行。如果遇到了问题，日本的神盾局分部会给与帮助。”
　　琴酒合上文件夹，“我明白了，会尽快出发。”
　　琴酒离开后，弗瑞从右手边的抽屉里拿出另外一本资料，厚厚的文件夹里记载着一个人的生平。
　　翻开第一页，左上角的照片上是一个黑色头发酒红色眼睛的男人，姓名栏里是一串长长的俄文。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第41章 
　　手里拿着厚厚一本文件夹的资料，琴酒离开尼克弗瑞的办公室，直接从电梯下到车库，开着自己的保时捷356A回了住宅。
　　比起外面人来人往的办公室，他更喜欢安静的居所，有利于他集中注意力，把心思放到分析资料而不是对周遭保持警惕上。
　　至于明明没下班却擅自回家……只要有任务，迟到早退或者干脆不来都无所谓，毕竟出任务的时候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琴酒坐在书房里，把文件夹里的资料平摊到桌面上，用了半小时大致浏览了一遍。
　　说是厚厚一摞，其实里面跟中原中也有关的资料并不多，琴酒看着资料里一本正经的日本异能特务科介绍和变种人的常识，例如变种人级别评定详解之类的，嘴角抽了抽。
　　大概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执行跟变种人有关的任务，詹姆斯巴恩斯就把这些资料加进来了――虽然把资料给他的是弗瑞，但对方绝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变种人的相关任务级别保密程度很高，能独立接这个任务，琴酒猜测经过上次――当然不是指绑架事件，而是斯塔克军0火0走0私――他在弗瑞心中的信任度应该增加了不少，也算是一大进步。
　　琴酒不会放弃更进一步的机会。
　　他把中原中也的资料仔仔细细地看了三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白纸，左手拿着笔，用笔尖在纸的中部画了一条黑色横线，线旁边写上“十五岁”。
　　中原中也的资料以十五岁为界限分成两部分，十五岁之前他是一个叫“羊”的青少年团伙的首领，被称作“羊之王”。
　　十五岁时因为部下的背叛被港口Mafia的人带入港口Mafia。
　　十六岁龙头战争后，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并称双黑，成为了里世界让人闻风丧胆的组合。
　　十八岁成为港口Mafia五大干部之一，同年，搭档太宰治叛逃。
　　然后就是一些零零散散的任务记录，大多数都是在欧美地区武力镇压大大小小的叛乱，以及一些和欧美的生意。
　　直到二十二岁，异能力者自杀事件时与涩泽龙彦对抗，显露出相比于之前过于强大的实力，被神盾局盯上。
　　这份资料说详细也详细，说简略也简略。变种人的资料很少有能像这样按照时间线把人生中的重大事件一一列出的。但这些资料都不算是什么隐蔽的东西，最起码琴酒全部知情。
　　中原中也十六岁那年横空出世的时候，黑衣组织就把他查过一遍了。这份资料对他来说与废品无异，唯一称得上有用的就是十五岁之前的部分。
　　但十五岁之前的资料过于简单了，简单到不像是一个国家机关转递过来的。
　　日本那边的解释是那时的横滨还处于混乱时期，后来又经历了龙头战争，知情人大部分都死了。
　　有人刻意隐藏了这部分资料，就算不是异能特务科干的，他们肯定也是知情的。
　　但这无可厚非，日本的异能特务科和美国的神盾局，分属两个国家的组织怎么可能是一条心？
　　琴酒拿起那张特异点能量大小对比图，据说一个点是中原中也，另一个点是涩泽龙彦这么多年来夺取的异能集合体。两相对比之下，代表中原中也的重力点竟然比特异点还大一圈儿！
　　琴酒知道中原中也是异能力者，港口Mafia的高层都是。日本的异能力者大多数都聚集在横滨是众人皆知的事。琴酒打开神盾局内部网络，输入账号密码和任务编号，迅速浏览后文件名，打开了一个短视频。
　　视频中代表中原中也的能量点在一刻钟之内迅速扩大又迅速缩小。
　　这证明中原中也在发挥全力后，仅仅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把敌人解决了。
　　这种程度的力量，怪不得会引来这么多关注，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着挖角的主意，还有一些人得不到就要毁掉。与之相对的，日本方面会竭尽全力地保住这张王牌。
　　因为要保护横滨不得不暴露真正的实力吗？
　　真不像是Mafia的做法啊！
　　或者说，真是太过Mafia的做法。
　　对抗外敌，守护领地，为此不惜牺牲自己的利益。
　　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他将会永无宁日――不过作为Mafia也已经习惯了吧。
　　琴酒把桌上的纸质资料收拾好，用碎纸机将资料打成碎片后全部冲进马桶里。
　　现在想要名正言顺的进入横滨调查，可以选择的插0入点有两个：一个是在美国杀了不少变种人的涩泽龙彦，一个是刚刚在横滨闹完事不久的组合。
　　琴酒权衡利弊后选择了前一个作为突破口。在涩泽龙彦事件中，美国是以受害者形象出现的，对于后续调查更加有利。
　　琴酒靠在椅背上，双目微合，脑子里不停地完善着各种计划，以及计划可能会出纰漏的地方，在进行补充计划一二三。
　　现在他最大的优势是神盾局并不知道他和中原中也认识，最容易出意外的地方也是这里。
　　琴酒不喜欢走一步看一步，那太过被动，但在掌握优势的情况下，随机应变也是个好选择。
　　琴酒对工作一向认真负责，说是尽快出发就不会多耽误一分钟。他打开手机，搜了一下美国到日本的航班，买了最近一班飞机的机票。
　　不能开保时捷去机场，把车停在机场的停车场，他不放心，还是打车去吧。
　　完全遗忘了可以等赤井秀一下班后，让对方开雪佛兰送他。
　　等赤井秀一下班回来后，看到的就是黑漆漆的房间。
　　赤井秀一打开一楼的顶灯，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琴酒一般回来的都会比他早，今天却不在家，出任务了吗？短期任务还是长期任务？赤井秀一叹了口气，琴酒当然不是那种会报备行踪的人，所以，他今天的晚饭是做一人份还是两人份？
　　赤井秀一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琴酒。
　　收到短信的时候，琴酒正在VIP候机室等待登机。他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也有足够的财力，用不着顾虑机票能不能报销。
　　赤井秀一：【？】
　　琴酒看着手机挑了挑眉，离开的时候得告诉什么人，这种感觉挺奇怪不过还不坏。于是他回复道：【出差。】
　　赤井秀一：【。】
　　这个反应还不错。琴酒淡定地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施施然起身，跟着空乘人员的指引登机。
　　十二个小时后，
　　东京羽田国际机场。
　　琴酒下了飞机，走出航空楼，左右看了看，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降谷。”弗瑞派他来不就是为了他在日本留下的人脉。
　　昨天晚上接到琴酒接机指令，表示抗议的时候发现对方已经关机，不得不一大早开车过来接人的降谷零顶着两个黑眼圈，郁闷地看着琴酒，咬牙切齿地说：“哟，黑泽，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毕竟共事五年，琴酒余威尚在，咳，降谷零表示把前面划掉，他是看在共事五年的情分上才来接机的。
　　两个人溜达到停车场，降谷零开的还是那辆白色马自达，他拿出车钥匙，“先说好，我只管把你送到酒店。你订的哪家酒店？”
　　琴酒报了个名字。
　　降谷零回忆了一下，没有印象，又拿出手机搜了一下导航，随即茫然又困惑地看向琴酒。这要是别人的话，他还要怀疑一下是不是被骗了，琴酒的话，难道是什么导航上搜不出来的秘密宾馆？
　　事实证明是降谷零想太多。
　　琴酒说：“不在东京，在横滨。”
　　降谷零表情空白地看着他，简直压不住自己心中的怒吼，“去横滨你为什么要找我接机？！你从羽田机场出发，乘坐京急空港线至京急蒲田站，换乘京急Airport急行至横滨站，全程一共30分钟。不比让我送你快吗？！”
　　琴酒皱了一下眉，不耐烦地说：“别废话，上车。”
　　降谷零条件反射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然后第一次发现自己卓越的行动能力也是有缺点的，但进都进来了……降谷零系上安全带，“合着你就是把我当司机用是吧？！”
　　琴酒坐在副驾驶上，淡淡地说：“现在就出发，说不定你还能赶在上班前回来。”
　　不要说得好像大发慈悲一样，这是谁的问题啊？！降谷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发动了汽车，为了让自己不要因为气愤跟某人同归于尽，转移话题问：“你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他严肃认真的提醒道，“这是日本，别跟在美国一样肆无忌惮！”不过黑泽阵比那帮FBI强多了，最起码来了还会跟自己打个招呼。
　　琴酒不答反问：“你对异能特务科了解多少？”
　　降谷零愣了一下，打着哈哈说：“就是一些面上的东西啊！这种秘密部门我接触的也不算多。”又忍不住好奇地问，“你过来跟异能特务科有关？”
　　琴酒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说：“得去拜访一下。”
　　日本的景色是很美的，美丽且熟悉。
　　此时的东京还没有醒来，城市是安静的。等到太阳再升起来一些，就能看到步履匆匆的行人们。
　　公路两旁，高大的银杏树飘下一片片金黄的银杏叶，打着旋从车窗前路过，时而还夹杂着一两片不知从何处飘来的火红的枫叶，在地面上铺上厚厚一层。
　　这个时节的海风已经带上了些微冷意。
　　他在春天离开，又在秋日归来。


第42章 
　　森鸥外发现自己的最高干部这几天有些不对劲。
　　他坐在空旷的首领办公室，交叉的十指托着下巴，微微歪头，紫色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在落地窗旁用蜡笔画画的金发小姑娘，眼神温软，“爱丽丝酱，你说中也君最近是怎么了吗？太累了吗？”
　　“林太郎大笨蛋！”被打扰到的金发小姑娘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港口Mafia的现任首领，得意洋洋地说，“一定是太宰干了什么，中也才会这样子！”
　　森鸥外看着可爱的小萝莉，笑容愉快地哄道：“爱丽丝酱真聪明！”
　　精神恍惚、时常走神，走神的时候时而叹息时而咬牙切齿，有时候还会露出困惑和烦躁交织的牙疼表情。任务依旧完成的很完美，但是出现了跟四年前太宰君刚叛逃时一样的状况，完成任务时会不自觉地扭头寻找另一个人，然后才会反应过来已经没有人会在任务中跟他斗嘴了的事实。
　　森鸥外饶有趣味地想：难道是前些日子涩泽龙彦事件跟太宰君久违的合作引发的后遗症吗？
　　中原中也这两天很苦恼。
　　苦恼的源头是一场奇怪的梦，或者说，记忆。
　　这段说长也长说短也短的记忆讲述了一个荒谬到无槽可吐的故事。
　　十年后跟一群小屁孩一起拯救世界是什么鬼？！他是个Mafia，又不是个复仇者？！
　　哦，对，那群拯救世界的小鬼们好像也都是Mafia，还是里世界第一家族彭格列的十代目和他的守护者们！
　　中原中也心累地扶额，原来十年后的Mafia已经改抢超级英雄的饭碗了吗？
　　而且，记忆里的那些所谓并肩作战的人他根本都不认识啊！
　　唯一算得上有印象的就是那位加百罗涅的十代目。
　　什么火焰、匣子、七的三次方，都是什么鬼？感觉生活了十几年的世界突然就变得不科学了――虽然异能和他自己本身的存在就很不科学。
　　还有，他为什么又要跟太宰那个混蛋合作啊？！
　　中原中也在心中疯狂的吐槽，满心郁闷不知道该跟谁说，看首领和红叶大姐都不像有这份记忆的，事情都结束了也没必要节外生枝。
　　对，没必要节外生枝，就当是一场奇怪的梦好了。
　　呵呵。
　　他早该明白，
　　世事总是不尽人意，
　　尤其是牵扯到太宰治的时候就绝不会尽他中原中也的意！
　　中原中也远远看到那个穿着驼色风衣的身影，难掩烦躁地皱起了眉。
　　这是这两天来，中原中也第三次‘偶遇’太宰治。也许是搭档三年的习惯使然，对于他们来说想找对方总是很容易。但是在太宰治叛逃的那四年里，两个人一次都没碰见过。这也是他们的默契。
　　他们太过了解对方。
　　就像现在，中原中也看了靠着他家门框等他的某人一眼，就知道跟前两次不同，这次太宰治是下定决心要谈一谈了，虽然中原中也不觉得有什么可谈的。“你也做同样的梦了？”
　　太宰治得到未来的记忆的时候正像以往一样在武装侦探社的办公室里摸鱼。记忆灌入脑海中的时候，正和国木田独步强词夺理的太宰治顿时卡了壳，然后就被国木田独步拎住了命运的后脖颈，拽去工作了。
　　突然多了十年后的记忆的太宰治深情地看着身旁清澈的河流，趁着国木田独步没注意，姿势优美地入了水。他才不要活到十年后！还要和讨厌的小矮子一起玩拯救世界的游戏！
　　再再再再一次入水失败被捞出来的太宰治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被国木田独步拽着衣领一顿痛骂。之后国木田独步为了武装侦探社的形象只好放太宰治去换衣服，自己赶着去见委托人了。
　　最终还是得偿所愿逃班成功的太宰治溜溜达达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在某个路口不经意地换了一条路线，意料之中的跟中原中也远远地撞了个对脸。太宰治看着中原中也下意识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但是没有冲上来揍他而是瞪了他一眼后转身离开，鸢色的桃花眼微微一弯。
　　果然，中也也是有这段记忆的。
　　事情突然变得有趣起来了。
　　得到了未来的记忆的中也会怎么做呢？太宰治兴致勃勃地想，毕竟中也有趣的地方就是能够永远在他的预料之中，又永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跟中原中也‘偶遇’了两次都被避开的太宰治就明白中原中也的意思了，他猜中原中也得到那份记忆后也没想太多，毕竟他这个搭档从一开始就是习惯用武力碾压一切的类型  但这样可不行啊！特意早退的太宰治依靠着中原中也家的门框，看着中原中也披着黑色的风衣，踩着落日的余晖一步一步向他走过来。橙红色的暖阳落到他黑色的礼帽上，落到他和阳光同色的发梢上，明明背对着太阳，蓝眸中却闪烁着不落的光。
　　太宰治看着中原中也用指纹锁开门，拉长了声音说：“啊，果然中也是打算当成梦境一样忽略过去的吗？完全没有意识到那样的未来会产生什么后果呢！”
　　中原中也打开客厅的灯，看着跟着他进来的太宰治一点儿都不见外地坐到客厅的沙发里，没好气地说：“无论产生什么后果，也不会是那个未来了，没什么好说的。”
　　太宰治坐在沙发里，看着中原中也把外套和帽子都挂到衣架上，讽刺道：“蛞蝓果然是没脑子的生物！”
　　“总比你这条十年后还没自杀成功的混蛋青花鱼好！”中原中也面色不善地回了一句，“说完了就赶紧走，我可不会招待你！”
　　太宰治笑得意味深长，“就算新的未来会威胁到港口Mafia吗？”
　　正准备轰人的中原中也脚步一顿，“你什么意思？”
　　太宰治眨巴着一双狡黠的桃花眼，“中也我口渴了，还有我晚上想吃螃蟹！”
　　中原中也蓝眸微眯，盯着太宰治看了一会儿。太宰治双腿交叠，单手托腮，手肘杵在膝盖上，微笑着回望。
　　中原中也不甘心地“啧”了一声，转身去拿刚刚挂好的大衣，背对着太宰治催促道：“走了！”
　　“中也还没学会做饭吗？”太宰治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走到中原中也身边，“真是没有一点长进呢！”
　　中原中也瞪他一眼，“老子用不着自己做饭！”
　　两人出门的时候，红日已经完全落下，夜空中挂着明亮的圆月，两个人并肩走在路上，被久违的静谧笼罩。
　　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难得安分地跟在自己身边，路过河的时候没吵着要入水，路过树的时候也没说哪棵适合上吊，头疼地想：所以那种未来在太宰眼里已经有趣到可以暂时放弃自杀的乐趣了吗？
　　还是熟悉的店，因为太宰治热爱螃蟹的缘故，十八岁前的两人常常会来光顾。两人熟门熟路的进了包厢，一边吵嘴一边点餐，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从前。
　　中原中也用能捏碎骨头的力道拆解着螃蟹，咬牙切齿地对太宰治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你就死定了！”
　　太宰治得意洋洋地吃着中原中也剥出来的蟹肉，“火焰和匣兵器，这是未来很重要的战斗方式吧！”他看着中原中也不以为意的样子，“如果是中也的话，的确是不用在意呢，但对于普通的港口Mafia的成员来说就不是了吧！”
　　“哈？”中原中也挑起眉，“你开什么玩笑？！港口Mafia的人才不会输给别人！”只是需要适应新武器而已，这算什么大问题？
　　太宰治说：“一看中也就没有仔细看那些记忆，燃起火焰是需要觉悟的，这样也没问题吗？”
　　中原中也终于剥完了所有的螃蟹，他抽出纸巾把手擦干净，“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的异能对火焰有没有用。”
　　“我也很好奇！”太宰治兴致勃勃地说，“不如去东京看看好了！”
　　中原中也嫌弃地看着他，“去东京？然后呢？你打算用什么身份去拜访彭格列未来的十代目？教授眼镜都快累死了，你别给他添乱了！”
　　太宰治撇撇嘴，“我可以不去打扰彭格列嘛！中也疏忽了吧，除了彭格列，那个比安吾对自己还狠入江正一也在东京啊！”
　　中原中也无语地说：“入江正一现在只是个国中生而已。”你就不怕吓着他！
　　“彭格列十代目和他的守护者们现在也只是国中生啊！”太宰治手疾眼快地从中原中也手下抢走最后一块蟹肉塞进嘴里，“中也，我们加入港口Mafia的时候也只是国中生的年纪哦。”
　　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改吃别的，他又不像太宰治只喜欢螃蟹。“你有这个心不如想想怎么对付那个捅了你一刀的人。”
　　太宰治故作感动地捧着脸，“哦呀，中也是在关心我吗？”
　　中原中也没好气地说：“是在嘲讽你！”
　　“太宰没有背叛过我。”
　　太宰治站在饭店门前，看着中原中也离去的背影，脑子里想着的是在十年后的最终之战的战场上中原中也跟白兰说的话。
　　十年，真是一个漫长的跨度，他跟中也认识的时间都没有十年。
　　太宰治从不期盼明天，也从不展望未来，所以――
　　没想到十年后他还活着。
　　没想到十年后他竟然和中也在一起了。
　　中也好像完全没意识到后者呢！
　　鸢色眼眸盯着中原中也消失的方向，眼中的光芒明明灭灭，这样可不行哦，中也！


第43章 
　　一路飙车把琴酒送到酒店，降谷零看着琴酒拉开车门，转身就走，被这种渣男举止惊得目瞪口呆，“黑泽！你连个早饭都不请我吃？！”
　　琴酒莫名其妙地说：“你不是赶着回去上班？”
　　“你要我现在赶回去？！”降谷零看了一眼时针已经走到八的钟表，对琴酒对下属的压榨又有了新的概念。以前不听话会被杀掉就算了，现在这些下属是怎么忍他的？降谷零匪夷所思地想。
　　琴酒也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赶回去不是刚好能赶上上班吗？
　　不过，这些日子在日本还不知道会不会再用上降谷零这条线，琴酒战略性地表达了宽容，“等着。”
　　降谷零一脸懵逼地看着琴酒走进大堂，想了想，还是跟上司请了假。得到黑田兵卫准假的短信回复后，降谷零深深地叹了口气，算了，好歹也是曾经并肩战斗过的伙伴啊！他大度的单方面对琴酒表示原谅。
　　――虽然对方根本不在乎。
　　“走吧。”在大堂办完入住手续，让服务人员把行李直接放到他房间的琴酒再次拉开车门，坐进副驾。
　　降谷零疑惑地问：“去哪儿？”你还真把我当司机了？！
　　“不是你说要吃早饭？”
　　琴酒：为什么同样是警方精英，降谷零的理解能力跟赤井秀一差那么多？
　　降谷零：我怀疑你因为之前我卧底的时候骗你的事在针对我。
　　他默默地发动汽车，语气虚弱而疲惫，“去哪儿吃饭？”
　　琴酒报了个店名，顺便指路。
　　降谷零听着琴酒熟门熟路的语气，问：“为什么你对横滨这么熟？组织不是没有这边的业务吗？”
　　“来过几次。”琴酒顿了一下，“见合作方。”
　　“哦哦，港口Mafia。”降谷零是知道贝尔摩德是怎么逃掉的――这女人是真的厉害，在琴酒的天罗地网之下竟然成功逃跑了，到现在也没人抓到她――之后还特意了解了一下这个盘踞横滨的庞然大物，虽然没有黑衣组织大但是居然是合法的。查黑手党结果查出一张政府的经营许可证的降谷零当时吐血的心都有了。他顺便试探着问了一句，语气中夹杂着跃跃欲试，“这次过来也是因为他们吗？”终于有机会把这个组织清掉了吗？！
　　琴酒定定地看了降谷零一眼，毫不犹豫的打破了他的幻想，“这次有事，可能要找他们帮忙。”帮忙提供一下五大干部之一的详细资料。
　　“帮忙？”降谷零的嘴角微微抽动，努力忍住咆哮的**，“你不用说了。”
　　琴酒瞥了他一眼，墨绿色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谁要告诉你了。
　　降谷零明智地忽略了琴酒的眼神，把车停到餐厅前，仰望了一下餐厅的豪华程度。虽然以前在组织的时候和查案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来过这种级别的餐厅，但是，“一个早饭，不用这么讲究吧？”
　　降谷零跟琴酒面对面的坐在餐桌旁，吃着豪华级别的早餐，再想想早上琴酒入住的那间豪华级别不输给早餐还更上一层楼的酒店，颇有些羡慕嫉妒恨地问：“神盾局的待遇这么好吗？”都是公职人员，差的也太多了吧？！
　　不，神盾局的待遇真的没有你现在想象的那么好。
　　没必要给外界增加这种误解。琴酒实话实说：“是遗产。”
　　这就是传说中的不好好工作就要回去继承家业？降谷零十分佩服地看了琴酒一眼，不愧是有毅力卧底二十年的人！
　　琴酒：我身边的人总是脑补过多。
　　久违的安安静静的吃完一顿饭，琴酒居然有点不适应。
　　以前他吃饭的也没有人敢跟他说话，不过后来就有了赤井秀一。他喜欢边吃边聊，但又不吵闹，琴酒渐渐地也就习惯了。
　　习惯。
　　琴酒微微蹙眉，随即又放开。算了，反正只是无关紧要的习惯而已。
　　降谷零有些惊讶地看着琴酒嘴角的淡淡笑意，原来，不再是组织人员的琴酒也是会这么笑的吗？
　　是啊，在那个黑暗而压抑的组织里，谁不是身不由己。
　　第一次从琴酒身上感觉到共情的降谷零在餐厅门口，难得好心地问：“不用送你去异能特务科？”
　　琴酒嘴里叼着点燃的香烟，回答：“那边约的是明天。”
　　那你一大早叫我过来接你又不赶时间，又不是因为不认识路，所以的的确确只是把我当司机在用吗？！
　　降谷零觉得自己的好心应该喂狗，于是他面无表情地转身上车，“那我走了，再见！”最好再也不见！你跟赤井秀一都一样！
　　不过这趟司机当的也不是没有价值。降谷零边开着车，边思考着。不管怎么想，原本应该在美国的黑泽阵突然到日本来都不会是什么好事。刚刚才解决了黑衣组织没多久，收尾还没做完，这么快就有新的挑战吗？
　　异能特务科？那就应该跟公安这边关系不大。降谷零默默地为这件事打上必要不紧急的标签，然后猛地踩下刹车。
　　刚刚跑过去的是什么东西？降谷零惊疑不定地回忆着那个白花花的风一般从他的车旁边席卷而过的身影，现在日本已经开放到可以大白天在外面裸0奔吗？
　　并盛啊……好像从一年前开始就变成一个连警方巡逻的时候都要避开的地方，那时候他正在忙黑衣组织的事，究竟发生了什么？降谷零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把这件事同样打上必要不紧急的标签。真是的，为什么这些人都要跑到日本来搞事啊？！
　　把日本当恋人的降谷先生，今天也依旧在勤勤恳恳地忧国忧民。
　　第二天一早，琴酒按照约定拜访了异能特务科。
　　前来交接的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怠慢了，黑泽君，我是内务省异能特务科，参事官辅佐，坂口安吾。”
　　“神盾局八级特工，黑泽阵。”琴酒看着黑眼圈浓重、眼睛里都是血丝、整个人仿佛马上就要猝死的坂口安吾，再看看路过的男男女女都步速如飞，忙得四脚朝天的异能特务科，“没有怠慢。”
　　坂口安吾客气地笑了笑，将他引入一个房间，指了指书桌上的一打文件袋，“这里是关于涩泽龙彦事件已经入档的资料，还有一些资料正在归结中。全部资料均不能带出异能特务科，希望您能理解。”
　　“有视频资料吗？”琴酒冷淡严肃地说，“我这次来的目的，坂口君应该一清二楚，现在已经没必要遮遮掩掩了。”
　　“……您说得对。稍等。”坂口安吾转身出门，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这是……事故发生当天的视频资料。”
　　“多谢。”琴酒接过笔记本电脑，打开电源，打开电脑桌面上的唯一一个文件，漫不经心地说，“异能特务科的保密措施做的很好。”他让降谷零来做司机，也是想看看涩泽龙彦事件的知情范围有多广，现在看来只有里世界知道，表世界里就连降谷零这种类别的警察也不知情。
　　“多亏了他们速战速决。”坂口安吾面色严肃地说，“异能特务科做这种工作已经很习惯了。”
　　琴酒坐到电脑前，看着一本正经的坐在对面的坂口安吾，“坂口君可以先去工作，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
　　“我今天的工作就是招待黑泽君。”
　　两个人对视一眼，琴酒若无其事地把注意力放回资料上，坂口安吾眼镜上的反光一闪而逝。
　　看完视频资料后，琴酒告别坂口安吾，神色复杂地给中原中也发了一条短信，
　　【听说你之前差点跟太宰治殉情了？】


第44章 
　　【听说你之前差点跟太宰治殉情了？】
　　中原中也：！！！
　　他先是因为短信内容而暴躁，随后又被发短信的人惊得连暴躁都散了。返回页面确定了一下他没看错，中原中也不可置信地想：琴酒这是被什么异能控制了吗？！
　　太宰治看着因为一条短信心神不宁的中原中也，微微眯起桃花眼，好奇地凑上去。
　　中原中也下意识地拦了他一把，想起短信内容，气急败坏地说：“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侦探社这么闲吗？！”
　　“中也不是也没在上班嘛！”太宰治意有所指地看向中原中也手里的手机，“难道是去约会？”
　　中原中也瞪他一眼，“什么约会啊，是琴酒的短信。”说起来，琴酒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他来横滨了？
　　太宰治怀疑地看着中原中也，收到琴酒的短信，你脸红什么？
　　“琴酒君啊……他来横滨干什么？”太宰治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又接着找茬道，“难道中也没上班是因为这个吗？我都不知道你们变的那么要好了呢！”
　　“老子在休假！”中原中也也不觉得太宰治多想，这些日子横滨的确是多事之秋，但后面那句话纯粹是恶心他吧！
　　这日子还不如上班，最起码太宰治不敢直接闯到港黑大楼去。
　　为什么首领突然给他放假啊？
　　远在港口大楼顶楼办公室的森鸥外打了个喷嚏。
　　刚被森鸥外百般诱哄换上红色小裙子的爱丽丝嫌弃的推开自己面前拿着另一条裙子的森鸥外，“林太郎病了不要传染给我！”
　　“怎么这样嘛，爱丽丝酱……”森鸥外一脸委屈地说，“说不定是中也君在感谢我给他放假呢！”好像只是随口调侃一句，他又把手里的粉色小裙子凑到爱丽丝面前，“爱丽丝酱，再换这条给我看看好不好？”
　　爱丽丝双手叉腰，娇声道：“才不要呢！除非林太郎答应我给我买草莓蛋糕！”
　　森鸥外满口答应，“爱丽丝酱换完裙子，我带爱丽丝酱去买。”
　　爱丽丝鼓起脸，“不要！我现在就要吃！先吃再换！”
　　森鸥外脸上写满痛并快乐着的表情，站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拿起内线电话，“后悔给中也君放假了呢，看来只能让芥川君去买了。”不过最后去买的应该是靠诰吧。
　　森鸥外半垂着眼眸，虽然芥川君在组合事件中有所成长，但还差得远呢。被太宰君夸了一句就激动到昏倒……森鸥外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中也君最可靠了。这样忠诚又强大，纯粹又不天真的孩子，怪不得红叶君总是对中也君保护过度，就连他也忍不住有几分偏爱。这几份偏爱的分量完全不能与横滨相比，但也足够他对某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比如，最近太宰治时不时就去骚扰中原中也这件事。
　　正因为如此，森鸥外才会猜测半年里连着开了两次污浊这件事可能对中原中也的身体产生了某种损伤，他想不出还有其他理由能让已经叛逃的太宰君主动纠缠中也君了。
　　如果中也君真的出事，太宰君绝不会坐视不理。森鸥外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可以了。毕竟从很久以前他就明白，这两个人的事，不用外人插手太多。
　　中原中也不知道森鸥外脑洞大开，他边应对找茬的太宰治，边给琴酒发短信。
　　【谁跟那混蛋殉情了？！我是为了横滨！】
　　【你在横滨？】
　　发完短信，镇压了作妖的太宰治，中原中也把他塞给来找他的中岛敦，让这个急得团团转的孩子把人领走，正好收到琴酒的回信。
　　【是。有空吗？】
　　要见面详谈吗？中原中也微微挑眉。
　　那个未来……琴酒也在吧？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是因为穿衣风格大相径庭所以印象还蛮深的。
　　中原中也回忆着新的记忆中，十年后在梅洛尼基地时只碰巧见到过一面的那个一身白衣，肩负银色暗纹的白铠，据说是入江正一的心腹的琴酒。
　　所以，琴酒也是因为多出来一份记忆想找他确认下？
　　想着应该就是这样了。中原中也直接给琴酒回了个地址过去，是他常去的酒吧。
　　琴酒到的时候，中原中也已经在包间里等着了，他抬手跟好友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琴酒。”
　　半年没见对他们来说并不算长，但是琴酒想想组合和涩泽龙彦也不得不感慨横滨这半年真是多灾多难。看之前异能特务科就知道中原中也肯定也是忙得不得了，觉得日子漫长也是人之常情。
　　“黑泽阵，我现在的名字。”
　　中原中也听了，随口招呼了一声“黑泽”表示知道了，也没多问，只是按铃让人上酒。
　　服务人员很懂规矩的把酒放下，立刻离开，留给大佬们一个安静的谈话环境。
　　中原中也也不客气，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口道：“你来的好快。”
　　嗯？琴酒眉梢微动，给自己倒上酒的同时把刚刚想说的话咽回去，换了个模棱两可的说法，“正好赶上了。”
　　中原中也疑惑地看着他，“赶上了？”
　　琴酒垂眸看着杯中的酒液，点到为止地说：“你们之前在横滨闹出了很大动静。”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下，“你是指组合还是涩泽龙彦？”
　　所以中也君认为他来的原因，跟这两件事都不相关吗？
　　琴酒边想边说：“你在涩泽龙彦事件里暴露的实力太多了，有些人很不安。”
　　中原中也不屑地挑起嘴角，“他们想要干什么？把我抓起来？”
　　“没有。”琴酒说，“只是确认一下你的偏向，看看你对普通人有没有敌意。在你没有主动攻击之前，他们也不想招惹你。”
　　中原中也撇撇嘴，“需要到横滨来确认？”
　　琴酒低头点烟，“不是正好吗？”
　　“所以你果然是因为那个来的吧？”中原中也啜饮一口杯中的红酒，享受地半眯着蓝眸，“不过你动作还蛮快的，我才刚想起来没多久。”
　　琴酒叼着烟，朦胧的白雾挡住了他的眼神，“大概是因为我想起来的部分很少。”
　　“是这样吗？”中原中也半是幸灾乐祸半是同病相怜地问，“发现自己十年后成了拯救世界的一员的感觉怎么样？”
　　琴酒拿烟的手一顿，内心想法如果能具象化成弹幕的话，想必一定是：这他妈是什么鬼？！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吐出一个烟圈，继续套话，“无论是拯救世界，还是毁灭世界，我都理解不了。”
　　中原中也单手托腮，“我也一样啊。”
　　琴酒无情地指出，“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他用当初审讯时的观察微表情的精力观察着中原中也，这种犹豫的表情在对方脸上可不多见。他也不催促，想来中原中也跟他见面也是想要说点什么的。
　　不出所料，中原中也又喝了三杯酒后，半吞半吐地说：“白兰……跟太宰那家伙有点像。”
　　琴酒保持沉默，冷静地从中原中也的话中提取信息。
　　白兰，陌生的人名，可能十年后才会出现，像太宰治，中原中也又是这个态度，应该是十年后毁灭世界那一边的。
　　恩，十年后。
　　万万没想到，第一次得到类似于时间倒流的情报居然是从中原中也身上，难道他当初应该直接跳槽到港口Mafia？！
　　中原中也继续边喝边说：“他们都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这个一眼就能看透的世界也没什么意思，不过太宰只折腾自己。”
　　琴酒看中原中也有要把话题转移到太宰治身上的意思，搭了一句，“毁灭世界只是为了好玩嘛……”也的确是真心的感慨，他说拯救世界和毁灭世界都无法理解不是假的，这么宏伟的目标是超级英雄应该考虑的事吧？为什么会在十年后跟他扯上关系？！
　　不过琴酒不认为中原中也会说谎，没必要，这种谎言有什么意义呢，逗他玩吗？
　　“很恶劣吧？”中原中也叹息道，“所以被唯一认定的朋友背叛也算是活该吧。”他突然问琴酒，“你是入江正一的心腹，应该比我了解吧？”
　　琴酒不知道是不是他之前的反应让中原中也察觉到了什么，他快速分析着之前中原中也传达的信息，判断出入江正一是卧底后，平静地反问：“你觉得他会跟我说这些？”反正在黑衣组织里的卧底都不会跟任何组织里的人吐露心声。
　　“也是。”中原中也点点头，接受了琴酒的说法，“我还挺佩服他的，他对自己比对白兰更绝情。”
　　入江正一吗？
　　鉴于上一个让中原中也明言钦佩的人是港口Mafia的现任首领森鸥外，琴酒觉得自己要对这个人给与重视。
　　何况这个人在中原中也口中还是他十年后的……上司。琴酒勾起嘴角，眼神冷冽，真是有趣的未来，可惜听上去并不是他想要的。如果他的目标达到了，他不会再给任何一个人做下属。
　　在所谓原本的未来里，他用了十年都没能找出死而复生的秘密吗？琴酒眉头微皱，是哪里出了问题？九头蛇？神盾局？他自己的计划？还是要毁灭世界的白兰？
　　他又是为了什么成为了入江正一的下属？琴酒举起酒杯和中原中也碰杯，总不会神盾局又派他去卧底吧？
　　但那些都是可以延后思考的事，琴酒看着不知不觉出现在包间门前的人影，冷淡地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太宰君。”


第45章 
　　中原中也已经喝得有些上头了，听到太宰治的名字条件反射地吼道：“混蛋太宰！！！”
　　“嘛嘛，中也真是吵闹呢！”太宰治貌似嫌弃地说，然后毫不犹豫地把中原中也面前的酒杯倒满，给中原中也仅剩的清醒压上最后一根稻草。
　　中原中也整个人偎在沙发里，泛红的脸颊在灯光下越发艳丽，蓝眸半睁半合，里面一片迷蒙。
　　太宰治挤进中原中也的沙发，半搂着醉倒的中原中也，“琴酒君，还是该叫你黑泽君？”
　　“随你。”琴酒扫了一眼太宰治，又把目光移到门边，“不进来吗，坂口君？”
　　“黑泽君。”如果说早上见到的坂口安吾是可能在工作岗位上猝死，那么现在的他明显距离死神又近了一步，苍白的脸色和被反光的镜片挡住的犀利的目光成为了他身上最明显的对比。
　　琴酒问：“私下把任务告诉外人，这样是被允许的吗？”
　　“太宰君并不不算是完全的外人。”坂口安吾说，“中也君也是我的朋友。”
　　坂口安吾注视着琴酒，并不怕他向上级捅破这件事。
　　他第一次见到黑泽阵的时候，黑泽阵还是琴酒，他自己还在港口Mafia卧底。成为了太宰君的朋友之后，他曾经从太宰君口中听到过这位太宰君的搭档的中也君的朋友，自认为对他的性格有几分了解。两人正式接触后，坂口安吾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所以他现在才会出现在琴酒面前。
　　琴酒记得坂口安吾，那是在六年前的龙头战争结束之后，“双黑”横空出世，港口Mafia再次奠定了自己在横滨的领头地位。龙头战争作为横滨黑手党历史上死亡人数最多的八十八天，被卷入的不只是横滨本地的黑手党，也包括黑衣组织的某一部分。他来收尾的时候，发现这个男人用他的异能，为每一个在战争中死去的人编写了档案，这是琴酒记住他的原因。
　　琴酒对坂口安吾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承认中原中也是他的朋友有些意外。
　　“别这么紧张嘛，安吾。”太宰治唇边绽开笑容，鸢色眼眸深不见底，“黑泽君也是中也的朋友啊！你看黑泽君对我这个叛徒的出现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
　　琴酒看了一眼太宰治怀里的中原中也，淡淡地说：“我跟中也君刚刚还聊到太宰君。”
　　太宰治脸上笑容不变，“中也又说了我什么坏话？”
　　琴酒实话实说，“说你和白兰有点像。”
　　“是吗？”太宰治脸上的笑容顿时更灿烂了。
　　“你想知道什么？”琴酒见好就收，深知跟太宰治谈话最好快刀斩乱麻，一不小心就会被套进去。
　　太宰治抬起眼眸，目光刺入琴酒的眼底，似乎要直接看透他的灵魂，“都有哪些人想要中也？”
　　琴酒不躲不闪，墨绿色的眼中沁出几分杀意，冷笑道：“你还不如问有哪些人还不知道他的真正实力。”他没等太宰治的回答，紧接着说，“神盾局和X战警基本持友善态度，井水不犯河水。兄弟会应该还不知道，不过也快了。”
　　太宰治笑得温柔又和善，“黑泽君这么痛快，是想要什么做交换呢？”
　　“我要中也君真正的资料。”琴酒说，“完全，毫无保留的。”
　　鸢色眼眸中的温柔笑意瞬间褪去，屋内的气氛顿时紧绷起来，两个人的杀意毫不遮掩地撞在一起。坂口安吾的手虚放到枪柄上，眉头紧皱，上前一步。中原中也睁开了双眼，蓝眸清明锐利。
　　太宰治握住中原中也的手腕，淡淡地说：“黑泽君知道这样的条件我是不会答应的。”
　　坂口安吾看着翻了个白眼挣脱开太宰治怀抱的中原中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中原中也看了太宰治一眼，转向坂口安吾，“教授眼镜，你怎么也在？”
　　坂口安吾推了一下眼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太宰治说：“中也怎么能当做看不到我呢？好伤心！”
　　中原中也嗤笑一声，“你找揍是吧？”
　　坂口安吾看着马上就要打起来的两个人，劝道：“我们还是言归正传。”
　　“什么正传？”刚刚被杀气刺激到酒醒的中原中也疑惑地问。
　　太宰治信誓旦旦地推锅，“都怪中也上次展露的实力太强了，引来了好多人觊觎，横滨之后会变得不太平都是中也的错！”
　　“那他妈不是你的计划吗？”中原中也睁大了蓝眸，狠狠地瞪着太宰治，拒绝背锅，“你给老子负起责任来！”
　　太宰治扁扁嘴，“好嘛好嘛，我负责。”
　　中原中也惊疑不定地看着今天过于好说话的太宰治，“你有什么阴谋？”
　　太宰治露出不怀好意地笑容，“毕竟主人是要对狗狗造成的后果负起责任来的。”
　　“太！宰！治！都说因为你作弊，所以赌约不算了啊！”
　　坂口安吾看着打成一团的两个人，习以为常地叹了口气。听到敲门声，他看看不动如山的琴酒和闹得正欢的双黑，自动自觉地站起身去应付因为动静太大而招来的服务人员了。
　　随着房门被坂口安吾反手关上，中原中也抓住时机，最后给了太宰治一拳。太宰治捂着被打到的地方，一边抱怨“中也打的我好疼，一点都不留情。”，一边蹭回沙发坐下。
　　琴酒把中原中也的酒杯倒满，仿佛没有中断过谈话一般，说：“那就请太宰君，讲讲十年后的未来吧。”
　　中原中也拿起酒杯，轻轻晃了一下，打量了一下酒液美丽的色泽，有些遗憾地放下了杯子。
　　太宰治微一垂眸，鸢色桃花眼弯了一下，轻柔地说：“可以啊。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黑手党的某个家族疯狂扩张，不满足于里世界还要破坏表世界的秩序。虽然战争主场在意大利，但是日本这边也有分部。森先生不放心，让负责海外业务的中也去东京看看，正巧撞上两个组织决战而已。”
　　琴酒问：“太宰君出现也是碰巧？”
　　“我是因为被一个老朋友邀请。”太宰治轻描淡写地说，“毁灭旧世界，建立新世界，很合他的口味。可惜，他们喜欢的新世界不太一样。”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不一样，想套他的话，就要有把自己搭进去的准备，琴酒自认为还没到需要破釜沉舟的时候，今天只能到这里了。
　　“抱歉。”琴酒站起身，对中原中也点了下头，“下次我请。”
　　中原中也兴致缺缺地应了一声，拿起沙发上的大衣抖了一下，披在肩头，率先离开了。
　　太宰治歪头看着中原中也离开的背影，“中也生气了呢。”
　　琴酒没辜负太宰治的期望，干脆利落地说：“算我欠中也君一个人情。”
　　两人先后离开后，太宰治看着进来的坂口安吾，冷淡地说：“看来美国那边暂时不用担心了，欧洲那边怎么说？”
　　“钟塔侍从那边比起中也君对中岛君更感兴趣。”坂口安吾苦笑着说，不知道该不该松一口气。
　　“是吗……”太宰治站起身，双手插兜，跟坂口安吾擦身而过。
　　琴酒回到酒店后，给贝尔摩德发了条信息。
　　【给我查几个人。】
　　把名字发给贝尔摩德，琴酒眸色深沉地坐在沙发里，通过酒店的落地窗看着窗外的天空。
　　十年后，入江正一。
　　他可不认为自己会为了什么拯救世界成为谁的下属。
　　只有一种可能。
　　时间机器。
　　手机微震，琴酒低下头，点开屏幕上的短信，是赤井秀一发来的。
　　【Gin，我也要出差了。】
　　你出差跟我说什么？琴酒给他回了个【？】
　　另一边的赤井秀一很自然的把这个问号理解成【去哪儿？】
　　于是他回到【日本，横滨。】


第46章 
　　澄澈的蓝天上飘着朵朵白云，市内高楼林立，蓝天白云映在高楼外墙上，无人在意。FBI总部的大楼里人来人往，生活忙碌而充实。
　　要入冬了，赤井秀一手里捧着咖啡，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边喝咖啡边望着窗外的天空，缓解疲惫的神经。
　　也许是因为家里没人了，琴酒出差后，赤井秀一又恢复了工作狂的本性，恨不得每天吃住在办公室。好在因为是秘密任务，一干下属不用也跟着加班，但担心却一点儿不少。
　　茱蒂斯泰琳就曾经闯进赤井秀一的办公室，强硬地拉着他去吃饭，并且生气且担忧地问：“秀一，你之前没有这么急迫，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她探究地问，“之前你都会按时下班回家的。”
　　赤井秀一无奈地说：“之前我也会把工作带回去做啊。”
　　朱蒂双手环胸，不客气地说：“你现在也可以带回去做啊！”她挑眉，问，“他呢？”虽然不知道具体身份，但从各种细节都能看出跟赤井秀一同居的是个男人。赤井秀一很明显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吻痕大大方方地亮出来，看得暗恋他的女同事们心碎一片。
　　所以朱蒂这么问，赤井秀一也不奇怪，随口答道：“出差了。”一个人吃饭什么时候吃不行，留在FBI大楼工作，想吃饭的时候还省得自己做了。
　　茱蒂斯泰琳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不，他真的不是相思成疾用工作掩盖。
　　赤井秀一看着朱蒂的眼神第一次觉得察言观色的能力太强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在办公室里自备了面包的赤井秀一好说歹说才把忧心忡忡的前女友送走。
　　这场误会也不是没有好处，他能看出来，朱蒂是真的放下了。
　　赤井秀一用了快一个月时间，把军0火0走0私案现有的情报都梳理了一遍，最后留下两条线索。
　　一个是菲茨杰拉德，现在跟SI有过财务往来的公司只有这一个没能排查清楚，因为已经破产了。而且由于菲茨杰拉德本人不只是财团首领，还是单独有一个组织，异能力又跟金钱有关，想查清他的账目非常难，难到还不如去横滨找本人问清楚――虽然人很可能已经死了。
　　一个是军0火运输路线，根据审讯结果，这批军0火之所以会被他们发现是因为接应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没在约定时间到来，导致未能及时运走。赤井秀一跟着这条线查下去后，发现军0火没能及时运走是因为作为中转站的黑帮被灭了，动手的人是――港口Mafia。
　　最后，两条线竟然汇聚到了一个点上。赤井秀一没想到自己跟日本这个国度这么有缘。
　　去找上级报告了调查结果，顺便打了出差申请，赤井秀一回到办公室等待上级回复的同时，开始调查港口Mafia的详细资料。
　　组织的历史不短，在先代首领时期没落过一段时间，在现任首领的带领下蒸蒸日上。主要是依仗地利之便，进行各种贸易，明面上的公司名为MoriCorporation，公司法人是森鸥外。
　　需要注意的是，这是一个合法异能组织。赤井秀一揉了揉太阳穴，往乐观了想，他们会配合调查的可能性提高了。
　　赤井秀一合上手中的资料，想着总部在日本的话，等到了找降谷零打听一下吧。
　　等到上级的批复下来，把手上的工作该交代的交代下去，下班之后，赤井秀一开车回家，倒不是收拾行李，他和琴酒有很多地方都能保持高度一致，其中就包括出远门也不带行李――拿两件衣服够换不就行了，有什么可收拾的。
　　但是房子不能就这么搁在这儿啊！不知道琴酒什么时候出差回来，赤井秀一给家具都罩上防尘罩，他可不想因为琴酒回家休息的时候发现家具上都是灰尘这种理由遭受暴力。把垃圾都倒掉，幸好因为琴酒出差后他就不怎么在家吃饭，没有太多的新鲜菜蔬要处理。
　　赤井秀一给自己做了顿晚饭，把保质期短的食材都用完。吃完饭，把碗碟收拾好，赤井秀一拿着资料回到楼上客卧，路过书房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进去。把资料又翻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遗漏后，赤井秀一早早睡去。
　　第二天凌晨，赤井秀一从床上爬起来去赶飞机。天气日渐寒冷，赤井秀一穿得虽然不臃肿，但是毛衣、外套一件不少，最后带上针织帽出门打车去机场。
　　准时到了机场，办完登机手续，坐在等候大厅里无所事事的赤井秀一才想起来，出差应该给琴酒发条短信说一声。
　　【Gin，我也要出差了】
　　赤井秀一收到回复的时候有点惊讶，琴酒还关心他出差去哪儿？不过对琴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这案子他也算了解内情，于是回复道【日本，横滨。】
　　本来以为这就算完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竟然又收到一条琴酒的短信【哪班飞机？】
　　赤井秀一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分钟，然后他扭过头，看了一眼窗外，深刻怀疑今天的太阳根本没升起来过，自己其实正在做梦。
　　琴酒竟然会问他的航班？？？
　　赤井秀一把航班信息发过去，满脑袋问号地上了飞机。十四个小时的旅程，出发时是美国的早上，到达时是日本的早上，非常有助于倒时差。
　　问他航班的原因想了一溜够，从比较靠谱的随口一问没必要想太多、琴酒控制欲发作、琴酒好奇案件进展，到不靠谱的琴酒在横滨有熟人可以接机想要让他给带个好……
　　正因为如此，赤井秀一看到琴酒来接机竟然不算太意外。
　　胡说八道，他意外死了！
　　赤井秀一心情复杂地走过去，在琴酒面前站定，惊讶又疑惑地说：“……你也在日本出差？”
　　琴酒也觉得这事巧合到可笑，“恩，也在横滨。”
　　赤井秀一笑着问：“不会也和港口Mafia有关系吧？”
　　琴酒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赤井秀一微微一愣，“这可真是……”
　　琴酒叹了口气，“走吧。”
　　赤井秀一看着琴酒像是要直接带着他去横滨，犹豫了一下才跟上。
　　他没订酒店，妈妈和真纯都在东京，横滨和东京离得又不远，当天来回也很方便。但琴酒都特意来接他了，赤井秀一悄咪咪地给赤井玛丽发了条短信，说不过去住了，直接去横滨。
　　琴酒也不知道发没发现赤井秀一的小动作，直接打车带人回了自己订的酒店。赤井秀一连入住手续都没办，直接住进了琴酒的房间。
　　琴酒订的是行政套房，进门是客厅，赤井秀一扫了一圈儿，发现只有一间卧室。他眼神一飘，想着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睡一张床，就又淡定了。
　　琴酒忽略了赤井秀一的目光，示意他自己随意。
　　看着赤井秀一进了浴室，琴酒走出卧室，坐在客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卧室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地没另开一间房。
　　赤井秀一为了方便倒时差，直接在浴室里冲了个冷水澡。换上干净衣服，赤井秀一一边拿毛巾擦头发，一边走出来问琴酒，“横滨有什么可逛的地方吗？”倒时差嘛，至少要挨到吃完晚饭再睡觉，这段时间总要找点事做。
　　听清问题，琴酒看了他三秒钟，赤井秀一自觉地掏出手机开始上网搜索横滨的景点。
　　“中华街怎么样？”赤井秀一征求琴酒的意见，“现在走过去正好吃午饭。”然后下午随便走走逛逛，吃完晚饭就回来休息。
　　琴酒对这个安排还算满意，站起身，“走吧。”
　　两人一起出门，好像都没意识到其实可以各做各的，彼此心照不宣。


第47章 
　　出门的时候，赤井秀一穿着万年不变的毛衣夹克针织帽，与他相比，琴酒就只穿了一件浅灰色的圆领格子毛衣，银发束在脑后。
　　赤井秀一看到后感慨了一下，这件毛衣还是开春的时候他跟琴酒一块儿在东京买的那件，时间过得真快。本来应该提一句今天的天气有点冷最好加件外套，但是赤井秀一站在琴酒身边都能感受到他的身体散发出的热量，所以还是算了。
　　两人离开酒店，赤井秀一按照导航记下路线，把手机放回衣兜里，跟琴酒一起慢慢地在路上并肩而行。
　　正值上午，阳光正好，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脸上大多都带着笑意。琴酒和赤井秀一慢悠悠地顺着街道往前走，两人中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有时赤井秀一会突然挑起话题，两人就某个问题聊上两句，通常两个人会很快达成一致，也有的时候两人会争论两句，然后默契地把话题截断，不让它发展为一场惹人不快的争吵，享受难得的轻松时光。
　　“我一直就想问，”上个话题告一段落后，赤井秀一看着不管拐了几个弯，一直出现在视野中的伫立在横滨中心地带的五栋黑色大楼，问，“那是政府大楼吗？太显眼了吧。”
　　琴酒脸上表情平和，显然心情还不错，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笑意，“那是你这次的目标。”
　　“港口Mafia？！”赤井秀一自认也是见多识广，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嚣张的黑帮。他转念一想，港口Mafia明面上有个公司来的，“MoriCorporation？”琴酒应该是指这个吧？
　　琴酒毫不犹豫地打破了他的幻想，“一样的。”
　　“港口Mafia的总部和公司总部都是……？”赤井秀一惊讶地问，“日本警方也不管？”
　　琴酒习以为常地说：“没有证据就是没做过。”他顿了顿，又说，“查的时候注意点，日本官方可不会站在你这边。”港口Mafia和黑衣组织不一样，异能者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国家资源的一部分，国家机关多多少少都会对其做一些妥协，像港口Mafia这样，平日里勉强算是安分守己，必要的时候还能为国家提供帮助的异能组织更是如此。赤井秀一要是真想怎么样，说不定就要不明不白的把命留在这儿。
　　赤井秀一听出了琴酒隐晦的提醒，问：“那你有什么提议吗？”
　　“你来查什么？”琴酒略带疑惑地说，“港口Mafia应该不会在国外留下什么把柄。”他这么说完全是出于对中原中也能力的信任。别看之前好像他跟中原中也套话挺容易的，那是因为对方把他当朋友，不怎么设防。没心眼的人怎么可能坐稳港口Mafia五大干部的位置，这种位置向来宁缺毋滥。中原中也在干部位上待了四年多了，处理了海外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场乱子，为人处世上自然是有他的过人之处的。
　　赤井秀一无奈地说：“还能是什么？那批军0火。”
　　琴酒眉头微皱，“那批军0火不是港口Mafia要的货。”要不然之前他找中原中也打听的时候，对方不会没反应。
　　赤井秀一看了他一眼，继续道：“那批军0火被发现是因为转运的时候出了问题。”
　　琴酒“……什么问题？”
　　“负责转运的人被港口Mafia给……”赤井秀一并掌为刀做了个往下切的手势，“虽然知道没什么希望，但好不容易有线索，总得来拿个口供。”
　　一般盘踞一方的大型Mafia集团跟政府都是有默契的，赤井秀一原本想只是想拿个口供应该问题不大，但是看到港口Mafia在横滨这么嚣张，他又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换个方法。
　　琴酒问：“还有呢？”这么模糊的一条线索，不值得赤井秀一千里迢迢跑到横滨来吧。
　　“菲茨杰拉德。”赤井秀一说着都为自己叹了口气，“他和斯塔克企业有过财务往来，但是来了横滨之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双手摊开，无奈地说，“这是仅有的两条线索。”
　　琴酒都要同情他了，一件原本与异能者无关的案子仅有的两条线索都和异能者有关系，这几率小到跟在饭店吃个饭结果店里突然有人死了差不多。
　　――这种事他们是不是遇见过？
　　“Gin？”赤井秀一被琴酒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
　　“没什么。”琴酒心情微妙地停住脚步，示意他，“到了。”
　　赤井秀一随之抬头，高大的门楼上雕梁画栋，硕大的牌匾上刻着三个金字【中华街】。他顺着街口看进去，街里面人潮交织，两侧的店铺迎风招展的旗幡上都是中文，有的窗口飘出渺渺白烟，看起来像是食物出锅时的蒸汽。
　　赤井秀一笑着对琴酒说：“还挺热闹的。”
　　琴酒的脸上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表情，“进去吧。”
　　指望着这两个人像是普通游客一样逛街是不可能的，两人走在这里跟刚刚走大街没区别，顶多就是看左右的次数稍微多了点，充分用行动诠释了什么叫走马观花。
　　赤井秀一注意到琴酒的目光在某处停留了片刻，他顺着刚刚琴酒的目光落点看过去，惊讶地发现是间庙宇，“你信这个？”
　　琴酒面色淡然地说：“不信。”
　　赤井秀一点了点头，他想也是，“很难想象你会有什么信仰之类的。”
　　琴酒突然来了兴趣，问：“那你呢？”
　　“我？”赤井秀一微微一愣，“大概是……正义？”但不是那种正统的正义，而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他答完后，好奇地看向琴酒，“你呢？”
　　“力量。”琴酒想都没想，“只有足够强大才能达成目标。”
　　赤井秀一琢磨了一下，“比如？”
　　琴酒垂眼看他，莫名显出几分温和来，“有力量，才能守护好想要守护的东西。”比如BOSS看似虚无缥缈的梦想。
　　赤井秀一不知怎么突然觉得心里一动，他挪开和琴酒对视的目光，左右乱瞟，突然目光一定，跃跃欲试地问：“Gin，你吃辣吗？”
　　琴酒看着赤井秀一通红的耳根，微一挑眉，“可以啊。”
　　两人往赤井秀一看中的饭店走，路上与一对年轻男女擦肩而过。琴酒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两人，其中女孩的脚步一顿，微微侧头，眼神准确地落在琴酒身上，眼中满是警惕。
　　随后，两人收回目光，擦身而过。
　　“怎么了，镜花酱？”陪泉镜花来吃她喜欢的汤豆腐的中岛敦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出了什么事？”
　　泉镜花犹豫地说：“……没什么。”那个人的气息很危险，但应该跟他们没关系，泉镜花决定还是不要说出来让中岛敦担心了。
　　赤井秀一当然也察觉到琴酒的不同，“那女孩……？”
　　琴酒说：“是武装侦探社的人。”
　　赤井秀一惊讶地说：“那女孩还没成年吧？”他回忆着那一瞬间看到的穿着红色和服的身影，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
　　琴酒看着他，似乎觉得有点意思，认真地说：“她已经杀了三十五个人了。”
　　赤井秀一倒吸了一口气，被冷风呛得直咳。琴酒貌似心情很好地给他拍了两下后背，继续说，“据说不是自愿的。档案也已经洗清了。”
　　“据说……”赤井秀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异能者相关案件，有点心累，“那那个男孩？”
　　“孤儿院出身，除了是异能者没什么特别的地方。”琴酒停了一下，才在赤井秀一的眼神催促下接着说，“在黑道上被悬赏七十亿。”
　　“谁那么……”赤井秀一顿了一下，换了个词，“财大气粗？”
　　琴酒嘴角一挑，“菲茨杰拉德。”


第48章 
　　这人真烦啊！
　　赤井秀一没好气地看了琴酒一眼，所以说性格淡漠和个性恶劣根本就不冲突，琴酒这个样子一看就是在幸灾乐祸！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琴酒的脸上看出这么复杂的情绪来的。
　　赤井秀一反将一军，“这个案子要是FBI处理不了，还是会回到神盾局的手上吧。”
　　这倒也是。这个案子詹姆斯巴恩斯本来就是应该让神盾局负责的，不过被美国队长横插一手才交给了FBI。琴酒眼波一动，美国队长，真是个棘手的人物啊！
　　两个人走进饭店，琴酒把菜单推给赤井秀一，赤井秀一翻看着菜单上的菜品，跟琴酒聊天，“听说这种辣味很特殊，和我们之前吃过的不是一种辣。”
　　琴酒对这些完全无所谓，“随你。”
　　赤井秀一悄悄抬眼看了看琴酒，目光再回到菜单上的时候，流露出一些纠结。他觉得，琴酒最近仿佛……对他有点纵容？应该不是他的错觉。
　　琴酒不是没感觉到赤井秀一的目光，只是觉得没必要理会。他我行我素惯了，别人的看法对他来说完全不需要在意。不过赤井秀一还是有一点点不同的，别人探索的目光会让他烦躁，赤井秀一探索的目光会让他觉得有趣。
　　――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赤井秀一？
　　对手是天才还是蠢货给猎手带来的感受天差地别。不只是赤井秀一面对琴酒的时候会兴奋，琴酒面对赤井秀一的时候也是一样的。
　　棋逢对手，是件让人高兴的事。
　　正因为如此，琴酒才对赤井秀一现在的状态产生了疑惑。明明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你还在我身上期待什么呢？总不会是爱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吧？
　　反而言之，
　　琴酒不知道是没有注意到，还是故意忽略了。
　　如果最了解他的赤井秀一认为那种东西在他身上存在，那么，那种感情也许就真的存在呢？
　　华灯初上。
　　冬日的天总是黑得特别早，吃完晚饭后的两人走在回酒店的路上。
　　晚饭很美味，遗憾的是，赤井秀一并没有看到琴酒破功的表情，倒是自己被呛得面红耳赤。琴酒看到赤井秀一有些失落的样子，眼中浮现出点点笑意。赤井秀一是第一次尝试这种菜，又不代表他也是第一次。在组织里的时候时不时的到世界各地去出差，各国菜肴少有他没尝试过的。
　　回到酒店后，琴酒看着赤井秀一眼中的倦意，让他先去洗漱，自己还有些资料要整合。
　　本着互不干扰的原则，赤井秀一也没问什么，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就进了浴室。赤井秀一穿着酒店提供的白色浴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琴酒收起手机，他挪开目光，双手拿着毛巾擦头发上的水。
　　琴酒的眼神从他高抬的右臂上掠过，上次的伤没留下疤痕。
　　“怎么不用吹风机？”
　　为了节约时间让你早点休息。赤井秀一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些微调侃，“怕你等得不耐烦。”
　　琴酒没说什么，站起身进入浴室，大概十分钟后，他迎着赤井秀一惊讶的目光，冷冷地说：“还不去？”
　　片刻后，吹风机轻微的轰鸣声在浴室响起。琴酒穿着浴袍，坐在卧室的扶手椅里，用毛巾一点点地擦干银发上的水分。赤井秀一在浴室里用吹风机快速地吹干一头黑发，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红的耳朵……
　　恩，肯定是被吹风机的热风吹得。
　　吹干头发的赤井秀一从浴室里出来后，直接就一头扎进了柔软的被子里。琴酒看着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的赤井秀一，站起身走出卧室。
　　赤井秀一听到门扉轻响，睁开双眼微微扭头，看向卧室的门。通过门缝可以看到外面照进来的灯光，琴酒应该是去客厅继续处理情报了。赤井秀一松了口气，平躺在床上，没过一会儿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琴酒再次回到卧室的时候，赤井秀一已经睡熟了。他无声地走到床前，墨绿色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赤井秀一的睡脸。赤井秀一微微蹙眉，却没有醒来，让琴酒有些意外。这证明赤井秀一现在是完全放松的状态，他认为这里不会有危险，所以才会在别人的注视下还能沉睡。当然，也是因为琴酒没有半分杀气，不然赤井秀一就是睡得再熟也会惊醒，这是他们这种人的本能。
　　如果在卧底的时候，赤井秀一的警戒心也是这样，估计早就死了。琴酒别开目光，这样无言的信任让他感到沉重，但也不是一点都不高兴就是了。
　　由于前一天晚上睡得早，赤井秀一在早上醒来的时候，琴酒还在睡。赤井秀一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琴酒的睡脸。几乎是在意识到琴酒还在睡的第一时间，赤井秀一放缓了呼吸，让呼吸节奏和睡眠的时候保持一致。看着琴酒皱起的眉慢慢松开，赤井秀一才松了口气。反正起的太早也没事做，赤井秀一开始就近观察琴酒的睡颜。
　　琴酒的皮肤好白啊，同样作为历经风吹雨打的战斗人员，拥有一身性感的小麦色皮肤的赤井秀一想，果然肤色跟人种关系很大。五官深邃，就算是这样闭目沉睡也让人觉得很有压力，更不用说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睁开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多么迫人――就像现在这样。
　　“你在看什么？”
　　赤井秀一猛地往后一缩，可他忘了这不是琴酒家那张KingSize大床，要不是琴酒手疾眼快拉了他一把，他就要直接掉到床下去了。
　　“没什么。”赤井秀一尴尬地说，“我也刚醒，先去洗漱了。”
　　刚睡醒就感觉到有一股目光在脸上流连不去的琴酒，看着赤井秀一掀开被子一溜烟跑进浴室的身影，若有所思。
　　及时跑进浴室，成功躲避琴酒提问的赤井秀一把湿毛巾摊在脸上，用冰凉的毛巾让自己冷静一下，顺便把脸上的温度降下来。跟踪的时候偷看被发现还能气定神闲地想办法脱身的FBI精英，在偷看别人睡脸被发现的时候也会脸红。
　　琴酒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眼看着赤井秀一在浴室里呆的时间超过了平常的时长，毫不客气地拉开门走进去，一边洗漱一边催促道：“快点，我叫了早饭，吃完跟我出门。”
　　赤井秀一一听一会儿有事要做，立刻加快了速度，三下五除二洗漱完毕换好衣服，正好门响。是服务人员来送餐，赤井秀一把人放进来，盯着他们把早饭放好，又盯着人出去。
　　琴酒换好衣服离开卧室，两个人坐在客厅里，解决掉早饭。赤井秀一临出门的时候才问：“我们去哪儿？”
　　琴酒把门关上，挂上“请勿打扰”的标志，淡淡地说：“带你去拜码头。”
　　赤井秀一：？？？
　　他跟着琴酒往外走，迟疑地问：“你是说，异能特务科？”这种秘密部门想要接触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吧？
　　“港口Mafia。”
　　赤井秀一表情空白地跟着琴酒大摇大摆地进了一个Mafia的总部，心中一团乱麻。好在这些时间已经足够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和面部表情，并且明智地选择保持沉默。
　　一早上就迎来两位客人的港口Mafia首领森鸥外，没有显露出丝毫惊讶，他微微一笑，对领着两人进来的中原中也说：“麻烦你了，中也君。”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没什么，首领。”中原中也说完话后没有离开，而是站到森鸥外身后。
　　森鸥外为他这种举动，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
　　“森先生。”琴酒开门见山地说，“我这次来的目的，想来中也君或者坂口君已经告诉您了。神盾局和X战警对中也君并没有恶意。”毕竟中原中也是为了拯救横滨才暴露的，这给他多年来隐藏实力的表现加了不少印象分。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也向往着和平啊！”森鸥外面上笑容不变，“安吾君在港口Mafia卧底的时候，大家也合作得很好。”
　　看来，异能特务科得到的资料就是全部了，森鸥外显然不打算提供额外的情报。琴酒不禁思索，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让这些人不约而同地忌讳莫深。不过嘴上还是敷衍着，“那真是太好了，很高兴我们能达成共识。”琴酒看了赤井秀一一眼，“我这次来，还有另一件事想问。”
　　森鸥外显露出好奇的样子，问：“是什么事呢？”
　　琴酒直截了当地说：“请问港口Mafia知道弗朗西斯・菲茨杰拉德的下落吗？”
　　“不知道。当时，菲茨杰拉德跌下白鲸落进海里，之后就行踪不明了。”森鸥外笑眯眯地说，“不过，如果急着找人的话，我可以提供一个帮忙的地方哦。”
　　赤井秀一说：“愿闻其详。”他与这位Mafia的首领对视，在对方审视的目光下，眼中平静无波。这是他的任务，借助琴酒的人脉也就罢了，赤井秀一不会让他一直顶在前面。
　　“武装侦探社。”森鸥外微微弯起紫色的凤眸，“想来黑泽君是有耳闻的。”
　　在港口Mafia得不到更多消息的两人很快就告辞了。黑色的大楼门前，琴酒看着送他们出来的中原中也，再次说道：“中也君，抱歉。”
　　中原中也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发现琴酒没有再往下说的意思，理直气壮地追问：“然后呢？”难道不应该有补偿吗？
　　“我欠中也君一个人情。”琴酒放松了几分，知道这一茬儿在中原中也这里已经算是揭过去了，“看来上次太宰君没有转告。”
　　中原中也听到太宰治的名字，条件反射地皱起眉，对着两人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大门里。
　　空旷的顶楼办公室里，森鸥外看着去而复返的中原中也，微笑着问：“还有什么事吗，中也君？”
　　中原中也手里拿着自己那顶黑色的礼帽，嘴唇紧抿。
　　森鸥外从办公桌后站起身，走到中原中也身前，微微躬身，紫眸中映出一双闪烁着忐忑的蓝眸，“中也君一直很完美的执行了我的命令。”
　　中原中也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低声道：“首领……”
　　森鸥外和蔼地拍了拍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的肩膀，“接下来也要继续拜托中也君，毕竟中也君是我最得力的干部嘛。”
　　“是的，首领。”中原中也微微躬身行礼，转身离开森鸥外的办公室。
　　随着两扇高大的办公室的门合上，森鸥外坐回办公桌后，单手托腮，侧头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喃喃道：“最近可真是多事之秋啊！”
　　一张黑底金字的请帖静静地躺在他的办公桌桌面上，贝壳和枪组成的金色烫花，让收到它的人必须慎重以待。


第49章 
　　离开港口Mafia后，赤井秀一跟着琴酒穿梭在横滨的大街小巷。五栋显眼的黑色大楼逐渐被两人甩在身后。
　　琴酒注意到身边人的眼神，问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的人，“很好奇？”
　　“非常好奇。”赤井秀一直截了当地说。竟然有人能让琴酒道歉，赤井秀一想，不只是他，只要是对琴酒有些了解的人都会好奇的。他问：“那位中原君……”
　　“是朋友。”琴酒从兜里掏出烟盒，拿出根烟。赤井秀一适时地递上火柴，顺便也给自己点了一根。琴酒吐出一口烟雾，“很早就认识了。”
　　“从没听你说起过。”赤井秀一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指望琴酒会说起这些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他叹了口气，“算我没说。”
　　琴酒掸了掸烟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你对武装侦探社了解多少？”
　　赤井秀一把自己脑子里关于横滨的资料翻了个遍，最后不得不承认，“基本上没有。这个侦探社有什么问题，让你这么……忌惮。”对，忌惮，几乎是在森鸥外提起这个名字的一瞬间，琴酒周遭的气息就立刻紧绷起来，就好像那是什么龙潭虎穴似的。就算是真去龙潭虎穴，琴酒说不定还不会这么警惕。而且，正经说起来赤井秀一跟琴酒认识的日子不短，琴酒除了分配任务连话都懒得说，更不用提去之前还会主动给做额外科普了。
　　赤井秀一倒是一如既往的敏锐。琴酒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很正常。武装侦探社在横滨外并不出名，很少会有关于他们的情报流传出去。武装侦探社最出名的是它的社长――福泽谕吉。他原本是政府最强的暗杀剑士，号称银狼。十二年前，他脱离了政府，建立起武装侦探社。”原本他对这个地方的重视程度也不够，但是，太宰治跳槽后的选择的地方，怎么可能简单呢！
　　“银狼？”赤井秀一倒是觉得这称号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可能又是银又是狼，跟琴酒有点撞人设，给他的初始好感度就挺高的。“应该不止是这样吧。”
　　琴酒问：“同样是Mafia，为什么港口Mafia就格外不同？”
　　“因为有异能者。”赤井秀一茅塞顿开，“港口Mafia的高层基本上都是异能者。”
　　琴酒看到赤井秀一一点就透，心情甚好，“我以为你会更习惯变种人这种说法。”
　　“无所谓，反正都一样。”赤井秀一不在意地说，“武装侦探社里也有变种人？”
　　“武装侦探社的社员几乎全部都是异能者。”琴酒看着赤井秀一惊讶的表情，认真地说，“美国变种人有X战警、兄弟会和组合，日本异能者有异能特务科、港口Mafia和武装侦探社。”
　　赤井秀一懂了。但是，“为什么是侦探社？”他好奇地问，虽然组合这名字就已经够别致的了，但武装侦探社也不像是什么正经的组织名，还是说侦探在日本就这么吃香？
　　琴酒没回答他，只说：“马上你就知道了。”
　　赤井秀一一愣，看了看四周，“我们现在……”
　　琴酒把手里的烟头塞进路过的垃圾桶，抬起下巴示意前方，“快到了。”
　　此时的武装侦探社。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窗台上放着几盆绿植在阳光的照射下伸展着叶子。大部分社员都坐在办公桌后，跟平时一样处于忙里偷闲，国木田独步忙，太宰治闲，其他人则保持着不忙也不闲，手上有活儿，嘴里聊天的轻松愉悦的工作状态。唯一一个例外，正躺在侦探社的长沙发上，头上戴着专门听音乐的大耳麦，仔细听还能听到他嘴里哼唱着什么。
　　“殉情～～～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wowo～～～不过不过～～两个人便可做到～～～～”
　　被太宰治救回来的中岛敦跟以往一样无奈地看着光明正大偷懒的前辈，看得久了倒是看出一点不同来，“太宰桑……最近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吗？”
　　谷崎润一郎听到中岛敦的话也看向太宰治，“敦君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太宰君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
　　中岛敦抓了抓一头白色乱毛，“就是……感觉吧。”
　　“这样说的话，”正在用扰民的音量催促太宰治工作却被对方视而不见的，公认的下一任社长人选国木田独步翻开自己手上从不离身的日程本，“最近太宰自杀的次数确实比之前少了。”
　　作为社宠所以不想工作就可以不工作的江户川乱步边往嘴里塞零食边说：“遇到了有趣的事吧。”
　　太宰治对着江户川乱步露出一个笑容，“不愧是乱步桑。”他相信根据他这些日子以来跟以往不同的行为，乱步先生绝对是看出什么来了。但是突然得到了未来的记忆这种事，就算是江户川乱步也不能推理出来吧！
　　门扉轻响，中岛敦站起身，“欢迎，这里是武装侦探社，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赤井秀一看着屋中第二次遇到的两个人，那个白发少年和那个穿着红色和服的少女，看向琴酒。泉镜花走到中岛敦身后，看着两人的目光中满是警惕。
　　琴酒泰然自若地在满屋子人的注视下跟从沙发上坐起的太宰治打了个招呼，“太宰君。”
　　太宰治懒洋洋地抬手一招，“黑泽君。”
　　琴酒旁若无人地对赤井秀一介绍道：“这位就是江户川乱步。”
　　赤井秀一惊讶看向那个看着只有二十多岁的黑发绿眼的青年，“您就是那位侦探家，江户川乱步？！”真是年轻啊……
　　他这样感慨着，却没想到屋里有人和他一样惊讶。中岛敦茫然又困惑地扭头看向江户川乱步，“侦探家？！”
　　“对哦。”太宰治慢悠悠地走过来，用他一贯的温柔嗓音说，“敦和镜花不知道呢。”
　　中岛敦崇拜地看着江户川乱步。太宰治摸了摸他的头，“乱步桑是很有名的侦探家呢。”
　　赤井秀一微笑道：“我有一个朋友很喜欢您的。”喜欢到用同样的姓氏编造假名的地步。
　　江户川乱步眯着眼睛看着琴酒和赤井秀一，“你们找名侦探有什么事？”
　　太宰治看着琴酒，“黑泽君应该不是带着人来参观乱步桑的吧。”
　　赤井秀一看出两人可能有过过节，主动说：“是我有一件事想委托给武装侦探社。”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证件，“还没自我介绍，FBI，赤井秀一。”
　　太宰治兴致缺缺地扫了证件一眼，似是毫不关心。
　　这时，武装侦探社里最认真负责的社员国木田独步站了出来，他也看出来太宰治跟琴酒不太对付，但是正事第一。他推了推眼镜，“请问是什么委托呢？”
　　想要港口Mafia五大干部之一中原中也的详细资料，琴酒挪开了和太宰治对视的目光，他还不想去戳太宰治的底线，就算明面上已经拆伙了，双黑依旧是双黑。
　　赤井秀一故意忽略了身旁暗波汹涌的两人，对国木田独步说：“委托侦探社找一个人。”
　　国木田独步翻开笔记本用钢笔记录信息，“寻人委托吗？请问姓名是？”
　　琴酒说：“前一段时间到横滨闹事的组合的首领，弗朗西斯・菲茨杰拉德。”
　　房间里陷入了寂静。最沉不住气的中岛敦眼中已经微微泛出了金色。
　　琴酒看向太宰治，“我想知道他的下落。”
　　太宰治微微歪头，“为什么呢？”
　　“有一桩案件与他有关，他的口供很重要。”赤井秀一看着太宰治，眼神中隐藏着探究，想要好好看看这个人有什么可让琴酒忌惮的地方。身材瘦削，应该不是战斗人员，脑力派吗？赤井秀一对上太宰治的目光，心中一寒，在自己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把眼神投向了琴酒。琴酒仿佛对结果早有预料，他破天荒的用眼神安抚着赤井秀一，随后警告地盯了太宰治一眼。
　　只有江户川乱步不受气氛的干扰，他收回自己看着两人的目光，继续吃零食，“国木田。”
　　国木田独步犹豫地看了江户川乱步一眼，不知道得到了什么信息。他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说：“这个委托，侦探社接下了。报酬的话……”
　　太宰治突然插话道：“报酬的话，可不是那么简单可以用钱搞定的哦！”
　　琴酒知道不会有那么简单，他淡定地问：“太宰君想要什么？”
　　太宰治笑眯眯地问：“不如黑泽君先说说看，为什么不找异能特务科帮忙反而要找武装侦探社呢？”
　　琴酒说：“老朋友介绍的。”他不知道森鸥外打的是什么主意，也不会替森鸥外隐瞒什么，双方怎么斗都与他无关，最好是鹬蚌相争，让他渔翁得利。可惜，森鸥外和太宰治都不是损己利人的人。琴酒一向对这种智高近妖的人敬而远之，井水不犯河水。
　　“老朋友啊……”太宰治轻飘飘地换了个话题，“说起来，黑泽君自己的事都办完了吗？”
　　琴酒说：“那就与太宰君无关了。”
　　太宰治一点都不在意琴酒生硬的拒绝，他走到琴酒面前，笑容依旧，“那么那个委托的报酬就是……”他抬起头，凑到琴酒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在琴酒无法忍受这种距离之前退开，“怎么样？”
　　琴酒深深地看了太宰治一眼，“成交。”


第50章 
　　直到最后其他人也不知道这两个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也许江户川乱步除外，但他摆明了不会说。
　　看着用两根手指捏着玻璃珠玩得高兴的江户川乱步，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对众人交代道：“那么这个委托就由我、太宰和敦负责。”他也知道找一个可能已经沉尸大海的人有多么困难，“总之，先去先去他消失的地方看看有没有线索。”然后他看着又躺回沙发上的太宰治，额角暴起十字，“你有没有听到任务啊，太宰？！”
　　太宰治抱着耳麦，置若罔闻。
　　“喂！这可是你接下来的委托啊！”国木田独步上前两步，拎起他出门，“别想逃避工作！敦，跟上。”
　　“嗨嗨！”太宰治像以往一样被暴怒的国木田独步扯着领子拉出门。中岛敦苦笑着跟在两人身后。
　　两高一矮三个人站在海边，望着一望无际的海洋。
　　国木田独步神情严肃，“你确定是这里吗，敦？”
　　“可能是吧……”中岛敦犹豫不决地说，他抬头看看天空，又看看周围，“应该……就是附近？”他真的记不清楚了，当时他的注意力都在快要坠毁的白鲸身上。
　　国木田独步单手捏着笔记本，左右看了看，“附近……”
　　太宰治说：“还是分成两路比较好吧，国木田君。”
　　“也是。”国木田独步先是赞同了太宰治的意见，然后瞪了他，“别趁机偷懒！敦，你看着点他。”
　　“……我努力，国木田君。”中岛敦看着国木田独步气势汹汹的背影，苦哈哈地说。我怎么可能看得住啊？！
　　“那我们也动起来吧，敦君。”出乎意料，太宰治竟然还真是想要认真工作的样子。
　　十分钟后跟芥川龙之介撞了个正着的中岛敦想要拍死十分钟之前的自己。
　　“太宰桑！”看到太宰治的芥川龙之介激动得犹如外出时正巧看到本命男神的追星少女，冲上来的时候还不忘抽空瞪了太宰治身后的中岛敦。
　　中岛敦：我好难。
　　“啊，是芥川啊，你在这里做什么？”太宰治双手插兜，长身玉立，在芥川龙之介眼中背后自带万丈光芒。
　　芥川龙之介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闻言捂住嘴咳了两声，“……是任务。”
　　太宰治微微一笑，居然还有点欣慰，不再为难自己这个倒霉学生，“森先生的命令？来找菲茨杰拉德吗？”
　　“……是的。”芥川龙之介的崇拜溢于言表。
　　“那正好呢。”太宰治大言不惭地说，颇有大灰狼风范，“敦君的任务也是这个。之前你们一直合作得不错，这次就也一起吧。”
　　中岛敦震惊地睁大双眼，对着太宰治潇洒的背影伸出了手，发出灵魂质问：“太宰桑，你去哪里？！”
　　旁边的芥川龙之介激昂慷慨地大声保证道：“在下一定会完成太宰桑的任务的，人虎你不要拖我后腿！”
　　“谁会拖后腿啊？！”中岛敦顿时转移了注意力，开始跟芥川龙之介battle，“你不要因为打架耽误时间才是真的！”
　　与忙碌的武装侦探社比起来，赤井秀一和琴酒的日子过得优哉游哉近乎度假。足足一周，两个人都在游山玩水。赤井秀一总算是充分领会了琴酒不工作的时候是个什么状态，妥妥的享受派没跑。白天吃喝玩乐，晚上干柴烈火，赤井秀一不光是因为挂心案子，他觉得自己的腰也有点撑不住了。
　　终于，赤井秀一按奈不住，问：“这样没问题吗，Gin？”他不喜欢把主动权放到别人手上。
　　琴酒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你知不知道江户川乱步的异能力是什么？”
　　赤井秀一知道这就是重点了，他振奋精神，问：“什么？”
　　“超推理。”琴酒说，“只要情报足够多，他能推理出任何事。”
　　这世上可真是什么样的异能都有。赤井秀一意思意思感慨了一下，接着问：“那我们就这么等着了？”他试探着问，“除了菲茨杰拉德之外的那条线不能动吗？”
　　琴酒不以为意地说：“你不是已经认识他了吗？”他知道赤井秀一是顾忌到他和中原中也的关系才会问他这么一句，但就算他不同意赤井秀一也不会放弃的，反而会绕过他想办法联系中原中也，那就有些危险了，不如他做个顺水人情。
　　赤井秀一看着琴酒不甚在意的样子突然放下心来。琴酒像之前那样对‘他的’案子亲力亲为，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他不知道琴酒为什么对这个案子格外重视，赤井秀一想起那天在武装侦探社的场景，双眼微眯，与其说是因为他，还不如说是因为太宰治。
　　不过比起琴酒跟太宰治的交易，赤井秀一目前更重视中原中也的口供。琴酒松口的第二天，赤井秀一就约了中原中也见面，鉴于对方和琴酒的交情，赤井秀一也就把见面目的如实以告。然后赤井秀一就发现中原中也的配合度真不是一般的高，他在审讯上还是有几分心得的，能看出中原中也回答问题的时候真的是知无不言，态度诚恳得犹如热心市民。
　　“感谢您的配合，中原君。”赤井秀一眼神复杂地说，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配合警察工作的Mafia。
　　中原中也摆摆手，起身离开，“是首领的命令。”
　　赤井秀一拿着口供回到酒店的时候，琴酒正像只打盹的狮子一样坐在沙发上，听到门响，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看过来，“弄完了？”
　　赤井秀一晃了晃手里的文件，低头正想换鞋的时候突然感到一点违和感。
　　赤井秀一一愣神的功夫，琴酒已经走到了他身边，拿过他手里的文件，往屋里一扔，“别换鞋了，太宰君说菲茨杰拉德找到了。”
　　“找到了？”赤井秀一惊讶地说，“效率真高啊！”
　　琴酒换好鞋，披上大衣，“走吧。”
　　“这是……？”赤井秀一跟着琴酒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单手摸着下巴，他还以为这一周已经把横滨转遍了呢，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果然每个城市都少不了贫民窟。
　　“这里啊，是我和中也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呢。”太宰治不慌不忙地走过来，“擂钵街。”他路过两人身侧，没有停下脚步，“跟我来。”
　　三人在擂钵街里兜兜转转，引来无数窥视。好在琴酒自带煞气，赤井秀一看着也不像好惹的，总算是一路平平静静地走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面前。
　　赤井秀一蹲下身子，“菲茨杰拉德先生？”
　　男人抬起头，蓬头鼓面之下还能勉强看出那个天之骄子的影子。赤井秀一从兜里拿出证件，递到弗朗西斯・菲茨杰拉德眼前，“我是FBI，赤井秀一。”
　　菲茨杰拉德嗓音沙哑地问：“FBI找我做什么？”
　　赤井秀一刚要回答，就听到太宰治突然问：“啊呀呀，我是不是要回避？”
　　赤井秀一抬起头跟琴酒交换了一个眼神。太宰治被琴酒带走的时候，还能听到对方的问话，“黑泽君不陪着赤井君吗？”
　　“我怕中也君来找我麻烦。”
　　两人的身影消失后，赤井秀一看着暮气沉沉的菲茨杰拉德，把自己的目的说了一遍。
　　菲茨杰拉德对于军0火的事断然否认，“没有，我自己就有枪械公司，没必要买SI的武器。”
　　赤井秀一点点头，他本身也认为军0火与菲茨杰拉德有关的可能性很小，变种人很少会重视武器，他们强大的力量就是武器本身。
　　录完口供，赤井秀一看着满面颓然的菲茨杰拉德说：“菲茨杰拉德先生，您夫人很担心您。”
　　“她……”菲茨杰拉德的身子一颤，“她还好吗？”
　　赤井秀一实话实说：“我不清楚。就算现在还好，但是以后……”他适时地停了下来。
　　“不用管我。”菲茨杰拉德双手抱头，把脑袋埋进双腿之间，“你走吧！”
　　赤井秀一暗自叹息一声，起身去找琴酒汇合。既然留在这里是公民自己在清醒状态下的选择，他们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菲茨杰拉德看着赤井秀一的背影，眼神深邃，“我绝不会像丧家之犬一样回去的！我会从这里，重建我的帝国！亲爱的，等着我！”
　　赤井秀一没走多久就看到了独自一人的琴酒，“太宰君离开了吗？”
　　“恩。”琴酒淡淡地应了一声。
　　赤井秀一在夕阳下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感慨地说：“总算是解决完了。”
　　琴酒墨绿色的眼睛凝视着他，轻飘飘地问：“可以安心过年了？”


第51章 
　　...
　　“你怎么……”知道的？赤井秀一微微睁大双眼，话问到一半就反应过来了，无奈地说，“你听到我打电话了。”
　　琴酒看他，这不是明摆着的事，谁叫你打电话连门都不关。赤井秀一很无辜，又不是什么秘密来电，本身也没什么可瞒他的啊！
　　赤井秀一问：“你的任务呢？”
　　琴酒眼也不眨地说：“也已经办完了。”
　　赤井秀一愣了一下，他刚刚感觉琴酒有点心事重重的，还以为他这边的任务顺利完成了，琴酒的任务却出了什么问题。他眉头微蹙，看向琴酒，刚想问一下，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圣诞假期就一天半。”
　　琴酒搞不懂他想干嘛，挑眉看他一眼，“不是还有新年假。”
　　赤井秀一紧走两步，侧头问：“那圣诞节和新年之间的那一周呢？”
　　琴酒站住脚，不耐烦地看着他，那意思，你怎么这么死板。
　　不过，了解琴酒的人都知道，琴酒其实对自己人都相当友好，看伏特加做过那么多蠢事还活着，看贝尔摩德说过那么多骚话还活着，看本堂瑛海和降谷零卧底的时候……这个就算了，他们还活着是真的因为命好，或者说主角光环庇佑。
　　要说以前能让琴酒认定是自己人的人就不多，现在自然更少，甚至九头蛇和神盾局都不能算。
　　但面前站着的这个，琴酒看着赤井秀一，说是吧，两人肯定不是一条心的，说不是呢，偏偏琴酒面对赤井秀一的时候格外有耐心，助人为乐地问：“我帮你请？”
　　赤井秀一摇摇头，婉拒了他的好意。琴酒的请假就根本不是请假了，直接冠上协助办案的名头，算是赤井秀一借调神盾局，他那位老上司又要担心他跳槽了。
　　“我攒的休假足够用了。”
　　那你刚刚废什么话！琴酒斜了他一眼，眼睛里满满的无奈。
　　赤井秀一笑得那叫一个舒心，“Gin，你在东京也有住处吧？够两个人住吗？”
　　琴酒迈开步子，关心又没那么关心地问：“你不回家？”
　　“住不下。”赤井秀一面不改色地说，“秀吉也不住家里。”
　　秀吉，没听说过，听名字应该是赤井秀一的兄弟吧。琴酒也没在意，点了点头，都一起住了这么久还有什么可矫情的。
　　赤井秀一看到琴酒答应了也很高兴。两人回到酒店，收拾行李退房走人，一人一个小手提箱，因为品味差不多还挺像情侣款。琴酒不喜欢坐公共交通，赤井秀一对交通方式无所谓，跟着琴酒上了出租车。
　　两人都不是喜欢在陌生人聊天的人，出租车就这么一路静默地开向终点。
　　下了车，赤井秀一抬头看着面前的目的地，看向琴酒，“你不是说有住处？”
　　琴酒看了看前方金碧辉煌的大门，对着赤井秀一一挑眉，酒店不算住处吗？
　　赤井秀一叹了口气，失算了。
　　琴酒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你要是不想住……”
　　“没！”赤井秀一赶紧摇头，伸手拉住琴酒的手腕往里走，“平时出差可住不起这么好的酒店。”好嘛，琴酒生气可不好哄。
　　琴酒垂眸看着自己被赤井秀一拉住的手腕，也没反抗就跟着进了酒店，嘴角还带着笑意。
　　两人入住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晚上都懒得出门，晚餐直接叫的客房服务。两人还点评了一下，认为这家酒店餐点做得还不错。
　　吃完饭后，琴酒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一桌面的枪0支零件，自己拆拆装装，装了又拆拆了又装，权作消遣。赤井秀一坐在沙发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发着信息，似乎在跟谁聊天。突然，赤井秀一的手一顿，转向琴酒，眼神还有些飘，“Gin，你明天有什么安排？”
　　琴酒把枪组装好，收回身上，“明天不是平安夜吗？”
　　“是啊。”琴酒愣生生从赤井秀一脸上看出几分强颜欢笑的无奈，“你平安夜……应该没有安排吧？”
　　琴酒看着他，好奇他有什么事，“没有。我过节的时候一般都不出门。”
　　赤井秀一深吸一口气，故作平静地说：“明天我们一家人就在这家酒店聚餐，玛丽问你来不来。”
　　琴酒眨了下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反问：“为什么？”你们一家人吃饭，我过去干什么？
　　赤井秀一微微抬起头看着他，墨绿色的瞳孔里映着琴酒的身影，“就在同一家酒店，连面都不露有点过分吧！”
　　琴酒看着赤井秀一的眉头轻皱，很有几分左右为难的意思。行吧，在哪儿吃饭不是吃呢，你都不在意，我在意个什么劲。
　　“Gin……”赤井秀一惊讶地看到琴酒竟然点头同意了，他原本也没想过让双方碰面，说白了，他自己都没理清楚自己跟琴酒现在算是什么关系。但是玛丽一听琴酒住在这家酒店，就把吃饭的地方特意改到这儿，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之前假死的事让对方担心太过，赤井秀一才勉强一试，没想到琴酒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多谢。”
　　琴酒似笑非笑地挑起眉，“就这样？”他把赤井秀一从沙发上拉起来，拽着人进了卧室，把赤井秀一手里的手机夺过来扔到床上，直接拉着人进了浴室。
　　第二天就是平安夜，快到约定的时间了，赤井秀一换上高领毛衣，把脖子遮得严严实实的，颇为怨念的看了琴酒一眼，转身下楼。琴酒跟在他身后，看着赤井秀一的背影回味着昨晚的风景，心情甚好。
　　两人直接坐电梯到餐厅的楼层，赤井秀一跟服务人员报了预约，两人直接被引到座位上。琴酒看到位置上已经坐了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赤井秀一脸上露出笑容，“秀吉。”
　　那人朝他们招手，欢快地喊了声，“大哥。”然后转向琴酒，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羽田秀吉。”
　　琴酒冷淡又不失礼貌地点了点头，“黑泽阵。”
　　赤井玛丽带着女儿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三个身材甚好的大男人坐在一桌。她的两个儿子正在聊天，那位神通广大的卧底坐在一边，眉目冷淡，只有看她家秀一的时候，眼中带着也许本人都没有察觉的柔光。赤井玛丽勾起唇角，一颗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下了。
　　就在她观察的时候，世良真纯已经奔了过去，“大哥、二哥、黑泽君！”
　　琴酒抬眼和赤井玛丽对视了一会儿，真像宫野志保。
　　两个人的表面功夫都做得不错，又都不是热情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两句场面话，边吃边聊，一时间显得还挺和谐。
　　旁边的三兄妹里也就赤井秀一关注了他们一会儿，其他两个早就聊得热火朝天，把其余的事都抛到脑后了。
　　羽田秀吉问：“高中只剩最后一个学期了吧，想好申请哪所大学了吗？”
　　“没想好。”世良真纯抓了抓头发，犹豫地说，“我没想好是留在日本还是去美国。”
　　羽田秀吉惊讶地问：“不回英国了吗？”
　　赤井秀一倒是不惊讶，只是说：“你自己决定就好。秀吉最近怎么样？”
　　世良真纯抢答道：“二哥谈恋爱了！”
　　羽田秀吉红着脸埋头苦吃。
　　赤井秀一轻松愉悦地说：“那不是很好吗？”
　　三人就着这个话题聊了几句，羽田秀吉一拍脑袋，看了一眼手表，“啊！我和由美约好了一起去逛街的。”
　　“那就去吧。”赤井秀一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笼罩着刀光剑影的琴酒和玛丽，他跟琴酒真的没到见家长的程度，这算怎么回事啊！
　　羽田秀吉急匆匆地打过招呼离开后，世良真纯悄咪咪地凑到赤井秀一耳边，轻声问：“秀哥，你和黑泽君到底是……”她把两只手凑到一起，食指互相勾了勾。
　　赤井秀一轻咳了一声，避而不答，问：“最近志保怎么样？”
　　世良真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还是由着他转移了话题，“志保说要和阿笠博士一起过年，不过我们约好了新年一起去神社参拜。”
　　赤井秀一松了一口气，笑道：“已经成为很好的朋友了嘛，想留在日本也是因为这个？”
　　“恩。”世良真纯点点头，“工藤、服部君和白马君，大家约好一起上东大，我也想跟他们一起。”
　　“那志保呢？”赤井秀一边切牛排边问，“还有毛利小姐？”
　　“雪莉拿过学位。”出乎意料，答话的是琴酒。他看着那两兄妹脸上相差无几的神情，眼神柔软了些。
　　赤井秀一用眼神示意，我妈呢？
　　琴酒向外看了一眼。
　　赤井秀一眉梢一挑，开什么玩笑，你怎么可能让她结账！这点把握他还是有的。
　　琴酒面色平淡，当然不可能。
　　世良真纯注意到这两人的眉眼官司，双眼发亮，却还是强作无事地接着说：“降谷一直照顾志保，大概是想让志保加入官方机构吧。”
　　赤井秀一想到降谷零对他掩饰不住的敌意，感慨道：“降谷啊……”
　　琴酒说：“我刚到日本的时候还见过他。”
　　“降谷还和志保吐槽了呢！”世良真纯嘴快地说完之后，在琴酒陡然犀利的目光中，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移话题，“对了，前两天园子的伯父又挑衅基德了，基德已经回复了预告函！”
　　赤井秀一的手在桌布的掩藏下戳了一下琴酒，让他别吓到真纯，嘴上配合地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工藤君都抓了他快三年了吧？对付黑衣组织也只用了一年。”
　　琴酒脸色不善，瞪了赤井秀一一眼，“那是他赶上了。”
　　赤井秀一也不跟他争辩，对着琴酒眨了眨眼。
　　“怎么说呢？怪盗基德的确是很厉害，但是……”世良真纯嘴角抽了抽，想到之前旁观的那几次工藤新一和怪盗基德的对决，一言难尽地摇摇头。
　　赤井秀一问：“这次是在什么时候？”
　　世良真纯调出手机里的预告函照片，亮给赤井秀一看。
　　赤井秀一研究了一会儿，很快就解出来，“两个节日正中吗？一个是新年，另一个是平安夜还是圣诞节？”
　　“表示时间的就只有这一个提示。”世良真纯说，“如果按照24号算的话，28号全天都有可能。工藤说，刻意模糊时间不是怪盗基德的风格。所以应该是28号24点或者说是29号0点。”她兴致高昂地问，“秀哥，一起去吧！如果秀哥在的话一定可以抓到他的！”
　　赤井秀一倒是无所谓，反正他有假期，就当是陪妹妹了。不过，他转头问：“Gin，你感兴趣吗？”
　　琴酒在回来的赤井玛丽能看到的角度，满目纵容地说：“可以。”温柔得让赤井秀一寒毛直竖。


第52章 
　　赤井玛丽眼皮一颤，看着琴酒的目光十分不善。她刚刚的确是想要去提前结账，结果到了柜台，服务员说早就有交代会记在客人账上，可气的是她还特意看了一眼，登记的名字是黑泽阵，不是赤井秀一。赤井玛丽久违地头疼了，看琴酒的眼神都带着杀气，难道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就要这么嫁出去了？
　　旁边的世良真纯完全不知道赤井玛丽的心塞，看到她回来了，站起身，问：“妈，要走了吗？”
　　琴酒当然感觉到赤井玛丽的杀气了，要放在以前，对他放杀气的人都死了。现在嘛……琴酒起身的时候抬手不着痕迹地用巧劲拍了一下赤井秀一的后腰。
　　赤井秀一看着世良真纯起身就也跟着起来，“妈，我送你们。”话还没说完就倒抽一口冷气，腰一软，赤井秀一手疾眼快一把撑住桌面稳住身子，转头瞪向琴酒。
　　琴酒揽住赤井秀一的腰，扶了他一把，动作如行云流水。赤井玛丽的目光顿时变得一言难尽，“不用送了，你们先回去吧。”
　　赤井秀一强颜欢笑，暗自磨牙，琴酒这个恶劣的男人！他抬起脚，在桌子的遮挡下找准位置，狠狠一踩。
　　这一脚是一点也不留情，踩得琴酒嘴角直抽。他眉梢一挑，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脾气太好太惯着某人了。琴酒微微侧头，嘴唇贴在赤井秀一耳边，阴森森地说：“你是想我把你抱回去吗？”
　　话音刚落，琴酒就感觉怀里的身体一僵。赤井秀一对赤井玛丽说：“妈，你们慢走。”
　　赤井玛丽看向琴酒搂在赤井秀一腰上的胳膊，眼神凉飕飕的，这是在示威吗？
　　一旁的世良真纯收到大哥的求助信号，插科打诨地把赤井玛丽拉走了，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回头跟赤井秀一挥手告别。
　　出了酒店，天已经黑了，城市的路灯和街边商店的霓虹灯将夜晚照得亮如白昼。
　　赤井玛丽看着自己旁边蹦蹦跳跳的女儿，“很开心？”
　　世良真纯挽住妈妈的手臂，笑眯眯地点头，露出两颗小虎牙，“秀哥答应会陪我一起去抓怪盗基德！”
　　赤井玛丽眉梢微动，笑着问：“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聊什么了？”
　　“没什么啊！”世良真纯说，“就是之后在哪里上大学，还说了志保的现状。”
　　赤井玛丽关心地看着世良真纯，“你真的要自己待在日本？”虽然家里的孩子都是放养，但一来世良真纯是女孩，二来世良真纯刚成年不久，玛丽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没问题的。”世良真纯爽朗地说，“而且我又不是一个人，还有志保在。”
　　赤井玛丽笑了笑，“那你今天是跟我回酒店，还是……？”
　　黑衣组织的案件结束后，赤井玛丽就回英国了。那时候世良真纯还没成年，不能一个人住酒店，这姑娘就特别虎地搬去和工藤新一住了，就住赤井秀一住过的那间屋。她还自我感觉良好，这样跟宫野志保做邻居，也能慢慢拉近关系。好在他们这群人都挺不拘小节的，没人觉得着一男一女住一块儿有什么不对，毕竟有时候世良真纯比工藤新一还爷们。
　　世良真纯挠挠头，“我和妈回酒店吧，你是不是明天就走了？”虽然她个性独立，但是以前没跟赤井玛丽分开过这么久，还是稍微有点不舍得。
　　“恩。”赤井玛丽点点头，她明天中午的飞机，一会儿回酒店母女俩还能说说话，挺好的。
　　两母女离开酒店后，赤井秀一冷静地说：“Gin，能放开了吧？”
　　琴酒低头看着赤井秀一通红的耳朵，不怀好意地问：“害羞了？”
　　赤井秀一冷静地给了身后的人一个肘击。琴酒退了一步，抬手一挡，手心一麻。这要是他刚刚没退开，这一下非让他把刚才吃的都吐出来不可。琴酒注意到他们快引起骚动了，妥协地说：“先回去。”他顿了顿，跟上拔腿就走的赤井秀一，“真生气了？”
　　赤井秀一也觉得自己的火气来得莫名其妙，面上还是一派平静地说：“没。”
　　琴酒跟着他上电梯，看着赤井秀一的神色，微微皱眉，“你……”
　　这个时候，电梯门开了，赤井秀一回头问琴酒拿钥匙，看到他有些烦恼的样子微微一愣，心里的火来得快去的也快，挪开一步，方便琴酒开门。
　　琴酒打开门。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换鞋，挨挨蹭蹭打打闹闹，这股火刚下去，另一股火就要上来了。两个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停下了动作，一前一后的进了客厅。
　　赤井秀一泡了两包咖啡，并排放到客厅的茶几上，跟琴酒并肩坐在沙发里。
　　琴酒单手撑着头，手肘住在沙发扶手上，静静地盯着赤井秀一看。赤井秀一自觉理亏，也就由着他看，琢磨着自己刚刚心情变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琴酒问：“你跟毛利小五郎的女儿很熟？”
　　“不熟。”赤井秀一脱口而出，看着琴酒有点认真的表情，心念电转，“她是工藤的女朋友，和志保年纪差不多，我有点爱屋及乌。”他越说越理直气壮，看着琴酒，双眼微眯，这种事，我们是半斤八两吧！
　　琴酒想起组织里一团乱麻的感情线，把原本的打算嚼吧嚼吧咽了，问：“你想去看她？”这个‘她’指的当然是宫野志保。
　　赤井秀一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她不想见我。”
　　赤井秀一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起身去浴室洗漱了。
　　琴酒看着他的背影，关灯进了卧室。
　　第二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敲响了他们的房门。
　　降谷零坐在沙发里，面前的桌面上放着一杯刚刚冲好的速溶咖啡，看着对面坐着的两个人，不知道是对谁发出的灵魂质问：“难得的圣诞假期，我为什么要来陪你们啊？！”
　　琴酒身上穿着居家服，拿起自己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你可以不来。”咖啡刚入口他就后悔了，速溶这么难喝吗？幸亏昨晚那杯他没喝。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降谷零不可置信地看着琴酒，不是你昨天晚上发短信让我来的吗？！
　　“咳咳！”赤井秀一打圆场，“来都来了，一起吃个饭？”他看了琴酒一眼，想起昨晚他们聊天时说的话，因为志保不想见他，但他又关心志保，所以就把知道近况的降谷叫来了吗？赤井秀一简直哭笑不得，其实他问真纯也一样啊！
　　“不吃了，我中午还有事。”降谷零看着琴酒，“你说有重要的事是什么？”
　　琴酒不答反问：“最近很忙？”
　　降谷零脸上顶着两个黑眼圈，“明知故问。”
　　琴酒一挑眉，看他的眼神中带着看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菜鸟的好笑，“你真的在查并盛？”
　　降谷零警惕地问：“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赤井秀一但笑不语，琴酒就没什么忌讳了，直接说：“昨天见世良真纯的时候，她说漏嘴了。”
　　“昨天？你们一起？”降谷零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看看琴酒又看看赤井秀一。昨天赤井秀一见家人的时候可以换了高领毛衣，今天见降谷零就没那么小心。降谷零看着赤井秀一领子上方漏出来的半个吻痕，倒抽一口冷气，“你们现在是……？”
　　琴酒侧头看赤井秀一，神色慵懒，问你呢，我们现在是……？
　　赤井秀一回敬给他一个暧昧不清的笑容，不是老大你说了算吗？
　　“别说，我不想知道了。”降谷零猛地站起身，拔腿就走，“再见！”这个冲击大得他连今天来干什么的都忘了――呵呵！不是琴酒叫我来看他们秀恩爱的吗？！


第53章 
　　赤井秀一有点意外地看着降谷零的背影，心说，看不出来降谷还挺纯情的。
　　琴酒看着赤井秀一还以为他想问的都还没问，不想让降谷零走，于是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并盛。”
　　降谷零手都按在门把手上了，听见这两个字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转身回来了。坐回沙发上，降谷零看看他们俩，叹了口气，“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琴酒看赤井秀一，那意思，问吧。
　　“其实也没什么事。”赤井秀一说，“听说你跟志保走的挺近的？”
　　降谷零眉头微皱，“跟你有什么关系？”
　　赤井秀一说：“我答应明美要好好照顾志保的。”
　　降谷零不满地说：“用不着，我会好好照顾艾莲娜的女儿。”
　　“宫野艾莲娜？”琴酒惊讶地问，“你们有联系？”
　　降谷零不假思索地说：“当然，艾莲娜可是我的初恋！”
　　琴酒看看降谷零，又看看赤井秀一，居然一挑嘴角，笑了。
　　降谷零睁大了双眼，下意识地看向赤井秀一，确认一下不是幻觉――琴酒笑了哦，不是冷笑，不是嗜血的笑，也不是讽刺的笑哦！
　　显然琴酒觉得这事有点意思。赤井秀一无奈地摇摇头，琴酒自从离开了组织也不知道是放飞自我了还是怎么的，很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
　　赤井秀一想起昨晚上的事就头疼，想着赶紧问完把降谷零打发走，“我就是关心一下志保过得好不好，她长期留在日本，有你照顾我也放心。”
　　“谁管你放不放心？！”降谷零嘴上讽刺，心里还是挺受用的，心平气和地说，“志保在学术上很有天赋，接下来打算在东大继续深造。”
　　赤井秀一欣慰地说：“那真是太好了。”
　　“志保竟然十六岁就拿到学士学位了！”降谷零疑惑地看向琴酒，“为什么不继续让她往上学呢？”
　　琴酒简洁地说：“那样太显眼了。”
　　赤井秀一解释道：“二十岁之前拿到博士学位的，全世界这么多年也没几个。”
　　降谷零白了赤井秀一一眼，他又不是傻子，连这个都听不懂。“这样也挺好，硕博连读毕业之后刚好跟别人本科毕业的年龄差不多，工作后相处起来也容易。”
　　赤井秀一无辜地望了望天花板，之前跟琴酒合作的时候解释习惯了，若无其事地问：“你打算让她去哪儿工作？”
　　降谷零有些遗憾地说：“她只能为国家工作。”
　　说完，降谷零看看琴酒，“能把并盛的情报告诉我了吗？”
　　琴酒不答反问：“你查到什么了？”
　　降谷零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黑眼圈，“看到了吗？”
　　赤井秀一饶有兴致地说：“看来是个大案子啊！”
　　降谷零无语地说：“你们知道，这一年里，并盛发生过多少次疑似爆炸事件吗？”
　　琴酒才懒得猜，赤井秀一问：“为什么是疑似？”
　　降谷零眉头紧皱，“因为总是有人听到爆炸声，但是没人报案，就算有人报案警察到了后也找不到爆0炸0物。”
　　赤井秀一好奇地问：“那受伤或者死亡人数呢？”
　　降谷零双手一摊，“没有。”
　　赤井秀一一愣，“没有？”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降谷零揉着太阳穴，显然已经头疼得不行，“不只是死亡人数，并盛的犯罪率明显低于东京其他地方。”
　　赤井秀一想了想，“一般来说，这种情况都是因为有很有掌控力的地下势力吧。”
　　降谷零扯了扯嘴角，“是啊，那个地下势力叫：并盛中学风纪委员会。”
　　“啊？”
　　赤井秀一一脸茫然，跟刚听到这个消息的降谷零的神情相差无几。
　　降谷零虎视眈眈地看着琴酒，“黑泽，你肯定知道什么吧！”
　　琴酒眼皮一跳，“改天我去确认一下再告诉你。”
　　降谷零悲愤地说：“那你让我今天过来干嘛？！”
　　琴酒理不直气也壮地说：“让你做好准备。”
　　降谷零咬牙切齿地问：“不能先透漏一点？”
　　琴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种眼神降谷零还挺熟悉的，大概是让他别找死。
　　赤井秀一抓住了另一个重点，“改天？”他在降谷零离开后，问，“你不回美国？”
　　“会比你晚些时候。”琴酒抬头看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赤井秀一，抬手抚摸着他的后颈，“任务还需要收尾。”
　　赤井秀一双膝分开跪在沙发上，闻言，微微皱眉，不解地说：“没做完任务就先休假，Gin，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琴酒一用力让赤井秀一坐到自己腿上，左手扣住赤井秀一的后脑往下按，在他的唇上厮磨，墨绿色的眼中满是笑意，“你就非得这么敏锐吗？”
　　赤井秀一心知肚明，琴酒已经是有新的任务，或者是在等什么……大概不能告诉他。
　　赤井秀一双臂搭在琴酒厚实的肩膀上，干脆利落地亲了回去，两个人来了一场激烈的白日宣0淫。
　　这一场大战从沙发转向卧室又转向浴室，赤井秀一再醒过来的时候都入夜了。他捂着叫嚣的胃，自己都觉得这些日子过得实在是荒0淫0无0道。
　　最让人不甘心的是，他都累成这样，琴酒居然什么事都没有，难道不是在上面的那个出力比较多吗？
　　琴酒听到响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赤井秀一坐在床上，咬牙切齿的，还有点可爱。
　　因为卧室的门没关，所以琴酒从客厅过来赤井秀一也没听见脚步声，但是他感觉到琴酒的视线了。赤井秀一本能地看回去，琴酒正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双腿交叠，衣服绷在身上勾出饱满的肌肉线条，姿态慵懒，看过来的眼神明显是在问：你想什么呢？
　　赤井秀一就这么眨也不眨地跟琴酒对视，顺便感慨，琴酒是帅啊！瞧这姿势，这身材，这张脸，英俊得一塌糊涂！
　　琴酒看着不知道走神到哪儿去了的赤井秀一，抬腿走了进来，声音低沉性感，“想什么呢？”
　　“没。”赤井秀一回过神，看着近在咫尺的琴酒，舔了舔唇，刚想转移话题，就听到肚子里传出叫声。
　　“饿了？”琴酒故意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也是该饿了。”
　　赤井秀一瞪了他一眼，无奈地起身，“有吃的吗？”下床的时候腿一软，一个踉跄被琴酒接了个满怀。
　　赤井秀一深吸了一口气，站稳身体，看琴酒的眼神别提多怨念了。好歹他也是个FBI精英啊，万万没想到还有被人弄到腿软的这一天！
　　琴酒认为自己很无辜，明明是你先扑上来的。
　　赤井秀一瞪他，那你就不能节制点，仗着自己体力好就百无禁忌！
　　琴酒的目光在赤井秀一身上打了个转，挑挑眉，离百无禁忌还差得远的，要不咱们挑战一下？
　　赤井秀一把琴酒推开一点，让他别挡路，边往客厅走边说：“作息全乱了。”
　　你还在意这个？琴酒失笑，“正好，回去省得调了。”
　　看看，这说的是人话吗！
　　赤井秀一坐在沙发里，看着桌面上没开盒的寿司有点发愣。现在都已经凌晨了，自然是不会有店开门的，他本来打算随便吃点就算了，没想到……他忍不住问琴酒，“你几点醒的？”
　　琴酒看他的目光中满是戏谑，“我没睡。”
　　赤井秀一微微眯起眼，看着琴酒得意的样子，就想把面前这盒寿司扣在他脸上。
　　琴酒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赤井秀一眼里的杀气了，微微一笑，眼神里还带点宠。把赤井秀一撩得赶紧低头吃饭，要是再把持不住就真的要死在床上了。


第54章 
　　接下来的两天，琴酒和赤井秀一两个人除了吃饭，基本上就待在酒店里休息。东京这个地方，琴酒和赤井秀一都熟，两个人又都不是爱逛街的人，与其在外面晃悠还不如留在酒店里吃吃睡睡，偶尔去酒店的健身房消磨时间。而且黑衣组织的风波还没完全过去，琴酒现在出门还有点危险――对他本身和认出他的人都挺危险的。
　　美中不足的是，两个人的爱好都比较暴力，打枪、飙车、格斗，也就最后一样能在酒店玩，还玩不开。最后琴酒先受不了了，他的所有格斗技巧都是用来杀人的，抓活的一般也都是重伤，但现在跟赤井秀一拆招还不能真伤着他，这就让琴酒憋闷得不行了。
　　好在一共也没待几天，二十八号晚上，两个人穿好衣服出门，吃完晚饭后就直奔怪盗基德的预告地点。
　　到了现场，赤井秀一嘴角一抽。
　　现场热火朝天，无数男男女女举着灯牌，年龄横跨少青中三代，有节奏地大声喊着怪盗基德的名字。
　　他知道怪盗基德有人气，但没想到竟然这么有人气。
　　赤井秀一扶额，再看琴酒，额头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
　　赤井秀一苦笑，赶紧给世良真纯发短信问她在哪里，再不赶快把琴酒带到已经清过场的清净的可围观地点，某人就要被吵得暴走了――虽然更可能是琴酒一甩风衣，一走了之。
　　赤井秀一的短信没有收到回复，不过，远方很快就传来了机车的轰鸣声。
　　远方的道路上，两辆摩托并驶而来，一辆是雅马哈，一辆是哈雷，哈雷后座上还带着一个人。
　　随后两辆摩托默契地一个甩尾，潇洒地停在赤井秀一面前。骑摩托的两个人摘下头盔，世良真纯和宫野志保，再看被宫野志保带着的那个人，工藤新一。
　　世良真纯看到他们俩个很高兴，双眼亮晶晶的打招呼道：“秀哥，黑泽哥！”
　　琴酒为自己改变的称呼挑挑眉，对着世良真纯点点头。
　　世良真纯心花怒放地对着赤井秀一充满调侃意味的挤挤眼，跑去找警方交涉。
　　工藤新一看到赤井秀一也很高兴，看琴酒就有些纠结了。
　　更让他感到尴尬的是，宫野志保一看到赤井秀一，脸立刻就冷了下来，扭过头瞪了工藤新一一眼，一点面子都不给。
　　工藤新一看看宫野志保，看看赤井秀一，直接转头去找世良真纯了  赤井秀一看着明显是被骗来的宫野志保，叹了口气，他有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你最近……”
　　“最近挺好的。”宫野志保截住赤井秀一的话，淡淡地说，“我先走了，帮我转告工藤。”
　　宫野志保说完就要戴上头盔，跑过来的世良真纯一把按住她的手，若无其事兼兴高采烈地说：“我们可以进去了。”
　　宫野志保无奈地看着她，抽出手，“我……”要回去了。
　　“一起去吧，宫野！”工藤新一穿着一件蓝色的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条格子围巾，单手插兜，“你现在走了，我一会儿怎么回去啊？”
　　面对工藤新一的时候，宫野志保就没有这么好脾气了，不客气地说：“你可以让那位好心的小偷先生送你回去啊！”
　　工藤新一脸上的笑容一僵，耳朵通红，眼看就要恼羞成怒。
　　宫野志保轻飘飘地斜了工藤新一一眼，“你可以坐世良的车回去！”
　　世良真纯反应很快地说：“可我今天不回去啊！我和小兰一起住在园子这里，明天上学还方便。”
　　宫野志保看着工藤新一，眼神冷冽，你们没完了是吧？
　　工藤新一苦哈哈地看着宫野志保，不是我的锅啊！
　　两个人对视了半分钟后，宫野志保无奈地妥协，“进去吧。”
　　赤井秀一看着三个人的背影松了口气，他不忍心拒绝世良真纯的好意，但他真的不认为这样他和宫野志保的关系就能好起来，不变得更差就要感谢明美在天之灵了，之后找时间和真纯谈谈吧。
　　琴酒走在赤井秀一身侧，慢悠悠地说：“看来你和她的关系不好。”
　　赤井秀一反唇相讥，“她都没看你，你猜是不敢还是不愿意？”
　　琴酒莫名其妙，“关我什么事。”
　　赤井秀一一愣，他看向琴酒，这个人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志保了。他欲言又止。这时，世良真纯站在门口对着两个人招手。赤井秀一终究是闭上了嘴，只说：“我们进去吧。”
　　“恩。”琴酒淡淡地应了一声，在进门的一瞬间，似是不经意地转头朝一个方向看过去。
　　一抹身影一闪而逝，快得要是换一个人看见绝对认为是自己眼花。琴酒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果然是冲着他来的吗！
　　第一次感觉到窥探的目光是在横滨，本以为可能是横滨的异能势力对他的监视，但是他来到东京后，这股让人不快的目光竟然没有消失。带着赤井秀一一起宅在酒店里也是因为这个，敌人目的不明的情况下，以静制动。但对方没有任何异动，似乎只是为了监视他的行动，让琴酒不免怀疑他们的目的。
　　既然不是为了他本身，那么就是为了他手上的东西吧。
　　这些日子不动手也可能是因为赤井秀一一直跟他在一起，对方不想横生枝节。至于为什么不怀疑是冲着赤井秀一来的，因为赤井秀一完全没察觉到有人在监视，以他的能力，没察觉到只能是因为对方监视的不是他了。
　　还有刚刚那个监视者那么快的动作……是异能者？
　　“Gin？”赤井秀一的确没有被监视的感觉，但他感觉到了琴酒周身气息的变化。
　　琴酒回过神，对着疑惑又担忧的赤井秀一摇了摇头，跟着他进屋。
　　首先来找他们打招呼的就是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五个十**岁的高中生站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活泼得让赤井秀一莫名觉得自己是不是老了。
　　这个时候打完招呼的铃木园子眼尖的看到了存在感稀疏的两个帅哥，顿时惊为天人，“啊！你们是那时候的两个帅哥，是世良的哥哥！”
　　工藤新一刚被铃木园子损了一轮，没好气地说：“你什么时候记性这么好了？”
　　铃木园子白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说：“我对帅哥一向记性很好的！”
　　毛利兰哭笑不得地把小伙伴拉回来，“园子……你这样京极君要吃醋了。”她小小声地说，“而且这两位先生年纪都这么大了……”
　　铃木园子捧着脸，“你不懂啊，小兰，这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
　　耳力很好的琴酒垂眸看着赤井秀一，要是他知道自己还不到三十就被人说年纪这么大了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赤井秀一没注意到琴酒在看他，而是看着乱糟糟的现场发愁，咋咋呼呼嗓门贼大的老爷子和警官再加上闹哄哄的警察们，不知道琴酒能忍多久。
　　但他万万没想到，在琴酒忍无可忍之前，居然有人先来招惹他！
　　挨个捏脸的中森警官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上手就要拽琴酒的脸，被琴酒避开了。
　　中森警官你是感觉不到那股彻骨的寒意吗？连伪装侵入的怪盗基德本人都被中森警官的大无畏精神所震惊了。
　　再看琴酒，脸色冷得掉渣，一副忍耐到极限的表情，杀气不要钱似的往外飚，让人怀疑中森银三马上就要横死当场。
　　真不能怪琴酒，赤井秀一想，最起码得有十年没人敢这么冒犯他了。
　　赤井秀一本来是想要找个理由阻止的，结果不知道脑子搭错了哪根神经，脱口而出，“我来吧！”
　　琴酒看中森警官的目光挪到了赤井秀一身上，定定地看了赤井秀一三秒钟。
　　赤井秀一猛地转头看向中森警官，将功补过，“能不能不捏脸，换个方法也能验明正身啊！”
　　工藤新一赶紧打圆场，“对对对，别的办法也行啊！不一定要捏脸的！”
　　“可以倒是可以……”中森警官疑惑地看着琴酒，“你有别的办法能证明你不是怪盗基德吗？”
　　琴酒突然笑了，“有。”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脖子上围着的围巾摘了，露出锁骨上成年人都懂的激烈痕迹，看着赤井秀一，幽幽地说，“他的牙印。”
　　所以说，琴酒很少记仇，一般当场就报复回来了。
　　中森警官老脸通红，用他追捕怪盗基德十余年的经验担保那个小偷绝不会这么不要脸，火烧屁股一样离开了。
　　工藤新一震惊地红着耳朵也跑了，站到宫野志保身边，用眼神疯狂暗示。他只是面对感情的时候容易手足无措，又不是真的情商低，这两个人真的是一点儿都不避讳啊！原来两个男人谈恋爱是这样的啊！
　　宫野志保也是一惊，心说，琴酒还有这么温和的时候？
　　世良真纯说两个人在一起了她还不信，琴酒怎么可能爱上什么人。但是不管是琴酒看赤井秀一的眼神，还是刚刚那样略显孩子气的报复方式……琴酒是真的栽了啊！
　　赤井秀一捂着额头，哭笑不得。
　　过了一会儿，他调整好心情，等着观看怪盗基德的表演。
　　至于抓捕怪盗基德，赤井秀一可不参与这些小孩子的游戏，工藤新一要是真想抓人，他们俩去堵厕所门那次就抓住了。何况怪盗基德知情识趣，放过他就当是还人情了。
　　正当屋子里的人在紧张地倒数的时候，琴酒衣兜里的手机微微一震，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又不动声色地把手机塞回兜里。


第55章 
　　这是一场很精彩的表演。
　　怪盗基德不愧是横行这么多年的国际大盗，行动的时机拿捏的恰到好处，动作干脆利落。
　　警察乌泱泱地跟着远远的白影追出去，工藤新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众人中消失，宫野志保一脸习以为常地说：“结束了。工藤会把宝石拿回来。”
　　赤井秀一失笑，这就是怪盗和侦探的情趣吗？
　　琴酒看他，那意思，还等吗？
　　赤井秀一摇摇头，“我去和真纯打个招呼。”
　　琴酒看着赤井秀一走到女高中生堆里，跟世良真纯说了两句话，又对着那个姓铃木的摇摇头，似乎是拒绝，然后三步并两步走回来，抬头看他，“回去吧。”
　　琴酒点了下头。
　　两个人往回走，也不打车，就是静静地并肩走在街道上。一开始身边还会有形形色色的同样来看怪盗基德的路人们跟他们擦肩而过，脸上满是兴奋之情，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偶尔能听到‘怪盗基德’的名字。后来，离预告地点越远，人就变的越来越少，到最后一条街上只剩他们两个人，连风都是安静的。
　　两旁的路灯亮着莹莹白光，赤井秀一边走边抬头，看头顶上黑色的天幕，“只能看到很少的星星啊，不过月亮倒是很亮。”
　　琴酒跟着他抬头，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差不多吗？”
　　“差多了。”赤井秀一说，“我刚刚被发现身份，离开黑衣组织回到美国的时候，晚上睡不着，就会站在公寓阳台上往外看。哪有星星啊，都被灯光遮住了。”
　　琴酒算了算时间，“四年前。”他问，“那会儿失眠的很厉害？”
　　“是啊，”赤井秀一耸耸肩，半真半假地说，“几乎每天晚上都梦见你。”
　　琴酒才不上这个当，直白地说：“梦见我抓你处刑？”
　　赤井秀一摸着下巴，嘴角微勾，显然皮这一下心情甚好。
　　两人继续溜溜达达地往酒店走，路过自动贩卖机的时候，琴酒停了一下，问赤井秀一，“饿吗？”
　　赤井秀一愣了愣，“还好。”
　　琴酒对着自动贩卖机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想吃什么自己拿。
　　赤井秀一随手买了几个饭团，反正他和琴酒都不是挑食的人。不过，赤井秀一疑惑地问：“Gin，我总感觉你饭量变大了，是错觉吗？”像深夜问饿不饿这种事，与其说是琴酒体贴，不如说是他以己度人。
　　琴酒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什么时候开始觉得的？”
　　“再遇见之后。”赤井秀一忍了挺长时间了，“我还以为是你之前……但是想想这种事跟卧底又没什么关系，所以……”
　　“啊，”琴酒轻描淡写地承认，“是后遗症。”
　　后遗症？
　　想到之前他和降谷零猜测琴酒可能也服用了药物，赤井秀一顿时严肃起来，“还有别的后遗症吗？”
　　琴酒看着赤井秀一的样子，答道：“没了吧。”
　　赤井秀一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匪夷所思地问：“为什么会有这种后遗症？”
　　琴酒抬手按了一下他的肩膀，“只是新陈代谢加快而已。”
　　赤井秀一好奇地问：“药物效果是什么？”
　　琴酒随口列举道：“体力变好，力气变大，感知力增强，耐久力增加，反应力变快，伤口愈合加速……”总之除了饭量变大，几乎没有别的缺点。
　　琴酒边说边注意着身旁的风吹草动。
　　没有动静。琴酒微微皱眉，之前那个监视的目光也不见了。看来是真的离开了，因为被他发现了吗？还是有什么别的缘由？
　　那个监视他的可能只是小卒子，因为被发现了，所以回去找能主事的人汇报。
　　既然已经确定了是异能者，要不要通知异能特务科一声，借力打力。
　　赤井秀一听着琴酒说话，“你这算是因祸得福？”
　　琴酒看着他，挑眉一笑，“你跳槽到神盾局，我就告诉你。”
　　赤井秀一还真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摇摇头，“FBI挺好的。”
　　纯粹是来观光的两个人已经回了酒店，准备洗洗睡觉。
　　这边，宫野志保看了一眼手表，无语地摇摇头，打了个哈欠，跟着收尾的警察们一起等某位大侦探把宝石从怪盗基德手上拿回来。
　　这次怪盗基德来到天台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他看着站在天台的阴影里双手插兜凸造型的工藤新一，似笑非笑地说：“这次这么早啊，名侦探？”
　　工藤新一看着他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就知道他没遇到棘手的情况。他原本不知道琴酒和赤井秀一会来的事，还是世良真纯想让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见一面，但是自己又没把握说服宫野志保，才在今天白天告诉他的。
　　他还有点担心赤井秀一会不会真的出手，所以才会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基德的表演上时悄悄离开。这样基德万一要是被赤井秀一或者琴酒逮了，就能假扮工藤新一蒙混过关了。
　　不过作为一个侦探，工藤新一当然不会去和怪盗基德剖析自己的心理。
　　两个人自有默契。一般的沟通只要对视一眼，对方想什么就心知肚明。
　　就像现在，工藤新一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怪盗基德一眼，怪盗基德就像往常一样一跃而起，轻巧地落在天台边缘的高台上，拿出怀中的宝石，对着月光看了看。
　　月亮高高地悬挂在他身后，银色的月光落到他身上，为这一身白衣镀上了一层银边。
　　工藤新一往前走了两步，按惯例解析了预告函的谜题和怪盗基德的犯案手法，等着怪盗基德将宝石还回来。
　　怪盗基德彬彬有礼地说了一句，“很可惜这不是我要找的宝石。”然后熟练地把宝石抛向工藤新一，打算转身离开。
　　“等等。”
　　怪盗基德有些惊讶地回过头，这是工藤新一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叫住他。他的脸上还是完美无缺的笑脸，声音轻缓优雅，“有什么问题吗，名侦探？”
　　工藤新一的右手中拿着那颗宝石，有些紧张地轻轻摩挲着，眼神却很坚定，“基德，你到底在找什么样的宝石？”
　　怪盗基德的语气有些无奈，“名侦探，这与你无关吧。”
　　工藤新一坚持道：“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怪盗基德不领情地说：“快升学考了，你有时间帮我不如多关注一下自己的成绩。”
　　工藤新一反问：“这么说你成绩很好了？”他在怪盗基德想要反驳的时候，接着说，“别说那些你我都知道的谎言了，我既然替你保守了秘密，就不会说出去的。”也许是直觉作祟，他从第一次见到怪盗基德就觉得对方并不是一个中年人，而应该年龄跟他差不多，在之后的几次交手中，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绀青之拳那次一起住酒店的时候，他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事实。
　　怪盗基德估计想要说服工藤新一需要不少时间，干脆坐到天台边沿的围栏上，两条长腿顺服地放下来，脚尖轻轻点着地面，如同白鸽一样优雅。他微微歪头，“怪盗基德本身就是个迷题，你一定要解开他吗？”
　　“我早就在这么做了。”工藤新一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怪盗基德，似乎想要剖开这张风度翩翩的面具，看看面具下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我知道你一直在找一颗特殊的宝石，却没有头绪。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这么巧，世良在英国上学的时候居然和白马君是同学。”他点到为止，目光灼灼地看着怪盗基德。
　　“你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何必趟我的浑水呢。”怪盗基德单手一撑，站到围栏上，雪白的斗篷在他身后飒飒作响。怪盗基德居高临下地看着工藤新一，语气淡然，态度郑重，“不管你查到了什么，最好都到此为止。江户川柯南的经历难道还没为你敲响警钟吗？”
　　说完，怪盗基德从天台上一跃而下，姿态优雅潇洒。雪白的羽翼在他身后张开，怪盗基德乘风而去，渐行渐远。
　　工藤新一看着怪盗基德渐渐消失的身影，像是在向谁保证一样，低声说：“我不会放弃的。”
　　怪盗基德帮了江户川柯南那么多，不能因为江户川柯南的消失就一笔勾销。工藤新一正是因为江户川柯南的那段经历，才明白合作的重要性。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怪盗基德独自一人面对那样庞大的组织。那个心软的小偷最后的归宿，不该是带着鲜血的。


第56章 
　　这一年的最后一天，赤井秀一已经说好会去陪自己妹妹跨年。琴酒本来这次不打算再参与这种家庭聚会了，虽然上次的结果看起来不错，但他不习惯那种氛围，宁愿一个人在酒店待着。
　　奈何世良真纯极力邀请，并且一再暗示赤井玛丽已经回英国了，家里的人都很欢迎他来一起跨年。
　　琴酒想想连看都不敢看他的宫野志保，再看看面前满目真诚的世良真纯……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真不愧是赤井秀一的妹妹。
　　最后还是赤井秀一出面打消了世良真纯的热情，并且再一次觉得需要跟自家妹妹来一场深入的谈话。
　　赤井秀一来到工藤宅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和站在门厅里明显是在等他的世良真纯，惊讶地问：“就你一个人？工藤君呢？去陪兰小姐了？秀吉是还没来？”
　　世良真纯双手摊开，“二哥去和由美姐跨年了，工藤去了隔壁，我一会儿也去。”她看着赤井秀一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的食材，笑着问，“秀哥，你这是要大展身手啊？志保姐说你会做饭，我还不信来的。”
　　赤井秀一说：“只会几道菜。”但是在人家家里过年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吧。要是带点礼物，估计工藤新一也不会收，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这样最合适。
　　“那我们也过去隔壁吧。”世良真纯探究地看着站着没动的赤井秀一，眨了眨眼睛，“秀哥，你想跟我说什么？”
　　赤井秀一略带惊讶地看着世良真纯，无奈地笑着问：“我想说什么，你不知道？”
　　世良真纯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跟黑泽君有关系吗？”
　　赤井秀一问：“既然知道干嘛还招惹Gin？”
　　世良真纯歪头看着他，故作无辜地问：“黑泽哥脾气不好吗？”
　　赤井秀一脱口而出，“可差了。”
　　世良真纯睁着跟赤井秀一一模一样的眼睛看着他，认真地说：“可是我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也没有生气，就算很不耐烦也没对我发脾气。”
　　赤井秀一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下意识地阻止世良真纯继续往下说，“真纯……”
　　世良真纯没理会赤井秀一的话，自顾自地往下说：“他一定很喜欢你。”说完这句话，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中满满的欢喜，“真是太好了，这样我就放心了。”
　　赤井秀一嘴唇动了动，想说不是这样的，他和琴酒只是……只是什么？赤井秀一垂下眼眸，抬头扶额，似乎无奈至极。半晌，他放下手，抬手摸了摸世良真纯的头顶，脸上带着释然的笑，温柔地说：“……不用为我担心。”
　　琴酒的手腕微微一抖，金色酒液在杯子里打了个转，冰块与酒液碰撞荡起几圈涟漪。屋里没有开灯，琴酒坐在酒店房里的落地窗边的沙发里，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色。东京的夜是安静的，可以让人在寂寞的月光下，肆无忌惮地回忆一些往事。
　　琴酒双目微合，向后靠在沙发背上，把杯中的酒一口饮尽。空空的酒杯被琴酒放在手边摆着小茶几上，杯子旁边还放着一瓶只剩下一半的金酒。
　　门口的电子锁发出轻响，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明显。琴酒有些意外地看向门口的方向，目光跟推门进来的赤井秀一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这么早？”琴酒下意识地去看墙上挂着的钟表，刚刚十点多一点。
　　“你果然还没睡！”赤井秀一没回答琴酒的疑惑，反而问，“要出去走走吗？”
　　琴酒愣了一下，淡淡地说：“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那就去没人的地方逛逛？”赤井秀一接话接得很快，显然是早就想到琴酒会用这种理由拒绝。
　　琴酒眉头微皱，和赤井秀一对视片刻后，伸手拿起酒瓶将酒杯倒满，又示意赤井秀一再拿一个杯子过来。
　　“想一起跨年，没必要一定要去外面。”
　　赤井秀一抬脚迈步，从灯光昏黄的门厅走到黑暗的客厅里拿了一个跟琴酒用的一样的玻璃杯，走到琴酒面前，把玻璃杯放到茶几上，自己坐进了琴酒对面的沙发里。
　　明亮的月光照在两个人身上，琴酒把赤井秀一的杯子也倒满。两人碰杯，淡淡的暧昧在两人之间静静地流淌。
　　赤井秀一没话找话，“你吃饭了吗？”问完，他自己的嘴角先抽了抽，都十点多了，怎么可能没吃饭。
　　出乎赤井秀一的意料，琴酒愣了一下，迟疑地说：“没吧。”
　　赤井秀一也愣了，疑惑地问：“为什么不吃？”他边问边站起身，去拿酒店提供的菜单，打内部电话，点了几个菜。
　　琴酒单手托腮看着他打电话的背影，淡淡地说：“没想起来。”
　　放下电话的赤井秀一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这算是什么理由？
　　“你想什么这么专心，连饭都忘了吃？”
　　“一些往事。”琴酒简短地说，似乎不愿多谈，问，“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被雪莉赶回来了？”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说，赤井秀一却认真想了想，斟酌着回答：“不算是。”
　　与日本不同，美国的新年假期只有一天。赤井秀一明天一早就得去赶飞机，连陪着世良真纯去神社参拜的时间都没有。不过，算上两个国家的时差，他回到美国还能休整一天再上班。
　　赤井秀一在阿笠宅和阿笠博士、工藤新一、宫野志保、世良真纯几个人一起吃完晚饭后，阿笠博士是老人家，遵循传统的坐到电视机面前看红白歌会，世良真纯和工藤新一两个人兴致勃勃地玩解谜游戏，赤井秀一站在窗边静静地观赏月色，准备等时间一过，跟世良真纯打个招呼就走。
　　这个时候，宫野志保异乎寻常地向他走了过来。
　　赤井秀一看着明显是来找他的宫野志保，站直了身体，严阵以待。
　　宫野志保在赤井秀一对面站定，两人相隔半米，她也不说话，只是细细地打量着赤井秀一。
　　两个人这么不说话，只是面面相觑也不是个事。赤井秀一都感觉到屋里的其他三个人东一眼西一眼飘过来的目光了，于是他主动开口道：“有什么事吗？如果是上次的事，我道歉，真纯只她”
　　宫野志保保持着自己面对赤井秀一时一向的高傲冷漠，双手抱胸，截断了赤井秀一的话，“跟这个没关系。”
　　赤井秀一一脸愿闻其详。
　　宫野志保似乎有些烦躁，垂眸看了看地面，又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平静无波，赤井秀一却能看出她眼眸深处的那一点点关怀。她说：“琴酒变了很多。”
　　赤井秀一没料到她是想跟他谈琴酒，眉头几不可查地一皱，又迅速松开，张嘴道：“那只是……”从卧底身份脱出……
　　宫野志保只听了个开头就知道赤井秀一要说什么，于是这次依旧没让他说完，犀利地问：“你真的相信人的本性可以隐藏二十年？”
　　赤井秀一侧头看向窗外，眉目冷淡下来，变回那个宫野志保熟悉的莱伊、他沉默了良久，说：“……我不知道。”
　　赤井秀一看着宫野志保松了一口气，转身打算离开的背影，又说：“但我觉得琴酒还是琴酒。”
　　宫野志保回过头，不可置信地问：“你认真的？！”
　　那是一种朦胧的直觉，赤井秀一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尽力说明，“琴酒，他的，一些构成他这个人的本质的东西，或者说是信念，没有变过。”
　　宫野志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便你吧，反正我跟他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然后，赤井秀一就突然很想回酒店看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要看到什么，但是，进门的那一刹那，琴酒背对着月光，墨绿色的眼眸专注地看着他，让赤井秀一猛地松了一口气，有一种心又落回肚子里的感觉。
　　赤井秀一看着面前摆满了茶几的酒店刚刚送过来的菜，伸出左手，五指扣在酒杯的杯口边沿，用自己的酒杯轻撞了一下琴酒面前的酒杯，满含笑意地说：“Gin，新年快乐啊！”
　　琴酒看着赤井秀一盛满月光和他的身影的眼眸，应和道：“新年快乐。”他顿了顿，说，“秀一。”
　　第二天一早，琴酒把彻夜未眠、昏昏欲睡的赤井秀一从床上拽起来，塞进车里，一路风驰电掣地把人送进机场。赤井秀一猛地甩甩头，打了个哈欠，跟琴酒告别。琴酒看他那个样子，想了想，觉得以赤井秀一的警惕性应该不至于在候机室睡过头误机，不过还是拿过赤井秀一的手机给他定了个闹钟。
　　琴酒一边设置闹钟，一边心里别扭，这叫什么事啊？！他什么时候管过这些？！不过毕竟赤井秀一现在困成这样至少有他一半责任――一多半吧，毕竟赤井秀一提到了要赶飞机，但他没停住。好在飞机航行时间够长，肯定能让赤井秀一睡饱了。
　　心烦意乱地把赤井秀一送走，琴酒开着车直奔墓地。路上，琴酒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跟赤井秀一待在一起是不是松懈的有点过头。以他的自制力来说，今天有正事，昨天晚上怎么会……琴酒叹了口气。
　　到了墓园，琴酒熟门熟路地走到那座空白的墓碑前。
　　墓碑前已经站了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她戴着一顶精致的黑色礼帽，黑裙裹身，黑纱覆面，脸上只露出熟悉的眉眼，半长的银发紧紧地束在黑色的礼帽之中。
　　“贝尔摩德。”


第57章 
　　“琴酒。”
　　虽然贝尔摩德的下半张脸被黑纱挡住看不见，但只看眉眼就能看出来，是在笑。
　　笑是在笑，但琴酒能看出来，那眼神疲惫至极，还带着抹不去的苍凉感。琴酒眉头微皱，“怎么了？”他当初答应了BOSS会好好照顾……莎朗，的。
　　贝尔摩德看着琴酒明灭不定的眼神，蓝眸中多了一点真实的笑意，但这点笑意很快就隐去了。她叹了口气，明明是她和以前的属下们都留在九头蛇，她却觉得自己只能和琴酒相依为命。而琴酒一个人在神盾局孤军奋战，却好像身后站着千军万马。
　　琴酒看着不知道走神到哪里去的贝尔摩德，不耐烦地提醒道：“莎朗？”
　　“为什么？”莎朗温亚德回过神，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也是她亲自过来给琴酒送情报的原因，“为什么需要这些人体实验的资料？是神盾局？”
　　“不是。”琴酒倒也没瞒她，只是懒得解释太多，言简意赅地说，“查到了一些事情。”
　　贝尔摩德眉头紧蹙，眼中满是担忧，“跟那个时候有牵连？！”
　　琴酒看贝尔摩德骤然睁大的双眼，“算是吧，牵连不大。”
　　贝尔摩德眼神狐疑，似信非信地问：“牵连不大？那你为什么让我把这些资料都找来？”
　　“有备无患。”琴酒也不想多说，一来他也还没查清楚，二来贝尔摩德对实验的事情太敏感，容易坏事。他问：“最近九头蛇怎么样？”
　　贝尔摩德皱着眉看他一眼，似乎有些不忿，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状态。琴酒对BOSS保证过的，肯定不会害她。“泽莫还是老样子，整天不是做实验，就是想办法找美国队长的麻烦。”
　　琴酒点点头，又问：“斯特拉克呢？”
　　“差不多。”贝尔摩德说，“你在神盾局，他做了什么，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琴酒追问：“一点儿改变都没有？尤其是两个月前到一个半月前的时候。”
　　“你刚回到日本的那会儿？”贝尔摩德仔细回忆了一下，肯定地说，“没有。最起码没人表现出有什么不同。”
　　“人事调动呢？”琴酒问，“那段时间，直到现在，九头蛇有什么让你觉得奇怪的人事调动或者有没有吸收新血？”
　　“没有。”贝尔摩德摇了摇头，“我一直很注重这方面，但事实是九头蛇很久没有值得拉拢的新人了。”她好奇地问，“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琴酒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不善地说：“没有发生最好。”这意味着九头蛇也没有人，最起码没有高层拥有所谓的未来的记忆，这对他的行动更加有利，反之，就可能造成妨碍。“以后也继续注意这方面，不能放松。”
　　琴酒若有所思地说：“日本这边的事务一直都是由斯特拉克全权负责。”
　　贝尔摩德听出这是一个琴酒的陈述式问句，于是答道：“对。”
　　琴酒点点头，朝她伸出手，“资料。”
　　贝尔摩德从挎着的包包里拿出一个平板，递给琴酒。平板的密码很简单，是琴酒的生日，不过确切数字现在全世界也只有在场的这两个人知道。
　　琴酒的指尖在平板屏幕上快速滑动着，墨绿色的瞳孔中映出密密麻麻的文字  半晌后，琴酒放下平板，自言自语地说：“原来如此。”
　　说完，他双手一左一右握住平板的边缘，手上用力，直接把平板一撅两半。
　　贝尔摩德看着琴酒脸上的神情就知道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接过平板的残骸，放回挎包里，准备一会儿找个地方烧掉。
　　这些资料都是贝尔摩德拿过来的，她自然是看过的。她神色复杂地问：“那个实验室都已经消失十五年了，还没结束吗？”
　　琴酒双手插兜，淡淡地说：“实验品还在。”
　　贝尔摩德倒抽一口冷气，“不是说所有的实验品都跟实验室一起损毁了？！”
　　琴酒闭了闭眼，沉声道：“可能有幸存者。”
　　“可能？”贝尔摩德惨笑道，“既然你这么说，就应该有八成把握了吧。”
　　琴酒没说话，神色淡淡地站在原地，双眼注视着墓碑。
　　几分钟后，贝尔摩德恢复了以往的样子，拿出手机当面给琴酒发了一封邮件，“这是你要查的那几个人的情报，有意外收获哦！”
　　琴酒打开手机，看完资料后，惊讶地挑起眉，“的确是……意外收获。”他心情愉悦地说，“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贝尔摩德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当然。”
　　琴酒满意地笑笑，轻描淡写地说：“那这个就交给你了。”
　　“我这边没问题。”贝尔摩德耸耸肩，“反正我在九头蛇也一直在干这些，不过是多了个明确目标而已。”她语带调侃地问，“倒是你这边，打算怎么做？”
　　贝尔摩德向前倾身，可以从面纱的缝隙中，看到隐于其下的微微勾起的红唇，眼神复杂，“中原中也，”她吐出这个名字，“你打算怎么办？”
　　琴酒哼笑一声，“不需要我来操心他怎么办。”
　　“这样啊……”贝尔摩德高高地抬起眉，目光游移了一圈儿，还是回到了琴酒身上。她苦笑着说：“我真的没想到……原来，中原中也也是……”
　　“不只是他。”琴酒想起刚刚看资料时，看到的那张实验报告上描述的颇有既视感的异能，眉头紧皱，嫌恶地说，“人工异能……怪不得斯特拉克和变种人关系差到那种地步。”
　　贝尔摩德有些担忧地看着琴酒，点到为止地说：“如果他知道了真相……？”
　　琴酒说：“他会知道的。”不然太宰治岂不是白干了。从太宰治把中原中也的资料交给他的那天起，那个男人的计划恐怕就已经开始了。
　　贝尔摩德好奇地问：“中原中也的资料到手了，那接下来你怎么才能顺理成章地待在日本？”
　　琴酒没说话，拿出手机点了两下，对着贝尔摩德亮出了手机屏幕。
　　贝尔摩德看着屏幕，把上面的字读完，愣了一下，下意识把目光挪到讯息接收日期上，十二月二十八号将近二十四点的时候。
　　她震惊地睁大了水蓝色的双眼。
　　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么巧的事？！贝尔摩德失笑，原来有如天助就是这个意思啊！原来他们这种人，也能得到神明的眷顾吗？
　　那是前几天神盾局局长给琴酒发布的新任务，里世界的教父要易主，继承仪式就在东京举办。尼克弗瑞让琴酒接着待在东京，等继承仪式结束后再回去，看能不能打探到新任教父的相关情报。
　　教父的性情至关重要，不仅是因为彭格列家族的首领世世代代都是异能者，更是因为他对里世界的规制。彭格列九代目是个温和派，这几十年都把里世界管理的不错，跟官方机构也有些合作往来。但是这次彭格列继承仪式不在意大利进行，反而在日本举办，这种反常的举动戳到了不少人的神经。
　　对琴酒来说，这个任务简直就是瞌睡了送枕头。
　　有些事，人算不如天算，有些时机，真的是老天爷都帮忙。
　　贝尔摩德突然很困惑地问：“你这算命好还是不好呢？”说不好吧，琴酒这一生从被BOSS捡到后就相当顺风顺水，说好吧，这样布满枪林弹雨、时刻有丧命之危的一生，真不像是个命好的人该有的。
　　“跟命有什么关系？”琴酒理所当然地说，“这世上的事都是一环套一环，从没有例外。”


第58章 
　　贝尔摩德来的时候无声无息，走的时候不知不觉，整个人像一阵风似的席卷而过，来去无踪。
　　而琴酒，已经从风中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讯息。
　　太宰治在设计什么，他不在乎，也不会去想。这些有心计的人，你越想，就越正中他们的下怀。这招还是跟中原中也学的，目标明确，自行其是，管你说什么做什么，反倒不容易耽误事。
　　所以，琴酒只要知道，他与太宰治不是敌人，这就足够了。
　　最近可不只是横滨不太平，各有各的战场，没必要给自己枉添烦恼。
　　琴酒的讯息来的时候，降谷零正挠头呢，彭格列家族要在东京举办继承仪式，这么大的事要是日本官方收不到风声就趁早洗洗睡吧，这国家没救了。
　　一干黑手党云集东京，降谷零不知道在心里骂了多少回，一个意大利家族干嘛在日本办继承仪式，这不是脑子有问题吗？！
　　按理说这事不应该归公安管，彭格列家族的首领世世代代都是异能者，继承仪式中受邀而来的也多多少少有些异能者，牵扯到异能者，当然是归异能特务科。可是，一来，黑手党的案件大多数还是公安过手，二来，降谷零最近正跟并盛死磕呢，这件事无论如何是绕不过公安的――最后就变成了公安和异能特务科协同管理。
　　虽说彭格列名声不错，但黑手党就是黑手党，要提防，这是双方共识。但是现在有点左右为难，日本异能特务科还没能把手伸到意大利，情报不足的条件下，你说安排人安排多少？人少了出事管不住，人多了会不会以为他们在挑衅？
　　所以最好能找个人了解一下内情。
　　异能特务科也是这个意思。两边人选都一样，降谷零心说，黑泽阵的人脉够广的。
　　接到琴酒的主动来电的时候，降谷零默默地把心里的警惕又往上提了两层。就算琴酒不来联系他，他也得去找琴酒，这件事琴酒心里也应该有数，但是琴酒居然还是主动给他打电话了――让琴酒宁可把主动权让出来也要插一手！
　　降谷零心想，不仅要防着与会的黑手党，还要防着有人浑水摸鱼。
　　美国都插手了，意大利能无动于衷吗？还有其他异能者盛行的国家，美国都动了，他们会不动吗？
　　尼克弗瑞把这个任务交给在日本的琴酒，而不是重新派人来也有这方面的顾忌，所以尽量制造美国没有动作的假象。
　　“安吾君。”琴酒打开酒店房间的门，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中的一个，挑眉，脸上明显写着：怎么又是你？
　　琴酒被降谷零邀请面谈的时候，可没料到除了降谷零还会见到坂口安吾。他还以为坂口安吾是负责横滨的，没想到外交事件也归他管。
　　“黑泽君，又见面了。”
　　坂口安吾眼睛下面依旧挂着两个大黑眼圈，面带疲惫，精神萎靡，真的是哪儿用往哪儿搬的得力下属了。降谷零第一次见到坂口安吾的时候也被他这个精神状态吓了一跳，还感慨了一下异能特务科的工作量。
　　琴酒跟他对视一眼，了然，看来这次的事是异能特务科通知的日本公安，不然日本公安真正发现不对应该是在继承仪式前夕，大批黑手党入境的时候。至于异能特务科是怎么知道的……
　　上次去横滨琴酒就发现了，港口Mafia跟异能特务科的关系不错。森鸥外是个老狐狸，收到请帖通知一声，赚个人情，何乐不为。
　　琴酒让开门口，让两人进来。
　　降谷零和坂口安吾一起走进客厅，坐到沙发里。降谷零好奇地打量着琴酒，今天琴酒居然穿着黑西装。
　　黑西装是标准的男士正装，穿上之后是泯然众人还是鹤立鸡群，都靠自己的硬件条件。
　　琴酒呢，宽肩窄腰大长腿，再加上他最近不知道是因为脱离黑衣组织了，还是自己有刻意收敛，周身气质也柔和了些。
　　降谷零疑惑地问：“黑泽，你穿的这么正式，总不会是为了跟我们见面吧？”明明上次见他的时候还是休闲装啊！
　　琴酒轻描淡写地说：“一会儿有事，跟人约好了见面。”
　　降谷零心里咯噔一下，能让琴酒正装相迎严阵以待的，这得是什么人啊？！他扶着额头，近乎绝望地想，这才刚消停几天，别又出什么事！
　　琴酒看着浑身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气场的降谷零，嘴角一抽，嫌弃地把情报发给他。
　　降谷零快速翻看了一下，疑惑地说：“就这些？”
　　琴酒挑眉反问：“你知道多少？”
　　降谷零闭上嘴。也许琴酒的情报他们也能找到，但是能省的时间还是省下来比较好。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问：“关于安保方面，黑泽君有什么建议吗？”
　　“没有。”琴酒冷淡地说，他看着面前还算是熟悉的两个人，难得好心地提醒道，“别找死。”
　　情报到手，两人道谢之后告辞。琴酒和他们一起起身下楼，面对降谷零堪称惊悚的目光，不耐烦地说：“我有事。”不是为了送你们，别自作多情。
　　降谷零尴尬地笑了笑。
　　到了酒店楼下，琴酒率先离开。坂口安吾本来是要和降谷零一起回工作地点，但是手机却突然响了，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十分抱歉地说：“有点急事，先行一步。”
　　分属两个部门，降谷零也不好打听是什么事，于是点点头，很有分寸地说：“那我先回去。”
　　坂口安吾急匆匆地离开了降谷零的视线，拿着手机，跟着屏幕上的红点拐了两个弯。
　　“什么事？”琴酒正在站在巷子的阴影处等着他。
　　坂口安吾往过走了两步，在琴酒身前站定，沉声道：“中也君也收到请柬了。”
　　琴酒一愣，惊讶地问：“是中也君收到？不是港口Mafia？”
　　“港口Mafia也有，不过其中还夹着一份给中也君的。”坂口安吾边说边自己观察着琴酒的反应，“中也君十八岁之前一直待在横滨，成年以后出差虽然去欧美，但也都是工作事务。”工作事务就意味着中原中也一直是代表港口Mafia，没必要给他单发一份请柬。私人请柬都是有私人交情才会发的。
　　琴酒心中一动，大致有了猜测，应该跟未来那十年的记忆有关，嘴上一语双关地问：“太宰君的意思？”
　　你问过太宰治的意思吗？
　　让你来问我是太宰治的意思吗？
　　应该不会是后者，毕竟太宰治也有记忆，推测出中原中也为什么有私人邀请函不费吹灰之力。
　　坂口安吾看着琴酒，认真地说：“中也君也是我的朋友。”
　　也。
　　琴酒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个‘也’指的是太宰治，还是黑泽阵？
　　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啊！不过琴酒也不吝于给他一颗定心丸，情报交换就是要有来有往。
　　“发请帖的人应该对中也君没有恶意。”不然太宰治也不会袖手旁观了。
　　坂口安吾看着似乎是松了口气，对琴酒点头致谢，转身离开了。琴酒则继续走向他的目的地。
　　突然举办的继承仪式把东京搅成了一潭浑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浑水摸鱼。
　　而事件的主角，却对此一无所知。
　　g田纲吉正在家里抱着脑袋哀嚎，“太强人所难了吧，我根本就不想做彭格列十代目啊！”
　　他忠心耿耿的左右手，狱寺隼人信誓旦旦地说：“放心吧，十代目！我会一直跟在您身边的！”
　　g田纲吉叹了口气，没有感觉到任何安慰，蔫蔫地说：“谢谢你啊，狱寺君。”
　　山本武挠了挠头，乐观地说：“没问题的，阿纲，小朋友不是也这么说吗？”
　　g田纲吉回想起昨晚面对他的崩溃，还在说风凉话的家庭教师，“蠢纲，拿出你作为彭格列十代目的气势来！”
　　g田纲吉无语凝噎。
　　突然，g田纲吉微微一愣，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环顾四周――
　　说起来，里包恩去哪儿了？


第59章 
　　今天东京天气晴朗，艳阳高照，天空蓝汪汪的剔透的如同水晶一般，软绵绵的白色云朵零零散散的飘着。蓝天白云暖阳，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
　　这么巧，昨天还下了场雪。金灿灿的阳光照到屋檐的薄薄一层白雪上，美不胜收。
　　不是休息日，又正当下午，街上的行人不多，路两旁的商店里，也是顾客寥寥，甚是清闲。
　　其中一间咖啡馆里，服务生们，尤其是女性服务生都时不时地看向一个角落。
　　这间咖啡厅的布局很好，暖色的墙纸，布艺沙发，木质小桌，每一桌和每一桌之间都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用小盆栽和铁制花台做隔断。
　　这个小小的角落由一张木制的小方桌和两张高背沙发组成，其中一张沙发里坐了一个两头身的小婴儿，穿着一身黑西装，眼前的桌面上放了一杯咖啡。
　　点餐的时候，服务员看着小婴儿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笑眯眯地推荐了牛奶、果汁、热可可，还有咖啡厅的特色芭菲，都被拒绝了。其实本来不应该给小孩子上咖啡的，但是这孩子虽然年纪小，说话做事条理清晰，莫名就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而且，一本正经的样子放在稚嫩的小脸上真的是超级可爱。
　　那个点餐的服务员把做好的咖啡端过去，又走回柜台边，有些担忧地伸长了脖子看着他，怕他只是学着家里大人自己喝不惯，到时候万一再呛到就不好了。
　　别的服务生看到她这样子也纷纷往过看了一眼，看到没事发生才放心，然后客人也少，服务员们聚在一团开始八卦。
　　为什么那孩子会一个人来咖啡厅，家长去哪里了？
　　正在服务生们疑惑的时候，咖啡厅的门被推开了，门口挂着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位服务生连忙走过去，微笑着说：“欢迎光临！”他看着走进来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来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孩子。也许是因为他们都穿着黑西装，也许是因为他们的气质过于相似。所以在这位新来的客人，环视四周，明显在找人的时候，他问：“客人，您是来找那个孩子吗？”
　　进来的人正是琴酒，他听到服务员的问话，微微一愣，顺着服务员的手指指的方向看过去，点了点头，“是。”
　　里包恩用孩童特有的，软软糯糯的嗓音说：“Ciaos～”
　　“Ciaos。”琴酒坐到里包恩对面，点了杯水把服务员打发走，感受到若有若无的目光，还有远处传来的服务员们的轻声议论，心里叹了口气，嘈杂。这就是为什么他几乎把见面地点都约到酒店里的原因，四倍的听力有时带来的不只是便利，尤其琴酒本来就喜静。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琴酒也不会在酒店订那么好的房间，对于他现在的处境而言有些显眼了，但是隔音好。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琴酒也在渐渐习惯控制改变后的身体，忽略掉那些不想听的声音。总体来讲，改变后的身体还是利大于弊的，像上次那个被他发现后仓惶离开的监视者，他本不该能看到他的。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五感灵敏是能救命的。
　　谨慎起见，琴酒略微听了听那些议论，毕竟他的脸还在日本的通缉榜单上。
　　听了两句后，琴酒嘴角一抽，看着里包恩，“里包恩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受欢迎。”
　　里包恩微微抬头，黑色的双眸平静无波地看着琴酒。琴酒不躲不闪地与他对视。很少有人拥有纯黑色的眼睛，因此在欧洲纯黑色的眼睛一般都是魔鬼的象征，但比起魔鬼，琴酒更愿意用死神来形容这位世界第一杀手。
　　绿色的蜥蜴从里包恩的黑色礼帽上顺着帽檐，爬到了他的右臂上。里包恩用左手轻轻抚摸着列恩，若有所思地看着琴酒。
　　琴酒看似镇定地坐在沙发上，实际身体紧绷，处于随时暴起的状态。彭格列的势力在里世界是传说级别的，这个庞大的家族有着将近两百年的历史，在两次世界大战中屹立不倒。每一次遇到灭顶之危，每一代彭格列首领都能和守护者们带着家族浴火重生，硬生生把教父的位子弄成世袭的。
　　没有人知道彭格列的势力到底有多大，现在琴酒的身份一层套一层，在逃的黑衣组织余孽、神盾局特工、九头蛇卧底，如果彭格列在神盾局也有眼线，那么他现在就处于人生中最危险的时刻。里包恩让他想起了久违的，生命由他人掌控的感觉。
　　这种感觉距离上次经历的时候太过久远，远到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
　　突然，里包恩微微一笑，孩童软糯的嗓音和成人优雅的腔调组合成了一种特有的韵律，“头发剪了呢。”
　　琴酒慢慢放松下来，“恩，这样没那么显眼。”先扯闲篇就意味着不会立刻动手，不会立刻动手就意味着有转圜机会。
　　里包恩举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我还以为是像斯库瓦罗一样，用长发表示忠心和决心呢。”
　　琴酒一脸无语，不就是头发吗？弄出那么多说法干什么？他留长发只是因为警惕心太重，不想让别人给他剪头而已。当然，也有一点点是因为BOSS喜欢银色长发，倒也不是那种喜爱，而是看到后会陷入回忆的感觉。
　　贝尔摩德还跟他八卦过，说BOSS以前肯定有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是银色长发，估计捡他们两个回来养也有发色的关系，不然哪儿那么巧，两个养子女都是银发碧眼。
　　里包恩看琴酒还是一张万年不变的冷淡面瘫脸，促狭地说：“你啊，没有学会一点儿意大利男人的浪漫。”
　　里包恩第一次见琴酒的时候，对方跟现在的g田纲吉差不多大。加百罗涅的九代首领也不是一拍脑袋就找个杀手给儿子做家庭教师的，他在这一行已经小有名气，琴酒就是他曾经指点过的人之一。
　　但世界第一杀手也是很挑剔的，他承认的学生只有迪诺加百罗涅和g田纲吉，其他的多是‘一字之师’。
　　当年是BOSS特意请里包恩来指点琴酒的。BOSS活了快一百岁，人脉一直挺广，琴酒都不知道他是用什么请动的这位。
　　虽然只有几天时间，但有些经验的确是终身受益。
　　琴酒直截了当地问：“您找我有什么事？”他来这一趟很危险，但他也不能不来。这世上从来都是危险与机遇并存，他也想知道未来的自己在米尔菲欧雷，或者说，从入江正一身上得到了什么。
　　未来战的时候，不只有中原中也发现了那个一闪而逝的熟悉的身影。里包恩相信自己的眼光，琴酒绝不可能对他的BOSS以外的人献上忠诚。猛兽都是如此，一生最多只会承认一位主人。
　　里包恩在战争的空档，趁机问过入江正一。入江正一能在米尔菲欧雷卧底那么多年，除了白兰那个开了挂的，没让任何人怀疑过，自然是心思缜密的人。他对里包恩说，琴酒帮他而不是白兰，表面上看是跟他爸有关系，实际上琴酒应该是对他的实验室感兴趣。与其说琴酒是他的心腹，不如说是他的合作者。
　　不过，入江正一也说，他应对白兰已经耗费了太多心思，所以确定琴酒不会转投白兰后就没再往下查太多。
　　里包恩问：“你们组织有涉及人体试验吗？”
　　琴酒心里咯噔一下，斟酌着说：“我这次回日本也是因为这个，刚刚在横滨查到了一些头绪。那里有一个已经损毁很久的实验室，但是实验室并不隶属于我们组织。”
　　琴酒边说边仔细观察着里包恩的神色，虽然不明显，但是提到横滨的时候，里包恩有一瞬间的波动。
　　怪不得彭格列给中也君单独发了请帖。
　　“这样啊……”里包恩打量着琴酒，扬起人畜无害的小脸，挂上拐人专用的笑容，试探着问：“要不要来彭格列？”
　　琴酒默默地看着他，觉得这位卖萌卖得也太顺了，平时肯定没少干，跟十几年前那个眼神冷冽、手段鬼畜的教师都不像一个人。他在心里甩了甩头，把不该有的想象都甩出脑海，严肃地说：“我拒绝。”
　　里包恩点了点头，果然啊……琴酒肯定是个岚属性。看在以前认识的份上，里包恩多问了一句，“你还没有找到自由吗？”
　　里包恩是个自由的杀手，不愿意受任何束缚，当初他第一次见到琴酒就问他，“你为什么想跟我学本领？你为什么而战？”
　　琴酒墨绿色的眼眸像狼一样闪着冷光，“我想为BOSS而战。”
　　里包恩很感兴趣地问：“不想要自由吗？”
　　琴酒的回答跟那时的他一样，“是的。”他从不认为这是枷锁，所以自由也就无从找起。
　　有一个男人把我带入更深的黑暗，我发誓为他而战，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后悔过。
　　里包恩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咖啡杯。看吧，他当初跟温亚德说的一点都不错――
　　只要你活着，他就不可能自由。
　　里包恩又看了琴酒一样，似乎有点可惜地问：“你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琴酒脑海中一瞬间划过了赤井秀一的脸，他眨了一下眼睛，点了点头，“……一如既往。”
　　得到回答后，里包恩跳下沙发，那意思是准备要走了。
　　琴酒看着他小小的背影，说：“那个入江正一，我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里包恩背对着他，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语调漫不经心地说：“那就去看看吧。”


第60章 
　　“里包恩，你去哪儿了？”
　　g田纲吉看着突然出现在卧室窗台上的里包恩，松了一口气。上次里包恩被十年后火箭炮击中后消失了整整一天，后来引出了未来战。未来战是赢了，里包恩在未来可能会死这事却把g田纲吉吓得够呛。
　　从里包恩来到他身边的第一天开始，基本上就是无所不能的代名词。g田纲吉从来没想过里包恩会离开他，毕竟生死这种事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来说还是太遥远了。
　　里包恩从阳台跳到g田纲吉的书桌上，“这次没哭鼻子呢，阿纲。”
　　g田纲吉知道里包恩是在嘲笑他用十年后火箭炮到未来找到他的时候，激动得哭了的事，“那是因为担心你啊！”
　　里包恩不仅不感动，还要打击他，“你还是担心自己吧。”果然g田纲吉听到这话立刻就蔫了，里包恩还雪上加霜，“已经准备好了吗？”
　　“完全没有啊！”g田纲吉双手抱头，死命摇头，“里包恩，我真的不想参加继承仪式啊！”
　　里包恩往小吊床上一躺，“我要睡了。”
　　g田纲吉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换好睡衣、睁着眼睛睡觉的里包恩，欲哭无泪，“……根本没在听QAQ”
　　这边里包恩回去逗徒弟，另一边琴酒就没这么好的兴致了。
　　自打BOSS死后，他也就跟赤井秀一在一块儿的时候还能看出几分活人气儿，其他时候都是没感情的工作机器。
　　他结完账从咖啡厅里出来，按照资料上的地址往入江正一家走，边走边琢磨。里包恩特意见他一面，就是为了那一个问题，其他的都是顺带的。中原中也在未来里干什么了，才会引起这么大的关注？太宰治八成也是因为这个才把中原中也的资料给他的。
　　他拿到资料交给神盾局也是太宰治计划中的一环吗？那九头蛇呢？
　　也许外人不知道九头蛇能从神盾局得到资料，但是如果彭格列查到了什么，会像港口Mafia那样把资料封存吗？
　　琴酒揉了揉额头，感受到了微妙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之前嘱咐贝尔摩德做两手准备果然是做对了。
　　琴酒在一栋公寓前停下脚步，抬头望向五楼，就是那一家了吧，入江宅。
　　琴酒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入江正一应该马上就会放学回来了。他站在不起眼的地方等了一会儿，远远地看见一个红发的少年拿着一个黑色的手提包往过走，垂头丧气，看着十分疲惫的样子。
　　琴酒挑了挑眉，实在没从这个少年身上看出什么气魄。从小看老，琴酒本以为入江正一会是个喜怒不形于色、沉着冷静的人，现在看着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少年人而已。有些厉害的人一眼就能让你看出不是普通人，也有的比普通人更像普通人，入江正一会是后者吗？
　　琴酒从藏身之地走出去，跟入江正一走了个对脸，在入江正一猛然睁大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脸。然后入江正一惊叫一声，捂着肚子，连滚带爬地跑上五楼冲进家门。
　　琴酒移开目光，像个过路人一样，继续往前走。
　　没走两步，琴酒感觉到有人在看他，目光来处是入江正一公寓的方向，隔着这么远也能感觉到目光中的警惕和疑惑。也对，他不认识入江正一，但入江正一应该是认识他的。不仅认识，还很熟才对，毕竟他是‘心腹’。
　　可惜还是嫩了点。琴酒戴上耳机，静静地听着窃听器传来的声音。
　　琴酒刚把耳机戴好，突然猛地一侧头，一道火光从他耳侧擦过，在墙面上砸出焦黑的痕迹。
　　这时，一个人落到琴酒身前，琴酒一撤步，拉开距离，抬手举起伯0莱0塔，枪口对准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定睛一看。
　　琴酒嘴角一抽，这什么玩意儿？绿头发绿眉毛绿眼睛，琴酒眼皮子直颤，这世上会有正常人有这么打扮吗？
　　面前的人面对枪口丝毫不怵，双手环胸，神色高傲。不怕枪的人，要不然不畏死，要不然笃定自己不会死，琴酒双眼微眯，是异能者？
　　那个人率先开口道：“嗯哼，我是白兰大人手下的真六吊花，桔梗。”
　　白兰，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琴酒率先想起的是中原中也那句‘白兰和太宰有点像’。他看着桔梗，枪稳稳地举在手里，“他还活着。”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桔梗貌似很满意地说：“嗯哼，白兰大人想要见你。”
　　琴酒反问：“见我？”
　　桔梗没理会他，在枪口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平板，操作了一下，把平板翻转过来，让屏幕对着琴酒。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白发青年，左眼下紫色的倒王冠刺青异常显眼，笑眯眯地看着他，说：“琴酒君，很久不见了呢！”
　　琴酒冷冷地看着他，回道：“难道不是初次见面吗？”
　　“哈哈！”白兰笑着靠在椅背上，拿出一包棉花糖拆开，“鉴于我的时间不多，我们就长话短说吧！我知道你的目的哦！”他笑得开心，两根手指捏着一颗棉花糖按啊按，意味深长地说，“你加入米尔菲欧雷的目的，你选择到小正身边的目的……我全部都知道呢！”
　　琴酒可不会被人牵着走，他的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你在监视他。”
　　屏幕另一边的白兰把捏扁的棉花糖扔进嘴里，笑容不变，眼中却多了几分警告的意味，“我只是很想看看小正。”
　　琴酒平淡地说：“他大概不想见你。”
　　这世上最伤人的就是实话，白兰虽然还在笑，浑身上下都透着危险的气息，“我可以直接把你想要的给你。”
　　琴酒冷静地问：“条件。”
　　白兰塞了一把棉花糖进嘴里嚼啊嚼，难得还能口齿清晰地说：“不准去打扰小正。”
　　琴酒跟他对视了一分钟，把枪收回了怀里，“可以。”
　　“那就成交了。”白兰笑眯眯地挥挥手，“拜拜！”
　　桔梗把平板收回怀里，拿出一个存储器递给琴酒，“嗯哼，白兰大人说你要的都在这里了。”
　　琴酒接过存储器，当着桔梗的面把耳机捏碎了。他看着桔梗平静的表情，好奇地问：“以你们的角度看来，入江正一是个叛徒，为什么还要保护他？”
　　“嗯哼，白兰大人的命令就是一切。”桔梗微微一顿，看着入江正一公寓的方向，声音小得如同自言自语，“他毕竟是白兰大人的挚友。”
　　挚友啊……
　　琴酒摇摇头，转身离开。
　　琴酒的身影彻底从街道上消失后，桔梗身形一闪也不见了。
　　琴酒回到酒店，把存储器拿出来，放到安全的地方收好。
　　第二天，琴酒一早起来，准备去降谷零那儿看看。
　　毕竟还肩负着神盾局的任务，虽然琴酒对这个任务并不尽心，但样子总要摆出来。
　　这个任务最好无波无澜的结束，他也好早点回美国。一个人待在日本，有点无聊。
　　琴酒到的时候，就看到降谷零打着哈欠跟他打招呼，那黑眼圈……琴酒看了一眼坂口安吾，心说，黑眼圈这东西还传染？
　　“这么忙？”
　　降谷零对着琴酒摆摆手，一言难尽啊！
　　这些天，降谷零可算见识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工作狂。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敬业了，跟坂口安吾一比，唉，不提了。
　　直到降谷零退休的时候，这位坂口君的名句，还在日本公安中流传。
　　“只要我没下班就等于没上班！”
　　从此以后琴酒就不每天宅在酒店里了，不过他过来就是找个地儿待，顶多在降谷零和坂口安吾找他的时候提供点内情，正式安排日本公安和异能特务科也不会听他的。
　　过了几天，降谷零自觉已经跟琴酒混得挺熟的了，忍不住八卦之心，十分作死地跑去问琴酒，“黑泽，你跟赤井秀一现在是……”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琴酒的神色，“Loverorlove？”
　　琴酒愣了一下，认真想了想，情人太浅、爱人太过，要说他和赤井秀一现在到哪一步了……琴酒想了半天，发现居然只有一个纯情无比，按理说应该一辈子跟他扯不上关系的词能形容他和赤井秀一现在的关系。
　　“Boyfriend.”
　　降谷零惊骇地看着他，嘴跟刚出水的金鱼似的张张合合，嗓子都要破音了，“你认真的？！”
　　琴酒嫌弃地看着他，白了他一眼。
　　坂口安吾打了个哈欠，被降谷零喊回了神，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个，“发生了什么？”
　　降谷零觉得不能自己一个人受惊吓，语无伦次地把刚刚的对话复述给坂口安吾听。
　　谁料，坂口安吾听完后，一脸欣慰地对琴酒说：“恭喜，黑泽君。”
　　这有什么可恭喜的？琴酒困惑地看了坂口安吾一眼，懒得深问，敷衍地点了点头。
　　降谷零看看琴酒又看看坂口安吾，找个借口跑了，心说真是自己找罪受，干嘛上赶着吃狗粮，都是赤井秀一的错！
　　“阿嚏！”
　　赤井秀一揉了揉鼻子。
　　正好到赤井秀一办公室送资料的茱蒂斯泰琳关心地问：“秀，生病了吗？”
　　不由得她不关心，赤井秀一从日本回来这些日子来得最早走得最晚，一日三餐都在FBI解决，偶尔出门也都是为了案子。
　　茱蒂斯泰琳忍不住劝道：“秀一，你要不要回家休息休息？工作是忙不完的。”
　　“放心，我没事。”赤井秀一安抚完爱操心的朋友，把人劝出办公室，叹了口气。回家也没人在，之前还不觉得，这次回来后，在家里一个人待着都觉得太安静了。赤井秀一瞄了暗着的手机屏幕一眼，心说，琴酒什么时候回来？


第61章 
　　琴酒也想回美国。
　　他以前待在组织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日本活动，很少去美国。
　　在美国的时候他能不做伪装的上街，但在日本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琴酒能少出门就少出门。虽然琴酒挺宅的，但自愿的宅和被迫的宅是两回事。赤井秀一在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越待越烦。
　　降谷零每天面对琴酒凉飕飕的眼神和烦躁的气场，恨不得彭格列继承仪式明天就开，等继承仪式圆满结束就能把琴酒撵回美国了。
　　他真的越来越佩服坂口安吾，工作起来专心致志到能把气场十足的琴酒视为无物。听说对方也曾经在黑手党卧底过，不知道有空的时候能不能交流一下工作经验。
　　坂口安吾看着挑了一个琴酒不在的时候，来找他讨教怎么能在琴酒不停放冷气的时候保持淡定自若的降谷零。
　　坂口安吾推推眼镜，笑而不语，心说，放冷气算什么，太宰治在港口Maifa那会儿天天往外放的都是黑气！你还没有被黑手党份子在工作场合里掐脖子的经验呢。
　　当然嘴上坂口安吾还是很客气地说：“习惯就好，降谷君也并没有失态。”他的确没看出降谷零有他说的那么在意。
　　降谷零摸着头对他笑，人生如戏嘛！真要是表现出来怎么当卧底啊！但是不表现出来不代表没影响啊！现在还算好的，以前还在组织里，不知道琴酒也是卧底的时候，对方一放冷气，降谷零心里就拉警报，想着是不是哪儿露馅儿了？被琴酒阴冷的眼神看上一眼，背后全是冷汗。
　　坂口安吾看着降谷零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明显陷入回忆的神态，不由得也回忆起自己在港口Mafia卧底时的岁月。
　　Lupin酒吧，他，太宰君，织田作……
　　坂口安吾苦笑着摇了摇头，算起来他离开横滨的时间也不短了，不知道横滨有没有又出什么事，武装侦探社和港口Mafia有没有又发生冲突，尤其是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离开之前他还听说太宰君和中也君又双吵架了，虽然是常事，但还是忍不住关心。
　　关心这件事的人不止坂口安吾一个人。
　　港口Mafia大楼的顶楼会议室里，森鸥外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单手托腮，微笑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中原中也，兴致勃勃地打听道：“中也君和太宰君又吵架了吗？”
　　中原中也嘴角轻抿，已经习惯自家BOSS对他的‘关怀’，而且不只是森鸥外，刚刚尾崎红叶也问了让他同样的问题。中原中也无奈地叹了口气，觉得在这两位眼里，他和太宰还是两个孩子，就跟芥川和人虎在他和太宰眼里差不多。
　　但他和太宰这次真的没吵架。
　　森鸥外看着中原中也一言难尽的脸色，好奇地问：“这次你们是因为什么吵架？因为未来吗？”
　　中原中也虽然讨厌太宰治，但也无比相信太宰治。既然对方说了他脑子里的未来很可能会影响现实的未来，他自然会把那个未来告诉森鸥外。
　　首领信不信是一回事，他说不说是另一回事。而且，按照森鸥外的性格，就算不信，也会在心里做个防备。
　　那么森鸥外信了吗？
　　当然信了。得到了未来的记忆听起来挺神奇的，但森鸥外确定中原中也不会拿这种事跟他开玩笑，如果这件离奇的事不是真的，只能证明中原中也中了奇奇怪怪的异能。
　　决定性的证据，是彭格列单独发给中原中也的请帖，这张请帖排除了中原中也是中了异能的可能性。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能够影响范围大到整个世界的异能，就算是中原中也也不行，荒霸吐的能力也是有边界的，看擂钵街就知道了。
　　中原中也摇摇头，“不是。”
　　森鸥外双手交叉顶在下巴上，一脸的愿闻其详。中原中也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森鸥外有些新奇地看着中原中也，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吵架吵得多了――两个人从十五岁认识开始，没有哪天是不吵架的――绝大多数时候是吵完就忘，极少数时候会闹几天别扭，折腾得整个港黑人仰马翻，他还从没见中原中也这么纠结过。
　　他的确防备太宰治，但他相信太宰治不会伤害中原中也，这是他少数能够拿准太宰治的地方。太宰治是个很重感情的孩子，正因为他自己拥有的太少，所以格外的看重。
　　太宰治字里行间暗示中原中也把未来记忆告诉森鸥外，无非是认为这样对中原中也有利。港口Mafia的利益可不在他的考虑当中，但港口Mafia的利益与中原中也是一体的，所以森鸥外也不怕他会挖坑。
　　夏目老师说得对，钻石要用钻石来打磨。
　　森鸥外笑眯眯地感叹道：“你跟太宰君的关系还是那么好！”
　　停顿了一会儿，森鸥外没等来每次例行反驳，惊讶地看着中原中也，笑了，十年以后的记忆果然带来了不可控制的影响。
　　中原中也看到森鸥外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嘟囔一句，“首领我先走了。”连忙行了个礼跑掉了，不给森鸥外接着调侃他的机会。
　　两扇沉重的大门在他身后关上，中原中也背对着森鸥外办公室的门走向电梯。进了电梯之后，中原中也原本要按自己办公室楼层的手指犹豫了一下，按了另一个数字。
　　“叮咚”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中原中也走出电梯，一路上跟和他打招呼的员工们点头示意。到了实验室门口，他敲了敲门，拉开门走了进去，看着窗明几净的试验区和无处落脚的生活区，心累地揉了揉眉心，对某个正在激情实验的人说：“|井，下班一起喝酒吗？”
　　“好啊！”|井基次郎背对着他摆摆手，眼神紧紧地盯着实验，“我叫上立原一起。”
　　“恩。”中原中也看他在忙，应了一声表示同意就离开了，往自己办公室走。
　　中原中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把门关好，坐回自己的办公椅上，单手托腮，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有些烦躁地皱起眉，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抬头望着天……花板。
　　太宰治这几天都没再来找他了，是不是他的话说的太重了？
　　中原中也只是在太宰治又跑来骚扰他还死缠着他不放的时候，问了一句――
　　要是没有十年后的记忆，你敢吗？
　　也许对于太宰治这样的胆小鬼来说，这种话就跟拒绝是一个意思吧。
　　但中原中也必须得到太宰治的答案，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你想跟我在一起，还是因为我们会在一起？
　　时间在走神的时候跑得飞快，中原中也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下班的时间了。他伸手勾上黑色大衣披在肩头，大摇大摆地往外走，在大门口和|井基次郎、立原道造汇合。
　　|井基次郎像以往一样满嘴实验数据和猜想，手舞足蹈跟着两个人往酒吧走。立原道造可看出不对来了，他看着中原中也，又是惊讶又是困惑。中原中也一天到晚都生机勃勃的，今天却有点蔫。
　　他是太宰治走后才加入的新人，不明所以。被立原道造扯了一下回过神来的|井基次郎看一眼就明白了，脱口而出，“太宰治又作妖了？”
　　立原道造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中原中也斜了|井基次郎一眼，拎起酒杯，气闷地说：“干杯！”
　　剩下的两个人只好跟着他喝。
　　中原中也本来是想找他们俩问问，探讨一下，结果一看一个比一个蠢萌，也是，他身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单身，勉强算是有伴的居然是森鸥外。中原中也扶额，边喝酒边苦恼，他周围没人有这种经验啊！
　　他把自己认识的人在脑子里过了一个遍，然后，他想到了琴酒。
　　中原中也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他记得上次琴酒找他帮忙查案子的时候，跟他说那个FBI那是他的人，这个意思就是情侣吧？
　　他掏出手机，借着酒劲给琴酒发了条短信。
　　【出来喝酒？】
　　【我在东京。等你过来，我请。】
　　琴酒回完短信，放下手机，开始琢磨中原中也发短信来的用意。
　　最简单的就是，中原中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找他喝酒。――但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他们俩除了碰巧在一个地方，从没有相约喝酒过。
　　往深里想，可能是中原中也有事找他。――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再想深一些，可能是森鸥外或者太宰治有事，通过中原中也找他。
　　最后，琴酒把能想到的所有可能性想了一个遍，里面也不包括，中原中也找他做恋爱咨询这种奇葩的猜想。
　　到底是哪种可能，等中原中也来东京参加彭格列继承仪式的时候就知道了，希望这件事不要耽误他回美国。
　　地球另一端的美国，华府的FBI大楼里，赤井秀一的办公室。
　　赤井秀一坐在办公桌后，面前的办公桌上正对着的电脑屏幕上开着一排文档，桌面上电脑之外的位置都层层叠叠地散落着各种纸质资料，整张桌子被摆得满满当当。赤井秀一用笔尖轻轻戳着自己面前那张画得乱七八糟的纸张，墨绿色的眼眸盯着纸上自己的笔迹，紧紧地皱起了眉。
　　办案就是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但这个假设就连他自己也认为太大胆了。
　　――排除了所有不可能后，剩下的那一个无论多么不可思议，那就是真相。


第62章 
　　继承仪式当天，降谷零和坂口安吾出了外勤，在距离举办彭格列继承仪式近的地方就近监视，琴酒留守后方。
　　琴酒在总部坐镇，整整一天都没等到需要增援的消息，默默地想：看来这次彭格列继承仪式应该是挺顺利的。但他也没放松警惕，降谷零和坂口安吾还没回来，不到最后一刻就永远有发生意外的可能。
　　直到夕阳西下，坂口安吾和降谷零背对夕阳并肩而来，面目模糊，步伐疲惫。
　　走到近处，琴酒惊讶地看着坂口安吾，“安吾君？”
　　坂口安吾那叫丧气啊！面上愁眉苦脸，头上黑云罩顶，背景里阴云密布、电闪雷鸣，走到跟前什么都没说，先叹气。
　　琴酒心说，这是怎么了？多大事啊？就算是彭格列继承人当场死了也不至于愁成这样吧？
　　琴酒疑惑地看向明明是一起出去却没什么异状的降谷零。
　　降谷零茫然地摇摇头，神情疑惑，显然也不知道坂口安吾是怎么了。
　　琴酒问：“发生什么了？”
　　降谷零顿时一脸好精彩啊好精彩，他端了杯热咖啡给坂口安吾，又给自己倒了杯凉水，坐下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准备和琴酒细说。
　　他兴致勃勃地开口，那样子不像是说任务，倒像是讲什么奇闻异事，“是这样的。我们也是听线人转述的。”
　　今天的彭格列继承仪式一开始还挺顺利的，大家都很给面子，就连原本听闻和十代目关系不好的瓦里安也来了。就在继承仪式正在进行的时候，突然西蒙家族冲出来要抢彭格列家族世代相传的“罪”。
　　当时坂口安吾听到这儿，推了推眼镜，心想：幸亏只是“罪”，没有“罚”。他想起那个搞事之心不死的俄罗斯人就头疼。
　　长话短说，当时是一片大乱。
　　然后就是一身黑礼帽、十字结、衬衫马甲黑西装的中原中也，跟着一身黑色正装还围着红围巾的森鸥外，和加百罗涅的十代目还有瓦里安众人一起去救场的时候，正好目睹了西蒙十代家族吊打彭格列十代家族。
　　坂口安吾喝了口热咖啡，无奈地摇头，森鸥外哪儿是去救场的，是去围观加卖人情的还差不多。
　　总之，就在彭格列众人一筹莫展，西蒙家族马上就要逃之夭夭的时候，森鸥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淡淡地说了一句。
　　“中也君，把他们留下来吧。”
　　中原中也有点惊讶地看了一眼森鸥外，应道：“是的，首领。”
　　然后，他上前两步，孤身一人挡在了门口。
　　西蒙家族的人看见拦路的中原中也都笑了，其中一个不知道是好心还是嘲讽，冷冷地说：“你连火焰都没有，就不要白费功夫了。”
　　中原中也一歪头，蓝眸中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说完了吗？那就开始了。”
　　中原中也身上红光一闪，纵身一跃，动如脱兔，抬腿就踹，先把个头最大的那个砸进墙里，扭身一个回旋踢，把另一个没反应过来的砸进另一面墙里。围观的众人就看到红光嗖嗖乱窜，西蒙家族的人咣咣挨打、上下翻飞。
　　片刻后，中原中也身上裹着黑红色的光，轻飘飘地落在地面上，身上的衣服都没乱，落地时的微风吹起了他橘红色的发尾，冰蓝色的眼眸淡淡地瞥了被嵌进地面的西蒙家族一眼，“没有人能逃过重力的束缚。”
　　刚刚败在西蒙家族手下的众人和已经蒙圈的西蒙家族的人一起震撼地看着他。
　　中原中也早就被人看习惯了，在众人的目光中泰然自若地走到森鸥外面前，取下帽子微微低头，“首领。”
　　森鸥外笑眯眯地说：“辛苦了，中也君。”
　　其实能够这么快解决敌人，一方面是因为对方轻敌，另一方面嘛，跟中原中也比起来这世上大部分人的体术都只是差强人意。
　　中原中也一点儿都没觉得辛苦，反而觉得不过瘾，干脆利落地说：“首领的命令就是工作。”
　　琴酒无奈地摇摇头，怪不得坂口安吾这么愁云惨淡的，经过这么一遭，怕是不少人都盯上中原中也了。如果说之前港口Mafia的重力操使是小有盛名，这次的一场战斗直接让他名满天下了。
　　坂口安吾重重地叹了口气，对关心地看着他的降谷零摆摆手，“没什么，降谷君，只是港口Mafia获得彭格列的支持后，三刻构想的力量又变的不平等了，我得尽快回横滨。”
　　降谷零了然地点点头，官方的力量还没有黑手党的强，这的确是个要命的事。
　　琴酒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副墨镜戴上，“那我也告辞了。”
　　中原中也出手了，就证明森鸥外挺看好彭格列的，由此推测彭格列十代家族还是挺靠谱的，他也该回去复命了。
　　降谷零意外地问：“这么急？”
　　“恩。”琴酒打开手机，低头看着新到的短信，垂下眼眸的样子，竟然也显出几分别样的温柔。
　　降谷零壮着胆子看了一眼短信内容，被酸得一哆嗦。
　　【什么时候回来？――赤井秀一】
　　【明早的航班。――Gin】
　　琴酒走后，降谷零偷偷跑去问宫野志保，琴酒被做过的实验是不是会带来不可逆转的脑损伤？让人性格大变的那种。
　　宫野志保无语地看着降谷零，心说，琴酒恋爱的杀伤力太大了，好好的一个公安，说傻就傻了。
　　琴酒戴着墨镜权作伪装，转身离去。他的确收到了新的短信，只不过不是赤井秀一的，赤井秀一的那条短信是昨晚收到的，亮给降谷零看无非是为了尽快离开找个借口。
　　现在的日本，水太深了。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琴酒扫了一眼，刚刚收到的，中原中也的道歉短信――本来是约着参加完继承仪式后喝酒的，这回不行了，他发短信跟琴酒说声抱歉。
　　中原中也和西蒙家族的战斗结束后，森鸥外就被彭格列九代首领请走深谈。中原中也当然是要留在这儿看着这些西蒙家族的人。九代首领临出门之前，看了里包恩一眼。
　　里包恩拉了一下黑色礼帽的帽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站在原地，听着彭格列和西蒙两家的人激昂慷慨地打着嘴仗，一边说“彭格列初代绝不会做这种事！”，另一边说“我们要向彭格列复仇，让你们尝尝我们经受过的痛苦！”，看起来有些百无聊赖，似乎对这场延续数百年的仇恨毫无兴趣。
　　西蒙家族也对他的无动于衷颇为愤恨，如果没有中原中也突然出手，他们这次的计划肯定能成功。
　　“你为什么要帮这些背信弃义的叛徒？！”
　　中原中也莫名其妙地说：“你们各执一词，谁知道哪边是真的。”
　　他被背叛过，知道被背叛的痛苦，但也不会想着要去报复，更别说偏执到把仇恨代代相传了。
　　曾经怎么样重要吗？重要的是现在。一个欣欣向荣，一个就惦记着报仇，就算没有未来的记忆，中原中也依旧会更偏向彭格列一方。他觉得彭格列十代家族挺好的，正好首领也这么认为，皆大欢喜。
　　至于其他人的看法，打赢了他再说吧！
　　里包恩摸了摸下巴，觉得中原中也的性格十分有趣。
　　之前向琴酒拐着弯儿打听中原中也的消息也好，单独给中原中也发请帖也好，都是里包恩的主意。
　　起因其实非常简单，因为未来战的时候，中原中也自己都忘记了的一个片段。
　　未来战决战的战场上，白兰发布自己要成为神的中二宣言的时候，旁边的中原中也不知是感叹还是吐槽地说了一句，“做神有什么好的？”
　　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困惑。
　　就是这样一句很简单的话，让凑巧听到的里包恩心里产生了违和感。
　　这句话从表面上看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无论是为了反驳白兰还是单纯吐槽他的话，甚至用不着在这里，平时的时候，一个唯我独尊的人说一句“做神有什么好的”也没有任何怪异的地方。
　　在事情平定后，里包恩盘腿坐在g田纲吉的书桌下，单手托腮，一边看着g田纲吉做作业，一边琢磨，终于想出是哪里不对  ――语气。
　　这种感觉微妙得很难用语言表达。
　　举个例子：
　　一个表世界的人说：做杀手有什么好的？
　　一个里世界的人说：做杀手有什么好的？
　　一个普通的杀手说：做杀手有什么好的？
　　跟里包恩这种等级的杀手说：做杀手有什么好的？
　　这四种语气完全是不同的。
　　第一种人只是通过影视、书籍之类的第三方归纳想象而成的资料了解杀手，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纯粹的旁观者的语气，是居高临下的点评。
　　第二种人通过杀手的表象了解杀手，说这句话的时候，可能是在感慨身旁的人的命运，有时带着兔死狐悲的怅然，有时带着无言的嫉妒。
　　第三种人他们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杀手的命运，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自哀自伤，自叹自悯，是对自身的命运的拷问，也有些是对他人的炫耀。
　　第四种，里包恩曾经说过类似的话，就在他转行做家庭教师的时候，当时他说的是“做杀手还有什么有趣的？”。他已经站在顶峰，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语气中表达的是“我可以，但不做。”
　　中原中也的语气，正是第四种。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神明吗？而且还是在做Mafia的神明。


第63章 
　　【明天的航班。】
　　赤井秀一看着琴酒回复的短信，明天就回来了吗？赤井秀一苦笑，这个时机，是该说巧，还是不巧呢？
　　同样在思考这个问题的还有森鸥外。
　　他和彭格列九代目一番深谈，就某些问题达成了高度一致后，两个老狐狸笑呵呵地对视，都觉得这次挺划算。
　　九代目给尚未成熟的十代家族找了一个强大又靠谱的盟友，而森鸥外则打通了一条商路，双方互利互惠。
　　正在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九代目扬声道：“进来。”
　　“九代目！”一个男人急匆匆地走进来，快步走到彭格列九代目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九代目震惊的睁大了双眼，站起身，对森鸥外说：“抱歉，森君，我要先失陪了。”
　　森鸥外会意，微笑着说：“我也该去看看中也君了呢。”
　　彭格列九代目对他点点头，急匆匆地离开，留下一个人给他带路。
　　等森鸥外慢悠悠跟着领路的人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西蒙家族的人已经不在了。彭格列十代家族围成一圈儿，中间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中原中也靠在大厅里的一根柱子上，双手抱胸，一脸嫌弃，好像刚刚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森鸥外踱步过去，问中原中也，“发生什么了吗，中也君？脸色不好呢。”
　　中原中也站直了身体，说：“好像是彭格列初代和西蒙初代的约定，两个家族要来一场赌上自尊和自由的决战。”然后他摸着下巴，有些尴尬地说，“我没事，首领。”只是因为刚刚那些一身绷带的人联想到了某条身上缠满绑带的青花鱼。
　　森鸥外没再追问，跟他并肩而立，看着另一边乱哄哄的一群人。
　　被彭格列十代家族围住的颤颤巍巍的老头，撩开斗篷，“要修复彭格列指环，就需要这个――彭格列一世的血，‘罚’。”
　　森鸥外挑了挑眉，这样“罪”与“罚”就齐了呢，这件事跟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真的没有关系吗？
　　他主动带着中原中也去找彭格列九代目告辞，“我们就不打扰了。”
　　彭格列九代目跟森鸥外客气了两句，又看向中原中也，笑眯眯地说：“这次多亏了中也君。”
　　中原中也很有礼貌地说：“举手之劳。”平乱嘛，他在港口Mafia做的最多的就是这个。
　　两人离开后，森鸥外回头看了一眼城堡的大门，问：“中也君觉得哪一边会赢呢？”
　　中原中也正在发讯息，让属下把车开过来，随口回答：“彭格列。”
　　森鸥外好奇地问：“为什么呢？刚刚彭格列这边可是输得一败涂地。”
　　中原中也想了想，耸耸肩，拿出了他的万金油答案，“直觉。”
　　“直觉啊……”森鸥外似乎觉得很有意思。他上车坐到司机后面的位置，对司机说，“回酒店。”
　　中原中也坐在副驾驶上，疑惑地回过头问：“首领，不回横滨吗？”
　　“难得来一趟东京，我明天带爱丽丝酱转一转。”森鸥外问，“中也君不是也还有约吗？”
　　中原中也说：“已经推掉了。”
　　森鸥外说：“没关系的，中也君，放心，不会有危险的。”
　　中原中也无奈地点点头，给琴酒又发了一条短信。很快对方的回复就到了，今晚吗？
　　中原中也目送森鸥外进了酒店大门后，自己转身离开。
　　琴酒看到中原中也的短信的时候，沉吟了一会儿，干脆约在他这栋酒店自带的酒吧里。中原中也如约而至，琴酒坐在包厢的沙发上，对他举杯，“大出风头？”
　　“哈？”中原中也疑惑地看着他，把大衣脱掉挂在沙发背上，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挑眉道，“你消息还挺灵通的。”
　　琴酒喝了一口酒，“坂口君说的，他挺担心你的。”
　　中原中也在自己的杯子里倒满酒，一歪头，“担心我？”他困惑地说，“不担心彭格列？”
　　琴酒叹了口气，按理说中原中也也是Mafia的老人了，为什么就没有一点危机感呢？
　　中原中也单手托腮看着琴酒，等着他的回答，另一只手轻轻摇晃着酒杯，一双蓝眸淡定从容。
　　琴酒摇摇头，跟他碰杯，“他担心你被人觊觎。”
　　中原中也失笑，他从诞生开始就没有一天不被人觊觎的，兰堂、魏尔伦……加入港口Mafia之后，想挖森鸥外墙角的不知道有多少――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琴酒看中原中也一脸习以为常，也不再多说，换了个话题，“不是说没空吗？”
　　“首领要在东京逛逛，就又有空了。”中原中也说，“倒是你，这么急着走？”
　　琴酒喝了口酒，“恩。”
　　中原中也好奇地看着他，认真地问：“是因为家里有人在等吗？”
　　“咳！”琴酒被呛住了，咳了两声，惊疑不定地看着中原中也，“你今天找我是什么事？”
　　中原中也眨眨眼，垂眸看了看酒杯，又抬起眼看琴酒，蓝眸闪烁，脸还有点红，吞吞吐吐地问：“你跟那个FBI……你们平时都是怎么相处的？”
　　怎么相处？琴酒沉默了一瞬，开口道：“顺其自然。”他和赤井秀一同居后连磨合期都没有，他们恪守着成年人的界限，一步步的试探着朝对方靠近，每一步都那么合拍。
　　中原中也点点头，认真的表情像是升学的学生在听考前押题课一样专注，就差拿个本子把琴酒的话记下来了。他思考了一会儿，出于防患未然的目的，问：“那如果他提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呢？”
　　以琴酒自己的经验，“原则以外的，都可以答应他。”因为赤井秀一从来不会提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求。虽然琴酒是第一次恋爱，也知道成年人的恋爱是有分寸的，不停地作妖是小孩儿才干的事。不过也不是没有例外，琴酒试探着说了一句，“不是谁都像太宰治那么恶趣味的。”
　　中原中也深以为然地点头。从十五岁开始，太宰治在他面前作过的妖那真是罄竹难书，在叛逃之前，他就没有一天是安分的。自己找个角落里不声不响地自杀还算是好的，兴致上来了骗得所有人团团转，他自己看热闹，还怪被骗的人太蠢。
　　搭档的那三年里，太宰治的下属们说得最熟练的话就是，“中原先生/中也先生，太宰先生又上吊/入水/嗑药/割腕/失踪/……了！”
　　然后他就得立刻跑去找那个混账东西，晚一秒对方就要翻车，就变成他害死的了。
　　不过太宰治也讨不找好，反正他怕疼，闹得太过就揍呗！
　　这段斗智斗勇的历程，如果说太宰治是花样百出，中原中也就是一力破万法。两人有输有赢，每天从一起床就是折腾。年轻人活力四射，港黑大楼天天都鸡飞狗跳的。
　　琴酒看着中原中也咬牙切齿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所以，你和太宰治在一起了？”这两人纠纠缠缠这么多年，中原中也到底是没能逃脱太宰治的魔掌。
　　中原中也的手掌松松地搭在自己的眼睛上，“还没有呢！”
　　琴酒点了点头，还没有，那就是快了。
　　“恭喜。”
　　“这有什么值得恭喜的？”中原中也一脸‘我亏大了’的表情，片刻后，又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他之前没提到太宰治吧。
　　琴酒低头点了根烟，“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提起中原中也和谁在一起了，琴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太宰治，反过来也一样。他看着中原中也不明所以的样子，随口说：“你回港口Mafia之后，找个待了四年以上的老人，说你有伴了，让他猜另一个是谁……”
　　中原中也耳朵通红，不好意思地说：“都、都能猜到吗？”
　　琴酒事不关己地吐了个烟圈，那意思，你回去试试看。
　　中原中也接着问：“那要是吵架了呢？”
　　琴酒看了他一眼，“这个你应该比我有经验。”你们俩吵架根本不分场合，估计吵架的时候比聊天的时候都多，你问我吵架了怎么办？
　　中原中也挠头，嘟囔了一句，“……那跟情侣吵架不一样。”
　　琴酒沉默了一瞬，好奇地问：“哪里不一样？”
　　中原中也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心说，你靠不靠谱的？情侣吵架当然是不一样的啦！
　　琴酒嘴角抽了抽，有些不耐烦了，哪儿来的这么多事？
　　“其他的都无关紧要。”琴酒说，“重点是你。”
　　中原中也疑惑地问：“我？”
　　琴酒直白地问：“你想和他在一起吗？”
　　中原中也把脸皱成一团，看起来为难又纠结。
　　琴酒都不懂他在纠结什么，果然相差十岁是会有代沟的。琴酒一手拿烟，一手拿着酒杯，用谆谆教诲的语气说：“要是你想，那就主动点，想办法让他答应。要是他答应了之后想反悔，反正是他先来招惹你的，敢跑就打断腿。”
　　中原中也听完后，若有所思地说：“有道理啊！”他拍拍琴酒的肩膀，“谢了！来干杯！”
　　琴酒端起杯子跟他干，另一只手揉了揉额头，合着他今天来就是帮人解决感情问题的，他最近是不是脾气变好了？
　　第二天一早，琴酒坐了十二个小时飞机回美国。下飞机的时候看了一眼天色，琴酒嘴角一挑，在接机大厅里扫视着，果然找到了那个他想找的人。
　　赤井秀一单手插兜，站在人少的角落里笑吟吟地看着他，做了个口型，欢迎回来。


第64章 
　　赤井秀一远远地和琴酒对视，看着琴酒脸上变得柔和的眉眼和因为单纯的愉悦而勾起的唇角，心脏突然猛跳起来。心脏疯狂地撞击着他的胸膛，让赤井秀一一时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琴酒从人海中向他走来，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很高兴？”
　　赤井秀一下意识的抬头，从琴酒墨绿色的瞳孔中看清了自己的倒影，发现自己脸上流露出止不住的笑意。
　　赤井秀一咽了口口水，不甘示弱地说：“你不也是？”
　　“恩。”琴酒听着赤井秀一激烈的心跳声，抬手抚上他泛红的脸颊，诚恳地说，“我很高兴。”
　　赤井秀一睁大了双眼。
　　琴酒看着像只受惊的猫科动物的赤井秀一，发自内心地笑出了声。
　　赤井秀一听到琴酒低沉的笑声，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手肘。
　　琴酒顺着他的力道退了半步，说：“走吧。”说完，他率先上车，免得某人恼羞成怒。
　　赤井秀一看着坐进副驾驶的琴酒，站在原地愣了两秒，抬手扶额，笑着叹了口气。他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嘴角笑意未消，转头问：“回家？”
　　琴酒不着痕迹地停顿了一下，墨绿色的眼睛注视着赤井秀一的脸，短促地点了下头，喉头一动，“……回家。”
　　赤井秀一缓缓启动雪佛兰，驶出停车场，车尾一甩上了公路。赤井秀一单手把着方向盘，问：“任务还顺利吗？”
　　“恩。”琴酒靠在椅背上，“还有意外收获。”
　　“哦？”赤井秀一挑起眉，好奇地看了琴酒一眼。
　　琴酒闭目养神。
　　好吧。赤井秀一不在意地耸耸肩，看来是不方便告诉他的事。
　　雪佛兰在家门口停下后，琴酒适时地睁开双眼，推门下车。
　　赤井秀一把车停进车库，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询问琴酒的意见，“晚饭在外面吃吧？”
　　琴酒看着清冷的房间，沉默了一瞬，挑起眉看向赤井秀一，疑惑中掺杂着不满。
　　赤井秀一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家里很久没开火了，我得去买点东西。”
　　琴酒把小行李箱放到客厅里，“为什么很久没开火？”
　　赤井秀一随便找了个借口，“一个人吃食堂方便。”总不能说是你不在家，我懒得做饭吧。
　　琴酒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一起去吧。”
　　赤井秀一站在原地，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耳朵，他没听错吧？琴酒主动要跟他一起逛超市？
　　赤井秀一如坠梦中地跟着琴酒来到超市。
　　怎么说呢？虽然跟琴酒同居的时间不短了，但是这是赤井秀一第一次感觉到琴酒在试着融入居家生活。
　　直到琴酒看着他，有些不耐烦地问：“要买什么？”
　　赤井秀一才算是真正的回过神来，他左右看了看货架，主动带着琴酒往目的地走，“调味料家里都有，也有冷食，主要是买一些蔬菜。晚上吃意面怎么样？”
　　琴酒无所谓地说：“可以。”
　　赤井秀一突然停住了脚步，抬头问他，“Gin，你有什么偏好吗？”
　　琴酒低头和赤井秀一对视，“没有，你以前问过。”
　　那是在他们刚刚同居的时候，一个清晨，赤井秀一站在洒满阳光的厨房里，身上系着围裙，转过头问他，“Gin，你有什么偏好吗？”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赤井秀一的话打断了琴酒的回忆，“现在呢？”
　　琴酒看出了赤井秀一的认真，虽然不明所以还是用心思考，把自己曾经觉得好吃的食物回忆了个遍，结论是，“……你做的。”
　　“什么？”赤井秀一问，这次不是因为震惊，而是琴酒的声音太小了，他真的没听清。
　　琴酒平静地说：“什么都可以。”然后他在赤井秀一有些失落地回过头时，若无其事地补充了一句，“我不喜欢在外面吃。”
　　赤井秀一看着琴酒高大挺拔的背影，眨了眨眼。不喜欢在外面吃？那就是只喜欢在家里吃了。赤井秀一抬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耳朵，放下手大步赶上琴酒，似是不经意地一拉他胳膊，“蔬菜在这边。”
　　琴酒顺从地跟着他转了个方向，从头到尾没有表现出任何警惕性。
　　赤井秀一突然觉得晚上只吃意面太寒酸了，他步伐轻快，神色愉悦，“Gin，你明天忙吗？”
　　琴酒看着他，唇边带上了心有灵犀的笑意，“只需要去神盾局汇报任务。”
　　赤井秀一了然地点点头，开始专心挑选晚饭时需要用到的食材。
　　等买完食材，两人推着推车去收银台排队结账。
　　英俊的男人逛超市本来就少见，更何况还是两个一起，被围观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赤井秀一对周围的视线视而不见，低下头，掏出手机看未读邮件。
　　“你喜欢哪种？”
　　琴酒的声音，问题不算奇怪但语气慵懒中带着戏谑就很难得了。
　　赤井秀一随着琴酒声音传来的方向扭头看过去……他刚怀疑完自己的耳朵，现在又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红晕慢慢地爬上了赤井秀一的脸，他羞怒交加地瞪了琴酒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都可以。”买个套子要不要这么正大光明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啊？！
　　赤井秀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脸上的温度降下去，到家之前没再跟琴酒说一句话。
　　两人驱车回家，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进了厨房，然后琴酒就被赤井秀一轰出去了。
　　原本两个人都在家的时候，切菜这种事都是琴酒做。今天赤井秀一把琴酒赶出厨房，自己拿着菜刀在案板上“咣咣咣咣”。琴酒站在餐厅里，靠着餐桌，看着半开放式厨房里赤井秀一气势汹汹的背影，不仅不生气还觉得挺有意思。在组织里的时候，Rye冷漠寡言，办事干脆利落，之后两个人在一起了，也是成熟稳重，非常干练的FBI探员，现在这是在……琴酒玩味地想：闹脾气？
　　虽然做饭的时候在生气，但是显然赤井秀一没有迁怒到自己和琴酒的胃的意思，晚餐的菜色十分丰盛，日美结合。自从和琴酒住在一起之后，赤井秀一的厨艺一直稳步提升，也许是因为之前作冲矢昴的时候打下了良好基础，也许是因为他不敢像之前一样把没熟的菜端上琴酒的餐桌。
　　晚饭上桌的时候，赤井秀一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气生得没道理，琴酒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的看法，他自己也不是会在意这些的人。
　　两个人边吃边聊，用了一个小时把晚饭解决干净，又用了半小时齐心合力把用过的餐具洗净擦干，赤井秀一负责把碗碟洗净，琴酒负责把它们擦干放进消毒柜。
　　琴酒把最后一个盘子码进消毒柜的时候，赤井秀一拿毛巾把手擦干。
　　下一瞬，他们习惯性地看向对方。
　　他们在灯光下对视，颜色相同的墨绿色眼眸中满是对方的影子。
　　不知是什么时候他们开始靠近彼此，然后是一个深深的拥吻。这个吻火热又深情，赤井秀一被琴酒紧紧搂在怀里，恍惚中竟然产生了一种被深爱着的感觉，即使他心里明白这只是男人共有的**作祟。
　　五分钟后，两个人拉拉扯扯地上了楼，撞开主卧的门，双双倒在床上。
　　中场休息的时候，赤井秀一看着大敞的房门，用沙哑地嗓音调侃道：“连门都不关可不是你的风格，老大。”
　　琴酒像头餍足的野兽一样，懒洋洋地靠在床头，从床头桌的抽屉里摸了盒烟出来，点了一支，叼在嘴里。
　　赤井秀一看着被琴酒含住的香烟，舔了舔唇，伸手拽了琴酒一下。琴酒顺着他的力道翻了个身，左臂用力撑在他正上方。赤井秀一微微抬头，用灵活的舌头抢了琴酒嘴里那支烟，伸手去撩拨琴酒铺满后背的银发。
　　“都一年多了……”赤井秀一用手指缠绕着因为琴酒姿势的改变而滑落的银发，“要剪吗？”
　　“不剪了。”琴酒的目光注视着因为刚刚的抢夺落在赤井秀一布满红痕的胸口上的烟灰，用手指轻捻，然后吹了一口气，右手夺下赤井秀一嘴里的烟，毫不客气地开始了第二轮。
　　又一轮酣畅淋漓的运动结束后，赤井秀一翻了个身，仰躺在大床上，大口喘着粗气。等气喘匀以后，他试图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
　　琴酒从后面帮了他一把，肌肉轮廓分明的胸膛贴在他的背脊上。琴酒疑惑地问：“不留下？”
　　赤井秀一侧头看了他一眼，眼角的艳红给他的眼神染上了莫名的色彩，“反正明早也得回去换衣服。”
　　琴酒嗤笑一声，为他的小心思。他把赤井秀一按回床上，麻利地起身下床，随便披了件衣服，走出主卧。
　　赤井秀一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听到二楼另一间房间的门开关的声音。没过一会儿，同样的声音再次响起，琴酒手上拿着一摞衣服回来了。他看都没看赤井秀一一眼，大步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伸手把衣柜里的衣服都推到另一侧，空出一半的空间，接着把手上拿着的衣服放进去，刚好把空出来的空间填满。
　　琴酒关上衣柜的门，悠然地回到床上，有力的臂膀锁住了赤井秀一的腰，耳畔的声音带着些模糊的亲昵，“满意了？”
　　赤井秀一听出了琴酒语气中的带着嘲讽的笑意，但与之相对的，还有不容忽视的满满的纵容。
　　赤井秀一抬眼看他，他从没见过琴酒流露出这样轻松愉悦的神情。于是，赤井秀一顺从本心，眼神挑衅地露出堪称勾引的笑，“的确能省下不少时间。”他勾上琴酒的脖子，凑上去亲吻他的唇，在唇齿厮磨间说，“不如再来一轮？”


第65章 
　　第二天一早，同样要上班的两个人先后起床，完美避免了在洗漱间挤成一团的窘境。
　　早餐时，赤井秀一给自己沏了一杯浓浓的咖啡，以保持白天的精力充沛。至于琴酒，赤井秀一恶意揣测，这个男人大概不会有精力不济的时候了，于是很恶趣味地给他准备了一杯牛奶。
　　不过琴酒显然不在意，毫不抗拒地端起牛奶一饮而尽。
　　赤井秀一有些失望地“啧”了一声，换来对方戏谑的一瞥、
　　临出门时，两人自然而然的交换了一个亲吻。
　　琴酒看着赤井秀一眼下的青黑，良心发现地说：“我带你过去。”
　　赤井秀一感觉到琴酒的指尖像是一片羽毛一样拂过他的眼下，他愣了一下，错过了拒绝的时机。
　　琴酒坐在保时捷的驾驶座上，赤井秀一坐在副驾上闭目养神，一路静默无声。
　　FBI大楼的门口，茱蒂斯泰琳看着从眼熟的保时捷上下来的赤井秀一，咬了咬唇，打招呼道：“早啊，秀。”
　　“早，朱蒂。”赤井秀一微笑着回复道。然后，他躬下身，头探进车窗里，似乎在听人说话，他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好啊，我等着你。”
　　茱蒂斯泰琳从来没听到过赤井秀一用这种语气和人说话。在FBI的赤井秀一威严、冷漠、不苟言笑；下班之后的对方，温和绅士，依旧寡言；就算在之前交往的时候，她见到过温柔的赤井秀一，但她从没见过赤井秀一这样柔软的神情，和隐隐约约像是在撒娇的姿态。
　　“朱蒂？”赤井秀一疑惑喊了神游天外的茱蒂斯泰琳一声。
　　朱蒂回过神，发现那辆保时捷已经开走了，赤井秀一正站在她面前。
　　“抱歉，我们进去吧。”茱蒂斯泰琳勉强对赤井秀一笑了笑，她知道赤井秀一有了个交往对象，但从没想过那个对象会是琴酒。
　　等坐着电梯到了他们的办公楼层，茱蒂斯泰琳跟着赤井秀一进了他的办公室，谨慎地把办公室的门关好。
　　“秀，你……”朱蒂犹豫地问，“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赤井秀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我对每一段感情都很认真。”
　　是的，赤井秀一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朱蒂无力地说：“可是，琴……黑泽君他……”不管是在组织卧底的时候，还是合作铲除组织的时候，琴酒心狠手辣的做派，显然没给这位FBI留下什么好印象。
　　赤井秀一看出了朱蒂的担忧，安慰她道，“放心，我有分寸。”
　　茱蒂斯泰琳看着他，欲言又止地点了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赤井秀一坐在办公室后的椅子上，单手托腮看了一会儿窗外，从办公室的抽屉里抽出一打资料，翻阅起来，开始了一天的工作生涯。
　　神盾局，琴酒走进电梯，开口对着通讯器说：“顶楼。”
　　权限被核实后，电梯缓缓上升。琴酒在电梯停稳后，大步走向弗瑞的办公室。他在办公室门口停下脚步，礼貌性的敲了敲门。
　　门从里面打开，弗瑞对他看到的人毫不意外，“黑泽探员，欢迎回来。”
　　“弗瑞局长。”琴酒跟着他走进办公室，门在他身后合上。琴酒站在办公桌前，把一个存储器放到弗瑞的办公桌桌面上，“这是我收集到的中原中也的全部资料。”
　　弗瑞坐在办公桌后点点头，并没有着急去看存储器中的资料，而是问，“那么你对中原中也这个人看法如何呢，黑泽探员？在你见过他本人后。”
　　琴酒眼波一动，若无其事地说：“我认为他并没有危害普通人类的倾向，异能特务科在这方面跟我持相同的意见。”
　　弗瑞不置可否地说：“在你看来，中原中也是个什么样的人？”
　　琴酒斟酌着回答：“作风老派的黑手党。”
　　弗瑞探究地看着琴酒，“看来你对他印象不错？”
　　琴酒坦诚地说：“以变种人来说，是的。”
　　弗瑞点了点头，“那么关于彭格列十代首领……？”
　　琴酒客观地说：“彭格列新上任的十代目g田纲吉跟九代目一样都是温和派。”
　　弗瑞说：“他才十四岁。”
　　琴酒明白弗瑞的顾虑，一个人十四岁的时候是温和派，等他二十四岁的时候很可能就会变得野心勃勃，但是，“g田纲吉已经获得了彭格列家族的普遍支持，瓦里安的人也参加了继承仪式，彭格列内部对于十代目的人选没有意见。”所以说担心也没有用。而且他不认为里包恩教导出来的学生会是一个看不清形势的蠢货。
　　弗瑞问：“我听说，彭格列继承仪式被迫中断了？”
　　琴酒毫不意外，弗瑞肯定不止他一个消息来源，这点毋庸置疑。他说：“西蒙家族的人因为一些和彭格列初代的仇怨到继承仪式上找茬。”
　　弗瑞疑惑地挑起眉，“西蒙？”他更多的负责神盾局的美国事务，但关于意大利黑手党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但这个家族却不在他了解的范围之内。
　　琴酒说：“彭格列的同盟家族之一，之前并不起眼。”谁也没想到他们这次能这么一鸣惊人。
　　弗瑞点点头，“那么结果是……？”
　　“被中原中也阻止了。”琴酒看着弗瑞，所以其实最后的重点还是中原中也。
　　弗瑞跟琴酒对视，问：“中原中也的变种能力评级？”
　　“Alpha级。”琴酒听见自己清晰地说，“毫无疑问。”
　　弗瑞终于拿起琴酒放到桌面上的存储器插到了电脑上，“能举个例子吗？”
　　琴酒看到电脑屏幕的光投射到弗瑞脸上，他专心地看着屏幕，好像刚刚只是顺口一问，但琴酒不得不答：“……万磁王。”他们同样能掌控世界四大基本力之一――虽说重力不等于万有引力，但中原中也能够改变重力的方向，这跟万有引力也没什么区别了。
　　“嘿，黑泽！”神盾食堂的午饭时间，詹姆斯巴恩斯端着餐盘坐到琴酒对面，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任务还顺利吗？”
　　“还好。”琴酒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巴恩斯是特地来找他的。如果说应对疑心重的弗瑞是个苦差事，那么对于琴酒来说，应对热情的巴恩斯也不轻松。
　　好在詹姆斯巴恩斯了解了琴酒的性格后也没指望他能对自己有多热情的回应，“一起吃个饭？我和托尼一直想谢谢你，关于上次那件事，”詹姆斯巴恩斯挤眉弄眼地说，“带上你家那位，怎么样？”
　　托尼斯塔克一直想要谢谢他？这谎言简直没有一点可信度。但是，琴酒说：“好。”正好省得他自己找借口去见托尼斯塔克。
　　詹姆斯巴恩斯对于琴酒这么痛快的答应他的提议十分惊讶，不过琴酒很快就把新年时跟赤井秀一的家人吃了饭的事告诉了他。
　　詹姆斯巴恩斯面色严肃地点点头，听懂了琴酒的言下之意，这应该是一个私密且正式的晚宴。他眼神柔和地看着琴酒，这孩子肯定是想让赤井秀一感受到同样的重视。
　　琴酒被詹姆斯巴恩斯慈爱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毛，点头谢过他，站起身走了。
　　另一边的FBI大楼，赤井秀一也正在跟另一位詹姆斯谈话。
　　午休的时候，詹姆斯布莱克跑到赤井秀一的办公室，纠结地看着自己最优秀的部下，好像愁得要拔胡子，“秀一……”
　　赤井秀一无奈地说：“你已经是第三个因为这件事跑过来的了，詹姆斯。谁告诉你的？朱蒂还是卡迈尔？”
　　詹姆斯布莱克意有所指地说：“我还没有老眼昏花到连一辆经常出现在目标照片上的车都认不出来。”早上看到赤井秀一从一辆熟悉的保时捷上下来的不止有茱蒂斯泰琳一个人，詹姆斯布莱克当时正站在楼上正对着FBI大楼门口的窗口抽烟。
　　赤井秀一耸耸肩，“现在不是了。”
　　“姑娘们要失望了。”詹姆斯布莱克遗憾地摇了摇头，惊奇地说，“你竟然喜欢那种类型？”
　　赤井秀一失笑，“在这之前我自己也不知道。”他一直喜欢自强自立的类型，但琴酒显然超出这个标准太多。
　　詹姆斯布莱克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所以，你提过的那个要让她后悔的恋人其实就是……你跟琴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甩了我，要让她后悔，用血泪。’他早该猜到的……
　　“不到一年，我保证。”赤井秀一诚恳地说，“那时候的所谓‘恋人’真的只是个比喻。”
　　詹姆斯布莱克半信半疑地说：“真的吗，秀一？你跟我说实话，我会保密的。”
　　“是真的。”赤井秀一哭笑不得地说。他疯了才会在用保护明美的借口进入组织后又去勾引琴酒，那时候的琴酒估计只会喂他子弹。
　　詹姆斯布莱克看着赤井秀一认真的神色，松了口气，又有些担忧地问：“那么，你这次是认真的了？”
　　所以他哪次不认真了？赤井秀一无语地看着他，还是决定让这位操着老父亲的心的上司安心，“这次去日本，我、们和妈妈还有秀吉、真纯一起吃了个饭。”
　　“好吧。”詹姆斯布莱克半是欣慰半是不舍地说，“那我也只能祝福你了。”他不是怕赤井秀一不认真，他是怕黑泽阵不认真，但既然玛丽已经过过眼了，他也能放心了――除了有一点点嫁女儿的失落感。
　　赤井秀一眉目放松，笑着说：“谢谢你，詹姆斯。”


第66章 
　　下班的时候，詹姆斯布莱克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前，看着赤井秀一登上那辆熟悉的保时捷，面色深沉地想：秀一应该不会因为黑泽阵选择跳槽吧？不知道神盾局有没有不许内部人员谈恋爱的规定？
　　跟赤井秀一一起下班的朱蒂斯泰林看着赤井秀一在上车前跑到驾驶席的窗边，毫不在意可能有人看到，俯下身，亲吻琴酒英挺的眉眼，然后才绕回另一边上车。
　　琴酒坐在驾驶座，看着旁边的赤井秀一，边发动车子边疑惑地问：“怎么了？”他们两个一向不顾及旁人的目光，但也不会刻意在外人面前亲热。
　　赤井秀一侧头看着他笑，“没有。”
　　琴酒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今天发生什么了？”
　　“真的没有。”赤井秀一耸耸肩，“只是就我现在的恋爱对象的问题进行了一些小小的……”
　　“劝告？”琴酒冷笑着问，完全不掩饰他的不屑。
　　“祝福。”赤井秀一对对方的态度不以为意，他眨眨眼，“以及，你没否认那个恋爱对象。”
　　“为什么要否认？”琴酒反问，他危险地眯起眼睛，冷声问，“你以为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当然是恋爱中。”赤井秀一求生欲很强的开口，声音磁性温柔，深情款款地说，“我亲爱的。”
　　听到对方的称呼，琴酒露出了一个嫌弃又没那么嫌弃的表情，眼神无奈又纵容。他换了个话题，算是放过了赤井秀一的‘口误’，“这周休息日空出来。”
　　赤井秀一好奇地问：“有什么事吗？”
　　琴酒漫不经心地通知道：“斯塔克请吃饭。”
　　命令句。看来是非去不可了。赤井秀一挑眉，问：“然后？”
　　琴酒不明所以地看到赤井秀一眼中、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一闪而逝的失落，疑惑地皱了皱眉，按部就班地说：“你的调查结果怎么样了？”
　　赤井秀一的思绪立刻转到了正事上，神情复杂地说：“有点头绪了。”
　　琴酒看着赤井秀一有些为难的样子，脑子里开始就幕后黑手的身份进行排列组合，嘴上随口问道：“斯塔克？”
　　赤井秀一颇为烦躁地否认道：“与他无关。”
　　赤井秀一难得这么表情外露，琴酒心里一动，不动声色地问：“你发现了什么？”
　　赤井秀一犹豫了一会儿，贴在琴酒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听清赤井秀一在说什么后，琴酒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赤井秀一扶额叹气，“我知道这有点儿太……耸人听闻了。”他耸耸肩，“你觉得呢？”
　　觉得你不愧是被我认定为宿敌的男人。琴酒把头转回去，目视前方，没有掩饰嘴角的笑容，问：“告诉我没问题吗？”
　　赤井秀一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唔……大概？”实际上，在同居的状态下，他想要瞒过琴酒几乎是不可能的。好吧，更多是因为琴酒在这件事上没有嫌疑，时间对不上，直言相告就等于多了一个帮手。如果琴酒真的跟这件事有关系，他也不会坐以待毙，到时候就将计就计。
　　琴酒瞥了他一眼，“你告诉斯塔克了？”
　　赤井秀一微笑道：“暗示了一下。”
　　怪不得詹姆斯巴恩斯请吃饭，还特意让带上赤井秀一。琴酒的语气不能说不是自豪的，“很有胆量。”
　　赤井秀一挑眉道：“多谢夸奖。”
　　两人回到家中，吃饭的时候，琴酒突然开口问：“所以，他们说了什么？”
　　“什么？”赤井秀一愣了一下，才想起那个在车上一带而过的话题，嘴角带笑地调侃道，“Gin，你什么时候会在意外人的看法了？”
　　琴酒瞥了他一眼。
　　赤井秀一笑了，“真的只是祝福。”
　　琴酒不依不饶地问：“祝什么？”
　　赤井秀一避重就轻地说：“他们都问我是不是认真的。”他单手托腮，看着琴酒，“Gin，你有没有这么想过？”原本只是随口一问，但真的把话问出口的时候，赤井秀一却有了几分在意。
　　琴酒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浑不在意地回了一句，“你敢？！”
　　赤井秀一看着琴酒站起身把脏了的碗筷放回厨房，粲然一笑，同样站起身端着用完的餐具追了上去。
　　清洗完餐具，避免擦枪走火的赤井秀一动如脱兔地窜进客厅，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要出去走走吗？”
　　琴酒摇摇头，走向二楼书房，轻描淡写地说：“工作要收尾。”
　　“也对，你刚出差回来，肯定是很忙的。”赤井秀一看了看空旷的一楼，喃喃道：“早知道就带点工作回来了。”
　　四倍耳力的琴酒脚下的步伐不着痕迹地顿了一下，他站在书房门口站定，唇角微抿。片刻后，他无声地推开了书房的门，反锁。
　　琴酒坐到书桌后的靠背椅上，打开面前的电脑。隐藏着的磁盘被打开，一个个整齐的文件夹分门别类的收录着琴酒这次任务的收获――包括交给神盾局的，和不该、也不能让神盾局知道的。
　　今天跟弗瑞谈话后，琴酒出于谨慎，决定把这些资料再梳理一遍，以免疏漏。
　　接近完美的任务完成度不只是因为强大的力量，还有私下里推敲无数次才会执行的缜密的计划。
　　听到楼下隐隐约约传来的电视的声音，琴酒沉下心，把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工作上。
　　尼克弗瑞过于重视中原中也恐怕不只是因为对方的实力。人工异能的实验源远流长，但成功的例子却寥寥无几。如果变种人可以‘创造’，势必给整个世界带来巨变。普通人惧怕变种人想要剥夺他们的力量，但当他们自己也能获得这样的力量之后呢？由此就可以推断出弗瑞的态度。
　　他一定会尽己所能的隐藏这个秘密不被人发现。
　　因此，这份资料很可能不会进入神盾局的数据库。但这不代表九头蛇不会对中原中也下手，
　　彭格列继承仪式上，中原中也大出风头，想要得知他的信息的人多如牛毛。而九头蛇有天生的优势――
　　那间所谓的军方实验室是纳粹遗留下来的手笔，更准确的说，是斯特拉克在日本遗留下的。
　　十五年前，一场原因不明的爆炸让所有研究员、实验品和研究记录化为乌有。不过那时斯特拉克还没复活，这件事最后也不了了之。
　　BOSS虽然没有插手过实验的事，但他是日本的总负责人，那些资料都曾在他手上汇总。琴酒按了按太阳穴，那天贝尔摩德拿来的实验资料里，除了中原中也，还有另一张看着眼熟的脸，那个被武装侦探社收留的白发小孩――虽然不知道一个三岁小孩是怎么在十五年前的那场大爆炸里脱身的，但鉴于他是实验品之一，这也不是不可能。
　　中原中也、中岛敦、太宰治……
　　是什么让太宰治时隔多年又盯上了那座实验室？
　　那次从横滨一直跟踪他到东京的异能者又是什么人派来的？
　　与心思诡谲的太宰治相比，赤井秀一的发现有些麻烦，但并非不能扭转乾坤。
　　琴酒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楼下已经没人了。他越过闲置的次卧，回到主卧。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琴酒从衣柜里拿出睡衣，推开浴室的门。
　　两人一起穿着睡衣从浴室里出来后，赤井秀一率先做到床上，把自己缩进被子里，上半身靠在床头，自然地伸手接过琴酒手里的毛巾。琴酒坐到床边。赤井秀一用毛巾轻柔地擦拭着那头长长的银发，神情惬意。
　　琴酒双目微合，语气慵懒地说：“把次卧给你改成书房？”
　　赤井秀一愣了一下，笑着抱怨道：“这不公平，我可没避讳过你。”
　　琴酒反问：“你现在的案子哪个跟神盾没关系？”
　　赤井秀一说：“经济案原本跟我也没关系啊！”天知道他一个处理有组织犯罪的FBI，刚接手这桩案子的时候被那些账目折磨得头昏脑涨有多痛苦。
　　琴酒说：“现在不是已经不只是经济案了吗？”
　　赤井秀一的手停了一下，随后放下毛巾，五指分开梳理着琴酒已经半干的长发，“你认为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琴酒站起身，拿走赤井秀一手里的毛巾，走到浴室把毛巾放下，拿了一把梳子出来，塞回赤井秀一手里，简短地说：“恩。”
　　赤井秀一一边用梳子给琴酒梳头，一边陷入沉思。
　　第二天，赤井秀一没再去挑战同事们的接受度，跟琴酒一人开着一辆车分别驶向不同的上班地点。


第67章 
　　休息日很快就到了。
　　在前一天，詹姆斯巴恩斯告诉了琴酒他家的住址，让他们直接到家里来‘密谈’。
　　史蒂夫罗杰斯和托尼斯塔克来的比较早，他们都是这间房子的常客了。
　　但是，
　　“你知道，”托尼斯塔克看着客厅餐桌上摆着的热气腾腾的大餐，又看向西装革履、皮鞋擦得晶亮的詹姆斯巴恩斯，神情复杂地说，“当你说在你家的时候，我以为你指的是这里保密性比较好，而不是方便我们品尝你的手艺。”
　　詹姆斯巴恩斯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保密性更重要，不然应该找个餐厅更妥帖。”
　　托尼斯塔克无奈透了，“你知道我们今天是来谈正事的，对吧？”
　　他看着詹姆斯巴恩斯翘首以盼的样子，无奈扶额，明明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一场单纯的聚会――当他说不单纯的时候，指的是严肃正经公事气氛，真不是这个不单纯的、严肃正经的、等着见儿媳妇的气氛！
　　“是的、是的，我当然知道。”詹姆斯巴恩斯边说边调整领带，“但这并不妨碍什么。”
　　托尼斯塔克哭笑不得地说：“你也不是第一次见赤井秀一了。”
　　“那是不一样的，托尼。”詹姆斯巴恩斯很少会用这么谆谆教诲的语气跟他说话，比起长辈，他们一向更像是朋友。果然，他话锋一转，对着托尼挤挤眼，戏谑地说，“如果哪天你也带回来一个准备相伴此生的伴侣，我保证会比今天更重视。”
　　“咳咳！”史蒂夫罗杰斯干咳两声打断了跑偏的话题，问，“为了配合你们，我是不是也应该换身衣服？”
　　詹姆斯巴恩斯的重视程度就不说了，托尼斯塔克出门的常服就是西装，那基本等于他日常生活中的盔甲，今天当然也不例外。
　　詹姆斯巴恩斯看看史蒂夫罗杰斯，苦恼地皱起眉，“我这里没有你的西装。”
　　“我那儿倒是有。”托尼斯塔克双手平摊，“你总不能让我现在用盔甲去取吧？”
　　詹姆斯巴恩斯很快做出了决定，“先穿我的吧！幸亏现在我们的体型差得不多了。”
　　“你确定还来得及换衣服？”托尼斯塔克敲了敲自己的腕表表面，对詹姆斯巴恩斯示意，然后安慰地拍拍史蒂夫罗杰斯的肩膀，“好了，队长，我相信美国队长制服再正式不过了。况且，”他挑眉问，“如果换上西装，你打算用什么身份参加我们的谈话？”美国队长的身份可是保密的，没人认识蓝色头盔下的脸。
　　史蒂夫罗杰斯微笑地看着他，“你说得对，老友。”
　　“你的老友可不止一个。”詹姆斯巴恩斯眯着眼，开玩笑地说，“我知道我教子很有魅力，但你可不能老牛吃嫩草，队长。”
　　琴酒和赤井秀一到达的时候，就看到美国队长、托尼斯塔克和詹姆斯巴恩斯迎出了门，大概是从窗口看到他们了。
　　第一个人当然是穿着制服，但后两个人，尤其是詹姆斯巴恩斯……
　　赤井秀一抽了抽嘴角，他是来开工作会议，不是来参加晚宴的，对吧？
　　该说幸好出门的时候听琴酒的话穿了西装吗？不然对比之下可真是太失礼了。
　　“欢迎！”詹姆斯巴恩斯双眼晶亮的迎上来，脸上带着热情洋溢的笑，“你好，赤井探员。”
　　“你好。”赤井秀一不由得看了琴酒一眼，才一头雾水地接下詹姆斯巴恩斯的问候，还好美国队长和托尼斯塔克还挺正常的。
　　詹姆斯巴恩斯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道：“我是詹姆斯巴恩斯。”
　　“我知道。”赤井秀一笑得有些困惑，“我们这不是第一次见面，对吧？”
　　托尼斯塔克忍笑。
　　“哦哦，那当然不一样！”詹姆斯巴恩斯充满热忱地说，“我还是黑泽的养父的老朋友。”
　　赤井秀一疑惑地看向琴酒，“养父？”
　　詹姆斯巴恩斯跟着看向琴酒，有些不满地问：“黑泽没跟你提过温亚德吗？”
　　琴酒面无表情地贴近赤井秀一的耳侧，小声提示道：“BOSS。”
　　赤井秀一睁大了双眼，他微微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脸上带上得体微笑的同时，恶狠狠地瞪了琴酒一眼。
　　琴酒已经可以预料到，回去之后，他必然遭受到这名FBI精英探员的盘问，不过，那不是挺有趣的吗？
　　托尼斯塔克看着琴酒眉目柔和地看着跟詹姆斯巴恩斯并行的赤井秀一的背影，走到他身旁，打趣道：“你们进展还挺快的！”
　　琴酒说：“没必要拖沓。”
　　托尼斯塔克感叹道：“真有自信啊！”
　　“不是自信。”琴酒有些好笑地看着托尼斯塔克，“是我想要。”说到这儿，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美国队长。
　　“你们！”已经进屋的詹姆斯巴恩斯对他们三人招呼道，“别慢悠悠的耽误吃饭！”
　　赤井秀一坐在詹姆斯巴恩斯和琴酒之间，应对着詹姆斯巴恩斯态度热情、内容犀利的谈话，几乎是如坐针毡的吃完了这一餐。
　　饭后，他迎着詹姆斯巴恩斯亲切的目光，把话题拽回正事上，最后强调道：“Gin也同意我的看法。”
　　“黑泽？！”詹姆斯巴恩斯严肃地看着琴酒，惊疑不定地问，“你发现有哪个神盾特工私自违抗命令，或者是私下传递情报，再或者对上隐瞒不报了吗？”
　　琴酒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恩。”
　　詹姆斯巴恩斯眉头紧皱，“谁？”
　　琴酒说：“我。”
　　詹姆斯巴恩斯：？？？
　　“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
　　琴酒拿出一个存储器，直接递给托尼斯塔克，“这是这次任务的意外收获，我认为它不适合交给神盾局。”
　　“给我？”托尼斯塔克想了想，了然地说，“是什么危险的科研成果吧？”
　　琴酒冷静地说：“时间机器。”
　　其余众人：！！！
　　赤井秀一的目光落在那个存储器上，“什么东西？！”
　　美国队长震惊地问：“就是，电影里的那种？！”
　　詹姆斯巴恩斯同样的震惊，但他好歹没忘记之前的话题，“这跟神盾局有卧底的事有什么关系？”
　　“我发现外勤想要私藏一些东西是很容易的。”琴酒说，“秀一的推测在逻辑上是完全合理的。根据已有的信息，这也是最合理的一种推测。”
　　留下两份资料后，琴酒和赤井秀一礼貌地告别，留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消化这两个爆炸性的消息。
　　“时间机器？”赤井秀一坐进车里，有些恍惚地问琴酒，“神盾经手的任务都是这个级别的？”
　　琴酒被赤井秀一现在的样子逗笑了，“当然不是。”
　　琴酒把入江正一的实验数据交给托尼斯塔克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泽莫是个不错的科学家，但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在休息日到来之前，琴酒抽空跟贝尔摩德见了个面。
　　贝尔摩德坐到琴酒对面的时候，笑得撩人，“最近过得不错啊，琴酒，Rye管得这么严吗？”她指的是这次琴酒居然没有约在下班后的酒吧，而是约到了午餐时的餐厅。
　　琴酒立刻就意识到了贝尔摩德话中的深意，“斯特拉克监视我？”
　　贝尔摩德也是心累，你都光明正大跟个FBI同居了，每天过得蜜里调油，哪个老大会不怀疑你啊？！
　　琴酒嗤笑一声，BOSS就从来没管过这些事。
　　贝尔摩德无奈地说：“你也该收敛一点。”
　　琴酒眉头微皱，冷冷地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贝尔摩德故作惊讶地捂着嘴，用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琴酒，“琴酒，你可从来都不是招摇的人。”难道爱情的力量真的有这么伟大？
　　琴酒没理会贝尔摩德，淡定地问：“斯特拉克有什么异动？”
　　贝尔摩德愣了一下，要说斯特拉克的异动最近还真是有一个，她倒抽了一口冷气，“难道，你是为了中原中也？！”
　　她碧蓝色的双眸中闪着蠢蠢欲动的光，难道她猜错了？中原中也才是琴酒的真爱？！
　　“不是。”琴酒断然否认，他只是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想而已。琴酒用严厉的眼神警告着面前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斯特拉克很快就要自顾不暇了。”
　　失去了八卦的贝尔摩德略感无趣地问：“你想怎么做？雪中送炭还是落井下石？”
　　琴酒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扔向贝尔摩德，“泽莫会对彻底掌握九头蛇感兴趣的。”
　　贝尔摩德接住琴酒扔给她的存储器，感兴趣地问：“投诚的敲门砖？”
　　琴酒纠正道：“我们的目标。”
　　贝尔摩德收起存储器的手一顿，她用再复杂不过的目光看着自己手上拿着的小东西，轻声问：“真的吗？”
　　“是目前为止最靠近的。”琴酒说，“我做了备份。”
　　贝尔摩德红唇微弯，恢复了平时的神态，一撩头发，“交给泽莫？我知道了。”
　　托尼斯塔克把赤井秀一的那打资料扔到桌面上，深呼吸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双手叉腰，“你们怎么看？”
　　詹姆斯巴恩斯脸色难看至极，“我很抱歉，托尼。”
　　托尼斯塔克泄了气，颓唐地坐进沙发里，话里充满自责，“谁能想到我卖给神盾局的武器会被九头蛇挪用呢？！”
　　史蒂夫罗杰斯走到近前按住他的肩膀，劝慰道：“冷静，托尼，一切都还来得及。”
　　“来得及？！”托尼斯塔克猛地抬起头，钢蓝色的双眼无措地看着史蒂夫罗杰斯，“队长，我甚至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武器被……”他抬起双手捂住脸，“如果我之前能更上心一些……”
　　“那不是你的错，托尼。”史蒂夫罗杰斯和詹姆斯巴恩斯异口同声地说。
　　詹姆斯巴恩斯苦笑着坐到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消沉地说：“我在神盾局这么多年，不也是一无所知。”
　　“谁能做到这点呢？”托尼斯塔克侧头问，语气冷漠中掺杂着怀疑，“他还可信吗？”
　　詹姆斯巴恩斯认真地考虑了一会儿，确切地说：“我信任尼克。”他看向史蒂夫罗杰斯，“不只是因为那些旧交情。”他又看向托尼斯塔克，“如果尼克知情，他完全不必用这么拐弯抹角的方式。”
　　托尼斯塔克的脸色缓了缓。
　　“我同意巴基的看法。”史蒂夫罗杰斯说，“当时黑泽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最先告诉的就是弗瑞，他完全可以用你和巴基的关系为借口，对你们隐瞒这个消息。”
　　“好吧，所以……”托尼斯塔克深深地叹了口气，“谁去告诉他这个不幸的消息？”


第68章 
　　赤井秀一把案件资料扔下，无事一身轻的跟着琴酒离开了。
　　之后的神盾局或是兵荒马乱，或是按兵不动都跟他没关系了。没有那个老板会让外人来查自家的卧底的。
　　赤井秀一舔舔唇，笑得不怀好意，现在他有充足的时间用来处理另一笔账。
　　詹姆斯巴恩斯的态度相当亲切友好，但这不是琴酒不告诉他这顿饭还有第二个目的的理由。
　　车停到家门口的时候，赤井秀一第一次没理会琴酒自顾自地下车进了家门。
　　琴酒坐在车里，看着赤井秀一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微微眯起双眼。
　　赤井秀一随手把门带上，先回到楼上把身上的西装换成居家服，再下楼的时候在楼梯上跟琴酒擦身而过。他坐到客厅的双人沙发里，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个台，完全无视了那个从楼上下来的高大挺拔的身影。
　　琴酒走进厨房，用咖啡机煮了一壶咖啡，从橱柜里拿出两个咖啡杯放到桌面上，倚墙等着咖啡煮好。
　　赤井秀一听到“咕嘟咕嘟”地动静，看了厨房的方向一眼，又把注意力挪回到电视荧幕上，唔，又有连环杀人犯，BAU大概是FBI里最忙的部门了。
　　琴酒把咖啡壶和两个咖啡杯放到托盘上，端着托盘走到客厅，把托盘放到茶几上，自己坐在赤井秀一身旁，端起咖啡壶，给两个杯子里注满咖啡。
　　醇厚的香气在两人周围飘荡，赤井秀一在上好的咖啡豆研磨煮沸的咖啡气息的包裹中，突然想起来琴酒是不爱喝咖啡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厨房的橱柜里有了满满一层的装着咖啡豆的罐子，还有餐厅酒柜里的波本……
　　赤井秀一沉默了两秒，伸手端起一杯咖啡，低头尝了一口。
　　从坐下后就一直看着他的琴酒问：“怎么样？”
　　赤井秀一客观地评价道：“还好。”指望琴酒有多精通这个是不可能的，毕竟他自己不喜欢。“你不是觉得苦？”
　　琴酒用最挑剔的眼神看着自己面前的咖啡杯，“偶尔一次，不是不能忍受。”
　　赤井秀一又喝了一口自己杯子里的咖啡，然后放下杯子站起身，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盒牛奶走了回来。他把坐回原位，把牛奶拆盒，兑到自己只剩半杯咖啡的咖啡杯里，拿起搅拌棒将杯子里的咖啡牛奶搅匀，端起来递到琴酒嘴边，“尝尝。”
　　琴酒挑起眉，就着赤井秀一的手，尝了一口赤井秀一的杯子里的浅咖色液体，“……不错。”牛奶的丝滑和咖啡的醇厚合二为一，口感很好。
　　他以一种息事宁人的口气说：“我假设冷战结束了？”
　　赤井秀一把自己的杯子塞进琴酒手里，自己端起琴酒面前那杯，慢悠悠地喝起来。
　　琴酒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在生什么气？”
　　赤井秀一反问：“你不知道？”如果琴酒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会这么哄他？！
　　琴酒试图轻描淡写地把自己难得的恶趣味揭过，“又不是第一次了。”
　　什么不是第一次？赤井秀一想起年前那顿饭，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我那时候可提前告诉你了！”
　　琴酒理直气壮地说：“那又不一样。”
　　赤井秀一问：“哪里不一样？”
　　琴酒看着赤井秀一的眼睛，淡淡地说：“他同不同意，我不在乎。”
　　赤井秀一愣了一下，的确詹姆斯巴恩斯对他的看法影响不了琴酒的决定，但是，“那你干嘛还……”
　　琴酒一挑嘴角，“礼尚往来。”
　　赤井秀一放松地靠在沙发背上，止不住笑。
　　琴酒放下咖啡杯，慢条斯理地说：“那么……”
　　“等等！还有！”赤井秀一猛地回神，谁说琴酒不善言辞，差点被他绕进去，“BOSS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琴酒耸了耸肩，避重就轻地说：“就是那么回事。”
　　“那么回事？”赤井秀一重复了一遍，追问道，“BOSS是你的养父，他也是神盾局的卧底？！”
　　“对。”琴酒端着咖啡杯的手紧了紧，杯子里的液体一晃，他把咖啡杯放回桌面上。
　　“那你们这个组织……”赤井秀一眉头紧皱，匪夷所思地问，“BOSS是神盾局安插在九头蛇的卧底。那，朗姆是怎么回事？还有贝尔摩德？”
　　“朗姆做BOSS的左膀右臂的时候，我还没出生。”琴酒的嘴角挂上了不屑的笑，“至于贝尔摩德……女人向来感情用事。”
　　那你呢？赤井秀一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问题咽了回去。
　　接下来的日子，琴酒和赤井秀一的相处依旧和谐融洽。
　　赤井秀一手上的上一个案子告一段落，有了一段时间的空闲。神盾局在暗中筛查卧底，表面上风平浪静，琴酒的刚出差回来，每天按时去打卡上班。琴酒估计在卧底排查完之前，他应该不会再有出差的任务了。
　　两个人每天按点上班到点下班，双休日的时候还偶尔约着去哪儿转一圈，勉强也能沾着约会的边儿――除了约会地点太不大众化。
　　“说真的，”赤井秀一在靶场打完一轮靶，坐到琴酒身旁中场休息，随口说，“我还以为你会变忙呢！”
　　琴酒赞赏地看着赤井秀一的命中率，“为什么？”
　　“卧底什么的，你在组织里不是一直负责这个？”赤井秀一显然也没过心，开玩笑地问，“有什么诀窍吗？”
　　琴酒斜了一眼这个曾经的卧底，“想套话？”
　　“没有。”赤井秀一无辜地笑，“真的只是好奇。”
　　琴酒侧头看着他，“好奇什么？”
　　赤井秀一问出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为什么你总能发现卧底？”他看着琴酒要开口，率先道，“别用味道来敷衍我！”
　　“卧底大多都集中在中高层。”面对赤井秀一暗含期待的目光，琴酒无奈地解释道，“高层都是卧底，这个组织就没得玩了。但能做卧底的都是精英，主观上也都拼命往上爬，不会留在外围。”
　　赤井秀一微微睁大了双眼，很高兴琴酒能够如此坦诚，他接着问：“我在组织里的时候，你有怀疑过我吗？”
　　琴酒干脆地说：“有。”
　　赤井秀一边回忆边问：“我哪里有破绽？”
　　琴酒嗤笑一声，“你的能力和你进组织的理由不匹配就是最大的破绽。”
　　赤井秀一张了张嘴，没找到能辩解的地方，只能叹了口气，“那为什么还接纳我？”
　　“你还没来得及做危害组织的事。”琴酒用存在感超强的目光从上到下扫了他一遍，似笑非笑地说，“这样的能力，浪费可惜了。”
　　出乎意料的，赤井秀一皱了皱眉。
　　琴酒也跟着皱了皱眉，问：“怎么了？”
　　赤井秀一垂眸看着琴酒拿着枪的手，“只是工作上的问题。”
　　琴酒疑惑地挑起眉，“上一个工作不是完成的很好吗？”
　　赤井秀一叹息道：“对。”
　　琴酒似乎明白了什么，失笑道：“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要升职是这个表情的。”
　　赤井秀一无奈地说：“我加入FBI是喜欢在一线查案，而不是在FBI大楼里坐办公室看文件。”
　　琴酒淡淡地说：“也不是没有办法。”
　　赤井秀一疑惑地看着他，“什么办法？”
　　“比如跳槽到神盾局？”琴酒轻描淡写地说，“弗瑞和詹姆斯都很欣赏你的能力。”
　　赤井秀一问：“因为我查出了走私斯塔克军火的是神盾局的人？”
　　琴酒平静地说：“这次之后神盾局会有很多空位的。”
　　赤井秀一惊讶地说：“这么严重？！”他以为只是某个高层以权谋私，就算拔出萝卜带出泥也不至于到琴酒说的这个地步吧？！而且，赤井秀一紧紧地盯着琴酒的眼睛，就算琴酒这么说，他依旧认为琴酒并不是真心想让他跳槽神盾局。
　　“还有时间。”琴酒看着他，目光深沉而柔软，低声道，“你可以慢慢考虑。”


第69章 
　　对琴酒来说，在没任务的时候每天到神盾局上班是个轻省又无聊的差事。他完全能理解为什么赤井秀一宁愿不升职也不想坐办公室。
　　因为是真的无聊透顶，让他宁可在食堂多消磨些时间――前提是神盾局的食堂一点都不吵闹，基本上保持着井然有序的氛围。
　　“嘿，黑泽！”
　　琴酒在心里叹了口气，显然这种氛围感染不了托尼斯塔克，他对坐到自己对面的男人点点头，“斯塔克。”
　　如果可能的话，他真想明明白白的告诉托尼斯塔克，他并不想听钢铁侠跟美国队长的爱恨情仇，也不想知道美国队长是个多好多完美的超级英雄……而因为时间机器的关系，他最好跟托尼斯塔克保持良好的往来。
　　琴酒又在心里叹了口气，十分想念话不多不少刚刚好的赤井秀一。
　　托尼斯塔克倒是很喜欢跟琴酒聊天，一方面他是自己人，聊天的时候不用太顾及；另一方面，他这种沉默寡言的人嘴足够严，他确信琴酒对搬弄是非没兴趣。
　　以及，他也很无聊，为了排查是谁动了他的发明，他自愿在神盾局里做诱饵晃来晃去，但他总不能见到谁都上去搭话吧。
　　托尼斯塔克低声说：“我有点事想找你。”
　　琴酒无奈地看着他，无力地说：“我不确定美国队长喜欢什么类型，但你要是天天在神盾里找我聊天，他可能会怀疑你喜欢的类型。”他难道很像是恋爱经历丰富的样子吗？为什么中原中也也好，托尼斯塔克也好，都要来找他做感情咨询？！
　　托尼斯塔克有点尴尬地咳了两声，“这次不是因为这个，是正事！”
　　琴酒打起精神，问：“是上次的资料……”
　　托尼斯塔克否认道：“也不是。”
　　琴酒掀起眼皮，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那是什么？
　　“你是从日本回来的，对吧？”托尼斯塔克摸着下巴，问，“你对怪盗基德熟吗？”
　　琴酒兴致缺缺地说：“赤井秀一应该对他更熟一些。”
　　“唔……”托尼斯塔克耸耸肩，从兜里拿出手机按了两下屏幕，在琴酒的手机发出颤动的同时，说，“那也行，你让他帮我看看这个。”
　　琴酒掏出手机，打开托尼斯塔克发给他的邮件，里面是一张照片，照的是一张白底黑字的卡片，卡片的右下角画了一个小小的戴着礼帽的头像――
　　怪盗基德的预告函。
　　琴酒点点头，把手机收回去，对上面的谜题没有一点儿兴趣，“你打算报警吗？”
　　“再说吧。”托尼斯塔克眉头微皱，显然也有些纠结。
　　琴酒明确地指出来，“如果你打算让复仇者插手，报警是多此一举。”
　　“但复仇者是对付超级罪犯的，”托尼斯塔克无奈地说，“不能因为我是投资人就让他们去抓小偷吧。”
　　琴酒扫了他一眼，“众人皆知，钢铁侠是你的保镖。”
　　托尼斯塔克深深地叹了口气，“让钢铁侠去抓小偷同样是暴殄天物。”
　　“所以？你这不是已经想好了。”琴酒停顿了一下，了然地问，“美国队长跟你有不同意见？”
　　托尼斯塔克无奈地笑道：“他认为没必要浪费警务资源，抓小偷同样是阻止犯罪。”
　　琴酒点到为止地说：“更何况还是偷到你头上的小偷。”
　　“咳咳！”托尼斯塔克咳了两声，刚准备继续说些什么，手机就开始疯狂地震动起来。他接起电话，“喂，史蒂夫……什么？！……我知道了……放心，我会处理好……我们回去再说。”
　　他放下电话，刚张开嘴，手机又开始响，“喂，小辣椒……是的，我知道了……放心，我来处理……不会影响公司的……好，晚上见。”
　　这次放下电话，他还没来得及张嘴，就又把它接起来了，“珍妮特……我没想到你会在意这个……好好，当然没问题……不客气！”
　　等了一会儿，电话没再响，托尼斯塔克松了口气，对琴酒说：“他们……”
　　琴酒淡定地说：“看到了警方收到怪盗基德预告函的消息。”
　　托尼斯塔克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琴酒亮出自己的手机屏幕，
　　【纽约市警刚刚宣布收到了怪盗基德的预告函，目标是斯塔克家的玛利亚蓝宝石。】
　　托尼斯塔克看着短信的发件人，“赤井秀一？”他摸了摸下巴，“你说如果我请他做外援，他会答应吗？”
　　琴酒说：“你可以直接问他。”
　　托尼斯塔克打趣道：“或者，你答应了，他应该也会来？”
　　琴酒干脆利落地拒绝道：“我对小偷没兴趣。”
　　“好吧好吧，”托尼斯塔克叹了口气，“反正那个小偷也已经替我报完警了。”
　　下班回家后，两人吃完晚饭，坐在一起，用电视里怪盗基德的介绍当背景音闲聊。
　　赤井秀一问：“斯塔克有提到怎么处理吗？”
　　“他不想让复仇者掺和进来。”琴酒说，“怎么？这个案子又归你管？因为你和斯塔克熟？”
　　“不是，”赤井秀一神情微妙，“这次不是。”
　　案子不是归你管，还是接手案子不是因为你和斯塔克熟？
　　琴酒说：“怪盗基德不是向来单打独斗？”应该跟赤井秀一主要负责的有组织犯罪不挨边啊！赤井秀一也不是喜欢主动给自己加工作量的人，不然在日本的时候就不会放水了。
　　赤井秀一感兴趣地问：“你查过怪盗基德？他有什么地方引起了组织的注意？”总不可能因为琴酒自己对怪盗基德感兴趣吧。
　　琴酒说：“组织感兴趣的地方只有怪盗基德的死而复生，后来贝尔摩德查到是继承者就没再管了。”
　　“继承者啊……”赤井秀一若有所思地感慨道，“怪不得工藤君……”
　　“工藤新一？”琴酒挑起眉，显然对这个以一己之力拉高了他任务失败率的名字记忆犹新，“他和怪盗基德……？”
　　赤井秀一捏着自己的下巴，“应该算是宿敌间的惺惺相惜？”
　　琴酒明了，“你想让他加入？”不对，“他来找你帮忙？”
　　“是真纯。”赤井秀一语带笑意，“她问我能不能和朋友们一起到美国来看怪盗基德。”
　　琴酒有些惊讶地说：“消息传得还挺快的。”
　　“是啊。”赤井秀一说，“真纯……”
　　“没什么不行的。”琴酒说，“斯塔克应该很高兴你愿意帮忙。”
　　赤井秀一侧头，嘴唇似有似无地擦过琴酒的耳朵，“那真是太好了。”
　　琴酒起身上楼，在二楼的楼梯口停下了脚步，居高临下地问：“她住那儿？”
　　“谁……”原本注视着琴酒背影的赤井秀一愣了一下，“你问真纯？”
　　琴酒皱着眉头看他，不然呢？
　　赤井秀一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坐直了身体，谨慎地推测道：“酒店吧，跟她的朋友们一起。”他边说着边起身走向楼梯，抬起头看向琴酒。
　　琴酒低下头，和赤井秀一对视。电视里的新闻还在播，但现在已经没人在意了。
　　片刻后，琴酒挪开目光，扔下一句“需要的话，她可以住次卧。”转身离开。
　　虽然上次说要把次卧给赤井秀一改成书房，但还没动工。
　　可这不是重点！赤井秀一晕乎乎地想，他现在像是被琴酒的话灌了一大杯蜂蜜，甜得腻人的那种――天知道他们这种人领地意识有多重。
　　他关上电视，三步并两步走进主卧，没费力气去掩饰脸上的笑容。“我问问她。”赤井秀一搂住琴酒的腰，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她大概会很高兴能来做客。”不过小女孩在外出的时候应该都更喜欢跟朋友们住在一起。


第70章 
　　不出所料，世良真纯很高兴能到大哥家里做客，但是拒绝了入住。不过，她没有再拒绝赤井秀一去接机。
　　出乎意料，琴酒竟然也准备跟着赤井秀一一起去。说真的，就算是交往关系，这样的妥善体贴也有点过了。但是再一想到他们双方都算是见过对方的长辈了，赤井秀一又有点犹豫地想，也许他们现在也不只是单纯的交往关系了，毕竟不是所有的恋人都会见家长的，是不是？
　　如果琴酒知道赤井秀一在想什么，大概会对他突如其来的敏感心思嗤之以鼻。
　　他不过是正好有空，如此而已。
　　――完全没想过之前的自己在休息的时候明明更喜欢宅在家里。
　　但琴酒和赤井秀一都没想到他们来接机接到的会是这么一个浩浩荡荡的大部队。
　　侦探们，工藤新一、白马探、世良真纯、服部平次；世良真纯的朋友们，毛利兰、铃木园子、远山和叶；以及朋友们的家属，铃木次郎吉、京极真；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琴酒和赤井秀一的目光都落到工藤新一身旁的那个人身上――名侦探江户川乱步。
　　这一队宛如旅行团的人见到琴酒跟赤井秀一一起来了也很惊讶，尤其是工藤新一，可以说是立刻呆立当场。没直面过琴酒的恐怖的人就表现的好多了，知道他的人例如服部平次和白马探，都表现出了礼貌的友好，其余人顶多赞叹一下帅哥的（男）朋友也是帅哥，就算是铃木园子在自己男朋友面前也稍微收敛了对琴酒和赤井秀一的兴趣，何况她已经从世良真纯口中知道他们两个是一对儿了。
　　所以当工藤新一看到琴酒朝着他走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赤井秀一。赤井秀一敏锐地接收到工藤新一的求助后，拍了拍世良真纯的肩头，也走了过来，让工藤新一松了口气。
　　琴酒毫无感情的目光扫过工藤新一，落到他旁边的江户川乱步身上，“江户川先生是一个人来的吗？”
　　江户川乱步还是那种懒洋洋的姿态，“不是啊，还有工藤。”
　　走到他们身边的赤井秀一疑惑地看向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不掩喜悦地说：“我现在在武装侦探社实习，算是打暑期工吧。”
　　江户川乱步手上把玩着一颗彩色玻璃珠，漫不经心地说：“我在武装侦探社的消息就是赤井秀一告诉你的吧。”
　　工藤新一睁大了双眼，崇拜地看着江户川乱步，“您这是怎么推理出来的？是因为我和赤井先生认识吗？还有时间差？我刚巧在赤井先生离开日本没多久后去拜访您？”
　　“还有你的假身份。”江户川乱步补上工藤新一遗漏的一点，随口夸道，“你还算不错，虽然比起名侦探来还是差远了！”
　　工藤新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江户川乱步，那眼神，崇敬又不失想要超越的野心。
　　琴酒对他们的推理没兴趣，接着问：“江户川先生竟然离开横滨了，出了什么大事吗？”
　　江户川乱步捂着帽子，孩子气地说：“还不是太宰！如果不是他说回去之后会包名侦探半年的点心，还有坡说会请我吃美国最好的点心，我才不会来！”
　　琴酒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太宰治，他的计划跟日前中原中也的资料有关系吗？现在又正是神盾局在排查九头蛇卧底的紧要关头……
　　赤井秀一微微一笑，对着工藤新一好奇地问：“太宰先生怎么不自己来呢？”
　　工藤新一挠了挠头发，“太宰先生说，保险起见他要留在横滨，猫要防止老鼠啃家具什么的。”他眉头微皱，显然知道这是一种暗语，但刚刚来到武装侦探社短短几周的他还不能参透太宰治的话中之意，那可是连江户川先生都看不透的男人啊！
　　“乱步桑！”
　　众人随着声音转过头，一个肩上顶着浣熊的清瘦青年朝他们，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朝着江户川乱步跑了过来，因为对方眼里很显然只有这一个人。他头发微卷，刘海遮住了眼睛，披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大衣下衬衫、马甲、领结一个不少，在场的善于推理的众人很快得出结论，一个有些内向的美国作家。
　　果然，江户川乱步看到朝他跑过来的青年，挥舞着双手，喊道：“坡！”
　　这就是那位超有名的推理家，爱伦坡啊！
　　几位大学生侦探睁着炯炯有神的眼睛地看着两个名推理家的会晤。家属们只好继续跟着围观。铃木园子挽着毛利兰的胳膊，小声尖叫道：“也是个帅哥呢，兰你快看！”好在她还记得男朋友在身边要放低音量。
　　毛利兰有些尴尬地瞄了一眼京极真，“园子……”
　　爱伦坡完全无视了其他人，脚步停在江户川乱步身前，声音虽然不大但难掩激动地说：“乱步桑竟然真的来了，吾辈、吾辈好高兴！”
　　江户川乱步鼓起脸，“什么嘛，不是坡你邀请我来的吗？！”
　　爱伦坡又惊又喜地看着他，抱着从他肩膀上蹿下来的小浣熊，腼腆地说：“是、是的，但我没想到乱步桑竟然真的会答应！”
　　江户川乱步说：“因为是坡才答应的。”
　　刚刚参与了聊天的几人默默地看着他，不是因为点心吗？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江户川乱步气鼓鼓地说，“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点心请动名侦探的！”
　　爱伦坡在这么多人的目光包围中显然有些紧张，“乱、乱步桑要看吾辈新写的吗？”
　　“好啊！”江户川乱步干脆利落地说，“我们走吧，坡。”
　　“等等，乱步桑，”工藤新一看着拔腿就走的江户川乱步连忙说，“社长让我好好照顾你的！”
　　江户川乱步摆了摆手，“有坡在，没问题的，那个怪盗去偷东西的那天我会按时过去的，是不是，坡？”
　　爱伦坡抱着浣熊的手紧了紧，小声对工藤新一保证道：“吾辈会把乱步桑按时送到的。”
　　“啊？啊……那好吧。”
　　工藤新一在跟着崇拜的侦探家和去看怪盗基德的目标之间纠结许久，最终还是决定以怪盗基德为主。
　　江户川乱步和爱伦坡离开后，其他人都准备跟着赤井秀一去参观一下那颗大宝石。赤井秀一看着这个人数叹了口气，他虽然提前和托尼斯塔克打了招呼，但当时他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成年人的优势了，铃木次郎吉大概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对赤井秀一说：“铃木财团和斯塔克企业也做过一些生意，我来之前也和斯塔克先生的秘书预约过了。”
　　赤井秀一点点头，正好铃木家来接的车也到了。一群人分坐了两辆车，驶向宝石的所在地。
　　托尼斯塔克的人在门口迎接了他们。自从收到预告函后，托尼斯塔克就把宝石另挪他处了，毕竟斯塔克大宅里的秘密太多了，他可不想出什么意外。
　　在一群人乱哄哄的自我介绍后，托尼斯塔克为他们引荐，“这是纽约市警的查理警部。”
　　“嗨，查理！”铃木次郎吉精神饱满地打招呼道，“好久不见。这次基德的案子又是你负责吗？”
　　那位曾经在梵高的向日葵时跟基德有过几面之缘的查理警部礼貌地回应道：“好久不见，铃木先生。”
　　“你好，查理警部。”熟人，虽然对方并不认识他。工藤新一已经很习惯地微笑着说，“我听柯南说起过您。”
　　“那个孩子吗？”查理警部严肃的脸变得柔和了些，“他这次没过来吗？我记得他对基德很执着。”
　　毛利兰有点失落地回答：“柯南回美国来上学了，我们也很久都没有联系过了。”
　　“真没想到你们都认识。”托尼斯塔克拍了拍手，把众人的注意力引回自己身上，带着他们进门，“那张预告函和玛利亚宝石都在这里。”来到宝石面前，他说，“虽然宝石不贵重，但这是我父亲买来送给我母亲的，还是希望你们能保住它。”
　　费迪南德国王作为彼此隽永爱情的见证送给玛利亚王后的礼物，价值上百万美元的世界十大传世蓝宝石之一的斯里兰卡巨型蓝宝石，不贵重。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站着的都是各种二代，他的话可能会招来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事实是，就算这样，众人还是一阵无语。
　　“怎么了吗，工藤君？”白马探问皱着眉头在看预告函的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单手捏着下巴，低声说：“我总觉得这张预告函，不太像是他的手笔。”
　　世良真纯左看右看，疑惑地问：“哪里不像了？”
　　工藤新一迟疑地说：“就是感觉……不太对。”基德的预告函措辞华丽优美，总是带着一种故作谦逊的挑衅，但这张预告函则有点儿居高临下的……冷漠？
　　而且，他不认为怪盗基德需要让太宰先生请动江户川先生。
　　白马探赞同地点点头，“我也觉得这张预告函不是怪盗基德发的。”
　　服部平次问：“你也是因为感觉不对？”
　　白马探笑而不语。他是因为认识怪盗基德本人，知道他最近忙本职忙得生死时速，哪有闲暇跑到国外做兼职。
　　服部平次看着白马探神神秘秘的样子，没好气地“切”了一声。
　　世良真纯半信半疑地说：“难道又是有人假冒怪盗基德的名义吗？”
　　四个侦探研究预告函，三个女孩参观宝石，铃木次郎吉兴致勃勃地带着京极真跟查理警部讨论布防。
　　倒是托尼斯塔克这位宝石持有人无所事事地跑到琴酒身边打趣，“你不是说对小偷没兴趣？看来我的话反过来也成立。”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赤井秀一。
　　他来了，所以你来了。


第71章 
　　琴酒淡定地反问：“有什么问题？”
　　他喜欢赤井秀一，不怕人知道。
　　对于自己喜欢的，要不然就藏得严严实实，别让人发现，要不然就大大方方地亮出来，告诉所有人，冒犯他，就是挑衅我。
　　这就是黑暗世界的生活法则，而藏着掖着从不是琴酒的作风。
　　很难说这算不算一句情话。赤井秀一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去看看真纯他们。”
　　托尼斯塔克看了一眼他离开的背影，调侃道：“你们真是甜蜜的一对儿。”
　　琴酒无语地看着他，反唇相讥，“美国队长终于放心你一个人出门了？”
　　托尼斯塔克的笑僵在了脸上，他眨了一下眼，轻描淡写地说：“史蒂夫只是因为我上次被绑架的事有点紧张过度。”
　　如果说美国队长是因为两个人的性别没意识到他们的‘友情’与众不同，那么托尼斯塔克就是太理智了，他本能的规避着这种风险，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先骗过自己，再骗过别人。
　　托尼斯塔克重重地抹了把脸，“我们还是接着谈宝石吧。”
　　“我对这个没兴趣，”琴酒对着那一群年轻人示意，“那些才是你的听众。”
　　托尼斯塔克自顾自地说：“我查了一些资料，比起炫耀自己的偷窃技术，这个小偷更像是在找东西。”
　　琴酒远远地注视着赤井秀一的身影，漫不经心地问：“所以呢？”
　　“所以，我给玛利亚蓝宝石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以现在世界上有的所有的检查方式，我甚至还求助了索尔和奇异博士。”托尼斯塔克小声而快速地说，双眼发亮，“我发现宝石里含有一种未知的能量，虽然暂时还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
　　琴酒心中一动，他总觉得这个描述……有些耳熟，“你认为怪盗基德找宝石是为了这个？”
　　“我不确定。”托尼斯塔克谨慎地说，“但如果他真的知道这方面的秘密，就不能把这次事件当做无关紧要的娱乐了。”
　　琴酒说：“你想抓住他。”
　　托尼斯塔克疑惑地反问：“你不想？”
　　琴酒淡淡地说：“无所谓。”
　　所以，是赤井秀一不想？鉴于他是个FBI，托尼斯塔克觉得还是别把这话问出口的好，他有足够的时间用来观察。不得不说，他现在对于这个……怪盗有点兴趣了。
　　初步的参观很快就结束了，托尼斯塔克礼貌性的提出请吃晚餐，被铃木次郎吉以刚下飞机需要休息为理由委婉地拒绝。双方宾主尽欢。
　　离开的时候，赤井秀一再一次问世良真纯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回家，世良真纯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她的大哥不可能因为她到美国来了就请假，既然他们都要上班，那她宁可和朋友们一起结伴出游。这样的话，她还是住在园子那里更加方便。
　　虽然世良真纯只跟琴酒见过一面，但她猜测琴酒大概不会想在家里招待那么多人，能容纳她估计已经是看在赤井秀一的面子上了。
　　世良真纯也不想给自己大哥的恋爱生活添麻烦，因为他看起来很幸福。她不希望由于自己给他们带来哪怕一点点波折。
　　赤井秀一显然看出了世良真纯的想法，他为妹妹的懂事感到无奈又欣慰。他保证道：“想做客的时候，你随时可以过来。对吧，Gin？”
　　琴酒对着两兄妹点了点头。
　　世良真纯咧嘴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我走之前一定会去看一看的。”
　　目送着这群年轻人上车离开后，赤井秀一和琴酒也开车回家。
　　路上，琴酒想起在众人参观宝石时，显得百无聊赖的赤井秀一，“不喜欢蓝宝石？”
　　赤井秀一愣了一下，“算不上吧。”
　　琴酒接着问：“那你喜欢哪种？”
　　“我对这些没什么偏好。”赤井秀一注视着琴酒的眼睛，鬼使神差地说，“非要说的话，绿宝石？”
　　琴酒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被调戏了，但这不妨碍他做出反应。他在红灯的时候侧过头，伸手抬起赤井秀一的下巴，和他对视，意味深长地说：“没错，绿宝石。”
　　赤井秀一微微睁大了墨绿色的双眸，眼神游移，突然像抓到救星一样，提醒道：“绿灯了！”
　　琴酒放过了他，继续开车，说：“斯塔克认真了，对抓基德这件事。”
　　“所以？”赤井秀一问的时候几乎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我以为你不在意这些事。”
　　“没错。”琴酒承认了赤井秀一的猜测，不论是他不在意这些事，还是他为了赤井秀一才开始在意这些事。
　　赤井秀一侧头看着琴酒，目光柔和，“我会提醒工藤君的。”
　　预告函上推测出的日期当天，爱伦坡按约定把江户川乱步送了回来，并在对方的要求下自己也留下了。
　　侦探们看着这位用刘海遮住半张脸，内敛羞涩的青年，开始好奇且小心翼翼地跟他搭话。
　　好在在座的人都看过几本爱伦坡的著作，彼此聊起来也是有来有往。
　　三个对推理没兴趣的姑娘嫌弃的看着这些聊天跟开推理故事会一样的侦探们，决定一起去逛街消磨时间。京极真当然是和铃木园子一起去的，远山和叶跟服部平次斗了几句嘴，最后也没有强求他陪着，毛利兰和工藤新一互相点了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铃木园子瞪了工藤新一一眼，挽着毛利兰的胳膊把她拽走了，边走边说着什么。
　　毛利兰无奈地笑着，目光一如既往的温柔。
　　远山和叶挽着毛利兰另一边的胳膊，参与到她们的谈话之中。
　　京极真跟在三个女孩身后，温柔地注视着铃木园子的背影。
　　当天晚上，众人在宝石被放置的地方汇合。
　　工藤新一看着和爱伦坡一起站在墙边的江户川乱步松了口气。
　　他依旧崇拜这位名侦探，但不得不说，有爱伦坡帮他照顾偶尔任性的江户川乱步让他能放心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怪盗基德身上了。
　　感谢基德把时间定在了晚上，让白天上班的人也有空闲来围观。琴酒和赤井秀一到的时候，托尼斯塔克也刚来不久，跟他一起过来的史蒂夫罗杰斯正在和这群人自我介绍。
　　“我是史蒂夫罗杰斯，是斯塔克先生的保镖。”
　　铃木园子有些困扰地看着他，“我记得斯塔克先生的保镖不是……”
　　“钢铁侠出差了。”托尼斯塔克挽着一位女士走了过来，英俊的面容上带着礼貌的笑意，“如果他知道有这么美丽的小姐惦记着找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铃木园子脸红了，她连忙摆摆手。
　　托尼斯塔克的女伴好奇地看着他们，“你们好，我是珍妮特・范达因，是托尼的朋友。”
　　史蒂夫罗杰斯跟她打了个招呼，“嗨，珍妮特，汉克没来吗？”
　　珍妮特范达因没好气地说：“他忙着在实验室里跟蚂蚁们相亲相爱呢！”
　　“你得理解这个，珍妮特。”托尼斯塔克说，“有时候科学让你废寝忘食。”
　　史蒂夫罗杰斯叹了口气，意有所指地说：“就像某人一样。”
　　熟识的三人聊起来让人插不进话，其他人识趣地离开了他们周围，各自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
　　赤井秀一和琴酒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站好。赤井秀一无奈地看着打老远就能看出兴奋的铃木园子，“灯一灭一亮，宝石就没了，这种表演有什么好看的？”
　　“唔……”琴酒敷衍地应了一声，远远地望着房间另一端的江户川乱步。
　　爱伦坡站在墙边，有些困惑地问江户川乱步，“乱步桑，为什么……？”
　　江户川乱步一手拿着零食包装袋，一手往嘴里塞零食，说：“名侦探可不是来抓小偷的。”
　　怪盗基德预告的时间渐渐逼近，查理警部带着他的部下们进行最后的部署。纯粹来围观的家属们站在外侧，查理警部、铃木次郎吉和侦探们则站在内环。
　　工藤新一看着手腕上的手表表盘，开始倒数，“五。”
　　白马探打开了自己的怀表表盖，“四。”
　　服部平次站在远山和叶身旁，跃跃欲试，“三。”
　　世良真纯跟赤井秀一同色的眼睛中散发着守候猎物的光，“二。”
　　铃木次郎吉和查理警部同时说：“一。”
　　所有灯光瞬间熄灭，这栋房子都陷入黑暗之中，没经过这个阵仗的美国警员们都有些慌乱。
　　跟基德交过一次手的查理警部就镇定多了，他立刻大声喊道：“所有人待在原地不要动！备用电源！”
　　几个□□落到地上，转着圈儿冒出白色的烟雾。
　　黑暗中响起人们的窃窃私语。
　　突然，一声预料之外的枪响，霎时让屋内陷入寂静。


第72章 
　　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宝石已经消失无踪，同时不见的还有铃木次郎吉和工藤新一。
　　怪盗基德如同以往一样，白衣飒飒地立于屋顶天台，戴着白手套的纤长手指拿着那颗价值连城的玛利亚蓝宝石。他用手举着那颗宝石，对准月亮。明亮的月光透过晶莹剔透的蓝宝石打在他俊美的面容上，却难掩他脸上的失落。
　　站在他五米之外的工藤新一见状也跟着叹了口气，“还不是吗？”
　　“恩。”怪盗基德扯了扯嘴角，很快整理好了心情，“本来也没抱太大的期望。”他微笑着面对工藤新一，手里把玩着宝石，“那么名侦探，例行解谜时间又到了哦！”
　　工藤新一翻了个白眼，“谜题又不是你出的。”
　　怪盗基德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可宝石是我偷到的啊！名侦探你该不是没解出来，只能在这里等我吧！”他没想到工藤新一竟然能看出那封预告函不是他的手笔，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工藤新一一口气噎住，“谁没解出来啊？！你是扮做铃木伯父接近宝石，至于宝石，凭你的手法，不用机关也能拿到手。美国警方给宝石设置的防护机关可比铃木伯父每次费尽心思设计的差远了。”而且美国警方对于他们说的怪盗基德的情报也持怀疑态度，有人能惟妙惟肖的易容成另一个人在他们看来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变种人。但那样这个案子就不会归他们管了。
　　“你怎么知道我易容成了铃木老伯？”怪盗基德眉头微皱，“这次我可没有留下什么破绽。”
　　“的确没有破绽。”工藤新一单手插兜，往前走了两步，抬头跟他对视，“是排除法。你肯定不会想妖精之唇那件事再发生，所以情侣大概率不会在你的易容范围之内。你警惕心其实很高，不会轻易扮演不了解的人，而剩下的人里世良已经中过一次招，你也知道她是个女孩，那就只剩下铃木老伯了。你还没有蠢到还真的得罪斯塔克先生！”
　　“名侦探，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火气有点大？”怪盗基德斟酌着问，“出什么事了吗？”
　　“我出了什么事与你有关吗？”工藤新一冷着脸，咬牙切齿地说，“反正所谓侦探不过是跟在怪盗身后吹毛求疵的评论家而已，我的艺术家。”
　　怪盗基德微微歪头，从天台边沿的高台上跳了下来，落到工藤新一身前一米的地方，语带笑意，“所以，我的评论家先生是在生什么气？”
　　“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工藤新一恶狠狠地瞪着他，“如果斯塔克先生没有这么通情达理……”
　　“好吧――”怪盗基德拉长了声音，“那位通情达理的斯塔克先生是在名侦探的强烈要求下故意放水了吗？”
　　工藤新一听出了怪盗基德优雅磁性的嗓音下那一丝微弱的不满，顿时卡壳，“当然不是！”他否认道，“我可是个侦探，怎么会找人给你放水？！”
　　怪盗基德微微眯眼，似乎在判断他说的是不是真话，“嗯哼！那他哪里通情达理了？”
　　工藤新一反问：“他没出动超级英雄来抓你，还不算通情达理？”
　　怪盗基德半信半疑地看着他，“那你生气是怕我被抓到吗？”
　　工藤新一严谨地纠正道：“是怕你被别人抓到。”
　　怪盗基德嘟嘟囔囔地抱怨道：“你们这些侦探的胜负欲真的是……”
　　工藤新一微微提高了声音，“这些？”
　　怪盗基德轻描淡写地抬眼看他，“还能有谁，那个假洋鬼子喽……小心！”他脸色一变，猛地把工藤新一扑倒在地。两个人顺着力道滚了两圈，藏到了天台的阴影下。
　　工藤新一看着那枚打到地上的子弹，跟怪盗基德不约而同地开口问：“你又招惹谁了？”
　　他们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回答：“我刚来美国。”
　　工藤新一问：“你之前有没有被追杀过？”
　　怪盗基德犹豫了一下，“但刚刚被瞄准的是你！”
　　说完，怪盗基德尴尬地咳了两声，“名侦探，你先放开我。”
　　工藤新一冷冷地说：“然后让你砸了□□就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里不是日本，对面还有狙击手……”他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塞进怪盗基德衣兜里。
　　怪盗基德眉头一皱，“工藤。”
　　工藤新一正色道：“基德，我有很不好的预感。”他拿出杀手锏，“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会自己去查的。”
　　怪盗基德目光深沉地看着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是，就拿这次的预告函来说，之前有人假冒他发出的预告函多多少少都能看出些异样，但这次的假预告函，就连怪盗基德本人都看不出瑕疵。
　　明亮的月光下，阴影中的窥视一直存在，从未消失。
　　楼下，恢复了照明的大厅之中，查理警部带着警察们忙前忙后。
　　托尼斯塔克双手环胸，站在宝石展示柜旁，双唇紧抿。史蒂夫罗杰斯站在他旁边。
　　“没找到枪声来源。”查理警部眉头紧皱，“只找到了昏迷在卫生间里的铃木先生。”
　　已经醒来的铃木次郎吉正在激昂慷慨地跟铃木园子那群小伙伴说着什么，看起来活力四射，一点儿都不像刚刚昏迷过。
　　“一名警察受伤，”查理警部感激地看向史蒂夫罗杰斯，“多亏你在关键时刻拽了他一把，不然恐怕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史蒂夫罗杰斯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谢意。他当时凭着战场上的直觉和灵敏的耳力，感觉到了破空而来的子弹，下意识的动作救下了那名警员。
　　也许是看到他们三人站在一起，那群人也移动到两人身边，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随后，白马探严肃正经地说：“这次的事件并不是基德的手笔，基德从不伤人！而且他也不用枪，这点只要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
　　铃木次郎吉点头表示赞同，虽然他一心想抓住基德，但也很欣赏这个对手，“怪盗基德向来只谋财，不害命。”
　　铃木园子连忙点头附和，她紧紧握拳，义愤填膺地说：“一定又是有人诬陷基德大人！”
　　托尼斯塔克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群信心满满地为那个小偷开脱的人们，他们显然是真心实意的如此认为，没有一个人认为是怪盗基德出手杀人。
　　史蒂夫罗杰斯眉头紧皱，看着他们的眼神充满怀疑。
　　查理警部对着他们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对托尼斯塔克和史蒂夫罗杰斯解释道，“我之前跟基德交过手，我认为他不是一个会杀人的人。”
　　白马探松了一口气。
　　服部平次说：“我也不觉得是基德干的。”
　　世良真纯眨了眨眼，往四周看了看，疑惑地问：“工藤这次还没回来？”
　　“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工藤君！”白马探的声音打断了不好的推测，他抬头越过人群看向一个方向。
　　工藤新一正从那个方向走过来。他走到众人的包围之中，从上衣衣兜里拿出那颗玛利亚蓝宝石，递给托尼斯塔克，“斯塔克先生，你的宝石。”
　　“谢谢。”托尼斯塔克有些意外地挑挑眉，“你是怎么把它夺回来的？”
　　工藤新一言简意赅地说：“这不是他要找的宝石。”说完，他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查理警部面色严肃地说：“有一名警员被枪射伤了。”
　　工藤新一不假思索地说：“不可能是怪盗基德！”
　　“啊……”托尼斯塔克没忍住，笑了，“这句话我刚刚已经听过很多遍了。”
　　工藤新一语塞，他看了看其他人，挠了挠头。
　　托尼斯塔克慢条斯理地问：“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们对于一个罪犯保持着这么大的……信心？”
　　其他人对视了一眼，由工藤新一代为总结回答：“这样说也许有些矛盾，我不否认基德是一个罪犯，但我同样认为他是一个好人。”
　　“你怎么看？”赤井秀一问。
　　琴酒把目光从江户川乱步身上收回来，发出一个疑惑的鼻音，“嗯？”
　　赤井秀一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要是实在不感兴趣，可以不来的。”
　　琴酒对怪盗基德不感兴趣，但对江户川乱步很感兴趣。他看了一眼大厅中央的那群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赤井秀一耸了耸肩，“调查中。”
　　工藤新一脱离人群，走到江户川乱步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江户川乱步睁开眼睛，绿眸中闪过一抹寒光，“原来如此。”他又恢复了平常除了甜食什么都不在乎的状态，“我知道了。”
　　工藤新一激动地问：“乱步桑，您已经有答案了吗？”他见识过江户川乱步的超推理，虽然听完后会很挫败，但每次都能学到新的东西。
　　其他人被工藤新一的话吸引而来。
　　“真的吗？”查理警部求证地看向爱伦坡，江户川乱步在美国名声不显，与之相比爱伦坡在欧美就闻名遐迩了――虽然是以推理家而非侦探闻名。
　　跟工藤新一不同，其他的侦探们是第一次见识到江户川乱步进行推理。他们好奇地看着他，要知道工藤新一只是跟他说了几句话，要怎么才能从如此有限的情报中找到真相呢？
　　江户川乱步说：“坡，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爱伦坡在众人的目光包围下，搂住自己的小浣熊，小声说：“是、是的，乱步桑，吾辈知道。”
　　江户川乱步面对着众人求知的目光，不耐烦地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嘛，那个警员只是幌子，真正想要的是怪盗基德的命！”


第73章 
　　“什么？！”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这次来的这些人跟怪盗基德的关系如何了。
　　工藤新一面沉如水。
　　白马探拿着怀表的手紧了紧，脸色严峻，眼神若有所思。
　　世良真纯下意识地看向赤井秀一，得到确定答复后眉头微皱。
　　发出惊呼的三个女孩簇拥在一起，跟旁边的京极真和服部平次一样满脸惊诧。
　　“为什么呢？”铃木园子颤抖着声音问，“这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有人想要基德大人……”
　　工藤新一舔了舔唇，声音有点哑，“如果我死在天台上，怪盗基德和宝石都不见了，从此以后怪盗基德也销声匿迹，你们会怎么想？”
　　白马探声音干涩，“怪盗基德找到了他想要的宝石，于是这一次没有想把宝石归还，你们发生冲突，然后……”
　　服部平次继续道：“如果怪盗基德再次出现，布防力度肯定会比现在严得多，说不定会允许击毙。”
　　“中森警部是不允许警员对基德开枪的。”铃木次郎吉说，“我跟他所有的布防都是以活捉基德为目标的。”
　　世良真纯补充道：“而且还有警察受伤，如果不是因为是查理警部负责案件，也许这次就……”
　　“就会像新加坡那次一样。”白马探目光沉沉地说，“事实上，那次基德就差点……”
　　众人沉默。
　　片刻后，工藤新一对查理警部说：“查理警部，天台上的弹痕……”
　　查理警部眉头紧皱，“我已经让警员过去了。”
　　工藤新一问：“那个狙击手……？”
　　查理警部摇了摇头，“附近的大楼我已经都派人封锁了，但是没有发现那个狙击手的踪迹。”
　　赤井秀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看样子，那些人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警方。”
　　查理警部的手紧握成拳，“但是已经有一个警员受伤了！”
　　赤井秀一拍了拍这位同行的肩膀，“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月上中天，作为主人的托尼斯塔克委婉地对录完笔录的众人下达了逐客令，“这次真是麻烦各位了，虽然有一点小意外，但是宝石安好，不如我找时间请各位吃个饭表示感谢？”
　　“不必客气，斯塔克先生。”铃木次郎吉说，“今天已经这么晚了，我们还是先回酒店了。”
　　与到来时的兴高采烈不同，回程的汽车上，每个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铃木次郎吉看着一车低落的人，尤其是自己忧心忡忡的侄女，安慰道：“放心吧，那可是怪盗基德啊！连我都抓不到他呢！”
　　“恩。”铃木园子用力点头，元气满满地说，“基德大人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的！是不是，兰？”
　　毛利兰温柔地笑道：“你说得对，园子。”
　　服部平次双手交叉，放到脑后，“嘛嘛，说的也是，根本没必要担心那个可恶的小偷。”他转向身旁的远山和叶，“你在干什么，和叶？”
　　正拿着手机查东西的远山和叶没反应过来，“啊？”
　　他们两个背后探出一个脑袋，“是我和远山在讨论之后去哪里玩啦！”是坐在他们后面那排的世良真纯。
　　铃木园子的注意力转移到世良真纯的话上面，“什么什么？你们商量怎么不带我？”
　　世良真纯看向她，无辜地说：“是你们没有看手机啊。”
　　众人纷纷掏出手机，开始就之后几天去哪里玩展开讨论。基德的表演已经看过了，宝石也拿回来了，案子的后续美国警方肯定不会让他们参与，只剩下在美国玩几天然后回家这一个选项了。
　　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活跃起来。
　　知道一些基德偷窃的内情的白马探和对众人的讨论敷衍了事的工藤新一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保持了沉默。工藤新一的目光挪到江户川乱步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没有跟着爱伦坡离开，而是带着爱伦坡一起跟他们去酒店。工藤新一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到了酒店，累了一天还刚刚收到了惊吓的众人约好了明天的见面时间，就纷纷回房休息了。铃木家给大家都定的是双人间，原定是工藤新一和江户川乱步一间。但因为江户川乱步之前一直和爱伦坡一起，所以工藤新一这几天都是一个人住一间房，但是今天……
　　工藤新一站在前台问江户川乱步，“乱步桑，”他看了一眼爱伦坡，“要再开一间房吗？”
　　“不用了，我跟坡一会儿就回去了。”江户川乱步打了个哈欠，大摇大摆的进了电梯，爱伦坡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工藤新一也只好跟上。下了电梯之后，江户川乱步站在房间门口，对掏出房卡的工藤新一说，“你是怪盗基德吧。”
　　‘工藤新一’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看起来茫然又困惑，“乱步桑？”
　　江户川乱步敲了敲门，“别装了，工藤在房间里面吧。”
　　门应声而开，露出工藤新一的脸，他退开一步让几人进来，笑着对‘工藤新一’说：“我就说乱步桑一定一眼就能看出来吧！”
　　‘工藤新一’踱步进屋，嗓音已经恢复成了怪盗基德的优雅磁性，“不知道我是哪里露出了破绽呢？”
　　江户川乱步理所当然地说：“我可是名侦探！”
　　‘工藤新一’脸上的笑意一僵，眼神迅速扫过工藤新一。两个人的目光短暂的触碰了一下，达成共识。
　　“那只鸽子是你的。”江户川乱步拽了一把爱伦坡，让他跟自己一起下，问怪盗基德，“你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了？”
　　江户川乱步的问话过于跳跃，猛一听起来有种前后不搭的感觉。但这间屋子里的四个人智商加在一起直接破千，他们当然都明白，江户川乱步是从怪盗基德这种监听方式联想到了他现在遇到的危机。
　　怪盗基德依旧顶着工藤新一的脸，他坐在落地窗边的圈椅上，双腿交叠，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姿态优雅。他抬眼看了一眼工藤新一，慢条斯理地说：“我其实没有听到什么关键信息，谈话的两个人警惕性很高，我也只是从他们模糊的话语中听清了几个词。之后的生活风平浪静，直到我在新闻上看到‘我’又发了预告函。”
　　工藤新一单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就算是这样，也不能确定是他们冒充的你吧？”毕竟冒充怪盗基德发过预告函的人，不能说多，但也的确有过几个。
　　工藤新一目光灼灼地看着怪盗基德，肯定地说：“跟你听清的内容有关。”
　　怪盗基德嘴唇轻抿，跟工藤新一对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横滨、重力、九头蛇，”他摊开双手，“可我实在没办法把这三个词联系到一起。”
　　工藤新一恍然大悟，“九头蛇，美国队长，超级英雄……所以你觉得发到斯塔克先生这里的预告函是他们的手笔。”
　　怪盗基德面带微笑地说：“我不相信巧合。”
　　江户川乱步问：“你有看到那两个人吗？”
　　怪盗基德看向他，“一闪而逝，只注意到其中一个戴了一顶跟温度不搭的毛茸茸的白帽子。”
　　江户川乱步的绿眸微微睁开，“老鼠。”
　　“什么老鼠？”工藤新一突然灵光一闪，“是太宰先生之前提到的……”
　　江户川乱步的大声抱怨打断了工藤新一的话，“啊啊，我就说嘛，太宰真是的，这种事他自己来不就好了！”他站起身，“走吧，坡，回去了。”
　　把那群孩子们送走后，赤井秀一和查理警部交换了一些信息，主要是查理警部对于有人对警察下手――虽然是想要嫁祸他人，是个人行为还是团伙行动的交流。
　　赤井秀一看到查理警部带着些敌意的眼神，表示他今天只是单纯来参观，不会用FBI的身份对案件后续进行干涉。查理警部这才松了口气。
　　坐车回家的时候，赤井秀一问琴酒，“刚刚你在和范达因小姐聊天？”他在被查理警部拽着聊天的时候，看到琴酒和其余三个人站在一起，但他和珍妮特・范达因有什么可聊的？
　　琴酒面不改色地说：“我找的是斯塔克。”他停顿了一下，说，“斯塔克发现玛利亚蓝宝石里含有一种特殊的能量。”
　　赤井秀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难道怪盗基德是因为这个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琴酒看赤井秀一没有怀疑，放下了心。他没说谎，只是嫁接了一下他和托尼斯塔克的两次谈话。他的确是去找托尼斯塔克的，只不过想问的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就算珍妮特范达因也在，他也毫不避讳的问了。
　　“绿宝石？”托尼斯塔克眨眨眼，“你想买什么等级的？”
　　琴酒对珠宝其实没有什么概念，而以他现在的身家，完全可以让他淡定地说：“顶级的。”
　　珍妮特范达因似乎明白了什么，唇边带上了暧昧的笑容，温柔地插话道：“祖母绿或者沙弗莱都可以。你想做什么首饰？项链或者手链还是选祖母绿的好。”
　　琴酒言简意赅地说：“戒指。”
　　这下大家就都懂了。
　　珍妮特范达因笑眯眯地说：“那就两个都可以了。”
　　琴酒问：“有什么区别？”
　　珍妮特范达因很懂的回答：“沙弗莱一般颗粒比较小，一克拉左右的居多，做戒指没问题，其他首饰就显小了。”
　　托尼斯塔克一脸‘原来如此，会不会太快，真是没想到’的戏谑笑容，“恭喜！我会帮你好好找找的。”


第74章 
　　虽然基德的现场出了点意外，但跟赤井秀一和琴酒这两个纯粹围观的人关系不大。第二天，两个人还是照常去上班。
　　赤井秀一刚到办公室坐下，就看到茱蒂斯泰琳推开办公室的门进来了，“秀一，听说你们昨天出事了？”
　　赤井秀一挑了挑眉，“消息传得这么快吗？”
　　茱蒂斯泰琳笑着说：“怪盗基德在纽约，甚至FBI内部也有很多粉丝的。”她问，“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听说有警察受伤了。”
　　赤井秀一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是分内的事，当八卦听听就算了，别对兄弟单位追根究底。”
　　“我知道。”茱蒂斯泰琳说，“只是因为是怪盗基德才多问了两句，他和CoolKid关系不错。”
　　赤井秀一看了她一眼，“他们还准备在美国多玩几天，有兴趣就跟他们一起去吧。”
　　茱蒂斯泰琳开玩笑道：“那得看犯罪分子允不允许我们正常休假。”
　　赤井秀一也笑道：“应该没问题，我还想多陪陪真纯。”
　　茱蒂斯泰琳打趣道：“你家那位不会吃醋吗？”
　　赤井秀一嘴角一抽，把琴酒叫成他家那位……朱蒂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茱蒂斯泰琳偷笑，“我去工作了。”
　　她离开赤井秀一的办公室，背身关门，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愉快地掏出手机跟工藤新一联系。
　　跟在酒店里漫不经心地听着大家商量去哪里玩的工藤新一看着亮起的手机荧幕，有些惊讶地接起电话，“朱蒂老师？”
　　“Hi，CoolBoy！”茱蒂斯泰琳笑眯眯地说，“听说你们要一起在美国玩几天，需要向导吗？”
　　“诶？！”工藤新一惊讶地说，他看着望着他的众人，开了免提，“不会打扰到您的工作吗？”
　　“最近还挺清闲的。”茱蒂斯泰琳说，“欢迎我吗？”
　　“当然了，朱蒂老师！”铃木园子大声插话道，“我们都很想您！”
　　茱蒂斯泰琳听出了这个熟悉的声音，“是铃木同学啊，这么说毛利同学也在？”
　　毛利兰笑着说：“是的，老师。”她看看众人，“大家都很欢迎您来。”
　　“那真是太好了！不用再叫我老师，叫我朱蒂。”茱蒂斯泰琳问，“你们想好去哪里了吗？”
　　毛利兰接过工藤新一递给她的手机，铃木园子代表众人回答：“华府的景点我们都逛的差不多了，朱蒂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
　　“让我想想……”茱蒂斯泰琳沉吟片刻，说，“其实华盛顿的人文景观都挺集中的，我估计你们这几天也看的差不多了。你们有去派克市场吗？飞鱼表演好看吗？”
　　铃木园子下意识夸赞道：“很新奇的表演呢！”
　　“那看来是去过了呢。”茱蒂斯泰琳的语气有点遗憾，“你们原本是想去哪里呢？”
　　露馅了！铃木园子苦着一张脸看众人。
　　其实他们真的已经把华府都逛的差不多了，原本已经定好离开去下一个城市来的。但是无论是工藤新一、白马探还是服部平次、世良真纯都很关心昨天怪盗基德那件事的后续，他们刚刚就是在商量要不要缓两天再走――对案件不感兴趣的三位少女善解人意的表示她们可以继续去逛街，华府的景点逛的差不多了，商场可没有。
　　铃木次郎吉不跟他们一起，而是自己带着人去巡视铃木家在美国的生意和产业了。
　　世良真纯拿过手机救场，“其实，我们还是更好奇基德的案子，准备留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忙。”
　　茱蒂斯泰琳愣了一下，说：“那我就帮不上忙了，这个案子目前还是由纽约市警负责。”
　　“我们知道。”工藤新一把转了不知几手的手机拿回来，“不过查理警部很通情达理，同意会找我们帮忙。”
　　“是吗？”茱蒂斯泰琳感慨了一句，“你的人缘还是一样好。”就像之前的江户川柯南，明明只是个六七岁的小朋友，但是大家都很信任他。这是他用实力赢得的尊重。
　　正当茱蒂斯泰琳上班溜号打电话的时候，赤井秀一接到詹姆斯布莱克的内线，匆匆赶去他的办公室。
　　“詹姆斯？”赤井秀一敲了敲门，在得到同意之后推门而入，看到沙发上的人，愣了一下，“查理警部？”他的脑子转的很快，“是昨天的案子有了什么新线索？”
　　“是的。”查理警部的脸色很难看，眼下全是青黑，估计是一晚上没睡。
　　詹姆斯布莱克伸出手跟他握了握，“查理警部，这个案子正式移交FBI，由赤井秀一探员负责。”
　　查理警部知道这就是赶人的意思了，但是交给赤井秀一总比交给他不认识的FBI感觉好一点。他站起身，跟詹姆斯布莱克握了握手，又对赤井秀一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地说：“那就麻烦赤井探员了。”说完，转身离开。
　　“怎么回事？”赤井秀一在查理警部离开后，关上办公室的门，伸手接过詹姆斯布莱克递给他的资料夹，翻看资料，“已经确定是有组织犯罪了吗？”
　　詹姆斯布莱克点了点头，说：“是那位名侦探白马探提供的情报，但是……”
　　赤井秀一也发现了疑点，“只有推测？”
　　詹姆斯布莱克摊开双手，无奈地说：“符合逻辑，但是只有人证，没有物证。”
　　赤井秀一一边接着看资料，一边问：“白马探提到过之前也有人对怪盗基德开过枪，日本那边是否有弹道鉴定结果？”
　　詹姆斯布莱克显然已经习惯了赤井秀一的雷厉风行，说：“之后我联络一下日本警方，让他们把怪盗基德的相关资料都传过来。”
　　赤井秀一看完手上的资料，疑惑地问：“既然只有推测，为什么会这么快把案子移交给FBI？”众所周知，FBI和警方是竞争关系。昨天查理警部还很排斥FBI插手，今天就把案子转交了？
　　詹姆斯布莱克说：“这个案子涉及到怪盗基德，这已经不只是跨洲案件，而是跨国了。”
　　赤井秀一了然地点点头，纽约市警自然是只能负责纽约市的案件的。之前是保护纽约市民财产，现在则是抓捕国际罪犯，两个不能同日而语。
　　詹姆斯布莱克微微躬身，凑近赤井秀一，低声说：“根据白马探提供的情报，那个组织里，除了杀手，还有至少一名幻术师。”
　　“幻术师？”赤井秀一眉头紧皱，“就是能随时随地让人产生幻觉的那种？”
　　“对。”詹姆斯布莱克点了点头，“你还没有碰到过，我在八年前破一个案子的时候有遇到过幻术师……”那时的场景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一定要小心，遇到幻术师之后你的眼睛就不是你自己的了。”
　　赤井秀一挑起一边的眉毛，用墨绿色的眼眸看着他。
　　“斗志满满啊！”詹姆斯布莱克失笑，他早该知道这种警告对赤井秀一来说更像是兴奋剂，他随口提醒道，“知道你和黑泽关系好，但还是要记得保密原则啊。”
　　赤井秀一反应很快，似笑非笑地问：“幻术师也算是跟里世界有关吧？”
　　詹姆斯布莱克绷着脸，用食指点了点他，故作严肃地说：“这可是我们FBI的案子。”他的眉目柔和下来，欣慰地说，“等这个案子解决，你的升职报告压都压不住了。”
　　赤井秀一貌似开玩笑地说：“那我真的要考虑要不要跳槽去神盾局算了。”
　　詹姆斯布莱克一本正经地拒绝道：“我可是不会放人的。”


第75章 
　　从FBI下班回家后，赤井秀一先是拒绝了世良真纯对于聚餐的邀请，又答应了明天会跟他们见面。然后，他晚上匆匆做了些简单的菜品，吃完饭就充分发挥自己工作狂的特性，一头扎进了怪盗基德的案件资料里。
　　琴酒慢悠悠地洗完碗碟，用毛巾把湿漉漉的手和碗碟都擦干，把碗碟码进消毒柜。然后他走到咖啡壶前，按照上次赤井秀一告诉他的比例，沏了一壶里面至少有半壶都是牛奶的咖啡。
　　他左手端着咖啡壶，右手拿了两个杯子，走到客厅。
　　赤井秀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玻璃茶几上以他为圆心，铺满了他从FBI带回来的资料。
　　琴酒在桌面上找了个空挡把咖啡壶和杯子放下，把其中一个杯子倒满。然后他拿着被倒满的拿个咖啡杯，施施然的上楼了。期间，连看都没有看桌面上铺散着的资料一眼。
　　――不干涉对方的工作是他们的相处原则之一。
　　窗外的夕阳已经完完全全的落入地平线下，取而代之的明月高高地悬挂在漆黑的夜幕之上，和零星几颗星子一起发出暗淡的光。
　　客厅的灯光早已在悄然亮起，让依旧在资料中拼搏的主人不用为了光线不够而发愁。
　　不知已经在这堆资料中埋首多久的赤井秀一抬手捏了捏鼻梁，短暂的闭了闭眼，缓解了一下眼睛的酸痛。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睁开眼时，眼角余光看到了被放置在桌角的咖啡壶。他探起身子，把咖啡壶拎起来，又拿过旁边配套放置的咖啡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解渴，顺便提神。
　　“唔……”一杯咖啡下肚，赤井秀一眨了眨眼，被咖啡里浓厚的奶香刺激得彻底回神。他侧头看了看咖啡壶里的咖啡的颜色，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口味一定是琴酒沏的。想到这里，赤井秀一认真看了一眼咖啡壶里的咖啡的余量，唇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咖啡壶里的咖啡只少了两杯的量，而他刚刚喝了一杯，也就是说琴酒沏完咖啡，只给自己倒了一杯拿走，四舍五入这壶咖啡是专门给他沏的吗？
　　不知道琴酒是不是真的是这个意思，反正赤井秀一用脑补把自己哄得挺高兴的，笑眯眯地收拾了桌面上的资料放回公文包里，三步并两步上了楼。
　　赤井秀一回到主卧的时候，琴酒已经洗漱完了，正靠在床头拆装枪械打发时间。赤井秀一把公文包放到主卧门口的矮柜上，毕竟是重要资料，放的近一点心里踏实，也方便和琴酒讨论。去洗漱间洗漱完之后，赤井秀一把头发用电吹风吹干，溜溜哒哒地走到床边，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
　　琴酒把手上的零件再一次组装好，然后把手0枪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把灯关掉，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没一会儿，琴酒无奈地睁开眼，侧头看向赤井秀一，“不困？”
　　赤井秀一侧卧，面对着琴酒，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琴酒能在这样有存在感的目光下睡着才奇怪。
　　“Gin，你知道怎么对付幻术师吗？”
　　“幻术师？”琴酒翻了个身，面对着赤井秀一，严肃地问，“你碰到幻术师了？”
　　“没有。”赤井秀一清晰明了地从琴酒的紧张程度感觉到了幻术师的危险性，“以后会遇到吧。”
　　琴酒沉默了一瞬，沉声问：“新的案子？”
　　“是啊。”赤井秀一好似漫不经心地说，伸出手指去勾琴酒滑落下来的银发，在自己的手指上缠绕两圈，轻轻亲了一下。
　　琴酒微微眯眼，看着玩自己的头发玩的正高兴的赤井秀一，突然问：“跟怪盗基德有关？”
　　赤井秀一手一顿，抬起眼跟他对视，能不能不要这么敏锐，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幻术师虽然牵扯到里世界，但也不能完全归类于里世界。”
　　琴酒低沉地笑了两声。两个人共同盖着的一床被子的中部突然动了动，“我没兴趣跟FBI抢案子。”
　　赤井秀一感受着落到自己腰上的手臂，“别告诉我这才是你特意给我沏咖啡的目的。”
　　琴酒看了一眼还被赤井秀一握在手心里的那捧银发，意有所指地说：“你招我的。”他放在赤井秀一腰间的手动了动，感受到他已经产生了变化的地方，声音慵懒又戏谑，“不想要？”
　　赤井秀一当然不是不想，要是琴酒现在撤手他才尴尬，但嘴上还是要争两句的，“你明知道我爱喝黑咖啡。”言下之意，明明是给我煮的，却还是按照你自己的口味，没诚意。
　　琴酒说：“晚上会睡不着。”
　　不喝黑咖啡你也没给我早睡的机会啊！
　　好吧，的确是他先动手动脚的。
　　赤井秀一感觉到琴酒在他身上持续深入的手，主动抬手搂住了琴酒的脖子。
　　第二天一早，腰酸背痛的赤井秀一从床上坐起来，神情迷蒙又困倦。他低着头缓了两分钟，渐渐清醒过来。
　　“Gin……”他清了清昨晚使用过度的嗓子，习惯性地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杯清水喝了两口。温度刚好的水流过干涩的喉咙，让赤井秀一发出了一声舒适的呻0吟。
　　琴酒倚在主卧的门框上，“醒了？”
　　赤井秀一伸了个懒腰，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几点了？我的天！Gin，你怎么不叫我？！”
　　琴酒一身休闲装走到手忙脚乱地穿衣服的赤井秀一跟前，帮他扣上衬衫的扣子，让他能腾出手系皮带，“今天是休息日。”想你多睡一会儿这种话，琴酒是说不出口的，但好在赤井秀一能听懂。
　　但是，赤井秀一穿好衣服赶紧往洗漱间走，一点都不领情地说：“你明明知道我今天跟真纯他们约了见面的。”
　　琴酒看着被“嘭”地一下关上的洗漱间的门，觉得偶尔看他闹回脾气还挺有意思，故意逗他，“明明时间刚好，这不是来叫你了吗？”
　　赤井秀一在洗漱间里凶狠而快速地刷牙，并且怀疑琴酒依旧对工藤新一拉低了他任务成功率的事怀恨在心。
　　洗漱完的赤井秀一下楼后，站在楼梯口，目瞪口呆地看着餐桌上的早餐，犹豫地问：“你做的？”
　　琴酒眯着眼看他，“只是面包、牛奶和煎蛋。”又不是什么大餐，为什么要这么看着他？
　　赤井秀一坐到餐桌旁，用新奇的目光看着自己面前的食物，小心翼翼地品尝了一下。卖相不错，味道中规中矩，不像是初次做饭的人的手笔，“Gin，你会做饭？”
　　琴酒从早餐里抬起眼看他，反问：“很奇怪？”他也是一个人住了很久啊，总不能天天连早饭都吃外卖吧。
　　“……不，不奇怪。”赤井秀一低下头专心地解决琴酒给他做的早饭。道理想清楚很容易，但是感情上不太好接受啊！两个人出门的时候，赤井秀一忍不住问：“我是不是第一个吃到你做的早饭的人？”
　　琴酒没多想，直接回答：“是。”
　　回答完了，琴酒才意识到赤井秀一话里的深意。他似笑非笑地斜了赤井秀一一眼，“高兴？”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高兴，未免太容易满足。
　　“高兴啊。”赤井秀一也知道这代表不了什么，但听着就是心里舒坦。他也在心里嘲笑自己儿女情长，但这也不妨碍什么。再说了，琴酒的感情不看这些细微的地方，难道还指望他直抒胸臆吗？
　　说起来，都这么久了，他们之间好像还从来没说过情话。


第76章 
　　两人驱车来到工藤新一他们住的酒店下层的咖啡厅，跟正在等他们的工藤新一见面。世良真纯则负责引开其他人。
　　赤井秀一和琴酒并排到卡座的双人沙发上。
　　赤井秀一问工藤新一，“白马君没来吗？”
　　“白马从那天基德偷完宝石后就没跟我们一起了，好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工藤新一尽量避免自己看向琴酒，以免增加心理压力，“他说他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你们了。”
　　“你关于怪盗基德知道多少，工藤君？”赤井秀一继续问，“关于追杀他的那个组织。”
　　工藤新一微微垂眸，嘴角微抿，“我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组织而已，那天是我们第一次撞上。”
　　那天，江户川乱步和爱伦坡离开后，工藤新一和怪盗基德曾经就这点进行讨论，最后他们一致认为，与其说是代号‘老鼠’的那群人把他引过来灭口，更可能是把他引过来，然后利用别人来灭口，因此才有了那个险些死亡的警员。
　　后来，工藤新一给太宰治打电话询问‘老鼠’的消息的时候，太宰治说让他们不要插手‘老鼠’的事，专心对付那个追杀基德的组织就好。
　　虽然非常不甘心被排除在外，但是既然乱步先生和太宰先生都这么说的话……工藤新一看着赤井秀一，按太宰治的意思隐瞒了有关于‘老鼠’的事。
　　很难说赤井秀一和琴酒有没有看出工藤新一的刻意隐瞒。
　　赤井秀一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向工藤新一确认，怪盗基德偷窃宝石的目的是否是因为宝石中含有的能量。
　　工藤新一摇了摇头，否认了他们的猜测，“基德应该是在找一块在月光下会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的大宝石。”他抬起手做了个姿势，“每次他都会这么拿着宝石对着月光查验，看宝石是不是他想要的那一块。”
　　琴酒突然开口插话道：“他想要找的是‘一块’宝石？”
　　工藤新一下意识地坐得更直了些，他听着琴酒在话中可以加重的音节，“是，他说过，”他惟妙惟肖地模仿着那个月光下的小偷，“这不是我要找的宝石。”
　　赤井秀一摸了摸下巴，“这证明他要找的宝石很稀有，但也不一定就是一块吧？”
　　“不。”工藤新一肯定地说，“是一块没错，虽然他很谨慎，但也有说起过我想要找的‘那块’宝石之类的话。”
　　赤井秀一点点头。
　　工藤新一好奇地问：“那颗玛利亚蓝宝石有什么特殊的吗？”
　　赤井秀一正经地说：“抱歉，工藤君，这需要保密。”毕竟这只是托尼斯塔克友情提供的消息，连FBI的案件资料上都没有登记。至于为什么……琴酒只说，如果这个消息泄露，那这个案子就必须移交神盾局了。
　　反正这颗宝石已经确认不是怪盗基德和那个组织的目标，“这就证明它的特殊跟你们的特殊不是一个特殊。”
　　没必要追根究底。
　　好吧，工藤新一遗憾的放弃了这个话题，虽然他真的很好奇宝石能有什么特殊的，不都是好看些的石头吗？
　　临近午饭的时候，世良真纯和小伙伴们一起回来了，唧唧喳喳地来找他们会合。
　　九个人再聚在咖啡厅里就有点不合适了，干脆起身一起去吃午饭。
　　路上，几个人分成三排，第一排是琴酒和赤井秀一两个大长腿和找自己哥哥聊天的世良真纯；第二排是远山和叶、铃木园子、毛利兰三个女生在说话；第三排是工藤新一、服部平次和京极真，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在聊案子，京极真专注的看着自己女朋友活泼的背影。
　　世良真纯挽着赤井秀一的胳膊，兴致勃勃地说着这些日子里碰到的趣事。琴酒走在赤井秀一另一侧，听着世良真纯欢快的声调，内容一耳进一耳出，只想着赤井秀一十七八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开朗。
　　世良真纯说痛快了，看看琴酒，觉得自己可能打扰到哥哥跟男朋友交流感情了，脚下缓了两步改找闺蜜们聊天。
　　铃木园子一把薅住过来的世良真纯，示意她看赤井秀一的穿着，夸道：“世良，你哥哥很有品味嘛！”当然，琴酒穿得也很有品味，但是三个姑娘看着琴酒冷峻的神情，不敢跟他搭话，就自动把他屏蔽在外了。
　　铃木园子还在心中吐槽，之前见到琴酒只觉得帅了，今天相处的时间长了点才发现这个人这么不苟言笑。
　　世良真纯眨了眨眼，去看赤井秀一身上的衣服，扶额，通身上下都是名牌，有了交往对象就是不一样了，她记得以前秀哥没有这么讲究的。
　　而且，根据她侦探的观察力，“秀哥！”世良真纯叫了赤井秀一一声，在赤井秀一应声回头的时候，双眼亮晶晶地问，“你今天穿的这件衣服，跟之前黑泽哥穿过的那件款式一样，你们是……情侣装吗？”
　　“啊？”赤井秀一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其实这跟他没关系，跟琴酒在一起之后，他的衣服都是琴酒去买的时候按他的号码多买一件回来，他都很久没自己买衣服了。于是赤井秀一毫不犹豫地甩锅琴酒，侧头问：“算吗？”
　　琴酒淡定地点了点头。
　　赤井秀一怀疑他根本没听清自己问的是什么。
　　琴酒就像有读心术一样，亲昵地给他拉了一下领子，慢悠悠地说：“恩，情侣装。”
　　赤井秀一抬手摸了一下自己滚烫的耳朵，脸上露出了‘想亲但不能亲’的纠结表情。
　　就在他们身后的四个姑娘都睁大了眼睛，小声地笑，每一个脸都红红的。
　　工藤新一满脸空白，催眠自己只是个小聋瞎，这个大庭广众之下调戏FBI的一定不是琴酒！摔！除了琴酒这样的谁敢调戏FBI啊！
　　世良真纯受到小伙伴们的怂恿，在琴酒的纵容下继续打听八卦，“秀哥，你们一般都去哪儿约会啊？”
　　赤井秀一回忆了一下，“靶场，健身房……？”看着妹妹的眼神，他略微有一点点心虚地说。
　　世良真纯无语地看着他，“那不能叫约会吧？！”
　　赤井秀一无奈又好笑地问：“你想让我们去哪儿？”
　　世良真纯想了想，有些丧气地小声嘟囔道：“也是，你们两个酷哥总不会去游乐园约会……”她又挣扎着说，“但你们可以去其他常规一点的地点啊，比如，咖啡厅？”
　　赤井秀一摸了摸鼻梁，“为什么不干脆买回来在家吃呢？”
　　琴酒赞同地点点头。
　　这次四个女孩都无语了。约会要的是气氛！气氛！这两个大男人一看就不懂！
　　世良真纯也很奇怪，按时间算琴酒从成年就一直在卧底也就算了，她秀哥也是有过几个女朋友的人，那个时候没有这么不解风情吧？还是男朋友和女朋友的相处方式不一样？
　　铃木园子唯恐天下不乱的建议道：“游乐园也不是不能去啊，大家一起去不就行了！”
　　毛利兰笑道：“我们也很久没有去过游乐园了呢。”
　　远山和叶点了点头，“好啊，去游乐园也不错！”
　　服部平次想拦没拦住，“喂，和叶！”
　　工藤新一大惊失色，“等等啊！”
　　铃木园子兴致勃勃地回过头小声说：“你难道不想看他们两个在游乐园的样子吗？你们不好奇嘛？！”
　　提到琴酒和游乐园，工藤新一就想起第一次见到琴酒的场景，干笑两声，心理阴影铺天盖地。这么说起来，琴酒的变装有那么成功吗？兰竟然没认出来！


第77章 
　　琴酒不明白，为什么话题聊来聊去聊到了要一起去游乐园？
　　女孩们很兴奋，积极地策划游乐园一日游。男孩们不好泼她们冷水，都期待地看着两个大人，希望他们能拒绝。除了京极真觉得女朋友高兴怎么都好之外，服部平次无所谓，去游乐园也不耽误讨论案子，工藤新一……他用诚挚的目光看着赤井秀一，用眼神喊着：之前基德的事我们还没说完啊！
　　赤井秀一完全没有接收到，或者说装作没有接收到工藤新一的讯号，之前对付组织的时候联手，除了因为工藤新一的确聪明之外，更因为他已经站在漩涡之中了，要是这个案子也让他插手……他又不是FBI。
　　琴酒很警惕，他微微眯起墨绿色的双眸，看着赤井秀一，沉声问：“你想去？”没发现你有这种童心未泯的爱好啊？
　　赤井秀一表现得很委屈，“你都和伏特加一起去过！”实际上眼睛里的揶揄都要溢出来。
　　听到关键词的工藤新一默默地抖了抖，无语望苍天。
　　琴酒也很无语，那是为了任务，又不是……琴酒看着赤井秀一旁边的世良真纯充满期待的目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他什么时候开始顾及别人了――但这个别人是赤井秀一的妹妹，“想去就去。”
　　听到琴酒同意的工藤新一震惊地睁大了双眼，下意识地看向赤井秀一，果然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啊！
　　赤井秀一也有点惊讶，琴酒要是坚决拒绝，他当然也不会强求。但是琴酒变得这么好说话……转念一想，琴酒当初能为了任务过去，现在当然也能为了陪他去。
　　工藤新一看看笑眯眯的赤井秀一：……我当初是为了什么要过来看他们秀恩爱？怪不得宫野不来，她肯定早就料到这个了！
　　工藤新一二话没说，在心里把这口锅扣到了怪盗基德身上。要不是因为对方的预告函，他也不会过来。
　　正在被白马探纠缠的黑羽快斗一连打了三个喷嚏，白马探退开两步，嫌弃地递纸巾给他。
　　黑羽快斗擦了擦鼻子，气急败坏地说：“我都说了多少遍，我、不、是、怪、盗、基、德！”
　　白马探淡定地表示‘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自顾自地接着说：“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事都告诉FBI了，如果怪盗基德愿意合作的话，我们就会掌握更多的主动权，你一直孤军奋战……”
　　黑羽快斗打断了他的劝说：“怪盗基德可不是孤军奋战。你这么有精神不如多想想怎么追求红子，不要总在我身边打转行不行？！”
　　听到爱慕的人的名字，白马探下意识脸红了一下，然后才把思考的重点放在了前一句话上，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白马探礼貌地告辞，准备回去琢磨琢磨怪盗基德的话中之意。
　　黑羽快斗掀开窗帘的一角，看着白马探的背影在街角消失。
　　“kufufufu～”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房间里慢慢浮现，“你们关系真好啊。”
　　“侦探跟怪盗唯一的关系就是敌人。”黑羽快斗微微侧头，看向来人，脸上带着完美的微笑面具，“在我的偷盗生涯中，总有一些主动来帮助我的人。”
　　“kufufu～我只是讨厌所有的黑手党而已。”
　　“阿嚏！”森鸥外和中原中也同时打了个喷嚏。
　　森鸥外笑眯眯地说：“中也君的精神好了很多呢！”
　　中原中也说：“啊，之前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噩梦缠身，这几天好多了。”
　　“噩梦缠身？”森鸥外好奇地问，“是不是什么奇怪的异能呢？”
　　“应该不是吧。”中原中也说，“我有碰过太宰，晚上还是会做噩梦。”
　　森鸥外若有所思地问：“是什么样的噩梦？”
　　中原中也犹豫了一下，“其实也不算是噩梦，就是漆黑一片，跟我‘出生’之前看到的一样。”
　　“原来如此。”森鸥外沉吟一会儿，对中原中也微微一笑，“中也君，又要麻烦你出差了。”
　　第二天，挣扎无果的工藤新一被他的青梅竹马温柔地‘带’到了游乐园。
　　工藤新一浑身上下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气息。
　　赤井秀一小声问：“真的那么可怕吗？”
　　工藤新一摇了摇头，现在的琴酒一身常服，银发束在脑后，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既视感了，就是……恍如隔世。
　　前两次在游乐园里碰到琴酒，惊险万分、死里逃生，现在竟然要和琴酒一起逛游乐园。
　　想到这里，工藤新一幽怨地看了一眼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
　　他选择用琴酒挡住工藤新一看他的目光。
　　被琴酒‘看’了一眼的工藤新一：……有男朋友了不起啊？！
　　几个不知道内情的女孩毫无所觉，兴奋地跑前跑后。其他人零零散散的跟在她们身后。时不时的，女孩们会回头催促两句，他们就快走两步跟上。
　　因为是休息日，游乐园里人潮如织，工藤新一神情不属地跟着大部队往前走的时候，不小心跟一个女孩撞了个满怀。
　　“抱歉！”
　　“没关系。”工藤新一脱口而出，本能地看向她，正好对上那双苍蓝色的眼睛，立刻伸出手抓住她纤细的手腕。
　　女孩瞪大了双眼，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我……”好在工藤新一已经习惯了宿敌女装癖的爱好，深吸一口气，“基德你……”
　　“怎么了，工藤君？”发现他落队的赤井秀一抬高了声音问。
　　工藤新一下意识松开手，面前的人一闪就不见了，他感受到口袋里突然出现的硬物，面不改色地回答：“没什么。”
　　等一块儿玩了一会儿，玩开了之后，女孩们就不觉得琴酒周身冷漠不好亲近了，但还是不好意思直接找他八卦。
　　世良真纯又被推出来找赤井秀一，不过她自己也很好奇，“秀哥，你们当初是谁先告白的啊？”
　　赤井秀一有点尴尬，
　　他们之间……告白过吗？
　　琴酒也侧头看他，眼神戏谑，那意思，敢跟你妹妹说实话吗？
　　说什么实话？没告白，直接上的床，慢慢就有感情了。赤井秀一哭笑不得，这种话当然说不出口了，在场的都刚刚成年，都是小孩子的青涩恋爱，把他们教坏了怎么办。
　　“咳咳……”赤井秀一迎着世良真纯期待的目光，干咳了两声，心念电转，“我们……两心相知。”用不着嘴上告白。
　　还挺有急智的，琴酒忍笑。
　　赤井秀一没好气地看他，能当卧底的随机应变是基本功，怎么可能连亲妹妹都糊弄不过去。
　　这话说得挺美的，但不妨碍工藤新一和世良真纯听出来话中真意，至于服部平次……他光顾着牙酸了。
　　世良真纯看看琴酒，又看看赤井秀一，犹豫地问：“那秀哥，你们是怎么……？”
　　赤井秀一抬手摸摸世良真纯的头，看向琴酒的目光中满是笑意，“互相之间有话说，合得来，自然就熟悉起来了。”
　　工藤新一一直对赤井秀一选择和琴酒在一起的事百思不得其解，现在他看着这两个人，突然好像明白一点了。
　　他们能力相当，爱好相似，并肩而行的时候连话都不说几句，周身气场却浑然一体，让人恍然觉得，这两个人才是一个世界的。
　　世良真纯悄咪咪地给自家大哥出主意，认真地说：“秀哥，你主动一点也可以啊！”
　　赤井秀一被妹妹逗乐了。
　　主动什么？主动告白？
　　赤井秀一看着琴酒的身影。
　　他们之间，喜欢太浅薄，爱又太深重，让人左右两难、进退失措，只好顺其自然，随波逐流。


第78章 
　　游乐园的游玩项目繁多，但适合琴酒和赤井秀一的很少，能让他们来感兴趣想玩的更少――可以说几乎没有。
　　一些幼稚的游乐项目，别说琴酒，赤井秀一也不会参加。世良真纯和工藤新一知道琴酒的身份，不会格外去挑战他的耐心。其他人跟他们两个也不熟悉。
　　一天下来，这对情侣一共就玩了两个项目，过山车和摩天轮。前一个是赤井秀一主动要求的，毕竟他就是用‘你和伏特加……’这个借口把琴酒诳来的，虽然大家都心里明白不是那么回事，但还是把这件事做平了，以防琴酒未来抓漏洞。后一个嘛……是被大家一波起哄一起弄上去的。
　　赤井秀一简直是哭笑不得，谁规定情侣来游乐园就得坐摩天轮啊？
　　但还是跟琴酒一起上去了。
　　简直是口是心非的典范。
　　赤井秀一：我没有！是琴酒先上的！
　　琴酒表示困惑，来都来了，难道还不好意思玩？坐个摩天轮而已，他们又看不见我们干了什么。
　　于是大家两人一组坐着全程二十分钟的摩天轮，这两个人其中一半时间都在热吻，险些擦枪走火。
　　从摩天轮下来后，其余纯洁无瑕（有贼心没贼胆）的小情侣们纷纷表示没眼看！一个个脸红得比正主还害羞。
　　世良真纯看看赤井秀一红肿的嘴唇，又看看淡定如故的琴酒，终于沉默下来，开始怀疑自己不是多了个嫂子而是多了个哥夫。
　　虽说琴酒高大英武，比赤井秀一还高一点，但是自家兄长在妹妹眼里永远是最棒的，世良真纯一直以为自己在帮哥哥挖别人家的白菜，没想到……怪不得妈妈不帮忙……
　　赤井秀一看着自己妹妹复杂的表情，不知道该为她对自己有信心高兴，还是……噗！好好笑！
　　琴酒没看出世良真纯这种表情变化的含义，但是看到了赤井秀一的眼色，体贴地走远两步，让他们兄妹聊天。恩，有点渴，正好去买点儿水喝。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尖叫。
　　“死人啦！”
　　三个侦探条件反射地拔腿就跑，冲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赤井秀一看着面前“蹭”地一下就跑远了的妹妹，无奈地接过琴酒递过来的水，“去看看？”
　　琴酒看着虽然说的是问句，却已经迈腿往那边走的赤井秀一，无所谓地跟上。
　　其他人早就习惯了，一群人一块儿往出事的地方走。到地儿一看，三个侦探呈三角之势围着尸体，单手托腮，都在思考。
　　赤井秀一拿出证件，“FBI！”又问，“报警了吗？”
　　一个姑娘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又用手把脸捂上了，一看就是吓坏了。
　　毛利兰和远山和叶很有经验的一左一右坐到她身边，温柔地安慰她。铃木园子一手拉着男朋友壮胆，一手挽着闺蜜。
　　警察来得还算快，赤井秀一一看，领头的还正好认识，“高登探员，这是连环杀人案？”
　　“赤井探员，”詹森高登微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乍一看是个很慈祥智慧的老头，“你这是……？”
　　“路过。”赤井秀一说，“跟朋友们出来玩。”
　　又聊了两句，看警察们把尸体搬走了，就双方道别。
　　三个侦探对没能参与案件很遗憾，但也有分寸，不过遇到命案也没有心情继续玩了，主要是三个女孩有些心累，干脆就此散了。
　　两拨人在游乐园门口告别。
　　把那群年轻人送走后，赤井秀一问琴酒，“Gin，为什么那么看着工藤君？”
　　琴酒眉头微皱，沉吟道：“我一共在外面碰见他三次，三次都在死人。”
　　赤井秀一愣了一下，回忆起在日本的时候隐姓埋名的生活，“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这样。”
　　决定今晚去哥哥家里住一晚的世良真纯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说：“园子也说过，带柯南出门总会遇到命案。”
　　赤井兄妹对视一眼，赤井秀一转移话题道：“真纯，你开学就上大学了，已经决定留在日本了？上哪座学校？”
　　“恩。”世良真纯坐在雪佛兰后座上，趴着前面的座椅的靠背，跟赤井秀一聊天，“工藤准备去立海大，方便他在武装侦探社做兼职。兰和园子一起上帝丹大学，我和白马探考了东大。”
　　身为一个有妹妹的人，赤井秀一抓住了重点，问：“你和白马探？”
　　世良真纯没听出来赤井秀一隐晦的意思，大大方方地点头，“是啊。”
　　赤井秀一思考了一会儿，认为是自己想得太多，要是白马探对真纯有什么意思也不会提前离开了。不过既然想到这个话题，赤井秀一顺势问：“真纯有喜欢的男生了吗？”
　　“没有啊！”就是世良真纯这样的女生被突然问到这种事的时候也是会炸毛的。
　　这副样子逗起来就很有趣，赤井秀一忍着笑，装作苦口婆心的样子，“你都十八岁了，又没有青梅竹马，自己要抓紧啊。你喜欢什么样儿的？”
　　世良真纯直率地说：“我喜欢秀哥这样的！”
　　琴酒点点头，惬意地插话道：“好眼光。”
　　“是吧是吧！”世良真纯煞有其事地说，“一时半刻我哪儿找像秀哥一样好的去。”
　　赤井秀一被他们俩一唱一和地逗笑了。
　　琴酒一脚刹车停到目的地。
　　世良真纯看着门外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建筑，睁大了双眼，疑惑地说：“超市？！”
　　“是啊。”赤井秀一下车，摸摸她的头，“买点食材，晚上给你做大餐。”
　　三个人走进超市，赤井秀一侧头问世良真纯，“晚上想吃什么，真纯？烤个比萨、煎牛排、炸薯条、蔬菜沙拉和罗宋汤？”
　　“好啊！”世良真纯期待地说，“一定很好吃。”
　　赤井秀一想了想，应该是吧，他的手艺比在日本的时候好了不少，一来是熟能生巧，二来他之前也不敢把做的不好的菜端上餐桌。最近倒是越来越放松了，有空的时候还会试验新菜，有些味道很好，有些就……一言难尽，真亏得琴酒还能没有怨言的帮忙试菜。
　　琴酒推着超市的购物车，赤井秀一挑选食材，世良真纯跟在两人身后，眨巴着眼睛观察两个人的相处。
　　“真纯，”赤井秀一回头问世良真纯，“披萨要吃什么的？薯条要冷冻的还是买马铃薯？”
　　“啊……”世良真纯茫然了一瞬，“都好啊！秀哥你决定就好。”
　　赤井秀一看向琴酒。
　　琴酒的双臂搭在推车的横梁把手上，用眼神示意不远处的土豆。赤井秀一赞同地点点头，他们两个又不吃薯条，买冷冻的回去，这次真纯吃不完一直搁着就浪费了。
　　赤井秀一挑了几个土豆，“既然有薯条、牛排和罗宋汤，不如吃海鲜披萨？”
　　世良真纯无条件赞同哥哥的建议，琴酒无所谓，于是一致通过。
　　买完东西，到了收银台，琴酒随手从货架上拿了点什么，犹豫了一下没扔到车里，而是直接递给收银员结了。
　　世良真纯好奇地、小心翼翼地、偷偷摸摸地、不惹人注意地看向琴酒拿东西的货架……她红着脸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琴酒被赤井秀一狠狠踩了一脚，面不改色。
　　回到家里，赤井秀一让世良真纯自便，跟琴酒一起在厨房里忙活。世良真纯毛遂自荐要帮忙，被赤井秀一轰出去了，厨房里放下两个大男人已经是极限了，三个人太挤了，不合适。
　　世良真纯扒着半开放式厨房的门框，睁着墨绿色的眼睛，看着两人默契的互动，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晚餐的时候，琴酒开了一瓶酒，赤井秀一也不是守规矩的人，反正世良真纯也要住一晚，不怕出危险。于是世良真纯看着哥哥和哥夫，美食就美酒。赤井秀一一个不注意，她就喝得小脸红通通的，只会一个劲儿地傻笑。
　　赤井秀一扶额。
　　本来所有的家务都是两个人一起干，但今天……琴酒叹了口气，接过了刷碗的活儿，让赤井秀一去照顾世良真纯。
　　他也不知道世良真纯的酒量这么浅，也没注意，好在她喝醉了也不闹，就坐在一边睁着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他们。
　　赤井秀一把妹妹从餐桌旁扶到客厅沙发上，脚软成这样没法上楼，还是先在沙发上歇歇吧，又去拿醒酒药――这个家里常备着，怕哪天喝完酒，突然有任务。
　　倒了杯水，让世良真纯把药吃了，陪着她有一搭无一搭地说话。
　　世良真纯双手捧着杯子，坦率地说：“秀哥，不到十分钟，你回头三次了。”
　　赤井秀一把头转回来，有点尴尬，“我……”
　　“我懂我懂！”世良真纯欢快地摇头晃脑，“我也没想到黑泽哥这么……居家。这叫什么……人不可貌相？”
　　赤井秀一把她扶起来，“清醒点儿了就去睡觉。”把人扔到二楼客房的床里。
　　琴酒回主卧的时候，赤井秀一正若有所思地坐在床边。琴酒没理他，径自去洗漱，洗漱完回来看他还在想，才问：“怎么了？”
　　赤井秀一抬眼看他，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真纯说我们像老夫老……夫。”他们……有吗？
　　琴酒认真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嗤笑一声，伸手捏住他的下巴，颇有暗示意味地说：“觉得太平淡了？那我们今天玩点刺激的。”
　　赤井秀一喉头一动，伸舌缓缓地舔过嘴唇，压低嗓音问：“比如说……”
　　琴酒发出低沉的笑声，压低身体，“这么激动，你想玩什么？”
　　赤井秀一双眼晶亮，兴奋地声音都在颤抖，“我想铐你很久了！”
　　琴酒挑了挑眉，不以为意地点了下头，等赤井秀一飞快地翻身下床从衣服里摸出手铐的时候，才不怀好意地提醒道：“你妹妹就在隔壁。”
　　赤井秀一内心挣扎，妹妹就在隔壁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琴酒的神情……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最后还是把手铐拷在了琴酒的手腕上，银晃晃的手铐扣在手腕上闪着冰冷的光，赤井秀一看得目眩神迷。琴酒浑身赤0裸，只有手腕上扣着手铐，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弯曲，手臂搭在膝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赤井秀一，身体饱满的肌肉线条比毫无生机的雕塑更完美。
　　“秀一，过来。”
　　赤井秀一倒抽了一口冷气，想都没想就迈步上前，把琴酒扑倒在床上，然后被反制。赤井秀一试图反抗，因为力气不如人，未果，引颈就戮。


第79章 
　　神盾局。
　　训练室里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肢体碰撞，肌肉、汗水、拳拳到肉，满屋子里都飘洒着荷尔蒙。
　　琴酒和史蒂夫罗杰斯同时停手，都觉得这一架打得畅快淋漓。
　　美国队长还有其他超级英雄和超级罪犯练手，琴酒这些日子闲得骨头都疼了，主动邀战。
　　男人嘛，势均力敌的打了一架就开始惺惺相惜，约着下了班一起去喝酒。
　　万事开头难，拉关系这种事一旦认识了，之后就方便了。一开始约在酒吧，后来史蒂夫罗杰斯带上了最好的朋友托尼斯塔克，再后来托尼斯塔克大手一挥，去什么酒吧，来我家，什么酒都有，保证够喝，还都是好酒！
　　琴酒欣然应允。
　　托尼斯塔克很好奇，“你和赤井秀一怎么了？吵架了？”
　　琴酒惊讶地回答：“没有。”
　　史蒂夫罗杰斯也奇怪，“那你怎么不带着他一起？”
　　琴酒言简意赅地说：“忙。”
　　自从把来凑热闹的那一群人送走，赤井秀一就开始一心扑在了案子上。琴酒十分理解并欣赏这种工作热情，但这不妨碍他觉得无聊，而且跟美国队长和钢铁侠打好关系的确是正事――重中之重，来神盾局就是为了这个。
　　哦！其他两个人懂了，抬手跟他撞杯。为了工作没时间约会，这种经历两个人都有。
　　三个人共同语言挺多，毕竟都在神盾局任职。
　　现在最大的话题是：神盾局里究竟有多少九头蛇的卧底？
　　这话题跟别人没法聊，得保密，他们三个就无所谓了，都是知道实情的。
　　最近尼克弗瑞不动声色的发下各种任务，观察神盾局里的特工们，分别筛选出忠心耿耿的、可能是卧底的、可能是卧底可能是被卧底迷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第二类的人数超乎想象。
　　尼克弗瑞正在琢磨，是自己现在太多疑，还是自己以前瞎了眼。
　　琴酒看着托尼斯塔克和史蒂夫罗杰斯两个人从各个方面出发，猜测神盾局里面究竟有多少特工是九头蛇，然后还不忘询问他的意见。
　　“黑泽，你说呢？”
　　琴酒淡定自若。六级特工到八级特工之间大概有三分之一是九头蛇，文职少武职多，五级以下的都是小鱼小虾不足为虑，八级以上的……没有。
　　――但凡有一个九头蛇能升到九级特工，顶上那三个十级就得被斯特拉克想方设法干掉一个。
　　“喝酒。”
　　史蒂夫罗杰斯和托尼斯塔克一起叹气，“喝酒。”这话题越说越不高兴，换一个。
　　托尼斯塔克问：“怪盗基德那案子怎么样了？”虽然宝石没被偷走，但到底是被人摆了一道，他也算半个受害者――心灵受损――当然是假的。他就是好奇，那群人说是来帮忙的，实际上就是来看热闹的，倒是说起怪盗基德有性命之忧的时候，各个都是真心实意的担忧，一个小偷怎么就这么得人心呢？
　　琴酒淡定地说：“你没见过他在日本偷盗时的盛况。”
　　史蒂夫罗杰斯疑惑地问：“盛况？”
　　琴酒想起上次在日本围观怪盗基德偷盗的情况，“满街都是观众。”都把这个当成是大型节目表演看。“就算看不到也要在外面给他呐喊助威。”
　　托尼斯塔克：？？？
　　史蒂夫罗杰斯：？？？
　　托尼斯塔克嘴角抽搐，不可置信地问：“他是佐罗吗？！”合着我才是那个反派啊！可他既不劫富也不济贫，偷了东西原样送回来，也没听说做了什么慈善啊！
　　史蒂夫罗杰斯眉头紧皱，“他为什么偷盗？炫耀技艺？”
　　托尼斯塔克说：“我只听说过愉悦犯。这是让我碰见了？”
　　琴酒说：“不是。”
　　赤井秀一找不着怪盗基德，还逮不住白马探吗？白马探的确是不输工藤新一的聪明，但在赤井秀一面前还嫩点。赤井秀一晓之情动之理，又旧话重提，怪盗基德现在可能时刻都有性命之危，还拉了外援工藤新一保证自己不会用他的情报诱捕基德，他对于宿敌之间的……羁绊还是很了解的。
　　一周之后，赤井秀一跟白马探共享了他调查三年的资料，比怪盗基德重新出山的时间还早几个月。
　　“他在找一颗能让人长生不老的宝石。”
　　托尼斯塔克一脸嫌弃，“啥玩意儿？”这也能信？！
　　史蒂夫罗杰斯说：“他想要长生不老，所以……”
　　琴酒说：“他是为了在另一伙人之前找到。就是那伙人导致他……中间退隐了八年。”
　　托尼斯塔克脑子很快，感慨道：“伤得这么重啊！”能让人养伤养八年，这绝对是重伤。
　　史蒂夫罗杰斯扶额，“长生不老这种无稽之谈也有人信？”
　　“不能吗？”琴酒轻描淡写地试探着反问，心如擂鼓，“像你现在这样不就是长生不老？或者说是……死而复生？”
　　“都不算吧。”史蒂夫罗杰斯说，“我只是被埋在冰里，然后又被挖出来了，顶多就是打了血清之后生命力顽强了许多。”
　　琴酒手一紧，险些把手中的杯子捏碎。喜怒不形于色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
　　托尼斯塔克有点警惕，但是想想黑泽阵也是被打了血清的人，打听这些也不奇怪，笑着问：“觉得遗憾？”
　　琴酒放下杯子，顺水推舟地说：“有些失望。”我以为你是死而复生……这也的确是死而复生，但这种办法只能在人死前用，死后不行。琴酒努力平心静气，没关系，还有希望，想想时间机器。他突然恍然大悟，原来我是因为这样才在后来投入米尔菲欧雷家族的。
　　托尼斯塔克拍拍他的肩，“别失望，长生不老这种事……你看索尔还是神呢，他也不能长生不老啊！”谁不希望活长点儿呢，情有可原。
　　史蒂夫罗杰斯唏嘘地说：“活得太久也没什么……”他看了托尼斯塔克一眼，又把话咽回去了。虽然刚一醒来是茫然无措，但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牵挂和生活。
　　托尼斯塔克安慰地搂住史蒂夫罗杰斯的肩。
　　琴酒：心情不好还得看你们秀……友谊，烦！
　　“另一份资料怎么样了？”
　　话题转变的有点突兀。托尼斯塔克回忆起那次跟神盾局有内奸一起给他的资料，“时间机器理论上是完全可行的。”
　　琴酒挑眉问：“实际上呢？”
　　“实际上，”托尼斯塔克耸了耸肩，“你知道祖父悖论和平行宇宙理论吧？”
　　琴酒想了想，总结道：“无论会不会改变过去，对现实都不会有影响。”
　　托尼斯塔克单手托腮，兴致勃勃地说：“你要是从这个角度说的话……”
　　史蒂夫罗杰斯打断了他的话，略带警告地提醒道：“托尼。”
　　“OK，OK！”托尼斯塔克无奈地摊开手，“总而言之，我们一致认为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去触碰时间的领域。”
　　琴酒垂下眼眸，“谨慎是没错的。”
　　夜幕降临，月明星稀，赤井秀一下班回家，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琴酒，在心里摸了摸下巴。
　　心情很差劲啊！赤井秀一默默地想，发生什么事了吗？要不要问问？想了想，还是没开口问，应该是工作上的事，琴酒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问也没用。
　　赤井秀一看了看琴酒的脸色，估计对方也没心情吃饭，干脆也不做饭了。
　　“出去喝酒？”赤井秀一微笑着问，“真纯说我们应该多出门约会。”
　　琴酒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跟着赤井秀一一起出门。


第80章 
　　纽约是座霓虹璀璨的不夜城，一辆雪佛兰在公路上驰骋，光影交织。路两旁的行人摩肩接踵，脸上的表情或是疲惫，或是兴奋。赤井秀一把车停到自己之前常去的酒吧的停车场，“走吧，Gin。”
　　琴酒看了一眼酒吧的招牌，还挺低调的，最起码没用彩色霓虹灯围一圈儿，恨不得闪瞎人眼。进门后，琴酒后悔自己刚刚的评价了，音乐声音挺大但还不算吵人，但是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多到让人眼晕。
　　琴酒张口欲言，看着赤井秀一透着欢快的背影，叹了口气，算了，只要不让他上去跳就行。反正是为了散心来的，琴酒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卡座坐下，揉了揉眉心。
　　赤井秀一嘴角一勾，在琴酒脸上落下一吻，在喧闹的空间里做了个口型，等我一下。
　　琴酒脸上郁色稍缓，看着赤井秀一如同游鱼一样在人群中穿梭，把身体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美国队长死而复生的实情与BOSS预测的情况相差甚远，实在是个很大的打击，几乎推翻了所有的计划。
　　原本想着把斯特拉克解决后，抓住美国队长带回九头蛇，交给泽莫，查出他能死而复生的秘密。结果没有秘密，只有巧合，如果当初美国队长不是开着飞机撞进北冰洋，而是别的地方就不会再度醒来。
　　一切都要重新规划，美国队长这条线已经没用了，至于托尼斯塔克……琴酒揣测着，有多少几率托尼斯塔克会继续研究时间机器？
　　琴酒遗憾地想：恐怕几率不高。科学家的确好奇心重，但托尼斯塔克并不是个单纯的科学家，他还是SI的总裁，是钢铁侠。科学家的好奇心会让他对时间机器的研究感兴趣，SI总裁的身份会让他衡量投入与产出比，钢铁侠的那部分会让他对于可能会扰乱秩序的东西保持谨慎。
　　――除非，事情坏到了不会更坏的地步，或者有什么不得不的理由。
　　琴酒睁开双眼，看到赤井秀一把一杯酒放到他面前，调侃道：“气势太凌厉了，Gin。”他示意琴酒看旁边那些只敢离得远远的、偷偷摸摸看他，却不敢上前搭话的女人们，也许还有男人。
　　琴酒哼笑一声，“你很想看到那种情况？”
　　哪种情况？自己的恋人被想要搭讪的人团团围住？“不。”赤井秀一笑容灿烂，斩钉截铁地说，“当然不想。”
　　琴酒略带警告地说：“我也不想。”所以把你的笑容给我往回收收！
　　赤井秀一坏笑着贴近他，暧昧不清地说：“我有一劳永逸的办法。”他眨眨眼，“要不要试试看，Gin？”
　　琴酒勾起嘴角，姿态慵懒，用下命令的语气说：“赶紧把这些目光解决掉。”
　　“遵命，老大。”赤井秀一露出一个性感的笑容，弯下腰亲吻他的眉眼，然后贴上他的双唇，用舌敲开他的牙关，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了一个唇齿交融的热吻。
　　琴酒双目微合，享受着赤井秀一的主动献吻。澎湃的感情通过交融的唇齿和相贴的胸膛传递过来，琴酒柔和了脸色，好吧，这段日子，也不算是白费时间。
　　他搂住赤井秀一的腰，把人按在怀里，夺回了主动权。
　　他的，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被按到琴酒腿上，紧紧搂住他的肩背，两个人唇齿交缠，猛烈的攻势让他发出求饶的呜咽，太过了，他亲上来的时候可没想到这个吻会激烈到这种程度。
　　一吻结束后，赤井秀一趴在琴酒怀里，大口大口的喘气，他还是第一次接吻到缺氧。
　　周遭起哄的口哨声，遗憾的叹息声短暂地围绕着这个卡座，然后纷纷散去。来酒吧都是为了找乐子，不用为了已经有伴儿的人多费心思。不过还是有几个人不死心地对两人抛了几个媚眼再离开。
　　赤井秀一没有从琴酒怀里起来，两个人缠绵地对视的时候，都能从对方墨绿色的眼眸中看到熊熊燃起的欲0火。
　　要不然还是回家吧？
　　就在赤井秀一这么想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视。
　　“赤井！”
　　赤井秀一没想到在这里还会碰到熟人，他有些尴尬地从琴酒怀里起身，跟来人打了个招呼，“摩根。”然后小声对琴酒介绍道，“BAU，德瑞克・摩根。”
　　德瑞克摩根好奇地看了一眼琴酒，对赤井秀一说：“最近很忙？听说你好久不来了。”
　　琴酒似笑非笑看了赤井秀一一眼。
　　赤井秀一求生欲强大地说：“我之前过来也只是喝酒消遣。”
　　“嘿嘿嘿！”德瑞克摩根贼兮兮地笑着说：“听说你被拴住了，我原本还不信。”
　　琴酒挑了挑眉，轻飘飘地问：“为什么不信？”
　　德瑞克摩根双手摊开，“赤井一看就不像是能被拴住的人啊！不过现在看来嘛……嘿嘿嘿！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赤井秀一笑骂道：“泡你的妞去吧，别打扰我和男朋友交流感情！”
　　“哈哈哈哈哈！”德瑞克摩根边很有眼色地离开边热情地说，“下次有空一起喝酒啊！”
　　被他这么一打岔，两个人的心绪也都平复下来了。琴酒拿起赤井秀一点的酒，尝了一口，随口问：“案子顺利？”
　　“还好吧。”赤井秀一也拿起酒杯，耸了耸肩，习以为常地说，“千头万绪总比没有好。”
　　琴酒赞同地点了点头。
　　“白马探的资料帮我们减轻了很多任务量，工藤君强烈要求参与调查，被我拒绝后不死心地从怪盗基德那边下手，如果能成功让怪盗基德配合也不错。”赤井秀一说，“就目前来说，还算顺利。”
　　琴酒疑惑地问：“工藤新一告诉你他现在在从怪盗基德那边下手？”感觉有点奇怪。
　　赤井秀一否认道：“不，是爱伦坡先生从日本回来后告诉我的。”
　　琴酒盯了他一眼，问：“担心那个幻术师？”
　　“恩，虽然你们都说幻术师非常棘手。”赤井秀一无奈地说，“但我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啊！”
　　另一边，不仅遇到过幻术师，还被另一个幻术师缠上的二代基德黑羽快斗已经快要被六道骸的恶趣味逼得神经衰弱了。
　　他看着某个又双在自己面前突然冒出来的凤梨头，崩溃地问：“你总是这么神出鬼没吗？！”
　　“kufufufu，”六道骸发出了奇怪的笑声，“无中生有，有中生无，以此迷惑敌人，使之无法抓住实体，虚幻的幻影，这才是雾。”
　　“啊～～～～～”黑羽快斗苦恼地挠了挠头，认真地说，“你不能再这样了，我要回去上学了。”
　　六道骸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kufufufufu，就这样告诉我没关系吗？”
　　黑羽快斗没好气地说：“你早就知道了吧！”幻术这东西真是犯规，蜘蛛已经很讨厌了，而眼前这个居然连梦境都能控制！
　　“kufufufu，”六道骸问，“幻术练习的怎么样了？”
　　黑羽快斗一挑眉，“那还用说嘛，我可是怪盗基德啊！”他一翻手，右手食指上的宝石戒指燃起了靛青色的火焰，随后整个人如同空气一样消失了。屋顶变成了夜幕，上面浮现出满天星辰，然后化为流星坠落，砸出一地火光。
　　六道骸挑了挑眉，一挥三叉戟把人打出来，“还算是有天赋。”
　　黑羽快斗笑着摸了摸鼻子，“那当然啦！不管是魔术还是幻术，都是给人们带来快乐的，对吧？”
　　六道骸露出血红的轮回之眼看着黑羽快斗，“哦呀，抱着这样的心态可是没办法杀人的哦！”
　　黑羽快斗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惊悚地问：“为什么要杀人啊？！”
　　六道骸不着痕迹地停顿了一下，“kufufu，不是你说要为你父亲报仇的吗？”
　　黑羽快斗抓狂地说：“我只是想找出他们的罪证，然后交给警方啊！”
　　六道骸被他的天真惊呆了，“……哦呀！然后让那些可恶的执法者把你也一起抓起来吗？”
　　黑羽快斗的神色低落下去，脸上还强撑着笑容，“那也没办法啊……我的确是在犯罪嘛……”他当然没有天真到那个地步，而是认为只要能把那些人绳之以法，自己的安危可以抛到脑后。
　　六道骸探究地看着他，“……你觉得你在犯罪吗？你认为自己做错了吗？”
　　黑羽快斗想了想，“我不认为我在做错误的事，但我的确是在犯罪。法律并不能用个人的利益来衡量啊！”
　　“哦呀！如果法律有用，那你也不用做这些事了！”六道骸冷笑，“明明是正义先辜负了你！”
　　黑羽快斗义正言辞地说：“可是以暴制暴是不对的！”他咬了咬唇，“而且……而且……怪盗基德的存在是很危险的。”他面对六道骸的目光，苦笑着说，“之前有人假扮怪盗基德作案，在逃跑的时候用了枪，然后中森警官他们都惊呆了，因为‘怪盗基德怎么会用枪呢’……”幸好那次是鲁邦三世，如果是更加穷凶极恶的罪犯呢？！“万一警察们因为是怪盗基德而放松警惕，然后……”那些罪犯利用的是警察对怪盗基德的信任啊！
　　六道骸探究地看着他，“kufufu，所以你打算在报仇之后自投罗网吗？”
　　“我当然不愿意失去自由啊！”黑羽快斗犹豫不定地说，“但是怪盗基德这个身份必须消失！”他苦中作乐地说，“也许在我自投罗网之前，我就被名侦探抓住了呢。”


第81章 
　　听完黑羽快斗推心置腹的一番话，六道骸原本以为找到了个好苗子的好心情消失无踪，气压低得脑袋上好像飘着阴云，连凤梨叶子都耷拉下来了。
　　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人要打扰他！六道骸心情很差劲地接起电话，决定送电话对面的人一个难忘的噩梦。
　　电话另一边响起的果然是个非常讨厌的声音，“ciaosu。”
　　六道骸毫不掩饰自己的坏心情，阴阳怪气地说：“kufufu，阿尔克巴雷诺啊，有什么事吗？”是不能送噩梦的人，更气了！
　　里包恩声音软糯，态度冷肃，“警告你不要不务正业，六道骸。”
　　“kufufu，”六道骸冷笑着回答，“我可不是那些对你唯命是从的黑手党！”
　　“还在自欺欺人吗？”里包恩淡淡地说，“你是彭格列的雾守，别忘了你的承诺，这次是彭格列在为你收拾烂摊子。”
　　六道骸拿着手机的手一紧，恨不得直接把手里这玩意儿捏碎。
　　不久之前，港口Mafia的首领森鸥外联络了彭格列九代目，委婉地表达了自家干部中原中也在‘那次’之后饱受幻术的骚扰的问题。无论是为了卖人情也好，还人情也罢，彭格列九代目满口答应为其查询原因。
　　查完发现，是自家十代雾之守护者造的孽。
　　……这就很尴尬了。
　　要不要把实话告诉港口Mafia呢？
　　彭格列九代目思量过后，默默地把事情始末转告了依旧跟十代家族一起留在日本的里包恩，两人一致认为这是锻炼十代家族的好机会――怎么为自己的守护者收拾烂摊子也是历代首领的必须学习的技能啊！
　　六道骸表示这锅我不背，语气凉飕飕地说：“哦呀！阿尔克巴雷诺，你别忘了是谁让我去探底的！”
　　“是我啊，怎么了？”里包恩自带嘲讽地说，“我怎么知道你竟然会被人发现呢！啧啧啧，最强幻术师不过如此！”
　　六道骸恼羞成怒，“狡诈的黑手党！”
　　两人互相嘲讽了一波，六道骸毫无悬念的败北。轮回之眼再厉害也不能帮主人吵架。
　　好在作为胜利者的里包恩并没有把自家学生的守护者逼上绝路的意思，毕竟六道骸在帮彩虹之子们解除诅咒的战争中也是出了力的。他转移了话题，“正事的进展怎么样了？”
　　六道骸周身的气场比刚刚更低了，咬牙切齿地说：“kufufufu，全、都准备好了。我会让那些黑手党堕落之后，去、轮、回！”
　　“那就好。”里包恩没对六道骸的狠话发表感想，只是说，“以及，九头蛇不是黑手党，他们是恐怖分子，我希望你能明确其中的分别。”
　　黑帮主要归FBI管，恐怖分子归反恐部队管，政府的捉拿力度根本不是一个等级。黑手党制定里世界的秩序，政府制定表世界的秩序，双方是有合作的，跟恐怖分子差远了。
　　六道骸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他当然知道了，偏偏还要嘴硬地说：“kufufu，无非就是可恶和更可恶的区别！”
　　里包恩没理会六道骸的口是心非，最后提醒了一句，“别分心。”然后痛快地挂掉了电话。
　　被挂了电话的六道骸：……
　　啧！又不是他想分心的！在美国又碰到怪盗基德是个幸又不幸的巧合。
　　要不是上次在东京碰见了有人布置大型幻术……东京是彭格列的地盘。有人在他面前班门弄斧，他也不吝惜于给他一个教训。不过发现了一只天赋异禀的小白鸽就是意外之喜了。
　　不，六道骸想起刚刚黑羽快斗说的话，也许不是意外之喜，而是他自找麻烦也说不定。
　　如果说这些话的是别人，他会用幻术狠狠地教育一下对方什么是‘圣母’和伪善，偏偏在第一次碰到这个用可以和幻术媲美的魔术作案的小偷的时候，他就查看了对方的资料，看到了对方在偷盗过程中不知道帮助了多少人和从没有伤害过一个人的丰功伟绩……
　　感觉比那个嘴贱得每句话都让人想抽他的徒弟还麻烦！
　　“kufufufu，真是想念我可爱的库洛姆！”
　　“诶？！”g田纲吉大惊失色地看着刚刚挂掉电话给他布置任务的里包恩，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我、我、我去？！”
　　里包恩理所当然地说：“当然了！你才是BOSS啊！”
　　“可、可是……”g田纲吉紧张得手足无措，“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啊！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里包恩根本就不把他的拒绝放在心上，他比g田纲吉自己更了解他，你不逼他一下他就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我之前不是教过你谈判技巧了吗？这就是实践考试！”他振振有词地说，“跟同盟家族的谈判是新・彭格列一世的必须具备的技能哦！”
　　g田纲吉泪流满面地吐槽道：“所以说新・彭格列一世和彭格列十世根本没有区别吧！”
　　里包恩嗓音嫩嫩地说：“需要掌握的学习内容的确没区别啦！”
　　g田纲吉继续吐槽道：“不要理直气壮地说这种话啊！”
　　里包恩拎起列恩变成的锤子，一锤子砸在哀嚎的g田纲吉头上，“够了，蠢纲，为守护者提供坚强的后盾也是首领的责任啊！”
　　“我当然知道啊！”g田纲吉泪汪汪地捂着脑袋，神色纠结，“但是，正是因为这样，如果我搞砸了的话……”
　　“港口Mafia的首领是个聪明人，他还想跟彭格列长期合作下去，就不会坑你的。”里包恩一拉帽檐，“你的责任就是为你的守护者们拿到足够多的安全保障和为彭格列拿到尽可能多的利益。”列恩顺应他的心意变成□□，里包恩抬起枪口，例行威胁道，“做不到的话，我就送你去三途川！”
　　“哇啊啊！”g田纲吉抱头鼠窜，险之又险地躲过里包恩的子弹。
　　里包恩满意地把枪变回列恩，“好了，现在把计划重复一遍。”
　　g田纲吉说：“我和狱寺同学、山本同学去横滨，大哥和云雀学长留守并盛，骸去美国，蓝波留在家里陪妈妈。”
　　里包恩看着g田纲吉一脸心虚的样子，无奈地说：“蠢纲，你之前代理战的时候的统筹能力去哪儿了？”
　　g田纲吉沉默了一会儿，用自以为里包恩听不到的声音，小小声地嘟囔道：“这怎么能一样呢，那是为了你。”
　　港口Mafia大楼顶楼的首领会议室里，森鸥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看着自己对面的五大干部之一――尾崎红叶，也是把另一位干部中原中也看成亲生儿子的人。
　　尾崎红叶穿着美丽的和服，左手拿着一把绢伞，右手轻轻搭在伞柄上，“这样没问题吗，鸥外殿？”
　　知道那是一柄伞剑的森鸥外，“……中也君的身世一直是个隐患，红叶君。”他双手交叉，手肘抵在桌面上，用手背托住下巴，微笑着说，“既然有解决掉的机会，绝不能错过。”
　　尾崎红叶抬起右手，宽大的袖子挡住半张脸，像一位慈母一样满怀担忧地说：“可是只让中也和太宰去是不是……”
　　“相信他们吧，红叶君。”森鸥外紫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他们可是十六岁就闻名遐迩的双黑啊！”
　　尾崎红叶想起太宰治叛逃之前，两个十几年的孩子在港黑大楼里打打闹闹的时候，掩唇微笑，“这两个孩子不撞到一起的时候，的确看起来很可靠呢！”
　　“哈哈哈。”森鸥外也想起那两个人凑到一起就同时退化成三岁的表现，感慨地说，“他们的感情一直都这么好！”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两个人的身份变了又变，相处方式却一如既往，真是有意思！
　　森鸥外的思绪由这两个人联想到，“最近芥川君和新搭档磨合的怎么样了？”
　　尾崎红叶有些戏谑地说：“两个孩子都有些暴躁呢，不过芥川和人虎比太宰和中也乖多了，说了训练室以外的地方不能动手，就不会在外面打架。”想当初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可没有这么乖，应该说是太宰治太会挑衅，中原中也被他一挑就火冒三丈，结果就是大笔大笔的修缮费用。
　　森鸥外点了点头，问：“成果呢？”
　　尾崎红叶简单明了地说：“卓有成效。”因为太宰不在，新双黑的训练由她全权负责。这两个人强一点，中也就能少开几次污浊。为了这个目标，尾崎红叶可谓是尽心尽力地□□两个人。
　　森鸥外看向落地窗外的天空，淡淡地说：“太宰君和中也君都离开了，也该是老鼠出洞的时候了。”
　　尾崎红叶略带担忧地说：“这样把外部势力引入横滨好吗，鸥外殿？”从三刻构想之后，横滨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如果新的势力再次造成动荡的话……
　　“我也不想呢！”森鸥外的眼神冷得像冰，“可是敌人已经先犯规了，再默守陈规的话，会伤害到我心爱的城市呢。”
　　尾崎红叶叹了口气，又说：“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她指的不只是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还有彭格列的十代家族，据说守护者里面最大的才刚满十八岁，真是后生可畏。
　　“是啊。”森鸥外微笑着说，“希望这次结束后能够清闲得久一点。”他叹了口气，郁闷地说，“我连给我的可爱的爱丽丝酱换裙子的时间都要没有了呢！”


第82章 
　　颇有情调的小酒馆里，吧台上方悬挂着几盏‘烛台’，发出昏黄的灯光，吧台内的墙壁上用木板打成架子，摆放着满满一墙的美酒。调酒师站在吧台后，手中拿着一个玻璃酒杯，用白布缓缓擦拭。
　　门扉一动，大门上方挂着的铜铃发出轻响。调酒师循声望去，烈日的光辉从进门的人身后照进来，勾勒出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随着人走进来，刺眼的光被关在门外，来人走到吧台。
　　调酒师露出职业性的微笑，“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什么，客人？”
　　来人坐到吧台前的座位上，嗓音低沉磁性，言简意赅地说：“Gin。”
　　调酒师的笑容没有被来人的冷漠影响，“好的，一杯Gin，请稍等。”
　　金色的酒液注入酒杯中，慢慢没过杯中的冰块。调酒师把酒杯放到客人面前，彬彬有礼地说：“请。”
　　客人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似乎颇为满意。
　　柔和的音乐在空气中流淌，见多识广的调酒师没有试图搭话，而是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酒馆内重归寂静。
　　过了一会儿，门口的铜铃再次响起。
　　调酒师用惊艳的目光注视着这位黑发蓝眼的美女，微笑着问：“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什么，客人？”
　　她抬起白皙的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咬字温柔地说：“一杯马丁尼。”
　　“没问题，客人，请稍等。”调酒师站在她面前为她精心调制着这杯饮品，还在手上玩了个花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位女士完全忽略了献殷勤的调酒师，只有一眼无一眼地瞥向隔了两个座位的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调酒师在心里叹了口气，把调好的酒放到这位美人面前，恋恋不舍地说：“女士，您的马丁尼。”
　　这位女士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伸手端起酒杯，慢慢地啜饮着杯中的酒液。
　　在马丁尼消失了大概二分之一的时候，那位一直被偷瞄的男士面前的杯子已经空了。
　　这位女士眼睛一亮，对调酒师示意了一下，“一杯银色子弹，我请。”
　　调酒师保持了礼貌的遗憾，“好的。”
　　一杯银色子弹被送到面前，调酒师微微侧头示意，“是那位女士请的。”
　　被示意的人适时地举起酒杯，蓝眸中透出几分诱惑。
　　银色子弹被人拿起，喝了一口。然后那个人端着酒杯，隐入昏暗的卡座。美人露出了得偿所愿的笑容，端着酒杯跟了上去。
　　吧台前的座位再次变得空旷，调酒师继续慢悠悠地擦着杯子，搭讪这种事每天都能看到很多次，少见的只是这样出众的俊男美女。
　　而挑选了一个隐蔽的卡座的俊男美女终于能正经说话了。
　　贝尔摩德看着琴酒长及腰间的耀眼银发，调笑着问：“神盾局对发型没有要求的吗？”
　　“少废话。”琴酒低沉地说，“你带回去的那份资料怎么样了？”
　　贝尔摩德双腿交叠，点燃了一根女士香烟，“泽莫可是如获至宝。”
　　琴酒挑眉问：“他对红骷髅执念深重？”
　　贝尔摩德想了想，耸了耸肩，“我看不如说是对美国队长执念深重。”
　　琴酒眉头紧皱，“美国队长？”
　　“好像目标是杀死还没注射血清的美国队长。”贝尔摩德说，“这样也能救下红骷髅。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琴酒瞥了贝尔摩德一眼，也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口中呼出淡淡的烟雾，“我们对美国队长的复活估算错误了。”
　　贝尔摩德坐直了身体，“怎么会？那可是BOSS……”她把烟塞进嘴里，让自己镇定下来，“发生了什么？”
　　“美国队长的复活不是死而复生。”琴酒言简意赅地概括道，“他是被解冻。”
　　贝尔摩德通过琴酒这个……形象的说法，很快理解了事实，她秀眉紧皱，“那现在……”她也意识到了什么，“斯塔克对时间机器的进展……？”
　　琴酒摇了摇头。
　　贝尔摩德沉默半晌，努力心平气和地问：“那你现在是想？”
　　琴酒避重就轻地说：“泽莫那边的研究进度必须盯紧。”
　　“这倒是没问题。”贝尔摩德探究地看着他，“琴酒，你该不会真的被赤井秀一套牢了吧？”
　　琴酒抬眼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似有似无的警告意味，“我会找机会回去。”他停顿了一下，补上了一句，“别添乱。”
　　贝尔摩德的红唇勾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可以啊，反正现在我只要遵从你的命令。”
　　“啧！”琴酒不满地皱了皱眉，迎着贝尔摩德戏谑的眼神，换了个话题“斯特拉克手下的人被诳到横滨找死了？”
　　“嗯哼！”贝尔摩德笑着说，“那种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不是吗？”
　　这是当然的事、琴酒问：“他们发现了吗？”关于中原中也曾经是试验品的事情。
　　贝尔摩德说：“我猜还没有，不然肯定会有人来问我的。”那个实验基地已经废弃，想要知道那方面的情报，来问她是最快的，就像琴酒一样。
　　琴酒嗤笑一声，“只是单纯的想把人抓走吗？哼！痴心妄想。”
　　贝尔摩德唇边的笑容多了几分讽刺的意味，“应该是先利诱，实在不行再撕破脸。虽然力量让人忌惮，但他是个黑手党。”让人觉得有被招揽的可能性。
　　琴酒问：“去了多少人？”
　　“不少。”贝尔摩德说，“大概是打着蚁多咬死象的打算吧。”
　　琴酒问：“谁给了他这种计谋能成功的信心？”
　　“……我不知道。”面对琴酒怀疑的目光，贝尔摩德无奈地说，“我真的不知道。既然选择了泽莫，再关注斯特拉克就不那么方便了。我只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如此而已。”
　　琴酒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太宰治的脸，但是，“是亚洲人吗？”
　　“不，欧洲人。”贝尔摩德提醒道，“别忘了，九头蛇是个纳粹组织。”
　　这件事真的跟太宰治没关系吗？
　　再一次，在美国华盛顿DC的大街上，跟中原中也狭路相逢的琴酒想。
　　中原中也眨巴着蓝眼睛，看着琴酒，表情费解，惊奇地问：“难道这世上还真有缘分这种东西吗？”
　　“……不。”琴酒合上保时捷的门，转了个身，正面面对中原中也，实力拒绝因为卷入感情纠葛而被太宰治盯上导致的失败，“如果爱好相似，在同一座城市，却一直碰不到，那才叫做缘分，中也君。”孽缘。
　　中原中也想了想，觉得这种说法有点道理，“好像也是。”
　　有个屁道理！华盛顿DC还有在这座城市住了一辈子却从来没碰见过的人呢！
　　琴酒在中原中也反应过来之前，赶紧转移话题。他看着中原中也手上的戒指，问：“你跟太宰治？”我该说恭喜吗？
　　中原中也随着琴酒的目光看向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右手抚上那颗镶嵌在戒指上的，只用肉眼就能看出价值连城的黄色宝石，连忙否认道：“不是，是首领。”
　　琴酒：？？？
　　琴酒难得茫然，“啊？”
　　太宰治被森鸥外绿了？！！
　　年龄差是不是太大了？！当初太宰治被逼得叛逃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因为发现两个人有恢复联系的苗头，所以先下手为强了？该说不愧是港口Mafia的首领吗？！！
　　琴酒以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扔出脑子，清了清嗓子，让自己别显得那么惊讶，“中也君，你和森鸥外？！”
　　中原中也疑惑地看着他的反应，“我和首领？”
　　琴酒谨慎地问：“中也君，你知道左手无名指戴戒指是什么意思吧？”
　　“我当然知……”中原中也停顿了一下，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急切地否认道，“不是啊！我跟首领不是！这个戒指也不是！”他缓了缓，解释道，“这个只是……信物。”
　　宝石、能量、幻术师、彭格列、未来……无数琐碎的线索终于连成了一条线。
　　琴酒模棱两可地试探道：“中也君是什么属性？”
　　“是晴。”中原中也微微皱眉，抱怨道，“我还以为会是岚呢！”
　　琴酒说：“晴挺配你的。”从字面意思来说。
　　中原中也挠挠头，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喝酒吗？”
　　“……不了。”琴酒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留下继续套话，但他并不想真的失去这段友谊，还是遗憾地拒绝了。“我一会儿还有事。”
　　“哦。”中原中也不在意地点点头，毫不留恋地告辞离开。
　　琴酒干脆利落地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席，关门开车一气呵成。
　　黑色的保时捷稳稳地停到了FBI大楼的楼下，琴酒看了一眼时间，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闭目养神。
　　不久后，车外的环境变得吵嚷起来。琴酒睁开眼，看着从FBI大楼里涌出的人流。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走进他的视野，琴酒的眼神不自知地柔和下来。
　　赤井秀一看到琴酒从车里出来，连忙跟周围的同事告别，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来，自己坐进驾驶席。
　　琴酒拉开副驾驶的门的时候，惊鸿一瞥看到的人影烙在了视网膜上，他停下了动作。
　　既视感让他盯着那个身影，站直了身体。
　　那人似乎发现了他肆无忌惮地视线，对着他的方向笑了笑，转身离开。
　　赤井秀一疑惑地问：“Gin？”
　　琴酒坐进副驾，关上车门，“走吧。”
　　他知道那个人，也算得上认识
　　――爱伦・坡。


第83章 
　　赤井秀一看着琴酒在副驾坐稳后，发动了汽车。保时捷平稳地开上道路，赤井秀一手里握着方向盘，时不时的看一眼似乎在思考什么的琴酒。他的鼻端敏锐地嗅到了一丝酒气，如果说这不算什么的话，那么与之同时闻到的女士香烟的味道，就让他不得不在意了。
　　赤井秀一一本正经地剖析自己的内心：我不是吃醋，我只是好奇！
　　赤井秀一光明正大地看了琴酒一眼，又看了琴酒一眼，面带微笑，关心地问：“最近神盾局忙吗？”
　　琴酒想起已经把脑袋挠秃的神盾局局长和马上就要把脑袋挠秃的詹姆斯巴恩斯，回答：“不忙，心累。”每天都在用任务筛选卧底。“FBI倒是很忙。”今天可是休息日，下班的时间FBI大楼里出来的人可一点儿都不见少，像赤井秀一一样自愿加班的人这么多吗？
　　赤井秀一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笑着说：“FBI没有休息日，只有案件间歇期。”
　　琴酒嗤笑一声，“你自找的。”不喜欢就辞职，我养你。
　　“工作也是很有成就感的。”赤井秀一话锋一转，“不过偶尔在自己加班的时候知道某人还能优哉游哉的去喝酒，也会觉得羡慕啊。”
　　琴酒不动声色地说：“只是出门转转，看到了一间还不错的酒吧而已。”
　　“听起来似乎乐不思蜀啊！”赤井秀一说，“能让你觉得不错的酒吧，真想去看看。”
　　琴酒听着赤井秀一与平时不同的语调，犹疑地说：“你是……吃醋了？”
　　终于意识到了吗？吃醋这种情趣就是两个人心知肚明才玩的起来啊！赤井秀一摆出一张无辜的脸，反问：“你做了什么会让我吃醋的事吗？”
　　琴酒说：“被人请了一杯酒。”
　　这就真的让人有点生气了。赤井秀一瞥了琴酒一眼，故作淡定地问：“一定是个美人吧？”
　　琴酒坦然地点头。
　　赤井秀一叹了口气，“太过分了！我努力工作的时候，你居然在跟美女喝酒！”
　　琴酒单手撑头，侧头看他，墨绿色的眼中写满无奈和好笑。
　　赤井秀一也忍不住笑，“你好歹配合一下吧，Gin！”
　　琴酒：……“谁说是女的？”
　　赤井秀一：？？？你这也太配合了！
　　赤井秀一挑眉问：“除了我，还有别的男人能入你的眼吗？”
　　琴酒指出他话中的错误，“我先认识的他。”
　　赤井秀一眉头微皱，双眼微眯，“是我认识的人吗？”
　　琴酒点了点头。
　　比他认识琴酒的早→是琴酒在黑衣组织认识的人
　　能一起喝酒→跟琴酒关系不错
　　他认识→
　　“中原中也？”赤井秀一警惕地问，“他又来美国干什么？”
　　琴酒看着赤井秀一骤然深沉的神色，“你还是专心手头的案子吧。”
　　赤井秀一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问：“Gin，其实你有猜测吧？”
　　琴酒提醒这位FBI，“别管太多闲事。”
　　赤井秀一继续追问：“神盾局知道他的行踪吗？”
　　琴酒淡然而肯定地说：“会知道的。”
　　神盾局对九头蛇的情报一向精心。现在九头蛇已经出动了，中原中也在这个时间突然出现在这里绝不是巧合。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留在横滨镇守……等到九头蛇遭到重创的时候，神盾局就会掌握中原中也的行踪了。
　　也许，有些计划，也到了该实行的时候了。
　　琴酒再一次提醒道：“有时间关心他，还不如关心你自己手上的案子。”
　　赤井秀一从这种重复提醒中察觉到了什么，“怎么？这案子有什么不对？”
　　琴酒吐出一个人名，“爱伦・坡。”
　　赤井秀一拐了个弯，把车停进车库，冷静地说：“你也觉得他有问题。”
　　琴酒下车后，合上车门，问：“你觉得哪里不对？”
　　“不知道。”赤井秀一和琴酒并肩走进客厅，单手托腮，轻轻摸了摸下巴，“就是……某个瞬间会感觉有点奇怪。”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奇异的违和感。
　　琴酒问：“他推理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想要伪装样貌容易，爱伦坡的智商是不可能伪装的。
　　赤井秀一双手摊开，“思路清晰，逻辑完备，说实话，帮了不少忙。”完美符合一个高智商侦探的人设，所以他觉得可能是自己有些多疑，不能因为人家气质阴郁就先入为主吧。
　　琴酒犀利地说：“你卧底的时候，任务完成率也很不错。”不然也不会爬得那么快。
　　赤井秀一换好鞋，走进厨房，先给两个人倒了两杯水，递给琴酒一杯，“我不认为他是卧底，不会有这么内向的卧底吧。”
　　琴酒接过水喝了一口，回忆起之前跟爱伦坡的那次见面，好像的确是很内向，他几乎没听到过这个人说话。内向的人会主动参加案件侦破吗？“他在这个案子里……？”
　　“特邀顾问。”赤井秀一把水杯放到平台上，打开冰箱，琢磨今天晚上吃什么。“知识渊博、本身也有钱，对宝石的了解很多，而且擅长推理，在欧美人脉又广。”他拿出几样食材，把冰箱门关上，“他想要加入的时候我没觉得不妥，侦探对于发生在自己面前的案子总有一种执着。”
　　琴酒撸起两边的袖子，洗完手后，伸手去拿菜刀，准备切菜，“顾问也要跟着加班？”
　　赤井秀一把需要切的菜递给琴酒，按照爱伦坡的性格揣测道：“也许是大家都加班，不好意思拒绝。”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琴酒顺手挽了个刀花，低头一看，恩，每一块土豆的大小薄厚都一样。
　　他把厨房让给赤井秀一大显身手，淡淡地说：“我也去见见他。”
　　他可没忘记赤井秀一要对付的还有个幻术师。
　　与怪盗基德和贝尔摩德的易容不同，幻术师想要改变自己的相貌轻而易举、毫无破绽。赤井秀一的实力毋庸置疑，但他从来没有对付幻术师的经验，第一次遇到的时候很可能会忽略一些细节。
　　“好啊。”赤井秀一手上忙着做饭，在心里摸下巴，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琴酒对这个案子特别上心。他把案件情报在脑子里又捋了一遍，将‘幻术师’打上了重点符号。对这个职业（？）越来越感兴趣了呢！不知道真正对上的时候会是什么场景呢？真是让人期待啊！
　　琴酒感兴趣地问：“你打算怎么把我带进FBI？”
　　“反正只是为了见一面。”赤井秀一根本没打算让琴酒进FBI，“最近大家加班辛苦了，领导请大家聚餐犒劳一下很正常吧。”
　　领导请大家聚餐犒劳一下的确很正常，但犒劳下属还带家属就不怎么正常了。
　　与会的茱蒂斯泰琳和安德雷卡迈尔感受到了难言的尴尬。
　　“只有我们吗？”爱伦坡抱紧了怀中的书，看着在场的连他在内的五个人，小小声地问，似乎有些紧张。
　　赤井秀一笑着说：“是啊，只是个朋友间的小聚会而已。”
　　爱伦坡坐到角落的座位，把自己缩进椅子里，啜喏着问：“为什么要邀请我呢？”
　　赤井秀一真诚地说：“我很喜欢坡先生的推理小说。”
　　同事之间的默契还是有的，虽然不知道赤井秀一想做什么，茱蒂斯泰琳还是附和道：“坡先生的推理小说都很有名呢，写的非常棒，有很多FBI都很喜欢！是不是，卡迈尔？”
　　“啊，是，没错。”安德雷卡迈尔摸了摸头，憨笑道。
　　琴酒盯着爱伦坡，虽然是被夸奖，却没有露出任何得意的神色，他微微低着头，上半张脸都在刘海造成的阴影之下，怀中抱着一本棕色的硬皮书，腼腆内敛。
　　这一顿饭的时间，FBI的三个人――主要是赤井秀一和茱蒂斯泰琳把话题围绕在爱伦坡的推理小说上打转，聊天的声音几乎没有停下来过。
　　一顿饭结束，对于爱伦坡的滴水不漏，赤井秀一不知道该遗憾还是高兴，爱伦坡唯一的情绪变化也就只有见到琴酒的那一瞬间了。
　　赤井秀一站起身，以自己要送茱蒂斯泰琳回家为由，把爱伦坡留给了琴酒。在FBI三人的目光之下，爱伦坡对于琴酒送他回家的要求拒绝未果，只好接受了。
　　一路无言，琴酒把车停到爱伦坡的别墅门口。
　　爱伦坡从车上下来，合上车门，礼貌地对琴酒道谢。然后，“听说，黑泽君在找品质高的绿宝石。”
　　琴酒停顿了一下，从车上下来，合上车门，给自己点了根烟，“你就这么确定宝石会合我心意？”
　　“肯定会合心意的。”爱伦坡夹着书，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看起来就很高档的长方形盒子，当着琴酒的面打开。盒子里并列放着两颗净度、大小、颜色都符合琴酒要求的绿宝石。他意味深长地说：“黑泽君知道吗？有的时候，宝石可不止有一种色彩。”
　　“这么珍贵的宝石，就这样卖给我好吗？”琴酒吐出一口烟雾，“太宰君？”
　　‘爱伦坡’抬起头，露出卷曲的黑色刘海遮挡下的鸢色双眸，一点都不惊讶地说：“被琴酒君发现了呢！”他看了一眼盒子里的宝石，“东西虽好，但也要用着顺手才行。”
　　琴酒平静地说：“今晚的酒是帕图斯，是你特意安排的吧。”
　　太宰治笑容满面，语气却凉飕飕地说：“琴酒君果然很了解中也呢！”
　　“比不上你。”琴酒问，“你想换什么？”
　　太宰治温柔地笑着问：“要不要合作，Gin君？”


第84章 
　　“你想要跟他们合作？”
　　尼克弗瑞看着面前的人问。
　　琴酒站在尼克弗瑞的办公桌前，眼也不眨地说：“我认为这是最好的选择。”
　　太宰治的计划里必不可少的只有两个人――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其他的人，有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无伤大雅。
　　既然答不答应合作都只有一个结果，为什么不参与进去掌握主动权呢？
　　尼克弗瑞盯着琴酒看了一会儿，“能劝服你合作应该不容易，他有什么能说服神盾局的筹码吗？”
　　琴酒言简意赅地说：“我前几天看到了中原中也。”太宰治捏着一张王牌，还需要什么别的筹码？
　　尼克弗瑞沉吟道：“中原中也，他和太宰治……？我知道他们曾经是搭档。但是太宰治已经叛逃了。他们的关系现在还是一如既往吗？”
　　琴酒：……这题太难了！请用一句话概括双黑之间的爱恨纠葛、恩怨情仇。
　　琴酒避重就轻地说：“太宰治的叛逃是有原因的，横滨很小，管理者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水火不容。”
　　尼克弗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是说三刻构想吗？不得不说，这是个天才的主意。”说是这么说，但要是有一天真的有一个人想要一统美国黑道，尼克弗瑞会在第一时间把他弄死。
　　尼克弗瑞问：“你认为这个人可信吗？”太宰治，官方资料是异能特务科派遣到港口Mafia的卧底，现就职于武装侦探社，算是半个官方人员。但尼克弗瑞不会因为这个就信任他。尼克弗瑞不信任任何人。事实证明他是对的，这让神盾局在九头蛇的多年渗透中保住了底裤。
　　琴酒说：“以前太宰治还在港口Mafia的时候，Mafia中流传着一句话‘身为太宰的敌人最不幸的一件事，就是身为太宰的敌人’。”
　　尼克弗瑞挑眉，有些不信地问：“与其说你信任他，不如说你不想与他为敌？”
　　琴酒强调，“我认为没有必要与他为敌。”他说，“当利益一致的时候，作为盟友，他的计划天衣无缝。”
　　尼克弗瑞问：“你怎么能肯定我们与他的利益是一致的呢，黑泽君？”
　　别墅门口树立着的两盏昏黄的路灯下，伫立着两个人影。
　　太宰治甚至都没有请琴酒进屋的打算，他站在别墅门前，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装着宝石的盒子，笑眯眯地说：“这很有利，对我们双方而言都是。”
　　“我不否认。”琴酒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但利益真的能让你这样也要离开横滨？”他停顿了一下，又问，“你可以使用幻术？”
　　“毕竟老鼠无处不在，某些时候还是有点麻烦的。”太宰治轻描淡写地说，“是幻术加易容，幻术对我没用，但是可以施展在我周围的人身上。”
　　看来赤井秀一就是被施展了幻术的一员了，不然对易容那么熟悉的他应该早就能发现破绽了。“所以，你的确可以使用幻术？”琴酒在‘你’上加重音，以免某人继续避重就轻。
　　太宰治无奈地耸了耸肩，“任何异能力对我来说都是没用的。”
　　是吗？琴酒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太宰治，但是再逼问也不会有结果了――除非逼问的人是中原中也。“那么，你选择这个案子是因为跟那位幻术师有交情？”
　　太宰治义正言辞地说：“我现在是个好人，你不要污蔑我！”
　　琴酒：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表演，并在关键时刻发出会心一击，“中也君知道吗？”
　　太宰治笑容灿烂，咬牙切齿地说：“琴酒君，妨碍人谈恋爱是会遭报应的。”
　　琴酒淡定地说：“这句话转赠给你。”
　　太宰治饶有兴味地问：“你们真的在谈恋爱？”
　　琴酒好笑地反问：“不然呢？”
　　太宰治垂下眼眸，周身的气场都凝固了，随后他抬起眼，脸上笑容依旧，“只是在想，原来你这家伙也会爱上人，之类的吧……”
　　琴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嗤笑道：“这句话同样还给你。”
　　“我可没有。”太宰治理直气壮地说，“中也只是我的狗而已，身为主人当然要对自家狗狗的安全负责！”
　　主人。
　　这两个字组成的词汇中体现出的占有欲，比所谓的恋人或爱人高了何止一个档。
　　琴酒却从太宰治看似意得志满的神色中读出了一股微妙的气急败坏、强词夺理的味道，于是他说：“中也君还没答应你啊。”
　　太宰治：……“我跟中也……”
　　琴酒直接打断他的话，从怀里掏出烟点上，若无其事地说：“前几天碰到中也君看到他戴了戒指，还以为是你求婚成功了。”
　　太宰治：！！！
　　“……转移话题的没用的。”太宰治强作淡定地说，“要合作吗，黑泽君？”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太宰治没那么天真地以为他和中原中也的一次反击就能把九头蛇都杀光。他需要的是中也的资料永不见天日，能间接坑到陀思妥耶夫斯基那个老鼠头子再好不过，与神盾局合作无非是因为懒得面对九头蛇的报复。
　　但他不提前说合作，等到一切事情结束后，难道神盾局能看着九头蛇动手却无动于衷吗？
　　陀思妥耶夫斯基设计九头蛇抓捕中原中也，无非是想要把中原中也引出横滨，再进一步想要港口Mafia和九头蛇两败俱伤。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目标可是消灭世界上所有的异能者，又怎么会对妄想创造异能者的九头蛇有好感呢！
　　琴酒回答尼克弗瑞的疑问，“因为太宰治的敌人选择和九头蛇合作。太宰治需要神盾局牵制九头蛇，他才能专心去对付陀思妥耶夫斯基。”
　　“陀思妥耶夫斯基？”尼克弗瑞眉头紧皱，“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琴酒挑了挑眉，干脆地说：“对，俄罗斯人，黑发，酒红色眼睛，常年戴着白色的毛绒帽子。”
　　尼克弗瑞坐在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身体前倾，双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手背抵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整个房间都归于安静，琴酒默不作声地垂下眼睛，他笃定尼克弗瑞会答应的，他是个聪明人，而且为人强势，喜欢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果太宰治没有主动要求合作，尼克弗瑞知道这个计划后也很可能会让他想办法加入到行动当中。
　　现在他唯一的疑虑就是太宰治的立场，在现在这个危险的时间点，怀疑这可能是九头蛇发现神盾局在彻查卧底时布下的陷阱实在是太正常了。
　　但如果真的是陷阱，就更加要掌握主动权，不是吗？
　　半晌后，尼克弗瑞抬起头，不出琴酒所料地说：“可以合作。”
　　琴酒点了点头，问：“我能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在美国做了什么吗？看起来他在你这里并不是寂寂无名。”
　　尼克弗瑞说：“他接收了组合的遗产。”
　　“菲茨杰拉德的组合吗？”琴酒想了想那个快被忘到脑后的组织，“怪不得太宰君对于X战警会答应他的合作很有信心。”
　　尼克弗瑞赞同地说：“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欧洲有些势力，我不会对他在美国的布置置之不理，X战警也一样。”他笑着说，“你对太宰治的计划也很有信心。”
　　琴酒提醒道：“局长，你更是如此。”他好歹还认识太宰治，对中原中也的能力也很有自信。相比而言，难道不是尼克弗瑞对这个计划更有信心吗？
　　“因为我更加了解九头蛇，我们可是老朋友了。”弗瑞笑了笑，让琴酒坐下，意味深长地说：“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琴酒坐在尼克弗瑞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尼克弗瑞看向自己的眼神，心中戒备。
　　琴酒：“我猜您说的机会并不只是单纯针对可以查出九头蛇据点这件事。”
　　“当然。”尼克弗瑞站起身，去旁边的茶几上倒了两杯咖啡，端回来放到琴酒面前一杯，自己喝一杯，这是他要长谈的标志。
　　“黑泽探员，”尼克弗瑞盯着琴酒的眼睛，“你对现在神盾局清查九头蛇卧底的事怎么看？”
　　怎么看？这重要吗？琴酒直白地问：“您想让我做什么？”
　　尼克弗瑞无奈地摇了摇头，举重若轻地问：“那么，你对于我想让你回到九头蛇卧底的这件事怎么看呢？”
　　琴酒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谨慎地回答：“如果需要的话，我没问题。”但是，他问：“为什么是现在？”
　　在他刚刚察觉美国队长复活的真相，想要回到九头蛇的时候，这是试探吗？是他露出了马脚，或者是有那个被查出是九头蛇卧底的人带累了他？再或者，琴酒注视着尼克弗瑞的眼睛，真的只是时机刚好？
　　“如果需要我回到九头蛇，组织刚刚被歼灭的时候才是更好的时机。”
　　而那时的尼克弗瑞也的确是这么决定的，只是后来被詹姆斯巴恩斯劝服了，顾虑到别的因素，暂且同意了他不用回到九头蛇。
　　“詹姆斯说得有道理，你刚刚失去了引路人，又是因为组织被剿回到九头蛇，很难受到重用。相反，留在神盾局不仅可以经受历练，也能更多地了解神盾，以逸待劳。”尼克弗瑞胸有成竹地笑道，“现在机会就来了。”
　　尼克弗瑞说得冠冕堂皇，琴酒也从他的话中听出了真实的含义。
　　那时的他失去一切、无牵无挂，就算在九头蛇卧底也不一定会为神盾所用。
　　现在，他有赤井秀一了。


第85章 
　　【已解决。】
　　赤井秀一看着琴酒发来的短信，再抬头看看站在自己办公桌前满怀歉意的表示有了新灵感，不能再参与案件的侦破的爱伦坡。
　　“我明白，坡君。”赤井秀一从办公桌后站起身跟他握手，“这段日子相处得很愉快，你的推理帮了我们不少忙。祝你新的小说大卖。”
　　爱伦坡一如往日地腼腆地表示了感谢，然后转身离开。他的手按在办公室门的门把上，微微回头，在赤井秀一疑惑地问他是否还有别的事情的时候，轻柔地说：“恭喜啦，赤井君。”
　　然后，他按下门把，推门而出，把惊讶的赤井秀一留在屋内。
　　赤井秀一看着那个人推门而出。轻柔磁性、与爱伦坡全然不同，却依旧让他感到熟悉的声线，赤井秀一的记忆回到了横滨，找出了这个人的真面目。
　　他皱起眉，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又把手机收了回去，继续爱伦坡，不，应该说是太宰治进来之前的工作，右手拉过手旁的文件，左手持笔把从沾着灰尘的文件中得到的案件信息记录下来。查案就是这样，一点点的把藏在各种案件中的琐碎线索聚沙成塔，每一个案件的侦破都会经历这样无趣又繁琐的过程。
　　赤井秀一突然想起最开始加入黑衣组织专案小组的时候，资料的收集整理工作已经由前辈们完成，但想要了解这个组织的行为方式依旧需要用心钻研大堆大堆的资料，然后用超硬的实力，包括但不仅限于枪法、搏击、洞察力、随机应变的能力等等，争得了去黑衣组织卧底的‘殊荣’。
　　现在想想就如同命运一般。他当然不会是FBI第一次派入黑衣组织的卧底，CIA派进黑衣组织的卧底已经历经两代人，日本公安也派出了“zero”，三个来自不同机关的卧底几乎是同一时间在黑衣组织爬上了高位。
　　黑衣组织的末日，是偶然与必然的结合。
　　他与琴酒的相遇也正是基于这样的偶然与必然。赤井秀一最先接触到的组织高层是贝尔摩德，从资料里，因为贝尔摩德负责组织在美国的‘生意’。她才是赤井秀一原本的目标，但等到赤井秀一成为Rye，他也把目标换成了Gin。他忘记了他用了多少精力与上层协商，好在直属长官詹姆斯是站在他的得力爱将这边的，如果能抓到Gin，那么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惜，最后还是功亏一篑，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说，说不定卡迈尔误打误撞做了件好事。
　　赤井秀一有时候也不禁好奇，如果他没有去黑衣组织卧底，或者Gin单纯只是黑泽阵，跟黑衣组织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个平凡的上班族……这个还是算了，赤井秀一冷静地放弃了这个设想，Gin的生活永远不会和普通、平凡挂钩。就算不是黑道，Gin的生活也必然跌宕起伏，因为他喜欢，讨厌无聊的生活使他们的共性。
　　想象Gin穿着西装三件套朝九朝五的样子让赤井秀一忙里偷闲地勾起唇角。
　　放飞想象，娱乐了一下自我，算是休息了一会儿。赤井秀一看了一眼时间，重新又把注意力放回到案件上。
　　紧赶慢赶在下班之前把这一摞案件归结完，赤井秀一收拾完桌面，再一次踩点下班，跟茱蒂斯泰琳一起踏进电梯。两个人就手上的案子聊了两句，在FBI大楼门口分道扬镳。
　　茱蒂斯泰琳看着赤井秀一潇洒的背影，想到同事们最近讨论的“为什么加班狂魔终于不加班了？”的话题，无奈地叹了口气。
　　还能是为什么？因为家里有人等了啊。
　　赤井秀一开车回家，把雪佛兰停到车库，有些意外地看着车库里停着的保时捷，刚刚看到屋子里的灯都黑着，他还以为Gin还没回来呢。赤井秀一从兜里拿出钥匙把门打开，脱掉外套挂在门口衣帽架上，换上拖鞋。他没有开灯，透过窗户照进屋内的月光，足够他在黑暗中游刃有余。
　　赤井秀一走进客厅，在沙发扶手旁站定，蹲下身子，双臂交叠放在扶手上，下巴抵在小臂上，看着沙发上完全没动静的琴酒，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Gin？”完全没有可能会吵醒某人的顾虑，离得这么近还没醒过来，那还是Gin吗？
　　果然，琴酒毫不惊讶地睁开双眼，墨绿色的眼眸幽深晦暗，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眸。下一秒，琴酒身体前倾，吻上赤井秀一的唇。赤井秀一在热吻中抬起胳博搂住琴酒的脖子，感觉到琴酒有力的臂膀用力地钳住了他的腰，往上一提。赤井秀一下意识地调整姿势，长腿蜷曲，以免撞到沙发扶手上。
　　下个瞬间，他被固定在琴酒身上，衣服被撩开……行吧，赤井秀一气喘吁吁地想，看来今晚能吃到琴酒做的晚饭了。
　　赤井秀一平躺在沙发上，眼神涣散的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耀眼月色，伸手去感受长长的发丝丝滑柔顺的触感，把那抹月色掬入手中。他一边平复呼吸，一边仰视着在自己身上喘息的琴酒，嗓音沙哑地问：“出什么事了？”
　　琴酒拎起散落在沙发旁边地上的衣服，擦干净两个人身上的液体，起身抱着赤井秀一回楼上洗澡。赤井秀一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把自己再次被公主抱的事抛在脑后，揣测道：“是太宰治？”他能让你烦成这样？
　　“不是。”琴酒的音色比平日更加低沉，带着几分未消的情0欲，“他告诉你了？”
　　“啊，吓了我一跳。”赤井秀一伸手，帮腾不出手的琴酒打开主卧的门，和主卧里的浴室的门，“他来干嘛？”
　　“是神盾局这边的事。”琴酒把赤井秀一放进浴缸，自己走进淋浴间，放水冲澡。
　　赤井秀一把浴缸的水温调节成他喜欢的温度，把身体浸在水中缓解酸疼的腰背。偶尔一次在沙发上还挺新奇的，不过的确是没有在床上舒服。赤井秀一舒服地叹出一口气，“那他干嘛要先来FBI找麻烦？”
　　“不用去想他是怎么想的，没必要。”琴酒快速把身上的各种液体冲干净，幸亏头发不用洗。他看了一眼在浴缸里泡得昏昏欲睡的赤井秀一，用手掬水，泼了他一脸。
　　赤井秀一猛地睁开双眼，睫毛上挂着水珠，搭着眼尾的艳色就像是刚刚哭过一样。琴酒微微眯了眯眼，从架子上拿过毛巾给他擦了把脸，亲了一下他的眼角，“别睡，一会儿吃意面？”
　　“好啊。”赤井秀一眨了眨眼，舔了舔干涩的唇，“我想喝水。”
　　琴酒拿着毛巾把身上擦干，拽了条黑色的浴袍穿在身上随手系上腰带，去主卧拿了瓶矿泉水，顺便用桌头柜上的手机发了条的短信，回来把水递给赤井秀一，自己下了楼。
　　赤井秀一咕嘟嘟地灌了半瓶水才算是暂时解了渴。他放空大脑，仰望着浴室的天花板，不知道琴酒今天在神盾局遇到了什么事？他回忆着刚进家门时看到的琴酒，不像是为难，也不像是不情愿，发泄过后情绪就好转了，应该不是大事？但能让琴酒烦躁的也不会是什么小事吧。唔，这么推测下来，就是可以解决但让人心情烦躁的任务？这倒是说得通。
　　赤井秀一用理智的推理说服了自己，强压下心头的那一抹隐约浮现的不安。
　　赤井秀一又在浴缸里泡了一会儿，直到估摸着意面快出锅了，才挣扎着起身。把身上的水擦干，赤井秀一看着自己身上红色的星星点点，拿起那条白色的浴袍把自己裹严实。他上了一天班，刚回家就被折腾到现在，只想安安分分的吃顿饭。
　　赤井秀一关上主卧的门，走下楼梯，坐到餐桌前，琴酒正好把意面端上桌。桌上不只有意面，还有炸香肠一类的小食，总体来说还算丰盛。
　　赤井秀一挑挑眉，“这么丰盛？”
　　琴酒同样挑起眉，“补充体力，方便一会儿吃宵夜。”
　　“宵夜？”好吧，他懂了，此宵夜非彼宵夜。赤井秀一提醒道：“Gin，我明天还要上班。”
　　琴酒点点头，“那我们早点开始，不耽误你睡觉。”
　　所以这个‘宵夜’是非吃不可了！赤井秀一觉得自己的确该多吃点，做好晚上睡觉前被吃干抹净的准备。
　　这次，赤井秀一真的被弄哭了。
　　一切结束后，赤井秀一趴在琴酒怀里，让琴酒帮他缓解酸疼的肌肉，被按得很舒服也不忘迷迷糊糊地问：“是不喜欢的任务？”他不觉得有琴酒完成不了的任务，所以原因只能是不喜欢了吧。
　　琴酒垂下眼眸注视着怀里的人，墨绿色的眼眸中的光亮明明灭灭。琴酒忍不住探究地看着赤井秀一，猜测赤井秀一是否对他的身份或者所谓的‘任务’产生了怀疑。
　　他自认没有漏洞，但这是赤井秀一，是他的宿敌、他的恋人、他的……赤井秀一。
　　没有得到回复的赤井秀一微微扬起头，未干的眼眸还带着几分湿润，那是因为他。琴酒低头亲吻了赤井秀一的额头，听到自己的声音如同以往一样平淡地说：“任务不难，花的时间会有点长，内容还算有趣。”
　　赤井秀一安心地闭上眼睛睡过去，全然放松的躺在他怀中。琴酒关上床头灯，拉过被子盖紧两个人。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这会是一次任务，而不是一场回归。


第86章 
　　自从上次过后，赤井秀一明显感觉到琴酒越发忙碌。
　　甚至，不只是琴酒，整个神盾局都是外松内紧的状态，乃至复仇者们都警惕起来。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只有敏锐的人才能感受到平静的海面之下的暗涌。
　　也许除了敏锐还需要一点点运气，比如同居人就是忙碌起来的神盾探员之类的。
　　詹姆斯巴恩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招待琴酒，他端上一杯咖啡放到琴酒面前，慎重地问：“你真的想好了吗，黑泽？”他看着琴酒的脸色，谨慎地说，“我知道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但是并不一定非得是你。当初尼克也曾经为娜塔莎准备了另一套可以进入九头蛇的身份……”
　　琴酒听着詹姆斯巴恩斯如同流水一般滔滔不绝地劝解，言语流畅毫无停顿，显然是知道这件事之后已经思考好了怎么说，但他真的没兴致听完。于是，他打断了詹姆斯巴恩斯的话，“我想好了。”
　　詹姆斯巴恩斯的嘴张张合合，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他的目光落到自己手中的咖啡杯里，嘴里的味道像这杯咖啡一样苦，他当年没有拦住温亚德，现在他也拦不住温亚德的儿子。他们一脉相成的傲慢和执拗塑造了唯我独尊的性格，让他们听不进任何劝解，但黑泽阵与温亚德有一点不同。
　　“赤井秀一呢？他知道这件事吗？”
　　琴酒惊讶地挑起眉，有些好笑地问：“卧底还可以提前告知家属吗？”
　　家属。
　　詹姆斯巴恩斯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好在黑泽阵没因为要去卧底就和赤井秀一分手，弄得跟一开始就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似的，多不吉利啊！
　　詹姆斯巴恩斯笑眯眯地说：“一般情况当然是不允许的了。但赤井探员是个优秀的FBI，我相信他的职业素养。”
　　琴酒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他看。
　　詹姆斯巴恩斯：……“你偷偷告诉他，然后让他保密。他以前也做过卧底，肯定知道轻重。”
　　琴酒：“暂时别告诉他。”
　　詹姆斯巴恩斯惊讶地问：“为什么？怕他演技不好？”
　　琴酒想起赤井秀一在来叶山假死的那场戏，“呵呵！”他看着自己在咖啡杯中的倒影，“我会告诉他的。”在他同样做出选择之后。
　　“好吧。”詹姆斯巴恩斯无奈地说，“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做主吧。”说到底他也不能做什么，现在黑泽阵坐在这里听他说话也不过是因为他和温亚德的那点交情罢了。
　　琴酒能感受到詹姆斯巴恩斯眼中的真心实意的关切，“不会有事。”对他而言，做坏人比做好人容易的多。他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从詹姆斯巴恩斯这里拿情报，比找尼克弗瑞方便多了，“X战警那边怎么说？”
　　泽维尔天才学院的校长办公室里。
　　一个黑发男人单手托腮，坐在待客用的沙发上，看着窗外正在嬉戏的变种人学生们，目光悠远。阳光从窗外照进他的鸢色眼眸，被瞳孔中的黑暗吞噬殆尽，只残留了一点点金色融入了鸢色之中，让这双眼眸多了一点温柔的意味。
　　“让您久等了，太宰君。”X战警的领导者，X教授，同时也是泽维尔天才学院的校长查尔斯泽维尔坐着轮椅被人推了进来，“谢谢你，斯科特。”
　　推他进来的男人脸上带着一副宽大的墨镜，微笑道：“不客气，教授。”他对着太宰治点点头，离开的时候带上了房门。
　　X教授控制着轮椅停到太宰治对面，微笑着问：“要茶吗，太宰君？”
　　太宰治同样微笑着说：“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X教授给两个人面前的杯子都倒上茶水，温和地说：“X战警向来在欧美活动，跟日本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这次武装侦探社为什么会突然找上我们合作呢？”
　　太宰治微微一笑，递上一叠资料后慢悠悠地喝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X教授翻看着资料，抬眼问。他突然皱了下眉，看着太宰治的蓝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太宰治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意有所指地说：“任何异能对我来说都是没用的哦！”
　　X教授眨了眨眼，感慨道：“这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他看着太宰治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不是他对这种异能有什么偏见，而是曾经拥有这种异能的人造成的后果太让人心惊。他试探着问：“不觉得这个计划过于冒险了吗？”
　　太宰治想起了另一双蓝眸，永远干净剔透，就算是杀人的时候也不染半分血色。他笑道：“想要达到我们的目标，是不可能一点险都不冒的。”而且这种计划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冒险。
　　X教授皱眉沉思，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抱歉，我不能答应。”在他看来，二十几岁的青年年轻气盛，受到攻击后想要掰回一城是很常见的，但是他不能冒这么大的风险。
　　X教授的态度显然在太宰治预料之中，他脸色未改，继续温温柔柔，又带了两分遗憾地说：“那这个计划就只能由我们和神盾局共同完成了。”
　　X教授皱眉眉头，不赞同地看着气定神闲的太宰治。他信任尼克弗瑞，不代表他会把一个对付变种人的杀手锏毫无戒心地放到神盾局。他叹了口气，而对方明显很清楚这一点，他试图让对方明白九头蛇并不是轻易就能对付的敌人。而对方显然对此不屑一顾。
　　这样的孩子X教授见过一些，掌握了力量之后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无所不能，但是太宰治，他提出的计划是激进的，而他本人的气质是成熟的，你能感觉到这个计划并不是出于一时冲动，这个年轻人是胸有成竹――就算他要对付的是一个盘亘半个世纪的巨大的恐怖组织。当他坐到你面前的时候，你很难想象他还不到三十岁。
　　就像现在，X教授不得不答应他的合作，以免太宰治真的把自己送入政府或者九头蛇手中，对于变种人来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两者一样危险。X教授叹了口气，“那么你需要X战警做什么呢，太宰君？”
　　太宰治微微一笑，从容地说：“现在只需要等待。”等待那个完美的时机到来。他看向窗外的蓝天，遥望着横滨的方向，唇角带着不变的笑容，像一张挂在脸上的面具，让人无端的心生恐惧。
　　江户川乱步坐在武装侦探社里，自己的位置上，用两根手指捏着一颗蓝色的玻璃珠，对着窗外的艳阳，阳光在玻璃珠中折射出美丽的光晕。
　　中岛敦坐在自己的桌子后，边整理资料，边忧心忡忡地说：“不知道太宰桑那边的进展怎么样了？”
　　“放心吧，敦君，已经快了。”也该发现了吧。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话，瞒住这么长时间应该已经到极限了。江户川乱步微微睁开绿色的双眸，对戴着大耳机躺在沙发上的人说，“坡君，马上就可以结束了哟！”
　　穿着驼色风衣的爱伦坡把脸从包着《完美自杀手册》书皮的推理小说下露出来，“能帮上乱步君的忙，吾辈很高兴！”
　　国木田独步腰背挺直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处理文件，听到这里，问：“敦，你和芥川的合作磨合的怎么样了？”
　　中岛敦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尾崎干部说我们的进展挺快的。”他还是不太习惯夸奖自己，于是转移话题，双眼亮晶晶地说起那两个跟他和芥川对战的少年，真心实意的夸赞道：“狱寺君和山本君才厉害呢！而且两个人才刚刚十五岁，真是了不起啊！”中岛敦夸完以后，面对着面无表情眼含期待的泉镜花，突然想起自己这里也有一个十五岁的，连忙说：“镜花也很厉害！”
　　无独有偶。另一边被夸奖的少年们也正在谈论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这对组合，以及港口Mafia。
　　他们坐在酒店的一个大的套间的客厅里――顺带一提，这就是之前琴酒住过的那间酒店，因为订酒店的是狱寺隼人“当然要让十代目住最好的！”――g田纲吉和他的家庭教师正在听他的岚守和雨守讲述他们眼中的港口Mafia。
　　岚守狱寺隼人充分发挥理论派的特长，以其观察到的种种细节为依据，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虽然……但是……根据……我推测……”
　　g田纲吉听得满眼转圈圈，强颜欢笑道：“所以狱寺君认为可以结盟，对吗？”
　　狱寺隼人崇拜地看着g田纲吉，“您总结的真是太好了，不愧是十代目！”
　　g田纲吉接受了夸奖，并迅速地转移了话题，避免了狱寺隼人的下一波彩虹屁。“山本同学怎么看呢？”
　　雨守山本武把直觉派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我觉得他们人不错啊哈哈哈！”他眼神认真，“他们很强呢！”
　　“是啊。”g田纲吉回忆起第一次看到那组被称为新双黑的搭档对打训练的时候，露出了一个感同身受的疼痛表情，“他们打架的时候，感觉不太一样呢。”
　　“哼！”里包恩笑了一声，“那是当然的啊！你们的手上没染过血，他们可不一样。”
　　g田纲吉震惊地睁大了双眼，“可是中岛君看起来不像是……”
　　“不要以貌取人！”里包恩淡淡地说了一句，把话题正回来，“既然大家都很看好港口Mafia，那么就正式开启把港口Mafia纳入彭格列同盟的事宜，阿纲你明天跟森鸥外隐晦地提一下。”
　　g田纲吉瞬间怂了，“咦？！我吗？”
　　里包恩扬起脸，圆溜溜的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森鸥外没有Xanxus凶恶，也没有白兰变态，你连他们都不怕，还怕什么。”


第87章 
　　森鸥外没有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而是像以往空闲的时候跟仅剩的两位干部聚会时那样，在巨大的落地窗边摆了一张玻璃茶几和三把高背沙发椅。红色的高背椅上分别坐着森鸥外、彭格列十代目g田纲吉和他的家庭教师，同样也是世界第一杀手的里包恩。一个金发红裙的小姑娘坐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毯上，用蜡笔在纸上肆意涂抹。
　　“能够得到彭格列的赏识真是荣幸呢！”森鸥外微笑着说。
　　三杯放在三人面前的红茶上冒着袅袅白眼，茶几中心放着一个金边白瓷的茶壶。除此之外，桌上还有三碟精致的点心。
　　里包恩坐在对他而言宽大的沙发里，一手端着为他紧急特制的小茶杯，啜饮着杯中的红茶。
　　g田纲吉只好硬着头皮跟森鸥外寒暄，在里包恩的训练下，他已经能勉强能撑起大空的笑容――按里包恩的话说就是起码不露怯了。
　　啧！笑得真难看啊，阿纲！里包恩拽了一下帽檐，对不知不觉被套话的蠢学生冷眼旁观。
　　森鸥外也见好就收，试探出g田纲吉的性情就可以了，真的对彭格列的机密下手的话，世界第一杀手的枪可不是吃素的。
　　互相试探――森鸥外对g田纲吉的套话和里包恩对森鸥外的观察，告一段落后，森鸥外根据尾崎红叶的汇报，委婉地向里包恩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里包恩冷酷无情地说：“他们也是时候该见见血了。”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g田纲吉面对家庭教师犀利的眼神，连忙摆手，“我是说，我们都在这边，美国那边只有两个人……”
　　森鸥外胸有成竹地微笑道：“不用担心，太宰君和中也君的组合是不会出问题的。”
　　g田纲吉想起未来战的时候看到的那两个人，“的确，如果是那两个人的话……”
　　哦吼！意外收获！森鸥外微微挑起眉，“g田君也认识太宰君吗？”
　　里包恩跳到g田纲吉腿上，面对着森鸥外说：“做过一些调查。”
　　看来是不允许被探究的秘密呢，森鸥外遗憾地想。他的眼角余光看到窗外变化的景色，微微转头，微笑着把话题转移到万能的天气上，“下雪了呢。”
　　纷纷扬扬的雪花从灰暗的空中落下，华盛顿上空的阳光被阴云遮盖得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缝隙。从中午开始飘落的雪花有增无减，很快就给地面的建筑物镀上一层洁白，与之相伴而来的还有明显的温度变化。
　　在办公室努力工作的赤井秀一用遥控器把空调调高两度，端着咖啡杯去外面的大办公室接杯热咖啡，顺便看看手下的同事在躁动些什么。
　　充斥着超级英雄和超级罪犯的纽约又是‘核平’的一天，接完咖啡的赤井秀一靠在卡迈尔的办公桌边沿，跟同事们一起看着网络新闻平台上飞来飞去的复仇者们，在心里默默地同情了一把纽约的同行们。
　　卡迈尔看着直播里破破烂烂的大楼，心有戚戚焉地说：“跟超级英雄们比起来，我觉得FBI的工作真是太安全了。”
　　赤井秀一咳了两声，无奈地说：“风险都是一样的。”
　　旁边办公桌的茱蒂斯泰琳笑着说：“这话要是让詹姆斯听见，又该怕你跳槽了。”
　　“我没有表现出跳槽的意愿吧。”赤井秀一扫了一眼注意力都在新闻上的其他同事，微微侧身，小声说，“那边想挖我？”
　　“詹姆斯可没说。”茱蒂斯泰琳身体前倾，凑近赤井秀一，调侃道，“谁让你找了个让人担忧的……”她犹豫了一下，谨慎地把男朋友换了个词，“情人呢！”现在FBI知道赤井秀一有了个男朋友的只有她和詹姆斯布莱克，大多数同事都只知道赤井秀一有个很火辣的情人――默认性别为女。
　　赤井秀一纠正了茱蒂斯泰琳的措辞，“是恋人。”至于不熟的人怎么想，他就不在乎了。
　　跟茱蒂斯泰琳聊天的赤井秀一错过了电视荧幕里的战场上出现的一道绚烂的蓝光，不过就算看到，他也不会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所以当天晚上下班的时候，赤井秀一像往常一样开着雪佛兰回家，对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赤井秀一坐在驾驶席上，看着黑洞洞的屋子里透出的暖色的微光，困惑地摸了摸下巴。
　　那是……烛光？
　　赤井秀一把车停进车库，用钥匙打开家门，边把外套脱下来挂在门厅的衣架上，边问：“怎么了，Gin？家里停电了？”他略一停顿，屋里的温度很好地证明了他刚刚的猜测是错误的，于是他往屋里走了两步，左手警惕地按在了枪柄上。
　　“Gin？”
　　琴酒单手托腮，坐在餐桌前，双腿交叠，身上穿着非常正式的黑西装，一头银色长发顺滑的披散在脑后，直垂腰间。如果这还不能说明什么的话，那么桌子上摆着的烛台，价值不菲的红酒和丰盛的一看就是某家高级餐厅直接送过来的菜肴，足以表明这是一场精心设置的约会。
　　――唯一的缺憾大概就是窗外没有月光，只有无数的雪花在路灯的光芒下纷飞乱舞。
　　赤井秀一震惊地看向琴酒，“……烛光晚餐？！”
　　“我得说，你回来的很准时。”琴酒被赤井秀一脸上的表情逗笑了，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轻松愉悦的笑意，在烛光的照耀下英俊得让人心悸。他站起身，迎着赤井秀一的方向走了两步，气定神闲地伸出手，“过来，秀一。”
　　赤井秀一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在加速的心跳声中走向琴酒，握住琴酒伸出的手――从指尖摸到手腕的那种握法。琴酒的手略微用力，轻描淡写地把人按进座位里，微微躬身，在赤井秀一耳边说：
　　“生日快乐。”
　　赤井秀一用琴酒被鬼附身了的眼神看着他，几乎要忽略琴酒说话时喷洒在他耳畔的热气。
　　琴酒慢悠悠地坐回原位，打开红酒倒进两个玻璃高脚杯中，然后把其中一个放到赤井秀一面前。
　　赤井秀一沉默地看着面前这一切，感动的同时心里毛毛的，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
　　琴酒把玩着手中的红酒杯，墨绿色的眼眸凝视着赤井秀一，“有人特意来提醒我了。”
　　赤井秀一几乎是在瞬间意识到了答案，无奈地牵起嘴角，扶额叹息，“真纯……”
　　琴酒跟他碰杯，“是她的提议，普通人的约会感觉如何？”
　　赤井秀一抿了一口红酒，为它的醇厚所俘获，“Gin，我得纠正你，普通人一般没有这个财力。”
　　琴酒耸了耸肩，“餐厅和酒是斯塔克的推荐。”
　　赤井秀一开玩笑地说：“我感觉自己被你包养了。”
　　“可以。”琴酒手持刀叉切着牛排，从容地说，“是你的话，我不介意。”
　　赤井秀一停顿了一下，以一种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的口吻说：“……我介意。”
　　“啊，我知道。”琴酒说，他当然知道，不过这不妨碍他想，想想又不犯法。想必赤井秀一就是听出了琴酒话里的那一点认真，才会这么回应。
　　两人吃完一顿大餐，碗碟都放在桌上没动，琴酒说明天会有人来取走。一瓶红酒被两个人分了个干净，对于喜欢烈酒的两个人来说，这点酒就跟喝水一样。但是这种环境下向来酒不醉人人自醉，赤井秀一姿态慵懒，眼神清明，整体上呈现一种微醺的状态。他看着在烛光下的琴酒越发英俊的眉眼，得寸进尺地问：“Gin，我的生日礼物呢？”
　　琴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等着。”
　　这么正式的嘛？！赤井秀一看着琴酒的背影，他还以为琴酒会回一句‘这不就是’或者调戏一下‘床上给你’之类的……为什么要把花束放在厨房里？这是为了新鲜把花束泡在洗碗池里了吗？
　　赤井秀一嘴角抽了抽，虽然他很想吐槽送红玫瑰这种操作，但是想想估计也是真纯的建议吧。他伸出手，准备把那束下端湿漉漉还在滴水的玫瑰花接过来。对了，一会儿还得擦地板。
　　琴酒拿着花的手躲了一下，赤井秀一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琴酒站在赤井秀一面前，低头凝视着他，目光深沉。赤井秀一不知为何，突然从琴酒的眼眸深处读出了一点踌躇。他站起身，不容置疑地伸出手把花从琴酒手里抢过来，抱进怀里，毫不在意被水打湿的衣摆，挑眉问：“不是给我的吗？”
　　琴酒松开拿着花束的手，紧紧盯着赤井秀一的双眸，“收了就不能反悔了。”
　　赤井秀一笑了笑，墨绿色的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语带调侃地说：“Gin，你知道这句话一般不会在庆祝生日的时候出现，而是……”
　　“我知道。”琴酒打断了赤井秀一的话。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蓝色天鹅绒的戒指盒放在桌面上，推到了赤井秀一面前，再次强调道，“不能反悔了。”
　　赤井秀一看着桌面上的戒指盒，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看向认真的琴酒，又垂眸看了看戒指盒，嘴唇动了动，又在真正发出声音之前紧紧抿住。
　　琴酒耐心地等待着赤井秀一的反应，没有出言催促。
　　半晌后，赤井秀一神色复杂地勾起嘴角，与琴酒对视，“所以，这才是真正的生日礼物吗？”
　　琴酒的手指动了一下，抑制住自己想要拿烟的冲动，“只是赶巧了。”
　　赤井秀一打开了戒指盒，盒子里放了一对对戒，没什么花哨的白金戒托，但上面的绿宝石已经足够彰显它的贵重。“我没记错的话，求婚戒指应该是买一枚吧？”
　　琴酒冷峻的眉眼柔和下来，语带笑意，“所以你承认自己是女方？”
　　他才没有。赤井秀一曲线救国，刻意加重了某个字的读音，“所以你这是‘求’婚了？”
　　琴酒沉默地盯着赤井秀一看了一会儿，“别指望我会单膝跪地。”
　　赤井秀一舔了舔唇，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严肃郑重地说：“Gin，”他放下花束，拿起对戒的其中一枚，绿宝石在白金戒托上烁烁生辉，“FBI会怀疑我有经济上的错误。”他边说边把手上拿着的那枚戒指戴到了琴酒的手上。
　　琴酒哼笑一声，抓起赤井秀一的手，拿起盒子里剩下的那枚戒指干脆利落地给他戴上，满意地端详着，“碍事的时候就摘下来挂脖子上。”


第88章 
　　雪后初晴的天空，蓝得如同最顶级的水晶般剔透，朵朵白云飘荡其中，是最好的画也描绘不出的风景。
　　赤井秀一从床上醒来，他睁开酸涩的双眼，懒洋洋地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难得在休息日享受着赖床的乐趣。
　　光线并不会直照到床上，率先起床的琴酒就只给窗户留了一层纱帘，所以赤井秀一现在可以远望窗外的蓝天，柔软的白色云朵在天上时聚时散，让他想起昨晚的琴酒给予的如坠云端的温柔缠绵。
　　赤井秀一还记得昨天晚上，不，是今天凌晨自己是怎么哑着嗓子求饶的。他抬手扶额，没抬起来，这么一动才感觉到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浑身上下的每块肌肉都酸疼得要命。赤井秀一深深地吸了口气，舔了舔干燥的唇，这种时候，琴酒去哪儿了？！
　　“在这儿。”刚刚走进主卧的琴酒看着赤井秀一不服气得咬牙切齿的样子，就知道对方肯定是在腹议自己。
　　赤井秀一一口气卡在嗓子里，直接咳了出来，结果因为嗓子太干，咳起来没完。
　　琴酒走过去，把人半抱起来，让赤井秀一靠着他的胸膛，左手拿着水杯给人喂水。他刚刚就是下楼去拿水了，之前放在床头柜的矿泉水，昨天两个人在床上厮磨的时候都喝完了。
　　被人搂在怀里喂水这种事，赤井秀一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只是半靠在琴酒怀里，就着他手上的水杯喝水的时候，赤井秀一也不免感叹，是上下的区别吗？还是琴酒的体力真的比他好这么多？
　　他的目光顺着琴酒的手落到戒指上，还是感觉有点不现实。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是一个有未婚夫的人了。
　　琴酒把喝空的水杯放到床头，跟赤井秀一十指相扣，两枚戒指紧紧贴在一起。
　　“干嘛？”赤井秀一被有点粘人的琴酒逗笑了，打趣道，“都这样了还怕我跑了吗？”
　　琴酒低头叼住他的嘴唇，模糊而不掩狠厉地说：“跑？！我昨天已经警告过你了，赤井秀一！”
　　“是、是。”赤井秀一仰起头，跟琴酒交换了一个吻，“我知道。”他从一开始跟琴酒在一起就知道这是条不能后悔的路，因为琴酒不允许。
　　两个人马上就要再次双双倒到床上的时候，赤井秀一的肚子发出了十分有存在感的声音。
　　赤井秀一插在琴酒长发里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从某人的吻里挣扎出来，“Gin，你没打算订婚第二天就饿死我吧？”
　　琴酒有些遗憾地放开赤井秀一，起身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就算你后悔了，也不会是这种死法。”
　　赤井秀一跺了跺脚，站稳身体，回嘴道：“一枪爆头吗？”
　　“不。”琴酒看着他，咧开嘴，露出他们为敌时的兴奋表情，眼中闪烁着寒光，“你只会死在我床上。”
　　一股久违的战栗感顺着赤井秀一的脊柱爬上来，点燃了他眼中的火光。赤井秀一向前倾身，用手指勾住琴酒的领口，舔了舔唇，“真的吗？我是不是唯一有这个待遇的人，老大？”
　　半小时后，赤井秀一被琴酒半扶半抱地带下楼，放到柔软的沙发上。赤井秀一打了个哈欠，目送琴酒去厨房做饭。昨天餐桌上的碗碟已经都消失不见了。
　　赤井秀一听着厨房里的动静，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漫无目的地随手换台。突然他的手停了一下，看着电视屏幕里浓烟滚滚的新闻现场，叹了口气。
　　“怎么？”琴酒端着一叠三明治走过来，他的目光扫过电视，微微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把手上的食物放到玻璃茶几上。
　　赤井秀一坐起身，伸手拿了一个三明治吃，吐槽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纽约这么危险了？”
　　琴酒挤进赤井秀一坐着的沙发里，随口回答：“从有超级英雄开始。”
　　赤井秀一靠在琴酒身上借力，“不是先有的超级罪犯吗？”
　　琴酒调整了一下姿势，把胳膊搭在赤井秀一腰后，犀利地说：“一开始超级罪犯可不是都往纽约跑的。”
　　赤井秀一无奈地摇了摇头。
　　琴酒顺势拿过遥控器，随手换了个能体现岁月静好的台。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吐槽边吃完了一大盘三明治，赤井秀一休息的差不多了，把空了的碟子拿到厨房去洗。打开水龙头后，赤井秀一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戒指，他先把戒指拿下来，左右看了看，暂时放到了旁边不碍事也不会沾到水的地方。把盘子冲干净，放进消毒柜，然后把手擦干，再把戒指戴回手上，对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的琴酒说：“有点麻烦啊！”
　　琴酒很好说话地说：“碍事就摘下来挂在脖子上。”
　　赤井秀一无奈地点点头，“明天去买条链子。”
　　“我买了。”琴酒说，他在赤井秀一疑惑的目光中，从门口挂着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他边走边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白金项链，然后把盒子扔进垃圾箱，把项链递给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接过项链，摘下戒指串上去，背对琴酒。所以一定要贴身带？赤井秀一在琴酒看不到的角度，微微皱眉，疑惑在心中无声的冒头。
　　琴酒自然地帮赤井秀一把项链扣好。
　　赤井秀一转回来面对琴酒的时候，已经看不出刚刚的疑虑。他看了琴酒一眼，“你不用？”项链很明显只有一条。
　　“不。”琴酒单手插兜，“宝石戒指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赤井秀一微笑道：“一般人都会好好保养吧。”
　　琴酒的指尖蹭过作为项坠的的戒指上镶嵌的绿宝石，深深地看进赤井秀一的绿眸中，“你不用。”
　　这两个人在家里你侬我侬、甜甜蜜蜜，另一边的复仇者……
　　“成功了？”史蒂夫罗杰斯惊讶地问。
　　托尼斯塔克神情严肃地点点头，“跟他说的一点儿不差。”
　　“那混蛋的计划是不会出错的。”站在落地窗前的人转过身，橘红色的发丝，冰蓝的眼眸看向两人，漫不经心地说，“那家伙也就这点可以让人放心了。”
　　史蒂夫罗杰斯和托尼斯塔克对视一眼，由美国队长代表发言，“那接下来的计划是……？”
　　中原中也打了个哈欠，往屋里走了两步，百无聊赖地说：“等时机到了就去救他啊。”
　　“具体是什么时候？”托尼斯塔克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应该去哪儿救他？”
　　中原中也习以为常地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太宰肯定会给讯号的。”
　　“怎么给？”史蒂夫罗杰斯眉头紧皱，“他已经被九头蛇抓走了。”
　　中原中也撇撇嘴，“要不是他自己愿意，谁能抓走他？”
　　“可他现在已经以俘虏的身份落到九头蛇手里了。”托尼斯塔克说，“如果他受到严刑拷打，无法联络外界……”他的话渐渐变弱，停下了。因为他发现听到那些话的中原中也不仅没有担心，反而歪着头看着他们，神情困惑，仿佛无法理解他们刚刚说了什么。
　　托尼斯塔克递了个眼神给史蒂夫罗杰斯，我刚刚说了什么让人理解不了的话吗？
　　史蒂夫罗杰斯摇了摇头，疑惑地开口道：“中原先生？”
　　“唔……”中原中也眨眨眼，含糊地应了一声，问，“那家伙，太宰治，他怎么跟你们说的？”
　　史蒂夫罗杰斯把太宰治的计划重复了一遍。
　　中原中也嘟嘟囔囔地说：“怪不得……”
　　史蒂夫罗杰斯再次问：“中原先生？”
　　“没事，就是好久没遇到这么质疑他的计划的人了。”中原中也扬起脸，轻描淡写地说，“嘛，你们所担心的一切状况都不会发生。”
　　“你怎么保证？”史蒂夫罗杰斯强硬地说，“我们必须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因为他是太宰治啊！”中原中也没有对史蒂夫罗杰斯的态度说什么，只是像说一条众所周知的真理一样说，“那混蛋只会死在我手里。”
　　“对了，”中原中也问，“那混蛋被抓之前说了什么没有？”
　　托尼斯塔克迅速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到了答案，回答：“他看了一眼天空，说要下雨了。”
　　――
　　“要下雨了呢，中也。”
　　中原中也通过自己办公室里的落地窗，看了看窗外堆积的乌云，又看向趴在窗台上的搭档，“你没带伞？”
　　太宰治披着长长的黑色外套，一脸提不起精神的样子，“不知道淋一晚上雨会不会发烧到死掉呢？”
　　“不可能的，那种事。”中原中也对着搭档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对你自己的生命力是有什么误解啊？！”
　　“真是无趣啊！”太宰治看着窗外已经开始下雨的天空，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不如这个作战计划就起名叫「窗外之雨」吧！”
　　“哈？”中原中也莫名其妙地说，“这计划跟雨根本没关系吧？！”
　　“中也真是个笨蛋！谁说代号一定要和计划有关系了？！”
　　“谁是笨蛋啊？！混蛋青花鱼！”
　　“笨蛋蛞蝓！”
　　――
　　手机铃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史蒂夫罗杰斯和托尼斯塔克同时接起电话。
　　史蒂夫罗杰斯：“弗瑞？”
　　托尼斯塔克：“詹姆斯？”
　　两人对视一眼，用眼神确认对方的电话也是同样的内容。
　　电话挂断后，史蒂夫罗杰斯对中原中也说：“神盾局要求紧急出动。”
　　中原中也松了松骨头，唇角勾起，“那就是现在了。”他从兜里掏出刚刚震动了一下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发来的地址，黑红色的异能包裹著他的全身，“我先走了。”


第89章 
　　太宰治被抓走的时候，面带微笑，淡定自若，愣是把来抓人的九头蛇唬得一愣一愣的。但作为恐怖分子的职业素养还是有的，例行给人套上头套，塞进车里，开车狂奔。
　　等后面没人追来之后，绑匪松了口气，却发现人质正戴着头套哼歌。
　　抓人的九头蛇：？？？
　　太宰治恐怕是史上最配合的人质，让干嘛就干嘛，听话极了。
　　开什么玩笑，他超怕痛的，才不要和小喽浪费时间。太宰治边闭着眼睛哼他的殉情之歌，边记路线，推断这些人要带他去的是哪个九头蛇基地。
　　在这里就要感谢琴酒君的情报提供啦！跟琴酒合作比和神盾局合作方便多了呢！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想：他果然不可能对政府机构产生一点点的好感啊！
　　至于黑泽阵是九头蛇还是神盾局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那是他的上司和恋人要考虑的事。
　　恋人，太宰治略带玩味地思考着这个词，现在应该已经是未婚夫了吧，比他和中也的进展快那――么多，好烦啊！要不然还是把黑泽阵是个九头蛇的事告诉神盾局吧，这样他们就只能分手了。
　　太宰治幸灾乐祸地设想了一下，又拉下脸，早知道就不谈交易了。是交易就不可以反悔，真讨厌！
　　到达目的地后，太宰治被绑在椅子上，百无聊赖。这么多年，坏人依旧是这些套路，千篇一律得让人提不起一点兴致。
　　头上的头套被拿掉了，太宰治抬起头跟来人对视，鸢色眼眸黑沉沉的，深不见底。
　　太宰治面前的人从负责审讯的人员直升到斯特拉克本人，身份从九头蛇阶下囚到斯特拉克的贵宾，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
　　一天时间足够太宰治挖出他想要的所有秘密。
　　所以等到中原中也到了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太宰治例行台词，“好慢啊，中也！”
　　中原中也浑身冒着红光，降落到太宰治面前，杀掉看守他的人，“闭嘴，混蛋！”别问他是怎么知道太宰治在这儿的――双黑之间总有一些别人不懂，只有对方心知肚明的小暗号。
　　“既然中也都到了，那群复仇者也不远了吧。”太宰治迈开腿，“那就在那之前，把该删掉的东西都删掉吧！”
　　中原中也跟着太宰治一路畅通无阻，阻止的人都□□掉了。
　　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坐在电脑前，轻巧地用指尖敲击着键盘。电脑屏幕上冒出一行又一行字，中原中也无趣地把眼神挪到太宰治身上，他从不担心对方的目标能不能达成，只担心对方会不会故意玩掉小命。
　　“好了。”太宰治按下最后一个按键，电脑荧幕上的资料被大片大片的清空。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那就走吧。”
　　太宰治跟他并肩而行，越看他手上的戒指越碍眼，“中也是笨蛋吗？！为什么要把森先生给的戒指带到左手无名指上啊？！”
　　中原中也反唇相讥，“你才是笨蛋！只是因为尺寸合适而已！”
　　怎么可能这么巧，一定是森鸥外的恶趣味！太宰治黑着脸，“人家都把戒指戴在右手的，中也戴在左手难道是为了掩盖自己母胎单身的事实吗？！”
　　中原中也气笑了，“那是拜谁所赐啊，混蛋青花鱼？！”
　　两个人一边吵架一边清场后，中原中也站在一地尸体中，说：“太宰，你没必要过来的。”
　　太宰治撬开一台摩托，“横滨有乱步桑，不会有事的。”
　　中原中也跨坐到那台摩托上，扶住把手，“在你们俩的博弈里，倒霉的永远只会是筹码而已。”
　　太宰治坐到中原中也身后，一脸嫌弃地说：“谁跟那只老鼠是你们啊！”
　　中原中也一拧开关，带着对方亡命天涯――开玩笑的，不过他们的确不会出现在神盾局面前出现，尤其是中原中也，出现在复仇者面前已经是因为他艺高人胆大了。
　　摩托一开起来，太宰治像是还留在港口Mafia的时候一样紧紧地搂住中原中也劲瘦的腰，听着风从耳侧吹过的声音。他低下头靠在中原中也的肩头，耳朵贴在他的颈侧，隔着薄薄一层皮肤听着血管中血液的流动，体会着生命的活力。
　　中原中也一边飙着摩托，一边感受着背后熟悉的重量，平淡地开口道：“喂，太宰，在一起吧。”
　　是他太矫情了，非要太宰治承认那些情啊爱的，可事实上，他们的命运早已纠缠不清，在一起也只是顺理成章的事。
　　中原中也看了一眼自己戴在左手无名指上那枚让太宰治很不满的戒指，想着再买一对把手上这枚换掉。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太宰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中也，我要蓝宝石的。”
　　“啊，我知道。”中原中也一点也不意外地说，“就跟你的领结一样。”
　　太宰治懒洋洋地把下巴放在中原中也的颈窝里，是跟你的眼睛一样，笨蛋中也！
　　复仇者这次对九头蛇的突然袭击大获全胜，还抓到了斯特拉克本人。
　　然而就在复仇者们准备把他投入42号监狱――孤岛监狱有人越狱后，由神奇先生设计，坐落于反物质区，无法逃离的监狱――的时候，却被尼克弗瑞面色严肃的制止。
　　负责调节神盾局与复仇者关系的詹姆斯巴恩斯这次也站在了尼克弗瑞这边，在他们跟复仇者的两位领袖谈完话后，他们达成一致暂时先把斯特拉克关进豪宅监狱，方便神盾局的审讯。
　　众人对这种不同寻常的处理方式议论纷纷。
　　“队长、钢铁侠，”蚁人代表众人发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黄蜂女看上去忧心忡忡，“神盾局一般不会插手复仇者的事的，这是什么先兆吗？”
　　钢铁侠，现在元老复仇者们已经知道盔甲里面的人是托尼斯塔克了，用听不出男女的金属音说：“哦，没什么，跟我们没关系，是神盾局内部……”
　　美国队长打断了他，“钢铁侠！”
　　钢铁侠“抱歉，队长，你知道我有时候会管不住嘴。”
　　美国队长难得没有在钢铁侠的幽默中展露笑容，依旧眉头紧皱，他目光沉沉地看过所有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这件事跟复仇者没有关系，纯粹是神盾局的内部事务。”
　　偶尔也在神盾局兼职的两位科学家看向同样有着科学家身份的托尼斯塔克，托尼斯塔克摇了摇头，示意无可奉告。
　　之后的神盾局完全沉浸在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当中，据小道流传，原因是，
　　神盾局在抓捕斯特拉克后，在九头蛇基地里发现了一份九头蛇在神盾局的卧底名单――损坏版本，正在修复中。
　　“尼克，”詹姆斯巴恩斯跟尼克弗瑞并肩站在神盾局局长的办公室的落地窗边，看着窗外的工作时也掩盖不住躁动的神盾探员们。“你确定这样没问题？”他们已经根据之前的暗中探查结果抓捕了不少九头蛇在神盾的卧底，用来造成他们真的有名单的假象。
　　“这是个好机会。斯特拉克被关着，没有命令，他们不会团结一致的反扑。”尼克弗瑞面色凝重，却不是因为大多数人以为的那个原因。他在想那天突袭时看到的场景，得到的基地地址不止一个，复仇者们兵分几路，因为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事需要保密，那个基地是钢铁侠带着知道真相的X战警去的。
　　赶到的时候，眼前看到的与其说是九头蛇基地，不如直说是尸骸遍地的废墟。
　　从钢铁侠秘密修复过的监控看，中原中也带着一箱子弹从正门突围，一路势如破竹，阻碍的人不是被重力操纵的子弹一枪毙命，就是在重力的碾压下立刻毙命。九头蛇的任何反抗对他来说都是无用功，因为“没有人能逃过重力的束缚。”
　　这样的人……该说幸好不是敌人吗？
　　思绪在中原中也身上打了个转，尼克弗瑞回过神来，说：“火候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就看黑泽的了。”
　　平安夜，赤井秀一觉得今天的琴酒格外凶猛，难道是求婚之后的亢奋因为工作的原因一直压制，直到今天开始放假才把所有的热情迸发出来，以至于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天发生的事狠狠地打了他的脸，在床上睡得正香被急促的门铃声吵醒，然后詹姆斯巴恩斯和托尼斯塔克、史蒂夫罗杰斯一起闯了进来。
　　赤井秀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无表情地听着詹姆斯巴恩斯的沉痛讲述。
　　总而言之，昨天，把他弄晕在床上之后，琴酒趁着神盾局警备最松散的时候，带人劫狱，好消息是，斯特拉克在之后混战中被杀，坏消息是，琴酒带着剩下的九头蛇成功逃脱。
　　赤井秀一听完这件事的第一反应是，你都把我弄晕了，还有力气去劫狱？！
　　赤井秀一在三人的灼灼目光中开口道：“他为什么不自己跟我说？”开什么玩笑，这件事要是真的，他现在就应该被立刻带进审讯室，这间房子也会迎来大搜查。“你们就这么过来了？”
　　詹姆斯巴恩斯有些尴尬地说：“其实，黑泽独来独往惯了，没人知道他住这儿。我们已经给他安排了另一个住所，现在神盾正在搜查那边。”
　　托尼斯塔克眼里充满了看好戏的光，兴致勃勃地问：“你有什么感想吗？”
　　赤井秀一抬眼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突然笑了。詹姆斯巴恩斯觉得有点冷，这个笑容……跟琴酒有点像。
　　赤井秀一问：“跳槽去神盾局需要什么条件吗？”他站起身，眼中闪过锋利的寒芒，语气温柔又狠厉，“敢甩掉我，要让他后悔，用血泪！”


第90章 
　　跳槽显然是非常不顺利的，FBI坚决不放人，双方拉锯之后变成了借调。赤井秀一才不在乎是以什么名义活动，他只是想抓住琴酒。
　　抓住那个在求婚之后，一言不发，再次作为敌人后，消失的男人。
　　向詹姆斯巴恩斯申请带队出去抓人的赤井秀一眼中深处燃烧着的冰冷的怒火。
　　詹姆斯巴恩斯认为某人活该，他已经老了，不该掺乎年轻人们的事了。年轻人们的爱情就该让他们自己解决，史蒂夫罗杰斯那个想对他教子老牛吃嫩草的除外。
　　赤井秀一调入神盾局后，带着配给他的人连轴转了四十八个小时，从分配人手、自我介绍、查看相关资料到确定行动方向和内容，彻彻底底的展现了他作为FBI王牌的实力，效率奇高的磨合了队伍，或者说让队伍里的人习惯于听他的命令。从独断专行方面来讲，赤井秀一和琴酒真是天生一对，这两个人都相信自己的实力超过相信别人。
　　而赤井秀一的确足够了解琴酒，他带着一队神盾探员展开追击，几次和正在逃亡中的琴酒带着的九头蛇狭路相逢，双方各有损伤。棋逢对手的快感几乎让赤井秀一可以原谅对方的不辞而别，几乎。
　　独处的时候，赤井秀一会在脑子里把曾经感受到过的违和感和疑虑一遍遍复盘。从一开始贝尔摩德出其不意地逃脱，到琴酒身上曾经沾染的女士香烟是贝尔摩德喜欢的牌子，所以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最后是，戒指。
　　赤井秀一用手摩挲着挂在脖子上的项坠，绿宝石的戒指挂在白金的链子上隐藏在黑色的毛衣下面。
　　琴酒早有提示，不是吗？
　　――戒指内侧刻着的名字不是黑泽阵，是GinWynyard。
　　最起码对方没打算在这方面骗他，如果连订婚戒指上刻着的都是假名，那这段感情就太悲哀了――悲哀到让人觉得立刻抛弃才是对的。
　　但他不觉得这是琴酒宁愿让他把戒指摘下来挂在脖子上，也必须随身携带的理由。
　　这个戒指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是他们的订婚戒指以外的。
　　赤井秀一经常在追缉琴酒的闲暇时思考这个问题。
　　赶路的时候一心二用，赤井秀一会用手轻抚藏在上衣里的戒指。
　　跟着他做事的神盾探员们眼神一对，于是神盾局开始流传他对琴酒旧情难忘。毕竟他就是为了追捕琴酒才调入神盾局的，他们俩之前那点纠葛不说是众人皆知，也是都略有耳闻。
　　赤井秀一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有时过于沉浸其中，难免有眉头紧皱、一脸烦躁、咬牙切齿等等反应，神盾局又开始流传他对琴酒由爱生恨。
　　果然，这个世界由黑到白的所有组织里，只有八卦是永恒不变的。
　　等到赤井秀一说自己想独自去喝一杯的时候，甚至没用他自己找理由，众人就都理解地看着他，体谅地表示没关系，还纷纷劝慰他们都已经一路追到边境了，现在琴酒那群人估计已经出境了，再向往外追就得打报告了――最近因为出了卧底，神盾局管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严。尤其是出国的任务，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查，想休息一下就去吧，身体才是最大的本钱。
　　这话倒是没说错，想起他和琴酒是怎么开始的赤井秀一叹了口气，随便找了家酒吧走进去，坐在吧台前的座位上，“一杯Gin。”
　　酒保很快就把一杯放了半杯冰块的金酒搁在他面前。赤井秀一拿起杯子一口气喝了半杯，辛辣的酒液划过喉咙留下短时间内不会消弭的刺痛又让人觉得畅快无比，火焰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却使喝酒的人心甘情愿地承受着愉悦和痛苦交融的快感，就如同琴酒这个人一样。
　　有人拉开了他旁边的椅子，自顾自地坐了下来，银色的长发直垂腰间，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礼帽，黑风衣里不知道藏了多少武器，熟悉的声音问：“知道我会来？”
　　赤井秀一没有扭头看向来人，而是专心地注视着跟那人同名的酒，冷冷地说：“不知道。”
　　琴酒用火柴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哼笑一声，“那你跑到这里来玩忽职守？”
　　“我可没有。”赤井秀一闻到烟味后，自己的烟瘾也被勾起来了，也许一同被勾起的还有别的什么，他选择用烟瘾压下去。赤井秀一从自己怀里拿出烟盒抖了一下手腕，他咬着烟，又去拿火柴，“毕竟按照时间算，你们应该早就出境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你又是为什么还留在这儿的，Gin？”
　　琴酒用戴着戒指的手按住赤井秀一拿火柴的手，另一只手捏住赤井秀一的下巴，强行让他转头看向自己，用自己的烟点燃了对方的，“今天日子比较特殊。”
　　赤井秀一垂眸看着两支香烟的顶端凑到一起，觉得被点燃的不只有烟，他放弃一般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吐出两个烟圈，没有说话。
　　烟被点燃后，琴酒松开了赤井秀一的下巴，扣住赤井秀一的手的那只手却没放开，“这是我们一块儿过的第三个年了。”
　　是啊，都第三年了。
　　赤井秀一感受着手上传来的琴酒手心的热度，冷笑着问：“怎么？已经腻了吗？”
　　琴酒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真正被逗笑了的那种愉悦。他伸出手指按了一下赤井秀一藏在衣服下的戒指造成的凸起，“你明知道不会的。”
　　“也不一定吧。”赤井秀一看着琴酒隔着衣服把玩着他的项坠，咽了口口水，借着掸烟灰躲开了琴酒的手，慢吞吞地说，“因为感情日渐消弭，不得不用承诺来拴住对方，这种剧本怎么样？”
　　琴酒毫不客气地点评道：“糟透了。”
　　“啊啊，果然是你会说的话呢。”赤井秀一把烟夹在烟灰缸上，看着它一点点地燃烧殆尽，“所以感情比承诺重要吗？”
　　琴酒冷淡地说：“没有感情，就不会有承诺。”
　　“贝尔摩德。”赤井秀一突然开口道，“她的事，神盾局知道吗？”
　　琴酒看着他，眼中满是赞赏，诚实地说：“你猜的没错，神盾局不知道。”
　　赤井秀一戏谑地微笑，墨绿色的眼底燃烧着沉沉的怒火，“所以，感情？”
　　“我和莎朗没什么。”琴酒凑近赤井秀一，声音低沉暧昧，“吃醋了？”
　　赤井秀一义正言辞地激烈反驳道：“谁会跟一个大自己二十岁的女人吃醋？！”你居然叫她莎朗？！
　　“哦，是吗？”琴酒挑眉反问，“如果我说我们以前的确……”
　　“你确定？”赤井秀一勾起唇角，打断了琴酒的话，揪着琴酒的领子，靠近他的脸，“小心点，Gin，她还是通缉犯呢，可以击毙的那种。”
　　琴酒上手去摸赤井秀一的脸，大拇指缓慢地蹭过他的唇瓣，再一次问：“没吃醋？”
　　“当然没有。”赤井秀一放开琴酒的衣领，理直气壮地说，“这只是身为FBI探员理当具有的素质，嫉恶如仇。”
　　琴酒看着赤井秀一被他握在手心里的手臂，意有所指地问：“那为什么不反抗呢？”
　　琴酒没有松手，因为赤井秀一从头到尾，都没有挣扎过，一点点都没有。
　　“是啊，为什么呢？”赤井秀一的目光选择了和琴酒同样的落点，他不答反问，“为什么不抓紧时间出境，而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呢，Gin？”
　　问题再一次回到原点。
　　“不是浪费时间。”值得庆幸的是今天的琴酒比赤井秀一坦诚很多，因为他实在很高兴，非常高兴，“这是必要的确认过程，秀一。”
　　“确认？”赤井秀一怒极反笑，“确认我究竟要选择我的感情还是我的正义吗？！”他站起身，把几张钞票留在吧台上，扔下一句，“Gin，你真是个混蛋！”转身离开。
　　琴酒跟在赤井秀一身后，丝毫不受他的怒气影响。两人出了酒吧，琴酒拉住赤井秀一的手臂，把他拉进一个僻静的小巷里。琴酒一手拉住赤井秀一的胳膊，一手撑在他耳侧，“只要你选择了感情，就不会失去你的正义。”
　　赤井秀一被困在琴酒双臂之间却不显半分弱势，他抬手按住琴酒的后颈，微微仰着脸，盯着琴酒的双眼，“我能信任你吗？”
　　琴酒的脸上带上了曾经为敌时的猖狂的笑意，“Donttrustme.”他说，眼神却柔和得不像话，“Loveme.”
　　两双墨绿色的眼眸对视了一会儿，赤井秀一放在琴酒后颈的手向上插0进他的长发，用力下按。琴酒顺着他的力道低头，双唇相碰。
　　以吻封缄――承诺我们的未来。
　　唇齿的碰撞宣泄着双方的感情，从激烈变得缠绵。
　　两个人的额头抵在一起，呼吸在两人间交错。片刻后，调整好呼吸的两人松开了搂抱着彼此的手。
　　琴酒率先转身离开。
　　赤井秀一望着琴酒逐渐被黑暗的巷子吞噬的背影，脱口而出，“我爱你！”
　　琴酒的脚步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赤井秀一的目光感情浓烈，“我也爱你。”他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表达出他的感情，“等我。”
　　最后竟然还是他先开口说的那句话，赤井秀一啧了一声，输了啊！
　　至于琴酒说让他等……等个屁！赤井秀一叼着烟，在心里爆了粗口，你尽管跑，看我能不能找到你！


第91章 
　　三年后。
　　宽敞的通道上方的白色灯光照到金属墙壁上反射出冰冷的光线，通道四通八达通往基地的各个角落，寂静得只能听到巡逻人员的脚步声。突然加入的干脆利落的脚步声打乱了单调的节奏。
　　一个人远远走来，高大挺拔的身躯，黑色的礼帽，银色的长发，门前的密码锁扫过墨绿色的瞳孔，一扇扇金属门在他面前滑开，让他毫无阻碍的进入到基地最中心的位置。
　　琴酒站到最后一扇门前，有一个人正在那里等他。
　　贝尔摩德靠在金属门旁边的墙壁上，手中拿着一支女士香烟，另一只手撩了撩自己的银色卷发，微笑道：“好久不见啊，琴酒。”
　　“只有一个月，莎朗。”琴酒站在泽莫直属的九头蛇基地的心脏部位，对一直留在泽莫身边的贝尔摩德说，“作为分基地的人，我已经来得很勤了。”
　　“听说有个基地又出事了？还是赤井秀一？”贝尔摩德对他眨了眨那双水蓝色的眼睛，调侃道，“这可不像你的效率啊！”
　　琴酒无动于衷地给自己点烟，眼神不经意地扫过金属门，有点不耐烦地问：“你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只是聊聊天嘛！”贝尔摩德笑容暧昧，语气轻佻，“毕竟叫我们来的人现在沉迷试验，不给开门呢！”
　　琴酒靠到门的另一边，“有结果了？”
　　“啊，应该是吧。”贝尔摩德眼神复杂，脸上的笑容完美无缺，手指轻轻抖了一下烟灰，“不然也不会让我通知你来了，不是吗？”
　　琴酒咬着烟，“哼，总算好了。”
　　“别这样，琴酒，已经很快了。”贝尔摩德感慨地说，“这可是传说中的时间机器啊！”
　　“传说中的……”琴酒嗤笑一声，“曾经美国队长也是传说中的。”
　　贝尔摩德愣了一下，笑了，“也是。”她感叹道，“这个世界越来越奇怪了。”她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眼中的疲惫一闪而逝。
　　她曾经以为她的人生会跟着组织的结束而结束，可现在组织没有了，她却还站在这里，为了同样的目标而努力。贝尔摩德沉沉地叹了口气，难得把疲惫现于人前，她轻声问：“琴酒，是不是要结束了？”
　　“啊。”琴酒看了一眼贝尔摩德，承诺道，“很快了。”如果他的实验真的成功了的话。
　　“那真是……太好了。”贝尔摩德叹出一口气，展露笑颜。无论是什么样的结局都好，她真的是……太累了。
　　随后，两个人同时沉默下来，目光空远的发呆。
　　泽莫打开实验室的门的时候，就看到一左一右跟门神一样的两个人，愣了一下才开口道：“贝尔摩德、琴酒，你们来了！快！来看我的发明！”
　　那分明是入江正一的发明。
　　琴酒和贝尔摩德对视一眼，跟泽莫打了个招呼，“泽莫阁下。”然后两个人跟在泽莫身后进门，把烟头碾灭扔进实验室里的垃圾桶。
　　这是个超大型的实验室，也是这个基地的灵魂所在。几十个学历里至少有一个博士学位的研究员在实验室中穿梭，只有在路过泽莫的时候会微微点头示意，其他时间都完全沉浸在研究之中。
　　琴酒扫视全场，目光在其中一个研究员身上微微停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挪开。那个研究员在琴酒把木啊光挪开后，很小心地避开众人的目光，偷偷摸摸地看了贝尔摩德一眼。
　　贝尔摩德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然后看向泽莫展示的成品，“这就是时间机器吗，泽莫阁下？真是了不起！”
　　琴酒仰头看着巨大的圆形白色装置，目光从上到下，最上面是个倒锥形的装置顶端与中间的金属柱相连接，下方是操作平台，有点像个竖着的哑铃。
　　泽莫激昂慷慨地说着什么，尽情抒发着他回到过去、杀死美国队长、复活红骷髅的宏愿。
　　贝尔摩德礼貌地保持着微笑，并时不时的给与“那真是太好了！”“真的能做到这个地步吗？”“原来如此，真是了不起呢！”“不愧是泽莫阁下。”的良好反馈。
　　有了回应的泽莫显然更加激动，琴酒面无表情地盯着时间机器走神。
　　十分钟后，琴酒看了贝尔摩德一眼。贝尔摩德转回了正题，“不好意思，泽莫阁下，理论上的东西我听不懂，这个已经可以投入使用了吗？”
　　泽莫意犹未尽的闭上嘴，用无比热情的眼神看着操作台，略带遗憾地说：“还差一点关键的东西！”
　　琴酒回忆着自己看到的资料，问：“十年后火箭筒？”
　　“合理的猜想，但是不对。”泽莫说，“十年后火箭筒会把时间固定在十年，就算有变动也不会差的太多。这对我们的实验来说非常不利，我们想要的时间距离跟它相差太远。”
　　贝尔摩德微笑道：“但我们可以从中窥探到时间的秘密，不是吗？”
　　“拥有十年后火箭筒的波维诺家族一直在彭格列家族的庇护之下。”琴酒的手指摩挲了一下手上的戒指，问，“所以您今天叫我来是……”让我去日本抢劫彭格列十世雷守？还是直接去意大利抢劫波维诺家族？说实在的，后一个成功率比较高。虽然西西里是波维诺家族的大本营，那也比在世界第一杀手眼皮底下抢东西――抢的还是他学生的――来得容易。
　　“原本是这样的打算，但现在我们有了更好的代替品！”泽莫双眼放光，激动地说，“征服者康的时间机器！”
　　琴酒冷静地问：“前两天被复仇者扔进反物质监狱的那个？”
　　“没错！”泽莫赞赏的看了琴酒一眼，“你最近跟神盾局打交道比较多。需要多少人能把需要的东西偷出来？”
　　琴酒问：“东西在哪个神盾基地？”
　　泽莫领着他们走了两步，到一个大的操作平台前，平台荧幕上出现了一张地图。泽莫拿起触屏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在这儿。”
　　琴酒看着地点，快速在脑海里拟定大概的作战计划，从容地说：“我会尽快。”
　　“那就没问题了。”泽莫拍了拍琴酒的肩头，随口问，“那个神盾探员还在针对你？”
　　琴酒自然地换了个姿势，让泽莫的手从他肩头滑落，“是这样。”
　　泽莫感慨了一句，“他对你很执着啊！能追踪你这么久，是他能力很强，还是你手下留情了？”
　　贝尔摩德和琴酒的目光同时看向泽莫，他是随口一问，还是意有所指？
　　这三年里，琴酒和赤井秀一藕断丝连、难舍难分，把相爱相杀四个字发扬到了极点。
　　好在超级罪犯都有一个或几个非常执着的超级英雄，琴酒这样也不算出格。
　　比光明正大的在手下面前宣告：XXX一定要死在我手里的老大们靠谱多了。
　　只提泽莫对美国队长的痴汉（划掉）执着程度，他就没资格因为这个怀疑琴酒。
　　琴酒的嘴角勾起嗜血的弧度，“势均力敌才是最有趣的。”
　　琴酒一直都觉得九头蛇对于胜利的概念很迷。
　　抓捕超级英雄成功，然后超级英雄逃跑成功，然后自己在超级英雄的进攻中逃跑成功，就这个模式简直经久不衰。
　　说真的，这要是他手底下的人，这种情况出第二次就得打死！这都什么玩意儿？！
　　你出手，要不为了钱，要不为了地盘，为了人才也可以啊！但是把人抓来听一次宣讲就又被人反杀，费时费力的意义何在？！
　　你有宣讲的功夫先把人杀了，有什么话想说去他墓碑前说不行吗？！
　　琴酒刚从神盾局带着人回到九头蛇的时候，看到泽莫张口美国队长闭口美国队长的德行，就坚信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九头蛇迟早要完！
　　幸好他很快就梳理了斯特拉克的残留势力，从神盾局跟着琴酒劫狱又逃回九头蛇的人肯定是跟着他的。
　　九头蛇多是士兵，对琴酒这样的上司非常适应，雷厉风行的琴酒搭配令行禁止的九头蛇，看刚刚泽莫的态度就知道他已经站稳了脚跟。
　　泽莫果然没把这个当一回事，哈哈大笑，“那你们俩这次又能较量一番了。”
　　贝尔摩德把琴酒送出实验室后，松了口气，“泽莫应该只是随口一问。”
　　琴酒说：“我知道。”
　　贝尔摩德看着琴酒的眼底闪着愉快的光，忍不住避开摄像头说：“我真的不敢相信，你会为了爱情改变自己。”她的目光落到琴酒手上的绿宝石戒指上。
　　这枚戒指琴酒一直带着，从不离身。
　　琴酒刚回来的时候，也没摘过，只说戒指是信物。好在泽莫也没深究，毕竟Mafia戴戒指可以说是从意大利那边的传统。但当时在场的贝尔摩德紧张得简直要窒息了，如果泽莫让琴酒把戒指摘了，看到指环内侧刻着的AkaiShuuichi……
　　琴酒随着她的目光也看了一眼戒指，“我没有。”以前我愿意为了BOSS留下，现在我也能为了赤井秀一离开。重点不是为了什么，而是我愿意怎么做。
　　他从来都正视自己的欲0望。
　　琴酒并不克制自己，只是少有能感觉到情感变化的时候，简直像是天生感情缺失。能让他在交手中感到兴奋的赤井秀一，从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
　　但这没必要对外人说。琴酒对贝尔摩德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贝尔摩德看着琴酒的背影，想起他刚刚看着戒指的神情，唇角微扬。
　　不愧是，能够狙击进恶魔心中的银色子弹。
　　赤井，秀一。


第92章 
　　琴酒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基地大门，门口，一辆黑色的保时捷356A在等着他。
　　对，就是他原本那辆。
　　――走的时候连赤井秀一都没告诉，却不忘了把车开走，不怪人家生气。也就是赤井秀一了，要是换个稍微暴躁点儿的都得找个机会把车炸了以示爱意。但赤井秀一不会，所以他是琴酒的爱人――或许是因为他也同样热爱着自己的雪佛兰？
　　“大哥。”看到琴酒从基地出来的伏特加连忙从车里出来，给琴酒开车门。魁梧的身体行动如风，不愧是琴酒的最佳小弟。
　　伏特加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琴酒的神情。
　　自从五年前，伏特加听琴酒的命令，稀里糊涂的跟着贝尔摩德从黑衣组织跑到九头蛇，整个人就陷入了恐慌状态。
　　――我这算不算背叛啊？！大哥一定会杀了我！可我真的是无辜的！但是大哥从不会听背叛者的辩解的！
　　我、死、定、了！
　　几乎在瞬间就确定了这个事实的伏特加觉得天空立刻陷入了灰暗，难道从此以后他就要过上被自家大哥追杀的生活了吗？！希望大哥能看在他跟了他很久的份儿上手下留情……不，按照大哥的性格只会更生气啊！！！
　　伏特加在夕阳的照射下，戴着墨镜忧伤地望着日本的方向，仿佛被抛弃的大型犬一样可怜。
　　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你怕不是个傻子！
　　贝尔摩德：这个憨憨是怎么在琴酒身边跟了这么多年的？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贝尔摩德完全没有解释的欲0望，只是在伏特加颓废的时候，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并表示，“琴酒说过，他不在的时候，让你听我的话吧。”
　　对啊！不然我怎么可能跟着你跑出来背叛组织和大哥？！
　　贝尔摩德紧接着问：“现在琴酒是不是也不在？你是不是还应该听我的话？”
　　伏特加左思右想，几乎耗尽了自己的脑细胞，最后一咬牙一跺脚，还是决定相信自家大哥不会被贝尔摩德蒙骗。说不定大哥早就知道贝尔摩德的事才把他派到贝尔摩德身边看着她的！
　　贝尔摩德看着伏特加虎视眈眈的眼神，无所谓地撩了撩头发，只要恢复了精神，可以继续做事就好，到了九头蛇的地盘，能让她和琴酒相信的人不多。而伏特加最令人称道的一点，就是他对琴酒的忠诚了。
　　三年前琴酒回来的时候，伏特加激动得热泪盈眶，毫不犹豫地带着小弟们投奔了琴酒，继续担任琴酒第一小弟的职务。
　　其实伏特加把琴酒懒得管的琐碎的事都处理得很好，武力值也不错――当然不是跟琴酒比，要不然还在黑衣组织的时候也不能脱颖而出混到琴酒身边了。
　　琴酒上车坐到副驾驶上，吩咐道：“回基地。”
　　伏特加坐到驾驶席上启动汽车，欲言又止，“大哥……”
　　“问。”琴酒也很无奈，原本他不在这三年，伏特加也算是能独当一面了，结果他一回来对方就又缩回去了。怎么？他很像监护人吗？
　　伏特加精神振奋地说：“大哥，有新的任务？”
　　“恩。”
　　伏特加看着闭目养神的琴酒，机灵地闭上了嘴。
　　琴酒突然开口道：“让人把征服者康的资料找出来。”
　　“是的，大哥。”伏特加连忙联络基地，让人把征服者康的资料收集好，时间越快越好，回去就要。
　　琴酒继续沉思。
　　上次美国队长跟泽莫battle的时候――好吧，是泽莫因为抓到了美国队长跟他们炫耀，还让他们过去参观。说真的，美国队长是什么珍稀藏品吗？最后不出意外让人跑掉了。
　　这都是日常，重点是，美国队长竟然以为是他一直在给赤井秀一传递消息。
　　难道神盾局内部也都是这么以为的吗？
　　这样也好，省得麻烦。
　　但事实上，他从没有传过任何消息给赤井秀一。
　　一次都没有。
　　就像他曾经跟赤井秀一说过的
　　――做卧底最好的办法，就是别把自己当卧底。
　　而赤井秀一也不会故意让人这么认为。
　　是什么让他们产生了这样的误会？
　　琴酒缓缓勾起嘴角。
　　是因为赤井秀一和他对决时的默契吗？
　　是因为每次任务双方都是平分秋色吗？
　　是因为就算这次输了，下一次也会从对方身上加倍讨回来吗？
　　他们以为这是故意计算过的结果吗？
　　这真是太可笑了！
　　他跟赤井秀一为敌的时候从来都是全力以赴，赤井秀一也是一样。
　　他们绝不会因为所谓的爱情而给对方放水，那简直是侮辱！
　　“大哥，到了。”伏特加把车停到基地里，说。他看着琴酒嘴角的笑容，感叹大哥不愧是大哥，看起来心情这么好一定是因为任务什么的完全不会难住大哥啊！
　　“恩。”琴酒长腿一跨，从车上下来，大步走进大门。伏特加跟在他身后。门两旁的九头蛇士兵对他行礼，像王回到了他的国度。大片的雪花在他身后缓缓落下，仿佛不敢落到他的黑衣之上。
　　伏特加跟着琴酒走向书房。一名穿着九头蛇标准制服的士兵正抱着一摞资料，站在书房门口。
　　琴酒打开书房的门走进去，伏特加从士兵手里接过资料，把人打发走，眼看着他离开这条走廊，才转身进了书房，背身关门。
　　伏特加把手上的资料递到琴酒手上，在琴酒沉思的时候，点燃了壁炉的炉火。
　　征服者康，时间旅行专家，利用各种高科技武器征服宇宙，现在被复仇者关押反物质监狱。
　　这不是重点。琴酒翻过这一页资料，他想要的是征服者康的时间机器，又不是要去狱里劫他本人。
　　征服者康的高科技武器都在神盾局留存，供里德理查兹、布鲁斯班纳、托尼斯塔克、汉克皮姆等等科学家研究。鉴于托尼斯塔克就是钢铁侠，而汉克皮姆很大可能性是蚁人，最好还是避开这些人研究的时间。
　　想到这里，琴酒头也不抬地说：“把这些科学家近期的日程发一份给我。”他说着拿起笔，在白纸上写了一连串名字。
　　“好的，大哥。”伏特加在琴酒停笔后，抽出那张白纸，用通讯器照了张相片，编辑了一份邮件，发给了情报部门。
　　很快就收到了回信，伏特加说：“大哥，日程……”
　　琴酒吩咐道：“找出重合的时间。”
　　“是！”伏特加按顺序一个个打开邮件里的附件，核对每个人的时间表。半晌后，他说：“完成了，大哥。”
　　“恩。”琴酒应了一声，从桌子旁边的架子里抽出一张地图，问，“最近的时间是哪天？”
　　伏特加看着自己整理出的资料，说：“四天后有一个科学研讨会。”
　　“科学研讨会？”琴酒问，“在哪里？会持续多久？”
　　伏特加说：“在华盛顿，前后最多三天。”
　　书房里，宽大的办公桌的桌面中心处摆放着一张地图，其余地方都铺满了资料。琴酒坐在书桌后的座椅里，用笔在地图上涂涂抹抹。伏特加站在他旁边，用崇敬的目光看着琴酒指点江山，从中得到了无与伦比的安心感。
　　琴酒问：“内部的图纸找不到？”
　　伏特加瞬间立正，“底下的人说是时间不够……”
　　琴酒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问：“实景俯瞰图呢？”
　　伏特加打开通讯器，“我立刻让他们拿过来！”
　　片刻后，伏特加走出书房，又拿着一卷图纸回来，把图纸平摊在书桌的桌面上。
　　琴酒盯着那张图看了很久，然后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下令道：“通知第一到第四小队，四天后早上集合。”
　　“是的，大哥。”伏特加热血沸腾地问，“这次带队的是……？”
　　琴酒站起身，把手上被涂抹过多次的资料扔进熊熊燃烧的壁炉，看着它们化成灰烬，面色冷凝地说：“我。”
　　“是。”伏特加也不算太意外，琴酒向来喜欢亲力亲为，这样任务完成率会提高，产生意外的可能性基本没有。不过这也反衬出了这次任务的重要性，而且，伏特加有些紧张。
　　琴酒无奈地嘱咐他，“跟以往一样就行，有急事就联络我。”
　　“好的，大哥。”伏特加感动得热泪盈眶，有琴酒这句话他就不紧张了。他一定会为大哥守好后方，做好后勤工作的！
　　四天后，琴酒全副武装站在整装待发的九头蛇士兵们面前，开始做每次行动前必备的一件事。
　　虽然他认为这种每次出动前都要带着人喊口号的行为中二到让人不忍直视，但是现在作为九头蛇还是得入乡随俗……
　　琴酒铿锵有力地说：“九头蛇万岁！”
　　士兵们没有注意到琴酒说话时的语调有多么冷淡，依旧热血沸腾、气势恢宏地吼道：
　　“九头蛇万岁！”
　　“九头蛇万岁！”
　　“九头蛇万岁！”
　　这种洗脑方式真是一绝。
　　三年来，就连琴酒都要听习惯了――就算习惯了依旧很烦。
　　他瞥了在一旁送行的伏特加一眼，很好，小弟的审美没有被带歪，他也觉得这种行为很尴尬。
　　琴酒扫视了一圈儿，大手一挥，“出发！”
　　众人列队行进，按顺序快速登上直升机。
　　四架直升机同时腾空而起，其他三架直升机呈三角形把琴酒乘坐的那架直升机包围在中心，飞离基地。
　　就算已经成为了基地二把手，依旧是忠心小弟伏特加眼巴巴地看着载着自家大哥的直升机飞远，三步一回头地回去镇守基地。
　　而在飞机上的琴酒愉快地想：
　　又要见面了，秀一。


第93章 
　　“阿嚏！”
　　赤井秀一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从桌子上的面巾盒里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鼻子。
　　“感冒了吗，秀？”茱蒂斯泰琳担忧地看着他，叹了口气，“你工作起来太拼命了！”
　　“没有。”赤井秀一无奈地说，眼中多了一点狡猾的笑意，“也许是因为某人太想我了也说不定。”
　　茱蒂斯泰琳皱着眉头，很明显不赞同他的话，她知道赤井秀一指的是谁，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看赤井秀一的神态就明白他说的是琴酒――可是琴酒已经……
　　“秀一，你……”她像过去三年一样试图委婉地规劝，“你不觉得你对他太执着了吗？”
　　赤井秀一今天难得不上班，被茱蒂斯泰琳拽出来散心。反正只是一起吃个饭，赤井秀一也就答应了。
　　他刚刚给上一次的冲突收完尾，琴酒是打完了就离开了，他这边还得写各种报告。刚闲下来没几天就被茱蒂斯泰琳逮住了，她抓着詹姆斯布莱克的给的鸡毛当令箭，耳提面命地让他多接触普通人的社会。
　　――生怕他这一借调就一去不回。
　　在茱蒂斯泰琳看来，赤井秀一这三年里宁愿借调到神盾局也要追着琴酒跑，分明就是没能从这段感情走出来的表现。
　　她、宫野明美，两个各有千秋的美女拽不住的男人折在了另一个男人手心里，茱蒂斯泰琳每次想到都觉得暴躁。不是因为还爱赤井秀一，而是作为友人为他付出的感情不值！
　　这三年，知道他的恋爱对象是谁的詹姆斯和茱蒂明里暗里劝了他无数次，通通都是无用功。茱蒂斯泰琳真想知道琴酒为什么能让赤井秀一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得不到心，也要得到人！”
　　这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他们劝赤井秀一长痛不如短痛的时候，赤井秀一说的话，后半句是“得不到人也要得到尸体。不用劝我了，他只能死在我手里！”
　　詹姆斯布莱克见识到了他的决心，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盼着琴酒这事快点结束，让他还能在退休之前把赤井秀一捞回FBI。
　　茱蒂斯泰琳还不死心，次次见面都要劝一下，现在在她眼里的赤井秀一俨然是被渣男骗身骗心还要一条路走到黑！为这个朋友操碎了一颗心。
　　赤井秀一看着茱蒂斯泰琳真情实感的关怀，叹了口气，她想的也不算错，因为他的确是没走出来，也不打算走出来。
　　赤井秀一摸了摸自己的黑色长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又把头发留长了。现在每次洗完澡擦头发的时候，都为自己娴熟的手法自豪，
　　不知道现在是谁在帮洗完澡的琴酒擦头发？伏特加吗？还是琴酒自己？总不能是贝尔摩德吧！
　　茱蒂斯泰琳看着又走神了的赤井秀一，为自己遇人不淑的前男友深深地叹了口气。
　　“秀一……”
　　突如其来的手机来电打断了茱蒂斯泰琳的话，也让赤井秀一迅速回过神。
　　“喂，这里是赤井。……我知道了！马上就到！”
　　赤井秀一挂掉电话，招手让服务员结账，跟茱蒂斯泰琳告别。
　　“抱歉，朱蒂，我得走了。”
　　一串动作一气呵成，三步并两步迅速从茱蒂斯泰琳面前消失。
　　茱蒂斯泰琳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愤愤地咬着饮料的吸管，看着双眼发亮的赤井秀一一溜烟就没影儿了。一看那个表情就知道是跟琴酒有关的任务！
　　有一句谚语十分符合茱蒂斯泰琳现在的心态：皇帝不急太监急！
　　赤井秀一紧赶慢赶地回到神盾局自己的办公室，“怎么回事？”他问，“消息确定了吗？”
　　其他队员都围到他办公桌旁边，等着派遣。
　　三年时间，足够这些人对赤井秀一的能力心服口服。还要感谢平均三个月一次，发动各种大小冲突的琴酒，让赤井秀一充分发挥自己能力的机会。
　　赤井秀一接过其他人递过来的资料，“谢谢！”他翻了翻资料，“把资料转过来，立刻出发。”
　　他拿了一台iPad直接带上飞机，虽说胜利是由无数的情报堆积起来的，但时机稍纵即逝，在对敌人足够了解的情况下，果断出手也是个好选择。
　　他了解琴酒，琴酒也同样了解他。
　　赤井秀一在飞机上划着iPad，皱着眉头。按照时间算，九头蛇这两次的攻击离得太近了，是突然的决定？发生了什么事？九头蛇出了事，还是神盾的问题？
　　现在想这些有点跑题。赤井秀一的嘴角勾起自信的笑容，在iPad屏幕上的地图上用指尖画了个圈，轻轻点了两下，舔了舔唇。
　　这次会是鹿死谁手呢，琴酒。
　　直升机到达基地外围的时候，琴酒下令道：“停下，现在降落。”
　　四架直升机尽可能隐蔽地缓缓落地，机身上的迷彩是在森林中的最好的伪装。除了驾驶员之外的士兵都跟着琴酒下了飞机、
　　琴酒环视众人，把几个特意让他们穿了神盾局探员服装的九头蛇点出来，这几个人的共同点是身高在平均身高以下。
　　“走通风管道，先找到东西的位置，不要轻举妄动。”
　　虽然神盾局基地内部的图纸不太好找，但琴酒知道神盾局没有变态到在通风管道里安装监视器，联合国批的经费不够他们这么挥霍。
　　“到达东西的位置上方后发信号。”琴酒严肃冷淡地说，“这次的目标是夺取，东西拿到后我和其他人一起掩护你们迅速撤离，速战速决。”
　　所有人一起整齐地应道：“是！”
　　琴酒满意地点点头，转向专门的技术人员，“监控怎么样了？”
　　技术人员在大雪纷飞的树林里依旧满头大汗，“还差一点点……成功入侵！”技术人员咽了口口水，在地图上标注了一个红点，“目标在这儿，指挥官。”他把地图发到行动人员的的手表上。
　　琴酒看着先头部队，下令道：“对表，出发！”
　　先头部队打开通讯器，在技术人员的辅助下带着定位器悄悄通过通风管道成功入侵到神盾基地的监视范围之内。
　　技术人员抱着电脑，看着屏幕上的监控，手指一刻不停地敲着键盘，嘴里提醒着行动人员，“左上角有监控，偏转四十五度，十秒。”
　　“全员通过。”
　　“收到。下一个监控在前方五百米……有巡逻人员，隐蔽！”
　　琴酒垂眸，静静地看着技术人员的电脑屏幕。
　　漫天大雪之中，除了技术人员之外，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其他人都安静地坐在一旁保持体力，时刻准备行动。整片森林如同死寂。
　　“……左转有个地方可以上去，然后就能看到通风口。我会把能看到那里的监控录像替换五分钟，尽快通过。”
　　噼里啪啦的声音再次响起，“成功替换，快！”
　　行动的九头蛇人员分工合作飞快地撬开了通风口，几个人像蛇一样钻进了通风管道之中。随着随后一个人把通风口原样摆回去，技术人员把监控录像又切了回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对琴酒汇报道：“报告指挥官，已成功潜入。”
　　琴酒点点头，“别放松，继续。”
　　“是！”
　　技术人员一边凝神盯着屏幕上的黄色小点一个个的朝目标方向的红点挪动，一边还要分神关注神盾基地的监控录像上是否有异样。
　　黄点距离红点越来越近，直至重合，耳机中传来几声轻轻的敲击声，这是约定好的讯号。
　　技术人员在琴酒的示意下，把目标房间的监控亮在屏幕上，“房间里现在没人。”
　　琴酒眯起双眼，“不可能没有防护措施。”
　　技术人员把目标房间的监控替换，小声通过通讯器对行动人员说：“房间没有人，但是不确定是否有红外线，请自行排查。”
　　行动人员趴在通风口上方，“收到。”他小心翼翼地拆下通风口的气网，递给后面的人。后面的人接过手，悄无声息地把气网放到不碍事的地方。戴着特殊眼镜的行动人员一眼就看到了房间里密密麻麻的红外线。“是红外线。”
　　琴酒问：“能通过吗？”
　　行动人员仔细看了看，“不能，没有死角。”
　　琴酒声音平稳，“核对目标。”
　　行动人员用眼镜的放大功能对准房间里的仪器，和之前看到的目标图纸做对比，“目标确认。”
　　“门外走廊有两名看守。”琴酒说，“电力一断就从门外突入。”
　　行动人员说：“收到。”
　　琴酒弯下腰，在技术人员的电脑屏幕的地图上画出一条路线，对他说：“夺取目标后，引导他们这么离开。你在这儿留守。”他转过头，对其他队员说，“其他人跟我来！”
　　“是！”
　　琴酒从飞机里抗出一架巨型的跟炮一样的枪来，便带着人往基地正门走，边说：“把配电室的位置发给我。”
　　占据高地，瞄准，发射。
　　随着地动山摇的一响，神盾基地配电室的位置被打了个大洞，冒着滚滚黑烟。
　　琴酒一声令下，“进攻！”
　　神盾基地的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里面的人也都是训练有素的精英，很快就镇静下来，“备用电源！监控！”
　　被琴酒命令留守的技术人员飞快地把偷取仪器的那队行动人员的监控录像换掉，琴酒那队则按照命令没管。
　　于是，通过神盾基地的监控录像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带领着九头蛇士兵攻破了基地的大门。他的银色长发在雪中肆意飞舞，脸上带着狂放嗜血的笑容。
　　“联络赤井探员，他的目标出现了！”


第94章 
　　“长官，”一个神盾探员对赤井秀一说，“A253号基地再次传来求援信号。”
　　赤井秀一从iPad上抬起头问：“对方火力如何？”
　　神盾探员查看着基地送过来的情报，回答：“黑泽阵亲自带队，火力凶猛。”
　　赤井秀一问：“他带了多少人？”
　　神盾探员说：“据推测大概三十人左右。”
　　赤井秀一一挑眉，“推测？”
　　“是。”神盾探员有些尴尬地说，“因为最先被毁掉的是电力，虽然有备用电源，但是监控也被入侵了……”
　　“人数不多啊！”赤井秀一嘴角微挑，喃喃自语道，“果然是琴酒的风格。”
　　琴酒崇尚贵精不贵多，还在组织里的时候，大部分任务都是他自己带着伏特加满日本跑。在他看来人海战术是最蠢的战术，也是因为他单兵实力太强，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
　　琴酒亲自带队，领着的肯定不会是一群草包，这些九头蛇精英大概多多少少都被改造过，估计是个个能以一敌十。又是突然袭击，基地一时不察，落到这个境地也不奇怪。
　　神盾探员看到赤井秀一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信息，没有讽刺的意思，暗自松了口气。
　　自从上次黑泽阵带人叛逃，神盾局大规模清扫卧底之后，神盾局缺人缺的厉害，一个特务机构文武比例居然陷入了尴尬的双方持平，要知道这个比例原本应该是1：3甚至更高的。
　　神盾高级特工和低层探员受到的影响不大，但是中层探员大规模空缺。弗瑞又遵循宁缺毋滥，刚清掉一批卧底，他可不想又引狼入室，资格审核严格得要命。詹姆斯巴恩斯把复仇者都拉进来任职，才算是把门面补上。但复仇者们‘听调不听宣’，该干活的时候还是缺人。
　　特工不是那么好培养的，就算从别的部门抽调，但是像赤井秀一这样的精英，原东家都不会轻易放手。弗瑞也不会让人把神盾局当成升职的跳板。赤井秀一是借调过来后级别最高的了，七级。
　　一系列原因导致，都三年了，神盾局的人员缺口还是没补上。现在神盾局的特工们，九级十级坚守岗位，七级八级只剩下三瓜两枣，身兼数职累到吐血，五级六级算是补充的七七八八，四级以下的用后备人员填充勉勉强强凑齐了人数。
　　赤井秀一从iPad登录神盾的内网，找到A253基地的资料，研究型基地吗？赤井秀一摸了摸下巴，问：“基地里丢东西了没有？”
　　琴酒擅长声东击西，用袭击掩藏真正的目的是很容易的。只要基地毁坏得足够彻底，他们可能连什么东西被偷走了都不知道。
　　“长官，我们到了！”
　　“等等，先别降落！”赤井秀一解开安全带，站起身，走到驾驶员旁边，看着前方黑烟滚滚的基地，下令道，“在附近空中盘旋，看能不能找到敌方的交通工具。”
　　而留守在九头蛇直升机上的人比赤井秀一带领的神盾更早的发现了对方的存在，迅速联络琴酒，“指挥官！神盾援军来了！”
　　“援军？！”琴酒哼笑一声，开枪解决了面前的敌人，“有多少人？从哪边来的？”
　　九头蛇士兵回复道：“只看到了直升机，目前还在空中盘旋。”
　　“盘旋？”琴酒警惕起来，“隐蔽，打开光学迷彩装置和反雷达装置。”
　　不赶着救援，反而先抄他后路，秀一，是你吧。
　　琴酒用通讯器联络先头部队，“东西到手了吗？”
　　“目标已夺取。”另一方回话道，“正在按照指令路线撤出。”
　　人可以隐蔽，但机器不行，必须让神盾失去空中优势。
　　琴酒心念电转，先用通讯器联络先头部队，“一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你们都按照原计划行事，将目标带回基地是第一要务。”得到回应后，琴酒转而接通了技术人员的通讯，“先头部队撤退路线不变，留守的直升机两架负责在接到目标后立刻起飞回基地，另外两架直升机做诱饵向我靠拢，掩护运送。”他停顿了一下，说，“我掩护你们起飞。”
　　盘旋在神盾基地上空附近的直升机里的神盾探员们同时听到一声巨响，他们下意识地看向基地的方向。
　　一个银发黑衣的男人站在武器库的上方，凛冽的寒风似乎都被他的气势割成了两半，雪花在他周围狂舞。他抬起胳博，似乎是在朝他们招手。
　　赤井秀一心中警铃大作，提醒道：“注意闪避！”
　　驾驶员操纵着直升机跟琴酒的炮0弹对峙了两轮，抓住机会提升高度，躲出了武器的射程。这时，雷达上出现了另外两架飞机的标识，赤井秀一稳住身体，“有看到来路吗？”
　　众人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刚刚直升机躲过的炮0弹炸的四周地动山摇，谁也没注意到这两架直升机是从哪里起飞的。
　　两架直升机当空对垒，神盾直升机上的驾驶员一边和敌方对轰，一边问：“长官，现在怎么办？”
　　赤井秀一痞里痞气地笑了，“把对方打下来啊，能做到吗？”
　　驾驶员愣了一下，也笑道：“是。”
　　“其他人，东西带好，做好准备。”
　　赤井秀一眯着眼，看向琴酒的方向，身体力行和以身犯险是两回事。两架直升机都在往琴酒的方向靠拢，但是两架这个规模的直升机可坐不下三十人，一定还有漏网之鱼，那才是关键所在。
　　在哪里？
　　赤井秀一拿着望远镜，冒险地拉开直升机的机舱门，搜寻着遗留的痕迹。
　　在赤井秀一陷入沉默的时候，神盾的驾驶员已经非常凶猛地用直升机上的武器击落了对面两架直升机。
　　赤井秀一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发现他们的直升机已经又进入了琴酒的射程之中，下意识地用望远镜对准琴酒后，赤井秀一看清了对方手上的武器，脸色一变，喊道：“弃机！”说完，率先从直升机上跳了下去，在空中打开背后的降落伞包。
　　直升机上的神盾探员们条件反射地拿起降落伞，跟着他纷纷跳下直升机。
　　下一秒，直升机被琴酒击落，降落伞在爆炸引起的狂风中如同秋天的落叶被吹得七零八落。
　　琴酒用血清给与的四倍视力看着下饺子一样的神盾探员们，很好心的没有乘胜追击。
　　他心情甚好地勾起嘴角，“这是还给你的，秀一。”
　　“该死的！”赤井秀一咬牙瞪了琴酒的方向一眼，一秒都没浪费继续用望远镜找人。
　　不知道该说他运气好，还是皇天不负苦心人，赤井秀一看着望远镜里看到的九头蛇，眼中寒光一闪。他大概算了一下距离，还有机会拦下他们。
　　降落伞纷纷落地后，赤井秀一喊道：“集合！”然后带着人，根据刚刚自己看到的那群九头蛇的行进方向，准备从另一方斜着包抄过去围堵。
　　琴酒等了一会儿，没看到赤井秀一带人冲着他来，就知道另一方暴露了。稍一回忆，就想到可能是赤井秀一刚巧在天上看到了什么。
　　正好这个时候基地里剩下的人问他，“指挥官，接下来怎么办？”
　　琴酒当机立断，“抢车！”
　　自家交通工具被击落了没关系，抢敌方的不就行了。
　　剩下的人抢了两辆大型军用吉普，正好够还活着的人坐下。琴酒让人直接往先头部队撤离的方向开，现在已经没必要玩诱饵了。
　　狭路相逢，强者胜。
　　两辆军用吉普在雪地中一路疾驰，就在琴酒在为了能够与赤井秀一亲密接触（删掉）短兵相接而兴奋不已的时候，一阵轰鸣声响起。他抬头一看，自家剩下的两架直升机居然顺利起飞了。
　　琴酒心里咯噔一下，不对，赤井秀一不可能拦不住那一队九头蛇士兵。按照时间来算，他们没有一点拖延，顺利地上了飞机。
　　那么，赤井秀一，他在哪儿？
　　“停车！”琴酒从吉普上下来，用望远镜扫视四周。
　　赤井秀一为什么没有带着人来拦他们，总不能是想放他们走吧，只会是因为他有比亲自带人拦住他们更好的阻止方式。
　　……
　　琴酒猛地抬头，他用望远镜望向附近最合适的狙0击0点，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让人热血沸腾的身影。
　　赤井秀一最擅长的――狙0击。
　　赤井秀一俯身趴在狙0击0点，用狙0击0枪的瞄准镜盯着琴酒英俊的脸。
　　他比琴酒更早看到对方。之前他原本想让带人包抄，可是很明显他带的人没有琴酒的人多，时间一长，琴酒肯定会发现破绽。到时候琴酒像现在这样带人过来，他们就会孤立无援。
　　于是他跟其他队员兵分两路，他让其他人去基地里跟基地里剩下的人汇合，自己则在狙0击0点守株待兔，果然守着了。
　　赤井秀一舔了舔唇，忍住像之前一样用子弹跟琴酒打个亲密的招呼的冲动，毕竟现在那张脸的所有权有他一半了。他偏移瞄准镜，对准了两架都已经起飞的直升机。
　　是哪一架呢？
　　琴酒在看到赤井秀一的身影的时候就确定了对方想要做什么，他用通讯器接通直升机内部，冷静地下了指令。
　　“二号机掩护一号机。”
　　赤井秀一把准星对准一号机，手指按住了扳机，“Goodbye.”
　　琴酒说：“二号机，现在！”
　　子弹出膛的瞬间，没被瞄准的那一架直升机迅速下落挡住了另一架直升机的身影，被击中后冒着火花坠落在荒野之中。
　　另一架直升机乘机逃之夭夭。
　　见此状况，赤井秀一迅速调转枪口，对着琴酒的方向开了枪。


第95章 
　　琴酒在直升机坠毁的时候，就立刻让所有人上车离开。然后凭借身体本能，迅速躲开来袭的子弹，抬起手里的炮0管往赤井秀一的方向打了一炮，也没看炮弹落在那儿，直接上车。车子在轰鸣声中开远。
　　赤井秀一骂了句脏话，拿起狙0击0枪，手一用力顺势滚下高地。炮弹落在他十米开外的位置，碎石从身旁落下，赤井秀一被灰尘呛得咳了两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赤井秀一看着被白烟遮盖了的视野，“啧”了一声，拎着狙0击0枪起身，边往基地走，边接通通讯，问：“基地怎么样？”
　　另一边传来神盾探员的声音，“备用电源已经启动，监控正在恢复中，长官。”他停顿了一下，问，“您那边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琴酒又没打算要他的命。赤井秀一给自己点了根烟，问：“人员伤亡怎么样？有多少人现在能出动？”
　　“伤亡惨重。”神盾探员说，“这里……文职居多。”
　　赤井秀一吐了一口烟圈，对着基地门口的监控摄像头挥了一下手，“能看见我吗？”
　　神盾探员从屏幕上看着这位一般不按牌理出牌的长官，“……是？”
　　“给我指个路。”赤井秀一把烟头扔到脚下踩灭，“我要见基地负责人。”
　　过了一会儿，灰头土脸的负责人在中心控制室跟赤井秀一会面，疲惫地说：“赤井探员。”
　　“您好。”赤井秀一直截了当地问，“您能确定损失名单上的物品有哪些是损坏，哪些是遗失吗？”
　　“不能。”负责人郁闷地摇摇头，“袭击刚刚结束，人手短缺。”他打起精神，“我会尽快给上面一个答复。”
　　赤井秀一说：“东西恐怕寂静跟着直升机运走了，想抓人倒是还有机会，我们人手够吗？”
　　负责人苦笑道：“这里不是美国，赤井特工。”
　　赤井秀一皱了皱眉，短促地点了下头，“把损失名单整理清楚，找出他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他看了看周围，“我让我的人也留下帮忙。”他对着自己带过来的人打了个手势，自己走开到不碍事的角落里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赤井秀一先是汇报了自己这边的情况，然后冷静而快速地说：“现在封锁卡口也许还能把人拦在半路。”电话另一边说了什么，赤井秀一争了两句后，无奈地说，“我知道了。那这边……好的，我明白了。”
　　“很少看到你这么焦头烂额的样子，琴酒。”贝尔摩德看着被直升机接回来的琴酒，笑着说，“报废了三架直升机，真是大手笔。”
　　琴酒心情愉悦地吐了个烟圈，没理会她的调侃，“你亲自来拿？”
　　“阿。”贝尔摩德看着九头蛇小心翼翼地把仪器里三层外三层的固定好，搬到戒备森严的车上，“这么重要的东西可不能假于人手啊。”
　　琴酒说：“还不如把直升机直接开过去。”何必再倒这一道手，直接让直升机开到泽莫的基地不就行了。
　　贝尔摩德点了一根女士香烟，“别那么粗暴，琴酒，这些东西都很脆弱的。”
　　琴酒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大概混合了嫌弃无奈烦躁无聊等等负面情绪。
　　贝尔摩德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是泽莫阁下的原话。”
　　琴酒嘲讽一笑，“呵，科学家。”
　　贝尔摩德目光悠远，“他可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希望了。”
　　“不一定。”琴酒说，“别忘了那个人。”
　　贝尔摩德脑海中闪过一个红发的身影，“你相信他吗，琴酒？”她犹豫地说，“泽莫好在跟我们有相同的目标。他别是第二个雪莉才好。”
　　琴酒纠正她道：“宫野明美在我们手里的时候，雪莉也很听话，而且很能干，不然你也不会总是想杀她。”
　　贝尔摩德手一紧，“你总要给我留个可以仇恨的对象。”毕竟她不能也不敢去恨BOSS。
　　“BOSS和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琴酒说，“还有工藤新一。”就算他一开始没留意这个人，后来贝尔摩德特意问起的时候也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是啊，多么宽容大量！贝尔摩德自嘲一笑。算了，琴酒是不会明白这种被抛弃的感觉的。
　　贝尔摩德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吐出一口白雾，接着刚刚的话题说：“你确定他会乖乖听我们的话？他跟雪莉可不一样。筹码可不在我们手里。”
　　琴酒说：“筹码放在合适的地方，比在我们手里更让他恐惧。”
　　贝尔摩德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他还在和Mafia纠缠不清？！”
　　琴酒想起之前看到的情报，点到为止地说：“不止。”
　　“怪不得你会把卧底身份告诉他，还不怕他告诉泽莫。”贝尔摩德笑着摇头，语带怜悯，“你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琴酒嫌恶地说：“别用这种词来形容我，只是个合算的交易。”
　　贝尔摩德赞同地说：“非常合算。”兵不血刃的收服了一个泽莫手下的核心研究员，而付出的对于琴酒来说也就是一句话而已。
　　她看着跟自己闲聊的琴酒，再看看忙得团团转的伏特加。
　　贝尔摩德看得出来，琴酒在刻意培养伏特加独当一面的能力。这算什么？贝尔摩德有些可笑地想，为了自己的离开培养继承人吗？
　　她可没想过赤井秀一会有这样的魅力，但是，琴酒，我们这样的人真的有走出黑暗的一天吗？
　　这种话问出来，琴酒又要让她没事别伤春悲秋了。对于琴酒来说，做事只在于想不想，从来没有能不能。
　　九头蛇士兵把仪器装好后，走过来对两人行了个礼。贝尔摩德掐掉烟，对他点了点头，嫣然一笑。
　　“喝一杯吗，琴酒？”她说，“庆祝一下我们的梦想终于要达成了。”
　　琴酒不耐烦地示意她赶紧走，“我有约了。”
　　贝尔摩德了然地挑挑眉，看了看周围的人什么都没说，只是充满调笑意味地看了琴酒一眼，用口型道：小心翻车。
　　琴酒嗤笑一声，怎么可能？！
　　贝尔摩德带着人走后，琴酒像以往三年一样，把其他的事交给忠心耿耿的小弟伏特加，自己潇洒地离开基地。
　　伏特加看着自己大哥洒脱的身影。最开始的时候还会觉得惶惑不安，不过现在已经习惯到可以目送大哥离开后回去处理各项工作了。反正这跟之前大哥消失的三年不一样，有处理不了的事打电话问大哥就行了。
　　伏特加：有大哥就有底气。
　　大哥上次还夸他‘做的不错’了，嘿嘿嘿！
　　琴酒推开酒吧的大门，在酒保看熟人的目光中敲了敲吧台，说：“老样子。”然后走进包间。
　　琴酒在包间的沙发里坐定，银色长发在包间昏暗的灯光下如同流光。
　　包间的门被推开，服务员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他弯腰将托盘上的两杯酒放在桌面上，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关好了门。
　　没过一会儿，另一个人走了进来，门被他关在身后，直接上锁。
　　赤井秀一径直走到琴酒身边，手搭在了琴酒的沙发靠背上，俯下身在琴酒耳畔说：“又见面了，我亲爱的。”话里带着暧昧不清的笑意，又充满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琴酒侧过脸，咬住赤井秀一的唇，用舌头敲开他的齿关，用手指轻轻梳拢着他的黑色长发，就像在给大型猫科动物顺毛。
　　两个人激烈的交换着呼吸，周围的空气迅速升温。
　　赤井秀一用力按住琴酒，琴酒的后背紧紧贴住沙发，后脑刚好靠到赤井秀一的手背上。赤井秀一的手反转了一下，用手心感受琴酒的长发的超棒的手感。
　　五分钟后，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分开唇瓣。
　　琴酒的手搂在赤井秀一的腰上，暗示性颇强地捏了捏，“你以前见线人的时候也这样？”
　　“我只有见爱人的时候才这样。”赤井秀一分开双腿面对面地坐在琴酒腿上，把玩着他的长发，看到琴酒唇边的笑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手上一用力，“大获全胜很高兴，嗯？”
　　“嘶！”琴酒皱了下眉，拉过赤井秀一拽着他长发的手，亲了一下他的手腕内侧，安抚道：“九头蛇损失了三架直升机。”
　　赤井秀一没好气地说：“神盾局损失了一个基地。”
　　琴酒不在意地说：“神盾局该习惯了。”
　　赤井秀一被他说得无言以对，以政府机构而言，神盾局的基地损耗率的确是太高了。
　　赤井秀一半拧过身，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酒压压火气，问：“这次你是冲着什么去的？”
　　琴酒低头就着他的手尝了一口酒，语气慵懒地反问：“想套话？”
　　赤井秀一把琴酒推开一点，注视着他的眼睛，“只是好奇什么东西能重要到让你亲自出手。”
　　琴酒微微一笑，“不告诉你。”
　　赤井秀一一脸冷漠地推开了他，从琴酒的怀抱中脱身，拿着酒杯，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用行动表明他还在生气。
　　琴酒用露0骨的目光看着冷漠地坐在对面的赤井秀一，拿起桌上的另一杯酒，像是要把赤井秀一就着酒咽下去一样，“秀一，套话要有耐心。”
　　赤井秀一被琴酒的眼神看得浑身发烫，毫不犹豫地诱惑了回去。他用酒杯贴住双唇，含0住一口酒，缓缓咽下去，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要说，想要情报就要我用自己来换。”


第96章 
　　琴酒主动站起身走过去，伸手捏住赤井秀一的下巴微微抬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慢慢渡到赤井秀一嘴里。赤井秀一仰着头，用唇舌接过琴酒口中的酒液，喉结微动。
　　琴酒微微退开一点，大拇指用力而缓慢地抚过赤井秀一泛着水光的唇瓣，用低沉性0感的声音说：“那要让你失望了，我从不这么做交易。”
　　“……真会哄人啊，Gin。”
　　虽然对方很不按牌理出牌，但是感觉被撩到了。
　　赤井秀一看琴酒的眼神跟琴酒看他的一样火0热。
　　琴酒搂住赤井秀一，让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认真承诺道：“只哄过你。”
　　赤井秀一倒抽了一口冷气，心脏砰砰砰地跳，拽着琴酒的衣领，让两人倒在了沙发上。
　　琴酒的银色长发从背后滑落，与赤井秀一的黑色长发交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这个酒吧档次不低，包间里用的家具也很精致，隔音一流。
　　但再舒服的沙发也比不上床，两个一米八的大男人腿都伸不开，纵0情都不能尽兴，别扭坏了。
　　赤井秀一忍不住骂人，“该死的，你下次能不能找个酒店？！”
　　琴酒也是满头大汗，“忍一忍。”
　　赤井秀一咬着牙推他，“不行！这个姿势我腰要断了！”
　　琴酒给他翻了个身，赤井秀一跪在沙发里，双臂抱着沙发背。
　　一轮过后，赤井秀一无力地趴在沙发背上，跟琴酒撒娇，“不行了，Gin，我膝盖疼。”刚刚不觉得，一停下来就疼得牙酸。
　　琴酒又把他翻回来看了看，膝盖已经被沙发的皮面磨红了。琴酒伸手把人搂进怀里，一手给他揉腰，一手给他揉膝盖。赤井秀一把头埋在琴酒的颈窝里，舒服得直哼哼。
　　揉着揉着，两个人又心头火起。
　　赤井秀一面对面地坐到琴酒身上，双手抓住琴酒的肩膀。琴酒的双手掐住赤井秀一劲瘦的腰。
　　双个人双双吐出一口气，这回舒服了。
　　三年前，琴酒求婚的那个晚上，他用事实证明温柔和次数过多加在一起也能达到激烈的效果，现在他又身体力行的证明，爽不爽跟时间地点都没关系。
　　赤井秀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用配酒的冰块化的水沾湿了毛巾擦身。
　　要不是琴酒这几年一直在九头蛇基地矜矜业业，而大部分九头蛇基地鸟都不生蛋，他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进修了。
　　赤井秀一懒洋洋地窝在另外一个没被两个人污染的干净沙发里，神情餍足地打趣道：“我记得你一直喜欢时间长点的‘游戏’，换胃口了？”
　　琴酒一语双关地说：“能长为什么要短？”
　　琴酒说得好有道理，赤井秀一无言以对。
　　他也不是不想念那些两人在床上耳鬓厮磨的日子。
　　赤井秀一有些烦躁地发出自己的外套，从兜里拿出火柴和烟盒，给自己点了根烟，“还需要多久才能结束？”
　　“怎么？着急了？”琴酒不见外地也从赤井秀一的烟盒里拿了根烟出来，直接就着赤井秀一的烟点燃。
　　赤井秀一看着他自然的动作，心中的疑虑迟迟不去，“Gin，你这样下去……”真的还能回来吗？做卧底也不是就能无所顾忌的做坏事，说到底还是要有底线的。像琴酒现在这样神盾局基地说打就打，神盾探员说杀就杀，等任务结束的时候……
　　琴酒亲了他一下，既是安慰也是警告，“我心里有数。”
　　行吧，我不问了。
　　赤井秀一摇头叹息，“茱蒂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像看失足少女。”
　　琴酒低沉地笑道：“不会的。”
　　赤井秀一追问：“不会什么？失足还是变成少女？后者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琴酒上下打量着赤井秀一，似笑非笑地说：“前者不会，后者我倒是有点兴趣。”
　　赤井秀一挑起眉，“喜欢角色扮演py吗？”他下巴微抬，眼中噙满笑意，“你真的没有被贝尔摩德传染吗？”
　　琴酒好笑地说：“我们见面次数很少。”
　　赤井秀一抑扬顿挫地说：“哦，你们。”他眯起墨绿色的双眸，凑近琴酒，“等要抓她的时候，你还下得去手吗？”
　　琴酒不为所动地说：“唔……各凭本事。”充分表现了什么叫拔X无情。
　　赤井秀一冷笑一声，“好啊！”他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把身上的衣服整理好，留给琴酒一个挑衅的笑容，“那就各凭本事。”随后，潇洒地转身离开，没挥衣袖，留下了一屋狼藉。
　　真是可爱！
　　琴酒看着甩门而去的赤井秀一，觉得对方像一只被撸倒了毛的豹子。不管平时多么乖顺，等到了关键时刻，眼中闪烁的还是属于狩猎者的光。让人看一眼就觉得热血沸腾，浑身都充满了征服欲。
　　琴酒把剩下的半瓶酒喝了，亲眼盯着人把包间清理完才离开。
　　跟负责后续的琴酒相比，爽完就走的赤井秀一就痛快多了。虽然身体疲惫，但是精神亢奋，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嘛！
　　赤井秀一也没自己开车，打了个车回到家里，衣服都扔进洗衣机，自己扔进浴室，舒舒服服地泡进浴缸里。
　　赤井秀一在浴缸里闭目养神，缓解身体的疲惫，精神上却没有放松。
　　违和感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随着琴酒卧底时间的增长越发明显。以琴酒的脾气愿意做什么谍中谍中谍本来就很奇怪，是对方太敬业，还是真的另有所图？
　　赤井秀一很有自知之明地想：反正不会只是因为馋他身子。
　　裹上浴袍，赤井秀一扑进床里，带着疑惑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赤井秀一精神饱满地出门迎接工作，却在路上碰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工藤君？”
　　工藤新一穿着蓝色的羊绒大衣，脖子上围着用蓝宝石胸针固定好的白色羊毛围脖，手里捧着杯热咖啡，还拎了个三明治袋子，“赤井先生？”
　　赤井秀一把雪佛兰停到路边的停车位上，惊讶地问：“工藤君没上学吗？”
　　工藤新一笑了笑，“大四了，大家都在搞毕设，不用去学校打卡了。”
　　赤井秀一怀疑地看着他，“虽然我没上过日本的大学……”但你不要驴我。
　　工藤新一镇定地说：“是真的，老师也习惯我时不时地失踪了。”
　　赤井秀一也不是查岗的，对这个话题一笑而过，“那你来美国……是为了怪盗基德？”
　　工藤新一抬起手，伸出食指摸了摸鼻梁，嘴硬道：“是为了他引出的那个动物园！”
　　“动物园？”赤井秀一愣了一下，“是代号吗？”他笑道，“还挺贴切的。”
　　工藤新一也笑了，“因为基德说里面的人都是用动物名字做代号。”他想起之前的黑衣组织，随口问，“黑0帮都是用这种代号的吗？”
　　“不是。”赤井秀一说，“你遇见的才是特例。”大部分Mafia都不这么干。
　　工藤新一若有所思地说：“我觉得也是。”
　　赤井秀一看了一眼工藤新一手上拿着的便携早餐，“那你现在是在FBI？”
　　“大概算是FBI编外顾问，今天第一天报到。”工藤新一惊讶地问，“赤井先生不知道吗？”
　　赤井秀一点点头，“啊，我借调了。”
　　“诶？！”工藤新一睁大双眼，“那基德的案子怎么办？”
　　“有专人负责啊，朱蒂他们也在。”赤井秀一好笑地说，“FBI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干活。”不像琴酒无论在哪个组织都那么忙碌。说实在的，他估计在神盾局打卡上班那几年可能是琴酒的职业生涯里最轻松的几年。
　　――不然哪儿来的时间跟他谈恋爱。
　　为什么又联想到琴酒了？
　　赤井秀一在心里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我顺路送你过去吧，工藤君。”
　　工藤新一疑惑地问：“不会耽误您上班吗？”
　　赤井秀一不以为然地说：“我现在上班的地方对打卡这件事，不太严谨。”
　　知道赤井秀一性格的工藤新一也不推辞，“那就麻烦赤井先生了。”
　　他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
　　赤井秀一一边开车，一边问：“真纯他们怎么样？”
　　“大家都挺好的。”工藤新一说，“世良现在做侦探已经小有名气了，志保也过得挺顺心的，就是有时候会觉得同事太蠢。”
　　“这次只有你一个人过来？”赤井秀一问，“白马君呢？”
　　“白马和服部都开始在警局实习了，子承父业嘛，远山和兰他们都是。”工藤新一说，“不过白马说有线索他会尽快赶过来。”
　　赤井秀一点了点头后，有些迟疑地问：“你和兰小姐……？”他觉得刚刚工藤新一说起毛利兰的语气不像是……
　　“分手了。”工藤新一坦然地说。上了大学之后，生活上没有交集的两个人渐行渐远，于是和平分手。刚刚分手的时候他的确为此难过，现在他已经可以用平常心面对他和兰的曾经，那段感情是难忘的、青涩的、甜蜜又温馨的，但是已经结束了。
　　因为各种理由而结束的初恋是每个人都会有的经历。
　　赤井秀一想起之前的话题，有些试探地问：“志保现在……”
　　“在研究院上班，还挺开心的。”工藤新一说，话中毫无暧昧。
　　看来志保是没戏了。赤井秀一也没放在心上，继续闲聊，“她现在的研究方向跟在组织里的时候差得远吗？”
　　工藤新一失笑，“还挺远的吧。她在组织里研究的怎么让时间倒转、死人复生也太超现实了。”


第97章 
　　随着工藤新一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赤井秀一脑海中一闪而逝。
　　赤井秀一微微皱眉。
　　工藤新一敏锐地停了下来，问：“怎么了吗，赤井先生？”
　　“没什么。”赤井秀一说，“刚刚突然有了点关于工作的灵感。”
　　工藤新一理解地点点头。对于他们来说，破案时的灵光一现就跟艺术家们突如其来的灵感一样重要。深有体会的工藤新一乖乖闭上嘴，让赤井秀一可以安静的思考。
　　可惜灵感这东西就是在你毫无准备的时刻到来，又在你专心捕捉的时候溜走的调皮小精灵。
　　赤井秀一无奈地暂时放弃了探索，把这件事记在心里。随着雪佛兰的行驶，已经可以看到远处的FBI大楼，赤井秀一找了个方便的位置把车停下。工藤新一礼貌地感谢了他，然后下车朝着FBI大楼走去。
　　赤井秀一没有做什么远远的望了一眼曾经工作的地方这种事，干脆利落地开车离开。他看了一眼时间，开快点的话还能赶上，虽然迟到也没什么，但赶上了也省点口舌。
　　赤井秀一放下手刹，踩下油门，一路飙车到了神盾局门口。一个漂亮的甩尾进了车库把车停下，自己坐电梯上楼。
　　时间刚刚好。昨天凌晨刚刚给上个任务收完尾的同事们，听到门响，抬起头理解又怨念地看了一眼踩点上班的上司。
　　赤井秀一看着他们，笑着打趣道：“昨天没歇够？”
　　办公室里一片哀嚎。
　　“长官，我们哪里休息了？昨天凌晨才回来，今天就上班了，根本没睡饱啊！”
　　“长官，你为什么精神这么好？有什么秘诀吗？”
　　赤井秀一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唔……多锻炼。”
　　“工作时间的运动量还不够大吗？！”
　　赤井秀一笑了笑，“那就换一种运动方式嘛。”他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拍了拍手，正色道，“好了，开始工作了。”
　　下属们在赤井秀一背后交换了十七八个眼神，激烈而无声地讨论赤井秀一究竟是不是在开0黄0腔，还是他们的思想变得龌0龊了。
　　赤井秀一用了一上午时间把之前的那次行动打了份报告交上去，报告写的规规矩矩，反正是交给詹姆斯巴恩斯的。
　　自从琴酒跑到九头蛇，赤井秀一借调神盾局之后，詹姆斯巴恩斯就据理力争地把赤井秀一划到了他自己的管辖下，颇有些我替黑泽照顾你的意思。
　　当然，也许詹姆斯巴恩斯的意思是，没办法帮温亚德照顾儿子，帮他照顾儿媳妇也一样吧。
　　把报告发到詹姆斯巴恩斯的邮箱，赤井秀一揉了揉额头，调出神盾基地传过来的已经确定是遗失而不是战斗损毁的清单。
　　他看着清单上的仪器名称，完全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专业性太强了。赤井秀一翻到后面的详细介绍，仪器来源……收缴？
　　赤井秀一振奋精神，继续往后看，征服者康……
　　他打开电脑，登录神盾内网，调出征服者康的资料。
　　时间旅行专家。赤井秀一微微皱起眉，又拿起那张清单。
　　时间……感觉有点熟悉……
　　赤井秀一想起之前工藤新一说的时间倒转、死人复生，晃了晃脑袋。不对，不是这个，他一定还在哪里听到过跟时间有关的关系词……
　　时间……时间旅行……时间机器！
　　赤井秀一墨绿色的眼中满是兴奋，对，他想起来了，之前琴酒去过一次日本出差，回来之后带了一份时间机器有关的资料，后来交给了托尼斯塔克。
　　想到这里，赤井秀一摸着下巴陷入思考，资料既然给了托尼斯塔克，那琴酒为什么又要去九头蛇呢？还是说琴酒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这个，这次的任务只跟九头蛇有关？或者……赤井秀一眯了眯眼，掏出手机给托尼斯塔克发了封邮件。
　　【斯塔克先生，我是赤井秀一。请问最近有空吗？有点事想要请教。】
　　多亏之前拿到了托尼斯塔克的私人号码，他可不想只是为了证明个猜想还得通过詹姆斯巴恩斯找斯塔克。在这个猜想被证实之前，赤井秀一不想任何人知道。
　　或许，他不该这么怀疑琴酒，对方向他保证过的，不止一次。琴酒说一定会回到他身边的。
　　――似乎内心里有着另一个自己冷酷地反问：为什么不是回到神盾局，而是，回到他身边？
　　赤井秀一叹了口气，比起感情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理智，虽然这样说有点冷血，但他不认为琴酒会是因为他们的感情而放弃自己的目标的人。
　　――这是不是能证明琴酒的目标和跟他谈恋爱不冲突？
　　赤井秀一苦笑。还没找到证据，他就已经忍不住在为琴酒洗脱嫌疑了。果然啊，FBI的回避制度是有道理的。
　　放在办公桌面上的手机发出一声轻颤，赤井秀一拿起手机，打开屏幕，是托尼斯塔克的回信。
　　【急事吗？我现在就在公司，你可以来会议上解救我于水火之中，为了感谢你我会知无不言的。】
　　赤井秀一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他不动声色地深呼吸之后，又变回了那个冷静干练的FBI。
　　赤井秀一站起身，交代了一声，“我出外勤。”后离开了办公室，开车去斯塔克大厦。
　　原本是私人会面，不过解救的话……赤井秀一走到前台，礼貌客气地说：“你好，我找托尼斯塔克先生，之前跟斯塔克先生说好的。”
　　“请您稍等。”前台小姐拿起电话，说了两句，捂住话筒有些为难地对赤井秀一说，“抱歉，董事长正在开会。”
　　赤井秀一镇定地说：“那麻烦您联络一下波茨女士，是……复仇者的事。”
　　赤井秀一被留在会客室等候。
　　过了一小会儿，波茨女士人未到声先至，“所以呢？这次是什么理由？复仇者又有什么事琐碎不重要但是非他不可？”波茨女士看到赤井秀一有些惊讶地合上房门。
　　赤井秀一礼貌性的站起身迎接，他听到刚刚波茨女士的控诉就明白了，哭笑不得地说：“您误会了，波茨女士。您还记得的话，我是赤井秀一，之前负责过……那件案子。”
　　“请坐。”波茨女士说，“不好意思，我记得之前的案子已经结了？”
　　“是的。”赤井秀一说，“这次的会面跟之前的案子没关系，是有一个案件需要斯塔克先生的专业意见。”他看着波茨女士犹豫的样子，说，“我之前已经跟斯塔克先生约好了。”
　　波茨女士看着他的眼神中还是带着怀疑，她沉默片刻，站起身，“请您跟我来。”
　　波茨女士把赤井秀一带到托尼斯塔克专门的会客室，“我去叫托尼，您稍等。”
　　波茨女士离开后，有几位职员端进来两杯咖啡和几碟小点心，对赤井秀一礼貌地笑笑就离开了，一句话都没有说。赤井秀一感慨了一下托尼斯塔克御下有方。
　　没多久，托尼斯塔克一脸疲惫的推开门，回手把门带上，把领带摘下来团成一团塞进兜里，西装外套脱掉搭在沙发背上，一屁股坐进沙发里，伸手拿盘子里的点心吃。
　　赤井秀一看着他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把装点心的盘子往对面推了推，“你很饿？”
　　托尼斯塔克清空了半个盘子之后才说：“我刚起床就被小辣椒拽过来了，幸好咖啡可以提供我大部分能量。”
　　赤井秀一惊讶地说：“现在已经下午了，午饭呢？”
　　“额……那时候我还没起。”托尼斯塔克在赤井秀一无语的目光中振振有词地说，“科学家是不需要生物钟的，灵感的缪斯不会因为你该睡觉了就放过你！”
　　赤井秀一好似随口道：“最近在忙着研究什么？这么废寝忘食。”为了避免托尼斯塔克怀疑，他还加了一句，“你的盔甲还不够完美吗？”
　　“定时的升级更新是必要的。”托尼斯塔克没有被赤井秀一的表演迷惑，毕竟赤井秀一特意过来找他总不会是为了闲聊吧！他一针见血地问，“我的研究又怎么了？”他看着赤井秀一欲言又止的样子，叹了口气，“是什么东西又落到哪个反派手里了？”
　　赤井秀一：……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没。”他同情地看着托尼斯塔克，“只是有点关于征服者康的事想问你，他的一些装备被九头蛇从神盾基地抢走了。”
　　“啊，我知道。”托尼斯塔克有些可惜地说，“我们还没研究完呢！”
　　赤井秀一精神一振，问：“你们研究到哪一步了？”
　　托尼斯塔克摇了摇头，“研究过程是保密的。”
　　“我以为你们进展会很快？时间机器之类的……”赤井秀一若无其事地问，“这种东西应该是一通百通的吧，之前Gin不就给过你一份资料。”
　　托尼斯塔克显然有些纠结，“但我答应队长不去研究那种危险的东西了。”
　　赤井秀一的心重重一跳。
　　“怎么了？”托尼斯塔克问。
　　“没什么。”赤井秀一扯了扯嘴角，“就是突然提到他有点……”他垂下眉眼，故意重重地叹了口气。
　　托尼斯塔克很快自行脑补，“相思病啊！”他把刚刚赤井秀一对他的同情还了回去，理解地说，“都这么长时间了，的确是不太好忍受。”然后出了个馊主意，“要不然你们先分手，等他回来了再复合？”
　　赤井秀一眼皮一跳，面无表情地说：“然后你就只能找到我的尸体了。”
　　托尼斯塔克条件反射地否认道，“不会吧！”话说出口后，他又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不过黑泽的话，感觉的确是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赤井秀一心中一动，开玩笑地带着不满问：“他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托尼斯塔克想了想，“就……气质很独特。可能是卧底时间太长了，总觉得有一股漠然、冷眼旁观的感觉。”他打趣道，“不过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就不怎么显，可能是你把他的气质中和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赤井秀一有点坐不下去了，他把话题拉回正事上，问：“关于这方面你有什么资料能提供吗？”
　　托尼斯塔克摇了摇头。他只是接受神盾局的邀请去研究而已，研究结果还没出来研究对象就丢了的事，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于是赤井秀一起身告辞。
　　“对了。”他临出门时提醒道，“九头蛇最近的任务也许与时间机器有关，请务必小心。”


第98章 
　　赤井秀一心如乱麻地离开了斯塔克大厦。
　　他坐到雪佛兰的驾驶席上，点了一支烟塞进嘴里，头靠在椅背上，吐出一口白雾。
　　Gin……
　　赤井秀一闭着眼睛，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抚摸着胸前的戒指。
　　原来如此，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原本想要利用托尼斯塔克进行时间机器的研究，但是因为斯塔克不愿意进行研究，所以……
　　呵！时间倒转、死而复生，当初谁会知道这种目标竟然真的有能达到的可能性。
　　琴酒费尽心思想要复活的人会是谁呢？
　　BOSS？不，不会是BOSS。看詹姆斯巴恩斯就知道，从二战活到现在还每天活力满满，时间就像是固定在四十岁根本没有老。就算不能告诉神盾局，看看青春依旧的贝尔摩德就知道组织已经掌握了这种技术，完全可以在BOSS还活着的时候让他青春不老，根本用不着这么费劲玩什么死而复生。
　　而且这个目标在半个世纪前就定下了，是那位BOSS定下的吧……所以，与其说是琴酒想要复活谁，不如说是BOSS这么多年如一日的研究是想要复活谁。
　　赤井秀一眉头紧皱，那么多年前的事就算是查资料也很可能毫无线索。
　　会是红骷髅吗？
　　虽然没什么根据，但他就是觉得这个不是正确答案。就算BOSS忠心耿耿一直想要复活红骷髅，琴酒也没必要回到九头蛇。如果想要复活的是红骷髅，一直待在神盾局传递消息给九头蛇比现在这样直接回到九头蛇行事更方便。
　　为什么要回到九头蛇？
　　因为双方的目标并不完全一致，所以要亲眼看着才放心。
　　琴酒这个人，赤井秀一再了解不过。他多疑冷血、心狠手辣，这都是能在那个地方活下来的必备技能。
　　因为多疑，所以不会相信任何人。跟他在一起这么久，连婚都求了，却没跟他透露过一星半点！
　　赤井秀一咬牙切齿地想，可没过一会儿，无论是愤怒还是担忧都变成了更深一层的落寞，也许，在琴酒眼里，曾经有过背叛的前科的他，才是最信不过的吧！
　　“阿嚏！”琴酒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鼻子。
　　伏特加殷勤地问：“大哥，你感冒了吗？我让人去拿药。”
　　琴酒无语地看着他，“处理你的工作去。”
　　伏特加看起来茫然又困惑，“大哥，我的工作……不就是跟着你吗？”
　　琴酒要被他气笑了，真的是说一句才动一下，以前在组织的时候这么听话绝对是优点，所以伏特加才能一直跟着琴酒直到今天，但小弟太听话就会失去自我判断力。以前琴酒也会教他，事实上伏特加也确实是把琴酒教他的也听进去了，琴酒不在这几年他干的也不错。
　　但现在琴酒一回来，他老毛病就又犯了。
　　琴酒站起身，“我出去一趟，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是的，大哥。”伏特加问，“需要安排车和人吗？”
　　琴酒摆摆手，“我自己去，带着人目标太大了。”正好有借口，去一趟总部看看泽莫的进展吧。
　　琴酒从书桌桌面上拿起一张黑色请帖，显眼的金色印花在伏特加眼前一闪而过。伏特加没多想，既然琴酒没有给他看的意思，他也不会去探究。
　　贝尔摩德看见琴酒自己一个人过来，挑眉调侃道：“你也来的太勤了吧，琴酒？”她贴近对方，好像在**一般说，“就不怕惹人怀疑吗？”
　　琴酒把人推开一点，冷淡地说：“莎朗，我有正事。”
　　贝尔摩德脸上带着些遗憾地退开，“好吧，正事。”她嗔怪地瞪了琴酒一眼，“你这么无趣的男人……小心没人喜欢！”
　　琴酒状似不经意地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
　　贝尔摩德：……MD，狗男男！你等赤井秀一看清你冷面无趣男的真面目就甩了你！
　　赤井秀一：没有啊，琴酒可会玩了。
　　贝尔摩德没好气地带着他左拐右拐，把人带进‘可以谈正事’的房间。
　　琴酒抽出那张黑色请帖递给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看着代表着Mafia教父家族的贝壳和枪交织而成的纹饰，“彭格列的请帖？”
　　琴酒应了一声，“恩。”
　　“上次的继承仪式失败了呢，而且那年十代才十四岁。”贝尔摩德打开请帖，一目十行，“成年礼吗？”
　　琴酒问：“这边没收到？”
　　贝尔摩德调笑道：“没有呢。看来九头蛇应该只有你收到了。很受欢迎啊，琴酒！”
　　琴酒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说完借口就开始说正事，“研究的怎么样了？”
　　贝尔摩德无奈地看着他，“就算你这么问，我也没办法把自己变成物理学家啊！”
　　琴酒冷哼一声，“你想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贝尔摩德的性子，不掌握一切怎么能说自己是神秘主义者呢！
　　贝尔摩德看琴酒真的要不耐烦了，也不再浪费时间，“虽然我不懂，但不是还有钉子嘛！琴酒你太急躁了，都不听我说完。研究进展挺顺利的，九头蛇的研究员也不是吃素的。”
　　琴酒的脸色好了些，“还需要多久？”
　　贝尔摩德有点意外地说：“真着急啊？”她眼睛一转，“是赤井秀一那边？”她兴致勃勃地打探道，“难道他忍不住了？”
　　琴酒没那么好心给她提供八卦素材，“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贝尔摩德知道琴酒也就是说一句，自从他们两个相依为命后，对方对她宽容多了，都不会动不动就动枪了。她点点头，看着他把请帖收好，问：“你要去吗？”
　　“当然。”琴酒说，“和彭格列打好关系没坏处。”
　　收到彭格列家族的请帖的当然不止琴酒一个人，甚至这次彭格列家族可以说是广发请帖。
　　――相较于黑道的广发。
　　前几年在日本的彭格列继承仪式被西蒙家族毁了，虽说现在双方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但是影响还是有的。这次彭格列家族这么张扬的为彭格列十代首领举办成人礼，估计也是为了洗清上一次的消极影响，顺带宣告众人，十代首领成年了，以后请多多指教。
　　说得更明白一点就是继承仪式的另一种说法，毕竟总不能举办两次继承仪式吧。
　　这次的地点在意大利，相较于上次在日本举办的那场来说，从地点上就更让人觉得郑重。
　　港口Mafia。
　　中原中也拿着熟悉的请帖上到顶楼，敲门进入首领办公室，摘帽低头行礼，“首领。”
　　森鸥外没有像以往一样坐在办公桌后，而是跪坐在宽敞的暗红色地毯，手中拿着一条很可爱的红色连衣裙，正哄着面前的小萝莉换上新裙子给他看看。听到中原中也的声音，森鸥外侧头看他，一脸苦恼的样子，“中也君帮我劝劝爱丽丝酱吧，这条裙子真的很好看，爱丽丝酱穿上一定会特别可爱的！”说着说着，森鸥外仿佛已经想象到了面前的小女孩换上裙子的样子，满眼冒桃心。
　　中原中也习以为常地看着自家首领丢人，随口劝道：“的确很好看，爱丽斯试试看？”
　　站在森鸥外面前，只穿了白色小背心和白色平角裤的小女孩矜持地说：“既然中也也这么说，那就答应林太郎好了。”
　　森鸥外泪流满面，“爱丽丝酱～～～”
　　中原中也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叹了口气，要不是因为爱丽斯是首领的异能实体化，并不是真的人类，首领迟早有一天会因为骚0扰0幼0女被人送进警察局。
　　――到时候港口Mafia的脸丢尽了。
　　等爱丽斯换好新的小洋裙，在森鸥外的强烈恳求下，漂漂亮亮地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森鸥外心满意足地叹出一口气，心情很好地笑着问：“来找我是因为彭格列的事吗，中也君？”
　　“是。”中原中也点点头。港黑上下都这么纵容首领的爱好，一方面因为他是首领管不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森鸥外只是娱乐一下，从不耽误正事。
　　森鸥外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张黑色的请帖，感叹道：“原来都过了这么久了！”他把请帖放回原处，“中也君这次也单独收到请帖了吗？”
　　中原中也点点头，把自己收到的那张请帖也放到桌面上。
　　“既然这样港黑这边就也由中也君出面吧。”森鸥外把两张请帖都塞进中原中也手里，煞有其事地说，“这样还可以省下一个人的差旅费呢。”
　　中原中也哭笑不得地说：“首领……”港黑哪里就缺那么点儿钱了？开豪车、喝好酒，从来没委屈过自己的最高干部把后半句话塞回嗓子里，免得戏精首领又借题发挥，成熟稳重地说：“我会处理好的。”
　　森鸥外看着笔杆条直地站在他面前的中原中也，有些感慨地说：“中也君也成长为很可靠的大人了。”他看着有一点不好意思的中原中也，笑眯眯地补充道，“在没有遇到太宰君的时候。”
　　中原中也抿抿唇，他面对太宰治的时候就会特别暴躁，因为那个特别了解他的混蛋想惹恼他的时候，每个字都能戳到他的愤怒点上，不过也因为是太宰治所以情绪的发泄就有些肆无忌惮了。
　　“抱歉，首领。”
　　“不用道歉，中也君就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就好哦！”森鸥外露出一个很少见的真心实意的笑容，“我跟太宰君都是这么认为的呢。”他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看了看天色，“今天中也君就早点下班吧。”
　　中原中也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谢谢首领。”回去给家里那个不省心的过生日，免得他又找茬自杀的确是比剩下的那点工作重要一点，只有一点点。


第99章 
　　“黑泽刚刚来了？”泽莫从实验室出来，看到守在一旁姿态慵懒的贝尔摩德，说，“他还挺关心这个实验的。”
　　黑泽阵在神盾局的时候什么样子，泽莫不知道，但是三年前他回到九头蛇起就一直对任何事都是冷静冷淡冷漠冷眼旁观的态度，似乎天生就缺乏感情。看贝尔摩德对此的习惯程度估计以前也差不到哪儿去，现在三番四次的旁听实验进展，还帮忙搞来实验仪器，以黑泽阵的性格来说，是很上心的表现了。
　　贝尔摩德一点儿都不奇怪泽莫刚从实验室出来就知道琴酒来过的事，这是泽莫的地盘，她把琴酒领进来的时候肯定就有人跟真正的老大汇报过了。
　　贝尔摩德眉尖微蹙，似是感慨似是哀伤，“这个实验毕竟是BOSS努力了一生也未能完成的心愿。”
　　“温亚德啊……”泽莫也很感慨，“如果他当时不停止注射SSS药剂，我们现在就能一起分享这个成果了，真可惜！”
　　贝尔摩德好奇地问：“SSS药剂？”
　　“你不知道？”泽莫奇怪地问，他看着贝尔摩德，“那你听说过不老药吗？”
　　贝尔摩德笑容一僵，飞快遮掩住自己异样的神情，问：“能让人长生不老的药物吗？”
　　“对。”也许是因为最近试验进展顺利，泽莫心情好，也许是因为刚刚提到温亚德，让泽莫对贝尔摩德多了几分香火情，总之，他好心地解释道，“牛顿为了给大预言家诺查丹玛斯续命而研制的，这个药剂让诺查丹玛斯活了几十个世纪，但副作用是让大脑变得痴呆。不老药的配方被称为无限公式，后来被一个科学家得到了一部分，研制出了SSS药剂。这个药剂可以把人类的衰老速度大幅度降低，尼克弗瑞、詹姆斯巴恩斯还有其他从二战活到现在还在神盾局里干活的人都注射过这个药剂，所以才能直到现在还保持年轻。可惜SSS药剂也有副作用，必须持续注射，一旦停止身体会急速变老。”
　　一旦停止注射，身体就会急剧衰老……
　　贝尔摩德想起短短几个月就衰老而死的BOSS，脸色发白，“就像……BOSS那样……”
　　“是的。”泽莫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决定停止注射SSS药剂，但他选择了自己的死亡。”
　　贝尔摩德垂下眼眸，笑容像面具一样挂在脸上，轻声问：“持续注射……是需要间隔多久注射一次？”
　　贝尔摩德没有关注泽莫给出的答案，因为她自己清楚，这几十年来，她只被注射过一次药物，所以那很可能不是所谓的SSS药剂，而是真正的不老药――至少也是个不需要持续注射的SSS升级版。
　　怪不得，怪不得……也许BOSS真的是因为宠爱她才会把这么珍贵的药剂给她使用。事实上刚刚发现自己不会老的时候，贝尔摩德也是很高兴的，那时她还是大明星莎朗温亚德，总是被别人夸赞青春貌美，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只是时不时上一次试验台让人厌恶和憎恨。可是好景不长，当她必须用自己女儿的身份才能在世上苟延残喘时，贝尔摩德彻底地恨上了这种药物。
　　“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回过神来，露出一个笑容，“抱歉，泽莫阁下，我只是想起了BOSS。”
　　泽莫满不在乎地点点头，转回正题，“黑泽……”
　　贝尔摩德眨了下眼，笑颜如花，“琴酒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试验。”
　　“哦？”泽莫感兴趣地问，“那是为了什么？”
　　贝尔摩德说：“他收到了彭格列十世首领的成年礼的邀请函。”
　　泽莫皱起眉，“彭格列和九头蛇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贝尔摩德轻描淡写地说：“他们在日本的时候有点交情。”
　　“随便吧！”泽莫兴致缺缺地说，“一个小毛头的成年礼可比不上我伟大的实验重要。”
　　泽莫的回复传达到琴酒耳边的时候，琴酒不出所料地冷笑一声，超能力者总是自视甚高，年老者总是自持经验丰富看不上年轻人――就连BOSS也不例外，不然他也不会自顾自地为他们安排好一切。
　　琴酒把请帖递给伏特加，“去安排。”
　　“好的，大哥！”
　　伏特加结果请帖后率先安排的不是出行计划，而是小心翼翼地问：“大哥，你需要订一身新的黑西装吗？”他在琴酒递过来的询问眼神中打了个寒颤，“就是，意大利Mafia的大型聚会，都穿黑西装。”
　　琴酒微微皱眉，他不喜欢不方便活动的衣服，但是，他点点头，“入乡随俗。”去参加宴会是为了示好，去参加宴会但不按人家的规矩办是交恶，琴酒又不傻。
　　伏特加的动作很快。自从打了血清，琴酒的身材就没再变过。为了保险，琴酒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是伏特加负责，很快他就拿了一套尺码合适的黑西装过来。
　　琴酒接过西装去卧室里换。
　　伏特加站在门外等着琴酒换好衣服出来，不由得感叹道：以前大哥换衣服都不避人的，果然有家室就是不一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见大嫂？
　　他当然是知道琴酒手上的戒指是后来才有的，跟组织没什么关系。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找到想要结婚的人，大哥不愧是大哥！
　　身为单身狗的一员的伏特加悲伤又敬佩地想。
　　不知道大哥会喜欢什么样儿的人？
　　琴酒换好衣服，推门而出。
　　宽肩窄腰大长腿，一身西装把琴酒的身材优势体现的淋漓尽致。
　　但伏特加不敢夸。
　　琴酒看了一眼伏特加那副怂德行，微微皱了皱眉。赤井秀一在的话肯定不会是这个反应，他设想了一下，然后有些遗憾地微微叹了口气。
　　要是赤井秀一在的话……
　　而被琴酒惦记着的赤井秀一在干什么呢？
　　他正像是每一个社畜一样在辛苦工作，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坐在沙发上，单手托腮，有一搭没一搭地看资料，处于走神的状态。上一个任务已经结了，新的任务还没来，参考琴酒要参加彭格列十世首领的成年礼，估计近期都不会有任务来了。
　　所以没人发现赤井秀一工作时的魂不守舍。
　　赤井秀一被詹姆斯巴恩斯叫到办公室的时候，还以为是他的工作效率出了问题。他最近全身心都集中在琴酒的立场上，对于神盾局的工作是有些不上心。这也是因为他们这队的人最近也没什么正事可干，刚忙完，总得歇歇。
　　但其实赤井秀一想多了，詹姆斯巴恩斯只是纯粹想要关心一下这对不仅异地恋还是地下恋的小情侣。
　　上次赤井秀一和托尼斯塔克的谈话内容，托尼斯塔克在闲聊的时候用高度凝练的语言和绝对八卦的态度转告了詹姆斯巴恩斯。
　　詹姆斯巴恩斯认为，赤井秀一找托尼斯塔克问征服者康的信息一点儿都不奇怪。他在意的是，托尼说赤井秀一快对琴酒相思成疾的说法。
　　于是，詹姆斯巴恩斯特意找了个大家都不忙的时间，和蔼可亲地把赤井秀一找来谈心。
　　“最近的工作怎么样？”
　　果然，赤井秀一精神一振，尽可能表现出自己的诚恳，“抱歉，长官，我最近是有点精神不济，我会尽快调整状态，不给后续工作带来麻烦。”
　　别琴酒没抓着，还把能抓他的这份儿工作丢了。不管琴酒到底是哪边的人，戒指总是他送的，如果真的到了最坏的地步，那就按他跟詹姆斯和朱蒂他们曾经说过的那么办！
　　詹姆斯巴恩斯则在想：看来托尼说的没错，赤井都想琴酒想到工作时精神不济了。
　　他看着赤井秀一，眼神中透出浓浓的慈爱来，“我能理解，赤井，远离爱人的确是非常痛苦的。”
　　赤井秀一嘴角一抽，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赤井秀一：我常常因为过于敬业跟你们格格不入！
　　太好了！琴酒也这么想过。果然两口子的脑回路就是合。
　　赤井秀一把否认的话在嘴里打了个转，换成了试探，有些无奈地笑道：“只是觉得……我的感情总是要为工作让步。”
　　詹姆斯巴恩斯同情又理解地拍了拍赤井秀一的肩膀，“这也是公职人员们普遍的烦恼了。”
　　赤井秀一说：“有时候时间会冲淡感情。”比如忠诚。他紧紧地盯着詹姆斯巴恩斯的神色，看他会不会露出一点担心琴酒会叛变的端倪。
　　没想到詹姆斯巴恩斯却忍俊不禁地说：“我个人认为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那大可不必。”
　　赤井秀一为他的反应愣了一下，惊讶而不解地看着他。
　　詹姆斯巴恩斯看到他惊讶的样子，笑得更欢了。他问：“你是否有注意到过黑泽看你的眼神呢，赤井？”他意有所指地说，“我不是那种会让孩子把每一个恋人都带回来给我看看的家长，黑泽也不是。孤身一人的人去做卧底是很危险的。”
　　赤井秀一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詹姆斯巴恩斯办公室里出来的，他熬到下班，飞快地开车回家。
　　现在他看不到琴酒，也不想看到他影响自己的判断。但是真纯那里应该有之前他们一起出去玩的照片。他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就给真纯发了邮件，让她把照片找出来发给他。
　　赤井秀一回到家里，三步并两步上了二楼，打开电脑，下载附件。
　　赤井秀一快速地浏览着照片，直到找到了一张合适的研究对象。
　　那张照片里，琴酒正在看他。
　　不，不如说，琴酒正在用满怀爱意的眼神凝视着他。
　　那双常年含着冷酷杀意的墨绿色眼眸，在看着他的时候，竟然也能如同春水一般温柔，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出春天的新绿一样的色彩。
　　赤井秀一愣愣地看着这张照片，他从没有，这么直观地看到琴酒对自己的感情。
　　不怪赤井秀一被迷得七荤八素，为什么冷面杀手霸道总裁的文体经久不衰？
　　无非是，全世界我只对你温柔，是一句让人永远无法抗拒的情话。
　　赤井秀一突然想起，那次聚餐的时候，詹姆斯巴恩斯随口怼了托尼斯塔克的那句话  ‘如果哪天你也带回来一个准备相伴此生的伴侣……’
　　相伴此生的伴侣……
　　“旁观者清……吗？”
　　赤井秀一无奈地笑出了声，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像是终于妥协。他拿出手机，久违地给琴酒发了一条短信。
　　【我想见你。】


第100章 
　　琴酒收到赤井秀一的短信的时候，正在听伏特加核对过两天去意大利的行程。
　　伏特加手里拿着手机，一项项地念着时间安排，从登机到落地之后的酒店再到彭格列成年礼，最后是成年礼之后的回程安排。念到一半的时候，伏特加的话被琴酒震动的手机打断了。
　　伏特加停下口中的话，疑惑又好奇地看向琴酒。
　　琴酒并没有满足伏特加的好奇心的打算。他拿出震了一下就停止的手机，屏幕上呈现的发信人的名字让他挑了挑眉。毕竟他刚刚才想起这个人不久，以及，赤井秀一已经很久没主动给他发过短信了――估计是怕短信来的不是时候，耽误他的卧底事业。于是每次都只等着他先联系。
　　琴酒来了几分兴趣，他打开短信，想看看是什么事能让赤井秀一这样急切。
　　【我想见你。】
　　收到爱人这样的短信任谁的第一反应都应该是喜悦才对。
　　而琴酒与赤井秀一这对情侣从恋情一开始到现在，每次都不走寻常路。
　　琴酒眉头微皱，发生了什么？他皱眉思索，是什么事能让赤井秀一给他发感**彩这么浓重的短信？上次见面的时候还好好的。
　　琴酒审慎地思考着，最后不得不对自己承认，赤井秀一说想见他，他不能对此置之不理。然后才是可以答应这件事的理由一二三……
　　琴酒对伏特加说：“回程的安排改一下。”就算想见面也只能是从意大利回来后，正事不能耽误。
　　伏特加什么都没问，乖乖地说：“是的，大哥。”
　　琴酒点了下头，给赤井秀一回了短信。
　　琴酒在成年礼的前一天乘着飞机飞向意大利，在当地的彭格列为客人们提供的酒店住下。酒店里像他一样独身一人的客人很少，大多数都是成群结队，好像不带几个人就没办法体现出他们的尊贵身份一样。
　　琴酒只觉得他们吵，他习惯独身一人，以前出门带伏特加也只是为了行事方便，现在彭格列承诺负责一切服务，完全没必要把九头蛇的势力暴露到Mafia面前。虽然双方同样属于里世界，但是泾渭分明。
　　琴酒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彭格列要邀请他，但是邀请函已经寄过来了，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彭格列想找他还不容易？与其到时候被动，不如现在主动出击，探清彭格列的意图。对方总不会在这么重要的宴会上对自家请来的客人动过手。
　　几年前的继承仪式就是草草收场，这次的宴会要是再出问题，不管是敌是友都得衡量一下彭格列十代首领的分量了。
　　第二天一早，琴酒换上准备好的黑西装，前往宴会厅。
　　搜身是规矩，能不能把武器带进去是本事。要让琴酒来说，他看着餐桌上银光闪闪的刀叉――
　　满桌子都是合法凶器，进门时的搜身根本是多此一举。
　　琴酒随手拿了杯酒，在大厅里找了个角落待着，他不想结交人脉，也不想引人瞩目。琴酒站在角落里，默默地观察着到场的众人。黑衣组织的势力主要集中在日本和美国，基本上没跟意大利Mafia打过交道，这导致了会场上的人他几乎一个都不认识。
　　这样的好处在于别人也不认识他，只除了……琴酒看着端着红酒杯朝着自己走来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一点儿也不见外地走过来，“好久不见，黑泽。”
　　“好久不见。”琴酒主动跟他碰杯，“不去联络一下人脉吗？”
　　中原中也一挑眉，“首领可没有这样的指示啊。”他不喜欢那些话里有话的勾心斗角，要不然也不会主动跑来找琴酒躲清闲了。
　　两个人一起站在角落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琴酒随口问：“中也君跟彭格列熟吗？”
　　“不熟。”中原中也实话实说，“意大利这边我跟迪诺更熟。”加百罗涅家族的地盘靠海，有自己的码头，首领迪诺・加百罗涅为人不错，是港口Mafia的优质合作伙伴。
　　这其中的道理琴酒一想就明白了，也不再深问。
　　中原中也好奇地问：“你怎么也来了？”
　　琴酒抿了一口酒，淡淡地说：“收到邀请函，不来岂不是不给教父面子。”
　　中原中也倒觉得迪诺口中的那个‘可爱的师弟’不是会因为这种事生气的人，但他也什么都没说，毕竟云雀恭弥在迪诺口中也只是一个‘可爱又傲娇的学生’。
　　两人聊了没多久，宴会正式开始。
　　终于成年的彭格列十代首领在十代守护者们的簇拥下款款而来。棕发棕眼，高大俊美，身形修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只看他脸上的笑容，你绝不会认为纲吉・彭格列是个Mafia，但事实上他不仅是Mafia，还是教父。
　　琴酒快速地扫视众人，观察着他们看到彭格列十代首领时的神情，微微眯了眯双眼。
　　大部分人都是好奇居多，毕竟这是彭格列十代首领第一次公开亮相。有一些人露出了笑意，想必是彭格列的忠诚盟友，其中就包括刚刚他和中原中也话中提到的迪诺加百罗涅。
　　其中最有趣的是，几年前还和彭格列不死不休的西蒙家族，现在就已经在尽心尽力的为教父保驾护航了。
　　琴酒正听着彭格列十代首领的致辞，就听到身旁的中原中也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垂眸看向中原中也，轻声问“怎么了？”琴酒觉得这致辞不错，简短精炼，虽然内容依旧是套话，但好歹不浪费太多时间。
　　中原中也看着g田纲吉，用酒杯挡着嘴，有点郁闷地小声说：“上次见面的时候，他比我还矮一点。”
　　琴酒沉默了，对于中原中也来说，身高大概是永远的痛――尤其有个人总是戳他痛点，根本不给人愈合的机会。他安慰道：“身高并不重要。”
　　中原中也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了快三十公分的琴酒，觉得这话没有一点儿说服力。
　　琴酒也好、首领也好、太宰也好，就连红叶大姐都比他高，中原中也咬牙切齿地想：都怪太宰给他下的那种让人恼火的诅咒！
　　琴酒看中原中也的神色就知道他八成是又想到了太宰治，这两个人真是太黏糊了。他垂眸看了一眼中原中也左手中指上的蓝宝石戒指，觉得这次应该没错了，“恭喜你和太宰君，中也君。”
　　“啊？”中原中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手上的戒指，“阿，多谢。”他看着琴酒同样戴在左手中指上的绿宝石戒指，礼尚往来地说，“也恭喜你，黑泽。”
　　琴酒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微微勾起唇角，“恩。”
　　彭格列十世首领的致辞结束后，与会的众人矜持地一个个上前敬酒，对他们来说像苍蝇一样蜂拥而上实在是太失礼了。彭格列十代首领跟上来敬酒的人一个个碰杯，随口说两句场面话。
　　琴酒若有所思地观察着g田纲吉，发现这位举止优雅大方的扑过来十世首领时不时会好似不经意地看向一个方向。
　　“我也该过去了。”中原中也说，他今天是代表港口Mafia来的，等敬完酒他今天的工作就算是结束一大半了，剩下的时间只要安安稳稳地待到宴会结束就行。
　　琴酒示意他自便，目送中原中也走向g田纲吉。
　　然后，琴酒把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拿着酒杯，走出角落，把手上的空酒杯放到在宴会中穿梭的侍应生的托盘上，随手拿了另一杯酒，不经意地转向那个让彭格列十世首领特别关注的地方。
　　空无一人。
　　琴酒挑了下眉，面上不动声色，准备回他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突然，一个穿着黑西装戴着黑礼帽的男人手里端着咖啡走到他身旁，语气熟稔地问：“聊聊吗？”
　　他说话时的语调成熟，嗓音却还带着少年的稚嫩。
　　成熟又稚嫩，这种组合真是熟悉。
　　琴酒犹疑地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判断，“……里包恩先生？”
　　面前的人抬起头看着他，纯黑色的眼睛一如既往，开玩笑地问：“认不出来了吗？”
　　这个时候回答认得出来或者认不出来都不是明智之举，琴酒举杯说：“恭喜您。”不管怎么样，摆脱了婴儿的身体总归是好事。他今天说这句话的频率真是格外的高。
　　里包恩笑了笑，用咖啡杯跟他碰了一下，带头转身走回之前g田纲吉一直在看的角落。
　　琴酒跟在里包恩身后，试探着问：“您现在是……？”没听说阿尔克巴雷诺会长大啊？！
　　里包恩干脆扭曲了琴酒话中的含义，避重就轻地说：“大概十岁。”
　　琴酒识趣地不再追问。不过，琴酒的嘴角抽了抽，一会儿中原中也要是看到里包恩估计又该陷入惆怅了，毕竟十岁的里包恩跟中原中也现在一样高。
　　琴酒把自己的思绪转到正事上，问：“这次的邀请是您示意的吗？”
　　“我这几年都在带学生。”里包恩说，“相比之下，你这几年的经历就很跌宕起伏了。”
　　琴酒神情一凛，斟酌着回答：“我的目标从来都没有变过。”
　　“坚定自己的目标是好事。”里包恩看向琴酒的戒指，玩味地笑道，“恭喜？”
　　里包恩的眼神让琴酒以为他的眼睛可以透视看到戒指内侧的刻字。明了了对方的意思，琴酒反而松了口气，他郑重的保证道：“我不会违背缄默法则。”


第101章 
　　里包恩啜饮了一口咖啡，没就这个话题再接着说什么，只是问：“他和你一样都是岚属性？”
　　琴酒眼眸一沉，“是。”
　　“总是成为攻击的核心，无休止的怒涛之岚。”里包恩注意到了他的情绪变化，点到为止地说。“是雾守跟怪盗基德的案子的时候查了查他的底细。”
　　琴酒脸色缓和下来，不是刻意针对赤井秀一就好。他顺着话风随口问：“怪盗基德？他是彭格列的人？”
　　“以前不是。”里包恩停顿了一下，慢悠悠地说，“现在也不是。”
　　琴酒的嘴角抽了抽，时隔多年，他都快忘了里包恩的恶趣味了。不过彭格列雾守都插手了，“未来会是？”他说，“他在找的宝石……？”
　　里包恩洒然一笑，潇洒地说：“未来的事谁知道呢？”他自己也没料到现在的生活，他向来崇尚自由，现在却心甘情愿地为了自己的学生停下了脚步。就像他自己曾经说过的那样，里包恩的目光跟再一次看过来的g田纲吉撞了个正着。g田纲吉有点意外又很开心的对着里包恩笑了笑，然后又把注意力放回跟众人的寒暄上。
　　里包恩微微一笑。
　　「这稍微让我有点想活下去的欲0望了呢！虽然我什么时候死都不会有遗憾，但有了想要想稍微再看着你成长的欲0望。」
　　最后会成长成什么样子呢？阿纲，我最骄傲的学生。
　　琴酒看着这对师生的互动，在心里挑了挑眉，他没有过学生，对师生之间的关系不太了解。但，不说里包恩，g田纲吉的眼神可不像是在看一位老师。
　　那种崇敬、仰慕、纵容、依恋……琴酒试探着说：“能看到您这么满意真是不容易。”
　　里包恩勾起嘴角，“虽然有时候还有欠缺，但偶尔也能做出出人意料的事情呢。”
　　里包恩二话没说把话题又拽了回来，好奇地问：“你送他戒指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琴酒心知肚明，里包恩当然不是对他的求婚过程有兴趣，而是再次确认他有没有违反缄默法则。琴酒问心无愧地说：“我什么都没说。”
　　里包恩有些惊讶地扬眉一笑，“你送他戒指，又不告诉他怎么用。”
　　“订婚戒指。”琴酒纠正了里包恩的说法，停顿了一下，然后说，“等到时候自然就会用了。”
　　里包恩无可无不可地说：“你倒是信任他。”这倒是事实，当初未来战的时候阿纲也在不知道戒指怎么用的时候点燃火焰了。
　　里包恩看着琴酒，突然问：“以后有什么打算？”既然跟个FBI在一起，现在也没有分开的意思，以后总不会一直待在九头蛇吧。
　　“还没想好，一步一步来。”琴酒也不怕说实话，黑道也是有鄙视链的，Mafia就看不上恐怖分子，都不带他们玩。
　　里包恩问：“要不要加入彭格列的门外顾问组织啊？”
　　琴酒微一挑眉，点到为止地问：“现任的门外顾问……？”省略的含义很多，比如现任门外顾问是谁？你有权利邀请人进入，现任门外顾问不会有意见吗？等等。
　　里包恩用一句话解决了琴酒的所有疑问，“是我。”
　　琴酒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半是开玩笑地说：“您当初一直鼓励我追求自由。”结果现在自己栽了？
　　“做老师要有责任心。”里包恩冠冕堂皇地说，“不能因为学生达到了及格分就放松下来啊！”
　　琴酒看了一眼进退有度的彭格列十代首领，“还没达到您的出师标准吗？”
　　“我的要求可是很高的。”里包恩风轻云淡地说，“你的答案呢？过时不候。”
　　琴酒犹豫了一瞬，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彭格列的门外顾问部门的确是个好选择――毕竟离开九头蛇之后，他又不想回到神盾局。但是，赤井秀一的那条短信在他的脑海里转了个圈，琴酒有些遗憾地说：“……还是不了。我不能一辈子用缄默法则敷衍他。”
　　“为了爱情嘛？”里包恩煞有其事地说：“你总算学会一点意大利男人的热情浪漫了。”
　　琴酒淡淡地说：“我只是在向您教我的那样追寻自由。”
　　里包恩挑了挑眉，示意了一下跟g田纲吉撞完杯往回走的中原中也，“你自便。”
　　琴酒拿着酒杯走回角落里，正好和中原中也会和，两个人直接聊到宴会结束，各回各家，中间再没有人来打扰他们。
　　琴酒坐第二天一早的飞机回去，中原中也还要多留两天，跟合作伙伴们交流一下感情。
　　如果不是为了腾出空闲打时间差瞒过所有人跟赤井秀一见面，琴酒前一晚就坐飞机回去了。虽然试验进度用不着他时时刻刻盯着，但是离得近点，贝尔摩德传消息的时候也好操作，万一泽莫过河拆桥也能及时反映。
　　飞机落地后，琴酒一秒都没耽误，坐进车里，一脚油门，奔赴约会地点。
　　――不知道的群众们看见了还以为他家里着火了呢！
　　――不过也许后院起火的效果也差不多？
　　这次琴酒充分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订了一家保密程度和服务都评分非常高的酒店。当然价格也很美丽就是了，不过坐拥遗产的琴酒完全不care。
　　天知道满脑子都是‘必须跟琴酒认真严肃的谈谈’的念头的赤井秀一看见约会地点的时候是什么脸色，价格什么的还可以先放在一边，赤井家也不是什么穷人，但是！但是！那是家情趣酒店啊！
　　赤井秀一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琴酒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他是不是想着不能说服我就睡服我？
　　我是个有原则的FBI，是不会因为这个就妥协的！
　　――也不知道一开始沉迷于对方肉0体的那对小情侣跑哪儿去了。
　　琴酒用门卡刷开客房的门，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赤井秀一正襟危坐，把酒店沙发坐出了谈判桌的架势。
　　琴酒：？？？
　　他走过去，疑惑地问：“发生了什么，秀一？”
　　赤井秀一循声望去，看清来人的一瞬间，瞳孔骤然放大。
　　因为急着回来，琴酒也没有换衣服，身上穿的还是昨天参加宴会的那一身黑色西装。
　　黑色的西装包裹着健壮的身体，把他身上的那种威严、冷酷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偏偏那双墨绿色的眼眸看向他的时候又流露出一点暗藏的温柔。
　　他果然是想色0诱我！！！
　　赤井秀一悄悄咽了口口水，把眼睛从穿着西装的琴酒身上撕下来，抬头直直地看进他的双眼，严肃正经地说：“Gin，我们得谈谈。”
　　琴酒脱掉西装外套，随手扔到沙发背上，扯开领带，坐到赤井秀一身侧，墨绿色的双眸凝视着他，声音低沉性感，“你说。”
　　……这样能说什么呀？！琴酒你作弊！赤井秀一站起身，坐到了另一个沙发上，跟琴酒保持着社交距离。
　　琴酒看着他避之不及的样子，又看了看他通红的耳朵，愉快地勾起嘴角。
　　赤井秀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靠进沙发背里，用手指按揉着额角，无奈地叹息道：“Gin！”
　　琴酒看着赤井秀一有点疲惫的样子，也不再调戏他，伸长胳膊握住他的另一只手，“出了什么事，秀一？”
　　赤井秀一睫毛一颤，他抽出手，双手十指交叉，垫在下巴下面，直勾勾地看着琴酒，“Gin，”他问，“你要时间机器做什么？”
　　琴酒看着赤井秀一挣脱出去的手皱了皱眉，“泽莫想要。”
　　赤井秀一挑了挑眉，接着问：“泽莫要时间机器干什么？”语气却有点冷了。
　　琴酒敏锐的察觉到了赤井秀一话中的那一点冷意，看来赤井秀一的确是猜出些什么来了。琴酒眼神复杂地看着赤井秀一，不知道是不是该为自家爱人的敏锐感到高兴。
　　琴酒说：“泽莫一直想要回到过去，打败美国队长，救回红骷髅。”
　　“那你呢？”赤井秀一没被琴酒的回答带跑，“你帮助泽莫是想要什么？”他不想再听琴酒避重就轻，直接问，“Gin，你想要复活谁？”
　　琴酒和赤井秀一对视了一会儿，“……我没有想要复活的人。”
　　赤井秀一的脸色带上了讽刺的笑意，“好，我换个问题，你的原本的BOSS想要复活谁？”
　　琴酒继续和赤井秀一对视，闭口不言。
　　半晌后，琴酒叹了口气，伸手捧住赤井秀一的脸，语气冷淡地说：“你不该问的。”
　　赤井秀一冷笑。
　　琴酒有点苦恼地皱起眉，“秀一，我会回来的。”
　　赤井秀一反问：“你凭什么保证？你知道改变时间有多危险吗？！如果在你改变后的时间里我们根本没能相遇呢？”
　　“不会的。”琴酒不假思索地说，“我说过我会回来就一定会做到。”
　　“你这么说了，我就只能在原地乖乖等你吗？！”赤井秀一当着琴酒的面，摘下了那枚从琴酒为他戴上后就没有离过身的绿宝石戒指。
　　琴酒脸色一变，厉声警告道：“赤井秀一！”
　　“既然你那么自信，”赤井秀一完全没有被琴酒的怒火影响，“那就等你回来再给我戴上。”他抬起下巴，墨绿色的眼眸中像是有火焰在燃烧，“我可不想在失忆之后还要研究为什么自己手上的戒指刻着陌生人的名字！”
　　琴酒听到‘陌生人’之后脸色变得更差了，“你……！”
　　琴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赤井秀一的动作打断了，他拉过琴酒的手，从他手上撸走了另外一枚戒指，戴回了手上。
　　两个人戒指的尺寸是一样的，赤井秀一低头亲了一下戒指上的绿宝石，起身离开。


第102章 
　　琴酒猛地站起身，从后面拉住赤井秀一的手臂，“站住！”
　　赤井秀一挣了挣，没挣脱开，冷冷地说：“你还有什么事？”
　　琴酒硬生生把赤井秀一转回来面对他，白色的衬衫紧绷在身上，勾勒出上半身完美的肌肉线条。“我没同意！”
　　“你回到九头蛇的事，我也没同意。”赤井秀一咬着牙，“我好歹提前、当面跟你说了。”
　　琴酒紧紧皱着眉，“我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秀一。”
　　“过去？！”赤井秀一深深吸了一口气保持镇定，“它原本应该是过去了。但之前那个让我不生气的理由不在了，不是吗？”
　　“它当然还在。”琴酒火气也上来了，“我可不会像某人一样为了卧底不惜利用自己的感情！”
　　你竟然还敢提？！赤井秀一毫不犹豫地挥拳。
　　琴酒侧身闪开，拳风撩过他的侧脸，带起一丝刺痛。赤井秀一抬腿，用膝盖顶向琴酒的小腹。琴酒不得不放开赤井秀一的手腕。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打了十分钟，拳拳到肉，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劲风，客厅里的家具叮叮铛铛地倒了一地。
　　幸亏这种酒店的隔音都好，不然隔壁早该报警了。
　　赤井秀一的近身战本来就比不过琴酒，在琴酒有了血清加成之后就更是……
　　被重重地按在床上的时候，赤井秀一重重地喘着气，两只手的手腕被锁在头顶，四条腿交缠到一起互相压制。
　　赤井秀一怒火未消，质问道：“Gin，你凭什么？！”
　　“凭你爱我！”琴酒的胸膛起伏，低下头去咬对方的嘴唇，“凭我也爱你。”
　　两个人看对方的眼神说不上是要被对方撕碎的怒火，还是把对方吞吃入腹的欲0火。
　　天雷勾动地火，
　　两个火气未消的男人立刻演变成了另一种方式的打架。
　　……
　　从浴室到床边满是水渍，床单已经被□□得不成样子。
　　赤井秀一小麦色的身体上满是缠绵之后的痕迹，手臂上和腰侧的指痕已经变成了青紫色。琴酒用手抚过赤井秀一汗湿的额头。赤井秀一推开他，捡起裤子，去浴室冲凉。
　　琴酒看着赤井秀一脚步不稳的背影，扬了扬眉，嘴角带笑。
　　赤井秀一出来的时候已经穿上了裤子，他靠到床头，拿起床头柜上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大口大口地灌下去。把瓶子里的水喝完后，赤井秀一手上一个用力把瓶子攥瘪，“Gin，我是说真的。”
　　琴酒俯下身，用牙齿□□他的嘴唇。
　　“嘶！”赤井秀一尝到唇上的痛感和口中血腥味，不满地瞪着琴酒。
　　琴酒松开他的唇瓣，舔了舔唇，同样拿了瓶水，边喝边问：“你要分手？”
　　“……没人分手会带走另一枚戒指的。”赤井秀一叹了口气，“我是个FBI，Gin，我有自己的信仰。”他站起身，黑色的长发直垂腰间，侧头看他的样子，让琴酒想起第一次在组织里见到的Rye。
　　“我不会反悔。”赤井秀一把上衣穿好，抬起手亲了一下手上的戒指，红肿的唇瓣贴上清凉的绿宝石，“等你回来。”说完，他转身推门离开。
　　这次，琴酒没有阻拦。
　　他站在原地，听着门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无声地叹了口气。
　　“大哥，”伏特加看着坐在办公桌后的正在沉思的琴酒，小心翼翼地说，“贝尔摩德有事找您。”
　　自从上次和赤井秀一不欢而散后，琴酒回到基地之后气压低得让人害怕，简直是自带黑云压顶的背景，以致所有生物都在看到他后自动绕行，连基地里的耗子都不例外。
　　只有伏特加每天过来战战兢兢地汇报工作。
　　伏特加：我承受了太多！
　　这对公事倒是没什么影响，反正平时琴酒也只让伏特加接近他。
　　这次就是贝尔摩德说十万火急，伏特加才会大胆打断琴酒的思考。
　　“贝尔摩德？”琴酒墨绿色的仿佛隐藏着风暴的眼睛看向伏特加，“她说什么？”
　　“贝尔摩德说试验成功了，泽莫请您现在过去。”伏特加期待地看向琴酒，希望这个好消息能让大哥高兴一点儿。
　　琴酒的眼中的确出现了不一样的光，与其说是高兴，不如说是终于发现猎物的兴奋。
　　“我知道了。”
　　琴酒看到贝尔摩德的时候，她正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裙，搭着同色的披肩，站在基地门口，看起来像是在等他，实际也确实是在等他。
　　“琴酒，”贝尔摩德眼中的恍惚一闪而逝，像往常一样笑道，“我来领你进去。”她看着琴酒不动声色打探四周的目光，说，“安保又严格了不少。”
　　“啊，应该的。”琴酒跟着她往里走，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贝尔摩德轻而快速地说：“泽莫决定自己先试一次看看。”
　　琴酒淡定地点了点头。要是他刚刚回到九头蛇那会儿，还会惊讶，这几年见识了太多超级英雄和超级罪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的操作，已经对这种作死的行为免疫了。
　　换个角度想，一直在作死却一直作不死，也算是超级罪犯之所以是‘超级’的理由吧。、
　　到了实验室，泽莫正精神抖擞地站在实验室中央，跟他打招呼，“黑泽，你来了！”
　　琴酒点点头，看着旁边正在中央控制台调试实验仪器的红发研究员。“这么快就完成了？”
　　泽莫哈哈大笑，满怀骄傲的拍了拍手边的机器。
　　一切尽在不言中。
　　贝尔摩德象征性地劝道：“泽莫阁下还是小心为好，不如让别人先试试看。”
　　泽莫停下笑声，“你是说让黑泽先试试？”
　　贝尔摩德笑容一僵，她可没这个打算，比起琴酒出事，还是让泽莫出事好了。她想看出泽莫是说笑的还是认真的，但是泽莫常年戴着个摘不下来的紫色头套，对于擅长察言观色的贝尔摩德来说真是一大阻碍。
　　“不用了。”比起贝尔摩德，琴酒的解决方式简单粗暴，他直接拒绝，“您先来吧，我不着急。”他的事的确不用着急，BOSS想复活的人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这么长时间都等了，再等几天也不算什么。
　　气氛又变得其乐融融起来。
　　泽莫对贝尔摩德说：“要相信科学的伟大之处啊！”
　　贝尔摩德笑道：“既然您觉得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了。”
　　“阁下，”红发的研究员抬起头对着泽莫说，“已经调试完毕了。”
　　琴酒好奇地问：“这一趟需要多久？”
　　“回到过去之后的时间流速和现在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研究员解释道，“不用担心耽误的时间太久。”
　　“不用废话了。”泽莫大手一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开始吧！”
　　泽莫走进机器里躺好。琴酒看着仪器盖子跟个棺材盖一样盖好，眼角抽了抽。研究员一推眼镜，噼里啪啦地在中央控制台上操作着，镜面上闪过一抹寒光。
　　随着研究员的操作，仪器轰轰作响，发出刺目的光线。
　　房间里的人条件反射地闭上双眼，再睁开时，仪器中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贝尔摩德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她问研究员，“成功了吗？”
　　研究员核对了数据之后，回答：“应该是成功回去了，现在就要看能不能成功在原定时间内回来。”他喉头一动，看向两个人，“你们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做到！”
　　“当然。”贝尔摩德巧笑倩兮，“你的儿子，入江正一。他的天赋远超过你，你却不想让他也加入九头蛇，是不是？”
　　有着一头红发的研究员推了推眼镜，“是的，你们要保证，不会让正一加入九头蛇！”
　　贝尔摩德看着他的神色，问：“你知道这是你儿子的杰作了？”
　　“一开始不知道，研究到后来就知道了。”入江研究员苦笑着说，“有一些习惯是改不了的。”
　　琴酒难得诚恳地说：“凭你儿子的天赋，在哪里都能做得很好。”
　　“你是神盾局的人，正一这样的天赋如果加入了九头蛇会给你们带来多少麻烦？！”入江研究员激动地说，“不要让我儿子成为黑暗中的一员！他的天赋不该做一个见不得光的科学家！”
　　贝尔摩德好奇地问：“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加入九头蛇呢？”
　　入江研究员摘下眼镜，抹了把脸，“我一开始并不知道，后来……知道也已经晚了。”
　　琴酒冷眼看着他，这位常年不回家的父亲恐怕并不真的了解自家儿子的能力。
　　他做过二把手，知道能做好、坐稳有多不容易，需要多少技能。
　　米尔菲欧雷只会比组织更加难管。首领是个天才的疯子，下面的人要么疯要么利欲熏心要么心怀鬼胎，在这种组织里能坐稳二把手的入江正一怎么可能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只看未来的他选择和入江正一合作这一项就足以证明那个男人不好惹，对于好解决的人，他从来不会选择合作。
　　而在未来惨遭入江正一背叛却在得回记忆后依旧不忘监视和保护入江正一的白兰杰索也不可能看着入江正一站在光明下跟他渐行渐远。
　　但那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这句承诺他可以给，也可以真的帮入江正一搭一架可以走向光明的梯子。这对他而言很容易，就当是还了跟入江正一在未来共同拼搏的情分。
　　琴酒点了下头，“我安全回来后，你的要求自然就能完成。”
　　入江研究员松了口气，保证道：“我会尽我所能。”


第103章 
　　“失败了？”
　　“失败了？！”
　　比起琴酒平淡的反应，贝尔摩德的惊呼更符合泽莫的心情。他黑着脸站在仪器前，重重的拍了两下仪器的金属外壳，火冒三丈。
　　泽莫在实验室里走来走去，双手背后，烦躁地在屋内徘徊，“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把回到过去之后的所作所为一点一点抽丝剥茧地在脑海中滤过，“是哪一步出了差错？”
　　贝尔摩德揣测着问：“也许是因为时间太短了？”
　　入江研究员推了推眼镜，插嘴道：“也许是因为您的身份？”
　　泽莫猛地转头看向他，“我的身份……？！说清楚！”
　　“呃……”入江研究员似乎被他的突然关注吓了一跳，低了低头，眼睛的镜片上闪过一抹寒光。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说：“不是一直有一种说法，过去的自己不能看到未来的自己，两个自己不能相见之类的……”
　　琴酒冷眼旁观，觉得入江正一能在米尔菲欧雷卧底这么多年的演技可能跟遗传也有关系。
　　泽莫阴沉着脸，怀疑地问：“可我见到了过去的自己，不也已经平安回来了？”
　　入江研究员猜测道：“也许是因为那个时空有两个您同时存在，而变成了平行时空？”
　　如果没带那个基佬紫的头套的话，泽莫现在应该是在皱眉吧，贝尔摩德根据以往的经验推测。
　　半晌后，泽莫不情不愿地问：“这个问题怎么才能解决？”
　　入江研究员受宠若惊地说：“也许、也许……找一个那个时空里原本就不存在的人来……就可以了。”
　　泽莫沉思片刻，看向琴酒，“黑泽……”
　　琴酒皱了皱眉，心领神会地说：“我对那段历史并不熟悉。”
　　“没关系！”泽莫大包大揽地说，“我会把重要的时间点一个不落的告诉你，你还可以去找那个时空的我帮忙。”
　　贝尔摩德突然问：“那个时空的BOSS……”她一脸好奇地看向泽莫。
　　泽莫想了想说：“这个时间点的温亚德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也许是某个九头蛇基地？”
　　泽莫看向入江，“什么时候能进行第二次时间旅行？”
　　入江走到中央控制台前，按了几个键，回答：“机器需要调试，最快也要明天早上才可以。”
　　泽莫走过去，看到中央控制台的面板上标注的时间――凌晨四点，“那就明天一早再过来。黑泽，你今天留宿在这里吧。”
　　“啊。”琴酒无所谓地点点头。
　　贝尔摩德眉开眼笑，“我来安排吧，泽莫阁下。”
　　泽莫暧昧地看了看他们两个，“那就你来安排吧。”
　　贝尔摩德离开后，泽莫对琴酒说：“黑泽，她可是对你痴心一片。”
　　琴酒不在意地说：“莎朗只是喜欢**。”
　　泽莫不赞同地说：“她可没跟别人调过情。”
　　琴酒冷笑，她在九头蛇里逗着所有人玩，你能同意？你又不是BOSS。莎朗这个人最会明哲保身，当然不会随便去挑战你的底线。
　　泽莫看着琴酒的样子，也没说什么，下属的感情问题打趣两句就算了，他才懒得多插手。
　　“走吧。”泽莫说着往门外走去。
　　琴酒犹豫了一下，对他说：“我在这里等她。”
　　这不是还挺在乎的嘛！泽莫意味深长地说：“那你慢慢等，别着急。”
　　琴酒看着泽莫走出实验室，实验室的门在他身后关上，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
　　琴酒的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中回响，“泽莫的失败真的是因为你说的那个原因？”
　　“我只能说有可能。”入江站在中央控制台前，看着琴酒，脸上显露出研究者的严谨思索，“也有可能是因为诺维科夫自洽性原则。”
　　琴酒微微皱眉，“那是什么意思？”
　　“如果时间旅行者妄图回到过去改变历史的话，要么他会因为各种阴差阳错无法改变这件事的发生，要么他自认为改变了这件事却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反而导致了这件事发生。”入江无奈地说，“这就是时空的自洽性，也就是历史的自我修正。”
　　“唔。”琴酒眯着眼睛想了想，很快就找到了解决办法。
　　他自顾自地想：等找到那个人，给他一针血清，冻起来，等从时间旅行回来之后再给他解冻。这样已经发生的事都不会改变，就不会被时间的自洽性修正了。
　　实验室的门再次打开，贝尔摩德款款走来，“走吧，琴酒，我带你去休息的地方。”
　　琴酒转身跟她离开。
　　入江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继续吧注意力放回了时间机器上。
　　贝尔摩德和琴酒两个人行走在冰冷的金属建成的走廊之中，光滑的金属墙面影影绰绰地映出他们的身影。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一路沉默者走向目的地。
　　贝尔摩德率先停下脚步，转身把手按在金属墙面上，一道红光扫过她的掌纹。面前的一扇金属门应声而开，露出里面的休息室。
　　“你的掌纹也已经录入了，不过还是不要随意进出的好。”贝尔摩德看着琴酒大大方方地走进屋里，回身准备关门，佯作委屈地说，“不邀请我进去吗？”
　　琴酒和她对视了一会儿，一脸不耐烦地退了半步，把人放了进来。
　　贝尔摩德背身关门，她眨了下眼睛，对着琴酒笑道：“要是让Rye知道你这么轻易就让我进屋了，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琴酒冷笑，“有什么事快说！”
　　贝尔摩德沉默下来，无声地走进屋里，轻车熟路地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又从旁边的台子上拿了两个玻璃高脚杯。
　　琴酒双眼微眯，沉声问：“这是你的房间？”
　　“是啊！”贝尔摩德把酒和杯子放到玻璃茶几上，自己坐到旁边的沙发里，给自己点了一支香烟，调笑地说，“就一晚而已，你还怕我夜袭你吗？”
　　琴酒语带警告，“莎朗！”
　　贝尔摩德打开红酒，把两个杯子倒满，“我只是想要保险一点。快要到最后了，我不想在出任何差错。”她把其中一杯递给琴酒，“放心，床是你一个人的，反正我今晚也睡不着。”
　　琴酒接过酒杯，慢慢品尝。
　　屋里没有开灯，两个人就着月光各自想着心事。
　　酒不醉人人自醉，贝尔摩德眼带迷蒙地问：“琴酒，我们这样的人真的有走出黑暗的一天吗？”
　　琴酒看着她，反问：“哪里没有黑暗？”
　　“……你说得对。”贝尔摩德有些凄然地笑了，她叹出一口气，眼中的水色一闪而逝，又变回了平时的样子，“你呢？听说你之前一直心情不好，跟Rye吵架了？”
　　琴酒“啧”了一声，把身体靠进沙发里，眉头紧皱。
　　贝尔摩德笑得开怀，“竟然真的是吵架了吗？”她问，“为什么？我还以为你回到九头蛇的时候你们就会分手，没想到你们能够坚持到今天。”她的神情中有种说不清的意味，“为什么……反倒是快要结束的时候……吵架了呢？”
　　琴酒看着贝尔摩德，墨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吞噬了一切光线，他像是在承诺什么一样，说：“我们不会分手。”
　　贝尔摩德无辜地笑道：“我只是说吵架，可没提到分手。”她捂住嘴，装作惊讶地眨眨眼，“竟然已经闹到要分手的地步了吗？”
　　琴酒瞪她，“莎朗！”
　　贝尔摩德看着琴酒要发脾气的样子，话锋一转，正经地说，“我当然知道你们不会分手。”她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应该说，只要你还爱他，你们就不会分手，对吧？”
　　琴酒从怀里掏出烟盒，弹出根烟捏在手里，又拿出火柴把烟点燃，没好气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贝尔摩德看着香烟的白雾缓缓上升，苦笑道，“只是觉得，有回去的地方，有点羡慕呢！”
　　琴酒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平淡地问：“结束后，你想回日本还是美国？”
　　贝尔摩德愣了一下，笑着问：“回美国的话，你的小情……”她看到琴酒的眼神，识趣地换了个称呼，“赤井秀一不会放过我吧。”她委屈地眨眨眼，“而我都不知道你会站在哪一边。”
　　琴酒下了定论，“你想回日本。”
　　“这样想，回日本好像也很危险……”贝尔摩德脸上的笑意在琴酒笃定的目光中一点点地淡了下去，“我不想待在美国，我受够了扮演别人的日子。”
　　琴酒点了点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空杯放到桌面上。他站起身，走向卧室，“一切结束后，我会送你回日本。”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自动自觉地跑到实验室集合。
　　入江眼下的青黑证明他一晚上没睡，他看着三个人，向泽莫请示道：“现在开始吗，阁下？”
　　泽莫点了点头，“开始！”
　　琴酒躺进仪器里，不适地皱起眉，闭上眼等待仪器发挥作用。
　　过了大概五分钟，琴酒突然感受到从身边呼啸而过的寒风，然后是身下已经变了硬度的土地。他睁开双眼，站起身，环视四周。
　　因为他在这个时间没有身份，为了安全，入江把到达地点设定到渺无人烟的中立区。
　　琴酒看着前面乌泱泱的一队人，撞到有人被追杀，是意外吧。他烦躁地从怀里掏出伯0莱0塔，出去应该只有这一条路，那么挡路的人就都清理掉好了。
　　枪声响起，被追杀的那个人猛地抬起头，循声望去。
　　金色的阳光被一个高大的身影遮在身后，给黑色的身影笼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他张大了嘴，迷迷糊糊地想：原来死神的头发不是黑色的。


第104章 
　　刺目的光芒闪过之后，原本躺在仪器中的琴酒如同之前成功回到过去的泽莫一样不见了踪影。
　　屋子里剩下的三个人，入正作为研究员肯定是要一直在屋子里守着时间机器的，以防止出现什么意外事故来不及反应。泽莫就没什么兴致在屋里等着了，他心情不好，准备带着人去找美国队长的麻烦，发泄一下失败的躁郁。
　　贝尔摩德看着空空如也的仪器，对泽莫说：“泽莫阁下，我想在这里等一等。”她笑着说，“祝您旗开得胜。”
　　泽莫点了点头，随她去了。
　　对于找超级英雄麻烦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泽莫哪年不找个十几回，贝尔摩德已经习惯了。回回都是两败俱伤，又不伤筋动骨，要不是贝尔摩德见过他们恨不得把对方置于死地的那股劲儿，都得怀疑他们在耍花枪。
　　她还特意和琴酒一起分析过，最后得出结论，可能是因为双方生命力都太强了，所以才会造成这种表象。
　　不说受了重伤之后没几天就能活蹦乱跳的被各种药物、射线。或者与生俱来的超强的身体素质，就说敌人甚至所有人都以为已经死了，过几天、几月、几年又完好无损的蹦出来了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
　　泽莫离开后，贝尔摩德就彻底把他抛到脑后。她找了把椅子坐下，单手托腮，继续盯着那台机器看。
　　入江也坐在中央控制台前，一会儿看一眼各种数值，一会儿又悄悄看一眼贝尔摩德，觉得屋中的沉默让人十分尴尬。贝尔摩德感觉到了入江的坐立不安，时不时的被看一眼，贝尔摩德也觉得很烦，都不能安静思考了。
　　“放心，我们不会反悔的。”贝尔尔摩说，“你儿子的天赋的确不能归九头蛇。”但最后是归谁就不一定了。
　　入江被突然说话的贝尔摩德吓了一跳，“谢、谢谢！”
　　“不用谢。”贝尔摩德说，“只要你能让他安全回来。”
　　说到了自己的专业，入江显得自信多了，“放心吧，我已经把机器调试到了完美的状态，不会出问题的！”
　　“那就好。”贝尔摩德神色淡淡。
　　房间里又归于沉默，入江忍不住又看看贝尔摩德，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们的任务是不是……快要结束了？”
　　贝尔摩德很轻很轻地弯了一下唇角，好像她已经没有力气露出完整的笑容了，“应该是……很快了。”她看到入江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你儿子现在……？”
　　聪明人说话点到为止，入江连忙说：“他正在美国上大学。”
　　贝尔摩德点点头，“放心，赶得上的。他这样的天赋，不得读个博士吗？”
　　就是因为他这个天赋啊！入江苦笑，“已经在读了。”
　　贝尔摩德惊讶地问：“他今年多大？”她回忆着几年之前看过的资料，推算一下，“二十一？”她跟入江对视一眼，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
　　入江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也不想再陷入刚刚那样尴尬无言的境地，委婉地问：“你要继续等吗？要好久的。”他保证道，“我会小心照看的。”
　　贝尔摩德继续盯着机器，“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你不用管我。”
　　入江无言以对，只好按她说的，努力当这个人不存在。
　　贝尔摩德继续看着机器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从朝霞满空变成了月明星稀，机器才又有了动静。
　　贝尔摩德字面意义上的眼前一亮，她闭上双眼，等到光芒暗下去才又睁开。
　　入江赶紧开启机器，贝尔摩德上前两步，“琴酒。”
　　琴酒从机器中一跃而出，先看了贝尔摩德一眼，又对入江说：“失败了。”态度沉着冷静，跟昨天暴躁的泽莫形成了完美的对比。
　　“怎么可能？！”入江震惊地说，他看着琴酒好像要走，连忙问，“泽莫问起来我怎么说？”
　　“你随便找个理由。”琴酒停下脚步，看了机器一眼，“不需要多久了，这个估计也是要销毁的。”
　　入江有些舍不得地看着时间机器，但也知道这种危险的机器销毁才是正确的选择。他看着和琴酒并肩而行的贝尔摩德，突然说，“她一天没吃东西了，”入江被同时回头的琴酒和贝尔摩德吓了一跳，怀疑自己可能不应该说后半句话，“一直在等你。”
　　琴酒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文不对题地说：“你说的那个历史的自洽性可能是对的。”
　　然后琴酒没再理会想要问些什么的入江，和贝尔摩德一起离开了实验室。
　　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房间，贝尔摩德忧心忡忡地问：“琴酒，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心事重重的？”
　　琴酒坐进沙发里，疲惫地按着额角，“我没找到。”
　　贝尔摩德大惊失色地问：“什么？！”
　　琴酒重复了一遍，“我没找到那个人。”
　　贝尔摩德睁大水蓝色的双眼看着他，急切地说：“年份是对的！我亲眼看着他设定的！”
　　琴酒镇定地说：“我知道。”
　　贝尔摩德看着琴酒，泄气地坐进沙发里，双眉紧蹙，问：“发生了什么？”
　　贝尔摩德急切地想要知道哪里出了差错，琴酒也需要一个人证明他的猜测，没有人比一直在BOSS身边的贝尔摩德更合适了。不过在那之前，琴酒问：“有吃的吗？”
　　贝尔摩德愣了一下，想到琴酒在过去不知道做了什么，说不定没空吃饭。她站起身，打开冰箱看了看，“只有面包和饼干。”
　　“你随意。”琴酒说，“我答应过BOSS会照顾好你的。”
　　贝尔摩德的身体停顿了一下，她坐回沙发里，拆了包饼干，边吃边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琴酒想了想，把开头那段隐了没说，怕贝尔摩德也跟他一样先入为主，“我先去九头蛇找了泽莫。”
　　“泽莫？”贝尔摩德的心情也调整的差不多，最起码面上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冷静，她质疑道，“他会相信你吗？”
　　琴酒言简意赅地说：“他已经见过了另一个自己。”
　　贝尔摩德点了点头，“他给你安排了什么身份？”琴酒在过去毫无根基，不管想做什么都得先有个身份才行，他去找泽莫肯定也是为了这个。
　　琴酒说：“他想要让美国队长从没出现，安排的当然是那边的身份。”
　　贝尔摩德挑了挑眉，调侃地问：“你成功了吗？”
　　这不是废话嘛，他要是成功了，现在就没有美国队长了。琴酒说：“我偷走了两只血清，交给了BOSS。”
　　贝尔摩德好奇地看着他，“然后呢？”
　　琴酒意有所指地说：“没有然后，我一直在BOSS身边，从没见过他说的那个人。”
　　“琴酒……”贝尔摩德恍然大悟，又觉得不可置信，可也没有更好的答案了，“你是说……？！”
　　琴酒点了根烟，“我发现那个时候的BOSS有写日记的习惯。”
　　贝尔摩德担忧地问：“还能找到吗？”要是能找到的话，看一看里面的内容就能确定了。
　　琴酒想了想，“大概能。”
　　贝尔摩德沉默了一会儿，迟疑地说：“琴酒，如果真的是你推测的那样，泽莫不可能不认识你。”
　　琴酒说：“BOSS只说了时间，从没说过他想复活的人长什么样。”
　　贝尔摩德愣了一下，的确是这样，奇怪的是，在这之前，他们也没人想起来问。
　　第二天，琴酒早早就爬了起来，自己独自一人来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地点，回到过去的他就是在这里跟BOSS告别的。如果BOSS藏东西的话，应该会藏在这里吧。
　　琴酒看了看，四周渺无人烟，很好。他掏出一把工兵铲，开始挖地。
　　之后的日子，贝尔摩德心不在焉地留在泽莫的身边等琴酒的消息，顺便在泽莫沉迷时间机器不可自拔又不得其法的时候，怂恿他去神盾局劫0狱，当面问问时间机器的原本拥有着――征服者康。
　　如果用时间机器却不能改变历史，那哪儿来的征服者康！
　　泽莫觉得贝尔摩德的话很有道理。把之前第不知道多少次败在美国队长手下的事抛到一边，开始计划带着人去劫0狱。
　　贝尔摩德一边想着怎么让泽莫在‘合适’的时间去劫狱，一边惦记着不知道琴酒那边怎么样了。
　　琴酒这边可能是BOSS在天之灵保佑吧，他还真把日记挖出来了。
　　――也多亏BOSS保存的好。
　　琴酒翻开日记本，看清内容的第一眼就发觉不对。日记本上的字迹断断续续的，有一些空缺处的字像是被凭空抹掉了一样。他认认真真地把日记中的所有内容都看完了。
　　琴酒面色凝重地合上日记本，现在他已经能确定他的猜测是对的，BOSS一直念念不忘想要复活的那个人就是他。虽然日记里面记载的所有能看出那个人身份的描写语句全部都消失了，但是事情都能对上号，他自己刚刚经历过的还能不清楚吗！
　　那么现在唯一的问题是
　　――BOSS知道吗？
　　琴酒想起BOSS去世的那一刻，终于明白为什么BOSS突然改变了主意。
　　这样也不错，琴酒勾起嘴角，掸了掸身上的土，站起身，把日记小心地收进怀里。
　　――最起码在死亡时的那一刻，BOSS是心满意足，毫无遗憾的。
　　琴酒掏出手机，给一个隐藏号码发了一条短信。
　　【准备收网】


第105章 
　　【准备收网】
　　詹姆斯巴恩斯看见这条短信的时候正在和自家教子联络感情。
　　托尼斯塔克看到他看条短信还看愣住了，好奇地问：“怎么了，詹姆斯？”
　　詹姆斯巴恩斯看看在场的托尼斯塔克和史蒂夫罗杰斯，也都不是外人，都知道内情也没什么可瞒着的了。本来这件事也需要复仇者帮忙，今天也是赶巧了。
　　“是黑泽的短信。”
　　史蒂夫罗杰斯担忧地问：“他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
　　托尼斯塔克也大大方方地说：“需要帮忙就直说。”
　　“不是。”詹姆斯巴恩斯耸了耸肩，“是准备收网了。”他站起身，对着餐桌上摆满的跟自己无缘的美食叹了口气，“我得回神盾了，这事得告诉尼克。你们这边也让复仇者暗中做好准备。”
　　史蒂夫罗杰斯和托尼斯塔克对视一眼。托尼斯塔克说：“复仇者这边没问题，你还是注意神盾局那边别漏了消息吧。”
　　“放心，尼克心里有数。”詹姆斯巴恩斯打趣着说，“说不定这次之后我还能休个年假什么的。”毕竟神盾局的主要目标就是九头蛇。要是这次真能把九头蛇不说一网打尽，让它损失惨重，安分个十年八年的也行啊！
　　詹姆斯巴恩斯走后，史蒂夫罗杰斯和托尼斯塔克对视一眼，先接着吃饭，一桌子美食总不能浪费了吧。
　　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商量着打击九头蛇这事，要不要先跟其他复仇者们通消息，通消息的话告诉谁不告诉谁。有的时候有些人不是故意泄密，就是说着说着没注意说漏嘴了，这种的肯定不能提前告诉他。
　　聊着聊着正事与八卦并存，托尼斯塔克还跟史蒂夫罗杰斯吐槽，黑泽可算要回来了，赤井可想他了！
　　史蒂夫罗杰斯则担心黑泽阵的生命安全。
　　托尼斯塔克安慰了他两句，要出事早就出事了，都三年多了，黑泽阵肯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才跟他们通消息的。
　　两个人吃吃喝喝，气氛挺轻松，这归根结底是件好事。虽然九头蛇只是超级罪犯中的一部分，但是一盘散沙的超级罪犯比纪律严明的九头蛇可好对付多了。更别提九头蛇还老在别的超级罪犯之间搞串联，又人多势众，让人烦不胜烦。
　　在琴酒和贝尔摩德这些混0黑0帮的人看来，九头蛇这种几捉几放的效率根本就是白用功，还费人力物力。但是用超级罪犯的平均效率来衡量。一般的超级罪犯打到家门口就直接被超级英雄打回去了，像九头蛇这样能把超级英雄绑回老巢的真没几个。
　　詹姆斯巴恩斯匆匆忙忙地回了神盾局，把车停在车库，直奔电梯上顶楼尼克弗瑞的办公室。他出门的时候就给尼克弗瑞发了消息，到了办公室一敲门，果然尼克弗瑞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他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一种这一天终于来了了的感慨。
　　这个任务的关键就是时间。
　　想要同时打击各地的九头蛇分部，各地的神盾局分部都要跟着动，只说人员调配就是个大问题。
　　但要是不能同时动，九头蛇各地的分部一旦得到消息，哪怕只漏下了一个，一旦得到喘息的机会，就又会像之前那次一样死灰复燃。
　　没了一个头，长出两个头，那要是把身子一起灭了呢？
　　尼克弗瑞布局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个！九头蛇高层必须全部抓到，一个都不能少――尤其是泽莫！他是九头蛇二战时期三个元老头目中仅剩的一个  这一次一定要让九头蛇损失惨重，然后乘胜追击，把九头蛇彻底灭掉！
　　要是不行的话，就让黑泽阵再卧底几年，尼克弗瑞有些遗憾地想，要是黑泽阵能把泽莫也干掉，自己上位，那就更好办了！
　　做了这么多年同事，詹姆斯巴恩斯对尼克弗瑞也是有些了解的。看着他的神色就知道这个人肯定又在琢磨着什么，连忙提醒道：“这次结束，黑泽也该回来了吧，人家还等着团聚呢！”
　　尼克弗瑞看了詹姆斯巴恩斯一眼，知道这个老朋友为了他的老朋友一直不想让黑泽阵接着干卧底这么危险的活儿，可是黑泽阵这个人很好用啊！以前神盾局里的确有好多九头蛇卧底，但九头蛇里神盾局也没少往里0插0人，只是没有一个比黑泽阵爬得快的。他意思意思地说：“以后团聚的日子长着呢！”
　　詹姆斯巴恩斯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目光之中充满谴责，“你就不能换个人坑！”
　　好的特工是稀缺资源啊！尼克弗瑞唏嘘道：“再说吧。”
　　詹姆斯巴恩斯觉得有点危险，默默决定提醒一下自家晚辈。卧底虽然是为国家做贡献，但也不能干一辈子啊！你去哪个组织，哪个组织就出事了，这也太明显了，而且太拉仇恨！这次以后九头蛇余党都得盯上他，要不是赤井秀一也是个优秀的、有自保能力的FBI，他都要建议对方加入证人保护计划了。
　　尼克弗瑞问：“九头蛇的基地分布图已经到手了？”
　　“恩，”詹姆斯巴恩斯回过神来，“他策反了一个九头蛇科学家。对方的条件是不能牵连他儿子。”
　　尼克弗瑞点了点头，大言不惭地说：“美国是个自由的国度。只要他儿子没有参与九头蛇，当然不会找他麻烦。”
　　詹姆斯巴恩斯无语，不过好在做科学家不用查祖宗三代。他儿子今年二十多岁还在上大学，黑泽阵也保证他儿子半点都没接触过九头蛇，既然本身是无辜的，在内部档案留个标记就行，连监视都用不着，也算是达到对方的要求了。
　　尼克弗瑞问：“黑泽那边还有什么消息？”
　　詹姆斯巴恩斯说：“泽莫要带人来劫反物质监狱。”
　　尼克弗瑞若有所思地看了詹姆斯巴恩斯一眼。
　　詹姆斯巴恩斯觉得这两人应该是想到一块儿去了，“黑泽的计划是让复仇者去把泽莫扣下，然后神盾局乘机进攻九头蛇，他里应外合……”
　　尼克弗瑞欣然点头，“挺好的计划。”
　　那边尼克弗瑞和詹姆斯巴恩斯把计划加工细化，商量着怎么分配人手。
　　这边琴酒在思考怎么才能在不引起泽莫的警惕的情况下把贝尔摩德先送走。
　　贝尔摩德一直跟在泽莫身边，也算是个心腹。
　　但说白了，尼克弗瑞用赤井秀一牵制琴酒，泽莫用贝尔摩德牵制琴酒，都是一个道理。
　　要是琴酒想找个借口把贝尔摩德送走，泽莫心里肯定会犯嘀咕。
　　如果是平时还好点，在这个紧要关头要是打草惊蛇就不妙了。
　　贝尔摩德自己倒是挺悠哉，她在组织破灭的时候就做好死亡的准备了，现在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担心。看着琴酒每天叼着烟沉思的样子，时不时还去骚扰调侃。
　　看着贝尔摩德心情愉快的每天晃来晃去，连泽莫都问琴酒，是不是两个人好事将近。不怪泽莫误会，琴酒都在贝尔摩德的房间住了一个礼拜了。就算琴酒一开始不知道贝尔摩德给他安排的是自己的房间，现在也该知道了。何况这两天贝尔摩德可也是在自己的房间睡的、孤男寡女同一间屋睡了一礼拜，泽莫看他们的眼神十分意味深长，有时还很欣慰。
　　见此状况，贝尔摩德不免私底下打趣琴酒，说这件事要是让赤井秀一知道了，说不定他就要翻车。
　　琴酒：……
　　贝尔摩德的话也算是戳中了琴酒的隐忧，倒不是担心自己翻车。
　　而是，琴酒对贝尔摩德没有‘旧情’，但亲情和友情还是有一点的。但赤井秀一不这么想。
　　琴酒想起之前赤井秀一的几次对贝尔摩德的格外‘在意’就觉得头疼。
　　也许神盾局的其他人不会在意贝尔摩德有没有被抓到，毕竟把九头蛇一网打尽这种事所有人都知道不可能，但赤井秀一肯定是会一直追查的。
　　琴酒有些无奈，爱人这么在乎自己很高兴，但是……一定得在行动前把贝尔摩德送回日本！
　　琴酒看着笑吟吟地调侃他‘你也有今天’的贝尔摩德，说：“神盾局进攻基地的当天，你找个借口易容离开。”
　　说到正事，贝尔摩德也正经起来，她虽然不怕死，但也没想着寻死。“易容行得通吗？虽然是秘密行动，但是海关肯定会戒严吧。”
　　“行动前不会，谁知道戒严的地方会不会有九头蛇的人，神盾局不敢赌。”琴酒说，“你趁泽莫刚离开，神盾局还没进攻的时间差赶紧走。走海路，回横滨，我跟中也君打了招呼。”
　　贝尔摩德问：“我走的时间这么巧合，你怎么办？”
　　琴酒从容地说：“神盾局不会在意你，到时候随便找具尸体说是你不就行了。”
　　贝尔摩德点了点头，又问：“伏特加呢？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他不会被抓。”琴酒不在意地说，“有人有地盘，自己还闯不出一条路来吗？”九头蛇被肃清了，地盘不就空出来了，到时候让伏特加提前给彭格列也传个消息，还能挣点香火情。有彭格列罩着，伏特加又听话，只要不傻到接着用九头蛇的旗号，盘踞一方不是问题。
　　贝尔摩德无奈地摇摇头，“你可记得跟他说。要不然他看见你在神盾局那边说不定就直接带着人投降了。”
　　这还真是伏特加能干出来的事。琴酒嘴角抽了抽，“我知道。”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琴赤见面


第106章 
　　神盾局里的气氛明松暗紧，作为少数知道内情的人之一，詹姆斯巴恩斯也给赤井秀一递了话。
　　赤井秀一听到消息后微微眯了眯眼，谢过詹姆斯巴恩斯，转头就找FBI的老上司詹姆斯布莱克帮忙暗中盯紧海关，尤其严查易容。
　　九头蛇可不会费力气往FBI里插人，FBI又不管九头蛇的事，这是两个系统，根本没必要。
　　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琴酒让伏特加把九头蛇马上就要倒的消息送到彭格列，除了先跟那边打个招呼让那边认认人之外，还要了一枚C级的雾属性戒指做添头。
　　彭格列那边的人看见伏特加这么个憨憨是怎么想的，暂且不论。
　　泽莫看见贝尔摩德手上的新戒指，还以为琴酒跟她求婚了呢！
　　贝尔摩德展颜而笑，也不反驳。泽莫自己都给他们找好借口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泽莫还跑到琴酒面前感慨了一通，回忆了一下跟温亚德的旧事，没想到现在温亚德的儿子都要结婚了。
　　琴酒：……老子不跟快死的人计较！
　　你自己又不是没儿子，盼着后辈结婚你催他去啊！
　　贝尔摩德倒不觉得有什么，她演戏的时候，婚都结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就是看琴酒这样她觉得有趣，琴酒从小就冷静多疑，一张面瘫脸，要不然贝尔摩德也不会见缝插针总爱逗他。
　　想让琴酒脸上多点表情，要不然就烦他逗他如贝尔摩德，要不然就让他兴奋如赤井秀一――别想歪，这里说的是对决的时候，不过后者有风险，除了赤井秀一之外让琴酒感到兴奋的对手都被他干掉了。
　　泽莫带人劫0狱当天，贝尔摩德笑吟吟地把这一堆人送走，转身回到房里给自己易了个容，扒了一套九头蛇士兵制服套装，飞快地走得无影无踪。
　　琴酒没留在基地里，回了自己那边，把该打发走的人打发走，自己带着一堆炮灰等着神盾局的人来。
　　另一边超级英雄在专门关超级罪犯的反物质监狱等着泽莫带着人来，瓮中捉鳖。你就在监0狱里头还有什么可说的，直接把人扔进空单间，把门一锁，完事。
　　这不是超级英雄们赢得最快、最顺利的一场战争，但绝对是效率最高的――赢了之后直接扔进牢房，半秒都不用耽误。
　　超级英雄们这边完活儿了，神盾局和九头蛇正在各个九头蛇基地进行拉锯战，毕竟这边人多。但是一方有备而来，另一方猝不及防还群龙无首，双方很快在闲不住的超级英雄们纷纷赶来助阵后分出胜负。
　　然后超级英雄们各回各家，关系好的凑一块儿庆祝一下，托尼斯塔克邀请了熟人们准备开个Party。神盾局的人们就没这么清闲了，该抓人的抓人，该清点的清点，该入库的入库，看见什么不该有的东西还得往上汇报好顺藤摸瓜。
　　赤井秀一虽然是借调，不像真正的神盾探员那么忙，但也跟着昏天黑地了一阵子。至于琴酒，卧底完事之后都有一套流程得走，这几天暂时跟别人隔离。
　　赤井秀一私以为这是件好事，要是现在琴酒出现在他面前，他可能会忍不住上去拽他领子。这趟别说贝尔摩德，连伏特加都没抓着。几年后捣毁组织的时候成功逃走的那群人，现在还是逃亡状态。吞掉九头蛇的人之后说不定还发展壮大了，艹！都是琴酒的错！
　　琴酒：……行吧，的确是我的锅。
　　所以当詹姆斯巴恩斯一脸为难地来找他的时候，赤井秀一心中饱含警惕，觉得这个人可能是来给琴酒做说客的。
　　结果詹姆斯巴恩斯的确是来做说客的，但是方向跟赤井秀一想得不太一样。
　　“辞职？！”
　　“是啊！”詹姆斯巴恩斯苦口婆心地说，“黑泽一定要辞职，谁都拦不住！”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赤井秀一看，那意思，你去劝劝啊！肯定管用！
　　如果不知道琴酒之前做的那些事，他肯定就去劝了。但现在，赤井秀一面对着詹姆斯巴恩斯满怀期待的眼神，无情地拒绝道：“这是他自己的事，他自己可以做主。”
　　这么说着，赤井秀一心里松了一口气，好歹琴酒没有继续祸害神盾局的准备，不然他都不知道要不要把琴酒的身份告发出去，简直左右为难。
　　詹姆斯巴恩斯看着赤井秀一暗藏惊喜的样子，差点没噎死，掏心掏肺的为他们着想，“我知道这次卧底任务，让你们……咳咳！但是他还不到四十岁，大好年华就辞职，之后干什么呢？”
　　赤井秀一十动然拒，做什么都比琴酒继续留下考验他的良心强。
　　詹姆斯巴恩斯很悲愤，“你们怎么都这么不听劝呢？！”
　　“你们？”赤井秀一直觉这不是指的他和琴酒，“还有谁？”
　　詹姆斯巴恩斯叹了口气，“还能有谁？尼克要是不同意，黑泽也辞不了职。”
　　赤井秀一愣了一下，“弗瑞局长同意了？”他将心比心，这事要是放在他和在詹姆斯布莱克身上，他的上司肯定是不会轻易同意他辞职的，该不会是尼克弗瑞察觉到什么了吧？
　　“原本尼克还想着让黑泽继续卧底呢！”詹姆斯巴恩斯也挺纳闷，“结果黑泽说要辞职后，两个人在办公室里不知道聊了什么，尼克就同意了。”
　　赤井秀一忍不住问：“Gin……他人呢？”
　　“回去了吧。”詹姆斯巴恩斯说，“辞职也得走手续。应该是让他先回去休息了。”
　　没被扣下就行。赤井秀一点点头。
　　詹姆斯巴恩斯看了看他，还是舍不得为难小辈，宽宏大量地说：“你要忙完了也回去吧，过两天直接回FBI上班就行。这几天FBI老来找尼克，估计你也留不了几天了。”
　　赤井秀一也不留恋，说白了他借调到神盾就是为了琴酒。尼克弗瑞心里也有数，把他留在神盾局是顺水推舟，人质到底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放心。当初赤井秀一主动申请借调，尼克弗瑞还挺高兴的。
　　赤井秀一跟这三年的临时同事们打了个招呼，答应等他们忙完吃他们吃饭，自己收拾东西回家。
　　开车到了家门口一看，窗户里是黑的，赤井秀一抿了抿唇。把车停进车库，走进家门，屋里是冷的，赤井秀一的脸沉下来了。
　　琴酒没回来？
　　赤井秀一眼里冒火，咬牙切齿地想：琴酒要是敢跟贝尔摩德一起跑了，他就追杀那个男人一辈子！
　　饭也没心情吃了，直接上二楼回卧室，睡觉！
　　回到卧室刚把门关上，赤井秀一就感觉到身后有人，还没来得及进入警戒状态，身后的人就把他紧紧地箍在了怀里。赤井秀一的后背贴上熟悉的胸膛，低头看了一眼横在自己的腰间的手臂上彰显着力量的肌肉线条，轻轻戳了戳。
　　然后在身后的人放松警惕后，赤井秀一毫不留情给了他一个肘击。
　　琴酒闷哼一声，手却没放开。不就被打一下嘛，说实话，赤井秀一这次还没上次打得重。
　　赤井秀一微微皱眉，转过身，嘲讽道：“连这都躲不开了？”还是伸手掀开琴酒的上衣看了看他挨打的地方。
　　“不想躲开。”琴酒稍微松了松手，让赤井秀一能看得清楚点，问，“解气了吗？”
　　人的皮肤白，稍微有点发红都看得出来。不过对于他们来说，这点算什么。赤井秀一没好气地问：“这就想让我消气？”
　　琴酒皱起眉，有些苦恼地盯着他看，“你想要什么？”
　　赤井秀一沉默了一瞬，犹豫地开口道：“总要有个追求的过程吧！”其实他也不知道，但是不折腾折腾琴酒，他觉得对不起为琴酒担心的自己。他撂下一句，“复合之前都分房睡！”
　　琴酒还没傻到问‘既然分手了，为什么不搬走，还一直住在主卧？’。他看着赤井秀一出了主卧，打开次卧的门，进去关门落锁。
　　追……求？
　　琴酒思考了一会儿，去敲次卧的门，先约赤井秀一一起出去吃个晚饭。
　　赤井秀一听了琴酒的来意也没拒绝，穿上外套跟他出门。两个人溜溜达达的一路走着，都想起了之前堪称岁月静好的那一段时光。
　　一顿晚饭吃得和乐融融，赤井秀一还被琴酒灌了两杯酒。
　　等回家之后，赤井秀一毫不犹豫地把琴酒关在了次卧门外。他怕自己一放琴酒进屋就动摇了，男人太容易对身体妥协。
　　计划失败的琴酒想了想，第二天往神盾局送了一大捧红玫瑰。红玫瑰花束娇艳又热烈，明明白白的表达着求爱的心。
　　赤井秀一在大庭广众之下收到那束花的时候，神情十分一言难尽。他终于发觉他的要求可能不是在为难琴酒，而是在为难他自己。
　　赤井秀一迎来了一波打趣，就连詹姆斯巴恩斯也跑来围观，嘴上说着，“明白明白，小别胜新婚！”眼里写着，‘你们小年轻玩得很热烈啊！’
　　赤井秀一眼皮直跳，好在神盾局里的八卦还传不到FBI里头去。等他回到FBI上班以后，脸还是能保住的。
　　赤井秀一左右看了看，勉强找了个喝空的水瓶接了点水，把花插进去，对着花束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给琴酒发了个差评。
　　琴酒收到信息的时候，看着赤井秀一发来的【X】，也有点头疼。他在这方面还真是一筹莫展，最后琴酒决定去拜访一下托尼斯塔克，涨涨经验。


第107章 
　　托尼斯塔克看到上门拜访的琴酒，还以为对方有什么大事来找他呢！
　　“入江正一？”托尼斯塔克听着这个名字，还不是全然陌生，“我好像在哪个科技比赛里听到过。”
　　“应该就是他。”琴酒和托尼斯塔克面对面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之前我给你的时间机器的资料，就有他的手笔。”
　　这回托尼斯塔克是真的惊讶了，“那时候他才多大？！”他自己就是个天才，比普通人更能理解天才与天才之间的差距。
　　琴酒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要说是入江正一未来的成就？算了，得到记忆之后应该没什么差别，就让托尼斯塔克这么以为也没关系。他言归正传，问：“这人你要吗？”
　　托尼斯塔克笑着说：“真能挖到公司里也是好事。”
　　琴酒点点头，客气了一句，“麻烦你了。”
　　托尼斯塔克不在意地摆摆手，“斯塔克企业每年都会去各地名校招新苗子，我跟着一起去一趟就行，一点儿都不麻烦。”
　　正事解决，琴酒好奇地问：“队长不在？”这可稀奇。
　　托尼斯塔克无奈地笑了，“去杂志社交稿了。”
　　琴酒：？？？
　　托尼斯塔克看出琴酒的疑惑，忍笑解释道：“兼职。”
　　史蒂夫罗杰斯，正业：复仇者领袖美国队长，兼职：杂志社插画家。
　　琴酒嘴角抽了抽。
　　托尼斯塔克倒不觉得有什么，转而问：“你怎么突然从神盾局辞职了？”一般卧底回来都是要升职，哪怕卧底的时候……行事激烈了一些，一般也会升职，就是明升暗降的那种，但是待遇是会增加的。
　　琴酒挑眉，“你什么时候对这个感兴趣了？”
　　托尼斯塔克大大方方地说：“詹姆斯让我问的。”
　　琴酒也就坦诚地说：“BOSS的遗愿完成了，不想干了。”琴酒对于对他好的人都不吝惜于回报，不过对于詹姆斯巴恩斯这样三观不对付的人来说，离得远点也算是一种回报了。双方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作为纽带的BOSS心愿已了，以后应该也不会有接触了。
　　托尼斯塔克还挺理解他的，他也是这样，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他想成为钢铁侠的时候一意孤行，谁都劝不住。现在看琴酒打定主意了，也不会劝他。他好奇地问：“那你以后打算干什么？”
　　琴酒眼也不眨地说：“再说吧。”
　　然后两个人面面相觑地陷入了沉默。他们俩私底下真没什么交情，仅有的几次交集都是詹姆斯巴恩斯牵线搭桥，托尼斯塔克对赤井秀一都比对琴酒熟。
　　但这不是托尼斯塔克在这儿跟他大眼瞪……大眼的理由，跟陌生人谈笑风生是商人的职业素养好吗？可琴酒不是喜欢跟人闲聊的人，所以，托尼斯塔克看着他，用眼神问：你是还有什么事？
　　琴酒默默地看着他，“你知道怎么……追求人吗？”
　　托尼斯塔克震惊地睁大双眼，“你跟赤井秀一分手了？”
　　“没有。”琴酒斩钉截铁地否认道，有些无奈地说，“他说要个追求的过程。”
　　托尼斯塔克此时的脑电波和昨天看到赤井秀一收花的詹姆斯巴恩斯诡异的重合了――你们这对情侣真会玩！
　　可惜，这方面托尼斯塔克的经验跟琴酒根本是半斤八两。他虽然情人很多，但是大多数都是自己贴上来的，高兴的时候嘴甜一点儿哄一哄，没兴致就婉拒，惹生气了送包、首饰、衣服补偿一下，总之礼物越贵越好。
　　托尼斯塔克慷慨地把他的经验传授给了琴酒，当然他自己也知道纸上谈兵不靠谱，好在他有珍妮特这个朋友，听她抱怨过不少次汉克不解风情，挑挑拣拣也有点用。
　　琴酒认真地进行归纳总结，礼物要贵重、投其所好，浪漫这个词标准太飘忽暂时不予考虑。
　　赤井秀一喜欢什么，琴酒心里还是有谱的，他喜欢车、喜欢枪，总之琴酒喜欢的东西一般赤井秀一都喜欢。他们俩的共同爱好特别多。
　　于是今天到FBI来办理结束借调的手续的赤井秀一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收到了一束娇艳热烈满怀爱意的红玫瑰，红玫瑰捧花里还夹着一把车钥匙。
　　琴酒自认为这个礼物送的很完美，赤井秀一那辆雪佛兰跟了他不少年了，也该换了。不想拖去报废，可以就放在车库里，但是开的话还是开新车吧！
　　赤井秀一面对着FBI众位同事的目光，心情复杂。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花束里拿出那把车钥匙揣进兜里。
　　詹姆斯布莱克眼中满是调侃，他今天本来就因为赤井秀一终于回到FBI而高兴，现在看见这一幕就更高兴了。
　　“追求者？”
　　他可是看见赤井秀一把礼物收下了，得力部下终于要从上一段失败的恋情中走出来了吗？
　　赤井秀一：我该怎么告诉詹姆斯送花的就是那个他恨不得打死的？
　　“……恩。”赤井秀一不算太违心地点点头，反正琴酒现在的确是在追求他没错。
　　“那很好啊！”茱蒂斯泰琳又来凑热闹，“答应他吧，秀一！是‘他’吧？”她挤眉弄眼地说，女孩子很少会反过来给男人送花的。
　　“是男的。”赤井秀一突然起了促狭的心思，“你们都觉得我应该答应他？”
　　茱蒂斯泰琳眼睛一亮，怂恿道：“可以先交往一下试试，不满意再分手也一样。”
　　詹姆斯布莱克却觉得有哪里不对，上次休息的时候见面，赤井秀一还一副对琴酒念念不忘的样子，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思。”
　　闻言，茱蒂斯泰琳不满地瞪了詹姆斯布莱克一眼。
　　赤井秀一忍笑，“好吧，我本来还想再过两天再答应他，不过这点你都这么说了……”他看了看自己臂弯里比昨天还大一圈儿的花束，“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别折腾了。”别到时候琴酒真的跟电影里学，弄一跑车的红玫瑰停在FBI大楼门口，想像一下那个场景就尴尬得不想上班。
　　茱蒂斯泰琳欢欣鼓舞，为朋友从失败的恋情里走出来高兴。
　　詹姆斯布莱克虽然仍有疑虑，但也为他现在的神色开心。
　　赤井秀一良心有点痛，决定找个机会私下里跟他们解释一下。
　　晚上，赤井秀一在FBI众人调侃的目光中抱着那捧红玫瑰开车回家。把花放到副驾驶上，赤井秀一突然笑出了声，笑容中带着无奈和妥协。
　　赤井秀一把车停到车库，又在车库里抱着花看了一会儿新车，转身推开家门。
　　琴酒看了他一眼，“回来了。”
　　赤井秀一挂外套的手顿了一下，“恩，回来了。”
　　琴酒看着赤井秀一的脸色，觉得比前几天有所缓和，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主动走上前，“晚上吃什么？”
　　赤井秀一跟琴酒错身而过，把怀里的红玫瑰塞给对方，自己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问：“牛排？”
　　琴酒心中一动，福至心灵地说：“想吃你做的土豆炖牛肉。”
　　赤井秀一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点软，嘴角带笑，“那得多等会儿了。”
　　“不着急。”琴酒说，“时间还早。”说完，琴酒也有些恍然，这几年他们寻找机会见面只能匆匆一聚，这样的生活有些久违的感觉，却并不陌生。
　　赤井秀一把米饭蒸上，看了琴酒一眼，“过来帮忙。”
　　琴酒把花束塞进原本是装饰用的花瓶里，两手空空地走进厨房，站到料理台前，洗了洗手，接过赤井秀一手里的土豆，左手从刀架里抽出一把菜刀，开始切菜。
　　家里两个人都是左撇子的好处就在于不会在各种家庭用具摆放上发生冲突。
　　赤井秀一把土豆和西红柿都交给琴酒，自己开始处理牛肉。等准备工作做完，把处理好的食材都放进高压锅，设定好时间和火候，赤井秀一擦了擦手，撇下琴酒去处理那束玫瑰。
　　把玫瑰花的根部修理一下，花瓶里装上水，把花插0进花瓶，赤井秀一犹豫了一下，没把花瓶放到客厅，而是放到了餐桌上不碍事的位置。
　　琴酒斜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目光跟着赤井秀一移动。
　　赤井秀一把这边忙完，那边的饭菜也能出锅了。琴酒从橱柜里拿了两个盘子，赤井秀一接过盘子盛饭，把菜直接扣在饭上。
　　两个人把一锅饭和一锅菜都解决了，一起收拾餐桌，端着碟子回到厨房，自然地恢复了一个洗盘子一个擦盘子的习惯。
　　把厨房收拾完，琴酒看着在眼前晃来晃去的赤井秀一，微微眯了眯眼，趁其不备上前一步把人困在角落里就是一个激吻。
　　两人唇齿交融间发出缠绵的水声，身体内部的火焰随之燃起。琴酒松开被他蹂0躏得红肿的唇，墨绿色的眼中闪烁着猎食者的光，声音低沉性0感的喊出怀中人的名字，“秀一……”
　　赤井秀一不甘示弱，用同样浸满情0欲的声音回应道：“Gin……”
　　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都能明确的感受到对方身体上的变化，知道不是自己一个人在激动。
　　后腰磕上了流理台的边沿，赤井秀一被冷得一颤，理智艰难地从糊成一团的脑子里挣扎出来，“别在这儿。”
　　两个人拉拉扯扯地上了二楼，没有人去理会从厨房到餐厅再到楼梯最后到卧室门口散落了一路的衣服。
　　随着卧室的门重重一响，满室春0光都被关在了屋内，不泄露一分一毫。


第108章 
　　借调，有借有还。
　　刚刚在程序被还给FBI的赤井秀一，被心疼下属劳累的詹姆斯布莱克大笔一挥先开了一周的假期。
　　那时候的詹姆斯布莱克还不看到赤井秀一收玫瑰花，在看到之后不免感叹自己有先见之明。不管赤井秀一打算怎么处理这个追求者，最起码不要再让人把玫瑰花送到FBI大楼来了，工作场合，不太合适。
　　事实证明，詹姆斯布莱克的确是很有先见之明。
　　一周的假期，赤井秀一和琴酒这对刚刚‘复合’的情侣在家里胡天胡地地闹了五天才消停。
　　琴酒自动自觉地承担起来买菜做饭收拾屋子的‘重活’，让腰酸腿软身心俱惫的赤井秀一在剩下的两天时间里好好休息。
　　刚从床下下来的时候，连走路都费劲的赤井秀一看着‘活蹦乱跳’的琴酒。
　　那个实验真这么有效果吗？
　　赤井秀一自己都想去试试了。
　　琴酒心情很好，吃饱了的野兽心情都不会差，他坐到赤井秀一身旁，五指插入赤井秀一的黑色长发中轻轻捋顺，“在想什么？”
　　赤井秀一拍开他的手，这种顺毛一样的动作是在干嘛！他冷着脸说：“想你是不是磕了药！”
　　琴酒高高地挑起眉，手滑到赤井秀一的腰上，轻轻揉捏，“受不住了？”
　　男人在这方面是不能挑衅的，赤井秀一伸手握住琴酒的要害，反问：“谁受不住了？”
　　琴酒的身体本能地一僵，伸手抓住赤井秀一的手腕把他的手挪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抑自己的冲动，咬牙切齿地说：“你明天还想不想上班？！”
　　赤井秀一坏笑。
　　琴酒无奈地说：“以前在组织里的冷漠寡言都是装的？！”
　　“不都是。”赤井秀一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让琴酒的按摩更彻底，“对陌生人没什么好说的。”
　　琴酒赞同地点点头，手上用力给赤井秀一放松肌肉。
　　赤井秀一感受到肌肉的酸痛在琴酒手下慢慢缓解，舒服得哼了两声。
　　一套按完，琴酒眸色暗沉，赤井秀一也有点情0动。
　　好在两个人自制力都很强，第二天有事的情况下，两个人都收得住。
　　第二天，琴酒开着崭新的雪佛兰送赤井秀一去FBI大楼上班。
　　把车停到门口，坐在副驾驶的赤井秀一黏黏糊糊地亲了琴酒一下，没给琴酒反击的机会，推开车门下车。
　　琴酒觉得这次回来赤井秀一变皮了不少，不过还挺可爱的。他给自己点了根烟，叼着烟开着车，拐了个弯，去了神盾局。
　　特工想辞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尼克弗瑞同意了也一样。
　　何况尼克弗瑞表面上同意了，实际上想让他去当个教官或者干点儿兼职，总觉得他身上的血清不能浪费。
　　琴酒冷笑。
　　如果不是因为他在‘卧底’期间做得太过，直接间接杀了不少红方的人，尼克弗瑞估计还想留他继续效力。开什么玩笑，他才不会为BOSS之外的人干活。
　　赤井秀一进了FBI大楼的门，走进电梯，跟认识的同事们打了个招呼。认识和不认识的同事都好奇地有一眼没一眼地往他这边看，赤井秀一就知道他休假之前的八卦风波恐怕在这一周里越演越烈，毕竟没几个人敢往FBI送花的，送的还是为男探员。
　　赤井秀一在众人的目光中面不改色、巍然不动，不熟的人看他的样子也不敢到本人面前去八卦，只好跟周围的人交换着眼神。电梯在一种诡异的沉默气氛中停下。赤井秀一下了电梯之后，听到身后传来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无奈又戏谑地想：还得多锻炼才行啊！这样的气势就受不了了，遇到琴酒这样的犯人可怎么办啊？
　　赤井秀一推开大办公室的门，詹姆斯布莱克端着杯咖啡，笑吟吟地说：“很久没见你踩点上班了，秀一。”
　　赤井秀一对这种程度的调侃完全无动于衷，还要反过来问：“詹姆斯，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
　　“唔……”詹姆斯布莱克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儿，“大概是从我最得力的下属陷入了一段不可自拔的热恋开始吧！”
　　赤井秀一了然地挑眉，看来琴酒回来了的事，詹姆斯布莱克已经知道了，这倒是省下了他解释的时间。
　　詹姆斯布莱克看着面色红润有光泽的赤井秀一，笑眯眯。
　　这时，茱蒂斯泰琳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后面还跟着工藤新一，“我把资料拿回来了，詹姆斯。”她看到赤井秀一后，“嗨，秀。”
　　工藤新一也眼睛一亮，打招呼道：“赤井先生。”
　　茱蒂斯泰琳把手上的资料交给詹姆斯布莱克，凑到赤井秀一面前，挤眉弄眼地调侃道：“假期过得很愉快，秀一？”
　　赤井秀一面不改色地说：“很愉快。”
　　被调侃的人没什么反应，调侃的人自然就觉得没什么意思。茱蒂斯泰琳觉得有点无趣，但看到赤井秀一恢复了精神还是很高兴，“你跟那个‘他’进展很快啊？”
　　赤井秀一看了一眼詹姆斯布莱克，对方笑眯眯地看着他。赤井秀一收回目光，对茱蒂斯泰琳说：“之后详细跟你说。”看来詹姆斯是不会帮他跟朱蒂说明了。想想他把那个人等于琴酒这件事告诉朱蒂后，朱蒂可能会有的反应，赤井秀一不止头，连耳膜都提前疼起来了。
　　工藤新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觉得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赤井秀一看到工藤新一倒是不意外，他一点儿也不见外地拿过詹姆斯布莱克手里的资料，一边翻看资料一边问：“对那个组织的调查进展到哪里了？”
　　屋里剩下的三个人一起陷入了沉默。
　　这个组织的人吧……神龙见首不见尾，隐蔽性特别高，他们调查了这么多年抓住尾巴的次数还不如怪盗基德偷盗过程中碰见他们的次数高。但怪盗基德也不是每次都能碰见他们，十次里有一次能碰到就不错了――不知道该算怪盗基德运气好还是不好。
　　并且，怪盗基德依旧拒绝跟他们合作。工藤新一对此尤为恼火，觉得对方对自己的命一点都不上心。
　　赤井秀一看完手上的资料，抬头看看平静的詹姆斯布莱克、有点无奈的茱蒂斯泰琳和隐隐带着焦躁的工藤新一，公正地说：“能查到这些已经很好了，按部就班继续吧。”
　　真不怪他们查到的东西少，一来这是个大型盗窃集团，虽然杀人但不像黑衣组织那么明目张胆，所以处理起来也不会像黑衣组织那样给那么多的关注；二来黑衣组织的调查也经历过这个阶段，只不过那个时候连他都还没加入。黑衣组织存在了半个多世纪，对黑衣组织的调查也持续了二十多年。最后能把黑衣组织一举攻破是厚积薄发。
　　赤井秀一看了看工藤新一，也能理解他现在的状态。对于工藤新一来说，解决黑衣组织的过程可以算是有惊无险，过于顺风顺水了，现在发现了落差一时难以接受也是常事。他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膀，“怪盗基德那边有什么线索吗？”这两个小孩绝对有私下暗度陈仓。
　　“啊？”工藤新一眼神一飘，“没、没什么，我们、我和他、怪盗基德他……”他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他什么都不肯说！”
　　赤井秀一看着工藤新一暗藏失望的神色，微微一笑，哦豁，还有意外发现！“这也很正常，毕竟我们是警，他是贼。”
　　工藤新一叹了口气，怪盗基德也是这么说的，他很不值得信任吗？他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他以为……
　　赤井秀一看着紧紧抿着唇的工藤新一，“不过不用担心他会反戈一击，不是吗？你们关系这么好，有危险的话，他会告诉你吧。”
　　工藤新一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胸前别着的蓝宝石胸针。
　　赤井秀一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说：“胸针很漂亮。”
　　工藤新一抬手遮了一下，似乎是想要把它藏起来，“谢谢。”
　　另一边，托尼斯塔克溜溜达达地逛着校园招聘会，对四周投到他身上的目光熟视无睹，然后在某个人面前停下，“入江正一？”
　　“是。”正在和斯帕纳聊天的入江正一抱紧了怀里的书，“您有什么事？”他不觉得自己和托尼斯塔克有交集，难道是钢铁侠来问有关Mafia的事？这专业不对口吧？！
　　托尼斯塔克看着他有些紧张的样子，直截了当地问：“想不想到斯塔克企业来上班？”
　　入江正一睁大了双眼。
　　周围的人都艳羡地看着入江正一，他们早就注意到了托尼斯塔克在会场里，如果说其他企业是拼命想挤进名校校园招聘会，那斯塔克企业就是名校理工科毕业生们拼命想挤进的地方。每一次钢铁侠穿着盔甲拯救世界都是在给自家产业打广告啊！
　　哪怕托尼斯塔克不是钢铁侠，他在科研圈里的地位也足够入江正一被人羡慕嫉妒恨了。他的亲自邀约，周围的人恨不得立刻代替入江正一答应下来。
　　入江正一却有些犹豫，他看了一眼斯帕纳。他们已经牵扯进Mafia了，如果他和托尼斯塔克他们走的太近是不是不好？但是托尼斯塔克这种高度的科学家真的是可遇不可求啊！
　　斯帕纳嘴里叼着自制的棒棒糖，认真地说：“正一自己决定就好，彭格列他们不会有意见的，因为我们都是正一的朋友。”
　　入江正一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伸手握住托尼斯塔克的手，正色道：“非常荣幸能加入。”


第109章 
　　蓝色的天空澄澈如水，金色的太阳高高地挂在天空，阳光照下来给树木青草的绿色上点缀上美丽的光斑。绿色环绕之中，一栋深蓝色外壁的城堡显得格外优雅肃穆。城堡二楼的一扇窗户大大敞开，带着些凉意的风从中穿过，吹起白色的纱帘，还带出了隐隐约约的谈话声。
　　“什么？！正一加入了复仇者？！”g田纲吉坐在彭格列家族代代相传的巨大的办公桌后，目瞪口呆地听着六道骸带回来的消息。“这怎么可能呢？！”
　　深红色的地毯从办公桌下开始，经过办公桌对面的空地站着的雾守的脚下，再经过木质的长茶几和一长两短的沙发组，一直展开铺满整间办公室。
　　里包恩坐在双人沙发里，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冷声道：“冷静点，蠢纲！不是加入了复仇者，只是在斯塔克企业上班而已。”
　　g田纲吉转移目光，睁大了双眼看着里包恩，“里包恩你也知道？！”
　　里包恩一脸无所谓地说：“昨天入江的INS上PO了斯塔克企业的offer。”
　　“为什么我没看到？”g田纲吉把问题脱口而出后，很快意识到了问题的答案，“哦，对，昨天参加完宴会太累了，我睡着了。”
　　里包恩抿了一口咖啡，“参加个宴会就能累到睡着，还差得远呢，蠢纲。”
　　g田纲吉满腹委屈不敢说。
　　六道骸看着这一对师徒，不耐烦地说：“kefufufu，g田纲吉，我来告诉你这个，可不是为了看你们打情骂俏的！”
　　g田纲吉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我、我们才没……”
　　“行了，六道骸。”里包恩凉飕飕地看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太过分，“你不就是想把这件事告诉白兰吗？”
　　“诶？”g田纲吉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白兰还不知道吗？”他以为正一有什么消息，白兰都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啊！
　　六道骸幸灾乐祸的笑声在室内响起，“kufufufufu，昨天入江发消息的时候可是特意把米尔菲欧雷的人都屏蔽了呢！”
　　g田纲吉无奈地说：“大概是怕白兰去捣乱吧！”至于是不想白兰捣乱，还是怕白兰因此和复仇者对上，大概两者都有？反正这两个人之间一直都很纠结。
　　里包恩的唇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以白兰的人缘谁会去告诉他！”
　　“……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g田纲吉无奈地摇了摇头，困惑地说，“可是白兰总会知道啊！”然后他就被里包恩的目光刺中了，“里包恩？”
　　里包恩语气平静地说：“用自己的脑子想。”明明在外面的时候已经是很靠谱的首领了，怎么到自己人面前就又缩回去了。
　　“如果正一一直不在，白兰他……”g田纲吉的嘴角抽了抽，有点生无可恋地说，“肯定会来找我要人。”
　　里包恩还算满意地说：“如果他想找复仇者麻烦，你一定会拦住他的。”
　　“那就……”还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吧！g田纲吉看着心情愉悦、幸灾乐祸得不行的六道骸，露出温和的笑容，“骸，你不是正好要在美国处理怪盗基德的事吗？”
　　六道骸的脸黑了，“kufufu，彭格列，我什么时候说过怪盗基德的事归我管了？”
　　g田纲吉从容地笑道：“如果你不管的话，就没有留在美国的理由了吧。彭格列本部这边也有很多事务需要雾守呢！”言下之意，想看白兰的热闹就去把怪盗基德的事处理好。
　　六道骸咬牙切齿地说：“kufufu，彭格列，你还是变成了阴险狡诈的黑手党！”
　　g田纲吉无辜地说：“那本来就是你的责任范围吧！”是你教了怪盗基德幻术，把他从一只脚踩到里世界的边缘，变成两只脚走进里世界的，难道不该负责到底吗？
　　六道骸：我当时一定是脑子进了水才会教那个麻烦的小屁孩幻术！
　　醒醒六道骸！你嘴里的那个小屁孩跟你一样大，而且你收的弗兰更加欠揍好吗？！你收的最省心的徒弟就只有库洛姆了。
　　想起弗兰那个面无表情的吐槽脸，g田纲吉都不忍心吐槽六道骸了。
　　“咳咳！”g田纲吉一本正经地说，“总之，那个‘动物园’的事就交给你处理了，火焰的秘密不能被发现。”
　　六道骸的身影逐渐变淡，消失，留下一句，“知道了，首领。”
　　连让人恶寒的笑声都省略了呢！
　　g田纲吉有些担心地问里包恩，“骸一个人处理美国那边没问题吗？”
　　“偶尔也要对属下付出信任。”里包恩慢悠悠地说，“六道骸可是世界最强的幻术师。这种问题由他来处理再合适不过。”
　　“我知道。”g田纲吉笑了笑，他知道伙伴们都很强，但还是会担心。他继续处理办公桌上没处理完的文件，“只是觉得他一个人连个帮手都没有。”
　　“水平不够的帮手说不定会变成累赘。”里包恩看在这次g田纲吉表现的还不错的份儿，给他吃了颗定心丸，“琴酒也在美国，还跟FBI交情不错。”
　　g田纲吉眉头微皱，疑惑地问：“他会帮忙？”
　　里包恩一本正经地说：“我们有人质。”
　　g田纲吉想起那位膀大腰圆、一脸憨厚，下手凶狠的‘人质’，无奈扶额。不过由此看出，琴酒真的很谨慎，火焰的秘密连副手都没告诉。
　　另一边被夸了的人正在家里远程遥控伏特加，并且不耐烦地表示，“不要什么事都来问我！伏特加，那是你的组织！”
　　伏特加这个傻子立刻表忠心，“我的就是大哥的！”
　　“我不要！”琴酒揉了揉眉心，“我退休了。”他正色道，“伏特加，我再说一次，那是你的组织。”
　　电话的另一边沉默了。跟了琴酒这么久，伏特加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了，大哥。”伏特加认真地说，“我一定会好好经营组织，不会给大哥丢脸的！要是那个FBI反水的话……”
　　“我会亲手了结他。”琴酒打断了伏特加的话，开什么玩笑，难道他会沦落到让别人给他报仇的地步吗？！琴酒听到车库里有动静，干脆利落地说：“管好你自己。”
　　伏特加捧着被挂断的手机，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大哥还是那个大哥！
　　放下心的伏特加换上了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去□□那群跟着他一起自立门户的小弟去了。既然大哥对他抱有这么大的期望，他是绝对不会辜负大哥的期待的！他一定会把组织壮大起来！
　　琴酒：我只是觉得你除了□□，干不了别的工作。
　　事实证明，琴酒的四倍听力真不是盖的，他刚把电话挂断，赤井秀一就推门进来了。
　　琴酒看着赤井秀一疲惫的神情，问：“刚复工就累成这样？”
　　赤井秀一幽幽地看了琴酒一眼，“都怪你！”
　　琴酒：？
　　赤井秀一看着琴酒不明所以的神情，翻了个白眼。
　　今天他终于找了个机会，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把琴酒回来了的事告诉了茱蒂斯泰琳，然后就遭到了前前女友的狂风暴雨。
　　让人白白担心那么久的赤井秀一只好乖乖听着，多亏后来一无所知的工藤新一过来解救了他。
　　为了熄灭茱蒂斯泰琳的怒火，赤井秀一毫不犹豫地把提前一步知道事实真相的詹姆斯布莱克给卖了。
　　至于工藤新一，他根本就不知道琴酒又黑了的事，赤井秀一也省得费力气告诉他琴酒又白回来了。
　　不过，当晚，赤井秀一在两个人刚刚缠绵完的时候，突然袭击地问：“Gin，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告诉我？”
　　有吗？琴酒仔细想了想，他和赤井秀一算是隐晦的达成了共识，只要琴酒不再回到黑暗，两个人就能过下去。在这种情况下，他应该没什么瞒着赤井秀一的事了。于是琴酒理直气壮地说：“没有。”
　　“没有？”赤井秀一挑了挑眉，他们两个的戒指在琴酒回来后把他带上床的那天就换回来了。
　　赤井秀一看到工藤新一的那枚很可能与怪盗基德有关的蓝宝石胸针时突然想起来，琴酒第一次问起他关于宝石的事就是在怪盗基德的那次偷盗后。
　　琴酒一直要求他把戒指随身携带，赤井秀一为此仔细的搜查过两枚戒指，琴酒那枚是他趁换过来的时候查的，然而最后连个定位器都没发现。赤井秀一一度以为是自己多想了，毕竟琴酒也没强烈阻止他把两个人的戒指互换。
　　可是今天看到工藤新一那么注意那枚宝石胸针，赤井秀一就把戒指托给了托尼斯塔克让他瞒着琴酒偷偷把它检测一下，果然有了新的发现。
　　“斯塔克说，戒指的绿宝石里有和那枚玛利亚蓝宝石同样的能量。”赤井秀一趴在琴酒身上，一字一顿地问，“这是怎么回事？”而根据他的推测，很可能工藤新一的那枚胸针上镶嵌的蓝宝石里也有同样的能量。
　　再想想，琴酒送他这枚戒指的时候，不就是他要对付这个代号为‘动物园’的组织，而琴酒却要去九头蛇卧底的时候吗？以当时的他们对这个‘动物园’的了解，让琴酒忌惮的只有对方有个很厉害的幻术师。
　　“这种能量是什么？”赤井秀一接着问，“跟那个幻术师有什么关系？还是说宝石里的能量能帮助戴着它的人抵抗幻术？”


第110章 
　　赤井秀一趴在琴酒身上，手心下方就是琴酒的胸肌，他静静地感受着琴酒心脏的跳动频率，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不放。
　　琴酒一开始的确有点意外，不过赤井秀一的这个疑问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时间和地点跟他所想的不同而已。所以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伸出手用食指抵住赤井秀一的双唇，不紧不慢地说：“我不能说。这是必须遵循的规则。”
　　这是什么隐喻吗？赤井秀一双眼微眯，脑中快速地思考着，就算脱离黑道也必须遵守的规则……缄默法则？
　　赤井秀一张开嘴含住琴酒抵在他唇上的手指，然后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琴酒倒抽了一口冷气，无奈地看着赤井秀一气哼哼的神情，这是因为知道不能继续往下问了，在出气？
　　赤井秀一松开嘴，把湿漉漉的手指吐出去，翻身把被子都卷到自己身上，背对着琴酒用被子把自己裹紧，睡觉。
　　琴酒看着食指上那一圈儿渗着血的牙印，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去扒赤井秀一身上的被子，“秀一，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赤井秀一一听就知道琴酒没真生气，死按着被子不放，“你不纵容我还想纵容谁？”
　　这话听着还挺有道理。
　　琴酒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沉吟道：“唔……”
　　赤井秀一等了一会儿，发现琴酒那边没动静了，好奇地转过身，看着他。
　　然后被守株待兔的琴酒抓住蹂0躏。
　　两个年龄加起来已经年逾古稀的大男人开始在床上翻来滚去的打闹，得亏是楼下不住人，自己一家独门独院，要不然邻居就得来敲门了。
　　第二天一早，赤井秀一按掉闹钟，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来，随便套上条裤子，裸着上身去洗漱。洗漱完出来的时候，琴酒已经换好衣服，两个人交换空间。琴酒去洗漱间，赤井秀一在卧室里的衣柜里拿了套衣服出来换好，然后下楼做饭。
　　琴酒整理好自己下楼之后，去厨房跟赤井秀一一起把他做好的早饭端出来放到餐桌上，开动。
　　吃完早饭后，琴酒撸起袖子围上围裙，打开水龙头，把盘子冲洗干净，放进消毒柜。赤井秀一去FBI上班。独自一人留在家里的琴酒上二楼书房，打开电脑，登录暗网，看了看有没有合心意的赏金任务。
　　普通的一天就此开始。
　　就算BOSS给琴酒留下了他和莎朗温亚德对半分之后依旧花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遗产，琴酒也没打算坐吃山空。他对于挣钱倒是没什么概念，毕竟还在组织的时候，BOSS包吃包住包一切还月月给他发工资。从拿到代号以后，琴酒就从来没缺过钱，拿到代号之前他也没有花钱的地方。
　　钱从来不是重点，但是武器老不用是会生锈的。琴酒可不会荒废自己的身手，但他又不想再给别人打工，处于灰色地带、自由度极高的赏金猎人是个好选择。
　　他和赤井秀一聊天的时候，对方也觉得这个职业挺适合他的。不过赤井秀一也提醒他等官方这边的身份解决好了再说，在籍特工去做了赏金猎人，听起来还是像去卧底的。
　　正好最近也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任务。
　　琴酒关上内网，起身下楼，歇一歇也没什么。
　　组织里的人都有自己的爱好。毕竟黑衣组织的人也是人，被称作千面魔女的贝尔摩德的爱好和普通女性也没什么区别。
　　琴酒的爱好也很普通，听音乐、看电影、看电视节目，总之都是自己在家就能干的。没办法，他警惕心太重，在外面不能放松自己。
　　至于网络游戏之类的，女性向的他不感兴趣，男性向的……游戏内容跟工作内容区别不大。
　　琴酒还在组织的时候，一颗红心向BOSS，每天沉迷搞事，只有工作才能让他快乐。但经过在九头蛇卧底的三年，他也习惯了适当的放松自己。卧底三年，学会偷懒了，这找谁说理去？
　　要是让卧底的时候殚精竭虑的赤井秀一和降谷零听见，这两个估计能摒弃前嫌联手揍他一顿。
　　琴酒从楼上下来后，坐到客厅的沙发里，打开电视，用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换了一圈儿台，没找着想看的。他掏出手机上网上搜了部感兴趣的电影，投屏到电视上看完。简单吃了顿午饭后，琴酒又陷入了无所事事的状态。
　　明明赤井秀一在家的时候两个人也没干什么正事，但是从来没觉得这么无聊。
　　琴酒把能做的事在脑海里一件件列出来又一件件删除。
　　户外运动先排除，神盾局那边还没把他的身份处理完，尼克弗瑞亲自警告他这两天安分点别乱跑。虽然他不怕尼克弗瑞，但要是对方一怒之下决定卡他的辞职也很麻烦。他讨厌麻烦。
　　伏特加那边的事务也排除。除非伏特加有处理不了的事主动找他帮忙，不然他不会插手。
　　一项项删减下来……琴酒想着要不然还是去神盾局销假上班吧！他虽然想辞职，尼克弗瑞也同意了，但既然还没走完手续，他去上班也很正常。
　　这时，一个电话及时的打断了他的危险想法。
　　琴酒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托尼斯塔克？
　　难道是入江正一那边出了什么问题？随后，琴酒想到昨晚赤井秀一的‘逼问’，还是对方也对那种宝石里的能量感兴趣？缄默法则能阻止FBI，但是阻止不了钢铁侠啊。
　　“喂，黑泽？”
　　“恩。”琴酒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什么事？”
　　“你认识白兰杰索吗？”
　　……所以是入江正一那边的问题。琴酒说：“知道，一面之缘。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托尼斯塔克有点莫名其妙地说，“就是他们跟斯塔克企业提了一项挺大的商业合作，但是对方一定要让入江正一负责。”
　　先不说入江正一刚入职没多久，商业活动让技术人员负责本来就很奇怪了。入江正一是琴酒推荐来的人，托尼斯塔克琢磨着还是提前跟他说一声。
　　琴酒挑了挑眉，对了，大部分Mafia都是有正经企业的。白兰杰索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不奇怪，在四年前他就知道对方对入江正一的执着，但是用的是这种方法他的确是忽略了。
　　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琴酒说：“你直接告诉入江正一，他能解决。”
　　他只答应给入江正一递把梯子，又没打算做他保姆。
　　电话被挂断后，托尼斯塔克饶有兴致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把入江正一叫到他办公室。
　　“您好，斯塔克先生。”
　　托尼斯塔克看着站在办公桌对面的入江正一笑了笑，“别紧张，坐。”
　　入江正一推了推眼镜，坐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里，“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托尼斯塔克眨了眨眼，略带苦恼地把事情说了，看着入江正一风雨欲来的脸色，挑了挑眉。
　　入江正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知道白兰知道他不去意大利肯定会搞事，只是没想到搞得这么明目张胆。胃疼的入江正一叹了口气，“这件事请交给我吧，我会说服白兰桑的！”反正他已经习惯给白兰收拾烂摊子了。
　　答应的这么痛快啊！托尼斯塔克笑眯眯地说：“那就交给你了。”看来入江正一这个新员工比他想的还不简单嘛！
　　入江正一对托尼斯塔克点点头，没在意他怎么想，反正他也在斯塔克企业待不久了。
　　真是的！为什么白兰桑这次反应这么快啊？本来还以为可以跟托尼斯塔克多讨论一下科技的……
　　深藏功与名的六道骸：kufufufufu，看到白兰杰索知道他的小正去了斯塔克企业的那个表情，感受到了大仇得报的快感！
　　琴酒撂下电话后，想了想白兰杰索找他麻烦的概率有多少？
　　觉得宝石的事突然变得棘手了。赤井秀一不追问他，不代表他不会自己私下去查。之前无所谓，但现在白兰杰索突然过来了，谁知道一个曾经想要毁灭世界的人是怎么想的？
　　为了防止白兰脑子突然搭错线，因为想给他添点堵把宝石的事透露给赤井秀一。
　　琴酒给贝尔摩德发了封邮件。
　　既然那个‘动物园’曾经在日本活动过，组织里应该有他们的基本信息的资料才对。这就跟进了你的地盘总要打声招呼，组织肯定也会审查一下，看看究竟是敌是友。这方面的情报一向是归贝尔摩德负责。


第111章 
　　贝尔摩德收到邮件的时候正在床上睡美容觉。
　　银发雪肤的美人慵懒地躺在被丝绸包裹的KINGSIZE大床上，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水蓝色的眼眸中泛着一点水光。贝尔摩德伸长手臂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她掀开被子，身上穿了一条红色的吊带丝绸睡裙，光着脚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行走。贝尔摩德走到墙边，拉开步入式衣柜的门，款款而入。她饶有兴致地挑了一件露背长裙换好后，走出衣柜，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窗外一片青翠，打开窗户后，清新的空气和清脆的鸟啼声相伴而来。
　　贝尔摩德站在阳台上，手扶着白色的围栏，看了一会儿窗外的景色后，在肚子的催促下离开卧室，顺着旋转楼梯下楼走到客厅。她把手机随手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走进厨房给自己做早餐。
　　这是一栋二楼别墅，独门独栋，地段上佳。
　　BOSS留给琴酒的遗产是见得了光的那部分，见不了光的那部分琴酒都给了她，非常大方。跟那部分庞大的财富相比，这一栋房子只是沧海一粟。
　　选择这里的原因是周围的领居们都十分可靠――全部都是港口Mafia的高层成员。
　　一开始贝尔摩德被中原中也安排到这里的时候也十分警惕，怀疑是港口Mafia对BOSS的遗产有企图。虽然中原中也是琴酒的朋友，但是财帛动人心，不得不防。
　　后来发现没有人监视，想出门也随意，也试探过发现想搬走也没人管，贝尔摩德也渐渐放松下来。跟中原中也接触了两三次后，贝尔摩德无奈地发现对方可能只是觉得把她安排在这里更安全，或者因为房子是港黑的安排的时候比较方便而已。
　　于是就一直住下来了，贝尔摩德偶尔还会跟尾崎红叶一起喝个下午茶，两个人共同语言很多，相处得十分愉快。
　　贝尔摩德简单地做了顿早饭，慢条斯理地吃完。
　　回到客厅，打开电视，贝尔摩德坐在电视对面的沙发里，一边兴致勃勃的追剧，一边拿着手机回想琴酒问的那个组织的情报。
　　她记得的情报不多，毕竟两个组织井水不犯河水，这个‘动物园’又活动区域广泛，双方基本上没有过交集。
　　贝尔摩德把仅有的一点点资料凭着记忆给琴酒发过去，顺便调侃他是准备帮着FBI破案了吗？果然有了爱情的滋润就是不一样了！
　　琴酒收到贝尔摩德的回信，沉默了一瞬。
　　不，他只是不想赤井秀一掺和进更深一层的水里，然后被人盯上。安不安全地放在一边，根据他这么多年的经验，知道太多没好事。
　　“我回来了。”赤井秀一推开家门，看到琴酒手里拿着手机，眉头微皱，“怎么了？”
　　“没什么。”琴酒面不改色地把贝尔摩德邮件里的最后一句话删掉，转发给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换好鞋，放在鞋柜上的手机响了一下。他边往里走边打开手机，来信人：G。赤井秀一抬头看了琴酒一眼。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当着面还发邮件？
　　赤井秀一打开邮件看了看，脚步微微一顿，耐着性子把整封邮件都看完。字数不多，他走到琴酒身边的时候，就已经看完了。赤井秀一用两根手指拎着手机晃了晃，笑得凉飕飕的，“措辞不像是你的，但是语气有点熟悉啊！”
　　琴酒无奈，怎么就抓着贝尔摩德不放了呢？
　　赤井秀一不快地哼了一声，偷偷把人放走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在保持联系？！
　　不过资料还是有点用的，毕竟警方和黑0帮的关注点不一样，可以互相补充。
　　赤井秀一微微眯了眯墨绿色的双眼，看着琴酒。空闲时间里两个人也会聊案子。虽然FBI有保密原则，但是赤井秀一从来都不是守规矩的人。他跟琴酒聊聊案子，说不定能有新的思路。琴酒又不会随便把内情往外说。
　　但琴酒从没有主动提供过情报！
　　赤井秀一怀疑地问：“你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
　　琴酒轻描淡写地说：“我对能让你不加班的事感兴趣。”
　　赤井秀一沉默了一下，他们两个之中谁才是恋爱经验更丰富的那个啊？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琴酒这么会说话？但这不妨碍他理解琴酒话中的含义。“在家待着很无聊？”赤井秀一笑着问，“要不要来FBI做顾问？”
　　“不。”琴酒果断拒绝，“等神盾局那边处理好就不会了。”到时候就可以出任务了。
　　现在神盾局的工作主要就是对九头蛇的甄别审讯，詹姆斯巴恩斯就是为此给他放假的，美其名曰卧底辛苦多休息，实际上是怕他成为九头蛇的报复对象，供出太多不利于他的证词――就算是卧底，能干的坏事也是有数的。
　　赤井秀一也知道最近神盾局忙得团团转，他之前借调过去，现在也是有点儿人脉的。有点遗憾地说：“好吧。”
　　赤井秀一走进厨房，转身问跟过来的琴酒，“晚上吃什么？”
　　“都行。”琴酒说都行的时候还真就是都行，没有特别想吃的，给他吃什么都不挑。
　　赤井秀一看了看冰箱里还有什么，干脆把剩下的菜能用的都用了。
　　“明天去趟超市吧，菜放太久就不新鲜了，放冰箱里也一样。”赤井秀一说完，忍不住怼了他一句，“你都无聊到给贝尔摩德发邮件了，就没想着去买个菜！”
　　“……没想到。”琴酒承认得很坦然。别说一天了，估计他一个人在家里无聊三天都不一定能想到用买菜打发时间。
　　聪明人的优点就在于一通百通。既然想到了买菜，那自然就可以接着联想到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都是一个人在家打发时间的利器。
　　――是不是好像有哪儿不对？
　　都从冷面杀手变成家庭主夫了，可不是有哪儿不对嘛！
　　不过这就是平静的生活啊，柴米油盐酱醋茶才是主基调。从这个角度来说，好像也没有哪里不对。
　　第二天一早，赤井秀一是被门铃声吵醒的。睁开双眼后首先看到的就是爱人光0裸的胸膛，上面还有他昨晚留下的痕迹……急促的门铃声再次传来，打破了赤井秀一心中的几分旖旎。他叹了口气，准备起身去开门。
　　也不知道是谁，周末还这么早！
　　跟赤井秀一同时醒来的琴酒长臂一收把人箍在怀里，慵懒得像只没睡醒的狮子。还没来得及起来的赤井秀一感觉到腰上宛如钢铁的手臂，无奈地拍了拍他。
　　“Gin！”
　　琴酒充耳不闻，继续搂着他蹭。
　　赤井秀一也被蹭出了火。
　　然后……
　　门铃就又响了。
　　赤井秀一看着琴酒想要一枪打死门外的人的表情，扑哧一声，“咳咳，我还是去开门吧。”
　　琴酒郁闷地看着赤井秀一用了三分钟洗漱，随手抄起门旁挂钩上的睡袍穿上，打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不管来的是谁，反正这懒觉是睡不成了。琴酒头上顶着阴云进了洗漱间。
　　赤井秀一刚从卧室出来就接到了工藤新一的电话，他边下楼边从睡袍兜里拿出手机接通放到耳边，“工藤君。”
　　“赤井先生，你不在家吗？”
　　果然，赤井秀一叹了口气，这个世界是没有巧合的。“我在，稍等。”
　　话说完了，赤井秀一正好走到门口，他打开大门，“请进，工藤君。我……”
　　“……真纯？！”
　　赤井秀一睁大了双眼看着从工藤新一背后窜出来的妹妹。
　　现在就是很尴尬，非常尴尬。
　　世良真纯和只穿着睡袍的赤井秀一站在家门口，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地面面相觑。
　　世良真纯看着自家大哥脖子上的红印、锁骨上的牙印，半露出来的胸膛上的红痕，涨红了一张脸。
　　知道赤井秀一家里地址的人很少，又都是（吃惯了狗粮的）熟人，赤井秀一也没想着遮一下，他也没这习惯，FBI里尤其是他组里的人几乎天天都被他不经意露出来的身上的各种印子闪瞎眼。
　　像工藤新一就已经习惯了赤井秀一身上偶尔会出现在衣服外面的遮不住的痕迹，只是轻咳了一声，微微偏了偏头，礼貌地换了个视线落点。
　　“……你、你们先进来坐。”赤井秀一听到工藤新一的假咳声回过神来，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退开一步让出门口，“我去换衣服。”
　　工藤新一看着赤井秀一的背影，觉得对方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活该！让你天天在FBI里发狗粮，翻车了吧！
　　工藤新一抿了抿上扬的嘴角，对愣在原地的世良真纯说：“我们先进去吧。”
　　“啊？恩。”世良真纯点了点头，把大门关上，从鞋柜里找出上次自己过来住的时候的拖鞋换上，直到坐到沙发上的时候还是有点恍惚。
　　工藤新一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无语地从鞋柜里找出一双一次性拖鞋自己换上，跟着世良真纯到客厅坐下。
　　琴酒站在卧室门前的走廊上，手里还握着卧室的门把手，一看刚刚从里面出来。他看着蹬蹬蹬蹬跑上楼的赤井秀一，饶有兴致地挑起眉，问：“怎么了？”
　　赤井秀一有些懊恼地瞪了他一眼，“真纯也来了。”
　　琴酒在脑子里把这句话转了个圈儿，又看了一眼赤井秀一身上的穿着，发出一声闷笑。
　　赤井秀一推开卧室的门进去换衣服，关门前没好气地对幸灾乐祸的琴酒说：“人就在楼下，你也给我负起责任来！”
　　琴酒不置可否地说：“知道了。”然后伴随着关门声，下楼。
　　赤井秀一撤退得太匆忙，连杯水都没给倒，不过现在客厅里的世良真纯也没心思喝水就是了。她正陷入深深的懊恼中，觉得自己刚刚的反应太大了，才会让自家大哥这么尴尬。听到脚步声，世良真纯抬起头，看到走过来的琴酒。
　　银色长发披在身后，面容英俊，眼眸深邃，黑色T恤绷在身上勾勒出肌肉线条，整个人荷尔蒙爆棚。
　　“黑泽哥……”
　　“恩。”琴酒冷眼扫过工藤新一，把对方惊得全身紧绷后，转而看向世良真纯，“喝什么？”
　　“什么都行。”世良真纯像条小尾巴一样跟着琴酒到了厨房，看着对方沏了一壶清茶。她扭头看看待在客厅没动的工藤新一，在等待茶水沏开的空挡里小声问，“黑泽哥，我哥……”现在的情绪怎么样？
　　“你哥让我负责。”琴酒靠在流理台上，长身玉立，似笑非笑地看向世良真纯，“你之前又不是不知道。”
　　她当然知道！但是知道跟看到是两回事好不好？！世良真纯鼓起脸，“我才刚成年不久！”而且任何妹妹看到哥哥一身这样的痕迹都会尴尬的！她看着琴酒一脸平静淡漠的样子就忍不住皮一下，半是调侃半是关心地问：“你这样秀哥不会生气吗？他还要上班呢！”
　　刚刚世良真纯的确很尴尬，但她可没有忽略工藤新一堪称平淡的反应，一看就是已经习惯了。秀哥在FBI里是有多明目张胆啊？！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世良真纯还不知道琴酒已经辞职了，就事论事地说：“你们这些公职人员也该注意一点吧……”她看着琴酒伸到她眼前的手臂上的抓痕，再次陷入了沉默。
　　琴酒把茶壶和茶杯放到托盘上，单手拿着托盘，另一只手拍了拍世良真纯的头，“你哥要是把衣服穿好，也不会露出来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世良真纯：我为哥哥操碎了心，


第112章 
　　琴酒把托盘端到客厅放在茶几上，自觉招待到位了。于是把世良真纯和工藤新一扔在客厅，自己去厨房做早饭。
　　工藤新一和世良真纯坐在客厅沙发上，一人一杯茶水。
　　工藤新一小声感叹道：“原来黑泽君还会做饭？”
　　世良真纯笑眯眯地点头附和，她上次住这里的时候有幸吃到琴酒做的早餐，虽然代价是亲眼看到大哥腰酸腿软、睡意朦胧地被扶下楼。
　　赤井秀一下楼的时候，就看到客厅里的两个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赤井秀一低头看了看自己，没问题啊，该遮的地方都遮上了。他转头看了一眼楼梯另一边的餐厅里的琴酒。
　　琴酒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饭，旁边还有一份，是留给他的。
　　都是熟人，赤井秀一一边吃早饭一边问：“真纯，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原本早就想过来的。”世良真纯说，“不过东大管得很严，我只能毕业了才过来。白马探也想过来，不过要先说服他父亲。”
　　工藤新一笑眯眯，他为了跟在江户川乱步身边学习选择了横滨的大学真是个正确的决定啊！
　　“已经毕业了？”赤井秀一看了一眼日历，抽出张纸巾擦了擦嘴，起身走进客厅，“想到美国来工作吗，真纯？”
　　“其实我还没想好。”世良真纯用手指蹭了蹭鼻子，“我还是想做侦探，但是没想好是在美国，还是回英国陪妈妈。”
　　“可以先在美国打出名气，然后再去英国。”赤井秀一说，“正好最近Gin闲着，可以让他带你。”
　　“啊？”世良真纯看向琴酒，跟那双透着冷意的绿眸对视了一眼，干笑道，“不用麻烦黑泽哥吧，我也不是没有经验。”
　　赤井秀一看了琴酒一眼，“他现在闲着也没事干。”
　　世良真纯疑惑地问：“黑泽哥不是在神盾局？”
　　琴酒平静地说：“辞职了。”
　　世良真纯愣了一下，然后一脸恍然大悟，再看琴酒的时候，眼神里又多了几分亲近。
　　屋子里的三个男人：？？？
　　“其实，我今天过来是带来了一些我和白马在日本查到的资料。”世良真纯及时在有人发问之前转移话题，觉得自己真是特别善解人意。
　　赤井秀一默默地盯了世良真纯一眼，“我昨天也有了一点新的思路。”
　　琴酒没参加他们的讨论，一个人坐在餐厅喝着茶用手机刷新闻，又回了几封邮件，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站起身走到客厅。
　　赤井秀一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Gin？”
　　琴酒无语地看着这三个人，提醒道：“你们不饿？”
　　赤井秀一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客厅里的时钟，“都这么晚了？”
　　一个上午就在交换新情报中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赤井秀一问：“中午在家吃还是去外面？”
　　工藤新一知道在问世良真纯，很有自知之明地没说话。
　　世良真纯眨了眨眼，“我想在家里吃！”她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想吃秀哥做的。”
　　赤井秀一点点头，站起身，“那得去趟超市，家里没菜了。”
　　赤井秀一和琴酒对视一眼，问工藤新一，“工藤君，一起去超市吗？”
　　不去超市就很可能要留下和琴酒大眼瞪小眼……工藤新一当机立断，“我也一起去吧！”想一想那个场景就身上发冷。跟琴酒单独待在某个空间里，虽然知道对方是个好人，但是心理阴影仍在啊！真的很佩服赤井秀一居然可以和气场这么冷的人谈恋爱。
　　四个人一起逛超市的时候，赤井秀一和琴酒在前面推着推车，挑选食材。世良真纯在后面喋喋不休地给工藤新一卖安利。
　　“秀哥做的饭超好吃！上次炸的薯条外焦里嫩，烤的披萨有拉丝，牛排……”
　　对于这样炫耀的人，工藤新一表示，“我比你先吃到。”
　　世良真纯：……
　　她幽怨地看向赤井秀一。
　　然后在赤井秀一的忽视下选择了报复。世良真纯拉住琴酒的袖子，“比阵哥还早吃到。”
　　工藤新一在琴酒望过来的冰冷眼神下僵住了，“……是因为赤井先生扮演的就是那个人设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这么一说，琴酒突然来了兴致，问赤井秀一，“为什么易容成那个样子？”
　　赤井秀一笑着瞥了他一眼，“不是因为你喜欢温柔贤惠款吗？”
　　理由当然是假的。他这么一说，琴酒一听也就完了，之前的事都过去了，何必较真。
　　琴酒挑了挑眉，也不再问，反正现在享受赤井秀一手艺的是他。
　　但是工藤新一和世良真纯当真了。
　　两个人默契地跟前面两个人拉长距离，在两个人身后用见鬼了的眼神对视了一眼。
　　世良真纯瞪大双眼：他们不是在组织灭掉后才搞上的吗？！
　　工藤新一把一双蓝眼睛睁到极致：我怎么知道？！
　　“你们两个……”赤井秀一回头问世良真纯要不要喝罗宋汤的时候才发现两个人都落下挺远的了。
　　两个人齐声回复：“是，来了！”
　　世良真纯有点心虚，她知道赤井秀一喜欢刺激，所以……难道真的在组织里就……
　　工藤新一更心虚，他知道赤井秀一是怎么进入组织的，该不会真的在组织里就……
　　赤井秀一怀疑地看着两个人，“怎么了？”
　　世良真纯和工藤新一异口同声地说：“没什么！”
　　这明显就是有什么吧？赤井秀一还想接着问。琴酒拍了一下他的后腰，“你是想直接改成晚饭吗？”
　　一股酸麻感袭来，赤井秀一抽了一口气，瞪了琴酒一眼。不过时间的确有点晚了，他们出门的时候就十二点了，再买菜回去做……还是快点买完菜回去吧。
　　二十分钟后，赤井秀一和琴酒各拎着两大包食材放到雪佛兰的后备箱。世良真纯和工藤新一坐到后面。琴酒让昨晚过于劳累的赤井秀一坐副驾，自己开着崭新的雪佛兰回家。
　　到家后，赤井秀一和琴酒拎着东西进了厨房，工藤新一在世良真纯的带领下坐到了餐桌旁。
　　工藤新一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两个人，“我们就这样坐着等着吃，是不是不太好？”
　　世良真纯就事论事地说：“厨房太小，我们两个挤不进去。”
　　工藤新一又看了一会儿，“也对。”不过这两个人在厨房里一起做饭，太有……家的感觉了。工藤新一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之前可能是对琴酒有些偏见。
　　一顿丰盛的午饭吃完，赤井秀一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快四点了，估计晚饭可以省了。再一转头，赤井秀一就看见世良真纯和工藤新一都坐在客厅里看着自己，等他过来继续他们的头脑风暴。行吧，反正客人也不在意。
　　他邀请道：“一起来吗，Gin？”
　　琴酒看着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赤井秀一看到琴酒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心情更好了几分。
　　琴酒翻了翻资料，把其中一份挑出来。世良真纯和工藤新一赶紧凑上去看，“君特冯高德博格二世？”
　　“你们当初是怎么对付贝尔摩德的。”琴酒看着赤井秀一，“这次效率这么差？”已经确定了一个组织成员，顺藤摸瓜不就行了。
　　赤井秀一挑眉反问：“怎么？为她鸣不平？”
　　“因为他是个幻术师。”工藤新一默默闭上了嘴。他就不应该在这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插话。
　　倒是世良真纯对幻术师没什么概念，疑惑地问：“贝尔摩德不是也会易容？”
　　赤井秀一解释道：“克丽丝温亚德大部分时间在好莱坞。”
　　“人手不足。”琴酒犀利的点评道，然后问，“什么时候去英国？”
　　赤井秀一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得给我妈打个电话了。”
　　工藤新一：？？？
　　“介意解释一下吗？”
　　琴酒平淡地问：“为什么先发现这个组织的不是你，是白马探？”
　　“因为他在英国……”工藤新一一点就通，“活动区域！可是组织的总部也在日本……”
　　这个问题世良真纯会，“FBI跟日本公安没交情，跟MI6就不一样了嘛！”
　　“这个组织跟传统意义上的黑0手0党不一样。”琴酒把自己对伏特加的耐心捡起来，解释道，“但只要是黑0帮就有自己的势力范围，组织没在日本和美国发现过他们的踪迹，他们的大本营很可能在欧洲。”他停顿了一下，“不出意外，组织里肯定有MI6的卧底。”
　　世良真纯好奇地问：“传统意义上的黑0手0党是什么样子？”
　　这个答案太长，琴酒懒得答，他看向工藤新一，“你不是在武装侦探社实习过。”
　　工藤新一的第一反应是武装侦探社真的不是黑0手0党，然后反应过来琴酒指的应该是，“港口Mafia。”他有些纠结地说，“大概就是盘踞一方，庇护一方，管理一方。但是私下杀人还是不可原谅的！”
　　打完电话的赤井秀一回来接口道：“相较而言，这个组织更像是大型盗窃团伙。”
　　琴酒奇怪地问：“没有研究机构吗？”
　　赤井秀一说：“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他也觉得不对劲，像是之前托尼斯塔克从宝石里找出来的能量也是用了研究器械的啊！
　　“对。”工藤新一说，“他们好像就是不停地偷宝石，但是偷完了不还回来。”
　　当然不会还回来了，真当所有小偷都是怪盗基德吗？这个组织找宝石是目的，偷宝石是财富来源。一举两得。


第113章 
　　“只偷宝石不可能支撑起一个组织的花销。”这方面琴酒有经验。他问：“负责转手宝石的人有线索吗？”
　　赤井秀一摊手，“我找经济科的同事问过，但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可以帮忙销赃的中介多如繁星，销赃渠道也不止一条，要是能控制得了的话，FBI就能遏制百分之八十的犯罪。
　　但这是不可能的。
　　何况那些宝石真的被转卖掉了吗？琴酒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宝石以前可能只代表着金钱，现在还代表力量。一仓库宝石比一仓库军0火还诱人。
　　就算不知道宝石和火焰的事，那个组织也很可能拥有大量的宝石。
　　怪不得彭格列也插手了。不趁现在火焰的力量的知情范围还在控制之内动手，以后会越来越麻烦。
　　FBI和MI6要犯人，彭格列要宝石，好像也不是不能合作。
　　琴酒转而问：“试过用诱饵吗？”
　　赤井秀一坐到他身边，“诱饵可以把人引出来，但是FBI抓人需要证据。”不然当时贝尔摩德在美国做大明星的时候就被他们抓起来了，哪会儿让她直到现在还逍遥法外！
　　所以说红方就是烦，他在组织里的时候都是自由心证。琴酒问：“MI6？”
　　“双方可以合作。”赤井秀一微笑着说，“情报共享。”
　　工藤新一和世良真纯喜笑颜开。琴酒挑眉问：“对你徇私了？”现在情报方面明显是MI6占优，没人特意关照，按照英美之间的塑料友情，他们吃肉给FBI留口汤就不错了。
　　赤井秀一狡黠地笑道：“我跟他们说知道那个组织的真正目的。”他看向工藤新一，“麻烦工藤君了。”
　　工藤新一默默地跟他对视了一会儿，一脸纠结地站起身，到旁边打电话去了。
　　世良真纯看看走开的工藤新一，又看看赤井秀一，为难地问：“秀哥，这样好吗？”
　　赤井秀一说：“只是让工藤君试一试，如果怪盗基德真的有合作的倾向，肯定会透漏一些什么。”
　　世良真纯眨了眨眼，问：“那要是怪盗基德什么都不说呢？”
　　“我们的确知道那个组织的真正目的啊！”赤井秀一避而不答，能怎么办？那就不合作呗！抓人也得看投入产出比，有的是满世界杀人的罪犯没抓住呢，谁跟怪盗基德死磕！
　　世良真纯惊奇地问：“是什么？”
　　赤井秀一说：“找一颗特殊的宝石。”
　　世良真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这样也行？！”
　　琴酒被世良真纯的颜艺逗笑了，主要是世良真纯跟赤井秀一长得太像的功劳，他拍了拍世良真纯的脑袋，“一颗在月光下会有变化的宝石，可以让人长生不老。”
　　世良真纯睁大了双眼看着琴酒，崇拜地问：“阵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琴酒言简意赅地说：“以前跟他们打过交道。”
　　逗妹妹的乐趣被剥夺了，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赤井秀一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们一个研究长生不老，一个研究死而复生，还挺配套的！”
　　琴酒刚张嘴想要给赤井秀一顺顺毛，对方立刻转移话题问世良真纯，
　　“你怎么突然对他改称呼了？”
　　“这样更亲近啊！”世良真纯笑眯眯地说，“秀哥和阵哥更配套了。”
　　琴酒表示满意。
　　赤井秀一表示疑惑。
　　世良真纯更加惊奇，“秀哥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赤井秀一问，他警惕地看向琴酒，继续逼问世良真纯，“你们两个瞒着我有什么秘密？”什么时候琴酒在他眼皮子底下就跟真纯暗通款曲了？
　　世良真纯看了琴酒一眼，把嘴闭得紧紧的，“没什么。”
　　琴酒：？？？
　　他难得茫然地和虎视眈眈的赤井秀一对视一眼，觉得自己非常冤枉。
　　赤井秀一正要进一步盘问，工藤新一在这个时候回来了，赤井秀一遗憾地偃旗息鼓，警告地瞪了琴酒一眼，过一会儿再慢慢盘问你们两个。
　　世良真纯松了一口气。
　　琴酒生平第一次背锅，还是爱人的妹妹亲手扣上的。
　　琴酒：要不然你还是先问？我也想知道她自认为跟我之间有什么秘密。
　　工藤新一忽视了三人间诡异的气氛，遗憾地说：“他还是不肯说。”
　　琴酒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平静地问：“不肯还是不敢？”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然后脸色由红转白像调色盘一样变来变去最后定格在黑色上，黑得都要滴墨了，牙咬得咯咯响，“抱歉，赤井先生，我还有事，先走了。”
　　“慢走，工藤君。”赤井秀一善解人意地说，“要是周一不能来上班了，发个邮件给我请假就好。”
　　然后世良真纯就看到工藤新一问都没问她一句就跑了。
　　世良真纯面对着两双墨绿色的眼眸，在心里哀嚎工藤新一不靠谱，好歹是一起来的，你也不问问我要不要一起走！
　　世良真纯往沙发里缩了缩，同样的墨绿色眼睛对着琴酒发送求救的光波，被无视，又看向赤井秀一，“秀哥……”
　　你连求救都先看琴酒，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然而还是败在妹妹可怜巴巴的眼神下。赤井秀一扶额，看向琴酒，“Gin……”
　　琴酒挑了挑眉，抬手捏了捏赤井秀一的耳垂，起身上楼，把客厅留给这两兄妹。
　　两个人在家里流氓……咳咳，散漫惯了，摸摸蹭蹭、搂搂抱抱、抱着蹭都是常事，何况只是捏一下。赤井秀一连脸都没红，还顺势给琴酒飞了个眼神。
　　被喂了满嘴狗粮的世良真纯替她哥脸红了。
　　赤井秀一回过头的时候就看到世良真纯的脸红得跟熟透了的苹果似的，费解地问：“真纯，你想什么呢？”
　　世良真纯双手捂着脸，郁闷地看了一眼赤井秀一，幽幽地说：“在单身的妹妹面前秀恩爱，最讨厌了！”
　　赤井秀一失笑，手指弯曲敲了一下世良真纯的脑门，“整天胡思乱想什么呢！”
　　“我才没有胡思乱想！”世良真纯反驳道。
　　“那你先说，你跟Gin有什么秘密？”赤井秀一在心里补充，琴酒自己都不知道。
　　“嘿嘿嘿！”世良真纯笑眯眯地说，“秀哥你去问阵哥啊！”
　　“别皮！”赤井秀一脸一沉，展露了身为大哥的威严，“快说。”
　　世良真纯抿了抿嘴，“就是阵哥辞职的事。他是为了你吧！”
　　赤井秀一不动声色地问：“然后呢？”难道琴酒的真实立场被看出来了？不应该啊！
　　世良真纯困惑地看了赤井秀一一眼，“什么然后？你是问因为‘不问不说’政策取消后被殃及的那些人吗？”
　　赤井秀一：……
　　他松了口气，“你是因为这个才觉得琴酒是为了我才辞职的？”
　　“不然呢？”世良真纯疑惑地问，“难道不是因为这个吗？”
　　“是。”赤井秀一面不改色地肯定道。
　　世良真纯瞥了他一眼，不服气地嘟嘟囔囔道：“这种私房话你们私下说不就行了，干嘛来逼问我……”
　　赤井秀一胡噜了一把她的头发，叮嘱道：“早点休息。”
　　世良真纯看着迫不及待地上楼的赤井秀一，对着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重色轻妹！”
　　“就因为这个？”琴酒嘴角微抬，手上搂着赤井秀一的腰。
　　“是啊！”赤井秀一坐在床上，把脸埋进琴酒的颈窝里蹭，“就因为这个。恭喜你在真纯眼里是个情圣了！”
　　‘不问不说’政策被取消这件事闹得很大，一万多军人被开除军籍，惹怒了美国队长，结果美国队长当众出柜，并宣布他的爱人就是钢铁侠。
　　现在国会那群人快要忙疯了。
　　反正美国队长有名，托尼斯塔克有钱，让他们折腾去吧。
　　琴酒的两只手在赤井秀一身上乱摸，“我不是吗？”
　　“是是是，你是。”赤井秀一拍掉他的手，世良真纯就在隔壁，他可没有让人听这个的爱好，怎么也要等真纯睡着了才行。“说正事。”
　　琴酒把手放到赤井秀一的腰上，不再乱挪，问：“什么时候去英国？”
　　赤井秀一靠在他肩头，打了个哈欠，“等批复下来，我就带组过去。”
　　原本他解决了黑衣组织，从日本回来就应该升职的。后来拖了一段时间，他又调职去了神盾局。从神盾局回来之后，他直接就跟原本的上司詹姆斯布莱克平起平坐了。
　　FBI里部门众多，负责有组织犯罪的也有很多不同的小组。之前黑衣组织的案子就是詹姆斯布莱克带的组负责的，现在‘动物园’的案子轮到赤井秀一带组了。
　　赤井秀一原本还因为不想坐办公室，对升职有点排斥。后来一想，琴酒在组织的地位不高吗？不还是亲力亲为。大不了就是挨骂写检查呗，反正他也不在乎。
　　两个人聊了聊分派属下，又聊了聊MI6――这个琴酒熟，最了解你的就是你的对手嘛。当初都是卧底，琴酒就能直接看出来是FBI、CIA、MI6，还是日本公安，经验丰富。
　　聊着聊着赤井秀一的声音渐渐减小，琴酒微微侧头，垂眸一看，某人已经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消耗的体力过多，今天早上又被吵醒睡眠不足，然后又忙着头脑风暴了一天，太累了。
　　琴酒轻手轻脚地把赤井秀一身上的衣服扒掉，人塞进被子里，起身去关灯。赤井秀一迷迷糊糊地伸手在床上摸了摸，“Gin？”琴酒关完灯，三步并两步回到床上，把人搂进怀里，“我在。”
　　夜色漆黑，月色朦胧，一夜酣眠。


第114章 
　　明明可以算是同出一源，英国与美国的景色却截然不同。
　　红砖褐石的建筑体现着英国的特色和底蕴，四周慢慢悠悠行走的人群，街头咖啡馆里看报纸的绅士们，咖啡馆的门开关之时还能听到悠扬的乐曲。
　　这样如同老旧电影中的场景在美国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在美国的街头，每一个人都行色匆匆、活力四射。
　　两个国度有着两种全然不同的魅力。
　　在美国待的时间久了，到英国来，会体会到时间都慢下来了的放松感。在街上缓缓踱步而行，扑面而来的英伦风情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当然，也包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开始下雨的天空。
　　赤井秀一坐在街头咖啡馆的大伞下，铁制镂花的桌椅和咖啡厅的红顶白墙十分搭配。他把手伸到伞外，细细密密的雨丝打湿了他的掌心。
　　“你还小吗？”琴酒左手从桌上的布艺纸巾盒里抽了张纸巾，右手抓过赤井秀一的手腕，把他手上的水渍擦干。
　　赤井秀一的左手被琴酒拉着，他用另一只手单手托腮，眼神含笑地看着琴酒。
　　两个人面前的白色瓷杯里还冒着热气，袅袅白烟模糊了眉眼。
　　琴酒把用过的纸巾攒成一团扔进脚边的垃圾桶，端起面前的红茶轻抿一口，就着桌子中央摆着的三层托盘的英式下午茶甜点，搭配得恰到好处。
　　赤井秀一收回手，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摸了摸染上了琴酒手心的温度的手腕。他看着琴酒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起一块小巧的点心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赤井秀一舔了舔唇，问：“好吃吗？”
　　琴酒眉梢微挑，下巴一点示意他自己尝尝。
　　赤井秀一不为所动地看着他，墨绿色的眼中脉脉含情。
　　琴酒顿了一下，伸手拿起一块点心，凑到赤井秀一嘴边。
　　赤井秀一张嘴接了，舌尖舔过琴酒的指尖沾着的点心碎屑，微微一笑，“好甜。”
　　琴酒：……
　　他勾起唇角，直直地看向赤井秀一的衣领，下面有什么痕迹两人都心知肚明。琴酒意味深长地说：“你更甜。”
　　被反调戏了的赤井秀一笑得更加开怀。
　　琴酒看得有趣，“今天这是怎么了？”
　　赤井秀一低低地说：“旁边的人一直在看你，我不信你没发现。”
　　人来人往的露天咖啡厅里，两个帅哥坐在一起，不管是路上经过的行人还是咖啡厅里原本就坐着的客人总是要看一眼的。
　　两个人都是我行我素惯了的，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但一直盯着琴酒就让赤井秀一不太高兴了。琴酒喂他点心的时候，赤井秀一几乎能听到旁边桌上坐着的美女发出的遗憾的叹息声。
　　“看就看。”琴酒无所谓地说，“你在意？”
　　“在意。”赤井秀一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的醋意，“她跟贝尔摩德是一个款。”
　　“那有什么可在意的？”琴酒面不改色地逗他，“这个款不会比贝尔摩德更好看了吧？”
　　赤井秀一眯了眯眼，指尖点了点桌面，声音低沉，“Gin。”
　　琴酒从容地说：“我都甩了贝尔摩德选了你，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赤井秀一的脸色松缓下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都已经甩了还一直护着她，你还不许我吃醋？”
　　“不是不许。”琴酒是真不明白，组织里跟他有绯闻的多了，不说远的，雪莉就是一个，怎么赤井秀一就认准了贝尔摩德呢？“难道是为了你那个前女友出气？”
　　“前女友？”赤井秀一愣了一下，琴酒说的肯定不是明美。不提明美是他们之间的默契，而且明美跟贝尔摩德没关系，那就是……“朱蒂？”
　　琴酒划亮火柴，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习惯性地把手中的烟盒转了个方向，“我可没吃过她的醋。”你们还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呢！
　　“我跟朱蒂现在只是普通朋友。”赤井秀一从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咬住烟嘴，凑到琴酒面前，借他的烟点火。
　　琴酒等赤井秀一退开后，吐出一个烟圈，说：“我和贝尔摩德连朋友都不是。”
　　“不是朋友是什么？”赤井秀一才不上这个当，“命运共同体？在组织里跟你亲近的有几个？到现在也只有她了吧！”
　　琴酒无奈，“你倒是不吃伏特加的醋。”按理说，伏特加才是离他最近的那个人吧。
　　赤井秀一想想膀大腰圆的伏特加，理智地说：“我还没到那种地步。”他自认是个足够有魅力的男人，但是跟女人比就不一样了。性别不同怎么比啊！
　　“贝尔摩德的事已经结束了。”琴酒选择结束这个话题，并用甜蜜的小点心堵住了赤井秀一的嘴。
　　两人完全不顾及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你喂我一个我喂你一个，把三层银托盘上的琳琅满目的点心分了个精光，甜得添了两壶红茶。
　　吃完点心，正好雨也停了，太阳从云朵后面冒出来，橘红色的阳光染红了琴酒的银发。赤井秀一站起身的时候，伸了个懒腰，摸了摸自己的胃部，觉得这顿下午茶吃得连晚饭都省了。
　　琴酒看着赤井秀一伸懒腰的时候从黑色T恤下露出的劲瘦的腰，起身用自己挡住周围的视线。赤井秀一一身利落的黑衣黑裤，倒是琴酒之前为了隐藏身份特意改了一下审美，现在是一身浅色。
　　赤井秀一看着站在夕阳里的琴酒，银色长发顺服地束在脑后，白色的V领T恤，浅棕色的卡其裤，整个人笼罩在温暖的阳光里，像个艺术家――如果忽略掉他裤兜里放着的可伸缩甩棍的话。不过赤井秀一也没资格这么说就是了，他腰间还别着枪呢。
　　“回家吧？”赤井秀一说，“玛丽说让我们晚上回家吃饭。”
　　“恩。”琴酒点了点头，把小费压在杯子下，“走吧。”
　　两个人慢慢悠悠的并肩走路回家，背后是渐渐下垂的火红色的太阳，画面如同油画一样美好。
　　赤井玛丽站在自家二楼的阳台上，看着相伴而来的两个人，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她真的没想到秀一说要跟琴酒在一起居然是玩真的。一开始赤井玛丽只觉得是秀一喜欢刺激，知子莫若母，赤井秀一喜欢什么类型赤井玛丽自然心里有数，琴酒又的确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当你和琴酒是站在同一边的时候，他给人的安全感绝对是无以复加的。
　　英俊、强大、高傲、冷漠，简直是最能勾起男人的欲0望那种高岭之花。所以就算赤井秀一之前没喜欢过男人，对于他跟黑泽阵成了情人的事，赤井玛丽依旧接受良好，并且不以为然。
　　激情嘛，试过了之后很快就会消退的。确定黑泽阵不是拿赤井秀一耍着玩之后，玛丽就没再在意。
　　结果出乎她的意料，两个人到现在勾勾缠缠五六年，还真有要相伴一生的架势。
　　黑泽阵作为床0伴、情人、甚至男朋友都可以说是顶级的，但是他真的能接受婚姻的束缚吗？
　　赤井玛丽在两个人刚到英国的时候看到两人手上同款的戒指，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天崩地裂，而且戒指还是黑泽阵先送的！
　　――儿子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狼叼走了怎么办？！
　　女儿还上赶着倒贴。赤井玛丽看着欢天喜地的上前迎接两个人的世良真纯，感受到了淡淡的疲惫。
　　赤井秀一摸了摸世良真纯的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抬头跟赤井玛丽打招呼，“我们回来了。”
　　赤井玛丽冷淡地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厨房。
　　赤井秀一不以为意地转过头，边往屋里走，边跟琴酒聊天。世良真纯跟在两个人身边，把自己遇到过的难题拿出来跟哥哥们分享。
　　赤井玛丽：心塞。
　　心塞着吃完一顿晚饭，赤井玛丽把要进厨房洗碗的赤井秀一轰出去。
　　这孩子心里真是一点儿数都没有，在未婚夫面前这么勤快，以后过日子是要受欺负的！
　　“秀哥、阵哥，”世良真纯坐在单人沙发里，手里拿着手机，兴奋地说，“过两天的魔术巡演你们去不去看？”她觉得这两个人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平时娱乐太少，目前正在趁机会见天给他们推荐约会圣地。
　　今天赤井秀一和琴酒在咖啡厅消磨了一下午时间就是拜她所赐。
　　正把头枕在琴酒腿上用平板玩游戏的赤井秀一微微转过头，看向世良真纯，问：“那个天才魔术师黑羽快斗？”
　　“对！”世良真纯亮出手机屏幕，“工藤说他有票，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
　　“工藤君有票啊！”赤井秀一别有深意地笑了，“那就去吧。是不是，Gin？”
　　琴酒低着头，用手指拨弄他的睫毛，随口就答应了。
　　赤井秀一拍开他的手，“要打扰我玩游戏了。”
　　琴酒看了一眼平板，手上改成把玩赤井秀一的黑色长发。
　　赤井秀一不堪其扰，突发奇想，“Gin，你陪我玩吧。”他没等琴酒回答，直接问世良真纯，“真纯，我记得家里有闲着的平板？”
　　世良真纯用行动表达了对赤井秀一的建议的支持。她以琴酒都没来得及阻拦的速度窜出沙发，噔噔噔噔上楼又噔噔噔噔下来，“用我的！”世良真纯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两个人，“我们三个一起玩吧！”
　　面对着世良真纯期待的眼神，赤井秀一没忍心拒绝，琴酒叹了口气，默认了赤井秀一的决定。
　　赤井玛丽看着这恍若一家三口的和谐场景，找了个跟赤井秀一单独相处的时间，开门见山地问：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第115章 
　　“啊？”赤井秀一本来以为赤井玛丽挑了这么个空隙是要跟他说什么机密要务，没想到竟然是……催婚？！
　　妈，你人设崩了，你知道吗？
　　赤井秀一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眼神堪称惊悚，嘴里的烟差点掉了。
　　赤井玛丽看着他的反应，微微皱了皱眉，冷艳的脸上略带不满地说：“你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吗？”
　　傻儿子，没有了我你可怎么办啊！
　　赤井秀一觉得这个锅不能自己背，“我跟Gin，我们都没……”想过要结婚啊！
　　赤井玛丽勾起唇角，意有所指地看向赤井秀一手上的戒指，意思很明确：你看看自己手上的戒指再说话！
　　赤井秀一：……
　　他揉了揉眉心，祭出面对自己操心的老上司詹姆斯布莱克的时候屡试不爽的推脱**，“现在工作这么忙，我哪儿有这个心思想这些。”
　　“FBI的工作什么时候不忙？”赤井玛丽恨铁不成钢地说，“订婚就是黑泽主动的，求婚你不主动点，真打算跟他姓吗？”
　　赤井秀一脱口而出，“就算是我求婚他也不会跟我姓啊！”不对，跑偏了。他无奈地说，“妈，我才三十多岁……”
　　赤井玛丽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快四十了。”
　　赤井秀一一口气噎在嗓子里，有这么四舍五入的吗？他还年轻呢！这可真是亲妈啊！
　　赤井秀一问：“我们现在和结婚了有什么区别？”
　　赤井玛丽反问：“没区别为什么不结？”
　　是啊，为什么呢？这个问题在赤井秀一脑子里打了个转。他用自己这么多年跟犯罪分子斗智斗勇的经验，勉强应对道：“美国还没通过同性婚姻法案呢！”
　　“快了。”赤井玛丽对这个借口不以为意，“这是欧美法系的大势所趋。再说了，谁说没有法律认可就不能结婚了！”
　　那结婚图什么呀？赤井秀一麻木地问：“您该不会觉得同性婚礼能得到上帝祝福吧？”
　　“这是仪式感。”赤井玛丽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法律只是不允许同性结婚，还有其他的法律条文也能达到同样的目的。”
　　赤井秀一透过这句话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签文件签到手软的暗无天日的未来，果断拒绝，“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我又不图他的财产。”
　　赤井玛丽掏出了杀手锏，“你不结婚我都没办法催真纯！”
　　赤井秀一眉头微皱，“妈，真纯才二十出头！”
　　赤井玛丽理直气壮地说：“我当年就是这个时候嫁给你爸的。”
　　赤井秀一沉默了一瞬，“……我得跟Gin商量一下。”
　　于是在晚上洗过鸳鸳浴之后，赤井秀一强打着精神，拿过吹风机给琴酒吹头发，“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琴酒背对着赤井秀一，坐在他身前，闭着眼睛问。
　　赤井秀一一边用手指梳拢着琴酒的长发，一边斟酌着问：“今天玛丽问我，我们有没有结婚的打算？”
　　琴酒微微一愣，“你想吗？”
　　赤井秀一有点紧张地舔了舔唇，面对着琴酒他实在说不出不想，但如果说想的话好像又差点儿什么。他转而问：“你觉得我们现在跟结婚了有区别吗？”
　　“不知道。”琴酒平静地说，“我又没结过婚。”
　　赤井秀一哭笑不得地说：“我也没结过婚啊！”
　　琴酒觉得这完全不是问题，“你想结婚就结，不想就不结。”反正你自己也说结不结婚没什么区别。
　　赤井秀一冷下脸，有些不高兴地说：“你这是什么态度？！”头发也不吹了，把吹风机关掉放在一旁，赤井秀一起身离开，路过琴酒的时候被一把搂住腰身，按到了琴酒腿上。赤井秀一挣扎了一下，被琴酒拍了一下后腰，警告道：“别乱动！”
　　赤井秀一不动了，刚刚在浴缸里玩得他腰疼，不想再来一轮。
　　琴酒伸长手臂拿过吹风机，顶着一头半干不湿的银色长发，细致地给赤井秀一吹头发。
　　在吹风机的轰鸣声中，赤井秀一心里的火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越来越旺，但与此同时脑子也越发清醒，“Gin，”他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琴酒垂眸，看着赤井秀一一身的青红印子。自从他卧底回来，不，应该是从赤井秀一踩到他的真实立场之后，琴酒就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赤井秀一对于他们的感情总有一种摇摇欲坠的忐忑。平时看不出来，这种感觉非常轻微，一闪而逝，只有在赤井秀一迷迷糊糊的时候才能从他的字里行间、行为举止中察觉到那一点点不安。
　　“秀一，”琴酒觉得他重视这个问题也是件好事，他没谈过感情，但是知道任何问题都得先提出才能解决，不然拖到最后可能连解决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就毁了，“你想结婚吗？”
　　赤井秀一听出了琴酒话中的郑重其事，也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
　　“秀一，”琴酒打断了赤井秀一的话，霸道地说，“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其他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赤井秀一嘴角抽了抽，“国家法律不允许。”
　　“法律会改的。”琴酒平静地说，“有斯塔克和美国队长领头，政府坚持不了多久。”
　　赤井秀一想起自己最常用的借口，“我工作这么忙……”
　　琴酒不解地问：“你工作忙跟结婚有什么关系？”
　　“筹备婚礼很麻烦的。”赤井秀一一一例举，“场地、服装、宾客、菜单、酒水……”
　　琴酒说：“这些都不用你操心，雇人就行。”
　　万恶的有钱人！赤井秀一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开玩笑地说：“万一我们想分开，离婚会比现在更麻烦。”
　　琴酒斩钉截铁地说：“我们不会分开！”
　　赤井秀一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那可不一定。万一你厌烦了或者我厌烦了呢？我们两个都不像是会被婚姻束缚的人吧。”
　　琴酒赞同道：“对。想分开，结婚也会离婚；不想分开，不结婚也能一直在一起。”
　　赤井秀一说：“所以……”
　　“所以我说不会分开，就是不会分开。”琴酒用手臂紧紧箍住赤井秀一的腰，另一只手掐着赤井秀一的下巴让他转过头。墨绿色的眼眸像狼盯着猎物一样盯着赤井秀一，他一字一顿地说，“赤井秀一，就算不结婚，你也休想离开！”
　　赤井秀一注视着琴酒的双眼，心脏砰砰砰砰地跳起来，一声又一声砸得他胸口生疼。
　　沉默降临在两人之间，只有紧紧贴在一起的胸膛里不停地跳动着的心脏诉说着两人的心情。赤井秀一墨绿色的双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嗜血的狠厉，他用手搂住琴酒的脖颈，大拇指按在琴酒脖子上的动脉上，“你也一样，Gin！如果有一天你想分手，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琴酒勾起嘴角，一口咬住赤井秀一的唇，“好。”
　　两人与其说是在亲吻，不如说是在撕咬。
　　浓烈的血腥味在唇齿之间蔓延，点燃了新的火焰，再一次席卷了全身。
　　第二天一早，赤井秀一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浑身酸疼，连眼睛都涨得难受，“唔……”
　　“别动。”琴酒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赤井秀一的眼皮上感觉到了冰凉的触感，应该是毛巾。
　　“Gin……”赤井秀一停顿了一下，觉得嗓子沙哑得都听不出来是自己的声音。然后他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搂进怀里，半靠在厚实的胸膛上，湿润的瓶口贴上了他的唇瓣。赤井秀一张开嘴，就着琴酒的手把一瓶水喝的干干净净的。
　　赤井秀一发出一声舒适的呻0吟，他清了清嗓子，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琴酒说：“下午了。”
　　赤井秀一惊讶地说：“这么晚了？！”不知道玛丽和真纯对他不仅没看到他下楼吃早饭，连午饭也没看到会怎么想！
　　琴酒把赤井秀一眼睛上搭着的毛巾翻了个面，“我也是刚醒没多久。”
　　赤井秀一郁闷地吐了口气，肚子发出了几声响声，彰显着存在感。
　　琴酒说：“中午给你留了吃的。”他停顿了一下，“我给你拿上来。”
　　“等等！”赤井秀一寻声伸出手，抓住了琴酒的衣角。琴酒顺势弯腰低头亲了他一下，“乖，听话。”
　　赤井秀一震惊地忘了阻拦琴酒，乖？这是琴酒能说出来的话吗？在他昏睡的一个上午究竟发生了什么？！
　　其实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只是赤井玛丽看着只有世良真纯和她两个人的早餐桌，在午餐开始之前敲响了赤井秀一的卧室门，跟前来开门的琴酒进行了一系列亲切友善的谈话而已。
　　琴酒：看在她姓赤井的份儿上……
　　赤井玛丽轻描淡写地说：“我有秀一小时候的相册，你要看吗？”
　　琴酒：真香！
　　赤井秀一保持着懵逼的心情的同时不忘了给自己眼睛上的毛巾，反过来折了折又搭回眼皮上，凉凉的还挺舒服，昨天晚上生理性眼泪掉的有点多。
　　琴酒下楼的时候被趴在客厅沙发上玩游戏的世良真纯看到了，对方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阵哥，秀哥起来了？”
　　“恩。”琴酒走进厨房把留给赤井秀一的午饭端出来，匆匆上楼。
　　世良真纯看了一眼时间，喃喃自语地问：“现在吃午饭，秀哥还吃的下晚饭吗？”她想了想，干脆，“跟妈说晚饭晚点儿吃好了。”
　　琴酒端着托盘回来的时候，赤井秀一还脸上搭着毛巾躺在床上，没像以前一样已经洗漱完等吃。琴酒默默地反思了一下，昨天是不是真的有点纵0欲0过0度，最后得出结论，难得一次，没关系的。
　　赤井秀一听到琴酒回来的关门声和靠近的脚步声，却没听到琴酒说话，有些纳闷地把毛巾拿下来睁开眼，不疼了。他看着端着托盘，站在床对面若有所思的琴酒，这是突然想起什么？
　　“Gin？”
　　“吃饭吧。”琴酒回过神，把托盘放到桌子上，看向赤井秀一，“……我扶你去？”
　　赤井秀一的脸黑了，咬牙切齿地说：“用、不、着！”他暗中吸了一口气，从床上翻身坐起，站到地上，很好，稳住了。然后在迈开第一步的时候，一个踉跄栽进了琴酒怀里。
　　琴酒干脆把人抱了起来，走向洗漱间，语气平稳地说：“我今天早上刚起来的时候也觉得腿软。”
　　琴酒也没多干什么，把赤井秀一放在洗漱间地板上，看着他站稳就出去了。赤井秀一慢吞吞地挪着步子，先用热水简单冲了冲缓解酸疼的肌肉，然后刷牙漱口洗脸。洗漱间没有换洗的衣服，外屋只有琴酒一个人，赤井秀一也没讲究，裹上浴袍就出去了。
　　赤井秀一慢悠悠地挪到桌子旁边的软椅里的时候，轻轻抽了一口气。正在用手机发邮件的琴酒拿了个枕头给他垫在腰后。赤井秀一慢条斯理地把这顿不知道算是早饭、午饭还是下午茶的餐点吃完，用纸巾擦了擦嘴。
　　看到琴酒还在忙，赤井秀一好奇地问：“你忙什么呢？”
　　琴酒看了赤井秀一一眼，嘴边挑起了一个坏笑，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然后把屏幕翻转对准赤井秀一，敲了敲耳朵上的蓝牙耳机，“叫人。”
　　赤井秀一愣愣地看着屏幕里魁梧的伏特加气势恢宏地喊了一声，“大嫂！”
　　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作势要掏手铐。


第116章 
　　琴酒看赤井秀一眼冒凶光，咳了一声，又把屏幕转了回来，“行了，伏特加，就这样。”他关掉视频和通话，看了一眼赤井秀一的餐盘，“够吗？”
　　“差不多了，过一会儿就要吃晚饭了。”赤井秀一没被他带跑，怀疑地问，“你为什么要联络伏特加？”
　　“不是要结婚了吗？”琴酒理所当然地说，“我让伏特加筹备婚礼。”
　　赤井秀一下意识问：“为什么是伏特加？”不对！“什么时候要结婚了？！”
　　琴酒挑眉，“你昨天不是这个意思吗？”
　　赤井秀一仔细回想昨天自己都说过什么，甚至包括神志不清的时候说的那些，然后理直气壮地问：“我昨天什么时候说要结婚了？！”
　　琴酒反问：“你不想？”
　　“我……”赤井秀一语塞，怎么感觉这段对话这么熟悉，话题好像又绕回来了？
　　赤井秀一看向琴酒，琴酒气定神闲地坐在赤井秀一对面的单人沙发里，墨绿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赤井秀一突然回忆起他第一次见到琴酒的场景，组织的TopKiller坐在酒吧的吧台边看着朝他走过来的新人，冷淡地开口道：“Rye.”
　　黑色的礼帽和银色的斜刘海遮掩了他的半张面容，黑色的风衣模糊了他的身形，琴酒的手上拿着一根点燃的七星，浑身杀气，眼中透着对整个世界的漠然。
　　现在，琴酒坐在他对面，墨绿色的眼睛看着他，眼眸里带着浅浅一层柔光，身上穿着白色的T恤，绿宝石戒指戴在他的左手无名指上，好像从来没有被摘下过。
　　赤井秀一伸长了手臂勾着琴酒的长发把玩，银色的发丝乖顺地缠绕在他的手指上，比任何戒指都让人安心。他微微一笑，低头亲了一下指间的发丝，轻描淡写地说：“好啊，结婚吧。”
　　没有鲜花、没有蜡烛、没有戒指、没有围观群众，只是两个人简简单单的坐在卧室的沙发里的几句对话。
　　他们不需要那些繁复的礼仪、精心的布置、旁人的起哄，需要的只有彼此发自内心的声音。
　　‘结婚吧。’
　　‘好啊。’
　　无关性别、无关身份、无关立场，只是一对单纯的爱侣。
　　琴酒拉过赤井秀一的手，把自己的头发解救出来，用自己的手指填补了头发的空缺，平稳地说：“伏特加会准备好的。”
　　“我建议你别。”赤井秀一忍不住笑道，“所有事都让伏特加准备，玛丽和真纯会找你麻烦的。”
　　琴酒微微皱了皱眉。
　　赤井秀一站起身，手却没松开，另一只手拿起托盘准备下楼，“你让伏特加把所有能选择的东西发给你，你再转发给……真纯。”
　　琴酒跟着他站起身，有些疑惑地问：“然后她们就不会找我麻烦了？”
　　赤井秀一从琴酒帮忙打开的卧室门出来，顺便纠正他的说法，“然后她们就没空找你麻烦了。”
　　在沙发上抱着平板玩的世良真纯听到响动抬头一看，就看着两个人手牵着手、说说笑笑地从楼上走下来。
　　下个楼都要牵着手，至于吗？
　　世良真纯：我恰柠檬！
　　世良真纯羡慕地叹了口气，“看着秀哥和阵哥，我都想谈恋爱了。”
　　赤井玛丽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那就赶紧去找一个。”
　　“啊！”世良真纯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赤井玛丽迈开一双笔直修长的腿，气场强大地朝着两个人走过去，扫了一眼赤井秀一，“怎么穿着浴袍就下来了！”说完还谴责地看了琴酒一眼。
　　赤井秀一面不改色地说：“这是睡袍。”
　　“没关系啦！”世良真纯大声地参与讨论，“秀哥穿什么我都不介意！”说完她叹了口气，嘟嘟囔囔地说，“而且睡袍也裹得很严实啊！睡袍裹不住的，穿别的衣服也裹不住吧……难道这么热的天还要穿高领吗？”然后被走过来的赤井秀一拍了脑门。
　　“噢！”世良真纯捂着脑门，气鼓鼓地看着赤井秀一，“我这么向着你，秀哥你还欺负我！”她看向坐在旁边沙发上的琴酒，“阵哥，你不管管吗？！”
　　“恩。”琴酒抬眼看了她一眼，说，“你不许还手。”
　　世良真纯目瞪口呆。
　　赤井秀一哈哈大笑，还对着世良真纯眨眨眼，“看吧，Gin是我这边的。”
　　世良真纯：QAQ
　　她转过头，悲愤地喊道：“妈！”
　　赤井玛丽走了过来，无奈地揉了揉世良真纯的头，坐到她旁边，严肃正经地看着两个坐在一条长沙发上的大男人，“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的事……”
　　琴酒淡定地说：“他同意了。”
　　赤井玛丽眼角一抽，看着赤井秀一的眼神那叫一个意味深长，好啊，我怎么说你都听不进去，黑泽阵一说就答应了，果然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
　　赤井秀一一点都不慌，眉眼含笑地把玩着琴酒的手指。
　　世良真纯左看看右看看，好奇地问：“什么事啊？”
　　赤井秀一愉快地说：“我们要结婚了。”
　　世良真纯慢慢地张大了嘴，发出一声兴奋的尖叫，看着比要结婚的两个人还要激动。
　　等世良真纯稍稍平静下来一点，等待两个人的就是狂风暴雨一般的一连串问题。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在哪里结婚？选好地方了吗？礼服都穿西装吗？还有还有……”
　　眼看着世良真纯好像要把婚礼上需要的所有问题都问一遍，赤井秀一无奈地打断了她，“真纯！”
　　“嗯？”世良真纯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们，“秀哥？”
　　琴酒说：“这些都有专人负责。”然后赤井玛丽和世良真纯的目光像箭一样直直地刺过来。
　　赤井秀一说：“放心吧，他……们会来询问我们的意见的。”
　　“哦。”世良真纯有些失望地应声道。
　　赤井秀一笑眯眯地说：“真纯到时候也来帮忙吧，毕竟我很忙。”
　　“好啊！”世良真纯喜笑颜开，“我一定会好好帮你们挑选的！”
　　跟那两个平平淡淡就订婚了又平平淡淡要结婚了的人不同，世良真纯晚上上床的时候还满心都是欢喜，掏出手机想要群发亲友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等明天问过赤井秀一再说――万一他们两个没打算大办呢，或者，她告诉了的人没被邀请，到时候多尴尬。
　　世良真纯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动着，兴奋得睡不着觉，直到天色蒙蒙亮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真纯？真纯！”赤井秀一在世良真纯的卧室外用力地敲门，“真纯，你醒了吗？”
　　世良真纯痛苦地睁开双眼，觉得自己刚睡醒就被叫起来了。她浑浑噩噩地从床上坐起来，使劲晃了晃脑袋，站起身踩着拖鞋去开门，“什么事啊，秀哥？”
　　赤井秀一看着世良真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无奈地笑道：“黑羽快斗的魔术巡演，你还去不去看了？”
　　“啊！”世良真纯猛然惊醒，“我马上就来！”她立刻关上门，窜进洗漱间洗漱。
　　赤井秀一下了楼，对赤井玛丽说：“给真纯准备咖啡吧。”
　　赤井玛丽也无奈，“这孩子！”
　　赤井秀一坐到琴酒旁边，看着这位大佬巍然不动地坐着看报纸，忍不住手欠了一下。
　　琴酒有些茫然地看着赤井秀一和……被赤井秀一抢走的报纸，“秀一？”
　　赤井秀一也觉得有点幼稚，一本正经地说：“快吃饭了，不要在餐桌上看报纸。”
　　琴酒：行吧。
　　世良真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换好衣服跑下楼，冲到餐桌前，叼着面包片含含糊糊地问：“秀哥我们要迟到了吗？”
　　“没有，能赶上。”赤井秀一把嘴里的食物咽干净，嘱咐世良真纯，“你别噎到。”
　　先一步吃完的琴酒去车库开车。
　　等世良真纯吃完饭后，兄妹两个跟赤井玛丽打了个招呼，出家门上车门。车门刚关好，琴酒一脚油门就窜了出去，一秒钟都不耽误。
　　到了约定的地点，世良真纯低头一看手表，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三分钟。
　　工藤新一比世良真纯更先发现对方，出人意料的是黑羽快斗本人也在。
　　工藤新一给双方做介绍，“这是世良真纯，也是位侦探。这是她的两个哥哥，赤井秀一和黑泽阵。这是黑羽快斗……”
　　“你好，”黑羽快斗笑嘻嘻地伸出手，“我是黑羽快斗，是个魔术师。”
　　“这不是废话吗？”工藤新一半月眼吐槽道，“我们今天来看的不就是你的魔术表演吗？！”
　　双方做完例行介绍，赤井秀一像大家长一样放小孩子们自己去聊，他跟琴酒走在三个人身后，摸着下巴想了想，坏笑了一下。
　　世良真纯好奇地问：“黑羽君，你不用在后台做准备吗？”
　　“哪有事到临头才做准备的魔术师？”黑羽快斗俏皮地眨眨眼，“早就一切就绪啦！”
　　工藤新一看着世良真纯从见面起就没消失过的笑容，好奇地问：“世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吗？”
　　“啊？啊……这个……”世良真纯转头看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笑了笑，对工藤新一说：“没什么，就是我和Gin要结婚了。”
　　工藤新一震惊地睁大双眼，“啊？！”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黑羽快斗暗地里戳了一下回不过神来的工藤新一，“我可以在婚礼上友情出演哦！”
　　“能帮忙在明年夏天过完之前把我手上的案子结了吗？”赤井秀一举重若轻地说，“冬天举办婚礼的话，有点不合适。”


第117章 
　　黑羽快斗看到赤井秀一脸上的笑容，心里咯噔一下，面不改色地调侃道：“我只是个魔术师嘛！破案子还是要侦探来啊！”他歪头看向工藤新一，笑吟吟地问，“是不是，名侦探？”
　　工藤新一面对着黑羽快斗暗藏威胁的眼神，“……恩。”
　　“黑羽君不用谦虚。”赤井秀一说，“黑羽君作为魔术师，见多识广，说不定可以提供一些别人意想不到的线索呢！”
　　黑羽快斗看着紧盯着他不放的赤井秀一，暗中叹气，“我……”
　　“快斗，”工藤新一说，“你是不是该回后台了，表演要开始了。”
　　黑羽快斗顺水推舟地对四人微微鞠躬，“那么我先告辞了。请期待一会儿的精彩演出！”
　　黑羽快斗趁机脱身，赤井秀一和工藤新一无声地对视。世良真纯察觉出气氛不对，疑惑地看向琴酒。
　　琴酒：……
　　琴酒淡定地问世良真纯，“你想吃零食吗？”
　　世良真纯看看对峙着的两个人，好吧，看来是她不应该掺和的事。“好啊！工藤你要吃吗？”
　　“不用了。”工藤新一挪开目光，对世良真纯笑了笑，“不麻烦的话，一杯冰咖啡，谢谢！”
　　赤井秀一看向琴酒，“我也要。”
　　琴酒点点头，“一会儿在座位上见。”说完，他伸出手。
　　工藤新一了然地从怀里掏出两张VIP席位的门票给他。琴酒随手接过，把票塞进兜里，带着世良真纯离开了。
　　工藤新一看着离开的两个人，看着赤井秀一，嘴唇紧抿，眉头紧皱，“赤井先生。”
　　“工藤君，”赤井秀一冷着脸说，“你应该知道轻重。”
　　工藤新一理亏地低声说：“我知道。”
　　“我并不是要逮捕怪盗基德。”赤井秀一摆事实讲道理，“事实上，我们FBI跟基德的目标可以说是一致的。”
　　“简单来说，是这样没错。”工藤新一犹豫了一下，“但是怪盗基德不同意合作，他不信任警察。”
　　赤井秀一循循善诱地说：“他信任你就够了。工藤君，我们只是需要一些关于那个组织的情报。如果怪盗基德可以配合我们的行动当然好，如果不能的话我们也不会强迫他。”
　　工藤新一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些动容，“有些事情，不是他一个人能做主的。”
　　赤井秀一眉心一跳，“我记得怪盗基德向来单打独斗。”
　　“怪盗基德是个有恩必报的人。”工藤新一有些担忧地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赤井先生，我们再不走就赶不上检票了。”
　　赤井秀一跟着工藤新一往检票口走，最后提醒了一句，“工藤君，与虎谋皮是很危险的。FBI里最起码有你在。”
　　另一边的琴酒带着世良真纯去买零食。
　　琴酒看着世良真纯一步三回头，伸长了脖子看着来时的方向，学着赤井秀一的样子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啊！”世良真纯茫然地回过头，“阵哥？”
　　琴酒问：“你知道工藤新一是怎么变成江户川柯南的吗？”
　　“知道啊！”世良真纯没过脑子脱口而出，“是阵哥你……”她看到琴酒的眼神，把后面的话咽回去，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假装自己刚刚什么都没说。
　　琴酒收回眼神，“不该好奇的东西别好奇，管好眼睛和嘴。”
　　世良真纯嘟嘟囔囔地说：“侦探就是要随时保持好奇心啊！”
　　“好奇心害死猫。”琴酒说，他在卖饮品的摊位前停下脚步，“喝什么？”
　　世良真纯也不和准哥夫客气，“我要可乐！”
　　“两杯冰咖啡，两杯可乐。”琴酒掏出钱包付账。
　　两人每人拿着两杯饮料去检票。
　　“哇哦！”按照座位号走到位置上，世良真纯感叹地挑挑眉，“这可真是VIP中的VIP了。”
　　两人没等一会儿，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就过来了。
　　四个人按顺序坐好，静等开场。
　　舞台上亮起绚烂的灯光，俊美无俦的魔术师头戴礼帽，身穿燕尾服，脸上的笑容动人心弦。
　　黑羽快斗捋了一下礼帽的边缘，张开双臂，“Ladiesalemen！Itsashowtime！”
　　一个又一个精彩的魔术让人目不暇接，黑羽快斗的魔术风格与他父亲黑羽盗一一脉相承，又融入了他自己的特色，愈加华丽大胆，引起一阵阵惊呼与掌声。
　　工藤新一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舞台上的人，蓝眸烁烁生辉，看到不解之处的时候会微微皱眉，解开其中的奥秘后又会扬起嘴角，全副心神都随着台上的人的动作而牵动。
　　赤井秀一看着工藤新一的样子，挑了挑眉，暗叹工藤新一果然是被套牢了啊！
　　赤井秀一也不觉得惊讶，对他们这种追求刺激的人来说，什么都比不过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让人觉得兴奋。不过最后是亦敌亦友，还是相伴携手就要看自己的选择了。想到这里，他微微转头看向琴酒。
　　琴酒看着他，“怎么了？”
　　赤井秀一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几乎每次他看过去的时候，琴酒都能接住他的目光。
　　琴酒回答：“因为我也在看你。”
　　赤井秀一被琴酒的直球撩得不要不要的，咳了一声，“魔术这么好看，你看我干吗？”
　　琴酒莫名其妙地问：“那你干嘛看我？”
　　赤井秀一嘴硬地说：“谁看你了，我是想喝水。”
　　琴酒看着赤井秀一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才说：“你的咖啡在另一边。”
　　“咳咳！”赤井秀一这次真的呛住了。
　　魔术结束后，几人跟着工藤新一来到后台。一路上遇到的工作人员们纷纷和工藤新一打招呼，看起来双方都很熟。
　　工藤新一熟门熟路地走到休息室门前，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黑羽快斗背对着进门的工藤新一正在擦脸上的粉，“迷题解开了吗，名侦探？”
　　“当然了！”说起这个，工藤新一立刻把身后的人都忘得一干二净，滔滔不绝的开始讲解黑羽快斗刚刚使用的魔术手法。这要是换个小心眼的魔术师，两人估计能当场打起来。
　　卸完妆的黑羽快斗不仅不生气还很高兴，他含笑听着工藤新一的话，等对方说完后才开口道：“下次我会想出更好的魔术的！”
　　工藤新一自信满满地笑道：“下次我也还会破解你的魔术！”
　　两人相视一笑。
　　又被喂了狗粮的世良真纯终于发现自己是五个人中唯一的单身狗，于是她举起了属于FFF团的火把，“我们还在这儿呢！”
　　“我看到了。”黑羽快斗半月眼，看着赤井秀一和琴酒，“刚刚两位一直在台下秀恩爱。我的魔术很糟糕吗？”
　　赤井秀一诚心诚意地说：“不，魔术很棒。”只是我未婚夫更棒！
　　琴酒压根没理黑羽快斗。
　　赤井秀一问：“黑羽君，有时间可以单独聊聊吗？”
　　工藤新一欲言又止，“赤井先生……”
　　黑羽快斗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不知道赤井先生想聊什么呢？我可是很忙的。”
　　赤井秀一不客气地说：“黑羽君，你也不想工藤君一直为你提心吊胆吧！”
　　工藤新一眉头紧皱，“赤井先生！”
　　黑羽快斗脸上带着完美的面具，笑容优雅，“既然赤井先生热情相邀，我也只能欣然赴约了。”
　　两人商量好了见面的时间，黑羽快斗客客气气地人送走，工藤新一一脸不高兴地站在黑羽快斗身边。
　　晚上在床上，赤井秀一有些唏嘘地说：“这次我把工藤君得罪惨了。”
　　琴酒搂着他，嘴里叼着烟，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是我告诉你怪盗基德的身份的。”那意思，让问题让他来找我。
　　赤井秀一纠正道：“是你给了提示，我自己猜到的。”如果不是琴酒肯定地说这是二代基德，他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出基德的真实身份。
　　后来琴酒也没问赤井秀一和黑羽快斗聊了什么，只是从那天开始赤井秀一和赤井玛丽就……更加繁忙了。
　　赤井玛丽和赤井秀一每天在外面忙得昏天黑地，琴酒天天待在家里优哉游哉地准备婚礼，也没忘了带上世良真纯一起。世良真纯不高兴地被排除在外，气哼哼地说要让赤井秀一在婚礼上穿婚纱，被两位赤井一起驳回，还挨了两个脑瓜崩。
　　关于案子的近况，赤井秀一不说，琴酒也不问。两个人在相处中把握住了那种微妙的平衡。需要琴酒帮忙的时候，赤井秀一也从不吝惜于开口。
　　秋去春来，合作铲除‘动物园’的FBI和MI6们不约而同地给琴酒贴上了最强后援的标签。
　　要不是因为琴酒是自己儿婿，赤井玛丽都想挖墙角了。
　　案子结束后，赤井秀一又迎来了一段不分昼夜的收尾生涯。回到美国把该写的文件都写完交上去后，赤井秀一二话没说把休假用了，先回家睡个三天三夜。


第118章 
　　赤井秀一休息了几天，等到举办婚礼的时候整个人容光焕发。
　　琴酒的确是一点儿都没耽误他的时间，只是抽空让他做了几个选择，其他事情都由他和世良真纯包办了。连礼服试穿这种事都没用上他，世良真纯本来想无论如何总要让赤井秀一找个时间试一试的，然后琴酒挑好了款式，一句‘你哥的身材没人比我更清楚。’就把世良真纯打回去了。
　　然而有一项无法避免的事，婚照。世良真纯手里捧着一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注释的婚礼流程，表示这个无论如何都不能凑合也不能跳过！
　　然后琴酒走了一趟斯塔克大厦，带回来两个可飞行跟拍摄像头，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那种。
　　世良真纯：……“不是啊，阵哥，摆拍要的就是那种……感觉，你明白吗？”
　　琴酒不为所动地说：“我讨厌有人盯着我看，你哥除外。”他看世良真纯不甘心的样子，说，“秀一也不喜欢照相。”
　　这话真是一点错都没有。世良真纯被不按牌理出牌的夫夫的婚礼折磨得心力交瘁，觉得自己手上的婚礼流程压根没派上用场，亏她当初那么用心。
　　赤井秀一需要做的，只是婚礼当天，穿上礼服，全程跟着熟知流程的弟弟兼伴郎羽田秀吉就行了。
　　他们也不订教堂，找了个酒店，就当是大型聚会了。
　　赤井秀一只在婚礼前一天过来看了一眼，酒店布置的精美非常，琴酒肯定是……花了不少钱。鲜花、酒水、菜品都是精品，但是婚礼步骤简单，完全符合两位新郎的性格。
　　婚礼当天，因为双方不可能定下嫁娶，所以按照流程是双方同一时间踩上红毯。两位新郎站在红毯的两端遥遥对望，先惊艳地用炙热的目光舔了西装革履的对方一分钟，才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向对方走去。
　　两人在红毯中央面对面站定，赤井秀一往琴酒身后看了一眼，了然地挑了挑眉，琴酒的伴郎百分之百是易了容的伏特加。两个人并肩走向礼台，台下的众位亲友看着这两个人神色没有半分紧张，还都肩宽腿长容貌俊美一头及腰长发，跟两个模特在走T台一样――不是顶级超模都配不上这个气场。
　　两个人在礼台上站定，万众瞩目。
　　台下的宾客有赤井秀一的亲人赤井玛丽和世良真纯，朋友詹姆斯布莱克、茱蒂斯泰琳和安德雷卡迈尔，再带一个工藤新一，同事刚刚跟他一起同生共死的解决了上一个案子。
　　琴酒这边，詹姆斯巴恩斯肯定是要到场的，那天去要摄像头的时候也顺便给托尼斯塔克递了请帖，然后这两个人带了一票超级英雄来助阵，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黄蜂女珍妮特范达因、蚁人汉克皮姆、黑寡妇娜塔莎罗曼诺夫，只要是琴酒见过的都来了。
　　目光转回台上，赤井秀一若有所思地盯着司仪。
　　司仪也易容了。
　　司仪在宾客们看不到的角度对着两位新人眨了眨水蓝色的眼眸。
　　那么这张假脸下面是谁不是很清楚了吗！赤井秀一微微眯起眼睛，强压下掏手铐的冲动，做口型道：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现在该叫她莎朗温亚德，安耐着心中的吐槽**，她之前因为身份的原因参加过很多次婚礼，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这么简洁的。不过对象是琴酒的话，有婚礼就不错了。
　　她一点都没猜错，琴酒原本是打算旅行结婚的，被赤井玛丽和世良真纯联手拦住了，赤井秀一对母亲和妹妹没辙，琴酒也只能跟着妥协。就像赤井秀一说的，耽误一两天时间总比被念一辈子好吧！
　　赤井秀一从不引人注意的角度瞪了一眼琴酒，对他先斩后奏的行为表示气愤。琴酒不耐烦地盯了贝尔摩德一眼，让她赶快把仪式结束。
　　易容成司仪的贝尔摩德粲然一笑，面对着台下的众人，用假声说：“女士们、先生们，我们今天在这里出席黑泽阵和赤井秀一的婚礼。请问你们俩彼此当中，有谁有什么理由认为你们的婚盟不合法吗？”
　　琴酒和赤井秀一异口同声地说：“没有。”声音如出一辙的冷淡。
　　贝尔摩德暗地里撇撇嘴，这两个人还真是天生一对，结婚的时候还能这么冷静。
　　“在场的各位当中，有什么理由使得这次婚姻不能成立吗？”
　　那自然是没有的。
　　贝尔摩德可惜了一下不能看到抢婚的戏码，转念一想，就算有抢婚的也会被两个人击毙当场，直接血溅五步也没什么意思。
　　“黑泽阵先生，你愿意接受赤井秀一作为你的合法丈夫吗？”
　　琴酒看着赤井秀一勾起嘴角，眉目柔和，“我愿意。”
　　贝尔摩德看着琴酒，不由暗叹，曾经的琴酒眉眼如刀，连笑着都带着血腥气，哪里有过像现在这样缱绻的眼神。
　　“赤井秀一先生，你愿意接受黑泽阵，作为你的合法丈夫吗？”
　　赤井秀一看着琴酒脸上的笑容，耳根有点热，“我愿意。”
　　贝尔摩德看看两个人，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中不带一丝魅惑，只是欣慰和温柔，“请两位交换结婚戒指。”
　　戒指还是原先的那一对，对付‘动物园’的时候知道了内情的几人自然是默认了，这种品质的宝石难得。不过前两天琴酒把一对戒指都拿走回炉重造了一下，改变不多，只是指环内侧的刻字多了几个。
　　GinAkaiShuuichi
　　ShuuichiGinWynyard
　　两人为对方戴上戒指，自从以后他们互冠姓氏成为真正的一家人。苍鹰飞离了巢穴，独狼找到了伴侣，任何生物都会脱离原生的束缚，组成新的家庭。
　　他们挣脱了曾经，共同踏上未来。
　　贝尔摩德笑着宣布：“现在，请亲吻你的新婚丈夫吧。”
　　赤井秀一先下手为强，搂住琴酒的脖子，抬头就亲了上去。琴酒顺势搂住他的腰。两个人难舍难分地亲了五分钟，赤井秀一依依不舍地先退开，他还有点理智，记得台下还有他妹妹。
　　贝尔摩德收到赤井秀一甩给她的警告的眼神，嘴角抽了抽。
　　吃完婚宴，琴酒和赤井秀一坐着车直奔机场，一秒都不耽搁地开启蜜月旅行。
　　大海、阳光、沙滩，度假永不缺席的三要素。
　　琴酒刚和赤井秀一一起下完海，他穿着一条黑色的泳裤躺在躺椅上，正上方是一把遮阳伞。赤井秀一穿着蓝色的泳裤肩头搭着浴巾买水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湿漉漉的银色长发编成辫子松松搭在肩头，黑色的泳裤越发衬得琴酒的皮肤白得晃眼，肌肉在身上整齐地罗列着，浑身上下的散发着勾0人的荷尔蒙，招来无数目光。
　　赤井秀一冷着脸把自己的浴巾扔到琴酒身上。
　　琴酒茫然地看着赤井秀一有点不高兴的神情，明明刚刚比赛游泳的时候就算输了也挺开心的。他想了想，问：“回酒店？”
　　赤井秀一考虑了一会儿，“回去吧。”这片沙滩是酒店自带的，原本想着人会少点，结果低估了琴酒的魅力，啧！
　　琴酒和赤井秀一并肩回去，一路上没少被人看，不过和琴酒独自一人时的目光不同，这时的路人看着他们两人的目光大多是羡慕和调侃。毕竟赤井秀一身上的印子还没消完。这也是为什么琴酒好像从来都不吃醋，他打着记号呢！
　　赤井秀一就不同了，血清给了琴酒绝佳的恢复力，一般赤井秀一留在他身上的痕迹最多只能留到第二天。出来游泳又不能戴戒指，琴酒在众人眼里可是个单身的成熟男人，沙滩上最受美女欢迎的类型了。
　　赤井秀一也不小心眼，吃完飞醋转眼就忘，回屋冲洗一下又兴致勃勃地和琴酒一起去体验地方特色菜去了。
　　跟琴酒一块儿度蜜月的时候，赤井秀一彻底体会到什么叫有钱就是任性。总之就是没有目的、没有计划、提前预定都是不存在的，到了就是砸钱，就算是旅游旺季最好的房间也不会都住满的。
　　有一次他随口提了一句想吃西班牙菜，第二天他们就直接坐着飞机飞西班牙了。赤井秀一都惊呆了，因为下一站原定是法国。
　　后来习惯了琴酒的作风就好了。
　　别人用预定来提高效率，他用钱来提高，不行吗？
　　没什么不行的。
　　反正琴酒有钱，赤井秀一也不会矫情到结婚了还要AA制，那不是清高，是见外。
　　这样的旅行方式非常舒服，喜欢的地方就多待两天，不喜欢的地方立刻离开也无所谓，无拘无束的感觉很让人上瘾。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FBI的假期总是不够用。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蜜月的最后一站，日本。


第119章 
　　日本，东京羽田国际机场。
　　赤井秀一迎着阳光眯了眯眼，转头看向单手轻轻松松拎着行李箱的琴酒，“去酒店还是先吃饭？”
　　“都可以。”琴酒无所谓地说，“你想吃什么？”
　　赤井秀一想了想，“还是先去酒店吧。”
　　毕竟是从欧洲飞亚洲，时间挺长的，就算是头等舱也不是很舒服。赤井秀一感慨自己好像变娇气了。再一转眼，琴酒已经定好了车，把行李放好，招呼他上车。赤井秀一溜溜达达地走过去，毫不避讳司机的目光，亲了琴酒一下。琴酒摸了摸嘴角，亲了回去。
　　吃了一嘴狗粮的无辜司机：“请问两位客人要去哪儿？”
　　琴酒松开主动投怀送抱的赤井秀一，“米花町二丁目。”
　　赤井秀一看了一眼车窗外的天色，惊讶地问：“这个时间还过去？去蹭晚饭？”
　　琴酒看了他一眼，“酒店也在二丁目。”
　　赤井秀一眨眨眼，抱歉似的又主动亲了亲，然后在琴酒加深亲吻前从他怀里退了出去。他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不等于有兴致在别人的目光下亲热。
　　车停到酒店门口，等人下车后，司机迫不及待地一脚油门跑了，这单小费是挺多，但是伤眼啊！
　　赤井秀一看着眼前的车尾气，手肘捅了一下琴酒的腰，打趣道：“你看看你把人家吓得。”
　　琴酒拎着行李，走进酒店，“关我什么事。”
　　“蜜月你还一直冷着脸。”赤井秀一煞有其事地说，“Gin你是不是要反悔？”
　　琴酒不为所动地说：“说我之前先检讨一下自己，刚刚你还赶着要去见前女友的妹妹。”
　　前台办理入住手续的姑娘看着面前两个斗嘴的大帅哥，笑容甜美，“麻烦出示一下护照。”
　　赤井秀一从怀里掏出两本护照递过去，“志保也是我表妹。”他眼珠一转，戏谑地问，“但每次提到她你都会想到明美，你还说你不在意？”
　　琴酒眉头微皱，“我没说过不在意。”但他的确不在意，死人不需要在意。难道宫野明美还能活过来跟他争吗？那就再杀她一次。
　　赤井秀一从前台手里接过护照和房卡，边走边说：“Gin，你这样一点儿醋都不吃，显得我很没魅力似的。”
　　琴酒勾起嘴角。赤井秀一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用房卡刷开门。
　　琴酒把行李放下，提醒道：“你也不吃男人的醋。”
　　“那当然。”赤井秀一挑眉道。
　　琴酒随手关上门，伸手捏住赤井秀一的下巴微微抬起，亲了一下他的嘴角，“没人能从我手上抢走你。”
　　赤井秀一耳根泛红，拍掉他的手，转身进屋，“这么说是我不够自信？”
　　琴酒跟在他身后，“你就是闲得。”
　　赤井秀一转身拽住他的领子，四目相对，他双唇微启，探出舌尖缓缓舔过唇瓣，墨绿色的眼中狡黠一闪而逝，“那你还不想办法让我忙起来。”
　　琴酒眸色一沉。
　　两人闹腾完，晚饭时间都过了。
　　琴酒冲了个澡，打了内线电话让人过来换床单。赤井秀一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床单已经换完了，琴酒正半靠在床上翻菜单，打算直接在酒店点餐让人送过来。赤井秀一坐到他旁边跟他一起看。
　　两人选了几个菜，琴酒继续打内线电话。赤井秀一抽空给工藤新一发了封邮件，让他帮忙问问宫野志保明天有没有时间。
　　工藤新一很快就给了回信。
　　赤井秀一和琴酒的婚礼一结束，工藤新一就回了日本，为了谁大家都心里有数。当初工藤新一一个享誉日本的侦探非要借着朱蒂的关系跑到FBI来做顾问，不就是为了怪盗基德嘛。
　　那个以宝石为目标的组织被清扫后，赤井秀一也遵守了承诺，怪盗基德宣告退休，黑羽快斗接着做他的天才魔术师。工藤新一接着回日本做他的侦探，在各个案发现场总能看到他活跃的身影。唯一的休息时间大概就是跑去看黑羽快斗的魔术表演的时候了。
　　至于为什么让工藤新一帮着问宫野志保，因为赤井秀一没有宫野志保的联系方式。
　　赤井秀一叹了口气，琴酒伸出胳膊揽住了他的肩膀，赤井秀一就势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银色长发和黑色长发纠缠在一起，赤井秀一突然手痒，开始用两个人的头发编辫子。
　　琴酒看了一眼，也没阻止他，掏出手机搜影评，准备找部电影看。
　　明天还有事，两个人吃完饭没在继续闹腾，看了会儿电影，聊了一会儿天就睡了。
　　第二天，天光大亮。
　　可能是因为心里有事，今天赤井秀一醒得比琴酒还早。
　　赤井秀一保持着呼吸的频率，颇为新奇地看着琴酒的睡脸。不知看了多久，琴酒睫毛微颤像是就要醒来，赤井秀一闭上了双眼，装作还没睡醒。
　　琴酒睁开眼，看着睡得脸红扑扑的赤井秀一，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赤井秀一不是发烧，才把被子给他往下拉了拉，自己起身去洗漱。
　　赤井秀一听到浴室的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睁开双眼，有些懊恼地用手背碰了一下脸颊，又不甘心的拿过手机，用手机摄像头照了一下自己的脸，气结――为什么看琴酒的睡脸也能把自己看到脸红啊？！
　　两个人在酒店吃完早餐，准备去找工藤新一会和，结果……
　　赤井秀一满头问号地看着工藤新一旁边的降谷零，“降谷，你也在啊。”
　　降谷零冷哼一声，无视了赤井秀一，对琴酒说：“早知道会遇见你，我就把结婚礼物带上了。”
　　赤井秀一微微眯了眯眼，上前一步把琴酒挡在身后，惊讶地说：“你竟然会送我礼物？”
　　降谷零黑着脸说：“是给黑泽的不是给你的！”
　　赤井秀一理直气壮地说：“给他的不就是给我的。”
　　琴酒补刀，“掩耳盗铃。”
　　降谷零险些被噎死，“黑泽你怎么一点旧情都不念！”
　　赤井秀一似笑非笑地说：“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还有旧情？”
　　身陷修罗场的无辜的工藤新一：……
　　“那个……”他面对着三个人犀利的目光，虚弱地开口道，“宫野还等着呢！”
　　赤井秀一眼也不眨地说：“看来只能改天再收你的礼物了，降谷。”
　　“志保那边你自己一个人去不就行了吗！”降谷零没好气地说，“你倒真不觉得尴尬！”
　　赤井秀一眉头微皱，犹豫了。
　　“去吧。”琴酒扫了一眼降谷零和工藤新一的神色，对赤井秀一说，“我在这儿等你。”他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咖啡厅，就是之前降谷零打工的那个。
　　降谷零眼睛一亮，一本正经地说：“正好，我把礼物拿给你。”
　　赤井秀一眼皮一跳，看到降谷零对琴酒这么热情，突然开始怀疑自己帽子的颜色，但是看看工藤新一的神情，“那我先过去了，一会儿见，Gin。”
　　“啊。”琴酒应了一声，四个人就此分道扬镳。
　　赤井秀一跟着工藤新一来到阿笠博士宅，他看着亭亭玉立的宫野志保，欲言又止。
　　宫野志保和他无声地对视了一会儿，淡淡地问：“我要去看姐姐，你去吗？”
　　赤井秀一注意到宫野志保手边的桌面上放了一束白色的菊花，“……好，我跟你一起去。”
　　咖啡厅里，琴酒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降谷零，冷声问：“你打算拖我多久？”
　　“哈哈！”降谷零干笑两声，“也是认识好多年的老熟人了，别这么冷淡嘛！”
　　琴酒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
　　降谷零了解他的性子，也没不识趣的没话找话。
　　两个大男人一人面前摆了一杯咖啡，坐在咖啡厅里相顾无言。
　　过了一会儿，降谷零有点扛不住了，不是他没耐心，这家店的梓小姐认识他，已经奇怪地往过看了好几眼了。
　　“黑泽……”
　　“说起来，”琴酒打断了他的话，问，“贺礼呢？”
　　降谷零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是，你都知道只是把你们两个分开的借口了，还要贺礼？
　　琴酒淡定地回视。
　　降谷零一脸无语地从咖啡厅跑到便利店买了个信封，塞了三万日元进去，回来把信封递给琴酒，吐槽道：“你可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恩。”
　　降谷零看着琴酒收钱的表情，这要是让他的同事看见估计要以为他是在和线人接头。
　　琴酒看着降谷零，突然来了一句，“你知道宫野志保是赤井秀一的表妹吗？”
　　“啊？！”
　　“阿嚏！”
　　墓园里，赤井秀一和宫野志保同时打了个喷嚏。赤井秀一说：“要是你觉得冷的话……”
　　“我不冷。”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并肩站在宫野明美的墓碑前。宫野志保蹲下身子，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看着照片中那个笑如春花的女子，“我不能原谅你，赤井秀一。”
　　“我知道。”赤井秀一冷静地说。
　　宫野志保吐出一口气，“但我也不恨你。”她站起身，微微抬头直视着赤井秀一，眸如晨星，“害死姐姐的不是你，也不是我，是那个罪恶的组织。”
　　赤井秀一语塞，“志保……”
　　“我不恨你了。”宫野志保的裙摆在风中飞舞，她面色冷静，“但我不会跟你们做朋友。”
　　“恩。”赤井秀一的唇边露出小小的笑容，眼中有欣慰，也有释然，“我明白了。”
　　宫野志保微微垂眸，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你也不用担心我，我有男朋友照顾了。”
　　赤井秀一挑眉追问：“谁？”
　　宫野志保抬起眼眸，用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你认识的，降谷零。”
　　赤井秀一：笑容渐渐消失。


第120章 
　　赤井秀一回来的时候看降谷零的眼神一言难尽，降谷零用同样的眼神回望他。
　　两个人好像哑巴了一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尴尬地保持了沉默。
　　琴酒饶有兴味地看着两个人。
　　琴酒：有意思！
　　赤井秀一察觉到了琴酒事不关己看热闹的眼神，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开口道：“降谷，以后志保就麻烦你照顾了。”他能说什么呢？宫野志保还愿意把这事跟他说一声就不错了，现在跟降谷零把关系打好一点，好歹不会错过他们的婚礼。
　　降谷零扯起嘴角，笑容有点不易察觉的扭曲，“我肯定会把志保照顾好的，”他嘴唇动了动把习惯性的讽刺咽下去，言简意赅地说，“不用担心。”他怕多说多错。虽然宫野志保没跟他提过赤井秀一，但他们好歹是亲戚，最好还是不要……降谷零脑子里卡了一下壳，意识到自己早就把赤井秀一得罪的差不多了。
　　这人真是他命中一劫，降谷零暗中咬牙，每次跟他有关就没好事！
　　赤井秀一估计自己以后来日本的时候应该不多，宫野志保不是会受欺负的人，降谷零……除了年龄，其他地方都没什么可挑剔的――就算挑，宫野志保也不会听他的，于是干脆利落地放手了。
　　“我和Gin还要去访友，之后有机会再见吧。”
　　“好。”降谷零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赤井秀一主动递梯子，他也不是真的不识好歹。
　　降谷零离开后，琴酒问：“我们要去访友？”
　　赤井秀一若无其事地说：“明天就退房去横滨吧。”
　　“恩。”琴酒也没戳穿他，反正都是要去的，提前一两天也无所谓。
　　赤井秀一转移话题，问：“晚饭吃什么？”问完，他自己顿了一下，感觉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最常问的就是这句话‘早上/中午/晚上吃什么？’，是不是太松懈了？
　　琴酒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优哉游哉地说：“就在这儿吃吧，你以前常来？”他问的自然是赤井秀一还是冲矢昴的时间段。
　　赤井秀一要了一份菜单，“基本不来。”他到降谷零打工的地方来是给自己添堵还是给降谷零添堵。他挑眉道：“要是我常来这儿，哪儿来的那么好的厨艺。”
　　琴酒了然。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直奔横滨，连酒店的房都没退。
　　收到消息的中原中也请了一天假，先把午饭的位置订了，然后跑过来接人。看见两个人，中原中也二话不说先骂骂咧咧地把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塞到琴酒手里，“婚礼你都没有请我！”
　　“婚礼上都是FBI。”琴酒面不改色地说，“你结婚也没请我。”
　　中原中也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我还没结婚呢！”
　　琴酒扫了一眼中原中也左手中指上的蓝宝石戒指，不以为意地说：“早晚的事。”
　　中原中也也没反驳。
　　中原中也订的地方环境很好，三人分主客对坐，侧头就能看到海，菜也很好吃，不过赤井秀一猜价格也低不了――身为一个FBI总是能看到Mafia在眼前炫富怎么办？
　　琴酒问：“太宰君不来吗？”
　　“哈？！”中原中也惊讶地看着他，“你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好了？”
　　“没有。”琴酒直接否认。
　　“我猜也是。”中原中也拿起面前的红酒杯，看着杯中酒液的色泽，心情甚好，“我才不会给他翘班的借口呢！到时候他又路过哪条河，我还得去捞他！”
　　赤井秀一疑惑地看向琴酒。
　　琴酒嘴角抽了抽，“太宰君的爱好还真是……一如既往。”
　　中原中也轰苍蝇一样摆摆手，“为什么要聊那条青花鱼啊！我们换个话题，”然后他就十分耿直不做作的换了话题，“克丽丝跟红叶大姐相处的不错哦，你可以放心了。需要我把地址告诉你吗？要不然现在约出来见个面？”
　　琴酒：……我不关心这个。
　　赤井秀一：……好啊，可让我逮着了！
　　赤井秀一皮笑肉不笑地说：“原来莎朗现在在横滨吗？”
　　中原中也疑惑地眨眨眼，看向琴酒，“唔……”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琴酒冷静地拒绝三连，“不需要、不见面、她的事不用告诉我。”
　　“……哦。”
　　中原中也：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琴酒站起身，“我去抽个烟。”顺便给贝尔摩德发个邮件让她今天别出门乱晃，要是一会儿不小心偶遇，赤井秀一抓不抓她都糟心。
　　琴酒推门离开，赤井秀一和中原中也面面相觑，开始……尬聊。
　　赤井秀一笑着问：“中原君会不会觉得我爱吃醋？”
　　“你比那条青花鱼差远了。”中原中也怼了自己曾经的搭档一句，理所当然地说，“吃醋很正常啊。”
　　赤井秀一有些苦恼地皱起眉，“Gin就从不吃醋。”
　　中原中也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那是他忍着不想给你惹麻烦，要放在以前不把对方头都打掉！”
　　赤井秀一：……你说的好有道理！
　　琴酒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中原中也在接电话，赤井秀一目光复杂而饱含爱意地看着他。
　　琴酒：？？？
　　琴酒镇定地坐回原位，跟赤井秀一含情脉脉的对视的时候随便听完了中原中也的整通电话――不怪他，四倍听力。
　　中原中也挂掉电话，长出一口气。
　　琴酒看了他一眼，直抒胸臆，“你这是找了个男朋友，还是找了个儿子？”
　　赤井秀一尴尬地笑了笑，他虽然没有四倍听力听不到电话另一边的人在说什么，但是能根据中原中也的话大致推断出来，无非就是撒娇耍赖要礼物要人陪等等。
　　中原中也不以为意地说：“我觉得挺好的。”他想想以前的太宰治，再想想现在这个看似持宠生娇很烦人的太宰治，认真而愉快地宣布，“他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比以前开朗多了，多好啊！
　　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一顿饭吃完，两边的人分道扬镳。中原中也点了这家餐厅最有名的螃蟹料理打包回家喂男朋友。
　　夕阳下的海面波光粼粼，橙红色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给两人镀上了一层温馨的光。
　　赤井秀一看着笼罩在光晕里的琴酒，帮他理了一下被海风吹乱的发丝，微微一笑，“我们回家吧。”
　　“好。”
　　五年后，
　　黑羽快斗成了世界上首屈一指的魔术师，魔术表演场场爆满，几乎每次演出都会推陈出新，表演一个新魔术，迎来无数赞叹。
　　工藤新一成了享誉全球的侦探，接受委托的路线基本上和黑羽快斗的表演路线重合。
　　成为了FBI主管的赤井秀一依旧奋斗在第一线，谁也拦不住他。这人还放话‘要是让我坐办公室还不如直接退休’。
　　别看年近四十了，赤井秀一身手一点儿没退步，破案率奇高，上面的人对他身先士卒的爱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詹姆斯巴恩斯还问过琴酒需不需要给赤井秀一申请一支SSS药剂，虽然赤井秀一只是曾经借调神盾局，但是琴酒的贡献足够申请的。琴酒问了赤井秀一，赤井秀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婉拒了。
　　“等我真的老了再说吧。”他是这么说的。
　　在能选择的情况下，赤井秀一不想这么快就受制于人。而且詹姆斯巴恩斯也许是为了他们好，但是尼克弗瑞呢？赤井秀一也在神盾局里干过，尼克弗瑞可不是这么好心的人。等他需要长期注射SSS药剂的时候，琴酒是不是就又要回到神盾局卖命了？
　　琴酒看赤井秀一有了定论也没劝他，他们的时间还长，不急于一时。
　　赤井秀一现在不说年轻力壮，的确是年富力强，有大型任务的时候还能眼疾手快地给新人挡枪呢！
　　赤井秀一看着要给他包扎的同事，无奈地说：“我就是擦破了点皮，看你给我包的，不知道还以为我骨折了呢！”
　　同事没好气地说：“老大你也可怜可怜马上要遭受狂风暴雨的我们吧！你家那位多可怕，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赤井秀一淡定地说：“没有。”反正琴酒又不冲他发脾气。
　　被救的新人睁大眼睛坐立不安的在一旁听着，手上正忙的那个同事看了他一眼，“别跟个桩子似的戳在这儿，去给头儿倒杯水！”
　　赤井秀一看着新人一脸愧疚，手忙脚乱地跑出去，“你还挺心疼他的。”
　　“不然呢？”同事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说，“等一会儿你家那位到了，知道你就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用眼神就能活扒了他的皮。我毕竟是带他的前辈，可不想给他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赤井秀一煞有其事地说：“那证明他心里太脆弱了，不适合待在我们这儿。”
　　新人捧着水往回走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过来。新人新奇地看了一眼他披在身后的银色长发，不小心跟他对上了眼神，立时定在了原地，被男人眼神里的怒意和杀气逼得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刚刚出来的门打开了，新人睁大了双眼看着那个气势汹汹的男人抓住了刚刚出来的赤井秀一被包成粽子的胳膊，差点失声叫出来。然后，新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男人的动作一瞬间变得小心起来，他捧着赤井秀一受伤的胳膊看了看。赤井秀一又说了什么，男人冷哼一声，搂着赤井秀一的腰把他带走了。
　　“新来的？”带他的前辈倚在门框上对他招手。
　　新人一溜烟跑过去，手里的水撒了都没发现，惊疑不定地问：“刚刚那个人……？！”
　　“那是老大的丈夫。”同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我们这个案子快结了。”
　　新人茫然地说：“可是还没有找到证据……”
　　“证据？”同事幸灾乐祸地说，“明天说不定就有人来主动自首了。”
　　新人惊讶地说：“怎么可能呢？！”
　　同事神神秘秘地伸出食指抵在唇上，“老大家那位可不是简单的人，虽然平时懒得插手我们的案子，但老大都受伤了，能不把场子找回来吗？！”
　　新人受到同事的影响，缩头缩脑地说：“可是这样是犯法的！”
　　同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人家正大光明的上门，对方先动手，那就只是自卫反击，顶多算个防卫过当。”
　　新人张口结舌。
　　“Gin！”赤井秀一气急败坏地看着出现在报案现场的琴酒。
　　琴酒淡定把周围的血腥视为无物，嘴上叼了根七星吞云吐雾。跟着赤井秀一来的FBI们默契地分散开来，把地上躺着的人该收押的收押，该送医院的送医院，给这两个人一个完整的私密空间。
　　赤井秀一打量了琴酒一下，看他没受伤，脸上的神情就好了不少，但还是生气，冷冷地说：“这是我的案子，我能处理！”
　　琴酒一挑眉，不甘示弱的说：“他动的是我的人。”
　　赤井秀一张了张嘴，没忍住，捂脸笑了，语气无奈又纵容，“你可真是……”
　　他一笑，琴酒就知道这页算是揭过去了，上前两步搂住赤井秀一的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下班接你去吃饭？”
　　“怎么？准备用大餐哄我吗？”赤井秀一眉眼含笑，故作刁难地说，“我很挑剔的。”
　　琴酒低笑一声，声音低沉性感，揉了一把赤井秀一依旧挺翘的臀，在他耳边说：“晚上回家喂饱你。”
　　赤井秀一红着耳朵把人推开，咳了两声，“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琴酒简单地点了个头，施施然地离开了。
　　赤井秀一看着他的背影，揉了揉通红的耳朵，催促同事们手脚麻利点，“动作快！账本找到没有？”
　　生活依旧会继续，今天也不过是他们相伴数年中的寻常一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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