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恣意生活》全集 作者:七月裳 声明:本书由奇书网( 第一章搬家 易函和林青并肩走在梧桐路上。这条梧桐区的街心小公园与梧桐居民区之间的路宽大笔直,旁边种的是高大的梧桐树,绿绿地立了两排,是城市中难得的风景。而更难得的是经过的车辆较少,远离工业区,空气中都有一种宁静安闲的味道。人们很喜欢在这里散步。 林青停在路上,弯下腰仔细地看着。 地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易函好奇地回过头去,在林青旁边也弯下腰来看。可是除了这平整的地砖她什么也没有看到,连只搬家的蚂蚁也没有。 “你在看什么?”易函歪着头看着这个好友。林青总是做些莫明的让人奇怪的事。 “没什么啊。”林青笑笑说。 “没什么!没什么你干嘛停下来盯地板啊?!”易函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唉,我只是走得累了,休息一下下嘛。”林青弱弱地开口,有点小委屈。 “难道你不能说一声再停吗?而且这样蹲着好难看啊。”受不了地伸手一拉,林青被她扯得只能站起来了。 “喂,这种动作不适合淑女做啦!”林青深知易函的个性,她非得向淑女看齐不可,至于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总之呢,只要她林青说这样不是淑女的行为,她就会乖乖地。 易函笑眯眯地看了林青一眼,没有反驳。 两人再次并肩,夕阳中的林荫道上铺上了拉长了两个倩影。嬉笑娇叱的声音像在幕布上跳舞的五线谱。 她们并排躺在湖边的绿草地上,身边是晚霞映照下变成金色的柳条。 “小函,你一个人住,真的可以吗?”林青的声音响起来,带着一点担忧。 “我一个人住很好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没有人管。”易函淡淡地说着。 “好什么嘛,回去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林青很不赞同,“你爸妈怎么能这样!” “是我自己不愿意。”易函小小声地说。虽然是事实,但她也很黯然。 她怎么会不想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生活?前世的她到离世都没有得知自己的父母是谁。而现在的记忆中,他们一家三口这些年来对自已的前身很是宠爱,拥有最温馨最甜蜜的生活。可从两个月前,她带着前世的记忆从这个女孩的身体里,在医院醒来后就没有了母亲的消息,而父亲在一个星期以前再婚了。和新婚妻子甜甜蜜蜜。但她却觉得刺眼,只能尽可能地在外面呆久一点,或者在房间里不出来。 父亲的新家在这个城市北面一个很精致的高级小区,里面的房子都是独门独户。两层半的别墅房三个人住还是很宽敞的,可只要父亲在家,他都和他的新婚妻子在一起,只有吃饭时能见到。如果易爸爸不在家,她在自己房间以外的地方不到一分钟,就会见到那个父亲让她叫阿姨的女人出现在她周围,那女人的眼神再不像在父亲面前那样柔媚多情,而是冷静又无波动地盯着她。不管她走到哪里,如影随形。 想到这里,易函不由叹一口气。 如果她还是那个十岁的小女孩,一定会不安,会害怕。可她不是。 两个月前这具身体摔了一跤,脑震荡昏迷了三天。醒来后的三四天,她都用来整理记忆。她一开始对父亲表现得陌生,医生判断为失忆。 醒来就没有再见过母亲,父亲也没有与她提,每次只要涉及到母亲的话题都被带开。 在医院住又住了四天,才回了家。可父亲只把她接回去,路上买了些吃的。然后每天早出晚归,早上她起来,父亲已经出门;晚上她睡了,他才回。她知道他在避她,也就没主动跳出来,毕竟她自己也要适应这个新环境。 搬到父亲的新家没有几天,她也以为她可以像个客人一样地在那里生活。母亲的事她迟早会找到答案。 昨晚父亲却把她叫到书房。 易爸爸把他的小女孩抱在腿上。“小函,爸爸给你在一中旁边的金顶小区买了一套房子。三房一厅,主卧,客房和书房。都布置好了。这是房产证,写的你的名字。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喜不喜欢。”他小心翼翼。 易函一怔,更坐直了本就有些僵的身子。垂眼接口道:“那里离学校很近。”她又抬起头看着父亲,“这里离得太远了,坐车都要一个小时,太麻烦了。我上学时就在那边住好不好?” 易爸爸也是一愣,像是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易函没有出声,她微微靠向父亲的胸堂,任由他抱着她发呆。 她虽然已经不再是原装,但既然接收了原身的记忆,又怎么会没有一丝的感情?何况她所谓的前世是在孤儿院长大,从记事起就渴望家庭的温暖和亲人的关爱而不可得。 良久,她起身走去倒了杯茶,回来放在易爸爸面前的书桌上。然后坐在书房里的沙发上,拿起茶几上水果盘里的梨啃了起来。 说起来,梧桐小区的家里,那个四室两厅也有一间书房,里面也有一张沙发,是妈妈看书时坐的。妈妈说看书是一种消遣。父亲更喜欢端坐在书桌前看书,他说坐得好才能更专心。他们,也曾经安静地共用一个书房。 易爸爸回过神来,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说:“小函,你刘阿姨她,她有时候思想比较固执,你不要太计较。”他又喝了一口,既然开了头,接下来的就好说了,“金顶小区的治安很好,但是你自己也要注意,进出都要记得锁好门。你一向懂事,家务什么的也都能干。不过我还是会找个钟点工,一周去几次,你有什么事就同她说,她是可以信得过的。钱的问题别担心,这张信用卡是母卡,要用的时候去取就可以了。” 母卡!要用的时候去取!难道你还打算以后都不见我了不成?!易函一口梨卡在喉咙,使劲眨了眨眼,好容易才吞了下去,刮得喉咙生疼。 她坐直了身子:“您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的厨艺有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暑假住在梧桐小区时大多时候都是她自己做自己吃。很少的时候父女俩一起,易爸爸也会称赞她的好厨艺。 易爸爸点点头,“好。”他站起来走向沙发,拉起她的小手。“走吧,回去睡觉,明天带你去看看缺什么。” 第二天易函跟随易爸爸去到金顶小区三栋901,发现里面的东西都很齐全,连毛巾牙刷牙膏都不缺,甚至冰箱里面都是满的。易函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易函只带了个包包,里面装几件换洗衣服和随身的东西。她的大部份东西都还在梧桐小区里。易爸爸说那里不会卖掉,会有人定期清洁,她想回去住的时候就可以回去。 这里离南边的梧桐小区不算远,半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 她和易爸爸早上七点出门,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到金顶小区。他们去了易爸爸的公司,然后往北到市郊,在那里的吃了个饭后换了部车子,接着转去了省会M市,易爸爸解释说有点事要办。经过师大----记忆中她的父母就是在那里相识的,在师大后门易函知道了易爸爸的目的:一个高个子长相平凡的男人提着一只箱子走过来,易爸爸摇下车窗接过,放好就开车走了。他们除了点点头外一句话也没有说。 易爸爸临走之前易函知道她的新住房里面竟然有保险柜!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保险柜是藏在厨房的碗柜里面,伪装得和那些碗柜一体。易爸爸没把箱子打开,而是直接放进保险柜上锁。他告诉了她密码,但是要她保证到得到允许后才能动用里面的东西。身体里毕竟是成年人的灵魂,易函撇撇嘴,没有好奇什么时候才会得到允许,里面装的又是什么。 易函就这样简单地搬了家。从这晚开始,她算是正式入住金顶小区三栋901了。 想到父亲连晚饭也没有陪她吃就匆忙离开,易函目光沉了沉。 第二天一早易函就回了梧桐小区。在家里呆了一天,除了父母的房间不能进,她在其他房间这里看看那里摸摸直到下午。只收拾了一个背包的东西和一袋衣服带去那边。下楼遇上了林青,多年的邻居,也可以说是发小。然后决定一起去街心公园走走再回去。 关于一个人住的事情,她没想着要瞒着林青。她来到这里之后的一个多月里,大半都是在林青的陪伴下渡过的,林青爱说话,直率又天真,大易函两岁的她一直像姐姐一样照顾易函。易函很小的时候就和她一起玩,后来林青上学,易函也吵着去,所以两个人从幼儿园到小学毕业都是同学。易函虽然比同学小一两年,学习成绩还是很不错的。本身长得可爱,又有胆大敢说的林青姐姐罩着,自然也没受什么欺负。 “小函,明天就开学了,要是我们还在一起上学多好啊。”林青难得地叹了一口气,更难得的忧郁了。 林青报的二中离梧桐小区只有两站路,走路也就十多分钟。回家很方便。易函报的是一中,是市里最好的中学,有最好的升学率。虽然当初觉得离梧桐小区太远,但易爸爸说也就半个小时,而且还不是谁都能考得上的好学校,易函见有些比她更远同学也报了一中,学生家长老师还都乐呵呵的,就觉得远点也没关系了。遗憾的是林青一向大大咧咧,每次考试都会因为粗心大意丢些分,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选了二中。她倒是觉得能够考上离家最近的学校很开心。 世事无常,她又怎么知道现在她住得离市一中那么近。从金顶小区出来斜对面就是一中的大门。几分钟就到了。 “那你当初怎么不努力一点也考上一中?”易函斜了她一眼。 “…”林青瞪眼,说不出话来。她已经很努力了,谁知道为什么每次考试都会犯些奇奇怪怪的错误,明明知道怎么做还是会错,检查也查不出来。她也很郁闷好不好。 易函心里偷笑地看她吃憋,但也不敢再招惹,小辣椒喷火可不好玩。“我以后要考市高的,如果你努力一点我们就可以在同一个高中啦。” 市高中是她们所在的G市最好的高中,不管是升学率还是环境和设施。 林青眼中一亮,“说话算话!我一定会考上市高中的!不许你到时候又跑到别的高中去!” 易函微微一笑,稚气的脸上竟有一丝妩媚。她起身拍了拍草屑:“走吧,天要黑了。你再不回家一会又要被顾阿姨念了。” 林青一听,再顾不得依依不舍,蹦起来就拉着易函,要送她上车了才回去。 第二章报名 林青的妈妈林夫人姓顾,易函一向叫她顾阿姨。顾阿姨是个很精明能干的女人,是她们G市步行街最大的那个购物中心万家百货的总经理。林青没少在易函家里吃饭,因为顾阿姨总是忙,而林爸总是出差。 易妈妈的厨艺很好。林青在易家总能多吃半碗饭。易妈妈是个全职的家庭主妇,家里面的活都做得很好。个性温柔又善良,和邻居们的关系不错。十岁的易函觉得自己妈妈待每个人都和和气气,但现在内里已经奔三了的易函却觉得那是易妈妈的面具,她待每个人都很好,而又对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面对外人的时候温柔敦厚是外衣,理智冷漠才是本质。只有获得认可得人才能得到她真正的热情。 原来在外人眼中纯家庭主妇的易妈妈竟是个多才多艺的人。用现在的这个易函的眼光来看,根本就是古言里面的女主啦,女红厨艺是基本,琴棋书画是提高,诗词歌赋更是陶冶性情的必修课业。因为易妈妈的种种言传身教,小易函不仅继承了她这种个性,更连才艺也学得很有水平了。就算没有十分,也有了八分。如果易爸和易妈张扬一些,大家就都会知道易家的小函是个小天才了。 易函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热情洋溢的人,谁知从进入这个身体后,看到记忆里易妈妈的所为,竟很有共鸣,进而恍然大悟。原来她也只是表面热情,本质冷漠的女人。难怪之前那么多年,常常是呼朋引伴地玩乐,仍觉得自己孤单,挚友只得一个,好友二三。不是别人不好,而是她潜意识的防御太重。 第二天天气睛朗,九月初是秋高气爽的。因为怕去晚了会很多人,易函决定一早就把名报了,她可不爱去凑那个热闹。近九点时,易函带上钱和相关的证明,背上背包就出门了。 心情平静地走在路上,易函并不觉得一个人去报名会开心,但也不曾太失落。她虽然有前身的记忆,思想也受了一些影响,但毕竟是个成年人的灵魂了,自己从离开孤儿院出了社会起就一直独立自主,现在这样只是小CASE。 易函走进了庄重大气的校门,一条笔直的大道通向前方的一座大楼,据门卫的介绍,那里就是办公大楼了,报名处就设在那里。大道左边是六个篮球场,右边是两个篮球场四个排球场。路两旁的紫荆花树不高却茂盛,树上还开了艳艳的紫荆花。入目的风景整齐整洁又有活力。 突然从树后面闪出一个人,笔挺的银灰色条纹西装不是那么正式的款,却让三十好几岁的男人多了几分优雅。他笑容灿烂起来:“小函!”他过来拉住女孩的手,“去报名吧。” 易函有些吃惊,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只呆呆地任他牵着自己。 “这两天还习惯吗?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要按时睡觉不能玩得太晚了,注意休息身体才好。”易爸爸一改平时的沉默。 易函不由心里一紧,握着的手也用了些力。有那么不放心还让她一个人住!要她真是个十岁的小女孩,怎么受得了!面上却不显:“还好!我会的。” 易爸爸低头看她,笑笑:“你一向聪明,学校里那些功课一定难不到你,但还是要认真对待,做为一个学生,分数是很重要的。完成学校的功课外,以前我和你妈妈教给你的东西,更要好好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用到的,你也别不当一回事。再不能像以前一样贪玩了,你已经不是八/九岁的小孩子了。” 还在疑惑他们教的是什么很有用的东西的易函被易爸爸最后一句话雷得里嫩外焦,接口道:“是,我已经不是八/九岁的小孩子了,我都十岁了。” 易爸爸瞪眼,决定不和她计较。“先报了名再说。” 九点还差五分,报名处已经有两三个家长带着孩子在了。老师们也没有一定等九点才接待,见有人就来就开始工作了。 “易函吗?初一(三)班。”报名处的老师对着电脑。 易爸爸接过老师开的交款单,带着易函去了财务处交钱。” 交完钱出来,易爸爸还是拉着她的手,一起往校门走。快到门口时,易爸爸把她拉到他出来的那棵树后面,掏出一块系在红绳上的玉坠,是少见的粉红色。看起来并不特别通透,雾蒙蒙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很有价值的东西。只胜在颜色少见又粉嫩,很适合自己现在这个萝莉。 易爸爸帮她戴上,一脸严肃地说:“以后一刻都不要脱下来,这是你的护身符。有它在,才能保你平安。” 易函有点不适应这种严肃的气氛,扯出笑道:“怎么那么迷信啊。” 易爸爸的手划个圆?或半圆?易函没有看清。易爸爸又翘起个兰花指一样的手势,易函一阵恶寒,冷不防被易爸爸的兰花指点了一下左胸,又点了一下粉玉。易函还反应不过来,就觉得一阵晕眩。 眨眼再眨眼,努力让蚊香状的双眼恢复焦距,就见自己站在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草原上。易函的思绪有一瞬间停顿感,然后才想起发生的事来。心里不安,于是下意识地想到可以依靠的人:“爸爸!” 易爸爸出现在她身边。但好像有种朦胧感,易函看着易爸爸时觉得自己是被眼屎糊住眼睛了。 “哈哈!”易爸爸笑了起来。 易函看过去,找到主心骨般心里安定下来,但随即被笑得很不爽。 “咳咳。”易爸爸咳了又咳,使劲压了压笑意。“哈哈,宝贝啊,还记得之前爸爸给你的玉坠吧?” 易函点点头。眼前的景色也恢复正常。心里还是有点不爽。不想开口。 “这里就是你的本命空间哦。刚才爸爸给你的玉坠就是目前承载这个空间的媒介。爸爸已经帮你逼出一滴心头血开启了玉坠上的阵法了。”易爸爸笑着说。“玉坠还刻有一个示警阵法,只要你戴着它,如果出现危险我就能第一时间感觉到。” “?”易函还是一脸迷惑不解。可为什么她莫明其妙就跑到这里来了? 易爸爸接着解释:“我们都有自己的本命空间。能力足够的人可以不通过媒介进入,而像你这样的就只能通过媒介。想进来时心里想着进去,想出去时心里想着出去就可以了。完全是用意念控制的。” “这么大的地方要来做什么?别人都可以进来的吗?”易函看到易爸爸出现,就想着其他人是不是也想来就来,这样可一点私密性都没有啦。 “不是你心里念着要我来陪你的吗?没有你的邀请我是不能来的,想来也不知道路啊。”易爸爸心情很好地开起玩笑。“至于地方大小嘛,嗯,以我们为中心,半径二十五米吧。” 易函心里不信,她怎么看着是一望无际的? “哪有一望无际?你看那边,有一条界线,线的这边是清楚的,线的后面是模糊的。也就是说目前你所能使用的只有清楚的这边,半径二十五米圆圈大小的地方。”易爸爸很有耐心,还带着她走到那条界线前,“摸摸看。” 易函伸手,轻轻地碰触。像果冻一样软软地。用手指一压,凹进去一个坑后那层模糊的果冻有一个力反弹回来。易函戳啊戳,一个人玩得开心。 “小馋猫!”易爸爸揉了揉她的头。“就想着吃的啊?这是结界。” “啊!”易函先是不好意思,然后终于反应过来的惊得跳起来,“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这里用的都是精神力,你不事先设定自己的空间只能话语交流就默认为思想沟通啦。”易爸爸有点可怜兮兮。 易函是逵猩窳恕;瓜低衬认!那她现在刚进来,是不是还有玩家创建设定啊? 易爸爸也辶耍骸澳歉觯这里的玩家只有你一个,没有你的邀请我们也进不来。当然这是针对我们族人,普通的人类是无论如何也进不来的。““那要怎么设定这个沟通方式?”易函觉得这是首要问题。 “你心里想想就好了。”易爸爸宠溺地又揉揉她的头。 易函心里想完,立即看着易爸爸,在心里问:现在呢,还知不知道我想什么? 易爸爸莞尔,“现在你要说话我才知道了。” “啊!这就是我刚刚想的问题啊!你还说要说话才知道?”易函激动有脸红红的。做为一个有秘密的人,显然对别人能知道自己心里想什么这事接受无能。 “你那表情一看就知道了,还用说?”易爸爸有点无奈,伸手轻弹在她额头。这孩子反应太大了吧。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易函小脸一皱,打出可怜牌。 “我知道,但是先到爸爸的空间看看吧?你也要学习怎么管理自己的空间才行。”易爸爸眨眼。 “好。但是你不能再探我的思想。”易函还是有点后怕。 第三章空间 湖光山色。 易函眼睛一闭一开,毫无抵抗地就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了。她的心神完全沉浸于这美景,易爸爸放开拉着她的手,走向不远处坐下,任她呆在原地赞叹不已。 脚下是一块平整的草地,绿得很是生机盎然。前方不远是一个大湖泊,说是湖泊而不是池塘,是因为目之所及看不到边,湖的中心是密密的荷叶与荷花组成的荷岛。荷叶油绿硕大,在粉嫩多姿的粉红,深红,浅黄的荷花映衬下,真是美不胜收。周围环绕着清澈的湖水,水里还有游鱼。岸边停着个竹伐,绿得像玉一样晶莹。湖的更远处那不高的山,山上不是树就是花,色彩鲜艳夺目,易函一时也没有耐心分辨具体是什么树什么花。顺着环绕的山回转视线,三间绿竹结构的精致房屋让人眼前一亮,真是既漂亮又舒适!和之前看到竹伐是一样的材质呢。屋前搭一个葡萄架子,下面一套根雕的桌椅。 易爸爸在葡萄架下悠闲地坐着。桌上一套茶具,红泥小炉里燃着碳,上面小壶里的水一开一开地跳着了。 “爸爸,这里就是你的空间吗?”易函走过去,取下小壶,动作流畅地开始冲茶。 易爸爸看着对面的小女儿,笑得灿然又欣慰。 易函捧上一杯茶给父亲。易爸爸闻着茶香,满足地叹了口气,嘴里却道:“唔,比起妈妈还是差了几分呀。” 易函嘟了嘴,露出几分孩子气。易爸爸大笑。一挥手,几个梨凭空出现。再一晃,易函面前出现一碟切好的梨,上面叉一个碧玉叉子。 “削皮去芯,你最爱吃的。”易爸爸总是知道她的。 “吃了会不会拉肚子啊?”易函有些怀疑。 易爸爸一愣,失笑道:“不会,你都吃了那么多年了,要拉早拉了!” “这样不是叫做无中生有吗?怎么会没问题?”易函还是质疑。 “这可不算无中生有,看到那边山上的果树了吗?”易爸爸下巴微抬地指了指。“这只是用精神力操控从采摘到变成水果块的过程罢了。” 易函叉起一块梨,清脆多汁,口感很好。如果本命空间真实存在,那么水果什么的这样出现也不是太奇怪的事了。 连吃了几块梨,易函忍不住问了:“爸爸,这空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易函也不想那么快开口,越是沉不住气的那方气势总没有老神在在的一方高。但是这个震撼太大,就算她一向冷静,现在心里也像猫抓一样,好奇心不能满足的感觉糟透了。 易爸爸摇头晃脑:“这个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啦!”易函受不了地瞪眼。 “好了,不逗你了。”易爸爸正了正脸色。“这是因为我们本族特殊的传承。我们的族人只要能力许可就能建立自己的空间。因为这是与自己生命力与精神力联系的,所以也叫做本命空间。只有当生命力和精神力都达到三级以上时才有机会建立。空间的大小取决于精神力,而生命力则体现在空间的活力上。” “本族吗?不是所有人都有的啊?”易函并不觉得自己与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现在这个身体与之前的机能并没有什么不同啊。 “普通人中也会有人能够达到生命力和精神力三级以上,但是没有我们传承的口决也是不能开启这样的空间的。当然也会有别的口决,也许开启的就是不同形态的空间。”易爸爸喝了一口茶。 “那我现在的生命力和精神力是几级的?”易函问道。 “生命力三级,精神力四级。”易爸爸没有一点停顿,他早就知道了。这孩子天赋也太好了点,不然他们家也不用那么快分开了。 “口决是什么?”易函皱起眉。 “你知道的,想想看。”易爸爸笑笑说。 “好怪啊。我想得到,但是张口就是说不出来。”易函眉更皱了。 “没错,就是这样的。这个传承是直接通过精神力,在有血源关系的人之间,并且是从高级到低级才可以做到的。”易易爸伸手抚抚她的眉心。 “知道盘古开天辟地的故事吧?我们记载中有个类似的叫做创神传说。传说我族是创神后裔。我们传承的空间中的环境只要你想就能有。”易爸爸一副我在讲故事的口吻。他分明是不信的。他看着天空说“要有光。” 天上原本没有太阳也很明亮,但一瞬一个耀眼的太阳便出现在天空,易函张大了口,眼睛被强光刺得要流泪。 “要有山。”易爸爸看着屋前到湖边的草地说。 草地上冒出一个土包,慢慢地向上,慢慢变尖。 易函目瞪口呆,目光转回父亲身上,又清醒了过来:“所以这就叫创神,创世之神?”她又看了看那山,“不过这山也太小了吧?” “草地本来就不大,我可不想改变种有植物的地方,那些好东西都是我的收藏!”易爸爸解释道,“没有生命的环境像山地,湖泊,平地,沼泽都是可以通过默念相关的口决然后接着想要的结果就可以了。而有生命的像花草树木,虫鸟游鱼则是从别处引进的。如果地理环境变化,植物的根会受到影响,当然能不动它们才是最好的。它们重新生长会使用比普通更多些的生命力,这些可是我们自己提供的啊,所以还是能省就省。” “可是我的空间一开始就有的那块草地是怎么回事?”易函发现了问题。 “那是我制作通道的时候给你的,只有最初级的。每个人初次开启自己的空间所呈现的环境都是不一样的哦。只有单纯的像光和水,沙或土地这些。我的最开始是一片沙漠,还是烈日下的沙漠。我进去里面差点没被烤成人干。”易爸爸已经有血泪教训,自然不能再让宝贝闺女步他后尘。 易函眯眯眼:“所以你才要个这么大的湖,一眼看过去都是水!” 易爸爸看向湖那边,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就是觉得这样看起来才舒服。不过他可不会光挨打不还手的。“你说要是我不送你草地,你会不会进去之后也被烤人干或是冻冰棍?” “这样还好啦,要是我一进去就掉到水里才麻烦呢!”易函抖了抖,她可不喜欢被淹。前世就是因为跳进水里救人最后力竭才被淹死的,这样的恐怖经历实在不想再重温。 “哈哈,你叫爸爸就可以了,爸爸一定会去救你的!”易爸爸也开起玩笑。“以前有人得到传承的口决后一个人进入空间的,遇到险境一时紧张想不起口决,把自己折腾得半死也不是没有。不过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为什么啊?”易函想象险境求生的情景,睁大着眼睛。 “生命力和精神力都会优先支持人的身体,只有在身体最低标准以上的才会用来维持空间。而如果生命力减少到需要从空间里反维持,空间里的动植物会枯萎或死亡;如果精神力减少空间就会缩小了。缩到最小,最后就会归于无了。这样人也就回到实现世界,所以自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易爸爸很有耐心地解答。 “那不是说空间可以随着能力的升级而进化,也会因受伤或别的原因能力降低而退化?”易函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收罗了很多宝贝在空间里,然后空间退化那些东西都消失掉。那种郁闷得挠多久墙画多久圈圈才能平息啊。 “那倒不会消失,空间重新有生命力后动植物会再生,若是缩小的就只能控制有效范围内的东西了。”易爸爸画了个圈:“原来有这样大,比如我的空间。四周是山,中间是房子葡萄架和草地。”他又画了一个小一些的圈:“然后缩小到这么小,里面就只有房子葡萄架和草地,属于能控制的有效范围,外面的湖啊山啊要到空间再次增大才能使用。” “原来是这样。那么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中间就好啦。”易函点点头,觉得这样还是可以接受的。 “是的,大家都这么做。每次进入也是出现在最中心的点上的。所以一般都会在周围建有房屋放东西或居住哦。”易爸爸今天就是来普及常识的。当然这是本族的常识。 “那我在空间里是不是可以瞬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易函眼里闪着星星。 “在自己空间中的有效范围内想出现在哪里都可以,但是别人的空间只能在开放权限的地方哦,就像在别人家一样,不想被客人参观的地方都会锁上的。”易爸爸笑呵呵地说。 “唔,这才叫我的地盘我做主!”易函乐了,“我们去改造我的空间吧!” 第四章造物 易函在父亲的空间做了客,又接收了一些相关知识,知道了怎么控制使用空间,心痒痒地就想回去大干一场。她拉着易爸爸,默想回自己空间,下一刻就又回到了她的那片青青草地。草地很空旷,易函却很高兴,因为她已经忍不住YY不远的将来自己也拥有一个美丽的要什么有什么的空间,这日子真是太美好了! “对哦,空间里面还可以相通的啊?”易函真是后知后觉,都回到了才想起问。 “爸爸的空间一直都会对你开放的。以后你不用问就可以进入自己空间后再去找我。只能进空间之后才能到哦,在外面就要我亲自带着才能进的。”易爸爸先发表声明,然后才继续解释:“你自己的空间也可以有相关的设定。”然后递给她一张纸,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数据。 “哇!这么多项啊?就像考试的试卷,还都是填空题!”易函考张喊起来,“我可不可以先随便填?到时候不喜欢再改?” “你的地盘你做主就好!”易爸爸现学现用,把她刚说过的话又还给她。 易函四周看了一下,决定先从环境着手。脑海中默出口决,然后望着前方不远,两间和父亲那里一样的小竹屋拨地而起,一样的碧绿,一样的晶莹。转向后面,也想要一个湖,结果只得一个水塘,但是忽略另一头那个透明结界的话,水塘尽头那边目之所及也还是水塘的样子,也算有个月牙形的小湖了。回过头,在房子前面又加了一个架子,下面也有套桌椅,材质用的是绿玉的。因为地方确实不大,她还想要好吃的果子和青菜,所以屋后和两旁要空出来种菜和果树,这样就没别的地方给她安排了。她只好停下来。 “怎么停了?头不疼吧?”易爸爸关切地问。 “不疼啊。这么小的地方,哪还放得下别的东西啊。”易函嘟了嘟嘴,解释了她这么快就停下来的原因。 易爸爸看她没事,很高兴地说:“我的空间是最简单的了,你怎么这样喜欢,还照搬了?” “哎呀,我们是父女嘛,都是你不遗传些审美细胞给我!”易函回道。心里想着要去网上找找图片,到空间足够大时建个大大美美的庄园。咱就算不会设计也能照搬啊。 “花草树木想要什么?爸爸有的都可以分些给你。”易爸爸很贴心。 “每种果树都要,荷叶莲蓬莲藕也要,花就要玉兰和玉簪花。”易函倒没有趁机大开口。 易爸爸分了些出来,易函把果树种到屋子两旁,葡萄种在屋前准备了的架子,玉簪花围了一圈在架子外面,玉兰种在与架子相对的另一边,荷叶莲蓬莲藕当然在水里。 “有没有鱼虾之类的?蜜蜂也可以啊?”易函再次提要求。不过自己的爸爸又不是别人,爸爸的不给自己给谁啊。 “鱼虾还有螃蟹给你放在水里了,都是你爱吃的。蜜蜂以后再要吧,你总共也没种几棵树,几种花,不能让它们饿肚子吧?给你几罐上好的蜜就行了。”易爸爸想得很周到。 易函很高兴,在屋后开垦了几块菜地,易爸爸没有种青菜,她只好有空再自己去买些种子来种。以后吃的青菜有了,最爱吃的鱼虾螃蟹也有了,只有肉啊骨头之类的要出门买,就这样也已经很方便了。 又造出一套茶具,一个烧水的小炉。她就和易爸爸坐下来休息了。感觉还是有一点点累的。 易函冲好茶后喝了一杯,然后把玩着手里的小杯子。一会让它有了花纹,一会又抹去,然后又换另一种花纹。 “空间里我创造出来的东西可以拿出外面用吗?”易函给杯子画上小朵的花。 “可以,但是规定不能拿出外面没有的材质做的东西。而且贵重的金属玉器之类的东西也不宜大量流出,怀璧其罪,你是知道的。更何况,你这是不明财产。”易爸爸一番话泼了易函一头冷水。 “能有平常的东西用也是很好的啦。”易函叹了一口气,还是知足吧。别人还没空间呢,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况且她也不缺钱。 易函手一转,又把杯子变成一朵盛开的荷花。她低着头,双眉舒展,唇角微挑。 易爸爸看她玩得不亦乐乎,心里也很高兴。乖女儿的天赋果然是极好的。出生时检测出精神力潜力上上等,生命力也很强。族长让他们离开祖宅把她带到世俗界来,因为这里的环境虽然并不利于精神力的发展,但是可以更好增强生命力。才十年的时间,她就都突破了三级,精神力甚至到了四级。自己的天赋也算好的,三十岁精神力三级,三十三岁生命力三级。这在当时已经是最优秀的了。与她相比,还是差得太多了。 “创神族的成年是以达到生命力三级或精神力三级来判定的。一般人都要到四五十岁或五六十岁才能达到其中一项,是为成年。成年后要脱离父母自行修练,能在祖宅分到自己的房屋从此不再与父母同住,有资格结婚生子或是去历练。但是像你这样才十岁就达到成年标准的,就我们所知是没有过的,所以你母亲急赶回去族里查找这方面的历史资料以及询问以后的修练方法有没有什么不同,是否有需要注意的事项。在你母亲传来消息之前我们只能按照规矩给你房屋让你搬出来一个人住。修练方面就先还是按照以前的冥想方法提升精神力,而提升生命力的练体术则暂时停下,先学一些用于与敌人对决的秘技。你半年前生命力还在二级下层,从医院出来就突破三级了,这样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些。还是先巩固好了再继续修练比较妥当。”从易爸爸的解说里,易函总算得知了母亲的去向。 “哦。原来我们是叫做创神族的啊?”易函笑嘻嘻地说。后面那些她是第一次听到,冥想和练体术虽然之前一直在练,但她以为自己是生长在一个武术世家,曾经还为自己小小年纪武艺高强而欣喜。不过练习那么久,从来没有过与人交手的机会,父母也只让她练习,并不和她切磋,原来那练体术真的只是让身体更强而不是与人对决武术啊。 “妈妈要多久才回来?去祖宅要很久吗?路很远吗?”易函还是很想知道的。 “你妈妈暂时不会再出来,她找到答案后还有别的事。等你达到五级就可以回去族里见她了。至于祖宅所在的地方,你可以理解为另一个星球。祖宅只有一个单向传送阵到别的地方,但是要回去就只有达到五级才可以。记住,是精神力和生命力都达到五级或以上。”易爸爸声音有些低沉。 易函不明白如果母亲只是因为她的问题而回去找资料,那为什么父亲在这里又和别的女人结婚。她小心地看了一眼父亲,不知道要不要问。她怕问出来的结果她不能接受。 “如果妈妈只是回去找资料,那你为什么在这里再婚了?“易函声音很小,但空间里很静,足够让对面的人听到。不搞清楚这个问题她心里就一直不安。她想让记忆里的那些三口之家的温馨场面再重现。而不是只存于记忆,像以前她在孤儿院里的幻想。 易爸爸深深地看她一眼。沉默了片刻才道:“这是任务。”他双手抓头发,“出了这里,你再不要提起。再见那女人,也要当做不认识她。” “为什么?”易函不明白。就算嫌她是拖油瓶也已经见过面了,要抹杀她的存在不是应该在一开始就不要碰面吗? “她知道的我的女儿不是你。我们用秘法让她看到的是另一个人的样子。所以对她来说你就是个陌生人。”易爸爸说。 “那她看到的另一个人是谁?是真实存在的吗?”易函好奇了。 “是存在的。她一直在首都京城。”易爸爸看着她说:“她很安全,你不用担心。这也是她的任务。”顿了一下,他接着道“以后我们就通过空间联系,有什么事找我去我空间叫我,我就会知道的。” 易函点头,也对父亲开放了可随时进入自己空间的权限。 她虽然向往一家人和和乐乐过日子的生活,但是既然知道现阶段不能做到,那就只能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努力提高自己的能力。能力大的人,通常都能得到更多的自主权。她前世在孤儿院期盼自己的父母会出现与自己相认,对自己说当初是不小心把她给丢了,他们找了很久很多地方才找到她之类。有多少次希望,就有多少次失望,她不得不学会自己安慰自己,得不到的放先放下。初出社会的挣扎,换过很多个工作,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最终知道只有努力提高自己,才能有更多的自主权。 所以,她会努力的。总有一天,她也能够得到她想要的生活! 更何况,现在可比那时候好多了,起码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知道他们关心爱护着自己。有足够的钱平静的生活。还有一个可以随时联系父亲的空间。还有即将开始的前世一直羡慕的校园生活。 前世的她只能在简陋的学校里,几个班大小不同的学生凑在一起学些最基本的东西,还要做力所能及的活。她所在的孤儿院是在城市的郊外,捐助的人不多,好在院里有自己的土地,可以种些粮食自己吃,这才勉强得以维持。如果那时候她有自己的空间,她和同伴们就不用那么累,也不会吃不饱,院里的妈妈也不会有那被人说是奇怪的皱着眉的微笑的表情。 “出去吧。时间不早了吧?你这里和外面的时间是一比一?”易爸爸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里面的时间可以适当的延长,这样你在里面就能有更多的时间修练了。不过这些都是要消耗精神力的,如果你觉得头痛了,那就是到了极限,就不要再勉强了。懂吗?” “知道了。”易爸爸拉着易函的手,被带出了空间。 第五章开学 易函带着第一次开启空间的兴奋之情,在新学校大门附近的那棵树下就挥别了父亲。虽然知道以后在现实世界中也许很难再相见,但是可以在空间里见面也很好。反正她也不是要父亲带着才能去逛街旅游,自己也是可以到处去的,反而更加自由呢。 出了校门,在校外逛了一条街也没看见有菜种的商店。问了别人也只知道花木市场会有种子,可是有没有菜种就不清楚了。易函看下表,下午三点才从学校出来,现在才过了十多分钟,心想去逛逛也好。马上回家也会因为太兴奋做不了什么事。 花木市场位于G市西南,离一中不近,大概要坐近一个小时车。易函到了之后发现不止有绿树鲜花还有观赏鱼和鸟。在一个小店里看到兰花,因为还没有开花,她并不觉得有多好看,但是店主极力劝她买下来,说如果到时候开的花品相好或是稀有品种,就值大价钱了。 “那你就留着开花再卖大价钱不好吗?”易函顶着一张粉嫩粉嫩的脸,无辜地问。 “哎,我们小店是城外的兰卉农场的直销店,本农场种植的大部份都是兰花。开花之前卖的会比开了花的便宜啊,如果你想要已经开了花的也是可以,不过价钱会稍贵些。如果是稀有的品相好的花那可就不是你能买来玩的了。”店主笑呵呵地解说着,面对这个可爱的小女孩问些不靠谱的问题也不恼,眯眯着眼睛,还只推荐那些他认为小女孩能买得起,但估计是所能买的最贵的。 “呵呵,您这有种子吗?”易函不为所动。她就算喜欢,现在也可以自己种了。 笑眯眯的店主愣了一愣,很快又恢复常态:“有的,有很多花种哦,小妹妹想要什么花?” “兰花的都要一些。另外你知道菜种在哪里有卖吗?”易函虽然不是什么兰友,但是如果能在空间里面种出好看的兰花也不错啊。而且父亲母亲也是很喜欢兰花的。梧桐小区的家里过去一直都有摆放兰花,现在想来估计是父亲或是母亲的空间出产的。那摆着的每一盆都是水灵灵的,看到的人都说好呢。她就想自己种出来的也会很好的吧,到时候送给父亲母亲他们一定会喜欢。 “市场外面右转五十米左右有个种子店,那里专门卖粮食蔬菜的种子。”笑面店主边说边给她装好了很多小袋,然后收钱时才又说,“这兰花可不好种啊,我们农场是有专业技术人员才种得那么好的哦。小妹妹如果种不好再来买长大的啊。” “好。”易函接过找好的钱,无所谓的答道。 来到种子商店,易函很顺利就买到了很多蔬菜的种子。除了叶子菜,还有豆角,甜豆,南瓜,丝瓜等等。最后看到玉米种子,想到甜嫩的玉米,直接煮或是做菜都很好吃,就挑了些甜玉米,她不喜欢吃起来没味道的糯玉米。本着多多益善的原则,易函打包了很多种子才离开。人家种子店的还当来了哪个大农场的客户,打听她住哪,还很好心地要帮她送货。结果易函随手一提,很是轻松地就走了,留下店里一众人目瞪口呆:刚才还奇怪哪家大人让个那么小的孩子来买这么多东西,原来是人家有这个能力啊。 易函中午没吃饭,又在外面逛了半下午,回来就饿得不行,马上煮了些东西吃就跑空间里去种菜了。 每样都只种了一点点,反正有那么多种子,等要吃的时候拔了再种下次吃的就行了,这样可以换着花样,想吃什么就种什么吃。 也许今天精神力消耗太大,种完菜易函就觉得很累了,连当天的晚课也不想再做。想到这是开学前的一晚,决定偷个懒。出了空间去洗洗睡了。 九月一号的天气也很好。话说这个季节的天气都不错的,不然怎么会有秋高气爽这词呢。易函心情很好了哼着歌出了门,还自我感觉太好想着要不要也学人家悲悲秋什么的。可是对着这么个好天气,实在也悲不起来。 进了校门,按照教学楼大厅里的平面图找到自己所在的教室。 易函在门口看着乱糟糟的教室里面很热闹,不禁感叹小孩子可真活泼。教室里有四个组,靠门边的一组有七排,最后空一点方便后门开关。二三四组都有八排。她进了教室,走到最后一组中间一个没有人坐的位置坐下来。这里空出来一个小圈,前后桌上有东西,应该有人坐,但是也许聚到前面或后面那一堆堆的孩子堆里玩去了。 她坐在位置上看来看去,没有熟人,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和这些新同学相处,便想听听这些孩子都在说些什么话题。 “我小升初考得好,我老爸给买了双旱冰鞋,看着可酷了。我这个暑假都在玩这个,可好玩了。”前面三排坐着几个男孩,周围站着几个,围在一起秀自己新得的玩具和暑假乐事。 “我现在最喜欢的就是这首歌,暑假听了那么久都没腻呢。”“我的这首才好听呢,这是最新出的单曲哦,新歌榜上排名第一呢。”易函右手边的前方,第三排第四排的四个女孩聚在一起,流行乐是她们的话题。 “加油!加油!”第二组最后面聚了很多男生,有十多二十个,气氛热烈。有三对男生在掰手腕,旁边的男生们起劲地加油。比赛进入白热化,越来越多的同学凑过去帮着加油。声音也越来越响。 易函还是在位置上,她可不想和一帮小孩子挤着看热闹。这时一个圆脸大眼睛的女孩子来到教室门口,她显然被班上热烈的气氛吓了一跳,有些不敢相信地退了一步,看了看门上的号牌。确定没错,就走进来。可教室里聊天的聊天,比赛的比赛,除了易函别人都没有注意到她。她向前两步,又停了一下,显然不知要走到哪里去。易函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很好玩,于是笑了起来。 她一向很少大笑,其中既有接收前身的淑女教育原因,也因她前世长大的那个孤儿院里的妈妈心脏不好,医生说不能受刺激,孩子们知道了,慢慢都变得习惯安安静静的,笑也是小声或微笑。男孩子们想玩闹了就跑到很远的地方去玩。 易函的微笑仿佛拯救了圆脸女孩儿,她望过来,露出一个灿烂得让太阳都失色的笑脸,还有两个小酒窝。 看着女孩一直笑着走近自己,易函眼冒红心,心里狂喊太可爱了太可爱了!好想蹂躏一下啊! “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女孩对易函说。 “可以。”易函靠里面坐着,身边的位置确实是空的。她挨着窗,可以看外面的风景。 “我叫刘清露。你呢?”女孩坐下就开口了。她没有像别人一样带了书包,只拿来了一个笔袋。 “易函。” “我爸爸是学校的老师,我是看着时间来教室的。一会儿老师就来了。一开始可能就是自我介绍哦。”刘清露友善地分享着自己知道的消息。 “嗯,那你要怎么介绍自己?”易函有点好奇。想当初她找工作时不是时不时都要介绍自己吗,现在可以怀一下旧了。 “姓名,年龄,从哪个小学来的,还有爱好什么的吧。”刘清露皱起眉。 “这样啊。挺简单的。”易函说。 “是啊,大家都要说嘛,讲很长的话要多久才介绍完啊。”刘清露笑起来。 “也不是每个同学都能说很长的啊,也许突然之间就只记得说名字了。”记得她第一次去面试的时候就只知道说名字,然后人家问什么她才答什么。最后理所当然的落选了。 “不会吧?你会那么紧张吗?”刘清露不相信,这个新同桌看起来不像那么容易害羞的人啊。 易函心想,我是不会紧张,但是也不会有很长的介绍词就对了。正要说话,只见一个中等个子微胖的妇女走进了教室,来到讲台上。 她站在讲台前,用粉笔擦的硬背敲了敲桌子:“同学们请找位置坐好。” 前面聊天说话的停了,后面比赛的男生们才发现老师来了。都纷纷坐好来。 “叶红芳,我叫叶红芳,是你们的班主任,教语文。今后三年将和你们一起度过。”她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回过头来,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学生,欣慰地笑了。看来这些孩子们还是很听话的,希望接下来的三年也是这样,那自己就不用整日为学生不听话而烦心了。 “请同学们介绍一下自己,让老师和同学们都认识一下好不好?现在从坐在门边的这位同学开始!” 刘清露说的没错,一开始果然是这个环节。 这桌是两个女生。左边靠门那个站起来,还没说话脸就红了。“我叫赵丹丹,来自风秀小学。”尽管害羞,她还是把话说得让大家都听得到了。 叶老师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坐下。 旁边的女生站起来:“我是闻馨语,也来自风秀小学。性格开朗,喜欢交朋友。最喜欢打羽毛球。”她落落大方地说完,看老师点头,也坐下了。 “我叫陈宝,来自一中附小。”第二组第一排的男生站起来,很是干脆利落地说完就坐下了。 叶老师一脸笑意地连说好。 很快就到了刘清露,她也很大方地站起来:“我叫刘清露,今年11岁,来自一中附小,喜欢画画。” “我是易函,来自梧桐小学。”易函也坐下了。 “你怎么说得那么短?要说得多一些大家才更容易记得你啊。”刘清露觉得自己事先透消息给她的热心都白瞎了。 “听完再说。”易函不知道有多纠结自己的年纪呢,哪还会说出来。至于她喜欢的嘛,那就是和爸爸妈妈在一起过平凡快乐的日子。可这也不适合在这个场合拿出来说啊。 很快大家都做完了自我介绍。同学们都说得挺简单,大多只讲了自己的姓名和来自哪个小学。其中有几个说得比较出彩的也就多了爱好之类。不过他们理所当然地被更多人记住了。 这样的自我介绍比起她以前从姓名到年龄,从年龄到专长,从专长到爱好,又从爱好到家乡,再到工作经历之类的差太多啦。不过,孩子们的世界不正是因为单纯而让人喜爱吗? 领了新书,又搞教室的卫生,然后老师就在宣布可以离校回家,明天正式上课之后自己先走了。 易函也收拾东西,和新同桌道别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话说,她还急着想回去进空间看看她种的那些东西怎么样了呢。 第六章梦境 “易函,易函,醒醒,醒醒啊~~” “易函~~” “易函,易函…” “叮钤……叮钤……叮钤……”闹钟不停地闹着。 老天爷,救我啊,救救我,我动不了了~~ 我要起来,闹钟在叫了,起床的时间到了。 可是动不了,还是动不了。 眼睛啊,睁开吧。 使劲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易函终于睁开了眼睛。 汗水,浸湿了枕巾。 “六点半了!”易函大叫出来。 难怪啊,睁个眼睛都用了半个小时,比别人赖床还久,确实不可思议。 可是对于易函来说,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再不快点,就要迟到了。 快速洗脸更衣,易函拎起书包就跑。还不忘抓把小包装的饼干放到包里。 喘着气冲进到教室门口,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才不慌不忙地走向自己的位置。刚坐下上课铃就响起来了。 早读开始。今天读英语,易函跟随大家拿起英语书开始读。在朗朗的读书声响起时,她却发起了呆。 虽然起床很痛苦,但也只是多花了些时间,经过刚才紧张的快跑,现在精神又很好了。 原来,她前世从记事起就一直做一个梦。说是一个,其实也不尽相同:最初她站在坡上,望着下面山谷的树顶,每次从做梦开始到结束,她都是站在原地,直到醒来。然后慢慢地,每多梦一次就会往下一点,更接近山谷。最后看到山谷的中心有一幢竹屋。这是个美丽的地方,目之所及都是桃树,很大棵的桃树,两三个人都不能环抱。她从开花看到结果,从光光的枝子看到满树浓绿,又从浓绿看到落叶,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梦中的她是个没有灵魂的娃娃,只会看。脑中清明,却没有思想,只觉得这样看着,心中一片宁静,似有一丝依恋。 但是前世的时候做梦不会影响第二天的生活,起床时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刚到这里时,这个梦没有跟着来,让她得了两个月的好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前几天又开始做起来,貌似和以前一样,就只是醒来后难以离开。愈演愈烈,今天早上几乎快到闹钟都叫不起来的地步。 她的梦应该怎么形容呢?是美梦,还是恶梦?或者是魇梦? 要怎么办呢? 明天还是把闹钟再提前一点吧。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易函拿定了主意,便把注意力拉回早读课上来。这些简单的内容她也读得很认真,因为她知道就算温故不能知新,也总能加强记忆,好好念没什么坏处就是了。 不过太简单的课文还是让她忍不住一心两用,口中一直念下去,心里却天马行空起来。 她在这一个三口之家重生醒来时挺开心的,以为能够得到家庭的温暖和家人的关爱。因为导致小女孩住院的吵架事件是记忆中唯一一件家庭不和谐的事件。她以为自己努力一下,就可以把矛盾消除,把误会澄清,然后一家人又可以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生活了。谁知道,希望是美好的,现实却这样残酷。那些一家三口的温馨都是属于小女孩的,她一接手,一却都改变了。 但她心里还是期待的。前世一直盼望而没有一点梦想成真的可能性,可现在她知道父母是谁,总算有了努力的方向。而且拥有了空间,有修习的功法,变强不是奢望。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快点突破提升到五级,这样就可以见到母亲。可以去那有很多亲人的地方。 想到开学第一天回去时,她迫不及待地进入空间里面,看到的一片果香花艳,青菜水灵,当即就摘了花插房间里,采了水果来吃,青菜什么的当然是做了晚餐,直吃得她眉开眼笑。 却突然想起前世那段食不果腹的日子。 话说,别人重生她也重生,可为毛她昨天在网上查前世的孤儿院查不到呢?电话是空号,连所在的那个城市的名字也不是她前世知道的那个。可是她重生醒来的第一天是前世离世后七天,日历相同,语言相同,所见的人种肤色也相同,连建筑物都如此相像。这让她一度以为还在原来的世界,只是到了不同的地方,以后也将用不同的身份生活下去。可原来是个平行空间。 易函也只能苦笑了。以为自己有能力了,可以帮助孤儿院的妈妈和那些和她有相同或相似经历的孩子们。 结果,她找不到他们了。她从来没有过地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真的不再是那个从孤儿院里出来的,无父无母的,看起来阳光乐观,实际敏感自卑的女子了。 那么,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就让过去的,全都过去吧! 你说现在这个世界也有一样的人或事?对不起了,现阶段仍在接受并适应新的自己,更何况这新的世界!至于以后,那是以后的事了。 易函东想西想,读的课文倒是没有出什么错。直到早读下课,课间操开始了。 “易函,新的广播体操你学得怎么样了?你站在那么后面,都不知道我们前面的在老师眼皮底下学得多难过啊,错一点点都被抓,体育老师太凶了。”同桌刘清露站起来,拉着她一起去操场。 易函伸手拨了拨前额的头发,状是不经意地避开刘清露的手。“我们后面的也是一样,老师是很严格,一圈圈地绕着看谁做得不好呢。” “我小学的时候就有看过的啊,那时候还觉得这个操不难,和小学做的差不多。结果自己做起来根本不是一回事。”刘清露脸颊一鼓一鼓的,特别可爱。 “多练习就好了嘛,这才学了几天呢。”易函安慰着她。刘清露的运动细胞当然不会有十年如一日的练习练体术的易函好,协调性没那么强,但是这才几天啊,其他同学也差不多是这水平。易函还是装了装样子才在体育老师眼里混得个学得比较快的评语呢。不然让她到前面去给同学做示范,她可不喜欢出那种风头。 易函照例在课间操学习中珠混鱼目,安全地躲过体育老师的关注后和刘清露一起走回教室。却不知道她运动后脸不红气不喘早就引起了体育老师的注意。 教体育的老师张栋毅皮肤微黑,高大精壮,易函一眼就看出他是个练家子。但是没有什么危险,她自然不会多注意。 解散后一起走的同学很多。易函经过体育老师身边不远时有几个男生打闹着就要撞到她们。易函带着刘清露脚下一转,险险避过。 “怎么走路的嘛!”刘清露在外人面前一向有些害羞,虽然被吓了一跳,也只是小声地抱怨。 易函笑笑,望了体育老师一眼,便又转开了视线。竟然被试探了呢。不过她这样擦边而过,也只会让他觉得是运动神经比较发达一些而已吧。 “没关系的。这不是没事吗?”她安慰着直拍胸口的刘清露。 “人那么多,他们这样很容易伤到别人的。”刘清露皱着眉头。心里想着回家要把这事给她做副校长的爸爸报告一下。要是被撞倒了,那得摔得多疼啊。 “嗯。”易函眼角瞄到体育老师朝这里走来,忙应了一声就拉着刘清露快步离开了,在人群是左转右绕,很快就回到教学楼下面。这里人比较少,大多同学都还在后面。 刘清露被这一番转转绕绕弄得头都晕了。一路都没有开口。但是一回到教室坐好,她就爆发了:“哇,我们冲得好快!刚才差点被撞到,后来不是你带着,我看着那一堆堆的人都不敢走了!” 易函以为刘清露会受不了地埋怨她拖着她跑,都已经想好了怎么解释的词了。结果这妮子通红着脸,满是兴奋。好笑地摇了摇头,她也就不开口了。 再说体育老师张栋毅望着那两个女孩渐渐消失的灵活背影目露赞赏:是个很好的苗子呢,反应快又灵活。 他扯了扯衣摆,慢慢地向办公室走了。早上体育都不多,他要想想才好。资质虽然重要,但品性才是根本。 第七章月考 体操队的事,易函暂时放下。等到考完试了再想也不迟。她心里对这些占用修练时间的东西很排斥。刘清露却对她能得到体育老师的青眼羡慕不已,恨不得取而代之。但是小女孩也只有不停地说体操队的学姐王凤如何厉害,什么时候得了什么奖,后来被G市高中免试录取,现在周末还回来跟着张老师练习。体操队的那个学兄陈逸清又是如何天才,才学了几年就被国家队要走了。易函总是笑笑。她的练体术从小就开始练,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很柔韧,什么高难度的动作都可以做得出来。练体术就是通过对肉体的锻炼以达到提升生命力的目的。 生命力三级的她跟本就不用再练什么体操。父亲给她的月影秘技她才刚开始练习呢。父亲说她有什么事,他都会保护她。但是她一向靠自己,等着别人来救那不就是把自已的命交到别人手里,让别人撑控吗?虽然现在这个别人是自己的父亲。但是谁又能保证她有事时父亲就一定能出现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月考终于开始。 易函依然艰难地起床,然后用最短的时间冲去学校。不出所料,她是班里最后进教室的学生。 刘清露看着自己的同桌。她难道不知道吗?每天的最后一个出场,总把班里大多数目光都吸引过去,甚至好些男生双眼都冒红心了。 易函确实不知道。她皮肤白嫩,五官精致,运动过后脸色红润,大大的眼里像有水一样,那眼波一闪一闪的。虽然还没长开,但是这样看着很萌啊。她还为打扰到大家感到不好意思,经过讲台时朝看过来的同学们羞涩地一笑。 刘清露捂眼,教室里全是粉红的泡泡啊。 “你怎么总是那么晚啊?”刘清露还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你家很远吗?” “不是,是我起得太迟了。”易函笑笑。 “你家住哪里啊?”同桌了那么久,自己还不知道呢,真是太不关心同桌了。刘清露暗自反省。 “金顶小区。”易函简单地回答。 “就是校门外面不远那个金顶小区?”刘清露小小声地叫起来,“那么近你还来得这么晚!” 易函难得地脸红了。只好笑道:“这不还没迟到吗?” 话音刚落,铃声响起,早读开始。 刘清露恨恨地一瞪眼,拿出语文书读起来。 易函也拿出课本读书,心里却明白同桌的质疑完全是因为担心她而给她提醒。自己天天最后到确实很不好。 其实冥想也一样有休息的效果,比睡觉更好得多,因为冥想后精神力会有所增长。而自己的目的是要尽快提高实力,这难道只是想想而已吗?怎么能因为不习惯不睡觉就放纵自己呢?!难道起不了床是惩罚? 以后周一到周五晚上都用来冥想,周末再睡觉。易函下了决定。 读书声渐渐小了。易函诧异地抬头,没听到铃声啊,应该还没下课吧? 只见班主任叶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讲台旁边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出色的五官里的长眉入鬓,凤眼微挑,让人眼前一亮。 他微笑地站在那里,现在轮到班里的女孩们眼冒红心了。 “这位同学叫夏燃,从今天开始转到我们班,和大家一起学习。大家欢迎!”班主任说着,先带头鼓掌。 同学们也跟着鼓起掌来。教室里顿时一片热烈。 几秒钟后,班主任做了个下压的手势,掌声停下来。 “夏燃同学先坐到第四组最后吧,今天我们有考试,你也一起参加。”正好看看这京城来的学生是不是真如他资料上所说的那么优秀。 “谢谢老师。”夏燃向叶老师指的位置走去。 下课后的很多同学都围到新同学那里问这问那,其中大多是女生。这导致今天的课间操初一(三)班集合速度最慢。班主任把夏燃同学安排在第四列中间,位于女生之后,男生之前,刚好挨着第三列的易函。他对易函笑笑,并没有说话。易函也点点头算是回应。 那排原本站她旁边的是男生陈宝。现在夏燃代替了他的位置。易函虽然比同学们都小一些,可是她长得并不矮,相反,在女生里她的身高排前三的,所以她是其中一列的最后一个女生。 今天星期四,上午考语文,下午数学,明天早上是英语。 易函拿到语文卷子时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开始答题。她不想做太快,班主任可是强调了不能提前交卷的。有监考老师看着,也不好到空间去修练,如果答得太快,多出的时间都用来检查,那会让人很郁闷。 学校很看重这次考试,认为是摸底的最好时机。虽然迫于压力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分重点非重点班,但是并不防碍老师们对成绩的看重,因为这是跟他们的奖金挂钩的。基于学校老师们的看重,考试也很正式。十个班之间打乱来坐,并且借了初二的教室,实行单人单桌防止作弊。 易函在自己班,刘清露被安排到七班教室。她很不乐意地直叹自己没有易函的好运气。提条件让易函给她带好吃的水果,还要在考完试之后陪她去逛街。易函一一答应。她空间的水果一个人也吃不完,能和朋友分享是很快乐的。她之前课间吃水果时都分一个给同桌,如果是小个的像李子之类的还会分给周围的同学。逛街嘛,她也是很喜欢的。虽然自己可以从空间里带出想要的东西,可是没有哪个女孩愿意放弃逛街的乐趣不是吗。 用计算好的速度写卷子,在写作文时花了比预计多的时间。因为自己一个成年人,写出来的作文一定会和这些才学写作没几年的同学不一样,所以在遣词造句上用多了一点心思。全部题都做完,离结束时间还有十五分钟。易函从头检查了一遍,除了故意做错的两题,一共会失八分,其他都很正确。 交完卷后,因为离放学没有多久,班主任就宣布可以离开了。易函不等刘清露回来问她考试的感想,马上收拾东西走了。 离校远的同学很多都在学校食堂吃中午饭。刘清露原本打算叫易函一起出去校外吃,她父母今天都忙,没有时间做饭。结果回到教室一看人都走了,只好一个人闷闷地走向食堂。她一直住在这里,对食堂的饭菜腻味得很,真的很不想吃啊。 易函可不知道同桌的怨念,她一回到家把米放到锅里煮着就很开心地进空间摘菜了。拿着个篮子,进去一晃就收了一把青菜,一大把甜豆和七八只大虾。出了空间,干静利索地把菜做好。红烧大虾,甜豆炒腊肉,青菜汤。腊肉是从冰箱里拿的。两个小碟和汤盘汤碗饭碗都洁白如玉,配一副据父亲说是象牙的筷子。白的碟,红的虾,绿的菜还有青的汤,色彩明丽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易函自从知道空间能随心所欲地创造东西又能带出来后,不得不怀疑这些都是产自易爸爸的空间。不过,这么好看,她就不更换了。 吃过饭休息了一会,易函到空间去学习了。她的功课不止学校的那些,还有妈妈教的琴棋书画,爸爸教的九宫八卦。现在她每天除了冥想,练习月影秘技外,还要练练琴或书法画画,就算不能提高也要巩固的。而且空间里有易爸爸给的很多从祖宅带来的书,有关于修练的,也有关于生活的。易函也会抽时间看。周六的晚上则会去父亲的空间,问些练习时遇到的问题或是单纯聊天,有时也一起下下棋。 下午到教室,刘清露一见她就气鼓鼓地抱怨:“你怎么跑那么快,我考完回来都找不到你!” 易函很是奇怪:“你叫我等你了吗?我没印象啊。” 刘清露一想,自己确实没有先说。心虚地说:“我想找你一起出去吃午饭的,我爸妈今天不管饭,我又不想在食堂吃。结果没等到你,我只好去食堂打饭回去,都没吃下几口。” 易函把手伸进包里,实际是从空间拿出两个苹果,红红的,香香的。“都给你了!要吃饱了才行啊,别饿晕在考场里了。” 刘清露一把接过,就冲去洗果果了。易函笑笑,拿本书看起来。 对下午的数学考试,易函没费什么脑筋,虽然有一些题是超出所学范围的,但是她又不要争第一,所以遇到这样的题目都只是在草稿纸上算答案,然后选择性地往卷子上填。算好了会失掉十五分。 每二天的英语考试,易函是在听力和填空题上失了了几分以达到自已的目的。 英语考完后就开始放假了。刘清露兴冲冲地跑进本班教室,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同学们都以为她考得非常好,好到让她如此激动。跑到第四组,还没有到坐位,就大叫:“易函,中午一起去吃饭吧,然后下午去逛街!” 易函忍不住地笑起来:“好啊。走吧。” 刘清露拉着易函,直接走出教室。 第八章朋友 一中初中部教学楼的前面,有两棵高大的榕树。一米左右高的砖墙围着树根,上面干静平整,此刻有很多同学或垫书或直接地坐在上面,有的看书,有的聊天,还有的在打闹。热烈的阳光透过树叶落下点点光晕,微风吹过,让这里既有舒适悠闲,又有活泼欢笑。很好的表现出考试之后的放松。 刘清露拉着易函跑到楼下,然后在易函以为要一口气冲出校门外时,突然地停在树荫底下。原来她无比地纠结,不知要去外面的哪家店,吃什么好。她从小就住在一中了,外面的店就算比食堂好一些,也已经吃过太多次,腻了。 “易函,你觉得外面哪家店的饭菜好吃一点?”自己难以决定,那就抛给同伴吧。也许因为有伴,饭菜也会变得香一些。 “不知道,我还没有在这外面吃过呢。”易函摇头。她自己有材料,厨艺也过得去,哪里用得着吃外面的?况且校门外的店大多针对学生,消费不高。实惠是有,但是那质量远远比不上她自己做的。 “啊?要不,随便选一家?”刘清露决定找找有没有以前没去过或者新开的店。 “选家你觉得好的就行了。”易函很感激同桌照顾自己口味的体贴。 “我就是觉得都没有哪家特别好吃才问你的啊。”刘清露一脸无辜。 易函失笑,真是白感动了。 与其在外面吃,不如自己做。刘清露也算是朋友了,家教很好。虽然有时太好奇了些,但是自己如果不想说,她也不会追根究底。这样好的朋友,带去家里应该可以放心的吧? “既然都不喜欢,那就去我家吃吧。”易函邀请。 “可以吗?会不会打扰你爸妈?都没有事先说。”刘清露很心动,可是她知道不事先打招呼就贸然登门是不礼貌的。 “不会,家里没别人。”易函知道。 “啊?那吃什么啊?”刘清露很惊讶,在她的观念里,父母不在家就等于没有饭吃。 “我会做啊。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易函有经验(前世一个人什么家务都是要自己做的,经济条件也不允许常常在外面吃),有技术(易妈妈悉心教诲,系统地教过各种肉菜、青菜,以及搭配做法,还记过很多菜谱),也觉得有个人陪着一起吃饭会更有味道。 “好啊,那我买菜,你做饭哦。”刘清露拉着她就往校门外面跑。“快点,太阳好大。” “跑得快不是一样被晒吗?而且跑步会很热。”易函体力虽好,却不是风风火火的性子。 “快点到下一个阴凉的地方就不会被晒那么久啊。跑步也是跑的时候不热停下来才热的好吧?”刘清露就是这么觉得的。 易函不怕晒,也跑得动。可是她不打算去买菜呢。 她在校门口拉住准备左转的刘清露问道:“你想要吃什么?红烧鱼、白灼虾、蒜蓉菜芯和西红柿蛋花汤好不好?” “好啊好啊,一听就觉得好好吃。我肚子都叫了!”刘清露眼冒绿光,使劲点头,就差没有举双手赞成了。 “这些菜我家里都有,不用买了。”易函带着她就要往右转。 “那我买点水果吧?”刘清露还在犹豫。 “你忘了我每天都带水果去吃吗?”易函连忙阻止,空间里吃的不少,再买可真的是浪费。 “那就这样去吗?”刘清露比了比自己空空的两手。 易函失笑:“我家里又没有别人,你和我还用那么客气吗?” 刘清露一想也是,她们那么好的朋友,蹭一餐算什么。 易函家的装修用的是暖色调,大朵花色里间或用些小碎花的布艺,让客厅看起来热闹了不少。就算一个人住也不显冷清。 “哇,好漂亮啊!”刘清露一进门,先是看了一圈,确定真的没有人,就夸张地大喊起来。 “你喝番石榴汁还是葡萄汁?”易函开了电视,把她安顿在沙发,然后边向厨房走边问。 “番石榴汁。有冻的吗?”刘清露道。 到了厨房,易函进入空间做好果汁,给果汁降温后就出来,端着两杯果汁回了客厅。 刘清露接过,先闻了一下:“好香啊。”喝了一大口,意犹未尽,又一口气把剩下的都喝完了。 “好喝,我还要!”刘清露向厨房走去,打算自己动手。 “先尝一下这个圣女果好不好?喝那么多等一下还要不要吃饭啊?”易函从空间里拿出一碟圣女果,水灵灵的发出诱人的光泽。 “对哦。”刘清露转回来沙发拿起一颗吃起来,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摆得好好看啊,我刚刚怎么就没发现呢?” 甜白瓷的荷叶状碟子,装了半满的圣女果,看着就赏心悦目。可是同学,你刚才确实看不到,因为这是易函在你背对着她走向厨房时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你先坐坐吧。我去做饭了。”易函喝了果汁,站起来。 “嗯嗯嗯,我等着吃大餐了。”刘清露忙咽下口中的果,说道。 厨房里,易函先饭煮,然后到空间拿出一条鲤鱼,二十只大虾,一把菜心,两个青红椒,两个西红柿和几根葱。 直接在空间里把西红柿的皮剥了。烧开水,放入碎西红柿肉,继续煮开,加入适量的盐和糖,熄火,把打匀的蛋液缓缓地细细地打螺旋倒入汤中,她稍微等了一会儿,让鸡蛋形成蛋花状,待蛋花成型后再慢慢搅匀,最后撒点葱花。这样酸酸甜甜的西红柿蛋花汤就做好了。 把鲤鱼收拾好,配料也准备好就开始了。先打大火,在锅中放入适量油,然后将鲤鱼放入锅中心转小火煎。鱼两面煎得都差不多了,往锅中倒入一碗水继续烧鱼,再放入料酒、生抽、姜丝和盐,之后盖上锅盖。过了几分钟,易函将鱼直接盛入盘中,然后把准备好的青红椒粒和腰果洒入锅里剩下的鱼汤中翻炒调味,再勾芡均匀。最后把调好的汁淋在鱼上这道红烧鱼就好了。 用旺火热油浇在葱丝、姜末上,再加入生抽、麻油、盐拌匀。味碟就做好了。然后把葱姜放进锅里,加清水烧开,下入鲜虾再一勺白酒,淖至熟捞起,控去水分上盘,简单的白灼虾就做好了。 蒜蓉菜芯更容易,旺火热油爆蒜蓉,下菜心,大火翻炒,变颜色的时候,放点盐出锅。 半个小时不到,午餐就准备好了。 开放式的厨房很干静。易函把菜摆在餐桌上,叫了刘清露开饭。 “好丰盛啊!”刘清露又在赞叹了。 不过易函配的菜总是既好看又好吃的,她夸得不错。 “先喝汤还是先吃饭?”易函问。 “先喝汤。看起来好好吃啊。”刘清露洗完手回来坐下。 易函装了一碗汤给她:“尝尝看,这是最先做的,应该不烫了。” 刘清露勺起一勺,慢慢地喝了:“温度刚刚好,味道是大大的好!” 易函也喝起汤来。 喝完汤,她们边剥虾边说话。刘清露一开始还叽叽喳喳地讲她妈妈三天两头不做饭,做得也没有这么好吃。吃了两只虾后,她就不记得讲话了,专心剥壳。二十只虾她一个人吃了大半。吃完虾,她们去洗了手。易函给两人各盛了一碗饭。红烧鱼,蒜蓉菜芯,一浓郁一清淡,也很下饭。 饭后刘清露摸着肚子叉着腰站起来,哎唷直叫,还抢着要洗碗。易函当然不让。直说下午清洁的阿姨会来,留着在水槽里就好了。其实她都是把吃完后的碗筷收进空间里,再出来又是一片洁静。 今天易函也吃得很饱,也许因为有人陪,吃得更香。她拉着刘清露回到客厅里,又拿出一杯果汁。两人就窝在沙发上消食。 “易函,我也要学做饭。你教我好不好?”刘清露好聪明,知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回去和你妈妈学,跟我学要收学费的。”轻松的气氛,易函也开起了玩笑。 “收多少啊?不要跟我妈妈学,我妈妈做的都没有你做的好吃。”刘清露想像着自己以后有易函一样的好厨艺,妈妈爸爸吃她做的菜一定也会吃得眉开眼笑的,想想就让人得意啊。 “天文数字哦,你确定你付得起吗?”易函小心地啜一口果汁,怕喝太多了好不容易空了一点的肚子又撑了。 “教我嘛教我嘛~”刘清露靠过来,摇晃着易函的手撒娇。 “呀,一边去,我又不是你妈!”易函抢回自己的手臂,搓着手上起的鸡皮。 刘清露坐回去,控诉的目光直视着她。 易函没办法,看来小妮子是当真的了。好学是好事,但是这个可不好教,更多是要靠练习才可以的。“你先跟你妈妈学基本功好了,起码要达到会做,并且能熟练地做出来的水平,我才教你怎么做得好吃。” 见她总算松口了,刘清露大喜:“那好,我今天回去就学做晚饭。先学做今天中午吃的这几个菜。我都没吃过比这个更好吃的。” 易函大汗,她不爱做那些繁琐的菜式,专门挑的家常菜也能被评为最好吃的。不知道是同桌的话太有水份还是她吃过的好东西太少了? 半个小时后,她们觉得肚子不撑了,就出门逛街了。 第九章缘起 易函撑了把水蓝色底,周围一圈粉白大花的太阳伞。 午后的太阳发出的光与热似乎更强。刘清露嫌弃地对易函说,这么一小段路就到车站,上了车就不晒了,还拿把伞真是太“装”,坚持不让她拿。 易函还是带上了。刘清露不习惯,她自己打伞就好了。 来到楼下,刘清露看看阳光,看看易函,哼了一声,猛冲进阳光下,边跑边喊:“我在站台等你!” 易函笑笑,打开伞悠闲地走。 刘清露停在站台,跑得气喘嘘嘘,脸上都是汗。易函站到她旁边,脸不红,气不喘,汗也没有一滴。 “了不起啊?我就不喜欢打伞。”见到如此明显的对比,刘清露还是拒绝改变。她不知从哪得来的结论:“伞就是用来遮雨的。” 易函原以为她只是不习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说法,“有雨伞为什么就不能有太阳伞呢?” “可是太阳伞怎么长得和雨伞一样?”刘清露辩道。 “伞可以用来遮太阳也可以遮雨,这很正常啊。”易函有点弄不明白了。 “它们长得一样,人家会笑你用雨伞遮太阳!”刘清露振振有词。 “是不是谁笑过你?”易函突然严肃地问。一般人谁分那么清楚啊,谁爱遮什么就遮什么。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妈给买了一把很漂亮的雨伞,我很喜欢就经常撑着玩。那时候许雯灿就笑我,说那是雨伞,怎么用来挡太阳。我说我想挡太阳就挡太阳,想挡雨就挡雨。她就叫我回家问我妈妈那把伞是不是确实是雨伞。”刘清露左右看看,午后外出的人还真少,站台就她们两个女生,要不她哪里好意思讲那么糗的事。 “你真的回家问你妈妈了?”易函心里翻了个白眼,继续问。 怎么有那么傻的小孩?不管你逮到谁问这是不是雨伞人家都会说是的。说不定还当问的人脑子有问题,连这都不认识。 “问了,我妈说是。”刘清露很相信,自己的妈妈才不会骗自己。 “那你是怎么问的?原话。”易函问得有点无奈,感情姐还要客串小朋友的心理辅导员。 “我就举着那把伞在我妈妈面前问她,这是不是就是雨伞?她说是。”刘清露小朋友记忆深刻得很。 “你现在再举着这样问,你妈妈也还是会说是的。就算问我,我也会说是的。”易函慢慢地说道。看公车来了,忙把还在气愤被人笑话过的某人拉上车。 车上人很少,空调开得很足。突然凉快了不少。 易函看着自己手上的伞,突然坏心地笑了。转向坐在她旁边那个死脑筋的女生:“给你,你去问问她以前问过你妈妈那个问题。” 刘清露小朋友接过伞,真的向坐在右前方的一个二十出头的成熟女子道:“姐姐,请问这个是不是雨伞?” 她问得很小声,易函勉强能听见,那个女子也是刚刚听得到。她看着眼前笑出两个酒窝的小女生,眼神挺机灵,不像是脑子有问题的啊。难道这东西是个整蛊道具? 女子诧异地看着伞,又看看她,想不理睬,对着期盼的目光心里却不忍,好像不回答,她会很伤心似的。她小心地接过伞,摸了一下才打开来。毫无疑问就是一把伞。她肯定地点点头:“是的。” 易函抱着快要抽筋的肚子,想笑又不能笑。哎呀,没有被鄙视,反而被同情了呢。肯定是因为那声“姐姐”愉悦了她。好有爱的姐姐啊。 刘清露小朋友拉耸着肩转回来。坐在位置上不动了。显然被打击得不轻。 易函把手扒在前排的椅背上,把头埋在中间。好一会,她才抬起头,瞥到刘清露小朋友的表情,决定还是要厚道一点。推了推她。 “干嘛?”刘清露动了动。 “你再去问后面那个,问他这个能不能挡太阳。”易函指指最后一排的一个低着头在看书,只见一个发顶的男生,又指指她手中的伞。 刘清露犹豫,她可不想再丢一次脸了。 “快去。”易函稍稍用力的推了推,似乎是加强她的决心。 刘清露终于深吸口气向那个男生走去。她在他旁边停下来:“那个,”犹犹豫豫地开口,看着对方年纪不知道比自己大还是小,一时不知怎么称呼。“请问这个是雨伞吗?可不可以用它来挡太阳?”她手一伸,把伞递过去。 被打扰的男生皱着眉抬起头来。先看到了那把伞,再看到了眼前的女生。可是,这个问题怎么听怎么怪啊。他倒没想到会有人整蛊,还以为是为搭讪找的没水平的话题。这种被搭讪的事,他从小就遇得多了。再看了一眼女生手里的伞,自己脑补:这是想要送给自己?外面的太阳那么大,有把伞挡挡也不错。 伸手接过。说道:“你是一中的?”自己从京城转来,也才几天,除了可能是一中的同学,不会再有别人认识了吧。不过,也不排除是第一次见面。 “啊?是你,新同学?”刘清露眼里都是星星,好好看的男生啊。 “哪个班的?”从小就收惯了礼物,夏燃也就问问。毕竟决定要收人家东西了,那起码也要知道送的人是谁吧。 “初一(三)班。”刘清露显然很不在状态。 “叫什么?”夏燃有些不耐烦了,一向都是别人倒豆子似的把什么都说了,他听就行了的,这一个怎么回事? “刘清露。”虽然没想到是他,可是新同学长得真好看,班里没几个人不记得他的,可是他才来几天,一下记不住那么多同学也正常。乖乖地回答完,刘清露急了,她先问的好不好。“我问你这个是不是雨伞?可不可以用来挡太阳?” 夏燃以为是她在提醒自己这个礼物很有用。这才接过这把只是收起,并没有折叠得整齐的伞。无所谓地答道:“是的。可以。” 女孩还在看着自己,夏燃歪着头想了想,又说了两个字:“谢谢。” “啊?什么?”刘清露反应不过来,不是应该自己向他道谢的吗?他说可以。就是说可以用来挡太阳?“真的可以用来挡太阳是吧?” “是的。”夏燃配合着点点头以示肯定,就没有再看她。左手拿着伞把玩,右手拿起举着书继续看。 “谢谢!”刘清露很高兴,雨伞真的可以用来挡太阳。该死的许雯灿,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刘清露一会儿笑得开心,一会儿又咬牙切齿。蹦跳着回去告诉易函。 易函自从把她怂恿过去后就缩着头竖着耳朵偷听。她才不要露面,让别人知道这没脑子的人和她是一起的。知道是认识的同学,心里一声哀嚎,还来不及多想,又听到后面的问题,她开始也一头雾水,再往后面听,人家已经通报姓名了。想着让刘清露回来,却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刘清露就很有勇气地重复了问题,一副打定主意要得到答案才罢休的模样。易函刚站起来,就听到那边不止回答了,还说了谢谢!忍不住往后面张望了一下,又被椅背挡着只看得到刘清露。急得她直想跳脚,好奇死了。 刘清露回来,兴奋地道:“真的可以用来挡太阳。”又一脸不确定,“是不是只有他和你这样认为的?” “你回去也问你妈妈不就知道了,她总不会骗你吧?”易函受不了转头看窗外。 快到站了。易函习惯性地整理东西:包包和伞。只有包包,打开,没有看到伞。“露露,伞呢?” “啊?忘记拿回来了。”刘清露找了找,没见。才突然想起。 起身向后跑。夏燃把伞放在左边,而他左边靠窗。刘清露停在过道的尽头,不好意思地说:“同学,我刚才忘记拿回伞了,你可以递给我吗?” 夏燃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刘清露指了指他放在另一边的伞。意思很明确,她要拿回那把伞。 夏燃不可置信,送出的东西怎么能反诲!毫不客气地提醒:“你刚才不是送给我了吗?” 刘清露傻眼,她什么时候送给他了? 前面的易函听到也是一愣,再想想前面的对话,原来如此!就是不知道那位同学怎么能从那个问题联想到东西是送给他的?还收得理所当然?! 易函捂着嘴闷笑,气都喘不过来了。 “我什么时候说送你了?”刘清露就是那个单纯的小女生,有什么问题当然都是要问清楚,一点也没觉得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你把伞拿过来,问我可不可以用来挡太阳,不就是告诉我可以用它来挡太阳吗?你不给我,我怎么用它太阳?!”夏燃气结。 “我就是问问题,根本没有这意思!”刘清露说得斩钉截铁。 “你!”夏燃什么时候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一向都是女孩们捧着礼物求他收下的,他还不是每个人的礼物都会收的呢。 “你什么你!快给我,我要下车了!我这又不是有奖问答,答对了就有奖!”刘清露也很生气。 声音都高了起来,易函不得不出面了。 她走过来,微笑着对夏燃说:“对不起让你误会了。这是我的伞,我们刚才在打赌别人会认为这是雨伞还是太阳伞。” 夏燃这才知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了。但是让他承认自己会错意,又觉得不自在。于是不说话,扭过头看着窗外。 “万家百货到了。”报站声响起,车门开启。 夏燃拿起自己的包包,把书一塞,往肩上一挎,就冲下车。 刘清露和易函险险地让开,这也是她们要下车的站,就拿了伞也跟着在后面下了车。 好心的司机大声说:“人家也不是存心占你们的伞,别追了。” 易函一笑,刘清露也不气了。 第十章冤家 金顶小区离市中心不远,她们坐公车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刘清露要逛步行街最大的那个购物中心万家百货。十层楼高,地下是停车场,第一层路边是各种餐饮店,大门进去是金银玉器柜台,远一点是卖眼镜的。第二到第四层是商场。第五到七层是女装品牌店。第八层是男装。第九层是运动品牌店。第十层则是办公室。 易函以前只和林青来过,次数也有限。她自己没有买过衣服鞋子,都是易妈妈给她准备好的,质量比外面卖的好很多,穿着舒服也好看。所以她自己只买过一些小饰品和零食。 虽然不缺东西,但是现在的易函更想逛街,因为就算她的空间里可以轻松地造出东西,可那也得见过是什么样子的,才能造得出来啊。她现在就要多逛逛,多看看。见识增长了,生活才能更丰富多彩。 进了电梯,她们直接上第六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给小孩子买衣服的都是女性,童装部和女装部是在一起的,分布在六层和七层,卖少女服饰的也在这两层。 六楼最大的那间卖少女服饰的店里,刘清露看上了一条连衣裙。上面是圆领和不规则的纱袖,白衣连裙到膝盖,裙外一层白色的纱,料子与衣袖相同。款式简单又好看,刘清露试穿后觉得很满意。 易函也觉得很不错,只是七折后的价格还是有点贵了。 刘清露找到了一件喜欢的衣服,却还不满足。她把这条白裙子换下,说了声等一下付钱,就又兴致勃勃地挑起来。 易函也跟着看,有些款式好看的,料子不行,而料子好的,款式又不喜欢。于是决定晚些时候到空间里去,用喜欢的款式配舒适的料子,她就会拥有好看又好穿的衣服了。 她们在最里边的架子看衣服时,外面门口处响起一个声音:“妈妈,我要试这条裙子。” 易函正无聊就看过去。 是撒着娇的女儿在央求母亲。女孩和她们差不多的年纪,皮肤有点黑,头发有些黄,不过眼睛大大的很有神。母亲长得圆圆的,烫了卷发显得头更大,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笑得眼都看不见了。 “好好好,喜欢就给你买!这次你月考考得好,奖给你的,妈妈说话算话。” 女孩一听,马上扑向柜台。不对,是柜台的那条白裙子。而且是刘清露已经定了的白裙子。 她们旁边的导购小姐却没有给她,“对不起,这条已经有人要了。”她笑容亲切:“您去那边看看好不好?本店的款都是单件的。那边也许有您更喜欢的款式。” “我不要,我就要这条!”女孩才不管,飞快地摇着头,像是怕慢一点就赶不及似的。 好在她母亲是个讲理的:“我们去那边看吧,白色不适合你的。”拉起她就要走。 “不嘛不嘛!”女孩子扭得像麻花一样。 易函见那条裙子安全了,就转过头。她刚才打了个电话给顾阿姨了,也就是万家百货的总经理。那时刘清露在试另一件衣服,没有发现。她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刘清露穿着另一条裙子出了试衣间。 “易函,这条怎么样?”这是一件长长的单裙,裙子到脚踝。淡青色的底,水墨画一样的花朵点缀其间,淡雅又淑女。配着刘清露穿来的花边领衬衫,颇有些小家碧玉的样子。 “这件也很好,不过穿着看起来有十五六岁。”易函笑嘻嘻。 “我哪有?”还是不要了。“我先去换下来。” “刘清露!你怎么在这里!”刚才撒娇的女孩冲过来突然出声,看来是认识的,语气却不好。 刘清露转过身。看到那一大一小,先是笑笑对大的说:“何阿姨好!”然后转向小的:“是你啊许雯灿。这里又不是你家,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原来这就是许雯灿啊,那个让刘清露被雨伞问题折磨了很久的女孩。 刘清露回过身继续向试衣间走去。 “哼,这里的衣服很贵的,你买得起吗?你妈不给你买,你就自己跑来试着过瘾是吧?”许雯灿很得瑟,左看右看也没见她家长,而且她的零用钱还没自己多,一定买不起。 刘清露换了裙子出来,看了她一眼,也哼了哼:“谁说我买不起?我才不像某人,要妈妈带才有钱买!” 刚要把裙子递给一旁的导购,许雯灿伸手过来:“这么好看的裙子,你才穿不合适呢!” 刘清露手一转,把裙子塞给导购:“这条我也要了!” 然后拉着易函向门边的收银台走去。 “刘清露!那是我看上的!”许雯灿在后面喊,也跟了过来。 易函她们头也没回,跟随着许雯灿好们的导购无奈地走过来一点,想再给她介绍别的。许雯灿却一把就推开,非要和刘清露抢。 收银台服务员把衣服折好,例行公事地问:“就这两件吗?” 许雯灿看到那两件衣服,更气愤了:“那条白裙子也是我喜欢的!刘清露,我和你没完!” 刘清露翻翻白眼,转头看她:“你懂不懂先来后到啊?” “一件298元,一件168元,两件都是七折,一共三百二十六点二元。谢谢!”收银员微笑道。 “请稍等一下,我们一会再付钱。”易函说完向外面走去。大家都不解地望着她。 刘清露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相信易函不会开这样的玩笑,就在柜台旁边等着。 许雯灿看着易函走出去,刘清露也不付钱,就又叫起来:“是不是不够钱啊?哈哈,她们不要我要了。” 许妈妈则关心地问刘清露:“要不要阿姨先帮你给?” “妈妈!”许雯灿不依,“你怎么不帮我!” 许妈妈没说话,看着刘清露。 “谢谢何阿姨,不用了。我够钱的。”刘清露笑着回答。她昨晚就把钱准备好了,妈妈给的两百块和自己的两百多零用钱都带着呢,就是想要花个痛快。 可是,但是,她原本只打算买一件的啊,刚才想要放弃那条单裙的,但是许雯灿一来抢,她又不想让给她。结果现在,她买文具,买零食的钱都缩水了很多啊。 “小函,等久了吧?我有个客户在,只有十分钟哦。阿姨改天有空再带你好好逛逛。”易函出了店门,转过过道就看见顾阿姨走来了。 “没有,刚刚好。我耽误你的工作了!”易函笑着说。 “没关系!你不找阿姨拿内部价阿姨才不高兴呢。在一中上学还习惯吗?”顾阿姨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关系很好。 “很好啊。才考完月考。林青呢?在二中怎么样?”易函也很高兴。一个月都没有见过林青了,还真有点想。不过她的个性,到哪里都混得开,她不欺负别人就好了,还没有听说过谁欺负她的。 “她好得很,你现在没和她在一起,她更野了。她们也才考完,她说考得很好呢。”顾阿姨聊起女儿来,更开心了。 “嗯,我们昨晚通电话她就说了语文数学都考得很好,还说要和我比成绩呢。”林青小学考试排名总在易函后面,她没少为这个烦心。 店里的刘清露一伙人都有些等不及了,许阿姨也哄着许雯灿去挑别的衣服。无奈许雯灿就是不愿,刘清露一刻没给钱,那衣服就还是店里的,她还有机会。 一个穿着一身职业套装,精明利索的中年女子走进来。后面跟着易函。 顿时所有的日光都转了过来。刘清露更是喜得声音都高了几分:“易函!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让我不要给钱啊?” “小函,这就是你朋友啊?”顾阿姨问道。“买的是什么?” “是我初中同桌,叫刘清露。我们要买这两件。”指指衣服。又对刘清露介绍:“这是顾阿姨。” “顾阿姨好!”刘清露很乖地打招呼。 顾阿姨拿出自己的员工证,示意收银员刷一下。 收银员拿到员工证一看,吓了一跳:“顾总!” 顾阿姨笑着点点头。收银员刷过之后报价:“一共两百七十元。谢谢!” “露露,先给钱吧。”易函朝刘清露示意。然后接着说:“我送送顾阿姨,一会你在这门口等我。” “我还有事,先离开了,你们好好逛。”顾阿姨笑着和刘清露说。然后就和易函一起出了门。 走到电梯,顾阿姨挥挥手:“回去吧。有空去找林青玩,她老是念你呢。” 店子里,许雯灿听到报价,只觉得少了一点。她妈妈却吃了一惊,这里的折扣可不好拿呢。看来刚才那人身分不简单。好像叫“顾总”? 刘清露付过钱,提了衣服笑笑地别了许家母女。刚到店外,就见到易函了。 易函微笑地站在路口等她,她不想再回去看那个嚣张的女孩。 “看,好大袋哦。刚才怎么顾阿姨一来,就少了几十块啊?这样我就又能多买些好吃的东西了!”刘清露好开心啊。 易函突然脸色一变,对她说:“我要去一下洗手间,你先下去商场里逛吧,我一会打你手机找你。” 刘清露想想,在洗手间等人,确实不好受。就点点头向电梯走去。 易函脸色有点发白,脚都有点抖了。爸爸怎么这样时候找她?是出了什么事? 第十一章惊吓 话说易函陪好朋友刘清露逛街,刚买完衣服走出店门不远,就感应到爸爸来了她的空间,只叫了声“小函,宝贝。”然后就没有了声音,任她心里怎么呼唤都没有人回答。 易函吓坏了,脸色苍白。匆匆忙忙地跑到洗手间,赶紧进到空间里。不是她不想先让精神体进入空间一探究竟,而是因为在精神体进入后,身体是没有动作的,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破绽,但没有意识控制的身体,在商场这种公共场合里是很容易遇到危险的。 空间里还是那么生机勃勃,易函却没有时间欣赏。易爸爸躺在进入点边上,没有动静。易函颤抖地伸出手指,在他的鼻端探了探,没有气了?!她不信,摸到颈动脉那里,一跳一跳的地,很有力。易函惊出一身冷汗,手指复又回到鼻端,温热的气息呼出来,让她身体里的血也回了温,又流动起来。 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易函真想把眼前的人掐醒。真是吓死她了,从上辈子到这辈子,她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她一开始探鼻息时没有探到,就是因为她停留的时间太短了,真是自己吓自己! 推了推父亲,叫了几声,也没有把人叫醒。易函一时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因为是在她的空间里,她能感觉到父亲的生命体征是正常的。身上也没有伤口,一点也不像是受伤了的样子。 紧张又郁闷的易函有点急了,围着他转啊转。没有想出能做什么,反而把自己转晕了。她甚至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这一刻,她无比惶恐。 之前以为因为突然有了亲人,得到了亲情,这是自己前世最渴望又不能得的事,才对这对父母格外看重。她一直以自己接收了别人的身体,自然也要对这身体的亲人负责来解释自己为什么只几天就完全接受了这个父亲,还对母亲很是想念。现在看来,什么解释,什么负责,全是浮云啊浮云。她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前世遥远得像是一个梦。只是这个梦留给她的印象比较深刻。 易爸爸的呼吸缓慢又沉重,但是很有规律,易函于是决定先回家再想办法。 出了空间,找到刘清露说家里有事,她要先回家。刘清露担心她,逛街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有事耽误就不好了。于是二话不说就要一起走,还一个劲地问要不要她帮忙。易函只能说没事,就是要她回去一趟。她心里却是感激地,朋友虽然帮不上忙,但是有这份心,也让她刚刚在空间里生出的那种六神无主的感觉轻了些。 在路边直接打了的士回去,路况好,也不像公车走走停停,所以十分钟都不用就到了。刘清露在一中门口先下车,吩咐易函有事给她电话。易函在小区门口下了车,拿出钱也不等找,就冲回家去。 开门关门,易函在门锁咔的一声响起时,人已经出现在了空间。 易爸爸还是和她离开前一样,没有任何移动过的痕迹。 易函到屋里,翻出爸爸之前给她学习的那堆书,想找找有没有提到这方面的事情。 她把时间调到现实与空间一比三的比例,在屋前的葡萄架下看起书来。她只要在空间里,就能随时监控易爸爸的生命迹象。她起码知道他是安全还是有危险。就算帮不上忙,也要看着才能安心。 她的书大都是和修练有关。只有一两本是族人写的游记。因为父亲身上没有伤,应该不是打斗的缘故。那就从说修练出现的种种问题这样的书里找找看。 在吃了两次水果充饥后不久,她终于看到了关于精神力透支而陷入昏睡来修复这个问题。精神一振,她觉得这个和父亲现在的情况很像。书上说如果有精神力能量同源的人帮助输导,就能让昏睡人的精神力恢复得更快,才能更快地醒来。 易函来到父亲身边,看着他沉睡中似乎有些痛苦的面容,决定试一试。书上说同源能量能很好的融合,但是要缓缓地分出一股去引导而不是一股脑注入,又或者断断续续。自己的传承就来自父亲,修练的是一样的功法。易函是修练小白,像这样很常识的问题她都弄不清楚,这只是凭猜测。 易函先做了几个深呼吸,让心神清明。小心地分出一股能量进入易爸爸的身体。刚一接触,就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地被他身体里狂暴的能量吓了一大跳。赶紧固守心神,用那一缕精神力能量缚住面前那一小团能量,按自己身体修练时一样的路线运行起来。她束缚住的那股能量一点也不听话,她必须很小心地控制才能顺利带着它往前走。前面也不是一片平静的,她要避开那些横冲直撞的狂暴的能量。 汗水顺着她的脑门流到鼻尖,顺着太阳穴到脸颊,开始是慢慢地流下来,然后是大滴地滴下。易函咬着牙坚持。如果不是最近常常在空间里摘果削皮,种菜摘菜和捕捞鱼虾练习出来的对能量的控制,恐怕她早就不得不放弃了。 好不容易运转了一周,被她束缚住的那一小团能量变得听话起来,易函试着束缚更多一点的能量。而之前被束缚的那小股能量也像是一个有吸引力的光球一般,吸引着小部分的能量跟着,这一小部分都不用易函控制就跟随着一起运转。这样第二圈比第一圈容易了一些。第三圈又更容易,加入的能量也更多。但是易函再也坚持不住,她把自己的能量撤了出来。 原地打坐,易函立刻进入冥想状态。从来没有这样累过,她却一点旁的心思也没有,引导时就专心引导,冥想时就专心冥想。空间里的时间流逝无痕,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函睁开眼睛。黑色的光芒闪过,瞬间即逝。 易爸爸还没有醒来。他脸上的表情也不再像开始时那样带着痛苦。易函这次很小心地分出一股精神力察看。易爸爸经脉中的能量大部分都已经在规律地按着他的修练路线运行了,只有少部分游离在外。易函缓缓地增加精神力能量,帮助那些游离在外的能量回归到路线上。这次她一直跟着运行了八圈才觉得疲倦。 收回精神力时,易爸爸的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易函开心地笑了,这个法子总算是有用的。早知道,应该早点看书才对! 易函又开始冥想。这次她没有像前一次那么累,所以很快就调整回最佳状态。当她睁开眼时,却发现原来躺在眼前父亲不见了!她心里一跳,就听后面一声:“小函!” 惊喜地回头。易爸爸完好地坐在葡萄架下,翘着二郎腿翻着一本书,好不自在。 “爸爸!你吓死我了!一直晕睡,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急死了!”易函飞奔过去,忘记了这里是的她空间,她这个主人其实可以用瞬移,那样更快。 “做得很好!宝贝最厉害了。”易爸爸开心大笑。“是爸爸不好,吓到我们小函了!” “爸爸,这次为什么会这样?这就是精神力暴动?”易函查到的那个引导的方法,就是用于精神力修练时引起的精神力暴动的。她私下脑补,有点类似于走火入魔。 “不是。”易爸爸摇头,先卖个关子:“你可以先恭喜我。” “哈?”易函张大嘴,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是虾米状况? “快说恭喜。”易爸爸轻敲一下她的脑门。 “恭喜恭喜!恭贺新禧!”易函被敲了也不恼,笑嘻嘻地站起来,双手作揖,作拜年状。 不久之前,她还在担心着父亲,不敢往坏处想,却还是忧心如焚。现在两人能面对着玩笑,她心里是多么感激上苍。 “调皮!”易爸爸笑骂一句。接着便透露了恭喜的说法:“我的精神力现在是七级了。” 原来他之所以突然出现在易函空间里,是因为他在自己空间冥想时准备升级,却还没完成,空间的能量不足,被他反吸收。他坚持控制了一段时间后还是没能平息升级后狂暴的精神力,空间的能量越来越少。外界现实中的能量更是稀少,才不得不到易函的空间里去。他本打算在易函的空间里慢慢恢复,谁知易函找到了这个方法,帮助他早早地抢回了力量的控制权,从而清醒得比他自己预计的快了很多。 “你突然出现,又不说原因,还怎么叫也叫不醒,真是太让人担心了。明知道我什么也不懂,要是我找到的方法不能帮助你,反而害了你怎么办?”易函开始后怕起来。心里也有些委屈。他们是亲人,怎么能发生什么事她都一无所知,连帮忙都不知道要怎么样做。 易爸爸心里一软,把易函抱过去放在腿上,安慰道:“宝贝别怕,都是爸爸不好。爸爸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听着父亲的安慰,感受着轻拍在背上的手掌的温暖,易函控制不住地流下泪来。易爸爸一面轻拍她的背,像以前哄小宝宝一样。一面轻声低语,说她再哭都成花猫了。 易函也觉得很丢脸,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可是父亲的怀抱很温暖,融化了她的泪,想停却怎么也停不住。 半晌之后,易函慢慢地收住泪,小声地啜泣。 “咦?”易爸爸突然一声惊呼,一下把她从怀里扯出来。 第十二章反常 易函刚刚在父亲怀里发泄完因父亲升级时所受到的惊吓之情,哭了个痛快淋漓。易爸爸却突然一声惊呼,把她从怀里扯出来。 “嗯?”易函大哭一场后累得有点昏昏欲睡。 “小函,你有没有觉得你现在的精神力能量很活跃?”易爸爸边皱眉边问。 “怎么了?”易函被易爸爸的严肃弄迷糊了,仔细感受了一下:“好像没感觉。” “怎么可能没感觉?”易爸爸叫起来,用自己的精神力小心探入,发现她里面的能量没有像他升级时一样狂暴,但是运行的速度却很快。“现在能量运行很快啊。” “这就是很活跃吗?”易函一脸你错了的样子:“我这段时间都是这样的啊。” “你引导我的能量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你的能量运行比我的快得多了吗?”易爸爸没有遇过到这样的。“升级了的能量运行方式表现为更多更快。所以在升级的过程中才会出现精神力狂暴的问题。因为有些能量跑得快了,有些慢了,不统一,运行过程中又带出一些冲力,跑得快的冲击到慢的,就会有一点偏离原来的轨迹,这样后面的再冲击,就很容易出现体内能量毫无方向地乱冲,从而出现狂暴的问题。” “哦。”易函点头。原来是这样。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才四级没多久好吧。 “你现在能量运行的速度和我当时四级时不一样。如果说四级时的速度是汽车,你的就是飞机了。”易爸爸撑着下巴,望天。 “对啊,你现在七级的精神力运行的速度和我现在的差不多。”易函总算听到了关键。 “嗯。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原因。”易爸爸还是望天。“我见过的家里的很人,同等级的运行速度都差不多,连你妈妈这个不同家族的同等级的速度也差不了多少。” “那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又要升级了吗?”易函为这个想法而高兴。她精神力再升一级就是五级了,那就能有足够的能力穿行空间回祖宅了。 “也不像要升级。你不是说一直都是这样的。”易爸爸还是望天望天,可是天空是没有答案的。 “不是升级啊?真是白高兴一场。”易函有点泄气。 易爸爸拉回绪,弹了她的脑门一指:“别不知足了,别人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还在一级门槛眺望二级呢。” “我不是想着能快点回去看看祖宅的那些家人吗?人家很好奇地说。”易函虽然对祖宅好奇,但是对妈妈更想念。好想快点见面哦。 “我刚刚升级,需要巩固一段时间,大概三个月。”易爸爸看着易函说。“三个月后我就动身回祖宅,亲自向族长报告你的问题,看看他们有什么看法。也不知道这对修练有没有影响。” 易函羡慕地看着他:“要多久回来啊?” “快则两周,慢则一月。就算没有答案,我也会尽快赶回来的。”易爸爸笑道。好在女儿看起来正常得很,一时半会没有什么危险,要不他要急得顾不上刚刚升级的能量在时空通道里容易被影响,马上就回去请教族长了。 听来听去没见有什么危险,只是比一般的人速度快些。易函自己又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不管是冥想时还是练秘技时都很正常。就没当一回事。她拍着胸口笑道:“我自已感觉良好得很。刚刚真是被你吓一跳。” 父亲不会离开太久,易函很高兴,把在学样里的事情都说给他听。快乐总是要有人分享才更快乐的。她把开学搞卫生时同学们的无措笑了一遍,又说起后来体育老师的试探和邀请她加入体操队的事:“我看过他们早上的训练,太弱了,一点也不好玩。” 易爸爸微笑地望着她,说到好笑时笑上几声咐合。听到她这么说,又为那体育老师的敏锐感到奇怪。生命力达到三级的人在外人看来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是感觉整个人更有活力一点。而小函受精神力四级的影响,比一般人更能隐藏自己,她一向都是想着低调生活的,那她的精神力就会影响周围的人,让他们不会太注意到她。如果她要在引人注意,也只是一念之间,就能让她在外人看起像太阳一样耀眼。 不过,如果想和普通人一样生活,这样冷眼旁观是不行的。 “小函,如果你想要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就要融入他们。仔细仔细感受人情冷暖,爱恨情仇这些情感,对你以后修行之路更有好处。”易爸爸慢慢地说。 “爸爸,好像听说人家修仙什么的才要修心以防心魔吧?”易函忍禁不俊地笑起来。 “不管修什么,都是殊途同归,不是为了更强大的力量吗?”易爸爸觉得要好好帮助女儿的竖立正确的观念才行,“如果拥有强大的力量,却没有相应的强大心灵,只会成为力量的傀儡,而不是力量的主人。” 易函如招电击,难道真的是重生让她更有优越感?她又哪里有值得优越的地方了?不就是有一个机会能够再体会一次人生吗?那体会人生,总要深入其中,才能解其滋味啊。一味地看着,能看到什么?像看电影一样,看完之后转头就什么都忘记了。 从此刻起,她要摆正态度才是。 易函的目光从迷离到清明,易爸爸点头,欣慰地笑了。好在自己能在她身边看着,不然等走错了路再转回来,那种痛苦就算女儿受得了,他也受不了这个心疼啊。看来虽然实力都是达到成年的标准了,心智还是个孩子啊。自己留下来的决定果然没有错。 回过神来,已经反省过的易函向父亲报告了自己在月考时的经历,并坦言自己以后再也不像现在这样隐蔽实力,一定好好地发挥,尊重对手,也不让自己因为错误的判断而失败。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易爸爸很高兴,丫头的悟性就是好啊,不过“应该留的底牌还是要留的。” 易函调皮一笑:“正是!就像是我的卷子全都得了满分,人家也不知道我的真正实力在哪里啊。” 第十三章成绩 快乐的时光总是易过。 易函和爸爸聊了会天,又请教了一些修练的问题。易爸爸就离开了。他将有一段时间不会再和女儿见面,直到从祖宅回来。易函这次是从书里找到了解决易爸爸晕迷的办法,感觉到了多看书的好处,于是又向父亲要了一些书。 对于她的好学,易爸爸当然是很高兴的。他留下一堆书,哈哈笑着说她要是能把这些书都看完,以后遇到问题就不会再慌慌张张的了。 易函把书收到了她空间里的书房,就回了现实中的房间里。 她是在一进门就进了空间的,出来时自然也是在这里。易函换了鞋,边走进客厅边拿出手机看时间。还好,只是星期天的下午。没有发生莫明旷课的事件。后知后觉地感到肚子咕咕叫,才想起自己好久没有好好吃点东西了。快速地做了饭吃完,易函洗了个澡,又回到空间里看书,然后冥想。 她还是不太敢睡觉。沉溺于梦中不能醒来的感觉太糟了。一直想找个时间和父亲聊聊这个问题,结果还是忘记了。这又要有一段时间不能见面。 第二天,易函神清气爽在出现在教室里。自从她用冥想代替睡眠后,出现得最晚的就不是她了。现在已经到了教室的同学差不多是一半过,大家都很兴奋,猜测着自己和其他同学的月考成绩。 “易函,你觉得你考得怎么样?”前面隔着一桌的女生林仙惠问道。 “不太好。”易函回答。相对于自己的真正水平来说,确实不太好。 “哦。”林仙惠有点不知道要怎么接话。她转头望了一下自己的同桌陆雪舞,后者并没有理她。 林仙惠是一个好奇心强烈的女生,什么事情她都想知道。而且也从来不隐藏地直接问。和她同桌的陆雪舞却看不惯她到处问来问去,因为她根本不管别人高不高兴,愿不愿意回答,总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得不到答案不罢休。陆雪舞自己是深受其害,一开学还以为有个性格开朗容易讲话的同桌,结果林仙惠像是做身家调查一样问了她很多问题,从她小学的学校到成绩,父母对她好不好到都给多少零用钱,还有同小学有没有一起升到一中的,那些人都有些什么事情之类,让她越来越招架不住。她现在都有点不敢和这个同桌说话了。 易函见林仙惠没有再说话,就又低头整理自己的东西了。她的同桌还没有来,她就先给两人都打了开水。以前刘清露来得早的时候也是这样做的。投桃报李,别人对她好,她自然也会对别人好。 又拿出两个番石榴放到抽屉里。她还记得星期六和刘清露一起吃饭时,她似乎很喜欢喝番石榴汁。 刘清露没一会儿也到了教室,看到易函在,她很高兴地打了招呼。她今天穿的是新买的白色裙子,白纱的处理更添了几分飘逸。班里男生女生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 林仙惠更是发挥了她的八卦本性,夸张地叫起来,问道:“刘清露,你这条裙子好好看啊,是新的吗?哪里买的?多少钱啊?” 刘清露一脸笑,被人夸当然开心:“是新的,上周五考完后在万家百货的闺阁少女买的,那里的衣服现在打七折哦,你有空也可以去看看。” “好啊好啊。你这件七折后多少钱啊?”林仙惠还是没有满意,继续问。 “哎?”刘清露有点为难,七折后是多少她知道,可是因为易函请了顾阿姨帮忙,她买的时候并没有花那么多钱呢,但是,也她也不知道这一件的钱算是多少,于是很老实地回答:“不知道。” 林仙惠一愣,随后就接受了这个答案。现在大家差不多都是和父母一起去买衣服的,哪里会自己给钱,不知道也是正常。她哪里知道易函和刘清露都已经自己花钱了。 刘清露坐下后不再理她,毕竟中间隔了一桌,讲话也不是那么方便,林仙惠也不再问了。 小心地喝了一口热水,刘清露眯了眯眼,因为她面前出现了一个青中泛了黄色,一看就知道已经熟了的番石榴,顿时弃开水而就番石榴。深深地闻着香味,刘清露满足地叹息:“真香真好吃啊。” 易函看着她眼都眯起来的馋猫样,笑了:“你还没吃呢,怎么知道很好吃?” 刘清露哼哼说:“那么香,肯定好吃了。可惜我才吃过早餐,饱得很,现在吃不下。”很是失望。 易函说:“原来是这样,我应该晚一点再给你的。省得你看得到吃不着。” 刘清露一听,不答应了:“你现在给我刚刚好,我差不多可以闻两个小时它的香味,到第二节下课就吃掉,一点也不浪费。” 易函笑道:“你还拿来做空气清新剂用啊,小心把香味都闻完了,吃起来不香。” “怎么可能!它不管长在哪里,放在哪里,只要没吃之前不都是会发出香味的吗?我不闻白不闻的。”刘清露一脸的占了便宜的模样。 上午语数英三节课加思想品德,语数英的课上都是发月考的试卷班主任,也就是教语文的叶老师是从分数的高到低发卷子的:刘清露145分,赵丹丹141分,陈宝140分,易函137分,夏燃135分… 这次的考试一中就已经是按照语文数学和英语150分为满分出的卷子,不再像小学实行100分为满分的制度。 第一名的刘清露高兴得脸红红的,上去领卷子时都是飘着去的。叶老师也很开心,笑着和她说:“刘清露,继续努力!” 刘清露使劲点点头,说了声谢谢老师,就咧着嘴回座位了。 易函137分排在第四,也算是不错的了。作文扣五分,和她想像的差不多。其他扣八分,也正是她有意为之。 易函平静地拿回卷子,对于错的题目她都不用看了,原本就都是会做而她故意做错的。 叶老师发完卷子,对成绩好的同学进行了表扬,同时对成绩差一些的同学进行了鼓励。宣布了他们班的这次语文考试的总分和平均分都是年级第一。老师同学都很高兴,毕竟这其中也有自己的一分力。然后是评讲试卷,对错得多的题目重点讲解。 第二节是数学课,教他们的数学老师叫王富华,是二班的班主任。为人非常严肃,对规矩极为看重。他是从分数的低到高开始发卷子的。也许他的目的正是让倒数第一名的同学在最开始时上去接受一下全班同学的瞩目,好激发一下上进心。 这回易函的成绩是135分,排第五。刘清露133分,排第六。第一名是夏燃145分,第二名是闻馨语140分,第三名是陈宝138分,第四是陆雪舞136分。 然后照例是讲解试卷。 英语课的老师李月玲不是自己发卷子的,只发了第一名的同学刘清露,143分。然后由刘清露发给其他同学。而且是刘清露站在讲台上,她在一边看着,微笑。 这就是她给与的第一名的奖赏吗?易函是继第一名的刘清露之后上去领卷子的,她以为失掉了九分,起码也是在第五名之外了,没想到竟然是第二名。易函走到讲台前,着着台上的同桌,冲她鼓励地一笑,接过卷子回位置了。她可没忽略同桌那有点微微颤抖的手。虽然如此,但她念名字和分数时却是声音清晰,语气正常的。 刘清露得到同桌鼓励后,也是回以一笑,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更镇定了。 “夏燃139分,陈宝137分,林仙惠135分…” 刘清露分完卷子回到位置上时,拿起杯子喝了大大一口。放下杯一抓易函的手臂,抱怨道:“紧张死了,累死了!” “也开心死了吧?”易函看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又看她一眼,笑笑说。 刘清露也看了看正讲解题目的老师,在草稿纸上写了一句话给易函:“放学后我们去看了榜再去吃饭吧?” 易函一脸不解地看着她:“什么榜?” “年级排名榜!”刘清露挤挤眼。 第十四章看榜 放学后,易函被刘清露拉着去看年级排名榜。 这张红榜贴在办公楼大厅里。这个大厅是办公楼一层中间空出来的,两头相通,是从教学区到校门的主道,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大部分的公告排名榜之类的都张贴在这里。 易函她们到达时,红榜前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吃过饭再看吧?”易函看着眼前的人堆,真不想去挤。 “不,我要看看许雯灿排在哪里。不看我就吃不下饭。”刘清露毫不犹豫的答道。 “好吧,那我们就要使劲挤一挤了。做好准备啊。”易函有点摩拳擦掌。 “嗯。”刘清露点点头,就要往里去。 易函一把拉住她:“我在前面。” 只见刘清露跟随易函,左右左右左左右地就到了前面。刘清露还弄不明白易函怎么停下来了,一抬头,易函让开,她就看到了红榜! 不用再问,她的眼里心里就只有那个红榜了。刘清露急忙寻找,“第一名一班唐子礼,第二名是我,第三名五班李峰峦…哈,你在第五名!许雯灿呢?” 易函早就看到了,许雯灿在十九名。不过离前面远了些,刘清露还没有看到那里。 “十九。”易函轻声说。 “许雯灿排在第十九啊,哈,哈哈!”刘清露眼睛向四周望望,期待能看到对头,真想知道她的对头知道她们的排名后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哼!”刘清露旁边一个男生朝她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谁啊?”易函莫名,问被哼的刘清露。 刘清露望望她,又看看那人离开的方向,摇头:“不认识。” 这里什么情况?易函和刘清露面面相觑。 “刚刚那人是谁啊?”易函反应比较快,看到她们后面似乎有人面露激动,这显然是八卦的热情染的啊,问他们肯定没错。 果然… “是李峰峦!”“五班的。”“对,五班的李峰峦!”“就是那个第三名!”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话真没错。 真相就在你一言我一语中揭开了。第三名的李峰峦不服气第二名的刘清露,甩袖而去。 “刘清露,我们支持你,下次还考他前面!”同班的杨兴才登高一呼。反正他的成绩是在中下游,怎么也争不过自己班上第一名的刘清露的。 “支持…支持你…”应声迭起。 当然也有那唱反调的,一个圆脸,脸上满是痘痘和痘印的女生大声说:“李峰峦下次会超过你的,哼!” “马花,你怎么跑去支持别班的同学啊?”杨兴才不干了。他可是很讲义气的说。刘清露是同班的,当然就是自己人。自己人怎么可以为挺自己人! “我为什么不能支持李峰峦,人家长得帅,人又好,我就是支持他!”马花头一扬,回道。 “呕…”赶紧走,别一会吃不下饭。这也许是大家的心声,几秒内,现场已经不剩几个人了。 马花同学自己以为得胜,乐滋滋地也走了。 易函捂着嘴偷笑,万万想不到因为自己一句话引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她从头看到尾,大叹精彩。 刘清露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阵仗,脸红红地看着吵闹的众人,话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想什么。见到人群散去,她一跺脚:“我回家了!”就跑了。 易函耸耸肩,向校门外走去。她还要回家做饭呢。 …… 下午体育课上,体育老师张栋毅把易函叫到一边问她:“月考也结束了,你现在能答复我了吗?加入体操队的好处不用我多说,你在网上一查也能查得出来。” 虽然易函一早知道是为这事找她,但是没想到张老师这么直接。她想了一下,先问了问关于比赛的安排之类的。 “你还没开始训练呢,能有什么比赛?”体育老师皱眉,这孩子不会是好高骛远的吧?还没开始走就想着跑了。 “就算短期内没有,以后总可能会有的吧?不问清楚我心里没底啊,要是耽误学习怎么办?”易函无奈,这什么老师啊?刚刚还觉得他直接,现在怎么又那么多疑问。 “如果你水平够,当然会有比赛。如果得奖,也是会有一定的奖金。”体育老师板着脸说。 “好,我加入了。训练时间就像之前讲好的:一三五早上六点半到七点半一个小时,二四下午放学后两个小时,周六一天。对吧?”易函点头应了。 “明天星期二,下午训练。你到时去我办公室。”体育老师说。 易函点头,体育老师离开。她还有点不太明白,怎么好好的,老师好像突然心情不好了?她好像没说错什么吧?这是怎么回事呢?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易函摇摇头,回到操场找正在打羽毛球的刘清露。 易函在一边看着,给她们当裁判。女生们玩得很开心,发出阵阵笑声。易函感受着大家的快乐,心情飞扬。 “易函,你来打吧。”刘清露走过来,把球拍给她。易函也有些心动,她也有很久没有打过羽毛球了。以前和院里的小伙伴们打的时候,用的是最简单的工具,只有球和拍还有一块空地,不像现在这样,还有正式的网和球场。 她接过拍子,发球。开球开得干脆又漂亮。对方接过来,她再扣过去,对方就接不到了。连着几次,她觉得太没意思了,老是让人捡球,别人也会觉得不好玩的吧。她把球拍给了另一个同学说:“好累啊,你来打吧。” 刘清露笑嘻嘻地把她拉到远一点的树荫下,面向着正在打篮球的男生。“小函,你都不知道今天中午我跟我妈说看榜的事时她说什么了。” “说什么了?”易函靠在树上。 “她说以我的成绩,好好努力努力,在期中考试超过五班那个男生也不是不可能。”刘清露高兴地说。 “那你要是不努力,一定就超不过了吧?”易函说。 “我当然会努力的。我才不要在那个小气男后面呢。”刘清露气鼓鼓地说。 “对了,刚才体育老师叫你过去是说加入体操队的事吗?”刘清露想起自己把易函拉过来的主要目的。 “是的,我答应了。明天就要开始训练了。”易函无所谓地说。 “好想去看你们训练啊。”刘清露一脸梦幻。 “有什么好看的?”易函不解,好奇也不会好奇这个吧?不就是基本功的练习这类吗? “王凤学姐也会一起训练的,我还没有和她讲过话呢。她人长得漂亮,学习好,对人也和气,是我的偶像!”刘清露兴奋地说。 “我还以为你要看的是哪个帅哥哥呢。”易函笑着打趣。 “你才看帅哥哥呢!”刘清露脸红了。 “不是吗?那你为什么脸红啊?”易函不放过她。 “我才没有,不和你说了,那么坏!”刘清露捂脸,跑了。 第十五章崭露 经过一个月的校园生活,易函已经非常适应自己的学生身份了。不得不说,她对于环境的适应能力,真的是很强。 每天上学,上课,放学,回家。易函只要走出家门,就是一个平凡的小女生。她愉快地享受着自己的学生生活。看起来和学校里大多数女生没有很大的差别,只除了长得更可爱一点,听课更认真一点,玩游戏更厉害一点。 是的,易函不像别的里焦外嫩的人士,她几乎完全忘记自己的心理年龄都足以做同学的阿姨了。对于各种游戏都很积极地去尝试。 这不,下课时间,班里的女生们在操场跳绳。易函自己甩绳,跳出了很多花样,看得周围的同学都大声叫好。然后她指挥两个同学甩绳,带着一个同学跳,等到熟练后,加了一根绳,两头的同学同时摇两根绳,然后一个人跳,再然后两个人一起跳…大家都很开心地学习,尝试。游戏时间的气氛总是非常热烈,以至于每次她们玩游戏,都吸引其他班甚至其他年级的同学也热情地陆续加入,玩到最后自己班上的同学都被挤下场了。易函的人气指数就是这样嗖嗖嗖地提高的。 被人接受,被人喜爱,易函很开心。 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卖她的帐,林仙惠和马花就是其中之二,其他班也有少部分女生。易函四级的精神力感应能力挺强,总会在无意中接收到她们眼中红果果的羡慕妒嫉恨。外班的就算了,接触较少,对她的影响不大。可是本班的林仙惠和马花,那时不时飞过来的眼刀子,扎得她小心肝蹦蹦直跳。 易函:“马花讨厌我们,不就是因为你月考排在她的偶像,第三名的李峰峦前面。我做为你的朋友,有难同当,连带着被她讨厌我也认了。可为毛林大小姐也看我不顺眼呢?” 刘清露捂着嘴笑。 易函:“为毛为毛为毛呢?”(扭扭) 刘清露改成捂肚子,趴在桌子上笑得喘不过气来。 易函一脸纠结,仰靠着椅背。 周二下午放学后空荡荡的教室里,同桌两个还坐在位置上没有离开。易函今天开始参加训练,一会儿就要去体育老师的办公室报到。她的作业一向是在学校完成,不带回家的,所以要赶着把作业做完。刘清露嫌一个人在家做作业没意思,现在都向易函看齐了。 刘清露整理完东西,锁门和易函一起离开了教室。 “林仙惠小学时英语很好,都是考的第一。也许这次月考她以为能考得很好,结果只得了个第五名。可能因此对排在她前面的我们有些意见吧。”刘清露边走边说。 易函不禁想起下午英语课时,刘清露回答了老师提的一个问题,被表扬了。 下课后林仙惠站起来瞪着刘清露大声说:“你这只会巴结老师,讨好老师的讨厌鬼!别以为这样就了不起!” 刘清露被气得眼睛都红了,却也莫明其妙。她大声地说:“我才没有,你胡说!” 易函觉得同桌这么单纯的人,怎么可能会想得到刻意巴结讨好谁,自然不会相信林仙惠说的话。她没有激动,只是略提高了一点声音,问她:“你可不可以给我们说说你得出这个结论的事实根据?” “当然有,我看得清清楚楚,可是我才不要和你这样只会围着成绩好的同学转的人说!哼!”林仙惠理直气壮。 “没有理实根据,你刚才说的话就是污蔑人!”易函挑挑眉。 班上的同学也出声相帮。话说易函本来成绩就好,月考第二名。人家和第一名的人玩得好,这样也能叫做“围着成绩好的同学转的人”吗? 面对那么多同学的疑问,林仙惠竟闭口不提她所谓的讨好事件,反而哭得泪流满面,好像别人怎么了她似的。 人家哭得那么凄惨,她们也不好再质问,一口气憋在心里找不到地方出。真是没见过这么会恶心人的人。 所以放学后易函看到同桌仍然沉着的脸,很有自我牺牲精神地逗她笑。 “那怎么不见她对第三名的夏燃,第四名的陈宝有意见?”易函很难想像,自己的成绩不好,不怪自己不努力,只怪别人考太好,这是哪门子道理? “谁知道。也许因为他们是长得好看的男生?”刘清露闻到八卦的味道。 “哈?你都是瞎猜的啊?”易函后知后觉。 在教学楼下分手,刘清露向家属区走去,易函则去办公楼。 体育老师张栋毅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了。里面还有三个男生和两个女生,其中竟然有一个熟面孔。 张老师站起来:“以后下课后十五分钟内集合。不得迟到!” “知道了,老师。”易函乖乖点头。 “这是初一三班的易函同学,欢迎她加入我们体操队!”张老师带头鼓起掌来。 几个同学看向她,也跟随着鼓掌。 “你们先自我介绍吧,以后就是队友了。”张老师说。 “你好,我叫邓谦,初三七班的。很高兴你加入。”瘦瘦高高的男生,笑起来很温和。 “你好,我是安珏琪,初三四班。”女孩高挑,皮肤微黄,双眼明亮,但是表现出一副淡淡的样子。 “我叫方一鸣,初二一班的。你好!”皮肤白皙的男生,个子不高,笑起来有几分羞涩。 “我是伍心羽,初二六班的。你好!很高兴你加入我们队,以后相处愉快!”大大的眼睛,小巧的瓜子脸,很热情的小美女一个。 “夏燃,初一三班。”夏燃酷酷地说完就转过头不看她。 “我也是初一三班的,我叫易函,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易函笑着说。对于夏燃的别扭,她一点也不介意,反而在心里暗笑。那次雨伞事件后,他和她们见面就像不相识,没有招呼,也没有问候。 “好了,大家都认识了。我们是一个队的,大家要相互学习,共同进步。”张老师说完,就带头走出办公室。 训练室挨着体育组办公室,出门进门就到了。 里面很空旷,只有很少的训练器械。角落还有洗手间和更衣室。他们只有六个人,地方足够大。 换过衣服,张老师让易函跟着伍心羽的示范做动作。一套基本动作下来,易函依葫芦画瓢,倒也做得有模有样。张老师不说话,叫过安珏琪,让她示范另一套动作。这个比之前的稍难一些,易函也没费什么力气就做好了。不知道有没有精髓,反正看样子是差不多的。 张老师沉吟了半晌,皱着眉没有说话。 安珏琪不敢出声,示意易函跟着再做一遍。当她们完成第三次的时候,张老师终于发话了:“安珏琪,做得很好,你到那边自己练习吧。”然后转向易函说:“现在跟我学这套动作。” 张老师怎么说她就怎么做,易函认真地学,然后练习。最后张老师让她把三套动作连贯起来做一次,她也很好地完成了。最后张老师只说了一句“很好”,就让大家解散回家了。 “易函,易函,我们之前一起玩过跳绳的,你不记得我了吗?你跳得好好啊,什么时候再玩啊?”伍心羽拉着换过衣服的易函,一边说话一边向外走。 “等等我啊!”安珏琪跟上来,走在伍心羽的另一边。“我没有和你们一起跳过绳,不过我有参加过踢毽子。易函你踢得好棒啊!” “真的吗?易函你们什么时候踢毽子?”伍心羽惊讶地问,“每次你们玩游戏都聚起好多人,我都会去看,什么时候踢了毽子我怎么不知道?” 易函没想到这两个竟然如此热情。刚才在张老师面前还规规矩矩地,特别是安珏琪,反差真大。 “张老师是不是很凶啊?”易函猜测,要不怎么大家都怕他。 “是啊是啊,我刚开始的时候被他骂得好惨啊。”安珏琪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哦,那我以后也要小心点。”谁都不想被骂,易函当然也不例外。 “你做得那么好,不怕啦。今天张老师不是没有骂人吗?连训话都没有。这已经是他心情很好的表现了。”伍心羽很了解。 “真的吗?平时训练就是像这样的?”易函觉得是因为今天刚开始,训练难度低,她才表现得好的。如果伍心羽听到,她一定会大叫:那套动作我练了一个学期了! “嗯,一般都是练习基本动作。有比赛才会排一下比赛动作。”安珏琪说。 “听说我们体操队战果累累,是不是啊?”易函好奇地问道。 第十六章融入 易函好奇着体操队的成绩,不知道同桌好友刘清露口中所谓的战果累累是什么样的。 伍心羽双手一拍,笑道:“战果累累?这个词不错。我喜欢!” 关健时刻,还是安珏琪给力:“用这个词也算是准确的。张老师带了十多年体操队了,每年至少两次比赛,每次都至少得一个奖。” “一年两次比赛?那么多啊?”易函惊讶道,“而且张老师看起来年纪也不算大啊,都带了十几年队了?” “哈哈,他看起来不显老而已吧?三十几岁看起来像二十几也不奇怪。”安珏琪笑道。 “易函,你的水平都可以去参加比赛了。你之前在哪里学的啊?”伍心羽望着易函问道。 “我没参加过这种训练,以前也没有学过。”易函摇摇头。 “怎么可能?你骗人!像会前空翻后空翻也就算了,连团身前空翻转体180也能做到,还一点也不吃力的样子,一看就是经常练习的!”伍心羽激动地说。 “对啊,今天示范的那些动作,我们自己都练习了好久才做得像现在这样的呢。”安珏琪也不相信。 易函默,这个可真不好说。 走到了校门,安珏琪和伍心羽要到站台等车,易函就和她们分开走了。互道了再见,易函转身时突然灵机一动说:“人家说艺术是相通的,那么我说运动也是相通的。” 易函说完就继续走了。安珏琪和伍心羽听了,一时反应不过来。她们呆了一会儿,才知道这是易函在对她们解释。看着易函已经走远,她们也只好各自回家去,有话下次再讲。 易函走到小区门口对面的马路时,一辆黑色的宝马车从她旁边经过。后座的车窗只打了一半,邓谦在里面对她招手笑笑。易函挥了挥手,笑看着车子开走。 “嘟嘟!”易函吓了一跳,一辆四个环的黑色车子停在她面前,猛按了几下喇叭。一个穿白衬衫,黑长裤的男孩走下车来--是夏燃。 “你住哪?我送你吧?”夏燃停在她面前,说。 不是吧?易函瞪大眼,一时想不明白,这个男生自从那次出糗之后,不是一向都不理她们的吗?今天见面还在装酷呢,怎么转眼就那么好心地要送她? 不过,易函看看对面的小区门口,答道:“谢谢,不过不用了。” “天都要完全黑了,走路太危险了。还是坐车安全一点。”夏燃一副很友好的样子。 七点钟,确实不早了。不过路上有路灯,行人也很多,更何况,她都已经到了门口了。真的没有必要麻烦。唔,夏燃同学似乎还是很关心同学的?以前一直没发现呢。 “真的不用。我就住对面,过了马路就到了。”易函看着夏燃,诚恳地说。 夏燃回头看了看,不自在地咳了咳:“这样啊,那也要小心点。嗯,我先走了。明天见!” 他快速地钻进车里,易函却眼尖地发现他的双耳都有些微微发红了。 “嘻嘻!”易函自顾自地乐了,望着车子开走的方向,吹了一会儿风才穿过马路回家去。 从冥想入定中醒来,易函在空间里逛了逛,采了几片嫩荷叶几枝荷花和莲蓬出了空间。把花插在花瓶里,易函欣赏了一下才去洗漱。早餐是一碗清淡的鸡蛋面,浮着绿绿的嫩荷叶和零星的莲子,飘着一股清香。这是易函的自创。她常常变换着花样做东西吃,如果搭配得好吃,就多吃几次,要是不好吃,就吃水果或者小零食。 出门时,易函提了一大袋水蜜桃。六点二十五分来到训练室时,邓谦,安珏琪和方一鸣都已经到了,零零散散地坐着。安珏琪坐在平衡木上,邓谦坐在平衡木边的地板上,方一鸣坐在双扛上。 “早上好!”易函提着大袋子进来,看到先来的已经换过衣服了,就把东西放好,也去换了衣服。从更衣室出来,张老师已经来了。易函和安珏琪说了两句话,就到集合的时间。 六个人站在训练室的中间,张老师在前面双手抱胸:“同学们早!” “老师早!” 喊完问候语,张老师开始布置今天的训练任务,然后对易函说:“易函,你跟我过来。” “是!老师!”齐声响应,大家就散开各自练习了。 易函跟在张老师后面,他走到门边桌旁,扯开一块布,露出一台电视机。放进一张碟,按下播放键。张老师说:“这是以后比赛的动作,你看几遍这一套动作,然后照着做出来。” “好的。”易函点头,心里也好奇是什么动作。 画面上出现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女生,易函没有见过,不知道是谁。这显然是比赛现场录下来的,虽然没有解说,但是有掌声,有欢呼声,最后面还有呐喊声。 易函看完之后,心里揣摩了一遍,然后又看了一次,在脑中的对比自己揣摩的结果。再放完一遍后,易函站起来,深吸一口气,脑中过了一遍动作,然后就开始练习了。她认真地投入着,没有发现别人都已停下来看着她。 虽然中间有几次忘记动作,但是易函最终还是把整套都做出来了。 “啪!啪!啪!”听到声音响起,易函看过去时,只见张老师带头,后面站着其他几个队员,大家都看着她鼓掌。方一鸣和伍心羽还竖起大拇指。 “很好!第一次就能把动作都走完,不错不错!再来一遍!”张老师夸奖完,就又布置任务。 易函也并不觉得累,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一下心情继续。这一次很顺利,她一点也没有做错。大家再次给了她掌声。 易函其实是有些羞愧的,她才不是初次学呢,月影秘技里面的那些动作招式比这些难度大多了,速度快,出手刁钻,自己身体的各部位也要做不同的调整才能使动作协调,常常都是弯折成不可思议的形状。相对来说这些腾越,空翻旋翻,屈体转体之类的动作简单得太多了。 “很好,现在我正式宣布,这次青少年体操比赛,我们队的全体人员都参加!时间是一个月后。明天下午我们一起排动作,希望大家多多努力!”张老师笑着说。 “哇!又要比赛啊!”伍心羽先叫起来,“我还不能很好地在平衡木上完成那些动作呢?怎么办?” “你要给自己信心,在平地上做这些动作你都做得很好,一到平衡木上就出问题。其实你只要把平衡木也当做平地就不会那么紧张,就能发挥得很好了。”安珏琪说道。 “可是平衡木就是平衡木,我确实知道它不是平地啊。一上平衡木我就是会紧张!”伍心羽可怜兮兮地说。 “你这是不相信自己能做好。你说你本来能做得好的,可是因为不自信,做起来缩手缩脚的,怎么可能不出错?”安珏琪恨铁不成钢。 “安珏琪说的没错,伍心羽你是可以做好的,老师相信你!放开一点,发挥出你真正的水平来!”张老师鼓励道。 “好了,时间到,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张老师挥挥手就要离开。 “请等一下!张老师!”易函突然叫了一声。大家停步望她。她飞快地到更衣室里拿了两个水蜜桃出来递给张老师。 “哇,好大的桃子啊!易函,我也要!”伍心羽一看,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虽然大家才第二次正式见面,但是她们已经完全接受易函,把她当自己人了。不光是因为易函的游戏亲和力,也因为她的专业水平让他们都佩服。 “大家都有。不过为什么不换了衣服再吃呢?”易函笑着进去更衣室。然后哄地一声,大家都往更衣室冲。男生那边更是发出嘭嘭嘭的声音。 “好甜好好吃啊!”伍心羽撕开水蜜桃的皮,大大地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却带着十二分满足。 “唔!”大家都直点头应和,却暂时没有人再开口。 水蜜桃已经成熟得轻轻一撕就能把皮撕开,里面果肉绵软微脆,甜美多汁,大家都吃得很过瘾。 “小函函啊,你们家的桃子是哪里买的?真是太好吃了,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呢!”邓谦最先吃完,意犹未尽地抹了一下嘴,问道。 “我从家里带的。我家还有很多,下次再给你们拿。”易函也不知道哪里能买得到像她空间出产的这么好吃的水果。“不过,以后不要再叫我小函函了!” “小函,我也要!”方一鸣凑上来。 “函函,还有我!”夏燃也不甘寂寞。 “喂,你们好了吧!才吃完这次,就想着下次了!这样是不对的!起码也要去帮小函提水果才行,拿那么多会很重的!”伍心羽最后一句说完,大家白眼伺候。感情你也一吃货,还说什么是不对的! “谢谢你易函!”还是安珏琪最好,“我们都是训练完才吃早餐的,现在吃了那么好吃的水蜜桃,我的早餐怎么吃得下啊?可是一个桃不顶饱啊!” 易函无语中… 话虽如此说,大家还是拿出自己的早点吃起来。经过易函分享水果的事,大家也把各自的早餐分了,你吃一个我的包子,我吃一点你的饭团。只有易函一个人,背着书包就要回教室。 “函函,等我一下啊!”夏燃很亲热地叫道。在他分心时,筷子上刚抢到的饭团被半道劫走了。 易函回头:“大家以后叫我小函吧。”不要再喊些乱七八糟的了。 “好的,小函!”安珏琪和伍心羽点头,方一鸣也应了一声。 另外两个一人把饭团塞进嘴里,一人把最后一口包子吞掉,都站起来收拾东西,然后对着那几个人说了声慢吃,就拎起书包走出来。 第十七章欺负 校园的早晨。太阳已经升起了,空气中却还有晨早的清凉。 易函微微侧头,在门外边停了一会儿。邓谦和夏燃已经快步跟上了。 “初三的教室在另一边,好像和我们不同路吧?”夏燃探出头,对着易函另一边的邓谦说。 “大部分路是同的,可以走到教学楼那个路口。”邓谦笑笑说。 “小函,你袋子里还有水蜜桃啊?”邓谦眼睛不住地往易函手上的袋子看。那里面还有两个,易函准备给刘清露的。虽然她伸手到书包里就能拿出两个水蜜桃来,可是如果一样的东西分两个地方装,也太刻意了一点吧?夏燃跟她在同一个班里,还是谨慎一点好。 “这是我和我同桌上午的零食,你可不能打它的主意!”易函半开玩笑。 “怎么会?呃,我是想问重不重?我帮你提啊。”邓谦眼珠子转了转,说。 “才两个怎么会重?来的时候提的一大袋不是更重吗?”夏燃很看不惯他找的借口。 “一点都不重的。”易函没想到几个水果就能收买人心。 “小函,明天还给我们带好不好?”邓谦望着易函,使劲眨眼睛。 黑线!易函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温和的人实际也会卖乖。她笑得眼都眯起来,点点头:“好啊!” “小函,明天在小区门口等我,我帮你提袋子!”夏燃以行动支持。 “真的不用了,一点也不重的。”易函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才几个水果能有多重,她又不打算拿一麻袋! “哎呀,邓谦你要走那边回你们教室了,再见!”夏燃笑着对邓谦说。 邓谦微笑道:“好的。小函,有事可以来找我,要是有人欺负你也可以来找我,或者报上我的名。我的名字很好用的哦。” “哈!被欺负?!”易函被惊到了,她能被谁欺负吗? 妞哎,你忘记自己现在是什么皮相了吗?是你太有欺骗性了吧? “好啦,我们走吧!”夏燃拉了拉易函的袖子,不再看邓谦。 “再见!”易函和夏燃转身回教室。 当两人走到初一三班的教室门口时,早操刚结束,同学们都还没有回到来。回了位置坐下,易函喝了一口同桌打的开水。 “小函,你是住在学校对面的金顶小区吧?”夏燃走过来问。 “是啊,昨天你不是看到了吗?”易函想起昨晚他非要她上车,就觉得好笑。这个人真好玩。 “嗯,住在哪栋啊?”夏燃在她同桌的刘清露位置上坐下来。 “三栋901。你问这个干嘛?”难道还想上门做客吃桃子吃个够?易函暗想。 “问问而已。”夏燃眼睛一转,换了话题:“这个笔袋好别致,是哪里买的?” 易函低头一看,自己从空间带出来送给同桌的笔袋正躺在那里。“不知道。”易函答道。 “不是你送给刘清露的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夏燃眼一眯。 “你怎么知道是我送的?”易函根本答不出笔袋的出处,把注意力放到别的地方。 “那天刘清露叫那么大声,谁听不到啊?”夏燃说完,又道:“也买一个给我吧?我给你钱。” 夏燃不再追问在哪里买的,易函松了口气:“可以啊,不要多少钱,不用给了。” “好!”夏燃很干脆地答道。 易函愣了愣,没想到他还真打着白要的主意啊。 同学们陆续回到教室,大家看到他们两人坐在一起谈话,都有些好奇。虽然不好直问,但是眼睛总是装作不经意地看过去,易函早就发现了,只是无视之。她并不觉得自己有满足别人好奇心的义务。 不过,一点都不含蓄地表露出自己好奇心的人也是有的。 “夏燃,你怎么坐在这里啊?”林仙惠走过来,站在座位旁边的过道笑得一脸花。 “说话。”夏燃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惜字如金。 “你们在聊什么啊?”林仙惠依然兴致勃勃。 夏燃深吸了口气,看向易函:“快上课了,我回座位。” 从林仙惠身边走过,夏燃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林仙惠还是跟了过去到他的位置上。 易函可不像林仙惠一样好奇心强烈,没有兴趣知道他们聊什么。这时教室里差不已经坐满了,她有点奇怪刘清露怎么还不回来。 起身走出教室,易函站在走廊里向操场方向望去。操场在这栋教学楼的右前方。从楼下两棵大榕树间的路过去,前方路口右转,走到尽头又是一个十字路口,直直过去就到操场边上。但是路的两旁都种有高大的树,操场周围也种有一圈,所以从这里看过去只能看到操场的另一边。 路上已经没有人影,只见路旁浓绿的树木笔直站立。 等等,那是什么?似乎是衣服的颜色。操场边的树后有人影在晃动。易函心一沉,回头看了一眼同桌的坐位,抬腿就往楼下跑。 易函几乎像是一阵风。如果有人看到,一定会惊讶于她的速度。 当易函看清操场边上一簇三角梅边被围在中间的人影时,上课铃声刚刚响起。 “别以为我们管不到,乖乖地照做,听到没有?不然,有你好看!”一个火红色爆炸头的男生凶神恶煞地说。 旁边站着一个青色头发和一个黑发的男生,三个人都穿着破洞牛仔裤,围着中间的刘清露。 刘清露抱着膝蹲在地上,正把头埋在双臂间哭。 “听到没有?!”破洞帮的红发男踹了一脚,踢到刘清露小腿上。 易函火起,本来想看看是发什么了什么事,结果竟然是学校里的恶势力在欺负人吗? “原来是你们几个在欺负人啊?”易函走过去,丝毫没有一丝惧怕,也不像人家见义勇为的一样大喊“住手”或者“看招”。 三个人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只见一个小女生,还是长得可爱又娇气的那种,顿时又是一身胆气。红发男是他们破洞帮的发言人:“怎么?你也想被哥哥们欺负欺负?” 易函轻轻一笑:“那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走过去,把哭得全身打颤,却一脸紧张看着她冲她拼命摇头就是说不出话的刘清露拉起来,伸手进裤子口袋里,实际是从空间里拿出一包湿巾,打开拿了一张,轻轻地帮她擦脸。 刘清露脸上又是泪又是汗,非常狼狈。 “你应该去叫老师的。”刘清露小小声地说,一边还啜泣。 “这是怎么回事?”易函看着三个男生。她眼神冰冷,声音也嗖嗖冒寒气。 破洞帮的三人犹不知觉:“嘿嘿,小妹妹别着急,哥哥们只是拜托她一点事,不会让她怎么样的。”又是红发男出声说。 “你说。”易函转向刘清露,她要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样的事,才好决定要怎么对付他们。她不会冤枉,更不会放过。 “他们要我,去偷,妈妈班上,的试卷,然后,把分数,改了。”刘清露努力说完,虽然不是很清楚,却也让易函听明白了。 “嘿嘿,就这点小忙,你要是再不答应,以后别说你,就是你的这位同学,我们也不会放过的哦。”红发男得意地威胁。 “不行!”刘清露坚决不答应,使劲摇头,然后又一迟疑,看着易函不动了。 易函一笑,看向红发男:“怎么个不放过法?” “你看在学校里,我们都能把你们堵这里,要是出了校门,哼!”红发男相当自信。 “你们不是学校的学生?是怎么进来的?”易函问道。 “哼,别问那么多!刘清露,你真不答应?!”红发男怒了。 刘清露看看易函,又看看他,明显地为难了。 “就是不答应,你又当怎么样?”易函拍拍刘清露的手,转头对红发男说。 是直接打一顿了事,还是间接一点整得他们痛不欲生呢?易函心里有点拿不定主意。 “你们两,给我上!”红发男很有气势地对着另外两个一直当壁纸的男生吼道。自己站到一边。 青发男当先冲来,等他近了,易函轻轻一脚,青发男飞了出去。黑发男紧随其后,也被踹飞了。 易函心里却后悔不已。真是没有打架的经验,好好的踹飞去干嘛啊,一脚就没了,真不痛快。 那边黑发男又从右边冲过来,易函转到刘清露左边,拉起她的手,说了一声“握拳”。 “呀!”刘清露叫起来的同时,黑发男被打得退一步。他一站稳,抬起脚踢过来,易函再次抬脚一踹,她转身拉起刘清露的左手,再次出了拳,后面袭来的青发男脚下一滞,易函扫过一腿,再次把这两个解决了。 刘清露兴奋了:“哈哈,打得你们满地爬!”她挥着拳头。 黑发男再次冲过来,易函迈出一步,拉过他的右手一扯一扭。 “啊!”黑发男大叫,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 青发男退缩了,红发男气急败坏:“小娘们还会两招?看你大爷我怎么制你!” 昨晚和朋友逛了很久,看了很多衣服,好累啊! 每次逛完都会说,下次再也不逛这么久了。可是,到了下一次,依然如此。大家是不是也这样?嘻嘻~~ 第十八章反制 易函微笑地看了看叫嚣的红发男,转头对刘清露说:“想不想打得更过瘾一点?” 刘清露有些兴奋,却又害怕:“他会不会很厉害啊?要是打不过怎么办?” “不会!”易函笑对着正走过来的红发男,没有动作。刘清露迅速地躲到她后面。 红发男出手了!一拳头过来,速度和力道都很好,显然和黑发男青发男不是一个层次的。易函脚下不动,侧身闪过。不等红发男反应过来,易函轻易地制住了他。 红发男摊在地上起不来,但全身看不出一点伤。易函冲刘清露示意。 刘清露小心地走过去,一看红发男完全没有一点还手之力的样子,胆子就大了,抢起拳头就是一顿猛揍。她的拳头凌乱地落下,力道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这一通乱拳,数量自然不少。这已经足够让红发男呲牙咧嘴的了。 青发男好不容易爬起来,看见自家老大被个小女生揍得凄惨,很没义气地想溜。易函脚尖挑起一块小石子,踢了过去。 “啊!”青发男应声而倒。 “现在是谁制住谁啊?嗯?”易函走到青发男面前轻轻踢一脚,又走到黑发男旁边看看。 这时刘清露也打累了,坐在一边直喘气。还不甘心地时不时踢一脚。 红发男也不敢反抗,那边易函还在看着呢。 易函看同桌脸色恢复了红润,比刚才被吓到灰白看着顺眼多了。如果不让她发泄一下,怕是她从此心理都会留有阴影了。看在他们也已经受到教训,易函微微笑道:“现在可以说说是谁指使你们来的了吧?” 红发男脸往旁边一转,不说话。易函看向青发男,他一个激灵,声音脱口而出:“朱飞羽叫我们来的!” “朱飞羽?谁啊?”易函看看刘清露,她也一脸疑问。 “是洪老师班上的。”黑发男也开口了。他刚才痛昏了,才醒不久。 “她怎么找的你们?你们是在外面混的吧?”易函猜测。这些人看起来就像是小混混,十六七岁,一脸痞气。 “她堂哥是我们老大,就认识了。”黑发男态度不错。 “这么说是她直接找你们而不是她堂哥找你来的了?”易函确认道。 “嗯,是这样的。”黑发男和青发男都点头。 “好了,你们走吧!”易函很大方地表示放过他们,“不过,今天我动手的事不能外传。谁也不许说出去,不然…” “是,是,是!我们一定不会说出去的。以后也不会再找你们麻烦的。”青发男大喜道。终于可以走了,话说他刚才摔得鼻青脸肿的,想溜时又突然被什么东西打到,酸酸麻麻地,想走都走不了,刚才又打了一下,脚就又没事了。也不知道眼前的小女孩怎么做到的。 他走过去扶起红发男,红发男全身无力,软软地被拖着。黑发男伤的是右手,脚是没有问题的。三人走到操场另一头矮一点的围墙边上。青发男先上了墙头,然后拉住黑发男没受伤的那只手,把他拉上去,然后跳下来,把红发男推上去,黑发男用好的那只手来拉,两人合力才把红发男弄上去。最后青发男自己跳上墙头下了另一边,黑发男也下去,两人又合力把红发男拖了下去。 易函望着他们离开,才转过头对刘清露说:“我们刚才被人欺负了,他们是从围墙那里进来的小混混,所以才导致这节课旷了一大半。对吧? “啊?可是刚才?”刘清露反应不过来。 “走吧,现在要告状去。”易函对她眨眨眼,然后把自己的长发松了松,又抓抓乱。看到自己干静整洁的衣服,觉得有点不协调,就也把衣服弄乱了一点。如果不是她受不了脏,还想在地上滚一滚呢。 刘清露傻傻地看着,突然啊地一声叫起来:“对,就是他们欺负人!你不知道开始我多害怕!”说着眼睛又红了。 易函扶着她:“走,我们去找你妈妈。” 这事对一个小女生来说,还真是一个大惊吓。空荡荡的操场只有她和那几个混混,她尖叫大叫都没有人来救,几乎要绝望。尽管刚才发泄了一下,可是想起来心里也还是后怕的。这个时候,她确实很想见到妈妈。 第一节课才上了一半,学校里没有人在外面逛,路上只有她们两个人。走到初二的教学楼一楼外面,初二老师的办公室门前,一个刚好推门出来的中年男老师看到她们,被这狼狈的造型吓了一跳:“清露?你们这是怎么了?” “孙老师,我妈妈在吗?”刘清露带着哭腔,问道。 “在,在。”孙老师回答完,回头朝办公室里大声喊:“洪老师,清露来了!” 他打开门,让她们进去,一面又紧张地问:“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刘清露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妈妈,满心的彷徨现在终于有了依靠。她扑进母亲的怀里,哇的一声,哭得惊天动地。 原本纳闷女儿上课时间来找她不知什么事的洪老师也被她吓了一大跳,刘清露头发凌乱,一头汗,一脸泪,白色的裤子几个明显的脚印,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露露?你怎么了?”刘妈妈慌了,声音都打着颤。 “哇哇哇…”回答她的是刘清露的哭声。 刘妈妈只得她抱着她轻拍她的背,虽然着急想知道,但还是安慰女儿要紧。 易函看着这情景,眼中泛起一丝羡慕。她多想也投入母亲的怀抱,也被母亲温柔的安慰。 办公室里其他老师也都过来了,发生了这样的事,谁也不可能不关心。孙老师一看这儿还有一个能说话的,赶紧拉着她问:“这位同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孙老师,你好。我是刘清露的同班同学,叫易函。今天早操后上课前我发现刘清露没回教室就去找她,在操场见到她被三个男的围着。我过去后听到他们要刘清露帮忙,刘清露不答应,就被他们打了。”易函条理分明地说完,眨眨眼让自己看起来也是一副被吓得不清的模样。 一个年轻的女老师看得眼一红,把她拉过去在最近的位置上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温热的水:“喝点水压压惊,被吓坏了吧?可怜的孩子。” 孙老师等一帮男老师就没有那么细心了,直接问:“有三个人是吗?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不是的,他们是外面的混混。他们最后是从围墙那里爬出去的。“易函摇头。 “长什么样的,你看清楚了吗?”孙老师继续问。 “一个红头发,一个青头发,一个黑头发,都穿破洞的牛仔裤。”易函回答道。 “这个太拢统了,有没有更清楚的特征?”孙老师不满意,头发衣服这些都是很容易改变的,凭这个来找人很不现实啊。 易函看着孙老师,想了想,摇头:“如果看到他们,我就认得。” 孙老师无奈,你能把个刚被惊吓过的孩子怎么样?他只好叹口气,打了个电话给刘清露的爸爸,也就是一中的副校长,报告了这一事件。 年轻的女老师在易函旁边问寒问暖,易函本来就没什么的,心里也有点不自在起来。 这时,却听到:“啪!哗啦!”,是玻璃杯掉地上,破碎的声音。 第十九章告状 却说年轻的女老师正温柔地关怀着易函那颗幼小的受伤了的心灵,刘清露那边一个玻璃杯掉落地上,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刘妈妈却没有注意,或者已经注意到却还有更重要的事,她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拉着女儿,急急地问:“他们叫你偷偷改我班上的试卷?改谁的试卷?!” 原来刘清露在妈妈的安慰下已经平静下来了,正在向母亲讲诉事情的经过。 “改伍心羽的。”刘清露知道根本不关伍心羽的事,主使者另有其人,声音也小了下去。她也才发现要改的卷子的人和主使者不是同一人。 伍心羽?不是自己在体操队的队友吗?易函也才知道朱飞羽要改的并不是自己的试卷。这么说,是要把伍心羽的分数改低?她就那么有把握自己是第一或第二? “怎么改?”刘妈妈问到了点子上。 “把答案改错,让她被扣分。”刘清露低着头。 “你就是因为不答应改被他们打了的?好孩子!”刘妈妈爱怜地把女儿往怀里一抱。 这时,外面冲进来一个人。他直冲冲地到刘妈妈母女面前,神色激动地看着女儿:“露露,你没事吧?” “爸爸!”刘清露的声音带着喜悦,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亲人,总是会更觉得安心。“我很好。没受什么伤,就是有点害怕。” 刘爸爸心疼地摸摸她的头,自已连对孩子说句重话都舍不得,孩子却被别人威胁恐吓,这让他如何不心疼,如何不愤怒。但是眼前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深吸口气,对着刘妈妈说道:“我们去校长办公室吧。到那里再说。” “大家还是照常办公吧,谢谢你们关心小女。”刘爸爸做为一个领导,还是很有范的。他说完走在最前面出了办公室。 刘妈妈扶着刘清露起来,刘清露向易函招了招手,对母亲介绍:“这是我同学易函,多亏了她去找我。” “谢谢你,易函!”刘妈妈表情诚恳:“以后有什么事要阿姨帮忙尽管开口。” 易函点点头:“不用客气的阿姨,我和露露是好朋友。” 现在就等着看怎么处理这件事了。易函跟着他们一家,走向校长办公室。 在校长室里,她们把事情又说了一次,只省略掉最后易函发威的片段。听着听着,刘妈妈眼睛又红了,刘清露反倒在又一次诉说后声音更平静,看来有父母在身边,她被吓到的心已经恢复了很多了。 “这么说,人是从操场边上的围墙进来的。现在又从那里跑了?没有抓到人,报警的话对学校影响很不好啊。”个子瘦小的校长听完后,眼睛一眯,说道。 刘妈妈倒吸了口气,正想开口反对。真是的,自己女儿出了这样的事还不让报警?!难道这个罪还白受了不成?这样做太过分了吧? 刘爸爸却先开口了,止住想要说话的妻子,对着校长说:“我认识警局的人,我们让他们悄悄地查就是了,不会被外人知道的。不说这次出事的是我的女儿,还有她同班的这位易函同学呢。学校不给一个交代,家长闹起来也不好办吧?” 他这话说得校长没声音了,都是孩子的家长,谁能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伤害而不想找出那些害人的人,就算不能讨回公道,起码也要知道这笔帐要跟谁算。况且人家也为学校着想了,虽然不会放手,但是也不会把事情闹大,这样处置也不是不行。 校长点点头:“这事就交给你吧。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痛心,学校里的警卫工作要加强啊,你下去安排吧。” 刘爸爸点头:“谢谢校长,我会处理好的,一定不让学校为难,我也是这里的一分子啊。”他转身带着妻小和易函走出校长办公室,目光闪过一丝锐利。 易函想了想,没有谁会找人把自己的分数改低的,这不合常理,那么自己的队友伍心羽肯定不会有事的。所以她也不用操什么心了。最多到时做个笔录什么的就好了。 出了办公室门,刘爸爸对着妻子道:“你把露露她们带回去整理一下吧。我先处理一些事。一会给你电话。”又转向易函:“易函同学,这次真是谢谢你了!你一起去整理一下吧,顺便压压惊,今天上午的课我帮你们请假。” 刘清露也拉着易函说道:“真的是多亏了你,谢谢你易函!去我家休息一下吧。” “好啊。”易函点点头,大方的笑道。自己这个样子,回了教室也会被人问来问去,老师那里也要解释,不如等刘清露的爸爸解决了她们再回去上课。 刘清露高兴起来:“我早就想请你去我家玩了,可惜现在是在这种情况下!” “没关系的,事情都过去了。”易函笑道。 到了刘清露家里,她快乐得像只蝴蝶,带着易函参观屋子。他们住房在家属区一栋301,三室两厅,看起来很宽敞。 刘清露去洗澡换衣服,易函只抹了把脸。她身上都没有脏,只是自己把头发弄乱了一点,梳梳就好了。 刘妈妈对她们两是嘘寒问暖,还去厨房煮了红枣银耳糖水。易函喝着热热的糖水,心情果然好了很多。她看到朋友被欺负,心里很是生气的。如果当时报到老师那里把人抓住的话,估计他们最多只会被拘留几天。毕竟人家只是恐吓,就是动了手也没有造成流血受伤。所以易函把他们打了一顿,但还算是觉得便宜他们了。 不过,如果他们查不到那几个人,查不到主使者,她也是可以帮忙引导一下的。那个主使者才是罪魁祸首,怎么能放过她呢。 “妈妈,你回去工作吧,我们自己休息就好了。”刘清露拉着易函回房间,开心得要给她展示自己的地盘。 易函觉得她一点被惊吓的影子都看不到了。她对刘清露的妈妈笑笑,就被刘清露拉走了。 这根本就是一个公主房。易函被眼前这粉粉的房间震憾了。粉红的床,粉红的帐子,粉红加白格子的衣柜,同款的梳妆台,同款的书架。只有书架前的书桌正常一点,是乳白色的。房间贴的墙纸都是粉红色,让她一下子接受不了。 不过,前世小小的她从电视里面看到这样的公主房时,她心里是羡慕妒忌的。无关房间本身,而是拥有这样房间的主人都是家人的公主,被亲人的关爱围绕,可以无所顾忌地撒娇,任性。这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也许,正因为刘清露身上也有这样的气息,所以她才会得到自己的认可吧? “小函,来看我收藏的宝贝!”刘清露的声音,把站在门口发呆的易函惊醒了。 今天发晚了一点。真不好意思~~ 明天起恢复一天一更,直到下个周末! 欢迎收藏本书,慢慢养肥! 如果有推荐票,请不要客气地砸过来吧! 谢谢亲们! 第二十章电话 易函和刘清露休息了一个上午。中午刘妈妈回家时,易函已经把饭菜做好,只有一个汤还在锅里小火炖着。 刘妈妈原本想给两个受了惊吓的孩子做爱的午餐没有做成,反而让这两个孩子做给自己吃,真是太出乎她的意料。 刘清露看到母亲出现在门口,第一时间奔过去:“妈妈,饭是我煮的,菜也是我洗的哦!小函都说我做得很好呢!” 她已经直接忘记了自己是按照易函的指示一步一步地完成的。易函为了鼓励她,自然要给予一些肯定。 “真的吗?我们露露可真能干,都会做饭了!”刘妈妈尽管觉得出乎意料,却是非常高兴的。在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时候吃到自己孩子做的饭,那种感慨,那种激动真是什么话语也无法表达。 “呵呵!”刘清露被夸得笑眯了眼,但是,“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她急着要献宝的。 “爸爸中午不回来了,我们自己吃。”刘妈妈回答。 “那爸爸吃不到我做的第一次饭了。”刘清露有一些小小的失落。 “嗯,他今晚回来知道一定会很后悔的!”刘妈妈说。 “对,我们吃光光,让他后悔去!”刘清露挥挥手,很有气势地说。 刘妈妈和易函笑得直不起腰,小孩子就是好哄啊。易函看着她们互动,心里也暖暖的。 “那我们可以开饭了吧?”她站出来问道。 “妈妈,我们去洗手吃饭!”刘清露拉着妈妈就要走。 刘妈妈哭笑不得:“你带小函去吧,妈妈去把汤装出来。”这事有一定的危险性,自己不在的时候就算最,既然在家,她又怎么能放心让孩子去做?烫着怎么办?更何况人家还是客人呢。 刘清露很听话地转向易函:“走吧,虽然你已经很熟悉了,早知道在哪里洗手,不过我们还是一起去吧!” “那你先拉阿姨去洗手,意思是阿姨对自己家还没有我熟悉了?!”易函笑道。 刘清露目瞪口呆,她什么时候有这个意思了?人家只是想快点开饭,让妈妈早点吃到自己做的饭好吧? “哈哈!”易函笑起来:“露露,你好可爱啊!” 易函转身冲去洗手,刘清露也不再纠结,快步跟上。 刘妈妈看她们相处得好,又都很懂事,在厨房里也很开心地笑了。 “好香啊!”刘清露端着汤,深深地闻了闻,然后轻轻地菀豢冢“好烫!” “这是荷叶排骨汤。我记得我们冰箱里只有排骨,没有荷叶的。你们出去买菜了吗?”冰箱一向是刘妈妈负责的地盘,里面的内容她一清二楚。 “没有,我们就是去教室拿回书包。这个荷叶是小函早上用来包水果的。”刘清露解释道。 “怎么想到用荷叶煮汤?味道很香很好喝呢。”刘妈妈对着易函笑着说。 “我喜欢荷叶的香味,而且荷叶有清暑利湿、升发清阳、凉血止血等功效,用于压惊也是很好的。看冰箱里有排骨,刚好可以做汤喝。”易函说。她是真的喜欢荷叶的味道。 “真的啊?看来你对厨艺很有研究呢。学会做饭多久了?”刘妈妈亲切地问。这谁啊,这么会教孩子?看来自己也要多多学习。 易函纠结中,要说学会多久,这个时间会比较吓人呢。还是一语带过好了:“很小就开始学了。” “好孩子!”刘妈妈怜惜地赞了一声,然后给大家都装了饭。 “妈妈,好吃吗?”刘清露看着妈妈吃了一口,眼巴巴地问。 “好吃,真好吃!”刘妈妈喜形于色。 “是的,煮得很好。水放得刚刚好!”易函也扒了一口饭,说道。是她一步步地教的,而且还是用的电饭锅,能做得不好吗? “嗯,确实很好吃!”刘清露也扒了一大口饭,含糊不清地说。 刘妈妈和易函都笑起来。 饭后刘妈妈把两个女孩留在客厅里,坚持自己去洗碗。 刘清露摸着自己的肚子,躺在沙发上:“小函啊,要是每天都能吃到你做的菜多好啊!” “你不是在学习吗,多多努力,一定会做得很好的!看你今天做饭,就很有潜力啊!”易函说。她可不要做厨娘。 “那是,哪有我学不会的!”刘清露很傲娇地说。 “呵呵,我记得月考完那天某人说晚上回家就要学做饭的?”易函适时地泼冷水。 “那个,你那天急急地拉我回来,我都没买菜。然后又给爸妈看我买的东西,太兴奋了都不记得这事了…”刘清露很不好意思地说。 “嗯,你已经学会做饭了,下次你可以从最简单的菜开始,可以先学炒青菜之类的。然后给你妈妈打打下手,看看其他菜怎么做。很容易就能学会的,你那么聪明!”易函说完又一个高帽子丢过去。 “嗯,就这样!到时候我做给你们吃!”刘清露眼睛一闪一闪地,仿佛目标就要实现了。 “好啊,那我就等着好了!”易函眯着眼说。如果能有个蹭饭的地方也不错,总是自己做自己吃很没意思的。 这时刘妈妈的手机响起来。刘清露拿出来一看,就一边喊一边接起:“妈妈,是爸爸!喂,爸爸?妈妈在洗碗!” 刘妈妈擦着手走出来,拿过手机,向房间走去。易函就知道是说的她们早上的事了。 这时易函的手机也响起来。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你是?”易函疑惑地接起。 “邓谦!我是邓谦。你早上在操场被人找麻烦了?不是叫你报我的名字吗?怎么不说?!”那边的人有点气急败坏。 “我不记得了。”易函说。自己能解决,还报他的名字做什么。不过:“为什么报你的名字人家就不敢找麻烦了?” “叫你报就报,总之有用就是了,这里还没有哪个混混敢不给你邓哥面子的。下次还敢不记得,看我不收拾你!”邓谦啊,你是不是完全忘记自己在和谁说话的了? “我们没有报,现在也没有怎么样啊,你那么凶干嘛?我看,找麻烦的是你才对!”易函火了。这哥们有毛病啊,到今天也只见过两次面好吧,跟你很熟吗,管那么多。 邓谦气结,自己一知道就急着不得了,敢情人家还当他多管闲事! 可是不得不问下去,他不了解清楚,做什么事都不能安心。深吸口气:“你没受伤吧?” 人家也是关心,易函不好意思再喷人,低声道:“没有。” “没有就好。那三个人有两个都还在医院里呢,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快就动手把他们教训了。”邓谦话里有一股遗憾。自己可是这区的老大,谁还比他消息快行动快的?要好好关注一下才是。 “哦。“易函当然知道是谁教训的。可是她不想说啊。 “没事就好。好好休息吧。下午去上课吗?”邓谦继续。 “上。”易函有点不习惯。才见过两次,虽然相处得还算愉快,可也还没有关心到这个程度吧,感觉怪怪的。 “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放心,那些人不会再来找你们麻烦了!”邓谦保证道。 “知道了。再见!”易函结束了通话。 挂了机,易函看着手机皱了眉。无事献殷勤呢,不知道是什么目的? “是谁啊?”刘清露好奇地问,易函接电话没有避开,她都听到了易函说的话。 “猜猜看?就算不认识,你应该也听过他的名字。”易函说。既然他总说报他的名字人家就知道,应该是很有名的吧? 欢迎收藏本书,慢慢养肥! 如果有推荐票,请多多支持! 谢谢亲们! 第二十一章调位 刘清露猜了好几次都没有猜出来。 易函只好告诉了她。 “邓谦!”刘清露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大声地叫起来。 易函和邓谦讲电话的内容,因为刘清露好奇,她也觉得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就告诉了她。刘清露却很吃惊。 “是他。怎么了?”易函纳闷了,有什么不对吗? “是初三七班的邓谦吗?”刘清露再次确定。 “是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是他。”易函耐心地再次回答。 “邓谦哎,你竟然认识他?他还给你打电话说早上的事?早知道你们有关系我们就该直接报他的名字出来,那几个坏蛋听到早就吓跑了,根本不用怕他们!”刘清露激动了。 “什么叫有关系?只不过是队友而已,又不熟。”易函翻个白眼,“不过,为什么报他的名字人家就会吓跑?” “听说他们家势力挺大的,别说只是些小混混,就是外面的黑帮都不敢不给面子。”刘清露说。 “这种事你怎么会知道?”易函不信,真有那么大势力的人,会这么张扬吗? “我爸爸和我妈妈说的。他们说的不会错吧?”刘清露赶紧举证,生怕易函不相信。 “这样啊,那还有点可信度。”易函其实也就是逗逗她,这事不管是不是真的,跟她都没有太大关系。不过今天的事情他那么快就知道了,说明这个邓谦确实还是有些实力的。只是不知道有多大而已。 “不过,小函你一点都不怕他们呢。要不你和邓谦说说,以后我也可以报他的名字?”对于早上的事,她还是有点后怕的。 易函无语。虽然理解刘清露的心理,可是她和邓谦还真不熟呢。 “小函,露露,我有事要出去了,你们一会别忘记上课时间啊。”刘妈妈从房间里出来,挎着包一边说一边走向门口,很急的样子。 “知道了,妈妈。” “再见,阿姨!” 下午到了教室,离上课还有十多分钟。 她们刚在位置上坐下,夏燃就走过来了:“小函,你们上午请了假?是出了什么事吗?” “一点小事,已经解决了。谢谢!”易函笑着说。 她有些忍不住笑,同桌刘清露完全没有想到夏燃会走过来说话。张大嘴巴,表情也定格了。 自从那次公车上相遇后,以为夏燃见到她们都会不自在,不会主动和她们讲话,看见也要装做不认识的样子。结果昨晚他和自己讲话时,自己也觉得惊讶呢。不过那件事也只是个误会,而且早已澄清,大家都能放下才好。 “如果我能帮上忙,你尽管说。”夏燃一副认真的样子。 “好的。可是现在真的解决了。”易函不想在同学们之间提早上的事,毕竟对大家影响都不好,会造成人心惶惶吧。 “那就好。”夏燃严肃地看了一眼易函,又对刘清露点点头:“快上课了,我回位置了。” 刘清露呆呆地看着他走开,转头却马上抓住易函的右手:“你们什么时候那么熟啊?” “熟吗?”易函歪着头想了想,大概好像不算陌生吧。“他也是体操队的队员。” “难怪!”刘清露一脸恍然。“能进体操队真好!” 难怪什么?现在轮到易函不解了。进体操队的好你不是早在我没加入之前就说过很多了吗? 没有时间给她发问,上课了。 下午最后一节是班会课。 “一会儿上课班主任肯定让调座位了。”最后一节的课前刘清露示意易函靠近,然后对着她的耳朵,小小声地说。 “你能忍到现在才说,不错嘛!”易函哼了哼。 刘清露吓了一跳,连忙解释说:“我才没有,人家之前一直没想起的说。” “是吗?你心心念念着这件事,从月考前就一直在说,又怎么会现在才想起呢?”易函一副我要算帐的样子。 “真的真的,前天出了成绩,昨天我见班主住时才提的。本来想早上和你说,却发生了那件事,就忘记了嘛。”刘清露神色委屈,眨巴着眼,想挤出几滴泪来以示清白,可惜没能成功。 “真的吗?那刚才那两节课之前也是忘记了?亏我还想和你继续同桌,你却一直都不记得我。”易函吸了吸鼻子。 “哎呀,我是真的不记得了嘛!”刘清露拉着易函的胳膊又要摇,易函急忙挣开。 “好啦好啦,怕了你了。你不把我放在心上,要被偿我的!”易函终于松了口。 “嗯,你说,我都答应你!”刘清露马上点头。 易函愣了一愣,心里才有些愧疚。自己只是开开玩笑,她就这样认真。真是,哪天被卖掉还帮人数钱呢。 “你都不知道是什么就答应了,要是做不到怎么办?”易函问道。好歹是自己朋友,还是提点一点吧。虽然她实在很不想当辅导员的说。 “我会努力做到的!”刘清露还是很积极地。 “上刀山,下火海,你能做到吗?”易函问。 “不能。”刘清露瞪眼。 “杀人放火,你敢做吗?”易函再问。 “不敢。”刘清露声音低了下去。不会叫她做这种事吧? “那你说你会努力的?”易函紧逼不放。 “我不干!”刘清露豁出去了。 “是谁说都答应我的?”易函再加一把火。 “我…”刘清露说不出话来。 “以后要问清楚是什么再说答应不答应的话。知不知道?”易函终于说到正题。 “嗯。”刘清露用力点头。然后可怜兮兮地问:“你不会真想要我去杀人放火吧?” 易函气结。难道我说话这么没有重点?真想挠墙啊。 “我们是好朋友嘛,就不为难你了。你要请我去动物园。”易函想了一下,还是给个台阶吧。“不过,以后要听完别人提的是什么条件再回答啊。”忍不住又强调了一遍。 “嗯嗯嗯,知道了。动物园?没问题,这个周末就可以去。”刘清露又是一阵点头。 易函再次抚额叹息。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 班会课,班主任叶老师手里拿着个文件夹进来了。照着文件夹事先排好的,按座位号念名字。 刘清露和易函果然还是同桌。易函15号,刘清露16号,是第二组第三排。易函本以为她们会坐在旁边的,因为自己比刘清露高,非要同桌的话,前面或后面都不太好安排。 听完新位置的安排,大家就开始搬动了。不得不说,她们班的学生都很听话,老师怎么安排就怎么坐,都没有人提意见。 叶老师很高兴地站在讲台上看他们忙碌。还时不时地有同学跑去问自己的新座位在哪里。她也没有生气,没有不耐。易函之前听过很多报道说现在的学生有多么调皮,多么不听话,现在一点也看不出啊。 因为只是初一,课本不多。又是只上了一个多月课,练习册也很少。易函也们走了两趟就搬完了。其他同学也差不多。所以十多分钟后,大家就都坐在新座位上,和新同桌或者周围的新邻居聊得火热。 “陈宝,你坐在前面啊。”刘清露对着易函前面的男生说。 “嗯,我们现在是邻居了。”陈宝激动地回头说。 他的同桌是夏燃。 夏燃也回过头来表示自己很高兴与易函她们成为前后桌的邻居。 “哼!”正当他们说着话的时候,易函后面传来一声冷哼。 夏燃和陈宝本来就回着头,闻声抬头看过去,一时没有说话。易函和刘清露见他们表情奇怪,就也回头。就见马花和林仙惠坐在后桌。那声冷哼显然是马花发出来的,她就在易函后面。 马花对着夏燃和陈宝笑说:“嗨!”然后又瞪着易函和刘清露:“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易函和刘清露对视一眼,表情僵硬地转回身,不再看她们。 教室里一阵漏气声此起彼伏。 夏燃和陈宝也对视一眼,陈宝对夏燃一点头,似乎让他先发言。 看了一眼易函就把视线转开,夏燃对着天花板说:“好像真没见过这么多坑坑和包包的美女呢。” 漏气声更大更多了。 讲台上班主任终于发话了。她敲了一下桌子:“好了,大家都已经坐到新座位了。那么,下面就公布班干部的名单了。” 之前一个月里,班上只有班长陈宝和副班长刘清露,都还只是暂时的。这次选出来的就是正式的了。 “班长陈宝,副班长刘清露不变,学习委员易函,体育委员杨兴才,劳动委员梁文海,文娱委员夏燃…” 班主任还没有念完,夏燃就高高举起手,还左右晃动,铁了心要引起老师的注意。念完后,班主任抬起头,确实第一时间就看见了。她点点头:“夏燃同学,有什么问题?” 第二十二章表决 班主任宣布完新的班干部名单后,看到夏燃举得高高的手,于是问道:“夏燃同学,有什么问题?” “老师,我不想当文娱委员。”夏燃说完,没等老师叫,就自己坐下了。 本来就不是很安静的教室里顿时更吵了。原先只有少部分人低声讲话,现在讲话的人多了起来,声音也大起来。 大家边说话,边看着班主任。大部分女生都是很支持夏燃的,男生就比较少了。所以出声赞同换人的都是男生。 “老师认为由你担任这个职务能更好的为同学们服务。”班主任说完顿了一顿,大家都觉得她是不同意换人的。结果她继续说:“如果另有同学觉得自己也能胜任,可以提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决定!” 班主任说完就站在讲台上,笑眯眯地看着下面。 这回同学们不再是低声私语了。讨论的声音大得能把屋顶掀翻。 易函轻声地说了句“真厉害!” “什么?”周围声音太多,刘清露没听清楚。 易函摇头,微笑不语。她自己也很不想做班干部呢。不过现在看来,夏燃同学最后还是不能如愿不干的。她们班主任看着好说话,其实水深着呢。自己也还是乖乖地受了吧,还好做学习委员要做的事也不是特别多特别难。 班主任等了将近三分钟,也没有一个同学对夏燃不想要的这个职位有意,于是清了一下嗓子,又用粉笔擦的背面敲敲桌子让大家安静下来,才不紧不慢地说:“如果其他同学都没有意见,那么…” “老师,让我试试吧!”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打断了班主任的话。 班主任微蹙了蹙眉,然后马上又笑得可亲。如果不是刚好对她的表情好奇,易函恰恰看得仔细,几乎发觉不了。 “林仙惠同学,你的勇气可嘉!老师很高兴。你能不能说说自己有什么特长,足以胜任这个职务?”她笑呵呵地问。 “啊?”林仙惠愣在那里,脸都憋红了才憋出话来:“我会唱歌,会跳舞。小学三年级开始都是当文娱委员的!” “很好!有没有同学补充?”班主任还是笑呵呵。 下面的同学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既然没有,那我说说。林仙惠同学会唱歌,会跳舞,也很有勇气,我们要向她学习!”她带头鼓掌。 同学们也跟随着,几秒钟掌声停后,她继续说:“夏燃同学会弹钢琴,会吹笛子,会跳街舞,一共参加过三届京城的青少年音乐歌舞比赛,得过一次二等奖,两次一等奖。但是他却不愿意担任这个职务。请问夏燃,老师说的对不对?” “对的,老师。”夏燃听到夸奖,既开心又担心。开心是因为被表扬了,担心是怕老师因为这样一定要他当文娱委员。文娱委员一向不都是由女生担任的吗?自己做个别的什么都好,为什么非要是文娱委员?!太悲催了! “这次让同学们选,大家投票决定怎么样?”班主任这回是问的全体同学。 大家鸡冻了:“好!好!我们选!我们选!”伴随的是从后面传来的一阵阵的捶桌子声。 “安静!谁再捶桌子就取消投票资格!”班主任板了脸。教室里静下来。民主选举什么的,这些初一的学生少有偿试,现在终于有机会,当然想参与。 “我们采用不记名的投票方式,大家用一张白纸。如果支持林仙惠同学就写上林仙惠同学的名字,如果支持夏燃同学就写夏燃同学的名字。写完后放到讲台上来!” 同学们竟然都非常认真地琢磨选哪个担任自己班的文娱委员。有交头接耳的,也有抓耳挠腮的。 不过易函觉得大部分男生和女生都会选夏燃。女生是因为他长得好,男生也许就是因为他会跳街舞。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班主任潜台词里的--夏燃同学担任文娱委员是她的决定。而大多数同学对于老师的决定都是很尊重和信任的。相对来说林仙惠不是班里最漂亮的女生,应该不会得到很多男生的票;而她平时因为八卦与说话的直接,无形中伤害了别人而不自知,女生里有部分对她印象不好,所以也会失去部分女生的票。 十分钟后,班主任站在堆了一桌票的讲台前,对下面的同学们说:“还没有投票的,请现在交上来。如果一分钟后不交,则为弃权!” 话音刚落,就有同学冲过去,把票往纸堆里一丢,又转身跑回座位。 班主任也没有计较,叫了班长在黑板上计票,副班长读票。 陈宝在黑板上写下两人的名字,然后根据刘清露读的名字画正字。 刘清露站在那堆票前面,很兴奋地用手搅了搅,才拿起一张念道:“夏燃。”递给班主任。班主任接过,看一眼,撕破丢垃圾桶。刘清露再拿起一张:“夏燃。”又递给班主任。 连着三张都是写的夏燃,第四张终于写了林仙惠。接下去的三张也是她。下面已经有人发出声音了,不知道是叫好还是喝倒彩。再下去的又是几张写夏燃的,才又出现一张写林仙惠的。差距在加大,当夏燃30票时,林仙惠才7票。因为全班一共才59人,大家都已经可以预见结果了,就都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最后的结果:夏燃45票,林仙惠11票。弃权3票。 易函投的是弃权。夏燃自己不想,她当然尊重他。可是又确实不想选林仙惠,才不得不做这样的选择。 最后班主任对林仙惠说了些勉励的话。然后问夏燃:“同学们都很支持你,你能接下这个职务,以后努力工作以报同学们的信任吗?” 毕竟是大多数人参与选择的,所以一双双眼睛都灼然地看着夏燃。 夏燃叹了口气,站起来环视一眼周围,笑得一脸灿烂:“没想到有这么多同学支持我。以后一定做好本职工作,不辜负大家的信任!” 不错,既然不能避免,那就要做得漂亮!易函望着自己这位同学,目光璀璨。 新班干部全部产生,只有夏燃这里是一波三折。班主任也许因为和学生斗智又胜了一局,笑容满面地离开,让他们自己看书。 “恭喜你啊!”易函轻踢了踢前桌夏燃的凳子,笑着说。 夏燃回过头来她,目光哀怨。刘清露和陈宝都笑起来,也跟着说恭喜。夏燃于是逐一奉送自己哀怨的目光,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下课后就是放学时间了。夏燃随着钟声跳起来:“小函小函,快快快,我们一起走!” 还好钟声遮住了部分声音,听到的人不多。 易函好好地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看着他说:“我要把作业做完才走。再见!” 夏燃看着易函又低下头继续写作业,于是也坐下来。 刘清露抬头看了他一眼,奇道:“你不是急着走吗?怎么又坐下了?” “一起做作业也挺有伴的。”夏燃边说边拿出书包里的作业。 陈宝本来已经在收拾书包,听到他这么说,想了一下道:“那我也一起做完再回去。” 于是四个人坐在位置上继续写作业。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终于,易函抬头:“做完了!” “咦,你们都还在?”她很惊讶地看着前桌的两个人。 “你怎么写得那么快?!不会都是错的吧?”夏燃回过头来说。 “小函写的才不会错,她每次都是又快又好的!”刘清露头也不抬地,刷刷刷继续写。今天多两个人一起,最后一个不会再是她了。话说每次都是和易函一起做完作业才回家,结果每次都是她在后面,检查题目时也是她才会出错。她很郁闷很郁闷地想,今天终于有希望不用垫底了,要努力啊。 易函不说什么,只是对夏燃笑笑。夏燃挑挑眉,看看刘清露的动作,果断地继续写作业。 几分钟后,陈宝停笔伸了个懒腰。显然他也做完了。 “阿宝你也写完了?”刘清露问道。依然是头也不抬,刷刷刷写得更快了。 “不急不急,我们等你!”易函自以为很体贴地说。 “是啊,慢点写,写错再改更麻烦哦。而且我还没有检查呢。”陈宝说完,继续看他面前的作业本。 “好了,我写完了!哈哈!”刘清露很嘿皮地大笑两声。哼哼,终于不是最后了! “检查了!”刘清露边说边收拾书包。一会儿又对前面说:“阿宝你真慢!” “你和陈宝很熟?”易函问道,刚才听她这么叫,还以为是误听。 “从小认识的。”刘清露眨眨眼,突然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他也是教师子女哦,猜猜看是哪个老师?你认识的!” 易函看着陈宝,想不出他的长相和自己认识的哪个老师相像。她认识的老师实在不多,年纪适合的更少。不过想来想去也没觉得和谁像。 “猜不到。”易函很诚实地说。 “随便猜猜嘛。”刘清露不依。怎么一点也不配合?真不好玩。 “要不,你再给点提示?”易函道。 “教我们的老师。”刘清露很好心地说。心想这回可以猜到了吧? “教我们的?”易函想到的有班主任,体育老师,英语老师,年纪都差不多。也就是说以他们的年纪,有个这么大的儿子还是正常的。但是到底是谁呢?个个都不像啊。 “还是想不到。”易函可不想乱猜,要是以后见到人家父母,被人知道猜错的事,多尴尬啊。 “我妈妈是班主任。”陈宝自揭答案。实在是受不了刘清露老拿他的长相开玩笑。他长得很秀气,看起来和父母都不像。妈妈说他像姥姥。 “我也写完了。走吧。”夏燃收拾东西站起来。 四人走出教室。此时六点不到,天还亮得很。刚到楼梯口,就看到一个人从楼下冲上来。 点击了的/推荐了的/收藏了的亲们,七月谢谢你们! 如果喜欢本书,七月会很开心。如果有问题或建议告诉七月,七月也会很高兴的!THX! 第二十三章相送 易函四人在楼梯口遇到了邓谦。 “小函,你们班老师拖堂吗?怎么才走?”邓谦停在他们面前,脸不红气不喘。 “老师没有拖堂。我们在教室写完作业才走的。”易函回答。 “今天下午没有训练,没错吧?”夏燃看看邓谦问道。 “是没有。怎么?”邓谦看向他。 “你亲自跑来找我们,我还以为是我记错了时间。”夏燃说。 “小函,现在是要回家了吧?”邓谦略过夏燃,对着易函说。 “是的。这就走了。”易函点点头:“你找我?” “我放学就在校门口,一直没见你出来,所以来看看。”邓谦走过来,挤开刘清露。“我帮你拿书包。” 易函慢了一步,错开他伸出的手:“不用了。作业都做完了,包里只有两本书,装样子用的。一点也不重。” “小函?”被挤开的刘清露不依了,这人谁啊?真没礼貌,怎么能这样啊?人家明明走得好好的,非得把人挤到旁边去。 “露露,你今天的作业写得很快哦,你看现在才五点五十,比以前早了十分钟呢!”易函走到刘清露边上,挽起她的手,亲热地说。 “是啊是啊,我今天真的好快呢。明天我们对一下答案,希望不会错。”刘清露高兴起来。 易函保持着挽刘清露手的姿势,转向邓谦:“露露,这就是邓谦师兄!邓谦,这是我同班同学兼好朋友刘清露!” “你好,邓谦学长!”刘清露小小地惊叫一声,然后急急地说。 “你好,刘清露同学!很高兴认识你!”邓谦笑得恰到好处,一派谦谦公子的形象。 “我也是,我也是很高兴认识你!”刘清露红着脸说。 “这是我们班的班长陈宝。”易函接着介绍。 “你好!”陈宝只点点头,说了两个字。 “你好!”邓谦挑挑眉,还是笑得温和。 “邓师兄有什么事吗?”夏燃问道。 易函也看过去,她也想知道呢,怎么看她没出校门就要到这里来找?难道真有什么事? “今天早上…”邓谦看着易函说了一半,停了一下接下去:“我不放心,先送你回家。” 早上的事易函并没有对别人提起过,夏燃和陈宝应该还不知情。邓谦也猜是这样,所以故意不说完,显得他比别人了解的多。 “不怕。”易函摇头。“不用的。我自己回去没事。” “反正也是顺路。”邓谦说完,对旁边的人点点头,率先转身:“走吧。” “小函?”刘清露想起早上的事来,也有点担心。虽然揍人时就知道易函很强,那几个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可是过后看易函的样子,就算自己曾经看过她动手也还是觉得她是应该被保护的。 “你难道还不放心吗?”易函小小地挥了一下拳头示意。 刘清露一脸矛盾。她理智上是知道她很厉害,可感情上却还是不放心。虽然小函有能力,可是也难说别人不会采取人海战术之类的,所以,有个人送会更安全。更何况这个人是邓谦。 她终于做出决定,就是支持邓谦的送人行动:“邓谦学长,谢谢你了!一定要把小函安全地送回家啊!” 易函吃惊地望地这去,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好朋友竟然帮着别人说话! “小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还是注意一点好。”刘清露又转过头对易函说。 对于同桌好友的关心之举,易函尽管觉得不必要,心里也还是暖暖的。既然这样能让她安心点,那让人送送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了。 “我一定会安全护送她到家的!”邓谦对刘清露保证,这次的笑容比之前灿烂多了。 “有我送她就可以了,你这个大忙人可以去忙你的事。”夏燃皱着眉头。他早就想着先送易函回去再回家的,这人怎么突然来插一脚?直到今天早上训练完之后他们之间都还没有这么熟的。不过,之前邓师兄提到“早上的事”?应该是易函早上请假之后发生的事吧? “一起走吧。”邓谦出乎夏燃的意料,竟然很好说话。 易函边下楼梯边听他们说。如果最终结果是不送,自己正好乐得清闲。如果是送,也没什么,反正住得近,到小区门口也才几分钟,花不了他们多少时间。 “我和阿宝往这边走,你们一起。要确保小函的安全啊!”刘清露这次是对着两个男生说的。多个人送易函就多点安全,她更开心。 几人互道明天见就分了两路走了。 “露露,你们今天早是遇到了什么事?”陈宝和刘清露向学校家属区走去。他早就想问了,下午前两节课两人离得远不方便问,第三节又忙着换位置和确定班干部,也没有机会。刚才邓谦还提起了,难道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邓谦这个名,他听说很久了。自己的父亲是市教育局的副局长,母亲是学校老师。这样的家庭在这个城市虽然说不上很有权力,却也不是一般人能欺负得了的。可是他却早早就被自己的父母提醒过不能招惹邓谦这个人。据说他家里在**方面颇有实力,外面的人轻易不敢得罪他。学校里的老师都知道这么一号人,也大多是因为这一点。自己以前还以为这样一个人看起来会是一副混混样,却原来这般人才俊杰。 刘清露和陈宝是从小一起在一中长大的。关系自然不差。何况她现在不说,一会他回家问他妈妈,自己班的班主任,也一样可以知道。所以她一五一十地说了,只除了易函轻易制服几个小混混那一段。 “原来如此!这么说如果易函没有去找你,后果真不堪设想。”陈宝点着头,他对易函去找刘清露的行动很感激。“还好有人送易函回去,不然不说你,就是我也不放心。要是那些小混混打击报复,我们住在学校里面,还是比较安全的。易函住在校外,真的是很危险。” “你别忘了我们遇到那几个人就是在学校里的,可见学校里也不是那么安全!”刘清露现在对学校也没有安全感了。 “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来。而且从明天开始,我们一起走,这样就不怕了吧?”陈宝笑着安慰她。顺便提供帮助。 “真的哦,你不要到时一个人先走。”刘清露闻言大喜。 “都是你嫌我烦不跟我玩的好不好?”陈宝撇撇嘴,她才是最不讲义气的好吧,每次用到的时候叫他阿宝哥,没事时就跑得不见人。 “阿宝哥哥,你最好最好了。我一定会等你一起走的!”刘清露看着他,认真的说。 又来了又来了。自己就是受不了她这个样子。陈宝无奈地摇头叹气,心里却乐开花! “阿宝哥哥~”刘清露这次是真的怕了,只求不用独自一个人。 “知道知道!我会来找你的。我保证!”某人举右手,大声地说。 刘清露开心地跳起来。陈宝眯着眼,唇角悄悄勾起一个弧度。 那边易函沉默地走着。夏燃和邓谦一左一右,还真有些保镖的样子。 可是两人都不满意于沉默。夏燃眼珠一转,问道:“小函,早上发生了什么事?” 易函看他一眼,这不像是八卦的人啊。想了一下,三句话说完了事:“我们在学校的操场遇到几个小混混,受了点惊吓,上午就请了假休息。” 夏燃听完,拳头暗暗握紧,问道:“他们动手了吗?你们没受伤吧?” “他们想打人来着,不过没打成。”易函答道。 “那还好。你们是跑去找老师了吧?”夏燃庆幸,还好她们跑得快,不然受伤的话,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些人。 “嗯。后来还报了警了。听邓师兄说他们被人教训了。”易函故意暗示。 “是的。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快就教训了他们。哼,算他们她运,如果不是已经有人出手,他们一定更惨!不过他们好了之后也别想在这里混下去了。”邓谦想要不要等他们好了自己再动手教训一次?这么把火憋在心里很不好受呢。 “也不知道有没有查到幕后主使的人,他们根本不认识刘清露的,却能找到她叫她偷偷去改伍心羽的试卷,把正确的答案改成错的。”那几个跑龙套的被教训了,幕后主使却还没有呢。 “嗯?改伍心羽的试卷?”邓谦道:“他们为什么找刘清露去改?” “刘清露的妈妈洪老师就是伍心羽的班主任,教她们英语。”易函知无不言。 “这也是条线索。”邓谦沉呤。 “对啊,也不知道谁和心羽过不去。出那么损的招。”易函为伍心羽说话。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女孩的性格的。而且她们还是队友呢。 “好了,事情总会查清楚的。”邓谦一句话结束了。他会仔细查,不该放过的,一个都不会放过。敢欺负他罩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到了小区门口,易函开口道:“我自己进去就好了。你们先回去吧!” “多不了几步路。走吧!”邓谦一步不停地继续向里走。 夏燃自从问了一句后就没有再开口。他虽然不说话,却也用实际行动说明自己的意思:急走几步,超过邓谦走到更前面去了。 易函无可无不可的,也进去了。 在等电梯时,易函又一次让他们先走,这次两人更是没理她。 一起等电梯,进电梯,再跟着出了电梯。易函都要认命地让他们进屋了,拿着钥匙开了门,他们两人却道了再见回身走了! 第二十四章变化 邓谦和夏燃把易函送进家门口就离开了。 易函原来还想着他们已经到门口了,怎么也要请他们喝口茶再走,不然显得多不礼貌。所以邓谦和夏燃干脆地离开,让她很是吃了一惊。不会是因为自己三番两次地让他们先回去,所以他们觉得自己不受欢迎了? 不过既然人已经走了,易函也不再多想。明天总会见到他们的,有问题当面问清楚好了,不然,猜来猜去的反而猜出误会来也说不定。 易函进入空间,在里面转了一圈。摘了把菠菜和一个小南瓜,拿了一节藕。想了想,又捉了条鲫鱼。 鲫鱼莲藕汤,清炒小南瓜,凉拌菠菜―这就是易函今天的晚餐了。 饭后易函挥了挥手,把碗筷收到空间里再拿出来,只见它们又恢复了干静和光洁。 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易函觉得她以后要多存些肉类才行。总是吃鱼和虾也不是办法啊。就算是换着花样做,也架不住天天吃。要是吃腻就太悲催了,她会舍不得这些美食的。 拿出纸和笔,易函把这个添到购物清单上。她现在有这么个随身的空间,带个本子什么的很方便。她把想到又不能马上做的事都记下来,这样就不怕自己忘记。她同时也有一本修练遇到的问题的记录本,不止记有问题,也会写些自己的感想。反正这些东西放入空间里就不怕别人看到,所以她能放心地记录,放心地感想―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休息过后再次进到空间里,易函看了一会儿书,却发现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索性起身走了几圈,又练习一遍月影秘技。忙着的时候还好点,一坐下来心里就又觉得烦躁。她只好接着练习,一遍又一遍。最后累得脚都不想抬起了。她直接瞬移到小屋的床上,躺下后,慢慢地调整呼吸,过了不久,她竟然睡着了。 今天才周三,她的计划是要冥想的。刚刚心里不静,她想快点把这一晚过完,就没有调整时间,现在空间里的时间流逝速度和外面是一样的了。 睡着了的易函没有发现,随着她沉入梦中,整个空间暗下来,像是进入夜晚。这样的景色却并不是她有意识调整的结果,所以空间里的花也不像平时一样一直开放,它们也像是进入夜晚一样把花瓣闭合起来。 空间里一片寂静,没有生气般的寂静。 睡梦中的易函又来到了那片桃花谷里。 一眼望去,只见那些苍A的桃树枝,在微寒的风中一动不动。仔细去看,才见枝上细小的花苞。桃花即将开放,春天就要来临。地上零星的绿芽已经破土而出。 这一切,只与过去的季节不同,景色变化也不是没见过。但却有一股隐含的生机,她不再是个没有灵魂的娃娃,心中充满对成长的向往。 要长大,要开花,要结果,再长大,再开花,再结果! 心中坚定的信念:努力地成长,期待更多阳光,期待更多雨露,期待更多灵气… 像个刚出生的婴孩,生长就是本能。只要能成长,心中就会愉悦。 仿佛一刻,又像是过了无数年。易函眨眨眼,深深吸一口气。 喜悦!无边的喜悦漫浸心中。她能动了!可以眨眼,可以吸气! 抬眼看去,桃林深处,以前凝望过无数次的竹屋仍在!抬脚,却一步也迈不动。像是被一盘冷水浇透,什么生机,什么喜悦,全都生生被一个寒颤覆盖。 等待。 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 长大。 又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 变强。 还有一个声音。 刚才因无力生出迷茫的心瞬间一片清明。 睁开眼。易函若有所思。 如果是戏剧,总有开幕的时候。她要做的,就是保持平常心,等待! 答案,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今天没有沉浸在梦里起不来呢,不知道这又是因为什么? 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五点半。休息了一晚,易函也已经恢复了精神。走出屋子,看着外面也像是清晨的景色,美美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以为这是自己下意识控制的结果。 又开始练习秘技。易函的心已不像昨晚一样浮躁。她仿佛进入一种空明之境,心中眼中都只有那些动作招式,连一呼一吸都是一个整体。 随着她的动作,四周被带起阵阵风,越刮越大,刮向空间里的屋子和植物。屋子只留下几道痕迹,那些花和树却被折下枝枝条条。 练完一遍,易函调整气息。暗暗点点头,今天练习的感觉非常好。这套月影秘技的动作,她不仅能连贯地使出来,还能摸到将动作发之于心,止之于心,使之成为本能的门槛。 只要继续这样练习下去,终有一天可以的吧? 回过神来的易函开心地想摘些菜早餐吃,就被这七零八落的现场给惊住了。如果不是她十分确定这个空间是她自己独有的,拥有最高的权限,所有里面的东西都逃不开她的感应,她就真的以为是遭了台风还是有人搞破坏。 易函只好先把空间收拾好。因为是精神力操作,所以没花多少时间。很多果树遭了殃,那些好吃的水果落到地上,她把没有摔坏的都捡起来,放到屋前的桌上,留到适当的时间再吃。菜地在屋后,被屋子挡着,受的灾很小。她摘了个成熟的南瓜,又挖了两个大大的芋头就出了空间。 用南瓜做了南瓜饼,芋头做了拔丝芋头。刚用豆浆机打了豆浆,就听到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是邓谦。 “早啊!”邓谦进门后扬了扬手里的袋子:“我带了煎包来,一起吃早餐吧!” “好啊,正好一起吃。我刚刚准备开动呢!”易函今天心情好,做了很多个南瓜饼和一大碟拔丝芋头,就是想一会带去和朋友们一起分享的。虽然不能告诉别人她快乐的原因,但是这不妨碍她和别人一起分享快乐的心情。 “真是太巧了,我还担心你是不是已吃过了呢!”邓谦进门来,看到只有易函一个人,有些惊讶:“你家人还没起?” “不是,现在就我一个人。”易函把他带到餐桌前坐下,倒了杯豆浆给他,然后才把他手上的袋子接过来:“我来装盘。你尝尝,这是南瓜饼,这是拔丝芋头。刚做的,还热着呢。” 邓谦以为是她父母出门前才做的,没有在意。他看着眼前还冒着热气的早餐,一点也不客气地抓起筷子就夹起一块芋头吃起来。 易函把邓谦带来的煎包装在碟子里一起摆在桌上,小巧可爱的包子卖相很好。早餐摆了三个大碟子,看起来很丰盛。 易函吃完一个南瓜饼后,又吃了一个煎包,两小块芋头,喝了大半杯豆浆,肚子就很饱了。 邓谦每样吃了一两个,也饱了。他看看桌子上还是很满的三碟,再看看易函:“你吃那么少?不会是因为我在不敢多吃吧?” “怎么会?”易函失笑,自己可是主人呢,难道还和客人客气? “做这么多,难道不是打算自己吃的?还是一次做好几餐?”邓谦看着,好多人份的量呢。估计做正餐也能吃四五六餐。“就算好吃,也不能天天吃吧?” “好吃吧?你吃那么少,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易函开玩笑。 “真的很好吃。这是你爸爸还是妈妈做的?”邓谦问道。不管是谁,再好吃也不能做上一大堆让孩子餐餐都吃这个吧?没有时间可以不做,在外面吃也好啊。 “我自己做的。”易函说。 “自己做?你会做?”邓谦不淡定了。心里腹诽的更厉害了。什么父母啊,自己不做饭就算了,怎么还让个小孩子做,还做那么多! 易函笑笑不再理他。这不废话吗?吃都吃过了,还怀疑她不会做菜?拿出一些餐盒,易函把桌上的南瓜饼,芋头和煎包都分别装好,“这些是要打包带走的。” “带走?带哪儿去?”邓谦还没有反应过来。 “带去学校啊。大家一起吃,这点量就不算多了。”易函分了两个包装,打算给一份刘清露带回去家里。自己昨天确实受人照顾了,小小地表示一下也好。 “哦。我经常中午没放学就很饿了。也给我一份吧。”邓谦要求道。 “没问题。”易函递给他几个装食品的纸袋子:“自己装吧。” 易函利落地完成后,邓谦手里拿着几只装了东西的袋子不知道要放到哪里去。他看着易函有空了,赶紧出声:“这几个袋子怎么放啊?我不想放我书包里,沾到书上就不好了。” 易函笑出声来:“哈哈,再拿个大袋子把它们都装上提着不就好了吗?” “对啊。”邓谦摸摸头。他什么时候亲自做过这样的事?要什么还不是吩咐一声就行了的。像早上带的煎包也是和家里的工作人员说好,然后出门拿上就走的。 刚忙完回到客厅里,就又听到敲门声。 今天回得晚,发迟了。 明天两章:早上八点到九点VS晚上七点左右。谢谢支持! 第二十五章礼物(一) 易函听到敲门声时就猜是夏燃,打开门一看,果然没错! “吃过早餐没?”易函让他进来,想着要把打包好的食物拆开拿给他还是到学校再吃。 “吃过了。”夏燃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邓谦,抿了抿嘴。 “你来晚了。我们才刚刚吃完早餐哦!”邓谦说。 “小函,我下次一定早一点。”夏燃没有理邓谦,转向易函说道。 “你们打算以后都来我这里吃早餐?”易函惊讶了。 “我是带早餐来一起吃!人多热闹嘛!”邓谦先开口。 “对啊,人多比较热闹。一个人吃很没意思的。我也带来一起吃。”夏燃心里还在为今天不能和易函一起吃早餐懊恼,反应就慢了一些。 “哈哈!”易函有点不好意思,几次早餐她还是出得起的,怎么自己这样惊讶,好像以为人家来蹭饭,很不欢迎似的。太没水准了。 “我去整理一下东西,很快就可以走了。”易函飞快地回房间。 易函换过衣服,拿了书包出来,又转身进厨房里,拎出一袋水果。今天的份量比较多,是她早上练功时被殃及的无辜里面还完好无损的。手里的这袋还只是其中一半,另一半还是在空间里的桌上躺着。易函是想都处理掉的,可惜那样扛一大袋出来,会把人吓到的。人家还以为她要去卖水果呢! “哇,又有水果吃!”邓谦一个大步上前,接过易函手里的袋子。 易函虽然不觉得重,但是也没有和他抢。既然人家自己想代劳,一会儿吃的时候也有他的份,这样也不算是让他做白工。 “走吧,再不出发就要迟到了!”易函拿起书包,率先换了鞋。 邓谦和夏燃也走了出来。 出了小区门,易函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么近的路,他们两人还是让家里的车等着。 邓谦和夏燃都看着易函,让她坐自己的车。易函看了看不远处的一中,无奈地说:“一起走过去吧?才这么点路,刚上车就要下车了,多没意思啊。” “好吧。”夏燃应道。从车里拿出书包,走到易函旁边。 “你先回去吧。”邓谦对着司机说完,一手把书包挎到肩上,一手拎着水果也过来了。 “重不重?”易函看他好像有点不太想走路的样子,以为是东西太重拿不动,“把水果给我提吧。” “不用不用!”邓谦急道:“不重的,一点也不重。再来一袋也是小意思!” “既然不重,怎么一副不想走路的样子?”易函好笑地问道。 “我哪有不想走路?是我家司机没看到我进校门不放心罢了。”邓谦嘻嘻笑道。天知道如果只是他和易函两个人走,他才不会一副不快的样子被看到呢。 “哦。”易函点点头,不再多说了。 夏燃今天早上比较沉默。易函觉得有点奇怪,于是过了马路之后问道:“夏燃,你今天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夏燃回过神来,一脸不明:“没有怎么啊。” “那你怎么老是走神啊?”易函边走边说:“你这样走路很危险的!” 她就是好心了,看不得自己的朋友纠结。 “夏燃你是昨晚没睡好吧?一会上课要打起精神来哦!”邓谦很关心地说。 “知道了。”夏燃看着两人,点点头。 易函看他一副呆呆的样子,显然对于这次谈话只有听,没有到。好在他们是走在人行道上的,路也不远,自己帮忙多注意一下路况就好了。 夏燃走在易函身边,只用眼角的余光就能看到她。他不禁想起昨晚上和家里的助理在书房的对话来。 “少爷,你让打听的金顶小区目前有两处房子要出售,一处是一栋302,一处是四栋501。另有四处出租的,分别是一栋1103,三栋1202,七栋的601,七栋的803。”助理恭敬地说。 “三栋没有出售的吗?”夏燃问道:“你和1202的房东交涉一下,看他们肯不肯卖。” “能空出来出租,估计只要价钱合适,同意出售的可能性很高。”助理谨慎地回答。 “那明天你就去办这件事。价钱你可以决定,只要不是太离谱。”夏燃吩咐。 “是。属下明天就先把这事办理好!”助理积极表示。 “好。明天再来报告。”夏燃毫不掩饰自己的迫切。 回过神来,就看到邓谦和易函在说话。 邓谦:“小函,今天的水果怎么有这么多种啊?”边说边稍稍地靠近一点,只是一点点。 易函:“每样都品尝一点不好吗?” 邓谦:“好啊。可是在学校里怎么分啊,不会是你吃一口,我咬一口吧?”再稍稍地靠近一点。 易函:“怎么会?你没看袋子里吗?水果刀,水果盘和牙签都有啊。到时候做个水果拼盘就好了。”她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和邓谦越走越近,和夏燃越离越远。 邓谦:“去到就上课了,水果拼盘什么时候才有得吃啊?不会要等中午吧?”再靠近。 易函:“中午不太好吧,我们一般第二节下课就饿了,很多人都会在那个时候吃点东西的。” 邓谦:“我们教室离得那么远,你不会没算我的份吧?” 易函:“你把想吃的水果都拿一个就好了。”这么多,随便拿。 邓谦:“苹果,梨子,香蕉和橙子,啊,还有葡萄啊,我都想吃,怎么办?” 易函:“想吃就拿啊。”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邓谦:“我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可是又每样都想吃。要不我第二节课下课去找你,那时不是就可以赶上你的水果拼盘了吗?”小样,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易函:“来得及吗?才休息十分钟,你来来去去也要花时间的。” 邓谦:“来得及来得及。我到时就去你们班找你啊!”靠得更近了,目的也达到了,某人笑得很得意。 邓谦和易函像是一起的两人,而自己就是那路人!夏燃看着这场面,胸口闷闷的。他不动声色地拉近距离,看着前面说:“到校门口了,没忘记带什么吧?” 易函不解:“有什么能忘记带的?我要用的东西都在书包里,回家都不拿出来的。” “哈哈,原来你回家都不看书的啊?”夏燃笑道。 “我看书的啊,不过不看课本而已。”易函不服气了,这不是说她懒吗?姐姐我很勤快的! “哦,都看什么书啊?”夏燃好笑地问。 易函愣住了。这个话题好像不太有共同语言啊。她最近看的都是父亲留下的那些书。“都是些杂书罢了。” “是什么杂书啊?”夏燃还没有说什么,那边邓谦就又问了。 易函低头看着路面,没有答话。好在他们已经进了校门,接近上课时间,路上人也挺多,认识邓谦的人也很多,时不时有人和他打招呼,让他一时顾不得再问。 轻舒了口气,易函有点BS自己,怎么老是被人问到无语呢,人家还都是小孩子呢,自己真是太没出息了。看来,还是尽量主导谈话才好。可是,这样就不叫闲聊了吧?太累了。 夏燃看她不语,轻声问:“怎么了?” 摇摇头,易函心情有些低落。有些事情,她不是不会做,而是不想做。谁不想过得轻松愉快一点,时刻都在动脑算计形势,算计话语什么的,实在不是她想要的。 “没事?那怎么不说话了?”夏燃不信。刚刚还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小函,怎么了?不舒服吗?”邓谦和认识的人说了几句,回头看到易函的样子,也担心起来。 “我没有,就是刚刚在想些事情。”易函抬起头来,不想让人作无谓地担心。自己能处理好这些事,不想说的不说就好了,也没有什么的。大家都不是刨根究底的人,不会逼着她,她这么纠结,操的是哪门子的心? “没事就好。”邓谦见她不想说,就没再问,只是叮嘱她:“有事就说,不要自己瞎想。多个人参考就多点办法嘛。” “知道了。”易函有点感动,有朋友们的关心真好。突然想起昨天早上夏燃向她要的笔袋,于是伸手进书包里,实际是从空间里拿出两个笔袋来:“给你们的。喜欢就留着自己用,不喜欢就送人好了。” 墨绿色的底,飞扬奔腾的骏马,让整个笔袋看起来很是协调,像是艺术品。 邓谦和夏燃都很喜欢。 “喜欢喜欢,我一会儿就把我那个旧的淘汰掉!”邓谦高兴地说。 “这么喜新厌旧啊。”夏燃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心里不是不高兴易函记得他昨天说的话,而且这么快就给了他。可是明明是他问的,易函却也给邓谦准备了一个,真是太不公平了。 “这个笔袋漂亮,而且是小函给的,当然喜欢啊。”邓谦回答,像是没有听出夏燃的嘲讽。 “快走吧,还要不要上课了?”易函紧走几步,很快就到了教学楼。 邓谦把水果递给夏燃,走向自己班级。走了两步,又转头对易函说:“小函,别忘记第二节课我要去找你的啊,不能都吃完了不给我留!” “放心好啦!一定不会忘记的!”易函挥挥手说。 才走到楼梯口前面,易函就听到后面刘清露大喊:“小函,等等我!” 第二十六章礼物(二) 易函回过头,就看到刘清露甩开原先走在一起的陈宝跑过来。 夏燃和易函走在一起,却被刘清露无视了,把他往旁边一挤。无奈了笑笑,夏燃和陈宝打了个招呼。他们男生一起走好了,让那对一晚不见就很想念的同桌唠去吧。 在教室里他们四人是前后两桌,走出教室四人也是一起行动。小小的四人组初步形成了。 第二节下课后,易函把水果洗干净,在自己座位上拿把水果刀,很是利落地就把一个简单的水果拼盘做好了。夏燃把那些南瓜饼,芋头和煎包也都摆了出来。对面这些,班上的同学都很给面子,赞叹不已地喊着好味,然后哄地一声,每个人都是两手进功,而且一抓完就得撤了,因为后面围着的同学会把他们挤出去。 邓谦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热闹的场面。他问门边的一个同学:“请问易函同学在哪个位置?” 被问到的同学一个白眼,嘴里还在吧唧吧唧着,哪里能给他回答?虽然两手也不空,不过人家很有才,把头往人堆的方向一指,又继续进攻手里的食物。 邓谦目瞪口呆,就算这些刚来的小学弟小学妹不认识他,没听过他的大名,也不能忽视到这个地步吧?想他邓谦也是一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呢。 可是人家正和食物奋斗得欢,真没空理你。 邓谦无可奈何,使劲往那堆人里面看也没有看到易函。那里三层外三层把她藏得紧紧的。 “你找谁?”一个女生站在他旁边问。 没注意到她脸上笑得多么欢乐,眼里的光是多么明亮。邓谦真想感谢老天,终于有个不是忙着吃的人来理他一下了。 “我找易函同学。”邓谦说道。 “啊,她不在。”女生往人堆里面看了看,看不到人,她眼一转,说道:“你叫什么?找她有什么事?我是林仙惠,也许可以帮到你哦。” 邓谦一愣,看旁边那个吃得正欢的男生:“易函真不在里面?” “唔唔唔…”男生嘴里还是没空,一脸着急,先是使劲摇头,想想不对,又使劲点头。 邓谦看得一阵眼晕,这到底是在还是不在啊? “她真不在呢。你告诉我你是谁,找她什么事?我会帮你转告的。我林仙惠一定说到做到。”林仙惠就差没有拍着胸保证了。努力地睁大眼睛,一脸迫切地望着他。 “是这样的吗?可是她知道我会来的!”邓谦看看时间,再找不到人,他就要回去上课了。不是说好他过来找她的吗,怎么现在他来了,连人影都不见一个! “嗨,你怎么站门口不进去啊?”易函悄悄地出现在旁边。 “你刚刚哪里去了?”邓谦激动了,马上兴师问罪。 “就在那里啊。”易函指了指自己的位置,那里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人了,“你再不快点,就得先回去上课了!” 邓谦大步地走进去,易函从桌子里面拿出一个小的水果盘:“这是给你留的,再不来,就没你的份了!” “特意给我留的?我就知道小函对我最好了!”邓谦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坐在易函前桌的夏燃。 夏燃挑挑眉,没说话。用牙签叉着一块梨吃得很专心的样子。 “哎呀,还有番石榴耶!”刘清露看着小果盘里的番石榴,眼冒绿光。她看看番石榴,又看看易函,然后看向邓谦:“可不可以…” “不可以!”邓谦没等她说完,“这是小函专门给我留的,你看每样都只有一块!” “可是你还有那么多别的…”刘清露可怜兮兮地说。 “你不是也有很多别的吗?”邓谦一点也不买帐。 “我和你换好不好?两块苹果换一块番石榴!”刘清露一脸自己吃亏了的样子。 “不换!”邓谦道。 “要不三块换一块?”刘清露不死心。 “好了,露露,下次给你多带一点就好了。番石榴吃一点就行,吃太多对身体不好的。”易函安抚了一下刘清露。然后看向吃相优雅速度却一点都不慢的邓谦:“很快就要上课了哦。” “知道。我这就回教室了。”邓谦把最后两块果肉放进嘴里,吐出的词依然清晰。 “哇!那是谁啊?真帅!”教室里远一些的地方已经有女生沉不住气地开始议论了。 “你们不知道吧?才开学一个多月,也难怪你们不知道。不过进了一中,不知道邓谦大名的还真是少。他是…”巴啦巴啦,已经有知情者开始宣传了。 易函的耳力好得好,听了个一清二楚。不过言论自由嘛,何况人家虽然说得有些夸张,但是也不是很离谱。 邓谦把小果盘放下,跟易函要了纸巾擦手。突然皱着眉说:“好像早上没有看到袋子里有这个小的果盘啊?” “被大的挡住了吧?”易函镇定地说。 “哦。我先回教室了。”邓谦也不是很确定,而且这也不是多重要的事,就没有再想。“谢谢你的水果,很好吃!” 和另外几个人道了别,邓谦出了初一三班的教室。 他一离开,教室里面顿时更热闹了。议论声更大,让那些原来就在一中读小学的人热血沸腾起来,终于到了他们发挥热情的时候了啊。 可惜,还不到一分钟,上课铃声就响起来了。那些声音不甘心,虽然小了下来,但是并没有安静,时不是还有吸气声和小小的惊呼声。直到老师走进教室才完全停下来。 上午很快就过完了,又到了中午放学时间。 “小函,中午去我家吃饭吧?”刘清露问道。她知道易函中午是回家吃,而且是自己做。这样辛苦不说,也不安全,不如去自己家里。 “不用麻烦的。”易函一想就知道同桌的心意了。她还没把那几个小混混放在心上,这点事情根本影响不到她。 “你还给我们带了点心的呢,我都不客气地收下了,你怎么还那么别扭?”刘清露扬了扬手上的袋子,里面是南瓜饼和拔丝芋头,易函给她带回家吃的。 “我不是客气,是真的没有必要。”易函好声好气地说。人家也是关心她,自己可不能不感激。 “我都和我妈妈说了,她知道你回去也是一个人做饭,说以后叫你中午都来家里吃。”刘清露说。“妈妈说她做我们几个人的是做,多你一个人也是一样做,一点也不麻烦的。” “可是…”易函还是有点不想接受。这可不是麻烦不麻烦的问题。她和人家无亲无故地,怎么好意思? “你要是过意不去,可以在我妈妈没空的时候动动手,我妈妈不会介意的。我也很欢迎,你做的比妈妈做的还好吃!”刘清露真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怎么说易函才会妥协。 不可否认,易函的这个朋友还是很称职的,了解她在意的是什么。易函果然有点心动了。 “小函,别想那么多了,就当是陪我也好啊。走嘛~”刘清露一看有戏,就又开始了好她的强项:撒娇。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易函想今天有一些点心,不算是空手,以后再去可以带点菜去,也不算是太失礼。 “太好了!”刘清露跳起来,拉着易函的手就要走。 “哼。”前面陈宝清了一下喉咙。但声音不小。 “阿宝,你不舒服吗?”刘清露停步问道。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了?”陈宝一脸不高兴。 “没有啊?”刘清露想得很用力,但是看着自己的书包,手上的袋子,桌上的东西,很确定没有漏拿什么。 “你昨晚是怎么说的?”陈宝只能出言提醒了。让她想下去,真不知道要想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的意思。自己都经历过那么多次了,怎么还指望她变聪明一点。 “啊?哈!”刘清露愣了一愣,才一脸恍然大悟,然后笑得很讨好:“阿宝哥,我们快走吧!” 易函好笑地看着他们,自己也觉得得开心。 “对了,夏燃今天怎么走得那么快啊?”陈宝问道。他还以为夏燃会和易函一起走呢。 “他中午有事,我告诉他以后易函会去我家一起吃饭,他就先走了啊。”刘清露道。 “你什么时候和他说的,我们都不知道?”陈宝失态大叫。 “对啊,我才刚刚答应你的,你怎么就先和他说我会去?”易函也不淡定了,感情她一直以为刘清露是只小白兔,实际上却是扮猪吃老虎那一类的? “什么嘛,你们没在的时候他问我的啊。我妈妈都决定了,而且小函和我是好朋友嘛,要是不去,不止我失望,妈妈也会失望的。”刘清露很委屈地说。 “哦,算你有理!”陈宝嘟嚷了一句。 “什么?”易函听清了,一笑而过。刘清露却没有听清楚,出声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不知道夏燃大中午的,除了吃饭休息还有什么事?”陈宝连忙说。 “谁知道他啊?”刘清露没有问。 家属区不远,没几步路就到了。学校的绿化好,他们一路走去都是在树荫下,没有被太阳直射,还有一点微风吹过,虽然不比室内,但还是走得很舒服的。 易函想起了梧桐公园外面的那一条路,也是很舒服的适合散步的地方。进而就想起了林青,一个多月不见,虽然时不时有通电话,但还真是有点想念了。 明天还是更两章,早晚各一章。 七月会努力的,谢谢各位大大的支持! 第二十七章礼物(三) 三人走在通往学校家属区的路上。 易函和刘清露走在前面,陈宝一人走在后面。看着前面的两个女生聊得不亦乐乎,陈宝不知道这两个几乎整日都在一起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多话说。他渐渐走神,想起之前的事。 小学毕业试考完后,他回到家,看到很久不见的爷爷和奶奶。他很高兴,虽然他记忆里只在小学二年级见过他们,但现在网络普及,不见面也能视频,每次爸爸妈妈和他们联系时也会顺带叫他一起看看聊聊,所以他对于这对老人也是很熟悉的。和乐融融的见面会结束后,他得到了一个小葫芦,才两指宽,一指长,非常精致小巧。爷爷说这是小玩意,奶奶却伸手来夺,说这东西不是小孩子玩的,要用一方手帕和他换。那手帕是宝蓝底绣银丝花,看着就不是便宜的东西。这么精致的小玩意,他当然都很喜欢,于是撒娇卖乖地,还连带着许诺三天后把整个暑假都给爷爷奶奶,跟他们回老家,这才把两样都占为已有了。他觉得东西虽然小巧精致,但怎么也不是个宝物,值不了几个钱。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爷爷奶奶,既然拿了出来,本意就是要给他的,只是怎么个给法而已,自己也乐得让他们高兴。 拿到东西,陈宝乐滋滋地就想找刘清露分享。他和刘清露还有许雯灿三人的母亲是好朋友,连带他们几个也玩得好,但是相比起来,他更喜欢和刘清露一起玩,因为她不像许雯灿那么刁蛮又任性。和许雯灿玩游戏,她总是要赢,和她说话,不管有理没理总要说到你再也没音了才得意洋洋。如果不这样,她不是告状就是哭鼻子,真是太难伺候了。 他在家属区楼下的小花园里找到了刘清露,显宝地用手帕包着小葫芦递给刘清露。她拿过后也对小葫芦爱不释手,对手帕就只是赞叹了几声好看就不理了。他心里一热,就说把小葫芦给她玩两天。 刘清露把玩着葫芦,颠来倒去地看,然后在葫芦对着脚下的时候不知道碰到了哪个地方,砰地一声响,她的鞋和裤脚都变得黑黑的! 两人当时都被吓坏了。他只是愣住了,刘清露却很是狼狈,她尖叫着把葫芦丢掉,摔倒在地,哭得惊天动地。 大人们闻讯而来,他也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被爷爷带回了家。从那之后,刘清露都不理他。他有心想解释,可是想起爷爷的话,又不知道要怎么说,他不想她一直误会自己存心吓她,可是更不想骗她。 那天爷爷把他带回家里,严肃地走进书房。他自觉做错了事,也乖乖地跟了进去,老老实实地站着。虽然他实在不明白到底错在什么地方,不过认错态度要好,才能争取宽大处理。 他站立在书桌前,爷爷端坐在书桌后。 “爷爷?”他犹豫地开口。 “唔?”爷爷目光锐利。 他吓得生生打了一个寒战,把想说的话全部忘光光。 爷爷没有说话,一直看着他。目光有如实质。他觉得坐在那里的不是自己的爷爷,而是个有着相同长相的,看起来也一样不显老的人。现在,自己就像是他的敌人。 冷汗,慢慢地从头上,背上流下来。他咬牙承受,只觉得自己一放松,就会再也站不起来!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瞬间,他已经没有力气去计较时间! 突然门口“嘭”一声,冲进来一个人:“老不死的,你活不耐烦了?” 室内的气氛顿时被打破,他脚一软,就要倒下,却倒进一个温柔的怀抱:“小宝,没事吧?小宝?!” 是奶奶! 他呼出一口气,全身放松下来,沉入黑暗。 醒来已是第二天。睁开眼,他看到奶奶和妈妈在身边,爷爷和爸爸不见人影。他怎么也无法把昨天那个有可怕压力的人和自己往日可亲的爷爷联系在一起。想起来,就像是一场梦! 但他随即知道那不是梦。 洗漱完后,奶奶让妈妈去给他做些吃的,自己坐在他房间的书桌前面,他坐在床上。 奶奶看着他,微微叹口气说:“是不是被吓到了?” 他羞红着脸,不想承认,却知道那是事实。不自在地转头看房门。 奶奶一挥手,房门关上了。她看着他:“是不是很惊讶?”手里把玩着一个透明的圆球。 他眨眨眼,明明之前奶奶手上什么东西也没有的!点点头,确实惊讶。这是魔术吗? “这些都是小把戏!”奶奶笑着说:“想不想学?” “学魔术?”才受了惊吓的心里还没有完全平静。他原来看电视上的那些玩魔术的觉得很神奇,可是此刻心里却一点雀跃都没有。木木地摇头。 “这不是魔术,是小法术!我手上这个是水球。”奶奶好笑地摇摇头:“你才十一岁,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修真?”她把水球拉成一长条,又把手伸到里面洗手,然后再挥挥手,水球不见了。 “电视上放过。”他今天脑子罢工了,反应不过来,完全不是平时那个聪明又活泼,人人都称赞的小少年。 “爷爷奶奶就是修真的人。”奶奶公布答案:“你是个有灵根的,以后就跟着爷爷奶奶修行吧?” 要离开父母?脑子里浮现出爷爷税利的目光,然后是刘清露黑黑的鞋子,他不敢接受:“不要。” “为什么?”奶奶还是很和蔼地问。 “我不想离开爸爸妈妈,也不想离开学校。”还不想离开她,我最好的朋友。他在心里补充。 “你爸爸妈妈都已经同意了,我们三天后就出发。你昨天也有答应的。”奶奶还是笑得一脸温和。 “昨天只是说去过个暑假!”他急急地说道。 “好吧,先过个暑假。如果你不喜欢也可以回来。”奶奶很好说话。 他昨天确实有答应过。不甘不愿地点点头,他没有说话。 “好了,你休息一下吧!我去看看你妈妈给你做什么好吃的。”奶奶起身出门。 他烦燥地起身,走到窗前,又走回床边。拿起手机,找到刘清露的号码按下,那边却是忙音。 吱呀一声,门开了,爷爷走进来。 他沉默,坐回床上,视线紧盯着进来的人。 爷爷坐在书桌前刚才奶奶坐过的椅子上:“小宝?还没缓过来?” 他心里一阵气闷。缓过来?!说得这样轻飘飘的,当昨天的事没有发生过吗?“不要你管!”他堵气道。 “还在生爷爷的气啊?”爷爷又恢复回那个好爷爷。 “我没有。”他也不知道是气自己没用,还是气爷爷。 “没有就好。”爷爷不理他的语气,就直接按他字面上的意思理解,“你奶奶跟你说了吧?我们是修真人士,因为你有灵根,我们想收你进宗门修习。爷爷昨天是在考验你啊!” “考验?!什么都不说清楚,你们根本就是在耍我!”他终于爆发了。什么见鬼的考验!谁要跟他们学什么修真?谁都没有问过他就下决定,还连累到刘清露。她被吓得有多厉害!从小到大,她委屈了是小小声地哭,悲悲泣泣;受伤疼了,是大声地哭,发泄几声就完了;撒娇假哭更是哭三声停一停,看一眼再继续,样子可爱得不得了!她什么时候哭得这样惊天动地过?! “好吧,爷爷跟你道歉!”爷爷从善如流。 “那个小葫芦和手帕是用来做什么的?”他心里还是好奇的。这东西害得刘清露不理他,他也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吧,到时候怎么解释? “小葫芦就是个用来警告的,能吓人和报讯。我们听到响声自然就会声援你了。手帕是防御用的,不管是遇到物理还是法术攻击,只要不是太厉害,它都能自动阻挡。这小葫芦是最低级的法宝,手帕稍好一点,不过最多也只能挡挡子弹或者三级以下的水球术之类的小法术。” “能挡子弹?”这样就不错了,至少在这里是够用了吧。他这样想。 “是的。手帕虽然给了你,也只能自己用。不过你如果想送给别人,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答应爷爷成为我开元宗的弟子就行。而且也不能把这事说给外人知道。”爷爷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好!”他想了想,说道。 “那就这样说定了,以后过年回来看看你父母或者他们去和我们一起过,平时就在宗门修行。”爷爷说道,笑得像偷到腥的猫。 陈宝暑假离开之前,刘清露一直都不肯见他。他好不容易争取到回来一趟,只能留到过年后,然后回宗门就要开始修行,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再回到这里,再见到她。看了看手里的手帕。这两天才搭理自己的她,不知道会不会收下并且随身携带。 “咦?”易函回头,看着那块手帕。 “阿宝,你走快点!”刘清露也回过头来,看到他慢慢地走得有气无力。 快走了几步跟上,他看着刘清露,欲言又止。 “可以给我看看你的手帕吗?”易函觉得这块手帕很奇怪。 “呃?”陈宝看看她,又看看刘清露,最后还是把手帕递过去。 “啊!”刘清露好奇地看过来,吓得大叫:“快丢掉快丢掉!”一面想冲过来扯掉,一面又害怕地缩着。 陈宝知道她想起那天的爆炸声,眼睛都热了。虽然不想她害怕,可是目前自己能给她的保护也只有这个手帕而已,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让她收下。 “怎么了?”易函不解地看着反应很大的刘清露:“干嘛好好地要丢掉?” “会爆炸的!”刘清露大吼一声。 “不会!”易函很肯定地说。不在意地继续研究手里的手帕。 陈宝惊讶地看着她,难道她也是修真之人? “这是好东西呢!”易函看着陈宝:“你就这样拿来玩啊?” “不是,这是要送给清露的。”陈宝说。自己给她肯定不要。易函既然知道是好东西,一定会让清露收下的。会吧? 第二十八章礼物(四)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吧?”易函看看手里的帕子,又看看陈宝。不会是这小孩把长辈的东西拿来玩的吧? “当然知道!”陈宝急急地说:“我爷爷已经同意我把它送给清露了。” “这样啊,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用?”易函问道。虽然她看过的书里面有提过这类修真之人的用品,但却是第一次见到实物。 “你不会是想套我的话吧?”陈宝傻了眼。她如果知道是什么东西就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了吧? “我看得出来是防御用品。以前有听过,实物是第一次见到。”易函不会不懂装懂。 “它认主之后只要带在主人身上就可以自动防御了。”陈宝答道。她也是个了解内情的人,这样就不算是套话了吧?而且自己想把它送给清露,没有她帮忙会难办很多。 “这样?”易函沉呤,如果能给刘清露用自然是好的,不过如果别人知道这是法宝,不知道会不会对她不利?而且能源也是个问题吧?“她没有灵力,这样也可以用吗?” “可以的。我问过爷爷,手帕上面有个小的聚灵阵,可以自行吸收灵气,只要不是到枪林弹雨里,被那样猛烈的攻击就没有问题。”陈宝边说边看着离得远远地不敢过来的刘清露。 “好吧。那如果别人看出这个东西不凡,那露露不是很危险吗?”如果有危险,她是不会让刘清露收下它的。 “不会!爷爷说上面有隐灵阵的。那些高阶修士才可以看得出来。而且这东西在修真界并不稀罕,很多人都赐给自己世俗界的亲人或后辈用。”陈宝比她更不想把危险往刘清露身上引。 “那好吧,送给她防身也好!”易函终于放心了。然后问起为什么刘清露会怕这条手帕,陈宝羞红着脸,把事情的经过交待了。 他们两人低声了的交谈,因为怕那个手帕而离得远远的刘清露自然听不到。她看着两人一副若无其事相谈甚欢的样子,急得直跳脚。 “露露,过来!”易函招招手,喊道。 刘清露想上前,又不敢动。易函看着她这个样子,真是太好玩了,很没义气地笑起来。 陈宝在一旁暗自着急,要是这次再把她得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机会给她,于是说道:“易函,别闹她了!” “你说什么?”易函大声地问。 “说你别再闹她了!”陈宝不知道怎么也大声地答,一点也没觉得两人之前一米远的距离,怎么可能要吼着才能听到? 易函得意了笑笑,她刚刚精神力外放,小小地影响了一下他,不然他喊得不大声,刘清露听不到,效果可就达不到了。 “哎呀!舍不得了?哈哈!”易函看着刘清露,笑得一脸欠揍。 “别乱说!我让你乱说!”刘清露果然不负她所望地冲过来,伸手就要打。 易函和她笑闹着,手里抓着帕子在她周围甩。刘清露累得呼呼喘气的时候,停了下来。 “啊!”她终于注意到了离得这么近的手帕,又是一惊。 “安啦!这不就是条好看点的手帕吗?用得着像看到什么怪物一样吗?”易函边说边露出BS的表情。 “上次,那个…”刘清露语无伦次。 “上次只是用这个手帕来包东西而已,你不会恨乌及乌,连这个都怕了吧?”易函用激将法。 “谁说我怕它?!”刘清露果然被刺激到了,炸毛了。 “那就好。不然要是被人知道我们刘清露同学连条手帕都怕,而且还是条这么好看的手帕,不知道会笑成什么样子呢。”易函脸不红心不跳地忽悠刘清露小童鞋。 “我真不怕它的!”刘清露急了,我的清白啊,要怎么去证明? “那就好,我带一个下午,你先看看,肯定一点事都没有。然后它就归你了,你可要天天带着它啊。”易函说道。她才不想带一个下午,但是也要安一下露露小童鞋的心,不然背后反弹就不妙了。 “嗯?嗯!”刘清露刚一想摇头不要,又反应过来点点头。易函都不怕,她为什么要害怕?不就是想起那个炸得很大声的巨响吗?当时自己虽然被炸得乌漆吗黑,但是也没有受伤啊。那样又有什么好怕的?她才不是胆小鬼! “那就说定了,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能反悔!”易函把手帕系在左手手腕,宝蓝底银线绣花的手帕衬得她雪白又粉嫩的皮肤更好看。她拉起刘清露的手:“快走吧,这么久都没有走到家,你妈妈会不会以为我们迷路了?” “哈哈!从教学楼过来才多远,会迷路?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刘清露却是笑着说的。 “对,不好笑!”易函朝陈宝使了个眼色:搞定! 陈宝耸耸肩,很明智地继续充当背景。 在刘清露家里,易函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刚一进门,刘清露就大喊:“妈妈!不负你老所托,我把小函带回来啦!” 刘妈妈从厨房里出来,笑着骂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妈妈是叫你请人回来的,不是带回来的!” “妈妈,你是教英语,又不是教语文!”刘清露吐吐舌头。 “你不止学英语,还学语文呢,怎么用个词都不会?”刘妈妈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阿姨好!我又来打扰您了!”易函好不容易插进话。 “哎,不打扰不打扰!你能陪我们露露一起,她不知道有多开心呢!”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看到孩子欢喜,自己也会很高兴。 易函还没说话,刘清露就把手里的袋子一扬:“妈妈,这是小函做的点心!可好吃了!” “人来就好了,还带什么东西?”刘妈妈客气道。 “早上做多了,就带了来。”易函把书包放在沙发在,问道:“阿姨做好饭了吗?我帮您吧!” “不用不用!马上就开饭了!”刘妈妈连忙摆手:“哎,我的鱼!” 看着自己妈妈冲回厨房,刘清露笑趴在沙发上。 “你爸爸还没回来吗?”易函没见到刘清露的父亲。 “妈妈,爸爸还不回来啊?”刘清露往厨房的方向喊。 “没有呢。你打个电话催催!”刘妈妈拿着锅铲,在厨房门口一闪,又回去了。 刘清露还没打通电话,就听到了开门声。 其乐融融地吃过饭,易函和刘清露洗碗去。 易函主动要求去洗碗时,刘妈妈是这样说的:“小函,你父母中午不在家,都是你自己做饭,既然这样,以后你中午都和露露一起回来吃饭吧!阿姨也不拿你当外人,和露露一样,吃了饭洗碗去,阿姨不拦着!” 饭后休息一会,下午继续上课。 提前半个小时回到教室,易函和刘清露在写上午老师布置的作业。将近上课时,夏燃才进了教室。他手里提了一个小袋子。 “小函,给你的。”夏燃把袋子放在她桌上,惊起这两个认真写作业的女生。 “是什么啊?”易函不解,这是什么?礼物? “你送了笔袋给我,这是我的回礼啊。”夏燃笑着说:“笔袋很漂亮,我很喜欢!” 感情不是白要?不过如果他不开口,自己也不会送给他。不过现在他这口气,却是自己送东西给他了,他才回礼的! 易函把袋子往他那边推了推:“不用回礼了,我都说了不用你给钱,自然没有回礼这说法。” “可是这是我的心意,我觉得钱不能表示,所以才回礼的!你就收下吧!”夏燃反坐在椅子上,微挑的桃花眼眨啊眨。 “不用那么客气!”易函依然不想收。 刘清露早在夏燃放袋子过来时就也停下了,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再看看礼物,一脸好奇,“是和我的笔袋一样的吗?” “颜色和图案不一样。”夏燃说。还从书包里拿出来,得意地显摆给她看。 “我的比较好看!”刘清露拿过来,转来转去地看完,点评:“不过你的也不错啦。” “我比较喜欢我的这个!”夏燃不以为然。他才不要刘清露那种花团锦簇的呢。 “你还回礼?”刘清露真没有想到,“我也收了笔袋,是不是也要回礼的啊?” “不用,这笔袋不值几个钱,你们不用放在心上的。”易函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同桌,添什么乱啊,真是。 “怎么会不值钱?”夏燃不信:“包的制做像是纯手工,可我看不太出来,不十分确定。但是图案的刺绣绝对是纯手工的,光这个就很值钱了好不好?” “啊?!”刘清露听完,不敢置信地拿起自己的笔袋仔细看起来。可是她根本看不出来,只好问夏燃:“怎么知道是纯手工的刺绣?” “你先看这图案这么传神,是机绣能做到的吗?你再看里面,一个线头都看不到,也不是机绣做得到的吧?再再看你的这整幅花里,所用的各种颜色的线差不多有近二百多种,如果是机锈,成本也太高了吧?更有一点,你看这些花团,应该是镂空锈吧?是机器能做到吗?”夏燃拿着刘清露的笔袋,一边比划一边说。 不用说刘清露听呆了,就是易函自己也没有想到。她只是觉得好看,记忆里也和妈妈学过刺绣,所以在造这些笔袋时都是下意识地把这些元素融合进去的,只因为觉得如果这样会好看,完全没有想那么多! 陈宝也忍不住拿了夏燃的笔袋来看,但是他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花样来。 第二十九章礼物(五) 易函也从抽屉里拿出自己梅花傲雪图样的笔袋看起来。夏燃所说的每一点,都是有理有据的。虽然只有刘清露的用到镂空锈,但是她在自己的梅花傲雪图里看到包梗绣,因为这种方法能增加立体感和装饰性。 她怕他们又提起是哪里买的,索性说道:“好啦,说那么多不就是想我收下你的小礼物吗?我收还不成?” 夏燃的注意力果然被她成功转移:“真的?太好了!快看快看,我选的钢笔好看又好写吧?” 易函只能打开包装,夏燃和刘清露都盯着她的动作。陈宝却还在研究笔袋,不过这回换了刘清露的:“我怎么就是看不出来有一百多近两百种颜色的线呢?数来数去也只有几十种啊。” 夏燃翻个白眼:“你都能看得出来,眼睛可以当电脑使了。这是连渐变色都包括在一起算的。你看这副图,大概有白色,黑色,黄色,绿色,红色,紫色,橙色这些颜色,用肉眼看,这用得最多红色你就能数出十几种来,是不是?” “嗯,十二种。”陈宝一向是个认真的孩子。 “我能数出十七种红色的线!”夏燃一甩头,接着说:“不过有些色差小的,肉眼很难分得出来,所以实际上所用的颜色比这个数多。那七种大的颜色按每种用二十种线,不就有一百四了吗?” “哦,真厉害!”陈宝受教了。 夏燃的细心,让易函都佩服。 她打开包装来,就看到一支黑色的水笔躺在透明的盒子里,笔身闪耀着光泽。 “这个也不便宜啊。”易函凭感觉知道。她不了解笔的牌子,但是这个看起来就很好,黑曜石般的质地,闪烁出低调的光泽。 “比起笔袋来,差得多了。”夏燃把玩着手里的笔袋,“这个都能算艺术品了!” “我很喜欢这支笔,真是谢谢你!”易函试了一下新笔,握笔处很舒服,笔尖也很顺滑,真是一支很好的笔。 “不用客气,你喜欢就好了!”夏燃很高兴,这才不枉他中午不休息地跑了这一趟。 上课的铃声响起,大家都安静下来。易函上课时用新笔记笔记,下课用它写作业,不得不说真的用得很舒服。她的手不大,有些笔拿着太大,写久了手会累;有些笔又太硬,写久了手都是麻木的了。所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支笔的。 夏燃看到她真的用他送的笔,没有一丝勉强,心里也很高兴。 易函紧赶慢赶,终于在最后一节下课后十分钟写完了作业。一中不愧是重点,布置的作业也是很重的,她又是认真的性子,觉得要做就要做好。所以就算她觉得题目不难,也需要花上一定的时间才能做完。 夏燃早就在等着她一起去训练了。刘清露和陈宝都只挥挥手让他们走了,两人留在教室里把作业做完。易函刚拎起书包,又转身把手腕上的手帕解下来,拉过刘清露的手给她系上:“带带都习惯了,差点忘记给你!” “你要是喜欢就带好了!”刘清露不以为然,自己还真不太想要。虽然好看,可是一见它,她就想起那次让她心跳加速的事件,太不愉快了! “拜~~”易函这次是冲着出教室的。她们的教练张老师已经郑重声明了,下课后十五分钟内要集合的,还强调了不得迟到。她可没有忘记。 “夏燃,来赛跑啊。看谁先到训练室!”易函从站在门口的夏燃身边过时,没有停下。 “好啊!”夏燃也知道时间快来不及了,如果不快点,他们两人要一起迟到。他是无所谓的,陪易函一起被罚的心理准备都已经做好了。 两个到达训练室时,其他队员刚刚集合。冲进队伍里,易函轻轻地喘气,看着夏燃热得原本白白的皮肤都变红了,心里没有一点愧疚,也不想想人家都是因为等她才迟的,她还偷笑。 “咳!”张老师咳了一声,看着他们两个人。他的意思明确,不是喉咙不舒服,是警告你们呢―收敛一点! 易函赶紧站好,面无表情。 张老师给他们布置完训练的任务就站到一边看了。易函虽然是新来的,可是她的动作都做得好,老师反而最不操心她。方一鸣和伍心羽的问题就比较多,张老师一边看一边给他们指正或回答他们的问题。过了一会儿,张老师干脆站到他们旁边去指导。易函认真的练习,她并不觉得自己做好了就可以不用再练,而是琢磨着不知道自己这套动作做出来好不好看。这毕竟是比赛用的,打分除了难度系数外还是要看效果的吧?要是动作完成了,看起来却很不美观,她很难想像这样能得好分数。 易函才开始流汗,训练就结束。 “小函,你都不觉得累的吗?”夏燃凑过来好奇地问。 “不是很累。”易函走开一些,“一身都是汗,先去换衣服!” 女生们换了衣服一起出来,三个男生都在等着了。他们一起离开训练室向校外走去。 “心羽,你在你们班上成绩不错是吧?”易函走在伍心羽身边。 别人都以为她是闲聊,只有邓谦脚步慢了一点,走在她们旁边。 “心羽成绩好,人也漂亮,在我们年级都是很有名的哦。”方一鸣也加入闲聊。 “真的?心羽一定是你们年级成绩最好最漂亮的女生吧?”易函笑着问。她对那个朱飞羽也很好奇呢,不知道能不能把话题拉过去。 “哈哈,差不多。六班的‘绝代双羽’,是我们年级顶顶有名的哦!”方一鸣与有荣焉。 “哪有那么夸张!”伍心羽小脸都红了,显然是不习惯别人当面夸奖。 “‘绝代双羽’?好有意思!除了我们心羽,还有哪个啊?”易函没想到这么快就到正题了,是她心里想的那个吗? “朱飞羽。”伍心羽还有点不好意思,声音不大。 “朱飞羽啊?也很厉害吗?”易函问道。 “年级前一二名一向都是她们俩的。只差谁先谁后而已。”方一鸣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哦。”易函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们心羽还是体操队的骨干分子呢,要花时间训练成绩还那么好,那个朱飞羽怎么能比?” “朱飞羽在一家武馆学柔道的,听说很厉害呢。”伍心羽对于自己的同学兼对手,也是有些了解的。况且她哥哥和自己的哥哥是好朋友。 “是什么级别啊?”易函问道。 “不清楚,只知道挺厉害的。”伍心羽也只是听说,并不了解。 “你们关系怎么样?”易函再问。 “还好吧。”伍心羽秀眉微蹙。 “好什么好!”那边方一鸣倒是知道:“心羽对谁都好,可那朱飞羽对她不服气得很呢。” 易函沉呤。如果朱飞羽真是那个幕后主使,昨天的计策不成,难保她不会换个花样。而且这人还有一定的武力值,真的对上了,心羽会吃亏的。 可是要怎么提醒心羽呢? 在校门口分了两路,方一鸣,伍心羽和安珏琪一路,去坐公车;易函,邓谦和夏燃一路,步行。 “你怀疑是她?”邓谦从头听到尾,猜出易函问话的目的。 “就是她。”易函肯定地。 “你们在说什么啊?”夏燃听得云里雾里。 “在说初二的‘绝代双羽’。你听过吗?”易函问他。也许多一个人多一个看法。 “没听过!”夏燃答得干脆利落。易函真是问错人了,他才来了几天啊,自己班上的人恐怕都认不完,哪能知道别的年级的事? “这事你就别操心了。”邓谦自己一出手就能搞定的事,他看不得她为这点小事皱眉。 “我是担心心羽的人身安全。”易函不是那种特别热心的人,但是伍心羽是她加入体操队后第一个表示认同她的人,自己已经把她当朋友了,自然不希望她有危险。 “别担心,你邓哥出马,这些都不是问题!”邓谦很臭屁地一擦鼻子,自以为潇洒。 易函笑起来。邓谦也许真有把握,不然不会一再保证。自己还是不要操那么多心吧。 “看看这个,你喜不喜欢?”邓谦把一个盒子塞进她手里。 “嗯?”易函愣住了,又有礼物收?今天是什么日子? “打开盒子看啊。”邓谦催促道。 “这是给我的礼物?”易函小心求证。今天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啊。 “是的。就是给你的。”邓谦无奈。 “为什么要送我礼物?”易函再问。 “我收了你的笔袋!”这只是礼尚往来,邓谦表示。 “哦。”易函这才拆开包装。 夏燃在一旁撇撇嘴:又是因为笔袋?借口,他不信他也发现了笔袋的价值。 “哎,好好看的花啊。”易函对着一个水晶球,里面是盛开的蓝色花朵。“这是什么花?” “蓝色妖姬。”邓谦思考,好像买的时候店员是这样说的吧? 夏燃探头看了一眼,易函递给他,他不接:“挺好看的。” 易函不以为意,人家没兴趣,她也不能强求别人欣赏是不? “很好看,我会把它摆在家里书架上的。”好看的东西,女生一向都很爱,她也不例外。 第三十章形势 晚餐之后,易函没有像以往一样进入空间里。她走到书房,开了电脑,上网。 她一直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一个是因为迫切想要提高实力,可以早点去祖宅,见到母亲。另一个就是尽量减少胡思乱想的时间。 前一次上网,还是在第一次品尝到空间出产的青菜之后想要帮助以前孤儿院的人,结果在网上搜索不到孤儿院的名字,还发现地名也变掉了。她隐约觉得不对劲,以为是平行空间,却没有深想。今天才发现这个世界竟然有修真之人!她看到手帕,听到陈宝间接承认时真的非常惊讶。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这几个月过得真是太缺心眼了。因为每天对镜看到的都是自己熟悉的相貌,就自欺欺人地以为这是和原来的世界差不多的地方吗? 开机上线。易函认真地看国家地理和世界地理,还重点查看了过去一年的大事记。 片刻之后,她站起身,来到窗前。望着窗外路灯下的绿化树木和远处热闹的游泳池,半响不动。良久,才叹了一口气,把手趴在窗台上,上半身倚靠着窗台。 她之前忽略的东西真是太多了。 为什么她会对这对父母完全没有排斥就接受,还感觉很亲近,仿佛她前世孤儿的身份从不存在,一直都是这个身体的主人似的。 为什么她的相貌是熟悉的眉眼?就和她前世十岁左右一样,只是现在看起来比前世枯黄瘦弱的样子更精致一些。 亲近的父母,熟悉的眉眼,相同的语言,相似的建筑,周围的一却都不像是新的世界。 国家的地形如此相似,也有相同的河道江流,但是,名字却都是陌生:国家―华夏国,首都名―京城,城市名更不一样。 世界地形也是差不多,海域是一样的,陆地是一样的,连那些有名的但她没有去过的沙漠内海湖高山名川什么也都存在,只是都用了不同的名字。 这些没有哪一点不表示她现在所在的世界是完全不一样了,更何况,她看到的一年大事中的几条新闻:国家大企业,属于邓家的家族企业邓氏,给失学儿童大笔捐助;古武术联盟举办的比武大赛中,预赛时有人冒充古武者比式,结果被真正的古武者对手三招制服;古武家族继承人华令宇在A国旅游,被人们认出后大批粉丝堵在酒店,让其不敢外出,家族直接派遣直升机将其接回;古武家族夏家嫡系继承人行踪成迷,大批粉丝在全国各地甚至世界各地拍下疑是其继承人的相片…这里的新闻如娱乐都离不开古武家族的影子。 国家的管理者主要是九大古武家族,从政治经济民生各方面掌控,对应的企业分别是:华氏,夏氏,姜氏,姬氏,晏氏,禹氏,公孙氏,万俟氏,夏侯氏。大家族下又有中等家族如雷氏,邓氏,龙氏,黎氏,柳氏,欧阳氏,上官氏等十八个。另有小家族无数。大的家族几千年来没有改变过,中等家族这几百年来相对稳定,小家族的更替就很频繁。 古武家族势力外有一股新的势力,是新武家族。他们学习外来的武艺如柔道跆拳道等等,宣传更好学,能更快学好,力量更强的新的武艺。靠着大力的宣传,短期内的学习效果也确实明显,所以还是有一些人会去学习。但事实上,古武家族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称这是只有架子,没有内涵的把戏。 修真的传说只出现在神话小说等作品里,没想到现实世界里也存在。易函今天就有幸小小地接触了一回。她看放在空间里面,父亲给的那些书时就有见过这方面的描述,但只把这些当做是别的星球的事。她一直觉得既然祖宅是在另一个星球,那族人里有人能到别的星球去也不奇怪。 易函看着泳池,听着那里孩子们的嬉闹,觉得世界慢慢从不真实变回真实。知道又怎么样?不同的世界又怎么样?不是都要努力提高自己的修为,期待能回到祖宅去见到母亲和其他亲人吗?不都是要变强,给自己和亲人更好的环境更好的生活吗? 生活总是在继续。不管开心不开心,失望还是绝望。 回过神来,她进入空间。目前最迫切的是要提升修为,所以还是冥想去吧。 空间里一片宁静。是宁静不是寂静。易函习惯到处看看感受下然后才开始看书或是练习秘技又或是冥想。 咦?怎么有些地方这么空? 易函进来时是在中心点,面对着屋子。所以最先把注意力放到屋后。屋后的菜地边竟然有一块空地!瞬移过去,她看到了欣喜的一幕:空间变大了!用精神力四周扫了一圈,发现原来直径五十米的空间,现在大概有七十米了。 蹦和跳都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喜悦。易函去了父亲的空间。虽然父亲说大概三个月都要巩固修为,她还是想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他。她很想和他分享自己的喜悦之情! 易爸爸的空间静悄悄的。易函一点也判断不出父亲最近一次进空间是什么时候。不在空间里巩固修为,不知他会在现实世界的哪个角落?现实世界里又能有什么地方比空间更安全更隐蔽? 寻不到人,易函沮丧地回了自家空间里。看着一大片空地,她又开心起来。虽然还没有想好要来做什么,但这是精神力提高的表现啊。修为提高是大大的好事! 撒丫子地,她顺着空间边缘跑。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十圈才觉得有一点累。停下来时,心里的激动已经在奔跑中慢慢地和汗水一样蒸发掉了大部分了。蹲下来用手捧起一捧土,她却热泪盈眶。终于离回祖宅又近了一步! 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进手中的土里。泪眼朦胧地看着手里的土,她突然站起来,用意念控制着,把手中的土洒遍整个空间! 无数个点霎时间漫布空间。在精神力的世界里,像是看到漫天飞舞的雪花,又像是看到满天繁星,又或者是无数的精灵在舞动。易函闭着眼,只用心去感受这瞬间。 洒完土,易函心情平复下来。看了一会书就开始冥想了。因为离目标更近了一步,她对自己也更有信心了。 一夜平静,易函从冥想入定中醒来时,感觉到空间里的生机更盛,那些花果草木都比以往更水灵。易函用精神力设定了结界后才开始练习月影秘技,这样就不会像昨天早上一样把空间里弄得七零八落了。练习完后,她从湖里捞了几只大大的螃蟹,打算做蟹黄包吃。再采了一束玉簪花,易函就出了空间。 在厨房里拿出面粉,易函本来打算到空间里去完成和面的工作的,但是想到太过依赖空间,自己本来掌握的技能也许都会退步就打住了。她以后要尽量亲自动手完成。虽然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对修行有好处,但是总不会有坏处就是了。要不然,母亲为什么会教她女红厨艺呢?知道有空间可以用,每次要什么进入空间里想想不就好了吗?她以后只把空间当成作弊器,像洗碗洗衣服之类的可以偷个懒就好。 把面粉放进盆里,加入一些水,易函开始和面。她揉着揉着,又开始不专心了。心里想着秘技的动作,手上也一会张一会弛,力道也有大有小。直到发现面团快给她弄成面疙瘩了才认真起来。又加了一点水,易函深吸一口气,像是准备练功之前一样,沉入心神,手上使劲。稳稳地用力,慢慢地加力,均匀地揉着,面团越来越软,越来越粘。直到觉得面团已经揉得很熟了才停下手,易函洗手后把面团丢空间里,加个速度发酵,自己处理螃蟹。将螃蟹拆开取出蟹黄,加料酒、盐、姜末,用油炒熟。这时利用空间作弊器来发酵的面团体积已经膨胀到原来的两倍大了。她把面团拿出来,继续揉搓,把里面的空气挤出,然后还把面团丢空间里,让它再次膨胀。把鸡蛋打散后加入同样体积的水,和调料,坐锅点火倒油,下入蟹黄炒散后倒入鸡蛋液,加少许红糖、蟹肉碎、木耳碎,调入味精、盐。炒好晾凉后,加入五花肉馅、香油、葱姜末搅拌均匀制成蟹黄馅备用。把面团拿出来,擀皮包入蟹黄馅。包子的个头不大,只和她的小拳头差不多大,一个个皮薄馅多,褶子细致匀均、漂亮可爱。 把包子包好蒸上后,易函才把采来的花一部分插好摆起来,又拿了张报纸,喷些水,把另一部分包好装袋。再速冻了一些鱼和虾,还摘了些蔬菜,都用袋子装好。这些都是一会儿要带去刘清露家里的。她答应了中午去她家吃饭,想交伙食费是不好开口说的,只好带点材料去,这样才不算白吃啊。这些东西她自己很喜欢吃也很容易得到,时不时地拿出来一些和自己的朋友分享也是一件快乐的事。 第三十一章早餐(一) 易函正在厨房忙着,就听到门铃响了。把牛奶放到火上煮着,她去开了门。 这个早上夏燃和邓谦是一起到的。这次两人两手空空地上来了,易函开门把他们让进来就又回厨房忙去了。今天早上有训练,所以他们都把早餐带去,训练后再一起吃。夏燃和邓谦的东西估计是放在车上了。 易函把煮开的牛奶快速地晾了一下,让其温度降下来一点后倒进保温杯里。再拿了两个保温盒装包子。看着小巧诱人又喷喷香的包子,她忍不住想尝,于是拿个碟子盛出来三个端到客厅里。 “要不要先尝尝刚蒸好的包子?”把碟子放在茶几上,易函先拿了一个咬下去。 “要!”夏燃和邓谦都找筷子,易函却没有准备,她自己都是用手抓的。 转身去厨房拿筷子,再回到客厅时碟子上的包子已经飞进他们口中了。 “咦?你们不是要拿筷子才能吃的吗?”易函晃动着手里的筷子问道。 “那个,抓着也挺好吃的!”夏燃把口中的包子吞下后说。 “太好吃了,比我以前吃过的蟹黄包都好吃,真鲜!”邓谦先吃完,大赞。 “嗯,是啊,还有没有啊?”夏燃又一口把剩下的那部分吃完。包子不大,他两大口就吃完了。如果小口一点能吃三口。 “一个太少啦。再来几个才够!”邓谦附和。 “不是要训练之后才能正式吃早餐吗?吃饱了还怎么练?”易函把碟子收进厨房,“我打包了去,到时候有得你们吃的。现在只是给你们尝尝味道!” “啊?!不带这么诱惑人的!刚刚把馋虫引出来又告诉我们现在没了要再等等,太折磨人了!”邓谦哀叹。 易函不再搭理,回房间换了衣服把书包和打包的东西都都拿出来,三人一起去学校了。 夏燃最先把易函手上的东西接过去,大步往外走。到了小区门口,竟然没有看见他们家里接送的车,易函惊讶了:“你们的东西呢?” “在车上。”邓谦回答。 “车在哪里?”易函左看看右看看也没见到。 “在学校门口等着呢。”夏燃说道:“知道又是陪你走过去,他们先到前面等了。” “哦。”易函应了一声,就不再就此事发表意见了。却暗自腹诽,这些公子哥真是几步路都走不了吗?怎么不随身带十个八个保镖? 说实在的,邓谦和夏燃两人还真不是那种高调的富家子弟。学校里有车接送的学生多了去了,这两人跟本不算特别。只是因为易函前世的看法,觉得专车接送上下学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还都是定富得很高调的那种。现在虽然她也算是有钱人了,卡上的钱位数多得她怀疑都够自己一辈子不工作都不用为钱发愁了,却也并不是炫耀的人。 这个早晨天有点阴,天色没有往常这个时间亮。空气里却还是另人舒适地清凉,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易函抬头看看天,还真没看到有乌云。 “天上有什么?”夏燃嘻嘻一笑。 “有UFO。”易函心情很好地开玩笑。 “什么是UFO?”夏燃奇怪地问。邓谦也好奇地看着她。 易函突然顿住,这里不会没有UFO的说法吧?不过也不要紧,一样的英文:“就是不明飞行物啊。unidentified-flying-object,简称UFO。” “哈哈,你可真逗。”夏燃哈哈大笑。 “是啊,小函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啊?”邓谦也笑起来。 “有那么好笑吗?”易函觉得好冷,难道自己很有说冷笑话的潜质? “不是,哎呀,好笑!”夏燃想给面子的不笑了,却控制不住又笑出来。没办法,易函只好等他们笑完。 “哪有什么不明飞行物啊?”邓谦带着明显的笑音说:“如果你感觉有东西飞过,不用怀疑,一定是有飞行物的。因为有些飞机使用的隐形技术,利用光线的折射原理,飞过的瞬间让人眼看不到踪迹,但人都是有感觉的,或多或少都会注意到。不过你说的‘不明飞行物’还真是贴切呢,看不到又知道确实有东西飞,不是‘不明飞行物’又是什么?太准确了。哈哈哈~~” 易函黑线!这个词汇不会是被她带来了这个世界吧? “快走,我还要去趟露露家,别使得训练迟到了。”易函只能转移话题了。 来到刘清露家里,她还没有起床,不过她爸爸妈妈已经起来了。 “小函!这么早啊,露露还没起呢!先进来坐会,我就叫她起来!”刘妈妈打开门,意外地看到门外是易函。 “早啊,阿姨!”易函进了门,阻止要去叫女儿起床的刘妈妈:“不用叫露露了,我不是来找她的。我把这些东西放一放,马上就走,一会儿要训练呢!” 刘妈妈这才想起女儿曾经用羡慕的口气和她提起过自己的好朋友被张老师看中选入他的体操队了。“放什么东西?我帮你!” “我还真的需要您的帮忙!”易函把手里的袋子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这盒装的是蟹黄包,还热着呢,给你们做早餐。这些菜要放到冰箱里,中午可以做来吃!” “阿姨希望你来一起吃饭,可不是要收你伙食费的!”刘妈妈看着几上的一堆东西,就是中午吃的菜也太多了吧? “阿姨和叔叔工作都忙,我从外面进来,顺路呀!”易函笑道。“况且这些菜都是我想吃的,阿姨中午给我们做嘛,好不好!” “好好好,阿姨给你做!”刘妈妈目光绚烂。 见微知著,这孩子事情想得周到不算,还不爱占便宜,又做得让人舒服。虽然自己不在乎多双筷子,但是她这样的行为却让自己更欣赏她。相信在别的方面她也会同样优秀吧?多懂事有礼的孩子啊!近朱者赤,近黑者黑。女儿就要进入青春期,这个时期的孩子,对朋友的话比父母的话更看重。露露身边能有这样一个朋友,她会很放心。 “阿姨你真好!”易函笑得开心。她虽然享受孤独,却从来不爱孤独。人到底是群居的,没有谁不喜欢别人对自己好。 站起来就要离开,邓谦和夏燃两人还在楼下等着她呢。她把其中一份蟹黄包拿上来时,他们可是非常不愿意,紧盯着装蟹黄包的袋子,仿佛要把袋子盯穿,把里面的包子占为已有似的。 “不一起吃了早餐再走吗?小函?”刘妈妈问道。易函现在在她心里的位置,只比自己女儿差一点点。 “不用了,一会儿训练后再吃,我自己还留有,同学在下面帮拿着呢。”易函笑着拒绝,同时也点明有人在楼下在等着。 刘妈妈于是放行。反正她中午还和自家女儿一起回来吃饭的。 送走易函,刘妈妈一边把菜收好放进冰箱里,一边想着用这些菜做午餐的菜谱,准备大展一番身手。小函也说想吃她做的菜呢,可见自己女儿说她的厨艺没有小函的好并不是真的!女儿一定是进入青春期了,觉得朋友比她这个老妈还重要!其实自己的厨艺很不错的说! 刘妈妈哼着轻快的调子,熬上一锅小米粥,然后开始扫地拖地。 刘清露房门打开,睡眼惺忪间看到自己的母亲做家务做得热火朝天,很是吃了一惊,最近家里有什么喜事吗?好像没有吧?难道是因为昨晚做了个好梦? 刘爸爸晨练回来,看到神情飞扬的妻子和睡眼惺忪的女儿,气氛温暖美好,心情也飞扬起来。 “快去洗濑吧,一会就吃早餐了。”刘妈妈催促这一大一小,那些闻着就非常香的包子啊,真是让人想想就忍不住。 刘妈妈把清洁工作做完,洗了手把粥盛出来放凉,再把碗筷摆好,那边父女两人就准备好了。把热过的包子端出来,香味瞬间溢满厨房。 “好香啊!”“真香!”父女两人快速地过来坐上餐桌,拿起碗边的筷子做好夹包子的姿势。 刘妈妈看着他们的急样,笑得不得了。赶紧把包子放到桌上,包子个小,但有整整十五只,满满装了两大碟。 “妈妈,这是哪个新牌子?闻着就好香啊,希望吃起来也那么香!”刘清露盯着妈妈手里端过来的包子说。碟子刚落到桌子,她就率先夹了一个咬一口。 “吃起来一定香!没见你妈妈聪明地多蒸了那么多吗?”刘爸爸也急急下手。 刘妈妈工作忙,又有家务要做,很少亲自动手自己做包子点心这些吃食,都是买超市里面速冻的成品。那些东西吃个一两次还好,多几次就腻味了。所以这父女两人很少吃早餐时这么积极的。看着他们以为是速冻食品,她也不说。笑眯眯地也夹了一个包子吃起来。 刘清露吃了四个包子,喝了一碗粥,肚子撑得圆圆的。看着易爸爸又夹起一个包子,她是有心无力啊:“妈妈,明天还吃这个!” 刘妈妈从丈夫筷子下划拉起一个包子,这家伙,都吃了七个包子,又喝了两碗粥,怎么也该饱了吧?斯斯文文地吃完包子,又喝完最后一口粥,这才有空回答她:“明天还吃这个?” 还坐在桌边的两父女猛点头:“还要吃,太好吃了!以后就认准这个牌子了!” 刘妈妈笑嘻嘻:“这是小函做了给我们送来的。难道小函是送外卖的,天天给我们送?明天?明天没有了!” “啊?!”“小函?!”父女两惊呼。 刘妈妈肯定地点头。看着他们吃惊的样子,她心里乐得很呢。 “小函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不叫我?!”刘清露急了,小函不会以为自己不理她吧? “是她不让叫你的。她把东西放下就走了,要去训练。”和这对父女相比,刘妈妈特淡定。 第三十二章早餐(二) 易函从刘清露家出来,和夏燃还有邓谦三人向训练室走去。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晨练的人还是挺多的。而教学区那边的人就比较少了。 一个白头发的老奶奶在前面走着,突然脚一扭,身子往旁边一歪,就要摔倒。易函正要上前去扶,两个人影已经从她一左一右冲出。 好快的身法!易函感叹,就是她自己,也不会快多少。因为只有三四步的距离,她也分不出他们两个谁快谁慢。 扶好老奶奶,他们两个耐心地和老人家说话。两人脸上的笑容都很得体。 “哟!谢老师,这是您家的小辈吗?是您孙子?”对面走来一位老大爷。 “是两个学生。我孙子哪有这么好,叫他起来陪我散步他不干,非要睡懒觉!”老太太笑着说。 夏燃和邓谦趁机告辞。三人快步走向训练室。 “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聊得那么开心。”易函笑道。 “就是说说老人家的保健知识,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邓谦笑着说。像他们这样的人,见到谁都能找到话题聊上几句,久了就不行了。 “我爷爷奶奶重视养生,其实平时注意饮食,注意运动就会好很多。刚才那位谢老师差点摔倒,就是因为运动不到位,关节僵硬才导致的。老人家摔倒是很危险的,不像我们耐摔耐打。”夏燃说道。 “谁摔都不好啊,可是为什么老人家摔会很危险?”易函第一次听说。她一直都没有和老人家相处过,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老人家骨质疏松,摔倒了就很容易骨折。而他们本身免疫力没有年轻人高,后期治疗就会麻烦很多,伤口的愈合率缓慢,这又增加了痛苦。”邓谦说道。 “对的,大概就是这样。”夏燃看了一眼邓谦,说道。 “受教了!”易函调皮地说。她一直觉得生活处处有学问,果真不错。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生活中有各种各样的小插曲,有些人从中有所感悟,有些人看过就算。 他们到达训练室门外时,张老师刚好把门打开。打过招呼,他们进入训练室。 “易函,那天的桃子真不错,你是在哪里买的?”张老师亲切地问道。 摇摇头,易函笑着说:“老师,今天没有桃子,不过我带了包子,你尝尝?”易函指指袋子。 “好!”张栋毅应得干脆。 邓谦和夏燃互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舍,怎么有那么多人来分包子啊?一会到他们吃的时候还能剩下几个?还有还有,小函明明说的是客气话,教练大人怎么听不出来?! 那边张老师已经捏起一只包子放进嘴里。味道真好。这是他的第一感觉。是自己太久没有吃过这俗世间的食物了吧?他感慨了一下,下一刻就哭笑不得地想起自己的目的来,于是慢慢地咀嚼,细细地感受。 那天易函给的两个水蜜桃他本来也不想吃,这俗世间的水果本来是有好味道的,就是现在污染越来越重,让结出来的果实味道变得寡淡不说,还杂质多多。吃了得运功把杂质逼出来,还不一定能逼得干静。所以他自来到俗世后就很少吃这里的食物。可是面前的两个桃子看起来如此水灵,他甚至觉得上面裹着一层灵气!忍不住吃了一个进肚子里,虽然没有感觉到有灵气进入身体,而原本以为会有的杂质也没感觉到。他欣喜万分,传说中含有灵气的灵果是稀罕物。但这两个水蜜桃虽然没有灵气,却能满足口腹之欲,对修行又没有影响,也算是很好了!天知道他们这些人因为食物含有杂质的原因,大多都是不进食或是很少进食的。这吃喝玩乐里排第一的吃,生生被排除在外,是伞多么让人痛苦的事情! 张老师吃完一个包子,眉头也皱起来。 “老师,是觉得不好吃吗?”易函问道。虽然她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但各人的口味不同,也许他不喜欢这种的。 “啊?不是的,味道很好,非常好吃!”张栋毅回过神来。他说的是绝对是真话。味道真的很好,却还是有杂质的。虽然很少,可是也是有的!他很想大吼:没事做得那么好吃干嘛? 因为有杂质他最好不要吃,可是他很怀疑自己再看到易函带来的美食能做到不动心。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袋子就散发着诱惑。 易函今天做的蟹黄包只有螃蟹和葱姜是从空间里面拿出来的,其他都是买来的,所以只胜在馅比普通的蟹黄包鲜香。 张栋毅感觉到易函看了看时间,下意识地也看过去。墙上的大钟清清楚楚地显示着时间已经到了。学生们也已经排好队站着等他。而自己还在这里和食物做斗争! 难得地老脸一红,幸好他皮肤黑看不出来。快速地布置完训练任务,他站到离放包子的地方最远的那处,仿佛离得远,诱惑就会少一点。也不想想易函一向都把东西放进更衣室里的,是因为他边吃边守着,才把袋子放在训练定场地边上的。 场边的袋子吸引的不止是张老师,还有邓谦和夏燃。不过他们只是休息片刻时用火热的目光看看袋子,再开始练习又很专心投入了。 训练结束后,邓谦和夏燃飞快地冲进更衣室。张老师再看了一眼装蟹黄包的袋子,心里一狠,扭头就走出去回了办公室。好在学生们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窘迫。 邓谦和夏燃是最快换好衣服出来的。他们飞快地打开袋子,目标直指蟹黄包。他们俩一人吃完一个包子,易函才和另外两个女生走出来。 他们一向都是在地上铺几张大报纸,像野餐一样把东西放在中间,大家席地坐在报纸上吃的。几个女生坐下来,安珏琪和伍心羽把各自把东西摆出来,易函只好把邓谦和夏燃带来的早餐打开摆出来。 伍心羽看到她打开两个盒子,吃惊极了:“小函,你怎么带两盒?虽然大家一起吃,可我们也有带啊,吃得了那么多吗?” “这是他们的。”易函指了指面前的煎包和蒸饺。这两个人,难道天天都吃同样的早点?又指了指邓谦和夏燃面前的盒子:“我带的是包子。” 方一鸣一边慢腾腾地走过来,一边抱怨:“你们两个也太不够意思了!把我撞得东歪西倒的,我说你们有什么好急的?不还是和以往一样吃了早餐再走吗?!” 邓谦和夏燃嘴巴鼓鼓的抬头看看他,又继续吃。 大家相互之间都彼此了解,方一鸣也只是说说就算了。他也坐下来开始吃早餐。 易函拿出一次性杯子,给大家倒上牛奶:“来点喝的,一大早吃干的,难为你们也咽得下。” 她的话主要是对邓谦和夏燃讲的。这两个一口喝的都没有,就吃了好几个包子。 大伙边吃边喝,气氛很好。今天最受欢迎的自然是易函带的包子。被邓谦和夏燃忘在一边的煎包和蒸饺,是第二受欢迎的。这两样应该是出自大厨之手,自然比起伍心羽他们在早餐店里批量制作的味道好些。 气氛越热烈,吃得也就越多。等到他们看完邓谦和夏燃决定最后一个包子的归属权后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好饱。 早餐后照例是一起回教学楼。 “小函,明天周六要训练,后天周日放假了,你有什么活动?”伍心羽问道。 “你有什么好玩的推荐?”易函回问道。 “朱飞羽约了我去动物园。我哥哥和她哥哥也一起。你们呢,要不也去?人多才好玩啊。”伍心羽很开心地说。 动物园?易函想起来,自己好像在调位置的时候和刘清露说起过的。不知道刘清露是不是也和她一样不记得了。一会问问看刘清露是不是确定要去,如果是,那就一起好了。说出的话还是要算数的。 “我想想,明天再给你最后答复好不好?我同桌刘清露也许会一起去。”易函道。 “可以啊,我们交换一下电话号码。”伍心羽好开心。最近自己和朱飞羽还有哥哥们一起玩的时候,朱飞羽都和哥哥聊得开心,她就很无聊。 交换完号码,商量的结果只有安珏琪不去。她初三了,功课太忙,要在家学习。易函去,而且有可能携伴参加。 “邓谦你也是初三啊,去玩要不要紧?”伍心羽也很关心。 “没关系的,好不容易休息,我要放松放松。”邓谦笑着说:“我可没以珏琪这么努力!” “你这年级第一都没我努力?说出来谁信啊?”安珏琪笑着披露。 回到教室里,易函一进门就看到了刘清露抬起头来。现在早操已经结束,第一节课还没有开始。刘清露飞奔过来:“小函小函,早上的包子好好吃啊!你来怎么不叫我起来?包子是你做的还是买的,在哪里买的?” 刘清露都兴奋得有些语无伦次了。易函几乎被这一通问题砸晕。她真是想不到这几个包子就能让她乐成这样。 坐在位置上,易函一个一个地回答刘清露的问题:“第一,我要训练没空等你起床所以不叫你;第二,包子是我做的,不是买的。” 刘清露虽然遗憾着买不到这么好吃的包子,但是易函亲自动手做了送来,她又很高兴。她激动地讲着她妈妈怎么看她和爸爸的笑话,她又是怎么以为明天还有就没没好好和老爸抢,导致吃得比老爸少好多个,亏大发了。 易函笑着听她说,也觉得很快乐。 在她的话告一段落时,易函丢出一个问题打断她。再让刘清露说下去,她能滔滔不绝地说到中午吃饭! “周日要不要一起去动物园?” PS:下章将要出现一个七月很喜欢的角色。不知道大家是不是也会喜欢…期待~~ 第三十三章小一 “周日去动物园吗?”易函问出这句时,刘清露的长篇大论大有继续的势头。 “啊?你终于想起来这事了?”刘清露只愣了一下下,马上就接收到并且反应过来了。她之前的一轮语言轰炸才被阻止,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呢,都准备在下午放学之前提醒你了。结果你自己想起来了。还是说你本来就记得却一直吊我胃口?我说你也太沉得住气了吧?憋在心里不难受吗…bala-bala。” 上课铃声响起时,易函松了一口气。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上课的铃声如此美妙,感谢它让她的耳朵得以远离刘清露的唐僧功。 干脆把林青也叫上吧?易函心里想。林青不是害羞内向的人,和谁都相处得来,她一定乐意于结交新朋友。 午饭后,易函和刘清露说了去动物园不止她们两个,还有体操队的几个人,和另一些她可能不认识的人。刘清露无所谓地摆手,只要自己和易函一起去就好了,她才不关心有没有别的人。征得她同意,易函打了电话给林青。林青她果然很高兴,说到时候一定准时到。 第二天是周六,一整天都要训练。今天的训练量比较大,尽管中间多次停下来休息,但当他们结束这一天的训练时,还是个个都累得动都不想动了。只有易函看起来好一点,她好好地坐在平衡木上,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东倒西歪。 离开之前商量了一下,约好第二天早上十点直接在动物园门口集合就回家了。 出了校门,照例分了两路。邓谦在前面,径直向着一辆黑色的宝马车走去。他打开车门:“今天训练太累了,我们坐车回去吧?” 易函看了看这两个,自从出了校门,他们就神清气爽的了,哪里还有一点累到不想动的样子? “好吧。”易函上了车。就几步路,她再坚持不坐也很没有意思。他们就算没有很累,也许还有事要做,就不要耽搁了吧。 车子直直开进小区,停在楼下。三人一起下车。 易函按下电梯:“你们回去吧,我自己上去就好。” “好吧。”邓谦看着电梯停下,说道。他确实还有事。 “我和你一起上去。”夏燃说。 邓谦看看他,转身上车:“这样也好。我先走了。明天见!” “你也回去吧,我上个楼而已,不会有什么事的。”易函按住电梯,等着他出去。 “就算不送你,我也走这里。”夏燃面上微笑。心里却早就乐得很了。他按下关门键,再按亮数字9。 “你也走这里?”易函重复着:“我没听错吧?” “没错。我住1202。要不要上去看看?”夏燃按下12。 易函还真不太相信,不过这听起来也不像是借口,太容易被拆穿了。但是,他好好的搬什么家?还搬到这里来了? “我之前住的那里离得太远了,而且也不是自己家的房子。我一直在找房子想搬出来,结果看到这里有合适的就搬来了。”夏燃简单地交待了一下。 “你家人也是?确实不方便。”易函理解。 “不是,我父母他们都在京城,就我过来这里。”夏燃解释。 “一个人住可以吗?”易函问道。她自己是不同的,她有成年人的灵魂,成年人的思考力。 “没关系的,住在别人家里更不方便。”夏燃真的觉得没什么。他在本家的屋子是燃院,三间正房两间耳房还有一个倒座和前院后院,可比现在这三房两厅大得多了,不也是住得好好的? 他也不想想,燃院里可不止他一个人住,那里面的工作人员多了去了。 在十二楼停下,走到1202门前敲了下,门应声而开。说起来他也是第一次来,只知道装修后大概是什么样子的,因为助理有报告过。这个助理是他从六岁开始就一直带在身边的,对他的喜好很了解,他也不担心装修得不合意。 进门设有玄关,用一个屏风隔断。但是屏风不是那种一看就很厚重的传统样子,而是乳白色,看不出什么材料的现代工艺品,上面画的是抽象的树。里面的摆设也是按传统的摆法摆的,客厅里没有电视机,没有沙发,摆着一张大桌,两旁两个主位,前面两边各三套客位:两张高脚高背椅和一张小几是一套。正位上方挂着一副字:腾跃。这两个大字非常醒目,很有气势地像是跃出了墙面似的。 “你这里的摆设很特别啊。”易函看了看,怎么像前世电视里面看到的那些古人会客厅的摆设?话说这里是三房两厅的建筑吧?和自己家是同一幢楼吧?可是感觉很奇怪,像是到了另一个时空里。 夏燃带头往里走:“这里是给别人坐的,我们去书房吧。” 易函好奇地跟着来到书房。这里和她的书房有些像,长六米宽五米的房间里,离门远的那面五米的墙一整面都是书。对着门那头的窗边是一个大大的L字型书桌,有电脑打印机传真机等办公用品,也摆着文房四宝。往回一点,与书墙相对的是两个矮榻,一个上面是条古琴,另一个是围棋棋盘,边上摆着两个透明的碗,装着黑色和白色的棋子。门旁边有银灰色的三人沙发,看着软软的,坐着会很舒服。沙发两边各有一张小几。 “坐沙发吧。”夏燃把她带到沙发坐了,自己也坐下来,“你喝什么茶?” “有什么茶?”易函也知道他是新搬进来的,要是自己点的茶没有,那多不好意思。 “你能说出来的都有。”夏燃说得很是自信。 “你家卖茶叶的吗?”易函好笑道。茶的种类很多的,谁家会准备那么多种啊? “呃?好像家里真有卖茶叶的。”夏燃想了想,答道。 “哈哈,我喝毛尖就好。”易函开口点了。既然主人都说了有,自己也不用想那么多。 “小一,两杯毛尖。”夏燃吩咐。 “小一是谁啊?”易函左看看右看看,书房门开着,外面也没见有别人啊? 夏燃笑而不语。 易函撇撇嘴,难道是女仆的名字?有一就有二三四吧,啧!她有点邪恶地想。 夏燃看着易函笑得怪怪的,皱眉,她生气我卖关子了?笑得这样怪。 门口滑进来一个东西,停在夏燃面前,同时滴滴两声。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盒子样的东西,上面放着一个托盘,盘里两杯茶,冒着热气。 夏燃端起一杯,双手递过来:“喝茶。” 易函接过,他自己拿起一杯,“去吧。” 四方盒子滑走,出了门。 “它就是小一?是机器人?”易函问道。 “机器人?说是机器可以算得上,但说是人就差太多了吧?”夏燃答道:“这是傀儡。不过它可不是小一。” “不是?那小一是谁?”问题又回来了。原来这里没有机器人这个说法的吗?记忆中也没有见过这东西。她刚刚是直接代入了前世的说法了。 “小一,打个招呼,自己给小函介绍一下。”夏燃又是对着空气说。 “小函小姐,你好。小一这里有礼了!”一个中性,分不出男女的声音说。 “我看不见的?小一也是傀儡吗?”易函看不到说话的人,只听得到声音。 “小一是高级傀儡,高级的!”一个黑发高个,身材标准,穿着蓝色长袍的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咦?小一是男生啊?很帅哦!”易函看着眼前的男人模样的影像,透过他可以看到后面的墙,矮榻,还有书桌。 “切~,你干嘛用这个虚像?你以前不是用女子虚像的吗?”小函都没有说过自己帅呢,怎么说一个虚像很帅?自己比它帅得多了好不好! “我猜少爷您会比较喜欢美女嘛。小函小姐一定比较喜欢帅哥对不对?”小一的虚像悬在空中,头都快触到天花板了。 “我什么时候说喜欢美女啊?”夏燃分辩道。希望小函不要不高兴才好。 可这是什么理论?你爱喜欢帅哥或者美女都好,易函为什么要不高兴啊? “帅哥和美女我都喜欢,多养眼啊。”易函看着小一的虚像笑嘻嘻地说。 “真的吗真的吗?”小一手舞足蹈,“那我还是做美女吧,这样比较习惯。他华丽地一转身,星光璀璨间,一个身穿湖绿色长裙的长发女子出现了。发型繁复得难以描绘,加上阔袖大摆,层层叠叠的衣裙,华美又精致。 “真漂亮!”易函赞叹不已。 “喜欢吗?我可以给你做造型的哦,我能帮你盘发。你要是有布料,我还能给你做像这样的真正的衣服!”小一声音里有着找到知音般的愉悦。她奔过来,伏在易函的膝头,抬眼望她,大眼一闪一闪地。 尤物啊。易函心里叹息,刚刚她才想小一是女仆,这不就真是吗? “小一回去,废话一大堆!”夏燃被忽略了,心里很不爽。 “不要不要,好久没有人陪小一说话了,小一不要回去!”美女转过身扒到夏燃的膝头,边说边扭动着身子。半透明的虚像抹胸里波涛汹涌。 “好好说话,不然就回去!”夏燃抬脚一踢,虚像竟飞了出去! “啊!”易函看着小一飞过去又浮在空中好好停着,松了一口气,“你能踢到小一?”刚才小一趴在她膝头,她有伸手去碰,但都是穿过去的,摸不到实质。 “是的,对主人来说小一是实质的。”小一得意洋洋。 “好强大!小一你都有些什么功能?”易函眼冒星星,她也好想要一个啊。 明天两章送上,早晚各一章。 七月会努力的,谢谢各位大大的支持! 第三十四章傀儡 “小一是最优秀,最高级的生活傀儡,衣食住行样样都可以打理!”小一很骄傲地说。 “有卖吗?”易函真的想要啊,有个傀儡多很好啊,至少不会闷。 面对这个话题,小一闭了嘴。 “没有。”夏燃答道。“这是别人送的。” “太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没得卖。”易函失望地说。 “如果你想要,下次我见到制作东西的人帮你问问好了,但是我可不敢说一定会有啊。”夏燃不忍看她失望。 “没事,我也不是很需要。我的事情我都可以自己打理的。”易函对这种傀儡感兴趣,只是因为觉得好玩罢了。 小一无聊,在他们前面跳舞。易函时不时看几眼。如此美人,夏燃可真有福气呢。 “你擅长古琴和围棋?”那么明显地摆在书房里,应该是喜欢的吧? “略知一二。”夏燃却笑得很自信。 故作谦虚。易函腹诽。看他的样子,一定不只是略知一二,说不定还知三四五六呢。 “这琴真不错。”易函走过去,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声音也很好。” “那是,这琴叫‘流水’,也是有名的古琴了。”夏燃说道,语气有些低落。 “怎么了?让你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了吗?对不起。”易函问道,谁知道这琴不能问啊。 “不是。这是我奶奶留给我的,我只是想起了她对我很好,却在我十岁那年也就是两年前就仙去了。”夏燃调整情绪,刚刚的低落已经被隐藏。 “对不起,我不知道。”易函很抱歉。 “没关系!”夏燃说道:“我给你奏一段吧?” “太好了!小一伴舞吗?”易函拍手道。乐得换个话题,而且这确实是好节目,还是现场版的呢。 “我伴舞我伴舞!”小一也很激动,没人理的时候,她好无聊的说。 曲子平缓优美,让人心里宁静,仿佛那些烦恼忧愁都被抚平了。 小一还是那身湖绿色长裙,但是幻出长长的水袖。她是凌空起舞,动作舒展流畅,与音乐相得益彰。 十几分钟后,夏燃停下弹奏。易函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真是一顿美好的听觉视觉大餐。 “夏燃,小一,你们真棒!”易函拍手赞道。 “谢谢!不过以后不要把人和傀儡相提并论,虽然我也承认小一很厉害。”夏燃笑着说。被易函夸奖了,她喜欢他弹的曲,他很高兴。 “知道了。”易函感激地笑着说。有傀儡的人应该不止他一个,他是在提醒自己以后要注意吧?别人不一定像他一样不在意。 “哎呀,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夏燃看了下时间,大吃一惊。 “是啊,很高兴我们成为邻居!”易函也觉得有个人一起聊聊天挺好的。看着时间不早,打算告辞。 “小一,晚餐好了没有?”夏燃问道。 “回少爷,早就好了。”小一直立敛袖,一脸恭敬。 夏燃却气道:“我要停了你的灵石供应!平时和少爷回嘴就算了,也没犯大错,少爷不和你计较。现在倒学会欺瞒主人了?!我没问,你就不会说?!” “小一不敢,小一只是看您和小姐正聊得开心,不敢打扰!”小一跪在夏燃三步远的前方,惶恐不安。 “你报告上来,要不要马上用餐少爷我自然会考量。难道少爷要不要用餐,是由你决定的吗?!”夏燃怒道。他此刻冷酷威严,是一种上位者的气质。 易函开始时有点无措。她不觉得这事有多严重,不就是说得晚了一点而已吗?但这算是夏燃的家务事,她也没开口的权利。不过,他怎么当着自己的面教训人?呃,是教训傀儡。 到底是成熟的灵魂,易函稍一想就明白了,这是怕她觉得自己被怠慢呢,“别生气了,我们又不饿,晚一点吃没有关系。不过,我好像记得没有答应过要留下来吃饭吧?” “小函?既然来了,怎么可以不吃饭就走?”夏燃立刻变脸,温和又恳切地看着她。 “好吧。”易函好笑,这位玩变脸的吗? “太好了!”夏燃站起来,“我们这就去餐厅吧!” 易函把手里的杯子放在旁边的小几上,跟着站起来去了餐厅。 餐厅的布置很简洁。一个不大的圆桌,边上四把椅子,对着他们进来这个门的另一面是一个通往厨房的门,左边墙上挂着一副写意的中国画游鱼图,另一边是窗。他们今天回得早,但是消磨到现在,天也有些黑了。屋里亮着灯。 夏燃拉开一张椅子让易函坐下,自己坐在旁边。他拍了一下手。 易函看到他拍手后从厨房里滑出两个方盒傀儡,上面放着两盆水。 夏燃望向她,就看见她好奇地看着滑过来的方盒傀儡,大大的眼眨都没眨,样子非常可爱。“先洗手。”他提醒道。 易函跟着他的步骤在温水里洗了手,又有两个方盒傀儡送上温毛巾擦手。 自从出了书房就没见到的小一悄无声息地现出身形,站在餐桌旁边。她把方盒傀儡送上的菜肴一一端上桌,把饭端到他们面前,又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板粟鸡汤。 做完这些事,她敛袖道:“少爷小姐请慢用!小一告退!”然后退了几步,转身进了厨房。 易函有点目瞪口呆,她还真是不太适应这种阵仗。 “别看了,快吃吧。”夏燃好笑地看着她,用勺子给她勺了一块糯米排骨。他也不想想,对他来说是正常的场景,易函可是第一次看见。 “你也吃吧,不用顾着我,想吃什么我自己来。”易函不喜欢吃饭让来让去的。 “好,不用和我客气。”夏燃看着她大大方方,也不做那些虚景。 两人不再说话,安静地喝汤吃饭。一个板粟鸡汤,一个糯米排骨,一个香煎小黄鱼,一个红烧茄子,还有一个高汤煨白菜。本来不觉得肚子饿的易函都被这样的美味给吸引了,她沉浸在食物带来的满足感里,自己都没有发觉,在这一顿饭里,她的眼睛都是弯弯的。 “唔,好好吃啊?你还带了厨师来吗?”饭毕上茶漱口后,他们回到书房。易函吃得很饱。 “这是小一的菜谱。开始吃都说很好吃,吃多了就不觉得了,都是一个味道。”夏燃说道,他这次真的不是谦虚。 易函就不是这么想的:“是你太挑了吧?就算是人做的,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你不会多吃几顿就会这样觉得吧?你家的厨师是不是都呆不久啊?” “没有。在家里十几年我吃的都是同一个厨师做的,也没有吃腻。”夏燃闷闷地想,他才不是那种总是追求新鲜感的人呢。 “哦。”易函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了,她才吃了一次小一做的饭菜,夏燃吃的次数就多了,相对来说还是夏燃自己比较了解吧。 小一亲自端了两杯茶进来。易函接过茶,才后知后觉地问夏燃:“为什么我刚刚碰不到小一,可是你能碰到她,她也能碰到别的东西啊?” “用虚像还是实像,这是根据需要来改变的。”夏燃看着易函听完之后气呼呼的脸,有些茫然,自己说错什么了吗? “你是小一的主人,是你让小一以虚像出现,害我碰不到的,对吧?!”易函其实并不觉得生气,她只是有点不爽。现在这样说完全是想让夏燃紧张,以此来出一口气。 “这个权限是小一自己掌控的,只有一点:除非主人下令,否则在主人面前都是实体。”夏燃果然紧张了。他真的没有一点点想捉弄小函的心思啊。 “这么说是小一自己的意思?”易函还是绷着脸。眼睛里却含着笑意。 “是。但是也不能怪小一,这种最新的傀儡使用的身体材质与人体十分接近,但是它们没有自愈能力,要到专门的地方修理才可以。所以这些傀儡一般都是以虚像出现的。在主人面前用实体,也是为了好控制。”夏燃详细的解释,生怕易函误会。 易函完全没有想到这是个如此先进的傀儡,真好奇像人体的材质是什么样的材质:“能让我碰一下吗?我不会伤害小一的。” 夏燃看着眼前一脸祈求之色的易函,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些想不明白,怎么自己面对她时,情绪特别容易被影响? “小函小姐,小一在这里。小一不是不给你碰,是小一习惯了在主人之外的人面前都是用虚像。”小一扑在易函膝上,抬着头闪着湿漉漉的大眼看着她。 易函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温温的滑滑的,跟真人一样! 小一讨好地蹭蹭她的手,又撒娇地扭扭身子。 易函刚被她像宠物一样的蹭得想笑,却突然被她扭动的暴好身材摩擦到,眼睛往下一看,被那波涛汹涌景象吓得手上一用劲,一下把小一推了出去! “啊,我不是故意的!”易函刚推完,才反应过来,大急。 夏燃捂着肚子笑倒在沙发上:“哈哈!我就知道!哈哈哈,太好玩了~” “你知道?知道什么?”易函用了阴森森的语气。 “小一,哈哈,小一的灵魂生前是条蛇,哈哈哈,最喜欢缠人了!哈哈~”夏燃还笑得不知死活。 “这么说她平时也很喜欢这样缠你的?小子很好福气嘛!”易函冷笑。虽然不是真人,但也算绝色了吧? “哈哈!呃?!”夏燃终于反应过来:“才不,它又不是真人,你不觉得怪怪的吗?我才不会让它靠近呢!” 他这样说,可怜的小一在旁边不伤心吗? “小一每次靠近,主人都会一脚就把小一踢开!”小一又回复虚像状态,她飞在空中,身体平行于地面,抬着头看易函。 易函简直想捂眼:“小一,我觉得你还是做帅哥好!”起码没有那么强烈的视觉冲出。 今天七夕,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三十五章失约 易函在夏燃家吃了饭又喝完茶,提出告辞了。 夏燃挽留她,邀请她一起下一局棋。 “下次吧?今天实在太晚了。”易函婉拒。她回去还要忙呢,练功和冥想的时间不能变,就只能少看会书了。 “好吧。说好下次一起下棋的!那我明天早上去找你吃早餐,然后一起去动物园吧?”夏燃笑着说。 “明天就不用带蒸饺了吧?我请你吃早餐!”易函想起他两个早上都带蒸饺去,然后不吃蒸饺倒来抢她的早餐,结果大多数的蒸饺都是进了她的肚子。 “我叫小一做最拿手的,她说她最拿手的就是这个蒸饺了。”夏燃自己都吃腻了的说。 “小一的食谱里面菜单很少吗?点心的花样也不多?”易函想像中,如果自己有个这么多功能的傀儡,一定先把N多菜单考贝进去,每天换着花样吃。多么幸福的人生啊。 “是啊,小一就只会三十多道菜,全是荤的没有素菜。我好不容易才让她做红烧茄子和高汤白煨白菜。就这两样她也每次做都会放些肉沫进去,标榜自己做的不是素菜。”夏燃很无奈地说。他是无肉不欢没错,可是也不能口口都是肉吧? “哈哈哈,小一为什么不做素菜?”易函很好奇,又不是给它吃的,怎么会有这样的忌讳? “她说她不能接受把那些像草一样的东西拿来做食物。”夏燃有时对这个傀儡也很无语,它的做饭功能真是鸡肋! “蛇不吃素的吗?”易函不懂这方面的知识。 “别蛇吃不吃我不知道,反正我不吃!”小一帅哥飘在空中说。 “好啦,我真的要回去了。”易函告辞了,却又聊了这么久。 “我送你下去!”夏燃接过她的书包,走在前面。 “不用了。”易函以为他在客气,不就几步路吗? “主人,我也想一起送小函小姐!”小一开口道。 “可以啊。”夏燃面无表情地回答。 “谢谢主人!”小一大喜。它今天一天都只能在这屋里活动,终于能放放风了。 走到门口,夏燃开口道:“小一止步,你就送到这里。” 易函走出门时,回头看着门里小一在旋转,像个龙卷风。她心里暗暗好笑,看来这个傀儡和她所认知的机器人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的呢。 “像小一这样的傀儡多吗?”易函问道。 “不多,这种傀儡很难炼制的,成功率低不说,关键是适合做主控的灵魂太难得。”夏燃解释道。 关于这种高级傀儡的信息,一向都是处于顶层的人才能知道的,能用到这种傀儡的人更少,他们轻易不会外传。易函却把夏燃的解释当常识。 看着易函进了门,夏燃才转身回去了。他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地方做为这一年的居住之地,但是这里却是最合适的地方,谁叫这里离易函,也就是他的目标最近呢? 易函回到家里,再次打电话给林青和刘清露确认明天的集合时间和地点。动物园在城市的西北方向,林青从梧桐小区出发直接到动物园集合,刘清露则在一中门口等她一起去。 别人晚上是洗洗睡了,易函是洗洗,然后进空间了。照例看书练功冥想,再练功,就到出空间的时间了。煮上红薯粥,摊几张鸡蛋饼,蒸了些香菇虾肉火腿肠粉。才刚摆上桌,夏燃就到了。 “你来得可真准时。”易函边开门边说,“早餐刚刚做好。” “真是太好了,我还怕太晚了你不等我。”夏燃自动地去洗了手,坐餐桌吃早餐。 早餐过后出门,夏燃的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易函没有再推辞,上车坐好。在一中门口接了刘清露,三人一起向动物园进发。 “你既然有车,为什么那次没有坐而坐公车了?”易函问他。 “那时候还没有车。”夏燃想起那次在公车上的相遇,耳朵有些微发红。 原本家里的计划是让他在三日后,也就是他大哥的生日过完再出发的,司机就是那时候才跟过来。但是他借口事情紧急,硬是当天就从家里出来直接到了这里找张栋毅,在他的帮忙下进了一中。前段时间也是住在张栋毅家里的。车是司机到了才有的,他自己就算会开也没有驾照。 九点出门,他们四十五分左右就到了动物园门口。方一鸣和伍心羽,伍心羽的哥哥伍心浩,朱飞羽,朱飞羽的哥哥朱飞海都已经在等着了,邓谦,林青都没有到。 动物园早上8:30就已经开门了,所以现在门口的人不多。大家见面问好再介绍了一番。 伍心羽的哥哥伍心浩五官温和协调,笑起来如春风拂面,让人觉得非常舒服。他对易函点头微笑。朱飞羽的哥哥朱飞海,立体的五官,冷竣的神色,他看人时的眼神像是看一件没有生命的东西。他只是点点头就不再理易函。他们十五六岁的样子,都穿着运动休闲的套装。伍心浩穿的是白色,看起来很阳光又有活力;朱飞海穿黑色,看起来冷酷又内敛。性格如此不同的两人却是好朋友,之前也在一中读初中,是同班。他们现在在市高中读高一,不同班。朱飞羽是个长得很有个性的女生,她五官并不出色,只能说是清秀。穿着吊带小背心,短短的热裤。也许是因为经常穿得如此清凉,皮肤较黑,是日晒后的颜色。她很爽朗地打招呼,大声说笑。 易函不冷不热地答了几句朱飞羽的话,看着朱飞羽的脸,竟然就走神了。这个女孩子如果不是城府太深,就是被那些小混混陷害了。怎么看她也不像是对伍心羽有敌意到要设计对付的地步。 因为太阳已经很强烈了,他们就到旁边的小卖部里去等。易函打电话给林青,她说已经快到了。方一鸣联系邓谦,也说快了。 易函也给刘清露介绍了体操队的成员,她和伍心羽很快就聊到了一起。易函顺带说了一下林青的情况,让她们心里有底,一会儿见面就不会太陌生。 十点差七分,林青先到了。她一下车,离得远远地看不到易函在门口,就想掏出手机打电话。易函忙看着她笑,没有说话。不过她可是外放了精神力的,林青果然很快就发现了她,叫着跑着冲过来,张开双手要拥抱。 易函也冲过去,学她张开双手,接近时一个侧身错开,从后面揽住她的腰挠她痒痒。这是林青的弱点,她一边笑一边求饶。 就算是最亲密的朋友,久不相见后突然见面也或多或少会有一点点隔阂,易函正是通过玩笑来让她们之间的相处跳过那一点点隔阂,直接恢复自然。 给双方做了介绍,大家又聊了几句话,林青说:“小函的朋友一向都很不错的,现在看你们就知道她并没有打破惯例!” 刘清露说:“你也很不错啊,林青!” 林青笑道:“那当然,我也是小函的朋友嘛!” 大家一愣,继而笑开来。易函边笑边说:“原来你是拐着弯夸自己啊?” “那当然,要夸一起夸嘛!”林青答。 说笑间已经到十点了,方一鸣再次打了邓谦的电话。却显示手机关机。 疑惑着是不是没有信号,等了一下再打还是一样。 夏燃拿出手机:“把他号码报给我,我试试看!” 方一鸣报上邓谦的号码,夏燃真的拨通了。 夏燃:“你到哪里了?” 邓谦:“突然有点事,我就不去了。” 夏燃:“需要帮忙吗?” 邓谦:“我好像有东西忘在张老师那里了。” 夏燃:“知道了,我会和张老师说一声的。” 挂掉电话,夏燃打通了张栋毅的手机,把事情告诉了他。“有什么事给我电话。”他结束了通话。 易函明显地感觉到了他话中有话,可是他没有说明,自己也不好错猜测。 “邓谦有事,他不来了。我们进去吧。”夏燃对大家说道。 进门就是一个湖,他们在这里看到白天鹅和黑天鹅还有鸳鸯,旁边的平地围有火烈鸟,梅花鹿等等。 易函不喜欢动物园的味道,林青他们却看得很开心。 林青,刘清露还有伍心羽三个人一惊一乍地逗着那些小动物,方一鸣也和她们在一起嘻嘻哈哈。 易函看着他们快乐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自己不管怎么忘记前世的那段生活,也终究不是真正的孩子了。单纯的开心,简单的快乐已经离她很远了。 “怎么了?”夏燃走在她旁边,不明白她看到那些动物时怎么一点都不兴奋。 “没事。”易函跟着前面的四个人走,在他们后面看。 夏燃没在意,她也许之前看过,所以才不兴奋。他留了几分注意力在易函身上,她走到哪,他都能在边上跟着。另一部份心思却回到了之前与邓谦的对话上了。 邓谦现在所在的地方应该是被屏蔽了信号的。自己的手机是特别制作的,信号接收范围比一般的手机广得多,所以普通手机打不通,他的才打得通。那这屏蔽信号的人是邓谦自己还是另有其人呢?某些人因为谈话中涉及到一些机密的东西使用屏蔽的手段以防止窃听。 但他提到张老师,张栋毅! 如果是别的人,他可能不会在意。但是张栋毅的能力如何,他是知道的。张栋毅是修真联盟在G市的办公人员。他主要现职是维持这方秩序,还有发掘有灵根适合修行的孩子。他维持的秩序当然是指被超越普通人能力的种力量扰乱的秩序。 那么说,他遇到的不是普通人? 第三十六章表演 “小函,你们快来看啊!”林青在孔雀馆里朝后面站在门边,离人群稍远的易函喊。 “有什么有趣的东西?”易函走过去。 “看这个孔雀,只有几根毛,一点也不好看!”林青失望地看着那只掉毛的孔雀。 “对啊,真的比我们在图片上看到的差多了!”刘清露也抢着发言。 “你现在看到的是它卸妆了的样子,当然没有以前在图片上看到上了妆的光鲜啊。”易函笑道。 伍心羽走过来:“你们说什么?” 旁边一个游客捂着嘴笑。 “知不知道很漂亮的会开屏的孔雀是雄的还是雌的?”易函问道。 “应该是雌的吧?”刘清露看着那只孔雀,小心地说。 “哈哈,你怎么不看看墙上的介绍?”易函笑看她纠结的样子。 几人这才抬头去看,旁边的墙上贴有介绍孔雀的生长地,生长周期图文。看完了介绍,知道了孔雀脱毛的季节都是这样,却还是很失望,大家很都想看到孔雀开屏那美美的样子。 “到它们长好尾羽的时候咱们再来不就可以看了吗?”林青一向都很乐观。 朱飞羽和她哥哥还有伍心浩走在一起。她时不时和伍心浩说几句话,笑得花枝乱颤。朱飞海只是在一边沉默。只有朱飞羽问他才会说几个字。 出了孔雀馆,他们去了猛兽谷。在那看了狮子跳火圈,小老虎玩皮球的节目。很快就到了中午。刚好临近的大象馆里有餐厅,几人就去那里吃饭。 一群人走进餐厅,才发现这里只提供西餐。 服务生把他们领到二楼靠窗的位置,夏燃很自然地给易函拉开椅子让她坐下后自己才坐。其他人都是自己拉开椅子坐的。易函笑笑,没有推让,她只顾着看窗外了。其他人也是忙着坐下,忙着说话,没有留意到他们这个小小的互动。 窗外种的树不高,也不多,坐在窗边的他们视野广阔。更妙的是玻璃窗外的水泥场里就是训象表演场。现在正在做热身呢,不久就要开始了。 “大家好!再过十分钟开始的训象表演是我们大象馆里最受欢迎的节目。”领位的服务生站在旁边说,“我们餐厅的部份位置很好,都是专门为了看表演而设立的。我们餐厅装修高雅,室内有空调,温度舒适。想想你惬意地坐在这里观赏,而不用在外面遮阳棚里受拥挤之苦,更不用在露天里站着被烈日晒烤。我们的坐位只向到本餐厅用餐的人员提供,且只加收本次餐费的百分之十,很值得对不对?” 他气也不喘地说完一大串,看着大家:“欢迎各位点餐!” 易函这才发现他们的位置不是长桌,也不是方桌圆桌这种常用的款式,而是圆弧形的,确保每个人都能很好地观赏到窗外的表演。易函无所谓,她看看其他人。 “我们来吃饭给了钱的,为什么还要加收个座位费?难道还有餐厅让吃饭的人站着吃的吗?”朱飞羽不乐意地说。 “那边有普通位,可以坐那几张桌,不用加收座位费。”服务生态度很好地说。 “心浩哥哥,我们去那边坐吧?吃饭看什么大象啊,脏兮兮的。”她率先站起来。心浩哥哥,大象哪有你好看啊。最好就我们两个去那边吃,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约会? “我觉得看表演挺有意思的。”伍心浩声音温柔,“不用担心钱,有我和你哥在,哪会让你出啊?” “人家又不是因为钱,怕看着脏兮兮的大象吃不下去嘛。”她努力地想把伍心浩拖走。 “不会的,你看它们很干净的。”伍心浩依然不紧不慢地说。 “哥哥?!”朱飞羽急了,转向自己的哥哥,实在没有两人午餐,三人午餐也勉强可以接受。 朱飞海转头抬眼看去,只有朱飞羽站起来,伍心浩和伍心羽两兄妹都眼睛看着窗外,明显不愿换位置。 “坐下。”他只吐出两个字。 朱飞羽明显地瑟缩了一下,看来她很怕这个冷酷的哥哥。磨磨蹭蹭地挪回椅子。 “呀,那个小一点的象好可爱!你看它笨笨呆呆的样子,好好笑啊!”伍心羽笑道。有一个小象出场了,它东看看西瞧瞧,长长的鼻子一伸一缩地,可爱得让大家情绪都高涨起来。外面遮阳棚里很多人叫喊,在餐厅里也能听到“小象”,“过来”等词。 朱飞羽却突然大声起来:“我才不要坐这里!”原来挪近了椅子,现在往后一跳又离了一米远。 “你抽什么疯?不想坐这里自己到那边去!”朱飞海皱眉,严厉地说。 “心浩哥哥~”朱飞羽转向伍心浩,眼里已含了泪。 “你别凶飞羽了。飞羽快坐下,来看小象,很可爱的。”伍心浩开口打圆场。 朱飞羽委委屈屈地坐下了。用一双泪望看着伍心浩。 “好啦,我给你点你最爱吃的牛排,五分熟的。好不好?”伍心浩安慰她。 “你要吃什么?”这边夏燃已经点完餐,问易函。 夏燃坐在这一头的最边上,易函坐在他旁边。易函另一边是林青,再过去依次是刘清露,方一鸣,伍心羽,伍心浩,朱飞羽,朱飞海。 易函坐这一头,几乎和另一头发生争执的几人相对,她能很很清楚地看到他们,所以看戏正看得开心。冷不防夏燃凑过来一问,吓了她一跳。 “随便好了,我不挑食。”易函想把这个问题对付过去继续看戏。 “那我也给你点一个五分熟的牛排怎么样?”夏燃问道。 “不要,我才不吃那种血淋淋的东西!”易函想也不想就否定了。 “那你还说不挑食?”夏燃笑着说。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我说的是食物的品种,又不是这个。”易函这才把注意力转回来。 慢着,难怪刚刚觉得夏燃的问题耳熟,原来看戏的人不止她一个啊?! “那你自己点吧。”夏燃把菜单放在她面前。 易函拿过菜单,看到林青和刘清露也对着菜单一脸纠结,不好意思了。自己太不关心朋友了,只记得看戏! 她们三人商量了一下,其实主要是易函推荐的,最后都点了相同的东西。烟熏三文鱼配鱼子酱,铁板牛柳,香煎法式小羊排,鸡肉磨菇汤。吃完这些再看要不要甜点。 还没有上菜,表演就开始了。他们看得几乎忘记了吃东西。 小象也是表演成员,它第一个上场,表演的是走独木桥。独木桥只有它脚掌的一个半大,它上了独木桥,慢慢地一个脚一个脚地往前,走到另一头。 “呀,那么高,它怎么下去啊?”刘清露看它走到尽头,惊讶地说。 小象上独木桥时是有几个大砖头做台阶的,桥的另一头却没有台阶。 “它会不会跳下去?”林青猜测。 小象的动作非常慢,它挪啊挪,四个脚慢慢地集中在独木桥的一头。 “它那么重,跳下去能平衡吗?”那边伍心羽也加入讨论。 这边讨论没得结果,那边表演已经揭晓答案了。小象四个脚挪了挪,身子稳稳地,一点一点地左转,转回一百八十度,就又接着走独木桥了。到了桥头时,它也是四脚靠拢,但没有像在另一头时一样全挤在一起。它抬起脚,稳稳当当地从台阶下来了。一只个子大得多的象走过来,鼻子卷着一把草递给小象。小象用长鼻子接过,塞进嘴里,同时还摇晃几下脑袋,看起来憨憨的。它吃完就慢慢地走回到“后台”去了。 间歇时间里,外面热闹地讨论,里面易函他们的菜也上到牛排了。开始不知道,上来了才知夏燃也点了牛排,但他的是八分熟的。 易函看看他,又看看朱飞羽,笑道:“我问你们讲个脑筋急转弯的问题好吗?” “什么是脑筋急转弯的问题?”林青问。 “就是一个问题,答案却不能用通常的思路来思考的。很有趣哦,要不要玩?”易函忽悠。 “好啊好啊?”林青和刘清露开心地附和。她们刚刚吃了开胃菜,又喝了几口汤,才准备开始切牛排。现在肚子已经不是空空的,就对娱乐比食物更有兴趣。 夏燃挑挑眉,她刚才看过来的眼神有点不怀好意,要不要拒绝?但是三比一,三个女生里,一个想问,两个想听,还没等他考虑完,易函就开口了。 “我的牛排和你们俩的牛排见面会打招呼,但是夏燃的牛排见到朱飞羽的牛排就不会打招呼,请问为什么?”易函问林青和刘清露。 林青和刘清露愣住了:“牛排怎么会打招呼?” “你们就把它们当成两个人见面来想。”易函无语,这个世界竟然没有脑筋急转弯?这么有趣的东西都没有,太可惜了,人们得少了多少乐趣啊。 “因为我们的都是铁板牛柳,他们的不是?”林青答道。 “不对。”易函切下一小块放进嘴里,不说话了。 “我们点的都一样,但是夏燃的和朱飞羽都是黑胡椒牛排,也算是一样的啊。”刘清露也否定了这个答案。 “是不是因为他们是一个男生点的一个是女生点的?”林青再次抢答。话说虽然答案不靠边,但是林青的发散思维能力还是不错的。 “可是,这跟男女有什么关系?”易函不明白她的思路。 “你说答案吧,真难猜。”刘清露想不出来。 “两次都是林青答的,你一个答案都没有呢。”易函笑她。 “是啊,我也想不出来,你就公布答案吧。”原来夏燃也在想。 “听好了啊,答案是因为:我们的牛排十分熟,夏燃的牛排和朱飞羽的牛排都不熟。”易函还是小小地卖了个关子。这是答案没错,但是解释却没有。 “熟了的啊。我的是八分熟,朱飞羽的是五分熟。”夏燃纳闷,他没有吃生肉。 “哈哈,我们的是十分熟!你们一个五分,一个八分,自然不够熟!哈哈,太有意思了!”林青最先反应过来。 刘清露和夏燃恍然大悟,一边想一边笑起来。 第三十七章绑架 郊外一辆面包车里,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坐在车箱里的地板上。他的身体随着车的晃动而晃动,像是没有骨头般地左右摇摆。 “老大,我们现在是回基地去吗?”一个满脸肥肉的大个子握着方向盘问道。 “小毛哎,做事不要那么急,急有什么用呢?我们要踏踏实实地做事,才能把事情做好。你看,你不问难道我就不说了吗?我们当然回基地的。你不问我也正打算要说的,你看你性子一急,不就问了一个白问的问题了吗?Bala-bala。”被叫做老大的人,原来是个话痨。 “我的性子够慢的了,现在都开到市郊了。老大,回基地还要掉头倒转回去。”满脸肥肉的大个子,叫小毛的。他嘟嘟囔囔着,声音却不敢放大。 “掉头?掉什么头?”突然从后面一个头冒出来,趴到老大坐着的副驾驶座的椅背上,睡眼朦胧地问。 “大头,你就不能少睡一点啊?”老大往后面怒吼:“现在是在办正事,你说你做了什么?从上车就一直都在睡!” “老大,是我和小毛一起去把那小子抓回来的。”睡眼朦胧的大头被吼得一个激灵。他真的有做事啊,不要因为他睡了一觉就以为他都不记得了。 “你个大头,睡睡睡,一天到晚就知道睡,总有一天睡死你!”小毛也接口道:“换你来开会儿车。” “这毛玩意儿啊?我不会开!”大头眯着一双眼看前面,“哪个知道要走哪条路?老大拿出法宝飞回去不就得了?!” “你以为我想开车走这么慢啊?”老大转过身一拍大头的头,“老子还不是怕被那修真的知道了咱们给那些世俗人办事来找麻烦?你不知道法宝要用灵力的吗?用了灵力就被那些人知道了,他们再一顺着查,就查到我们头上来了。做事要踏踏实实滴,才能把事情做好。我们开车,也走了很远了嘛!” “是走了很远,现在掉头回去更远!”大头不满地摸着被拍的地方,“老大怕个毛啊?他们修真联盟的人就一个筑基期的驻守这里。我们一个筑基期两个练气期,怎么也不会打不赢他吧?” “老大,什么时候打电话要赎金?”小毛开口问。 “明天!让他们先着急着急,明天给钱才给得痛快!”老大得意洋洋。 “我们要多少钱?”小毛陷在满脸肥肉中的小眼睛里全是金光。 “最少也要个一千万!”老大豪气地说。 “他们给一千万,那些找我们办事的人给五百万,就有一千五百万了!”小毛眼里都看不到路了,只剩下金光闪闪的符号。 “一千万?他们能拿得出来那么多吗?”大头躺在后座上,懒洋洋地问。如果不是这个话题有点意思,他就又睡着了。 “那是中等家族邓家的嫡孙!他们家捐钱都是千万千万捐的,他们的家族企业邓氏,前段时间就给失学儿童捐了一千万!这点钱怎么可能拿不出来?”老大不爽被质疑,“要不是知道他是邓氏嫡孙,老子还不屑绑架他呢!想我也有筑基期的修为,对付几个凡人还不是手到擒来?就怕不值得我动手,掉价啊!” “那么说我们打电话就能要一千万?”大头已经有点迷糊了,不知道说的是不是梦话:“我要住五星级洒店,要总统套房,我要睡King-size的超级大床…” 做梦也是会传染的,副驾驶座上的老大也憧憬道:“我要小茹师妹听我说话,只要她好好陪我说话,让我说痛快了,她要金钗我给她买金钗,她要宝石我给她买宝石,她要化妆品我决不给她买护肤品…” “嘿嘿,我要很多美女,要很多好吃的。美女一天换一个,好吃的一餐换一个地儿,这餐吃了中餐,下餐就吃西餐;今天吃了鱼翅,明天就吃鲍鱼…”小毛乐得眼更眯了,脸上的肉把眼睛挡住了。 “嘭!” “嘭嘭!” “嘭嘭嘭!” 果然开车不看路是很危险滴,这是撞到车了?还引起了连环车祸? “哎呀,袭击!”胖子小毛刚要反省自己危险驾车,就听老大一声大喊,人也冲了出去。 原来是有袭击,不是我开车技术不行,还好还好!小毛还能有精力感慨,他从后视镜看到老大已经迎上了来人,那个人刚刚在攻击车箱。如果不是他们这车专门加了禁制,隔绝力防御力都比普通车强得多,早就被砸开几个窟窿了。 这就是那个驻守这里的修真联盟的人了吧?胖子迟疑不决,那可是个筑基期的修士,自己一个练气期七层的上去,根本不够看哪。 今天周日,学生们都放假了。张栋毅在家里打坐修炼。他在门派里没权没势没背景,门里分派任务的时候得不到那些轻松又容易完成的。这个在世俗界的修真联盟驻守员,每二十年一换,虽然时间长,灵气没有门里高,但胜在没什么危险,让他可以安心修炼。就这个任务还是上面看他修炼勤奋,特别关照了的结果。没办法,谁叫他背景不如人呢? 入定中听到手机响,他诧异地睁开眼。周末找自己的人很少,会是谁呢? 是夏燃。 接通电话。听着听着,他眉头紧皱。 失踪是不可能的。信号屏蔽也不是只有阵法才能做到,现在科技的东西多得多了,用个信号干拢器也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还是自己确认吧。他虽然不相信邓谦会出事,但自己判断的结果也认为非普通人做案的机率更大些。邓家不是小家族。邓家背靠的夏家更是大家族里数一数二的,所以邓家在中等家族里也是很靠前的。他又是邓家的嫡系男子,更何况功夫不差,不说是俗世的一流高手,那也是二流了,虽然比较靠后。但那些真正的高手,有几个没脑子会和大家族做对的?!所以说哪个不长眼的普通人会绑架他?有钱也得有命花才行! 按断和夏燃的通话,他拨打邓谦的号码。才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教练!”邓谦听起来镇定,尾音的微颤却暴露了他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 “看来你真的遇到麻烦了。没有监视监听的吧?”张栋毅声音沉稳,他也很自信这个地方就算有人比他强一点,也不会太多。十多年了,他见过的遇到的摆平的事多了去了。 “在一个车箱里,白色的长安面包车,车牌xxx,应该是往东北方向去。对方有三个人,我一动手就被他们用灵力制住了。”邓谦噼里啪啦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说了,生怕说得慢就没有机会说完似的。 早上他早早就处理完事情,坐家里的车去动物园和易函他们汇合。快到时经过五星级的睛天大酒店,他想起易函总是会做些美味的小点心,应该是很喜欢点心的,就让司机下车去打包几份,自己坐在车里等。 突然车门轻响了一声,他听到声音转头看时,两只老鼠从车门的缝隙里钻进来。平时少见这种动物,现在猛然见到让他惊了一吓。这两只老鼠个头也太大了,差不多有半岁的猫大!他当时心里还想,这是谁家的宠物?不知是什么品种,长得这么大。毛光水滑的,它们的主人养得真好。 他不怕,却也不想同这样的动物呆在一起,刚想把他们赶出去,那两只老鼠却突然变大。他抬起脚踢其中一只,却不知被另一只碰到哪里,全身僵硬动也动不了。变得小牛犊般大小的两鼠显出头形,肩和双手,下面却还是鼠样。 就是这样的两鼠把邓谦架到那部长安面包车上。他本来只是身体被制住,被架出来时完全可以尝试呼喊求救,却因为看到两鼠的样子大脑当机,回过神来已经在锁上的面包车车箱里了。 红果果的刺激啊,枉他一直以为自己见多识广,眼界不凡,就算没见过的东西至少也有所耳闻,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两鼠惊得连呼救都忘记了。 “好的,我知道了。你自己随机应变,我现在就去救你!”张栋毅说完就挂了机。 他没有问绑匪三人的特征,邓谦也没有说。 张栋毅自信自己能应付,他能通过刚才的对话追踪到邓谦,也不认为绑匪能力比他高很多。如今地球灵气渐少,修真界没落。科技文明的兴起,导致环境变得更差。修真界主要以练气期的修士为主,能进入筑基期的才算真正接触到宗门核心,金丹期就能掌权,无婴期已经是众人仰望的存在。所以筑基期的修士基本都是宗派的未来。这些人自然不会自毁前程。筑基期以下的,他实在不用担心。 邓谦没有说绑匪是鼠妖,因为他知道妖兽化形后的实力相当于人类修士的元婴期。他不知道末完全化成人形的妖兽实力如何,却猜测不比元婴期,也能有金丹期吧?再不济也是筑基期的。张栋毅筑基期五层的修为他是知道的,做为邓家末来的接班人,他没有灵根不能修行,却不妨碍他得知这些消息。各大家族的背后都有修真者的影子,从根本上来说,他们这些家族实际上都是为各自身后的修真者服务的。 邓谦看着结束通话后又没有了信号的手机,脑中东想西想,一刻也不能停。他有担心,却没有害怕。就算最终不能被救出,也要想办法逃出去!就算他们都是妖修,想捏死他容易得很,他也要试一试才甘心! 正发着呆,就听到车箱门响起来。 “嘭!” “嘭嘭!” “嘭嘭嘭!” 第三十八章解救 张栋毅结束和邓谦的通话,祭出飞剑,沿着刚才通话追踪到的信号疾速飞去。 只是几分钟,他就看到了目标白色面包车。 落地时就在车周围布上结界,同时飞剑指向车箱门。 “嘭!” “嘭嘭!” “嘭嘭嘭!” 如此多次功击,竟没有破开车门。这出乎意料的一幕让他心下一惊。 一个圆球状的身影快速地接近,张栋毅没有时间细想,招回飞剑挡下对方一击。 “什么人?!”等他看清对方,更是吃惊。小牛犊般大小的个子,正常人类的头形,肩和双手,下面却是老鼠的样子!身子圆滚,难怪他刚才看见的是圆球状的身影。 “你天资绝艳的鼠爷是也!”鼠身人两个鼠腿站立,挺着胸昂着头。 “为何绑架凡人?!”张栋毅不理会对方让人吐血的造型,问道。 “谁规定老子不能绑架凡人?”鼠身人尖嘴一开,声音尖利刺耳。 “若对力量微弱的凡人,尔等积下罪孽,前方修行路上必多坎坷。”张栋毅没有像刚才一样直接动手。他虽然感觉到对方只是筑基期一层,还不如自己,可是从来没见过化形化了一半的。渡过化形劫的妖兽实力可是相当于元婴期修士的,眼前这只不知是不是用了隐藏修为的法宝,使自己的修为看起来比真正的低。 “哼,要是不绑他,我们现在就坎坷!”鼠身人不耐烦再说,传音给另两个人:小毛,出来助阵;大头,带上那小子飞回基地去,路上绕几圈。我等脱身后自会回去。” “老大,我来也!”胖子小毛被点名助战,只能结束了之前的犹豫。他一个练气期的,能助什么啊?但是老大的命令不敢不从。 大头打开后车箱,把邓谦往背上一背,跃到一个看起来怪怪的树枝一样的法宝上就要飞走。 张栋毅原本抢在两鼠出来之关再次攻击车箱,砸出个拳头大的洞,正准备再攻击一次,车箱门应该就能破开,他就能把人先救出来。 最后一击还没发出,鼠老大已经使出他的大铁锤来。张栋毅无奈回防,大头趁机把人带走了。 邓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打开车箱门的那一刻,他很想冲出去,可是动都还没动,就又被制住了,这次只有眼睛能转动,连话都说不了。 “咱也就要几个钱,又不要他小命,你丫管那么多干什么?!”鼠老大对上比自己高几层的修士,心里也不是不怕的。如果他能自己走掉自是最好。 “老大,别跟他废话。叫他尝尝鼠爷的厉害!”胖鼠除了吃就是睡。刚刚还犹豫不决地想躲,怎么现在又热血沸腾地要战?老大在前面呢,他就在后面喊喊,怕什么?如果老大不敌,他还能先跑! 鼠老大飞锤砸向张栋毅,张栋毅避开要追邓谦。鼠老大飞锤砸向他前路,让他不得不转向。鼠老大的目的就是要他追不上,飞锤不砸人,只攻击他前方。 几回之后,张栋毅已经看不到邓谦的人影了。一时追不了,他只能把气撒在两鼠身上。飞剑似不间断地刺过去。却不想鼠老大看着笨重,躲闪起来却异常灵敏。飞锤接不下的剑招,都被他躲过去了。张栋毅眼看不能轻易取胜,一招百花齐放使出来。一时间剑花闪烁,像是几百支剑同时刺向鼠老大四周,躲无可躲。 “出!”鼠老大一声疾呼,地上涌出无数田鼠。田鼠们自觉地扑向剑光,鼠老大趁势退出攻击范围。 “乱锤狂扁!”鼠老大刚一站定,就向张栋毅发出一招。这一大招也让他本来就耗了近半的灵气更是所剩无几。 鼠老大这招名字听着不咋样,气势力却惊人。咚咚咚一通乱锤,让人怀疑是从打地鼠领悟而来。加上那些被后面远远站着的胖鼠小毛指挥的普通田鼠,张栋毅一时手忙脚乱。 “走!”趁此机会,鼠老大抽身,祭出法宝,狂飞而去。一直远远关注此战的胖鼠小毛反应奇快,“走”字音还没落,他就已经在数丈之外! 张栋毅见两鼠逃走,一把火把那些普通田鼠都烧了。 “哼,敢放火烧我后代!下次定要让他好看!”鼠老大咬牙切齿。 “你把它们召出来不就是让它们做炮灰的吗?我指挥的时候就没剩下多少了。”胖鼠小毛眼睛有些红了。 “老子就是觉得可惜了,下次就召唤不到那么多了。”鼠老大才不是为那些死去的普通田鼠伤心气愤。 “啊?!亏我还替你那些子孙难过!”胖鼠小毛转悲为喜:“听说烤鼠肉很好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知道他们是我子孙,你也敢吃?!”鼠老大怒道。他自己都不把那些鼠命当回事,又怎么能怪别人? “不吃就不吃。”胖鼠小毛心里已经在暗自思量了,哪天去弄些来尝尝。 “老子要再去一趟灵药谷,把那支六百年紫灵芝弄回来!这人不人鼠不鼠的,忒难看!太有毁本老大英俊潇洒的形象了!”鼠老大边飞边说。上次他们几人分吃了一支三百年的紫灵芝,就能化成半人形了,而且修为也都突破了一点。这次得了钱,再去把那支六百年的弄到手,吃了之后肯定就能完全化为人形了。到时候就扮成有钱的人类,在人世间吃香的喝辣的玩好的,多么自在! 张栋毅烧完普通田鼠,从储物袋里取了一块玉石,用灵识刻录刚刚发生的战斗和三鼠的异常形象,然后捏碎传回师门。 拍拍手上其实并不存在的碎屑,他拿出手机按下夏燃的号码。 夏燃吃着牛排,听着易函讲的牛排和牛排见面打招呼的脑筋急转弯,笑得差点呛到。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刘清露还带着笑音把话题转回眼前的表演上来:“大象是吃素的吗?你们看它们都是一把一把地吃,不是菜叶子就是草。” “不知道。小函,你知道吗?”林青总是习惯问易函。 易函叉了一块肉送进嘴里,咽下后才不紧不慢地说:“大象是不是吃素我不知道,不过我们肯定不是吃素的!”说完又送了一块肉进嘴里。 大家又笑起来。他们面前摆的都是肉,确实不是吃素的。 夏燃正喝了一口果汁,闻言笑得又差点呛了。他抬起头来:“跟你们吃饭真危险,多吃几次说不定我就会被呛死!” 方一鸣这次听到了,也跟着笑起来。 伍心羽一看这边热闹,表演也不看了:“你们说什么那么开心?” 刘清露把吃素和吃荤的话说给她听,她也笑起来。 伍心羽问话的时候,那头的伍心浩,朱飞羽,朱飞海也都看过来。伍心浩闻言,笑着说:“一般来说,象都是吃素的。它们吃草,吃树叶,吃树皮等等。但是如果营养不够的情况下也是会吃肉的,最明显是孕期的母象,经常需要吃些肉类来补充营养。” 伍心羽双手捧在胸前,笑着赞叹:“哥哥,你好厉害哦!” “心浩哥哥,你好厉害哦!” 伍心羽一抖,怎么有回音?顺着声音望过去,发现和她说了一样的话的朱飞羽。 摸了摸露在外面的手臂,伍心羽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要这样说话了,开玩笑也不能说,太冷了~ “老虎狮子肯定吃肉。不知道它们吃的跟我们吃的这种像不像?”刘清露发散了思维。 “难道你想说我们吃的肉是动物的口粮?!”林青皱眉。这个假设听起来一点也不美好。 “谁吃还不一样的吃?都是肉。它们吃生的,我们吃加了调料煮熟的,怎么会一样?”易函开口了,让她纠结下去,这顿饭就到此为止了。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他讲的故事是:从前有座山…”易函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她的手机放在包包里,刚刚因为要吃饭就放到了一边。现在正手忙脚乱地拿包包掏手机。 “好好玩的彩铃,听听再接嘛。”林青喊道。 易函没有理睬。拿起手机看。是张老师? “你好,张老师?”易函接通。想不到有什么事。 “你是?易函?”张栋毅不解,难道是他按错了?看看联系人,确实是夏燃没错啊。 “麻烦找一下夏燃。”张栋毅刚刚还是战斗状态,现在声音还是冷冰冰的。 易函不解,为什么找夏燃会打她的电话,却还是把手机递给夏燃。 夏燃拿过手机,嗯了几声,挂断了电话。他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小函,应该是我的手机设定了呼叫转移。小一拿着我的手机,不知道搞什么。” “你刚刚在门口还拿着手机打电话了,后来我也没见到小一啊?”易函没在意他用自己的手机。 “他马上就过来。”夏燃说道。真不该把手机给那家伙,他接了电话也就行了,一声不吭地就设定了呼叫转移,叫小函会怎么想啊? 他们俩在说话,林青拿出自己的手机打易函的电话,和刘清露继续听彩铃声。伍心羽和方一鸣一边看表演一边小声地说话。伍心浩一直看着表演,时不时回应一下朱飞羽的问题。朱飞海看几眼表演,吃几口东西,话没有半句,却时不时地看看众人。 “哎呀,你就帮我照张相吧!”一个娇滴滴,又高几度的女声在餐厅门口处响起,几乎整个餐厅都听得到。 一时没人说话,都回头看去。 “是小一?”易函笑道。 第三十九章支援 门外进来的确实是小一。 黑发高个,身材标准的男士。今天没有穿长袍,而是一身休闲米色长裤加白底大红格子衬衫,领口微敞,露出颈间一条蛇形项链,头尾交接,三角形的蛇头微昂。 他进来时刚好一位女客人要出去,他就很好心地顺手帮忙拉住门让其先行,结果美女趁机请求他帮忙拍照。 那是一个个子高挑,披着粟色大波浪卷的女子。女子背对易函,她只看得到背影。 “看起来他还要忙一会儿。”夏燃笑嘻嘻地看着,低声和易函说。他一点也没有要过去帮忙的意思。不过小一是谁啊,最高级的生活傀儡!别说现在这事是他自己的事情,就是夏燃遇到麻烦要他摆平也是他的工作职责! “小一对美女还是挺好的。”易函笑起来,她怎么看到小一的脸色有些红?话说,就算这种最新的傀儡使用的身体材质与人体十分接近,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反应吧? “一哥哥!你不要不理我!你就帮我照张相吧!”那个娇滴滴,又高几度的女声再次响起。如此喧闹竟没有客人有意见,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 小一低声地分说几句,美女摇头,摇头,再摇头。小一于是想抽身便走,粟色大波浪卷的美女拉住他的手:“一哥哥,你以前不理我也就算了,今天这个举手之劳你就帮了吧?” 他们认识?! 易函惊讶地看向夏燃,眼里都是问号。夏燃不用问也知道她好奇什么。 “她叫黎菲菲。不过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见过小一。”夏燃说。这也不什么秘密,他很乐意自己能满足易函的好奇心。 “你也认识?”易函看他不像啊,一点也没有见到熟人的样子。 “是知道,不是认识。”夏燃更正。 那边小一接过黎菲菲的相机,黎菲菲转身回餐厅摆普士。 照完一张,小一把相机还回去。黎菲菲接过相机,靠近小一举手拍了一张。 “这张也不错,挺好看的哦,把你的电邮给我吧,我稍后给你发过去!”黎菲菲娇滴滴地说。 “不用。我不要。”小一说完,不再理她,走向夏燃他们。 “小一,怎么这事都处理了这么久?你的能力越来越退步了!”夏燃打趣。 “是啊小一,和美女合照哎~”易函也很不厚道地加入。 “没关系,她一会再看相机,就神马都没有了。”小一早有打算。 “刚才的电话你也听到了吧?”夏燃突然严肃地看着小一,“你走一趟张教练那里。” “是,少爷!”小一退后几步,转身就要走。 “慢着!”易函叫住小一,又面对夏燃:“我们也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不用,小一能解决的。相信我。”夏燃朝小一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 小一躬一下身,然后头也不回走了。小函小姐不清楚他的实力,自己也没和她说,她会怀疑自己的能力也一点也不奇怪,不气不气。 易函着急道:“是不是邓谦出了事?很麻烦吧,小一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谁是邓谦?”林青原来和刘清露聊得火热,闻言回头问易函。 易函不知道怎么说,那边刘清露已经把话题接过去了,开始大谈邓谦同学的传说。 这里似乎不是说话的地方。易函没再继续追问。 吃完东西休息了一会儿,他们又继续出发。出了餐厅门,右转沿大路直走就能到下一个区域:两栖爬行馆。 易函和夏燃走在最后面。 “好像林青她们都没有看到小一?”易函问夏燃。 “障眼法。”夏燃回答,“就他们几个看不到。” “邓谦到底出了什么事?”易函感觉不好,能让小一出马的,估计不是小事了。 “绑架。”夏燃这次的回答更简洁。 “为什么?钱吗?”易函急急地问道,“绑匪打了电话要赎金没有?” “没打。”就是没打,才不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如果是为钱,那么在拿到钱之前邓谦都是安全的。但对方并不是普通人,那么可能不是要钱,而是别的原因。 “小一不是生活傀儡吗?让他去救人?能行吗?”易函还真不放心,怎么说邓谦对她也多有照顾,她不能明知道他有危险却置之不理。 “小函,你也是修士吧?”夏燃问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很久之前就想知道了。与其试探,不如直接开口问。 “算是吧。”易函迟疑地回答。她确实是在修炼,但和修真的功法不一样吧? “你现在是什么修为,已经筑基了吗?”夏燃继续问。他练气期十层,已经快要筑基了,这都看不清她的修为,肯定是比他高的吧?这个想法让他有些失落。 “我不知道。”易函不清楚自己的修为是怎么样的。她能对付得了什么样的修士?试都没试过她也不知道。而且她没有法宝之类的东西,只会月影秘技。也许只能说是会“武”,而不是他们修真人士的会“术”吧? “你自己的修为自己却不知道?!”夏燃黑线了。这是怎么样一种境界?人家哪个修炼的人不是盯着修为看的?有谁能这么无视修为,只为修炼而修炼?! 夏燃,你真相了。易函的修为她自己是知道的,可是这种划分不是你所知道的修真者的划分,她自然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不要把她上升到修炼狂人的高度,她要知道了会吐血的! 易函看着他惊讶的样子,小小声地说:“我知道我会武术。” “以武入道?”夏燃继续不淡定了。这才多大点年纪啊?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说出去谁信? 易函无语…她不能说出自己修炼的宗法,解释就是一个不可完成的任务。 “好吧。”夏燃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虽然以武入道只出现在传说中,理论上都认为可行,现实却没有成功的例子,不说她自己不知道怎么划分这样的修为,自己那元婴期的师尊--活了多少年的老祖宗也不一定知道呢。 “我们真的不去帮小一吗?这样要是邓谦真有危险怎么办?”易函问道。现在他已经知道自己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了,不会再拒绝她去吧? “你知道小一的修为吗?”夏燃叹了一口气,她怎么那么关心邓谦? “不知道。”易函摇头,“小一总不可能天下无敌吧?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不是?” “小一的原型是阴阳魂蛇,化形劫没有通过,灵魂受损时被师尊出手救下,又炼制了这个傀儡之体供他栖身。如果通过化形劫,他就能变化为人类的样子,修为也相当于人类的元婴期修士。却因为渡劫时灵魂受损太重,刚寄身时的修为仅为筑基期。现经过十多年的温养修炼,修为也已修回到金丹期了。”夏燃把小一的身世缓缓道来。 “金丹期就很厉害了吗?据我所知,上面还有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境界?”易函撇嘴。 “你别急,金丹期虽然不是最厉害,但在这俗世也不多见就是了。而且邓谦一介普通武者,有哪个金丹修士会亲自对他动手?”夏燃老神在在。 杀鸡焉用宰牛刀! 易函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却不能做到明知自己的朋友有危险,还能苦无其事地游玩,“其实我就是不放心。” “就算不放心,我们也只能等消息!我一个练气期的小修士,真跑去也只有被人下菜的份!”夏燃自嘲。 能让她宽宽心,把自己贬低了又如何。他拥有雷系灵根,资质也很好,十二岁就已经到练气期十层的修为是前人所未有的。但这些都没有让他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他始终觉得自己现在可以超越前人是因为资质好的原因,而这资质还不是父母给他的?该骄傲的是他父母才对。以后的修行之路漫长,修为比他高的人多得多了。对比只能带来虚荣,只有努力使自己的实力比别人都强才是王道。 夏燃看她一脸迟疑,于是再给了一个安心剂:“张栋毅教练也是筑基期修士,而且对敌作战经验丰富,小一又有金丹期修为,他们俩一起上,还能有什么问题?等着吧,一会儿就会有消息了。” 易函也实在想不出自己一个不能飞只能跑,没有飞剑法宝只拿一柄长剑的人真去救人要怎么救。也许只会添乱吧? 按下心里的着急,她跟着前面林青等人进入两栖爬行馆。 “我们去看鳄鱼吧。”林青看着大大的鳄鱼图片,两眼放光。 “先去蛇馆吧?”伍心羽看着那边神态各异的蛇类图片,好有意思。 “都好恐怖,我还是去看蜥蜴好了,有变色龙呢。”刘清露看看鳄鱼的图片,又看看那些蛇类图片,头皮发麻。转头发现变色龙的图片,眼睛一亮。 易函听着她们的谈话,微笑不语。能无所顾忌地表达自己的喜好,看来她这几个初次见面的朋友相处得很好。 “那先去看看变色龙,然后去蛇馆再去鳄鱼馆。到时候我们拉着你,那些动物都关着的,不怕!”林青一拍手,下了决定。 伍心羽看看刘清露的样子,也点了头。反正先看后看不都是一样看?那些蛇又不会跑。 刘清露又看了一眼那边蛇类的图片,怯怯地朝伍心羽和林青伸出双手。 第四十章明示 “你要啥?”伍心羽看着伸出两手的刘清露,不解地问。 易函憋着笑。脸都涨红了。刘清露伸出两个手的样子,看着还真有点想要东西的感觉。 “哈哈,露露你好可爱啊!”林青大笑着拉过刘清露的一只手,揽上她的肩。她也和易函一样喊她露露。 刘清露小脸通红,却没有挣开。 “啊?!”伍心羽反应过来,拉起刘清露另一只手:“我一会儿一定不离开你。放心好了!” “好!”刘清露红着脸笑笑。她心里是害怕,但是看着她们开心,她要自己勇敢,不能扫兴。 刘清露拉着两人的手,走在两人中间。三人回头冲易函笑。 易函点头,还是走在后面。看她们相处愉快,她也开心。 伍心浩和朱飞海还有朱飞羽一起走,方一鸣只能加入易函他们。 “你怎么不和她们一起了?要好好保护女生啊。”夏燃打趣他。 方一鸣脸一红,不自在地咳了声:“她们哪里用保护?动物都是被关着的,这里很安全。” 三个女人一场戏。前面那三个女生看着各种各样的蜥蜴,逐一对比着不同,大声地议论各张卡片上写的说明内容。 刘清露渐渐看得投入,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松开了两位同伴。透明玻璃的间隔让她有了安全感,透过玻璃看各种蜥蜴的样子,时不时和旁边的林青说几句。 易函不耐烦一个一个仔细地看。她走到蜥蜴门边的一个小林子,走进里面。这个林子只有十几棵树,都不是很大,只有近两层楼高。外面近路边摆着几大盘花,每盘差不多有一米高。如果要从蜥蜴馆出去,就得经过外面的路。她在里面休息,真是既安静又方便留意林青她们。夏燃自然地跟随着她走进去。挑了棵里面一点,相对树叶较密的树,易函一跃跳上去坐在树杈上。夏燃挑了她相邻的树杈。 易函没有说话,她闭上眼感受着人声,动物的嘶鸣声。在这不安静的地方,她竟觉得很安心。刚才因担心邓谦而产生的烦燥感已经没有了。 “你干嘛把我拉到这里来?有话就说好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前面两棵树的地方传来。有点耳熟呢。 易函睁开眼,看过去时,只见方一鸣拉着伍心羽站在那里,说话的正是伍心羽。 “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和你说。”方一鸣用另一只手扶着一棵树,边说边不安地摩擦树皮。 “那就快说吧。”伍心羽不耐烦地说。她本来和刘清露、林青一起,正看得起劲,那条变色龙变成绿色,在她们的逗引下慢慢的朝红色变化。这时方一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拉着她还示意她不要出声。害得她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你认识朱飞羽兄妹很久了?”方一鸣问道。 “挺久的吧。我哥初一时就和飞海哥一班了,初二开始飞海哥来家里玩,从那之后就认识飞海哥了。不过我还是上了初中和飞羽同班才知道她是飞海哥的妹妹的。”伍心羽说道。他怎么问起飞海哥他们兄妹了?还这么严肃。 “这么说你和朱飞羽也不是很熟?”方一鸣皱眉。 “怎么会,我们也有常在一起玩的。”伍心羽觉得挺熟的。这段时间他们四个人常一起吃饭、唱歌,不能说不熟吧? “嗯。”方一鸣沉呤。 “你到底要干嘛?!”伍心羽没听到他再说什么,看看外面,想走了。 “你和刘清露、林青一起挺开心的吧?”方一鸣再问。 “是很开心啊。她们都很好相处,感觉一点也不像是刚刚认识!”伍心羽确实和她们相处得好。 “要不是我清楚你们才认识,肯定会以为你和她们认识得比朱飞羽还久呢。”方一鸣笑着说。眼中光芒闪过,“朱飞羽都是和你哥哥他们一起走呢。” “是啊,她总是跟着她哥哥。看起来那么开朗的一个人,真不懂怎么会这样粘哥哥。”伍心羽笑道。有点小小的得意,她自己就不会这么粘哥哥,好像长不大似的。 方一鸣笑笑:“心羽,你觉得和我一起开心吗?” “开心啊。”伍心羽傻傻地点头,想了想加了句:“除非你忍我生气。” “我不会忍你生气的。我想和你做好朋友!”方一鸣用热烈的眼神看她。 “我们本来就是好朋友了啊。我一直都把你们当好朋友。”伍心羽莫明其妙,他们一起参加训练那么久,她早就觉得大家都是好朋友了。 “我说的好朋友,是可以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一起玩那种哦。”方一鸣粉有耐心。 “哦。可以啊!”伍心羽点头。好朋友一起做这些不是很正常的吗?方一鸣怎么问得这么奇怪? 方一鸣握起的拳松开又握紧。他拉起伍心羽:“走吧,她们也出来了。” 易函看着他们走了出去,正打算也下树。夏燃拉住她:“再等一会儿。” “干嘛?”易函不解。大家都出来了啊。 “你没听懂方一鸣拉着伍心羽讲的话?”夏燃看她。 “怎么可能,那么简单。不就是想和心羽交朋友吗?不过他们本来不也挺好的吗?”易函听是听了,只有不解。感觉方一鸣多此一举。 “呵呵。”夏燃笑得很深沉。 “不相信?他们原来也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啊。”易函以为他怀疑自己的话。 “没有。”夏燃抬手揉揉她的头顶。他坐的树杈比她的高一点,可以很容易就做到这个动作。 “快走了,大家都到门口了。”易函跳下树。 林青她们一帮人聚在蜥蜴馆门外,到处张望找易函他们。看到她出现,林青跳起来冲向她:“小函,你看到什么有意思的?那么慢!” “真的是我太慢让你们久等了。一会儿我请大家吃晚餐算陪罪好不好?”易函大多时间都在小林子里消磨掉了,根本没怎么看。 “太好了!我看看要吃什么?”林青大叫。她的零花钱一向都没有易函的多,她早就习惯易函出手大方了,而且用起她的来一点也不心疼。不像她自己,每个星期固定多少钱,用完了就不可能再拿到了,真的会过身无分文的日子,直到下一个星期。今天真是好日子,门票是老妈报销的,她知道自己和小函来玩,很高兴就把门票钱出了。中午吃饭是小函的朋友夏燃请的,晚上又有小函请客,真是太美好了!她本来做好准备今天就把这周的零花钱用完的说,现在看来它们可以一直呆在自己的钱包里了。 走进蛇馆,刘清露紧紧地拉着林青的手。她还是比刚才有进步了,刚才拉两个人,现在只拉一个。易函看她的样子,走过去想给她一点勇气。 “小函,不怕,我会保护你的!”刘清露拉住易函递过来的手,以为她像自己一样害怕要寻找安慰。 易函哭笑不得。真是好心帮她还被冤枉。 “小函不怕!有我保护!”夏燃拉起她的另一只手,开玩笑地说。却十指一扣,让易函挣不开。 “你们这么多人拦路啊?!”后面的朱飞羽双手抱胸,看着前面的几人。 “小函交给你了!”刘清露看看他们四个人一起,确实把路都拦住了,就向着夏燃说。她有听出朱飞羽的语气不好,可是人家说的也是事实。 “我办事,你放心!”夏燃心里乐开花,紧了紧易函的手,向那个最大的透明玻璃墙走去。 易函不习惯和人握手。接受林青和刘清露做这个动作她都用了很长时间。 夏燃不再坚持。他放开了她的手,笑笑不说话。易函也只当他是开玩笑,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站在巨大的透明玻璃墙前,里面有一条长达三四米的蛇,它身体背面暗褐色或黑色,有横斑;腹面黄白色。颈部腹面橙黄色,后段有黑色网纹。 眼镜王蛇。眼镜王蛇性情凶猛,会主动攻击人,咬住人后紧紧不放。毒液不仅毒性强烈,而且排毒量大,一次可排出毒液400mg(干重100mg),相当于致死剂量的几倍。 易函看着蛇的样子,再看看说明上的文字都觉得有点发冷。夏燃拉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易函挣了一下,没挣开,就不再反对了。这样确实能给她安全感。 夏燃带着她在那些透明的玻璃箱前穿梭,一条条不同样子,不同大小,不同颜色的蛇,给人很强烈的视觉冲出。 “小一是哪种蛇啊?”易函不害怕了,才想起美得绝色,帅得掉渣的小一。 “他是阴阳魂蛇。这种蛇一出生就是灵兽,是为数不多的几种天生灵兽的其中一种,它们不像其他的动物要修炼很久,还要有机缘才能开启灵智成为灵兽。只有灵兽才懂得修炼。”夏燃很自豪,那些天生的灵兽都是很高傲的,轻易不会向人类低头。它们在深山老林里面修炼,直到化形才走出来,不是比他们修为高的根本很难发现他们真正的种族。自己的老祖宗能得到其中一只,虽然是渡劫失败的,却也是莫大的机缘了。 第四十一章灰蛇(一) “这里都没有见到有阴阳魂蛇。”易函左看右看,她很好奇小一的本体是什么样的。 “阴阳魂蛇生来就有灵智,会修炼,怎么会被人捉来养在这里被人参观?”夏燃笑道。 “小孩也有灵智啊,不也有被拐卖的吗?”易函反驳道。那些天杀的人贩子能把人都拐了,难道就没有拐蛇的吗? “哈哈,要是真有也在这里呆不了多久,小一保准把它救走了!”夏燃笑着说,“大多灵兽都是很团结的,对于同族都很有感情。他们能无条件地帮助同族,不会像人类一样只要有足够的诱惑,管你是谁,一样杀人夺宝。” “不是吧,团结的话是小一自己说的吗?他自已夸自己?”易函不信,哪有那么夸张,“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杀人夺宝吧?那也是一部分人而已。” “不是小一说的,不管在书里还是流传下来的传说里面,都有这种说法。灵兽确实比人类纯粹得多了,他们几乎只有本能的欲望。而且他们也会控制自己的欲望,实力越高,控制力也越强。”夏燃摇摇头。不是他对人类修士太悲观,“你看我现在没有杀人夺宝什么的,也并不代表以后也能这样一直保持本心不被心魔控制。” 易函默然。确实如此。她自己不也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吗?对面朋友,也没有完全坦诚相待。 “嗯?”夏燃突然停下来。 “怎么了?”易函被拉着,也跟着停住了。这里有一条大蛇,约两米多三米,灰白的皮,全身无花纹。 夏燃看着灰蛇的双眼不语。过了差不多一分钟,他才转过头来说:“这是一条有灵力的蛇。只是不知被何人封住了。” “是吗?”易函疑惑地用精神力探去,确实如此,蛇身上的力量不像其它蛇,像个蓄满了却被封了口的池子。她能感觉到内里蕴含的力量。 “怎么这里没有这蛇的介绍?”夏燃把这玻璃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看了一遍。 易函抬眼看向灰蛇的眼时,却突然听到有个老人的声音在说话:“小丫头。” “嗯?”易函左看右看,没见周围有哪个可能和她说话的老人。 “怎么了?”夏燃见她东张西望的,于是问道。 “你有没有听到一个老人家说话?”易函问他。 “没有。你听到?”夏燃疑惑。 “小丫头,我就在你面前,面前这条灰蛇。”老人家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了些许笑意。 “啊?”易函惊住了,瞪大眼看它。 “是它?”夏燃奇了。 “嗯。”易函点点头。又对灰蛇说:“你在和我说话?” “老朽久不能说话了。老朽是感觉到你的精神力强大,这才能与你沟通的。”灰蛇张开嘴,夏燃只听到蛇信子嘶嘶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能说话?又为什么能用精神力交流?”易函没有感觉到危险,于是也不介意与灰蛇聊一聊。 “说来话长了。”灰蛇嘶嘶着游到玻璃前,盘身在那里。他说说来话长,那些信息却一股脑地以精神力为载体,进入易函的意识里。 原来它是这G市西南龟山山脉里的一条白蛇,五百年前出生时就已通灵,然后每天引天地元气入体,不断地修炼。五十年前渡过化形劫,于是出山历练。 他当时初入红尘,不懂得人世的规则。第一站就到这个城市G市,吃东西不知道给钱,被人以为是吃霸王餐想打,他当然不会傻傻地给人打,转眼就不见了。他不知道住店也要钱,跟着人家进去想住上一晚,结果拿不出押金。后来才知道钱在这个社会的重要性,小施了一点手段,从银行里弄到了大笔钱,却不知那些钱全是有号码存档的,他一花出去人家就知道了。 这时认识了一个叫晏踏风的修士,帮他摆脱了麻烦。他感念此人,又觉得与他相处甚好,便与其成为好友。此时的他却哪里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自从他进入这个城市闹出吃霸王餐笑话时就被晏踏风盯上了,他对他有所怀疑,又跟踪了几天,才终于决定结识他。 晏踏风是个元婴期的修士,主修的是温和的养生功法,战斗力有所不足,一直想要个灵宠。发现他吃饭不给钱,甚至不知钱为何物时,他就猜测这是一个化形期的妖兽了。难道这就是他的机缘吗?不枉他不顾修炼地满世界乱跑来寻找。只是化形期也相当于元婴期,虽然是刚渡劫不久,但妖兽的身体本就强横,又有本命的绝招在,他也不敢轻看,于是决定智取。 十多年过去,两人结伴在世界各个城市一起吃喝完乐,一起风花雪月,他逐渐把晏踏风引为知已,向他坦露了自己的身份。却在一次醉酒后被套话问出了他的弱点。以他的修为,喝俗世的酒就跟喝水似的,这次喝醉定是被动了手脚。第二天起来时他还是一点也没有警觉。晏踏风邀他去这个城市西南的龟山山脉游玩,说想看看他的家乡时还乐得屁颠屁颠的。 在他居住了近六百年的洞府前,那一个月圆之夜的子时,晏踏风毫不留情地对着它的影子泼出早已准备好的他自己的血液。 因为签订契约之时,灵兽的修为越高,所需的血量就越大,他又是趁白蛇不备想强行签订,机会稍纵即逝,所以晏踏风才要提前准备。 蛇类本身敏感,在不同气机涌现的瞬间他就躲避了过去。 一看订契不成反而败露,晏踏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祭出法宝发起攻击。 可怜的白蛇避过了被迫签订契约的命运,却因他躲避的方向是靠近晏踏风的那一边,承受了更有力的一击。重伤之下,他知道晏踏风已动杀机,强行把自己八成的灵力与本身分离,化做一颗蛋藏进洞府里。然后自己躲进了森林。他在此住了几百年,自然对地形熟知无比,轻易就逃脱了。 晏踏风虽然重伤了他,却也不敢在此地久留。这儿出过一个渡过化形动劫的妖兽,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跟丢了白蛇,不能灭口,他立马用最快的速度返回师门。 白蛇因重伤,又抽取了大量的灵力,以为自己再也不能活下去,便回到洞府,在隐密处休眠等死。结果过了几年竟然又醒来了,并且伤势已经愈合。感受了一下,灵力全都被那颗蛋吸收了,他成为一条普通的蛇,皮肤也变成了灰色。 易函呆呆地站了几分钟,消化脑海里的信息。夏燃叫了她几声都没有反应。 “你对她做了什么?!”他质问灰蛇。 除了灰蛇的嘶嘶几声,他听不到别的。夏燃觉得自己真是急疯了。 易函回过神来,就看到夏燃着急的神色,心里一暖:“我没事,没有危险的。” “那怎么我叫了那么多声都不理我?”夏燃还是不放心。 “我再和它说说话,一会儿再告诉你好吗?”易函拍他的手说。 “好吧。”夏燃看她好好的,虽然不放心,也不能拒绝。 易函看向灰蛇:“你说你被那颗蛋吸光了灵力,怎么我们却感觉到你身体里似有很多灵力,只是被封印住了?” “这些力量是那颗蛋里的力量了。那颗蛋是我的分身,我本体没有消失之前或者蛋被末孵化之前都是一体的。不过蛋里的力量却回不来了,只能孕育新的生命。”灰蛇说。 “那么说那颗蛋算是你的孩子?”易函这样理解。 “确实可以这么说。”灰蛇声音低沉,“我却没有能力让它出生了。” “你们繁殖后代的方式都是这样的吗?”易函第一次听说这种方式。 “所有雌雄同体的灵兽都能用这种方式。这样出生的孩子的实力与资质取决于成蛋时所用的灵力。灵力越多,孩子的起点就越高。同样的,灵力越多,孵化时所用的灵力也就越多。这样孵化出来的孩子也比自然出生的更容易开启灵智,能更快地修炼。”灰蛇说道。 “你不是天生的灵兽吗?刚刚说出生就开启了灵智的。”易函不解。 “我是黑白魂蛇,天生灵兽。但龙生九子还九子不同呢,何况灵兽乎?”灰蛇说。 “你是因为本体的灵力不够所以不能孵化你的孩子是吗?”易函问道。 “是的。我当时用了八成的灵力,这样要孵化就要用相当于当时那八成的灵力。我就算没有受伤,也要慢慢地修炼几百年才能做到,更何况疗伤时和它在一起,被它吸走了所有的灵力,现在也就是一条强壮些的普通蛇罢了。 “所以你才会被捉来这里的吗?”易函同情道。这是另一种版本的遇人不淑吗? “我是自愿的。要不然,就算我是普通蛇,当时的捕蛇人也不是我的对手。”灰蛇说。 “为什么?” “当时输入的灵气太多了,如果让我的孩子一直呆着,没有人给它输送灵力助它出生,凭它自己从天地间吸收的话,永远都别想出生了。我出来,也是为了给它找一线生机。”灰蛇很是自责。 “如果当时你能采取另一种方式,不是就没事了吗?”易函问道:“你和那个晏踏风同为元婴期,就算受伤也有一战之力嘛。” “他洒血时有几滴还是洒中了我影子的心脏部位。所以已经建立起一丝丝连接,不过不是很细心地感受就感觉不到。就是这一点点联系我也不能对他下杀手,否则等待我的就是法则之力的惩罚。”灰蛇苦笑。 第四十二章灰蛇(二) “法则之力?什么是法则之力?”易函看了那么多书,这个世界的,别的世界的,怎么从没听过? “我们魂蛇月圆之夜子时的影子就是我们的魂体外现而成的,他用自己的血液与我魂体的心脏订立的契约就是灵魂契约,受法则的保护。如果想要违背,就会受法则之力的惩罚。”灰蛇慢腾腾地说。 “这就是你的弱点吧?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易函心里有不妙的感觉。 “我选择了你把事情告诉你,自然是想你帮忙。你即将成为我孩子的母亲,就要知道这些,好好地教育他,免得他重蹈我的覆辙。”灰蛇几十年窝在这里,就是为了找一个可以托付的人。他那一片山区里,没有别的妖兽,他也不认识别的妖兽。就算认识,一只没有灵力的蛇根本不可能跑很远去请人家帮忙,所以呆在没有生命危险的动物园里是最好的选择。 “我看你当时被朋友背叛,昏了头了,也不知道用少一点灵力凝蛋,留下足够的灵力让孩子出生。”易函恨道:“还有,什么我要成为你孩子的母亲?!你这是占我便宜知不知道?!” “什么朋友,他从来不是我的朋友!”灰蛇语气无奈,“我当时重伤得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哪里还敢想有亲自孵化的机会?只想给他尽可能多的灵力,让他以后的路好走些。留下一部份灵力逃走也只是想把晏踏风引开罢了。” “是的,他从一开始就算计于你。难为他竟然装了十几年。”易函也很佩服那个人,如果有一天见到了,一定要小心,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能帮你?我好像没有你们所说的灵力。” “小丫头,你现在没有,不表示以后也没有吧?”灰蛇话语诙谐,却是带了浓浓的哀伤,“游历俗世十几年,虽然仍是看不透人心,看一看资质却是没问题的。” “这么说,我的资质很好?”易函笑得眼都眯了。好话谁都爱听啊。 “五行混沌灵根,在这个灵气越来越少的世界里不算很好,但因有先天灵气之体,未修炼就已强大无比的精神力,所以你这灵根也算是极好的了。”灰蛇笑道。 “我现在还没有开始修炼,也不知道怎么修炼呢。你又怎么知道我以后能达到你的标准?”这担子太重了吧?易函有点惶恐。 “你身边这位不就是修士吗?虽然才练气期顶峰,但小小年纪也算很不错了。既然你身边有修士,只要不是瞎了眼,能放过你这么好的资质吗?” “你不是说他也很不错吗,为什么不选他呢?”易函还是不解,怎么看自己也和他的要求差了太多吧?他那八成元婴期灵力,自己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达到啊。何况自己也没想过要修真。 “小丫头,你的同伴资质虽然不错,要是一却顺利,金丹期是跑不了的,但是否能进入元婴期就要看心境和机缘了。要是他一直滞留在金丹期到坐化也没有把我儿孵化出来,我托给他又有什么用呢?”灰蛇说道。 “为什么呢?他年岁和我差不多,现在已经快要进入筑基期了。而我还没有开始呢,这样我的希望不是更小?”易函努力地推销夏燃。 “小丫头,你就这么不乐意接受我儿?!”灰蛇的语气有点不好了。如果其他修士面对这样一个机会,不知道会怎么个欣喜若狂法呢。 “也许你可以等下一个人。”易函小心翼翼地说。 “唉…”灰蛇叹气,“我在这里等了三十年了,也才等到你一个。我只是一条普通蛇,还能有多少年好活?” “那个,如果我辜负了你的期望,也不好啊。”易函眼睛不敢看蛇。 “丫头,可怜天下父母心,如果你真的不想帮我孵化我儿,就为他找一个有能力的有缘人。这样总可以了吧?”灰蛇打出可怜牌。 易函想起自己的身世,看着这只一心为子女的灰蛇,甘愿被关在这里几十年,过着任人参观的日子。她心里一热,不忍心再拒绝,“好吧,我会尽我的能力帮他让他早日出世的。” 灰蛇狂喜,他的情结通过精神力传达过来,易函更是心酸。 “丫头,既然你已经答应了,那我就告诉你孵化的方法。”灰蛇说道。 “好的,你说。”易函认真起来。决定要做的事情,她不会含糊应付。 “你此时未开始修炼,没有灵力,可以你先天灵体之血每日两滴滴入蛋壳,不可间断。在此基础上,如练气期每日输入一个时辰灵力,到孵化需八百年;筑基期每日输入一个时辰灵力,需六百年;金丹期需三百五十年;元婴期需八十年。”灰蛇语气沉重。就因为如此艰难,才让他等了三十年才勉强遇到一个有可能附合要求的人。 “要这么久?!”易函吓到了。 “如果能顺利地在两百岁修到元婴期,再几十年的时间我儿也差不多可以出世了。这还是有你先天灵体之血每日滋养的结果,否则五百年也不定可以出世呢。 “如果每日输入多个时辰灵力,是不是可以缩短时间?”两百多年?好难等啊。 “当然,在保证每日一个时辰的基础上,你有时间就可以给他滋养,没有限制。但是,万不可中断。我儿现在沉睡期,如果开始孵化,则进入孵化期,这个时期若不能保持滋养,我儿的发育就会受到影响。轻则资质下降,重则智力受损。”灰蛇说道。 “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易函问道。 “有,也是很重要的一点,孵化期不可沾他人的血,他只能与你订立契约。灵力就没有关系了,只要不是伤害它的就可以,但是用处没有你自己的大。”灰蛇强调。 “用谁的血就是和谁订立契约吗?”易函是个问题宝宝。 “不,第一个人才是,如果有第二个人的鲜血,是破坏契约。至于破坏的结果,谁也说不清楚。但是现在知道的就是会影响出生后的性格。”灰蛇很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他用了强烈的精神力来表达。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易函保证道。 “修炼的功法已经在记忆传承里了,它出生后在脑海里就会根据修为的提升自动出现下期的修炼功法和相关的知识。”灰蛇交待。 “你的洞府在哪里?以后你又要怎么办?”易函不忍心看它继续被关在这里。他现在已经不用再呆这这个地方了。一个曾经能力强大的妖兽,变得能力全无还不算,甚至落泊到被囚禁的地步,想想都让人心酸。 “你取到蛋后先滴入两滴血认主。”灰蛇能过精神力把洞府的位置传送了过去。说不清是什么路,只看到影像,知道方向。 “那我们把你放出来吧?”易函到处看有没有缝隙,“你可以回到你的洞府去生活。” “不必。滴血之日,就是我离去之时。若不是我儿,我早已没有可留恋之事。”灰蛇曾经也是强大的存在,成为普通蛇对他的折磨更大。现在心愿完成,已觉生无可恋。 “你不要报仇吗?不想看着你的孩子出生吗?不想看着它成长吗?”易函心酸。他怎么能觉得生无可恋?让他还没有出生的孩子成为孤儿。 “我本就是强弩之末,寿命所剩无几。报仇的能力没有,出生的那一天我也早不在。我儿如果能出生,就已经是化形期的修为,他会一直忠诚于你。这个仇到你们能力许可,有机会的时候再报吧。”灰蛇看得很开。 易函看他决心已定,知道不能再劝。她轻声却坚定地说:“我会把它当成同伴,而不是灵宠!” 他们原来是通过精神力交谈,现在她突然出声,夏燃以为是和他说话:“什么同伴?什么灵宠?” “丫头,你们走吧。不用顾忌我,早日认主,才是我希望的。”灰蛇似看得出她想推迟认主,让自己能再活久一点,这却不是他所需要的。 “好吧。我今晚就去。”易函答道。她拉起夏燃,匆匆走出展馆。她怕自己再看灰蛇会忍不住落泪。 “小函,到底怎么了?”夏燃紧了紧他们握在一起的手。 “没事,我们边走边说。”易函看了站在午后的阳光里,觉得心情好了一些。她挑了一些能说的告诉了夏燃。 “你的资质确实好!”夏燃笑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就是看看有没有可能让你加入宗门的。” “哦?原来你接近我是带有目的的?”易函微微变了脸色。 “那个,”夏燃一时不察,说漏了嘴,汕汕道,“你如果真是以武入道,那些大家族都不可能做得到,所以我们怀疑你很有可能是有传承的。因为不清楚你是不是一些隐世家族后人,如果是,当然不能冒冒然地让你拜入师门,这是要让你家里长辈同意才行的。” 第四十三章夜行(一) 易函想想,他这样做也不能说是错的。接近自己是宗门的意思,而且他接近后也没有做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好啦,只要不是想对我不利,之前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 “小函,你放心,我们开元宗虽是大派,却也不屑做些以势欺人的勾当!”夏燃赶紧说清楚,生怕易函不再理自己。 “好吧。”易函算是揭过了。夏燃这个朋友还是不错的,不能因为自己一时不快就让人下不来台。他即服从了宗门的命令,又对自己以诚相待,把目的坦白地说出来了,而不是试探。换了自己,也不一定做得那么好。 “小函,谢谢你体谅!”夏燃开心地说,“考虑考虑,做我的师妹吧。” “我会考虑的。”易函想了想,父亲也没有说过这方面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加入这些修真门派。有机会问问父亲,如果可以,去看看也是不错的。她也很好奇传说中的修真门派是什么样子的呢。 “太好了。我等你的好消息!”夏燃高兴地甩了一下他们仍然拉在一起的手说。 “呀,放开啦!”易函这才发现,赶紧松手。 “这么说我们今晚就去找去那个蛇蛋?”夏燃虽然心里暗道可惜,却还是顺势松了手。 “嗯。今晚吃过饭回去后就去吧。”易函想着早点认主也能早点开始孵化。就是不知道认主之后再来能不能赶上见灰蛇最后一面。 “小函,你们在这里啊?”林青拉着刘清露的手出来,后面跟着伍心羽和方一鸣。伍心浩他们不见人影。 “嗯。”易函应声,“心羽你哥哥他们呢?” “飞羽说害怕蛇,就拉着他们先去看鳄鱼了。”伍心羽笑嘻嘻地说。 “就你们勇敢!”易函也笑了。 鳄鱼馆里其实没有什么好看的,那些鳄鱼趴在池塘边动也不动,像一根根枯树干似的,好没意思。他们随便看了看介绍就出来了。 看着天色已晚,易函开口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去吃饭了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都饿了!”林青又是第一个出声的,她和易函的关系最铁,根本不知客气为何物。 “吃什么好吃的呢?”刘清露已经在想了。 “就是,中午吃西餐都没吃饱,我还是想吃中餐。”伍心羽也加入讨论。 “快找找你哥哥哥他们吧。”易函对伍心羽说。他们刚进鳄鱼馆时还见到人,出来就不见了。明明大家是一起行动,他们也不在附近等。 伍心羽可爱地吐吐舌头,拿出手机打电话。 易函小声地问夏燃:“小一还没有消息吗?” “呀!你不说我都不记得了,你在灰蛇那里发呆的时候小一就传信过来说已经把人救出来了。当时因为担心你我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忘记和你说了。”夏燃不好意思。 其实易函也有些惭愧,她也是才想起来的,“没关系,救出来就好。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 “不用了吧?小一说他一点伤都没有。而且他不知道我的身份,也不知道小一是我的灵宠。就当是张师叔救的他。”夏燃说。 “好吧。”易函点头。没事就好。晚上她也很忙的说。 “小函,我哥哥他们在大门外面等我们。飞羽饿了所以他们先出去找吃的。”伍心羽挂了电话,向易函报告。 “好,我们也出去吧。”易函挥挥手,大伙就跟上了。 “还没说好吃什么,去哪里吃呢?”林青嘟嘟嘴,挤开夏燃,拉住易函的一只胳膊。 “我也不知道哪里的好吃。你不是常在外面吃吗?难道也不懂?”易函才不管她。 林青家常常不开伙,她跟着父母几乎吃遍了整个G市。 “那也得看你口袋里有多少票票才可以啊。”林青坦言,贵有贵的好吃,便宜也有便宜的去处。 “随便啦。吃一餐而已,能吃多少钱。”易函现在不用自己赚钱,而且还是小富婆啦,花钱不心疼。 “来的路上看到的睛天大酒店,五星级的哦,怎么样?可以不?”林青还真敢说。 “不用了吧,那里肯定很贵的!”刘清露犹豫。 “好吧,就去睛天大酒店!”易函豪气道。姐姐自己都没有去过呢,现在有条件,当然要去见识见识。 到大门口外面,一行人打的士去酒店。进入餐厅,他们坐了靠窗的一桌。 点完菜后等了不久就上菜了。 林青笑道:“不愧是那么多颗星的,光效率就不错,周日晚上也能那么快上菜。” 伍心羽吃完一个鸡翅,感叹道:“好好吃啊,果然还是中餐吃得比较过瘾!” 晚餐的气氛不算热烈,他们很少说话,嘴巴主要用来吃东西。 伍心浩偶尔会说几句话,朱飞羽兄妹一直沉默。 易函他们也不在意,白天参观时人家就是小团体,况且大家也才第一次见面,没有什么话说也不奇怪。 饭后夏燃的车已经等在酒店外面了,送走伍心羽他们五人去坐公车,易函和林青、刘清露坐夏燃的车回家。先经过一中,刘清露下车回去了。再把林青送到梧桐小区,易函他们才回一中对面的金顶小区。 “先休息一下再出发吧。”夏燃说。今天忙了一天,一会儿还要出去。不知道此行要用多少时间,会遇上些什么,最好调整一下。 “好的。”易函也不客气,她不担心有危险,但确实要休息休息,刚吃完饭有点不太想动,“你能御剑飞行吧?” “能,不过还不能载人,要到筑基期才行。小一送我们就好了。”夏燃说道。听着易函懒洋洋的声音,他有些想笑。看来中午的西餐也不合她的胃口,不然也不会饿得晚餐吃多了。 “好啊。”易函很开心,她虽然觉得自己也能走,但是能省点力气也是很好的。 各自回家,约好一个小时后出发。 易函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她洗完后才进空间里找书。记得里面也有修真的功法的,如果自己练习不知道会不会对本身的修为有影响? 只找到一套《混沌决》,书上也没有说她可不可以修炼。 来到父亲的空间里面,她发现上次留的字条还是和原来的一样。看来父亲还没有进来过。她只能又留下字条,就回去了。 看了一会儿书,时间差不多了。夏燃和小一来叫她出发。 小一的飞行法宝竟然是一个笛子。易函看着笛子变大之后那几个也变大的洞,黑线了,“会不会有人掉下去啊?” 小一很受打击,木然地摇头:“目前为止还没有。” 夏燃笑得幸灾乐祸:“哈哈,小一可以考虑开发里面,我们以后可以边飞边坐里面喝茶。” “好主意!”小一竟同意他的提议。 夏燃闭嘴了。小一以前哪有那么柔顺啊,不会一会儿就要暴发吧? 金丹期修士的速度很给力。从城里到山脚下差不多要开三、四个小时车,现在易函他们只用了半个小时就飞到了。 龟山山脉是他们这里最大的山脉,从东到西延伸出去,在G市和H市东西两头,是W市和L市中间天然的屏障。 找到那个捉了灰蛇去动物园的捕蛇人所在的村落,从这里一路向西,然后再向西南飞行就能到达洞府所在的山谷。 灰蛇记忆里的画面当然不像坐标一样准确,他只记得大概要飞多久,什么方向,周围的景色又是什么样子的。 易函精神力强,所以她不用担心眼前黑黑一片看不到,可以用精神力去扫描。向正西方向飞了两个多小时,易函的头有点隐隐做痛了。她没好气地跺了下脚:“除了山还是山,除了树还是树,我看哪里都是一样的,根本分不出来到哪里转弯。” 小一… 夏燃… 飞了这么久,不会过了吧?! “那个,我们休息一下吧?”易函小小声地要求。她今天和灰蛇交流用了精神力,刚才生怕走过头又用了精神力扫描,几乎做到入微,现在精神力已经有点损耗过多了。 “好啊。”小一找到一个开阔的草地,降了下去。 易函打坐冥想。夏燃在周围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小一则无聊地坐在一棵树下发呆。 一个小时后,易函精神力有所恢复。她站起来:“可以走了。” 这次她没有再一开始就扫描入微,只是大略地看看风景。又过了一个小时,她才高度注意,找到拐弯的地方,她松了口气:“找路真不是人干的事!” “哈哈,来,喝瓶果汁。”夏燃递上果汁。她现在终于有点孩子气了,不像以前一直都是很稳重的样子,只有玩游戏时才见活泼一点。 “小一,你注意一下前方是否有山谷。”易函吩咐道。她的精神力是强,但是对使用的技巧掌握得不好,太浪费了。从这之后她要努力练习这方面才行。 又往前小半个钟,小一突然出声,“前方有一个小山谷,是否在那里停下?” 易函察看,没见有洞府的入口,却不太自信:“下去看看吧,如果不是,就当做休息。” 小一降下到平坦的地方,易函又认真地找了一次,还是没有,确定不是这里,他们再次启程。 第四十四章夜行(二) “小函小姐,”又开始新的一段路程,小一的声音响起,“你是不是以前都没有这样飞过?” “是的。”易函不认为有什么好隐瞒。 “那你能不能用神识把地图传给我?”小一有点小心翼翼地说。他这是不相信她认路的能力呢。 “可以啊。”易函不介意,小一要是早点问就好了,她都没想到还能这样,不然早就做了。 传完之后,易函就不管了,找路的事情完全交给小一。她现在有精想别的事情了:“为什么小一说‘神识’,灰蛇和我说‘精神力’?” “‘神识’是‘精神力’的一种应用。”夏燃答道。 “精神力还可以用来做什么?”易函问道。 “这其实就是一种控制力。也算是连接你和物体之间的一种媒介。‘神识’是一个形象的说法,指像神一样的识别能力,主要是用来探测周围环境的。另外像控制飞剑法宝等也是用到精神力。还有可以移动物体之类等等。”夏燃答道。他毫不奇怪,在他看来易函在这方面完全是小白。 这些易函都懂,她还以为修真者对精神力的理解是不同的呢。这么看来,他们修炼的实质其实大体是差不多的。 “前面有个山谷,比刚才那个大。我们要不要下去?”小一的声音传来。 易函用精神力仔细地看了看,点头:“还是小一厉害,这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小函小姐过奖了!”小一笑得很灿烂。 “小一,你以后也叫我小函好了,不要总是小姐小姐的,听得我别扭。”易函早就想说了,却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事忘记。 “好,小函!”小一很高兴易函能平等地待他。他的灵魂本是高傲的妖兽,但现在却是傀儡的状态,他不想别人也把他当成一般的、没有生命的傀儡,他也是可以继续修炼的修士。 “怎么这里没有洞口?”易函看来看去,地形和灰蛇传给她看到的一样,可是应该是洞口的地方却只见几块大石头。 “你用神识去察看就知道了。”小一提醒。 “原来是这样!”易函又多学了一点,神识原来可以这样用。 “是的,神识能看破简单的幻阵。”小一笑道。 “你确定它是简单的而不是复杂的?”易函郁闷,她本来以为自己的修为也不算是很差劲的,难道真有那么糟糕? “呵呵,你不用难过。这个虽然只是用来对付普通人,但如果我们不用神识去察看也一样看不到。”小一安慰道。他没有说的是,一般有些经验的人都能通过周围环境的小小差异去发现问题。但是在他看来,以武入道的易函还没入门,能把精神力用得这样已经很好了。 “我们进去吧。”易函走过去。 “慢!”小一的话还没落,易函已经在推门了。 这时本来很安静的山谷却听到扑扑的声音。易函手上一迟疑,就按在门上没有动。她赶紧收回手来退了几步:“怎么了?” “小一,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夏燃也问道。小一出声之前,他也没发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走前面,小函走中间,少爷在后面。”小一说道。他先走到前面,推开了门。 原来并不是有问题,后面两人都松了口气。跟着小一走进去,里面是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每隔一段就镶颗拳头大的会发光的石头。 “这就是夜明珠吗?”易函好奇地问。 “不,这是莹石。是通过吸收外界的光线才能发光的。”夏燃接了话。小一专心地走在前面。 大约十分钟,他们走到走廊尽头,到了一个大概十平米的平台,前面是一条河,看来他们需要到河对面才行。 “小一,这里好像没有什么危险。”易函专心地用精神力去扫描了一遍,没发现有生命的东西。就连水里也没见有鱼虾之类的生物。 “太安静了。如果不是有禁制就是有别的原因,不然不可能这么干净。”小一说的干净指的是没有任何活着的生物。 “还是快走吧。”夏燃说。他怎么越听他们说就越觉得诡异? “没有桥,没有船,怎么过?”易函皱眉,“还是小一带我们飞过去?” “等等。”小一捡起一块石头,扔到对岸。 易函睁大眼看,没有任何异常。 “走吧。”小一祭起笛子。易函和夏燃上去后,几息就到了对岸,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步下笛子,易函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呀!河呢?” 小一和夏燃也回头看去,刚才的河流已经不见了,那里却是一片荆棘之地。 “死亡荆棘?难怪感觉不到有生命!”小一恍然。 “这又是幻阵吗?到底是河是真的还是那些荆棘是真的?”夏燃问道。他也看不出来了。 “这些荆棘是真实的。这个幻阵比门口那个更高级一些。死亡荆棘之所以叫死亡荆棘,是因为任何生命靠近它都会被吸引,靠近的生物被迷惑朝它们走过去后就被它们吃了。”小一解释。 “这是灵植。”夏燃接口道, “灵植也吃肉?”易函又看了一眼那些火红的荆棘,想像不出植物是怎么样吃肉的。 “不是所有的灵植都吃的。是说它们可以吃。当然也可以不吃。死亡荆棘的特性就是吃掉一却靠近的生物,所以才得此名。”小一笑笑说。 他们正沿着对这边唯一的一条路向前走,还是小一在前,易函中间,夏燃最后。 “灰蛇拜托我们来的,它应该把这些都告诉我们才对。”易函有些郁闷,怎么说她也算是来帮忙的好不好?虽然他孩子会给自己做灵宠,但也是灰蛇自己要求的,怎么能连进来的机关都不说明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私闯民宅呢。 正在她报怨之时,几支箭从前方左右两边飞过来。小一挥手就打掉两支,易函一躲躲过两支,夏燃躲过一支,险险打掉一支。 “小函反应挺快嘛。”小一笑道。 “别忘记现在谁是你的主人!”夏燃咬牙道。说小函快,不就是影射自己慢吗? “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小一收声,继续前行。 “才抱怨两句就给我们几支箭!它能做得出我就不能说说吗?!”易函有些生气了。这都走了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到它老窝? “它应该觉得这些机关难不到你吧?”小一说道。 “哼,一会儿找到蛇蛋,滴血认主后带我们直接飞去找灰蛇好不?我要当面问它!”易函对小一说。 “遵命!”小一笑道。 易函不再说话,她觉得今天自己的情绪和往常有些不同。她一向都挺冷静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唠叨呢? “停一下!”小一突然说道。 “怎么了?”易函和夏燃停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一直在绕圈子。”小一道,“刚才我就怀疑了,经过这个石缝做了个记号,你们看,就在这里。” 看着那个明显的是新刻的痕迹,易函和夏燃面面相觑。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走?”夏燃问道。 “小函,你闭上眼睛,跟着感觉顺着一个方向走,不用神识。我和少爷拉着你,照看你的安全。”小一干脆地说。他不懂阵法,只能想到这个方法。成不成,试试再说。 “好。”易函站定,闭上眼睛。 易函就像是个盲人一样向前走。小一和夏燃一人拉着她一只手,跟紧她的脚步。 闭上眼,听觉更加清晰。除了明显的呼吸声外,易函仿佛还能听到自己的血液流动的声音。 走了十多分钟,易函感觉到小一和夏燃拉住她,“到了!” 于是她停下了。睁开眼,看到一个很大的应该是大厅的地方。 “现在镶的才是夜明珠!”夏燃出声道。 易函好笑地看过去,那些光和之前的莹光石发出的光确实不同,现在这个光线更明亮,微微带些像蓝又像青的冷光,不像莹光石是粉色的。 “这里看起来不像是放蛋的地方。”易函又扫描了一遍。 “那边有几个门,也许就在那里。”小一指的是大厅侧边,左右各三个石室门。 “这些门应该没有机关吧?”易函猜测。 “为什么没有?”夏燃不解,她这个推断从何而来? “在自己家里,弄这些东西干嘛?”她理直气壮。家不就是一个安全的所在吗? “谁规定在家里不能弄机关啊?有些人就是要在家里多装几个机关才能安心!”小一笑道。 易函逵猩瘢她是和平年代长大的娃,家里最多就是多装几个锁防盗而已。 “我们一间间地找找看吧。”小一是行动派,话刚说完,他就到了左边第一个门前,“你们站远点。” 夏燃、易函默,他们还在厅门边没动呢。 小一又是推又是拉,门一动也没有动。 易函走过去,“我看看吧。” 她伸手敲敲门。“叮!”一声响,大家都往后跳了一步。 站定看时,只见门上闪出几个字:请回答,你怕蛇吗? 第四十五章洞府(一) “哈哈!”小一抢先一步上前,“我来!咱本家的,怕啥?!” “不怕!”话音落下,门上闪出几个字:进入的人,可以选择两件东西。 他伸手一推门就开了。 易函和夏燃跟在小一后面进去。夏燃很自然地拉着她的手。 走进门里,这里却不是一个房间。 “这里根本就是个蛇窟啊!”易函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蛇,寒毛直坚。 黑的红的黄的青的各种颜色,大的小的长的短的各种体型,有些盘在一起成团,有些散在各角落前半身直立,嘶嘶地吐着信子。 “这里可真刺激!”夏燃看着易函笑道。 “刺激?!”易函脚都不敢挪了,动物园里蛇馆里也有很多蛇,可那些都是被关着的。 “好啦,用你的精神力看看能走哪里吧。”夏燃无奈,难道女子怕蛇是定律? “好。”易函深吸口气,扫视了一下整个房间,“都是蛇。” “对了,小一呢?”易函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也在这里面。刚才发现看不到他,但是我感觉到他还在里面,还以为这里是个幻阵。”夏燃看着最大的那条蛇,它离得很远,在房间最里面。 幻阵?易函看着蛇的位置,福至心灵,确实像阵法。 她闭上眼睛,用精神力认真地观察,良久,她拍手道:“绝了!没想到这个迷阵可以这样用!” “是怎么回事?”夏燃看她睁开眼,似有所得,于是问道。 “这个不是你们说的法阵,而是九宫八卦阵!”易函大喜,连那些蛇也不觉得可怕了。她学了那么久,今天总算有用武之地了。 “有什么不同吗?”夏燃不解。他刚刚接触到法阵,还在看基础知识呢。 “最大的区别是法阵需要用到灵石作为能源,九宫八卦不用!”易函兴奋地说。眼睛已经在到处看了,那些大大小小的蛇,现在在她眼里就和之前练习用的树枝石头差不多。 “就这个?”夏燃问道,如果只是这样,这差别并不大能看得出来。 “法阵是现成的,就是用材料炼制好,用到的时候祭出就可以;九宫八卦却是用随手可得的物品,根据特殊方位现场布置而成。”易函有点心不在焉地说。 这是一个迷阵?不完全。迷幻?好像是。 易函无比投入地开始她的研究,一时没有再顾得上夏燃。 既然有幻的元素在,那这些蛇应该不是真的,也是属于幻境部分吧?易函大胆起来,按着方位走。 夏燃一时走神,差点没有跟上。还好眼神不错,看到她之前落脚的地方,跟了上去。 果然,那些蛇时不时地变换位置,但她落脚的地方始终都空着。易函顺顺利利地出了阵。 “呼,终于出来了!”夏燃大出了一口气,就向易函抱怨,“小函,你太不够意思了,竟想把我丢在里面。” “小一?”易函没有时间想他说的话,因为她看着站在一张长桌前,一点动静也没有,仿佛失了魂似的的小一。 疑惑地走过去,小一面前是一个墨玉雕成的蛇形人身像,玉石莹润,面部的表情冷酷,双眼却很传神,那是一种上位者的傲然。 她朝夏燃招招手:“你叫一下他。” 夏燃也发现了小一的异常。他利用他们之间的契约召唤,小一也没有回应。过了不久,夏燃放弃了:“我没有觉得他有危险。先不管他吧,我们看看别的东西。” 易函看小一表情平和,于是点头“好。” 他们这时才有空回头去看,进门时看到的蛇阵竟是由几枝竹枝插成的,占了房间的一半面积。另一半左边是小一站这边,有五个长桌,每个桌上都有一尊墨玉雕像。小一面前是蛇形人身,左边两桌分别是鹰身人面和凤凰,右边两桌是飞马人面和章鱼身人头像。房间的右边是一个很大的博古架子,摆着很多精美的饰品。 “刚才门上说进来可以选两件东西!”夏燃笑道。 “你想选什么?”易函问。她看着面前这些闪闪发光的饰物,都很有爱啊。 “这些都是法宝,上面的是上品的,这里是中品的,那边是下品的。”夏燃站在中间。看样子他要选的怎么也是中品以上。 “真的?法定不值钱吗,怎么有那么多?”易函数了数,这里摆着上品的十二件,中品的十五件,下品的有三十件呢。 “你也说了那位灰蛇前辈修炼了几百年,有些收藏品也很正常。”夏燃不以为然。 “可是这么多,这也叫做‘只是一些’吗?”易函还是觉得不对。 “下品的法宝是练气期用的,中品的为筑基期用,上品的是金丹期用。那位前辈当时已渡过化形劫,自是不再需要这些法宝。”夏燃解释。 “嗯,好像元婴期后用的是灵器?”易函回忆起看过的书里的内容。看的时候没在意,都是当小说看,过了就忘。 “没错!所以相对来说,法宝也不是很贵重,比灵器易得多了。”夏燃边说边打量着架子上的法宝。 “那边的又是什么宝贝呢?”易函指指后面,小一那边的桌上。 “不知道。应该比这边的好。”夏燃看看小一,后者还是呆在那里。 “那你怎么不选那边的东西?”易函奇了。她自己是看不出个高低好坏的,不会选就算了,怎么他知道也不选那最好的? “嘿嘿,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夏燃奸笑了两声,又专心看法宝。 默! 易函也看。有两个选择,自然是一个防御一个攻击了。不过自己没有灵力,这是件很麻烦的事呢。 夏燃伸手,这个摸摸那个碰碰。 “你干嘛呢?”买水果吗?要挑个熟的? “当然要挑个称手的。”夏燃白了她一眼,真是无知的小孩啊,选东西都不会。 易函觉得今天霉运附身,诸事不顺。一起去玩,邓谦出事;见到灰蛇,被迫接下个沸手山芋,在现在看来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来的路上认路认不好,进了洞府又绕圈子。好不容易看到个有意思的阵法练了手,现在又被人BS。 “好了,我就要这两样。”夏燃拿起一把扇子和一双鞋。 “你这两样有什么用?”易函好奇地问道。 “飞龙扇子可攻可守,顺风靴是飞行法宝。”夏燃解说完,问她:“你呢,选什么?” 难道我也要一个个摸摸看?易函摇头否定,用精神力观察后,选定一条项链和一个手镯。 “很漂亮!”夏燃看后说。 易函无语。确实是很漂亮:细长莲藕状的链子,荷叶状带露珠的坠子;绿得很通透的手镯。但是她并不只是因为漂亮才选的好不好? “有什么功能?”夏燃问。选之前完全是凭猜测。选定后探入神识,打上印记才能知道是什么名字,功能怎么样。 “项链‘荷仙’,防御飞行上品法宝,不过输入灵力就可以启用,不用等到金丹期。手镯‘阿碧’,功能不详。”易函打完印记,相关的说明就出现在识海里了。 “不详?!”夏燃抚额,“刚刚才想说你捡到宝了,结果另一件是伪法宝!” “伪法宝?”又是新名词。易函都麻木了,她看书挺多的说,怎么跟这些真正的修士一接触就变成菜得不能再菜的小白了? “就是炼制时出了些问题,导致看起来跟真正的法宝一样,实际用时却发现是废的。”夏燃:我觉得我像万能词典… “你们选完了?” “哈!好了!”易函和夏燃听到声音转头看,小一已经恢复正常了。 “小一你呢?”夏燃问他,不过他看到原来小一面前桌上的墨玉蛇形人身像不见了。 “我只要这个。”小一掌心出现一个半只手掌大的墨玉像。法宝灵器之类有主后主人是可以控制大小的。 点点头,刚才小一的异常他们都看到了,但是他不想说,他们也就不问。 “刚才,我记忆里的一些东西恢复了。它们黑白魂蛇和我们阴阳魂蛇是同种,这个石像是先祖。”就在他们走出门口时,小一突然说道。 “你渡劫时连记忆也受损了?”夏燃惊道。 “是的,我也是才知道。生来就传承的记忆都没了。不过刚才看到这个石像就又想起来了。”小一话语有些沉重。他现在已经不是真正的阴阳魂蛇了。 “黑白魂蛇和阴阳魂蛇有什么不同?”易函带开话题。 “黑白可掌控时间,阴阳可变化虚实。当然这个程度是与修为有关的。”小一答道。原来这就是他为什么可以用虚像出现也可以用实体出现的原因。 “第一间里面没蛋呢。”易函看着第二个门,“会不会在这间里面?” 这次小一知道要敲门,三声过后,门上闪出一列字:妖兽同族可进。 “小一,看来这间只有你能进了,我们在外面等你。”夏燃说道。他们是可以去看下一间,但是两人修为不高,若与小一分开行动会很冒险。 第四十六章洞府(二) 小一进入第二间房后,易函和夏燃站在外面等。 等待的过程中,两人也没有闲着,正好把在第一间房里得到的法宝祭炼一下。易函的项链“荷仙”和手镯“阿碧”都是首饰,佩戴之后,她把两样都初步祭炼之后发现输入一点她的生命力到项链“荷仙”里面也可以启动防御功能;输入到手镯“阿碧”里面却没有反应,滴血后也只完成了最基本的认主,其他功能都没有显示。如果不是可以认主,易函都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手镯呢。 夏燃把他可攻可守的飞龙扇拿在手里摇啊摇,易函看着就想笑。这像不像那些故作风流的书生呢?如果再配上长衫束上发,说不定就更像了。 “你笑什么?”夏燃被她看得莫明其妙,忍不住问道。 “没。”易函清了清喉咙,把笑意压住说。 夏燃看了她几眼,没看出什么来,转头不理她,琢磨自己的飞靴去了。 易函担心着不知道小一在里面会遇到什么。盯着门看了片刻,她抬手敲了敲自己的头。 “你干嘛?自虐啊?”夏燃把飞靴收进储物袋里,抬头就看到易函自己打自己。 “我真笨!”易函摸了下被自己打到的头皮,“门上说了妖兽同族,应该就不会为难他们自己兽的,我这是操什么心哦!” “你才想到?!”夏燃白了他一眼。 易函拉耸了肩,她本来就不觉得自己聪明,但是被别人说又是另一种感觉。 “要不我们看看这厅里别的东西?”夏燃提议。就这样站着什么也不做时间很难过。 “小一出来了!”易函刚要应和,就看到每二个房间的门开了。 过了几秒,也没见小一出来。易函探头,又出声:“小一?” “出来了!”小一从门里走出来。 “你搞什么啊?门都开了还不舍得出来?”夏燃站在易函旁边,对小一说。 “不是怕你们等,我还真不舍得出来呢。”小一笑嘻嘻的,一点也不像被抱怨了。不用想也知道他心情很好。 “看来你又得了好处呢!”易函说。人家中了五百万也不会笑得这样傻吧? “那当然。刚得到的功法对我以后的修行好处大着呢!而且前辈还刻录了他的心得玉简,仔细参考学习,我就能少走很多弯路!”小一也不藏私,这些东西别人知道了也拿不去。 “恭喜你!”易函高兴地说。 “哈哈!出去后给你做好吃的!”有人分享自己的快乐,小一更快乐了! “这是好事!”夏燃出声打断两人,“到第三个门了。” 还是小一去敲门。这次门上的字是:“女子可进。” 易函左看看右看看,咬咬牙跨步向前。夏燃伸手一拉,易函回头带着疑问的眼神。夏燃摇摇头,放开手,想想又急急地加了一句:“你自己小心点!” 易函已走到门口了,她回头道:“本来没什么的,现在你害得我都紧张了!”说完没等夏燃回答就推门进去了。 夏燃急得跳脚,但是他也不知道此刻要做什么才能帮到易函。 进了门,里面竟然是一片比人还高的草地。易函站定后回头看,已见不到门。果然,又是幻境。 她闭上眼感受风的方向,选定了就直直地走。她没有用眼睛去看路,而是用神识边观察四周边走。过不了多久,就进到了一个四面都是华丽衣服的房间。里面的衣服好像都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件件都很好看。她看着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想去试试。 “嗯?”易函停下来。衣服神马的,自己空间里面要多少有多少,眼前这些就想迷惑我?门都没有! 不为所动地继续走,又到了一个陈列了很多首饰的房间,光华璀璨间,让人目不暇接。易函撇撇嘴,换汤不换药,就这样也想迷惑姐姐? 不是不被诱惑,只是诱惑的筹码够不够而已。 进入下一个房间,全是黄金饰品、摆件,真正的金碧辉煌。易函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再下一个房间,摆的都是热腾腾的美食点心:“黑米饭团、红豆软糕,青瓜卷紫菜卷,乳白色的椰奶冰皮、金黄色的板粟榛子派,抹茶蛋糕、巧克力蛋糕… 口水啊,那个流。易函边走边看,原来对女人来说,美食的诱惑力比那些华服首饰都大啊?不然为什么把它们放在后面呢? 她边流口水,却还是很坚定地继续走下去。好奇下一间是什么东西。 是钻石吗? 是玉石吗? 是各系名菜佳肴?应该不是,这些对女人的诱惑还没有精致的小点心大。 会不会是美容方子?塑身方子? 恭喜你,易函!全都猜错了! 一间光秃秃的房间,除了有一个书架的书,其他连一张桌一把椅都没有。 这些书就是精华吧?易函发挥以前泡图书馆的强大搜书技能,拿起一本翻开,看前面看中间看后面,大概说些什么内容就清楚了。 她把对自己有用的放时空间里。拿了几本后看到本来不大,才几十本书的书架空了一格,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有点像不问自己取。于是她把那几本书复制后又拿出来放回书架,后面的书看都不看了,全部复制! 完成之后四周看,哪里都没有门的样子。她试着推了推这个唯一靠墙壁的家具,刚一推它就自己动了,滑向另一边,一个门露了出来。 书架完全滑开,地上出现一本书,门上出现了一行字:鉴于汝不贪心,够坚定,特赐吾夫人之毕生巨著《修成最美的女人》予汝。 易函逵猩瘢大神赐不敢辞,捡起地上的书逃也似地冲出门外。 “小函?你怎么了?”才一出来就听到夏燃的声音。 “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小一也看到她了。 “里面没有什么特别的,刚刚拿到一本书就出来了。”易函扬了扬手上的书。 “你也拿到功法了?前辈好强大,有我们妖修的功法就算了,连人类的功法他也有收藏?”小一修为高,出手也快,伸手就拿过去了。 “《修成最美的女人》?”小一念完书名,无语了。手一伸把书还回去。 夏燃疑惑地接过去,一看书名,也把它还给易函,“呵呵,那个,很好!” “那是当然!”易函接过,往空间里一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小一和夏燃都不再接话,对视一眼,小一去敲门。 “男子可进。” 易函眉眼含笑地看夏燃。 夏燃的挺胸:“你大爷要成为最萧洒的男子!”然后走进门去。 小一和易函哈哈大笑。 “他不会真的拿回一本这样的书来吧?”小一边笑边说。 “可能性很大的,刚才我那本是洞主人的夫人的。现在这间放的说不定就是他自己的了。”易函抹着笑出的眼泪。 “都半夜一点钟了!”易函伸了个懒腰,找了个椅子坐下,“我还以为来到这里拿了蛋就可以回去了呢!” “你们说洞府的主人是灰蛇?修为最高的时候也才元婴期?”小一突然问道。 “什么才元婴期?夏燃可是说过元婴期的修士就很厉害了的。”易函懒洋洋地说。 “他决对不是我拿到那个玉简的主人。刻录玉简的前辈已经飞升了。”小一爆料。 “飞升?!”易函坐直了,“真正的仙人啊!” “这不是你们说的那个灰蛇的洞府,所以在这里可能找不到它说的蛋。”小一分析道。 “但是你那位飞升的前辈不可能带着他的洞府飞吧?他走了之后灰蛇住进了这里,也不是没有可能。”易函想了想,这里的位置和灰蛇给的是一样的。 “少爷要出来了!”小一突然看着夏燃进去的那个门说。 易函也看过去,刚好见到夏燃冲出来,手里也拿着一本书。 “是什么书什么书?”易函难得地极积迎接夏燃,为的却是那本书。 夏燃把手上的书收一丢,小一伸手就接住了,看了一眼,话也没有说就传给易函。 “《美夫养成记》!”易函拿过来一看,顿时眼冒红心,“好有爱的书名啊,看完借给我!” 小一和夏燃用异样的眼神看她。易函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有。就是没见过一向冷静稳重的人失去理智的样子,一时接受不了。”夏燃轻轻地说完,人已出现在大厅的另一头。 “哼!”易函把手里的书塞进空间里,“你们都不看,那就归我了!” 小一僵硬地转头,抬手指指第五个房间门:“这个…” “去敲吧。”夏燃悄无声息地回来。 “咚咚咚。”三声过后,门上没有字,也没开。 小一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回头看看两人。 “推推看吧。”易函开口。 “为什么?”夏燃还在找着敲门后哪里有变化,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试试看呗。”易函很光棍,说完还拉着夏燃住旁边退了几步,“小一,你小心点。” 洞府的主人不像是有恶意的,前面几间都很顺利地过了,没理由会把他们留在这间里吧。不过小心点总是好的。 第四十七章认主(一) 小一手上用力一推,门就开了。 可以进。他朝夏燃他们点点头。 夏燃拉着易函戒备地走进去。里面是一个和前面几间差不多大的房间,像是个卧房。绕过一个屏风,进去是一个黑檀木圆桌和几张圆凳,再后面就是拨步大床,右侧一张梳妆台,左侧一个小隔间,估计是用做净房的。房间布置得很是古香古色,但是除了这些基本的家具再无其他东西,一点也体现不出其主人的身份。 “不知道这里是灰蛇住的还是你那位前辈住的地方?”易函找遍每个角落,连床底也不放过,一点点蛋蛋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夏燃在桌子上摸摸梳妆台上敲敲,又到床上捣鼓一番,然后就停了手。 “你这是做什么?”易函奇怪地问。这是在找什么?蛋还能藏到桌上床上? “看看有没有密道密室之类的。”夏燃语带失望,显然一无所获。 “看来没有,我们去下一间吧。”易函开口,“再找不到就只能下次了,都到凌晨两点了。” 下一间也没有限制进去的人,里面和前一间差不多,只是没有梳妆台,床头多了个书架。 夏燃照例搜索一番,同样没有收获。 再次回到大厅里,大家都有些失望。虽然得了些好东西,但今晚最主要的目的却没有达到。 “要不先回去吧?明晚再去找灰蛇问问是不是给错地方了。”易函坐在厅里桌边说。 夏燃也坐下:“休息一会儿吧,想想我们有没有漏了什么地方没有找?” “这里就这么大,才几个门,都找过了呀!”易函无力地垂头,磕在桌上。 “嫌你的头太硬了是不是?”夏燃搬起她的头看,只见磕到的地方一点点红都没有。 “嗯?”易函又磕了两下,抬头盯着桌正中那个花瓶,“你们看,这个瓶是长在桌上的,都不会动耶!” “傻了啊你?用拳头敲不行吗,磕得很舒服啊?”夏燃没好气地说完她,才抬头去看花瓶。 小一小心地双手扶住花瓶,要拿它起来,看到确实是和桌子一体的,但是瓶底下却有缝隙。夏燃一下钻到桌子下去把桌子抬了抬,“桌子是连着地面的!” 易函在他钻桌子时就站了起来,闻言想要去看,夏燃已经直起身来,“扭一下瓶子试试看。” 小一握住花瓶往左转了一圈,没动静。再转了一圈,还是静悄悄的。继续,再一圈,就听到很细微的咔咔声。 只见桌子,椅子,椅子外半米的一个圆台与地面分离,缓缓地下沉。 “看来这是通往下层的电梯。”小一看着圆台的边缘说道。 圆台下降,四周一片黑暗。很快,圆台停了。禁制消除,四周亮起来,却不比上面一层,只是幽暗的蓝光。 “这是什么光源啊?”易函问道。这里的光线一点也不像是自然光,也不像夜明珠的光,夜明珠是像蓝色又像青色的冷光。 “像是墙壁在发光。”夏燃环视四周, “看!那颗是什么珠子?”易函看到不远处一个台上发着幽幽银光的珠子问道。 “在哪里?”夏燃和小一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除了一张桌子外什么也没有见到。 “就在那张桌子上啊。”易函走过去指着桌子。 “上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夏燃不信地看着她。 这一层就只有这个密室,他们从圆台下来就靠着其中一面墙,桌子坐落在前方另一面墙的正中间。那是一张墨黑色的石桌,深沉的黑色,四方的桌面。四脚稍向外张,微翘起一点弧度,只在桌脚雕着云纹,看起来很是高雅。如果说是主位,却没有椅子;如果说是供桌,却没有神像。除此之外还有五口大箱子,每个箱都有一米左右高,一米五左右宽,足可以装下几个易函了。 “我真的看到桌子上有发光的珠子。”易函伸手就要摸摸看。 “别动!”小一开口制止。 “为什么?”易函没有碰到就被喊停了。她回头看小一,满脸不解。 “你在周围划个范围,让我来试试看。你直接就碰,太危险了。”小一走过来,站到桌前。 易函在桌上划了个圈:“就在这个圈的中心。” 她扑闪着眼,看着发光的圆珠。银色的光芒温和得很,一点也不像蕴含有危险。 小一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块布,往易函划出的圆上盖下去。被布巾覆盖住,桌上真的显出一个圆珠状来,直径大约有二十厘米。他隔着布巾伸手去拿,却只能把布巾拿起来! “布和你的手穿过圆珠,所以你拿不到。”易函看得清楚,如果不是圆珠发着光,她会以为那只是个虚影。 夏燃也伸手去抓,结果和小一一样,只能抓到布巾。 “你隔着布巾拿拿看。”小一把布巾盖回圆珠上,对易函说。 易函小心地抻出手,触到圆珠上时没有像他们拿的时候一样穿过去,于是她双手把圆珠拿了起来。隔着布巾翻转过来,发光的圆珠好好地停留在她手上。 “我猜这个就是我们今晚要找的东西。”易函很是镇定地说。 “圆形的,确实像蛋的样子。”夏燃说,他只有在隔着布的时候看得到轮廓。 “你滴血试试看吧。”小一说得有些迟疑。 易函没有注意到小一语气里的迟疑,她爽快地滴了一滴血在发着光的蛋上。 瞬间光芒四射。易函伸直双手,还是把蛋捧在手上,却闭上眼。 “真的是蛋呢!” 听到夏燃的惊呼,易函才睁开眼。 “你们也看得到了?”易函问道。 “是啊,真是奇怪呢。怎么妖兽蛋都是这样的吗?只能给要认主的人看和碰?”夏燃不解地问,眼睛看着易函手上不再发光的蛋。现在它就像是个普通的蛋,只是个子大得多。 夏燃说话时没有看在场的另外两人,大家却知道他问的是小一。 “我们阴阳魂蛇一出生就是灵兽,也不曾听说过这样的情况,记忆传承里更没有。”小一知道的关于妖兽的事大致也就来源于这两方面。 “不是说黑白魂蛇和阴阳魂蛇同宗的吗?这个也许就是黑白魂蛇的技能?”夏燃猜测。 “我倒觉得这个比较像阴阳魂蛇的技能。就像小一的虚像和实体转换一样。”易函说出自己的看法。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觉得这个蛋不像是黑白魂蛇反而像是阴阳魂蛇。虽然我记忆传承里没有这个做为蛋时也能转换虚实像的记载。”这就是小一叫易函滴血时为什么迟疑的原因。 “做为黑白魂蛇的灰蛇弄出个阴阳魂蛇的蛋来?这又不是两条蛇生出来的蛋!”易函黑线,这很不符合遗传学啊。 夏燃脸都红了,他用眼睛盯着蛋,就是不敢看易函,也不再出声。小一倒是对她的BH话语无所觉,他很认真地看着蛋,又伸手去摸,现在能看到却还是碰不到。 “算啦!我们去找灰蛇问个明白吧!”易函甩甩头,像是要把那些问号都甩掉。她把蛋放回桌上。一直捧着手很累的说。 小一走向那几口大箱子,每个箱都打开来看看。 第一只箱里装的是黄金;第二个装的是绿玉石;第三个是黑玉石;第四个是一些竹简;第五个是法宝,有黑、白、银色三套护甲和三把飞剑,还有五个储物袋和一个金砖。其他箱子都是装得满满的,只有最后一个箱只装了不到一半。 “我想要那些竹简,其他的归你们俩。”易函先开口。 夏燃被那些法宝迷住了眼,他拿起一把飞剑来仔细察看,没有注意到易函的话。 “夏燃,小一!”易函稍提高了点声音。 “我听少爷的。”小一看了一眼夏燃说。 “夏燃!”易函走到旁边,对着他的耳朵喊。 “怎么了?什么事?”夏燃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就看到近在眼前的易函微愠的脸。 “我说,我想要那些竹简,其他的归你们俩。”易函再重复了一遍。夏燃对这些法宝那么感兴趣,应该会答应的吧? “不好!”夏燃拒绝,“我要这些法宝,其他都归你。” “按我说的分!”易函不让,她才不要那些黄金玉石呢,没有经过加工的原材料,她自己要多少有多少,根本就不稀罕,给夏燃他们才能物尽其用。 “那一人一半。”夏燃指着那几箱黄金玉石说。 “我都说了不要,你如果一定只要一半,就把它们留在这里好了。”易函再次强调。 “好吧。除竹简外的几箱都归我。以后我把这些法宝都研究透了再给一套你。反正你现在也用不上。”夏燃是附带条件的妥协。 “没问题。”易函挥手把她要的东西收进空间里。 夏燃也示意小一把东西收起来,然后三人就出了密室,回到上面的大厅里。 “你们说这里会不会有传送阵直接出去的?”易函在厅里转了两圈,夏燃和小一都走到门口等她了她才跟上。 “等你找到,我们都回到去了。”夏燃说。不是自己的地方,他们也不确定有没有,但是刚才找蛋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转了好几圈了,并没发现有传送阵,现在去找估计也很难找得到。 第四十八章认主(二) 三人从原路出来,回到在草地上的洞府门前。 “小一,你带小函就行了,我穿飞行靴跟着。”夏燃套上他刚才得到的飞行靴。在里面炼化之后他就穿上试过了,飞得挺好的,就是空间不够大,飞得不尽兴。 小一和易函对视一眼,没理那个得了玩具正兴奋的小朋友。 虽然已是凌晨三四点,但城市还是很明亮的。那些路灯整晚不灭,他们回去的方向比来时好找得多了。但是夏燃修为不够,穿飞行靴飞的速度并不太快,小一也只能把速度降下来将就他。 易函坐在笛子上,今晚大半晚的冒险让她也觉得有些累了。她看着下方黑黝黝的山林,吹着夜晚的风。生命力三级的她身体还是比较强的,肉体的防御力也比较好,面且小一飞得不算快,所以就算没有支起防风罩她也可以承受。 夏燃在她旁边飞着,刚开始时速度时快时慢,方向不是直行,而是弯弯曲曲的,现在却已经飞得很好了。 “小函,我们是直接去动物园还是先回家?”夏燃的样子就像是凌空走在笛子边上似的。 “去动物园吧。”易函双脚一踢一踢地,像是在玩水,但那里只有空气。 “你不累吗?”夏燃道,“要不还是先休息吧,过几个小时就又要上学了。” “先去找灰蛇吧。”易函皱眉,“我滴了血都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同,没有人家说的与灵宠的联系,也没有感受到蛋里面的有动静。而且灰蛇说过滴血认主之日就是它离世之时,不知道去晚了还能不能见到。”她已经在怀疑是不是认错蛋了。 “怎么会这样?”夏燃听到没有产生联系,大惊,“小一,这样很不正常吧?” “嗯,就我所知,因为已经出生有思想的灵兽不好收服,上古时很多人都是从蛋没孵化就让其认主来收灵宠的,这样认了主的蛋是有联系的,如此主人才知道蛋想快点出生是需要什么条件。 “这不会不是蛋吧?”夏燃说道。他能看到那个蛋的时候,除了注意到它个子大之外就没有其他了,现在想来,那蛋壳表面光滑,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微润,说它是颗珠子好像也可以。而且他很怀疑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要找的东西是一颗蛋,他们真的会把它当成一颗珠子处理。 “但是它能吸收我的血。”易函说。她刚才滴了血到蛋壳上,很快就渗进去了,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会不会是法宝?”夏燃猜测,“法宝也能滴血认主。” 易函把蛋拿出来,又滴了两滴血。血刚沾到蛋壳就渗了进去,再不见一点影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蒸发掉了呢。 看着血被吸收了,她再次用精神力裹住蛋,仔细地感觉它是否有什么变化。 良久,看她终于动了。夏燃马上开口:“怎么样?” 易函抬头,就看到他在黑暗里闪亮的双眼,笑了:“好像有点点感觉。但是非常非常微弱。” “看来它离孵化还远着呢。”小一发表意见。 正确地说来,这是一个根本还不能称为生命的蛋,所需的能量又大得惊人,自然不像别的蛋一样那么快就会有反应,而且反应还比较明显的。 因为易函说灰蛇的生命不长了,夏燃决定到小一的笛子上让他带着飞,这样好节约时间。 赶到动物园时,已经五点多了,这是黎明前最黑的时候。园里偶尔传来夜间活动的动物叫声,为这黑夜更添了丝深沉。 他们一路畅通地来到白天见到灰蛇的玻璃箱前面。动物园里的锁对小一一点阻碍也没有。 “它不见了!”易函吃惊的看着空空的玻璃箱说。 “好多个玻璃箱都没有蛇啊。”小一看了看其他的箱说,“他们在后面。” “去看看。”易函率先走出展馆外,从后面工作人员进入的地方找去。 来到相对应的关灰蛇的地方,原来蛇住的箱分两部分,一半是前面的展箱,比较明亮;另一半是它们休息的地方,比较阴暗潮湿。 “丫头来啦?”易函刚靠近,就听到那个灰蛇的苍老的声音。 “太好了,总算找到你了!”易函大喜,停在一个门前。 小一上前开了门,灰蛇慢慢地游出来。 “嗯?”灰蛇看到小一,“你也是魂蛇?” “曾经是。”小一很淡定地回答,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这样的问题在开始成为傀儡的时候会触到他的伤心事,现在却已经可以淡然面对了。 “以后有机会,请帮忙照顾一下小蛇。”灰蛇看着小一的双眼。 小一的精神力虽比元婴期的低些,却也算不错了,他接收到这信息,却需要开口说话而不能只用精神力交流,“我会的。”他说。声音轻轻的,却神奇地让人相信他的诚意。 “谢谢!”灰蛇说完,又看了看在场的另两人,“我住过的那个洞府原来是上古时期前辈大神的居住之地,里面有考验也有机遇,以前只有同族的魂蛇可以进去,普通人是进不了的。这次你们能进去,是因为我给你们留下了精神印记。相信你们在里面已有所收获。” “是的。”易函开口,“而且我们也拿到蛋了,你看是不是这个?” 现场只有夏燃一人听不到灰蛇说了些什么,但是因为和小一的联系,他可以在小一的传递下知道对话的内容。但他没有出声,而是静静地呆在一边,看着他们。 随着蛋蛋出现的,是灰蛇激动的声音:“是的,没错!” 他蛇身一卷,把易函手上那颗蛋纳入自己盘起的身体里,像是搂抱着蛇蛋。 易函他们就算有很多问题想问,也给他一些最后亲近自已孩子的时间。他们静静地看着。 良久,灰蛇长叹一声,“很快第一线光明就来了,到时我就要离开了。你们有什么就问吧。” “你给小蛇起个名字吧。”易函先开口,却不是问题。在她看来,父母给子女起名字,也是一件幸福的事。短短的一个名字,却包含着他们的无限希望。她希望将来小蛇知道时,能通过名字体会自己的亲人对他的爱。 “名字?”灰蛇重复着,思考了一会儿,看向易函:“我以为这是做主人的权利。” “那我把它给你!”易函笑道。 “那就叫魂律吧。希望它严于律已,强健身体,增长修为。”灰蛇缓缓地说,“它姓易。” “啊?!”易函无奈,“你是姓魂的吧?” “是的,我是魂十六。”灰蛇终于透露自己的名字了。 “为什么叫十六?”用数字做名字,难道他前面有十五个兄弟姐妹?妖兽的出生率不是很低的吗? “洞府的第十六代传人。我父母想不出名字就直接叫十六了。”灰蛇语气里还有怀念。 “你父母先辈都去哪里了?”易函问道。这个十六出事了,前面的十五代都没有蛇在了吗? “第一代和第三、第七代飞升了,其他都陨落了。”灰蛇说,“在洞府下面的密室里有几口箱子,里面都是我收藏的东西,其中那些竹简里一些相关的记录,但不会很多,我们都不爱写东西。” “竹简都在我这里。”易函说。 “那就好。小蛇出生前,你们都进不去那里了。”灰蛇魂十六说。 “对了,你不是黑白魂蛇吗?怎么我们发现蛋的时候只有我能见能碰到,他们俩都看不到摸不着?”易函赶紧问,灰蛇也说了他时间无多。 “魂蛇雌雄同体,就是化形也可以变男变女,但是一般来说都会有一个自己喜欢的固定性别,比如我把自己定位为男人。也会有人把自己定位为女人。第一代的前辈就是黑白魂蛇的男人和阴阳魂蛇的女人结合的夫妻。小蛇遗传的也许是阴阳魂蛇也说不定。”灰蛇说道。 易函点头,很好很强大。 “你是阴阳魂蛇吧?”灰蛇对小一说。 “是的,前辈。”小一很恭敬。 “你的心境还不行,所以在渡劫的时候才失败的吧?如果能多注意这方面的磨炼,对你以后的每一次渡劫都会有好处。”灰蛇以一个过来人的口气说。 “多谢前辈指点!”小一躬一躬身。灰蛇虽然现在不再是强大的修士,但是本身的眼光可还是在的。小一对他的话一点也没有怀疑,他心怀感激。 “哈哈哈!”灰蛇魂十六大笑出声,“没想到我魂十六离开的时候也有人真心相送,也不枉这一世了!” “前辈!”三人齐齐叫道。 灰蛇却在他们的目光里变得透明,最后归于无了。如果不是地上留有一些粉末,他们会以为他是遁走了。 那颗蛇蛋躺在粉末里,易函小心地把它拿起来,放到空间里。 “你用的是储物法宝而不是储物袋?”夏燃问道。他一直没有见到易函的储物袋,却能见到她把东西收起来。现在阵法、炼器没落,能用到储物袋的人都不是很多,更何况是储物法宝? “嗯。”易函含糊地应了。她自己最清楚民,别人用的不管是储物袋还是储物法宝都是只能装没有生命的东西,里面空间还很有限,但她的空间里却是可以放活物的。 “就算是法宝,把蛋放久了也不好。”这才是夏燃想说的。他们早猜测她是隐世家族出来的人,能保有一些不再流传于世的宝物也不奇怪。 第四十九章身份(一) “我们回去吧。洗漱一下就可以去学校了。”易函看着夏燃转移了话题。 夏燃在把玩他的储物袋。只见初现的晨曦映出一片柔和,把他的五官照得非常立体。清新的晨风拂过,一夜奔波带来的疲惫一点也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 “好,走了。”夏燃抬起头,又看了一眼易函的手,才说。 找储物戒之类的东东吗?易函没有忽视这一眼,也许他是不经意的,但是自己手上没有任何掩饰的疑是储物法宝的东西始终是个硬伤啊。 易函搭上小一的“顺风笛”,先行离去。夏燃踩着他的飞靴在后面跟着。 他们直接在夏燃的阳台着陆,易函告辞回了九楼自己家。洗漱之后再到夏燃那里,小一已经准备好早餐了。一锅肉粥,一碟馅饼,很简单。 “你把那只蛋拿出来放好了吗?”小一问道。那可是他的同族呢,心里不由得就亲近,自然要防着不能让它被易函糟蹋。 “放好了。”易函喝着粥,还好里面的肉切得很碎,与粥成为一体,喝得很舒服。 小一给她夹个馅饼:“吃吃这个,我的拿手好菜!” “你会做的三十多个菜,哪个不是你的拿手好菜?”夏燃拆台。 “确实很好吃。”易函没理那两个互瞪的人,自顾品尝着。有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用动手就有得吃还不知足,非得挑来挑去。 “吃好了。一会儿还要训练,垫垫肚子就行。”易函率先放下碗筷。 “把剩下的馅饼打包了吧。”夏燃吩咐小一。 饭后一起下楼,就见到邓谦站在电梯门口。 “早啊!”易函笑着打招呼。 “你也搬到这里来住了?”邓谦也道了早,然后问夏燃。 “是啊。这里离学校近,又能和小函在一起。”夏燃坦白地说。 邓谦低头在前面走。 易函和夏燃走后面。他们小声地嘀咕着。 夏燃:“他是不是被那些老鼠吓到了?” 易函:“不会吧?看他的样子挺正常的啊。” 夏燃:“都不会说话了,今天才讲了两句!” 易函:“难道真的是后遗症?” 夏燃:“不会吓得自闭了吧?” 邓谦:“你才自闭呢,你们全家都自闭!” 易函…夏燃… “原来你听到了啊?”夏燃半晌后说,“我还以为你都不会说话了呢。” 易函瞄瞄他,这哥们装得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还真是像。 “那天的事,你们都听说了?”邓谦问。他以为这不是普通人能够知道的事。 夏燃点头:“小一是我家的。就是后面去找你的那个。”小一支援时,是和张栋毅一起找到邓谦的,他们把他救出来,然后剩下处置鼠妖的事就交给张栋毅了。小一亲自把他送回家。 “原来你们都是修士?”邓谦苦笑,自己和他们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吗? 他是邓家的嫡孙,从小就是被当做未来的家主教育的,知道的比普通人多。而且他自己就是因为没有灵根不能修炼,他大哥却是有灵根的,不然这未来家主之位也轮不到身为次子的他。 “现在我们都是一样的,学长!”易函开口,点出他们现在的身份都是学生。她看得出邓谦很低落。 “不用安慰我。”邓谦笑笑,带着一丝无奈,“我早就知道自己的路,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有些人想要权力还得不到呢。” 修真界有修真界的争斗,世俗界也有世俗界的倾轧。他大哥资质不是最好,天资不是最高,多年苦修到现在也仅是练气期五层,年纪比夏燃还大五岁。现在爷爷和父亲都健在,到要他完全承担责任的那一天还远得很,所以现在大家都对他比较宽容。他过得比他大哥萧洒多了。 他们三人是最后来到训练室的,踩着时间进来,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经过昨天一起游玩的活动后,队员们之间更熟悉了。伍心羽已经站好了队,她微微探身地冲着他们笑笑,又做鬼脸。 易函失笑,但也控制着面无表情地走进队伍里。张栋毅与以往一样一脸严肃地布置训练任务之后就站到一边看她们练习。 “小函,你们今天下午最后一节也是体育课哦,我们一起踢毽子好不好,之前珏琪说你们玩过,我都没参加!”伍心羽在易函身边小声地说。 易函是看刘清露下课后总是喜欢坐着不动,运动量很小,就拉她和班上的女生们一起玩游戏。易函踢毽子和跳绳玩得花样百出,参与的人越来越多,最后竟变成初中部同学都很喜欢的课间活动。 “好啊。”易函点头。伍心羽外向开朗,刘清露却是一个过于文静的女生,她很高兴大家一起玩,让伍心羽影响一下刘清露,努力地让她多运动,健康才会多一点。 “咳!”张栋毅清了一下喉咙,警告的意味很浓。 伍心羽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 训练结束后,易函还没有觉得饿。夏燃把小一打包的馅饼分给其他几人,他们就在旁边喝水说笑。然后大家一起回教学楼各归各班去上课。 走进教室,刘清露已经到了。看着易函一路走到座位边,她蹦起来让她进去,还讨好地把水递给她。 易函接过水喝了一口。见到刘清露单纯快乐的笑容,她觉得满心的疲惫都消了。也许因为昨天晚上的第一次冒险经历,又没有休息就来上课,她觉得很疲惫。以前的她哪里有过这么惊险刺激的冒险,都是平平安安地长大,就是小打小闹也是在法制社会里,口舌之争多过动手。想要到青山绿水间游玩还要有钱有时间,而她恰好是没钱又没闲的一族。 两人才说了几句话就上课了,中午照例去刘清露家吃饭。路上走的队型不再是上一周的两个女生前面,一个男生后面,而是三人并排走,左边陈宝,中间刘清露,右边易函。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他讲的故事是:从前有座山…”刘清露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铃声响重复了两遍,刘清露才接了电话。她嗯了几声,说没问题然后就挂了。 “你的手机铃声好特别,转发给我好不好?”陈宝拉着刘清露说。 “嘻嘻,有意思吧?”刘清露开心地笑,昨天她们几个听到这铃声,也是迫不急待地要了去。 易函看着她得意的样子,暗笑不语。她拖着不接电话,就是为了显摆新的铃声吧? “这是小函最先用的,现在我和林青、伍心羽都用这个铃声。这样我们四个就是用一样的铃声了!”刘清露兴高采烈的说。 “我以后也用它。”陈宝设定好铃声,也快到刘清露家的楼下了。 “对了,小函!”刘清露突然惊呼出来。 “怎么了?!”易函吓了一跳,以为她有什么重大问题。 “我妈妈说有个学生的家长来,她没时间回来做饭了,要我们去食堂或是外面吃。”刘清露垮下脸。 “如果冰箱里有材料,我们就可以自己做啊。你忘记上次你煮的饭很好吃吗?”去食堂或是外面吃?易函一点也不想,在有条件的时候,这是完全不用考虑滴。 “那我们自己做饭?”刘清露跃跃欲试。上次的实践给她很大的自信,让她觉得自己很有做饭的天赋。 “你们自己做饭?”陈宝听到她们的话,惊讶地问。 “是啊。上周我就煮过一次,煮得很好哦!”刘清露说完,扑闪的大眼看着易函。 易函微微一愣,反应过来:“是的,我作证,我也吃了的。” “那我也去吃你做的饭好不好?”陈宝边说就边掏手机。 “可以啊,不就是多煮一点米吗?”刘清露说得好像很有经验似的。其实她就只做过一次饭,而且完全是在易函一步步的指点下才完成的。 “妈妈,我今天不回去吃饭了。我在清露家吃。”陈宝对着电话说。 … “什么?爷爷又来了?!”他声音有些尖锐,“我吃了饭就回去!” … “好好好,我以后一定不那么说了。”陈宝又急急地说完再见然后干脆无比地挂了线。 “你爷爷来了?”刘清露关心地问。她好像见过他爷爷,但是想不起了。 “是啊。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吃饭,吃过我就回家。”陈宝不改主意,他先抬脚登上楼梯。 在刘清露家的厨房里,刘清露煮了饭就跑去客厅和陈宝聊天看电视了。易函摇了摇头,说的是做饭,可却不仅仅只是做了饭就行,做菜才是最花时间花心思的。 打开冰箱,里面有菜有肉,很是丰富。易函把空间里也有的菜和冰箱里的换掉,就开始做中午的菜了。 她打算做的是土豆炖牛肉,可乐鸡翅,蒜茸白肉,肉沫炒豆荚,金针菇肉片汤。 配着菜的时候,她就叫了刘清露打电话给她妈妈,让她还是回来吃饭。刘妈妈跟女儿通话当然不客气,应下就挂断了。 烧最后一个菜的时候,门铃响了。刘清露以为是父母回来,冲去开门,嘴里还叫着:“是爸爸还是妈妈?” 都不是。 第五十章身份(二) 门开了,外面站着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大叔。 “请问你找谁?”刘清露看着门外有些眼熟的人,问道。 “宝儿,陈宝。”门外的人笑着答道。 “阿宝,有人找!”刘清露还是没有打开外面的防盗门让他进来,而是回头喊陈宝出来。 “谁啊?”陈宝走过来,谁找他能找到刘清露这里来? “爷爷!”看了清了来人,陈宝失声大叫。 “臭小子!”陈爷爷笑着斥了他一声,“你以为躲在这里我就找不到你了吗?” “我,我吃过饭就回去!“陈宝眼睛一转,说道。所以,你老就先回去吧。 “怎么?你同学家不能让爷爷进?”陈爷爷说着这话,看了站在旁边的刘清露一眼。 “请进请进,陈爷爷!”刘清露开了门,把他往里面让。 陈爷爷走进客厅里在大沙发坐下,陈宝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不言不语。刘清露又是端茶又是倒水,还忙着上果子,好不周到。 陈爷爷挑着些家里爸妈工作怎么样,她自己的学习如何,平时都玩些什么好玩的之类的问题问了,直到易函在厨房里面喊摆桌子开饭,他也没有说到什么正事。刘清露看了陈宝一眼,还是走进厨房去帮忙了。 “加一副碗筷,一共六副。”刘清露边从碗柜里拿碗筷边说。 “一起回来的除了叔叔阿姨还有谁?”易函听到客厅里有人声,却没注意说什么。她以为是刘清露的父母回来了。 “阿宝的爷爷。不知道来做什么?哦,我爸妈都没回呢。”刘清露还在想着不知道陈爷爷要做什么。 “那你打个电话问一下叔叔阿姨,他们赶不上的话给他们留菜好了。”易函把最后一道菜做好了。 刘清露去打电话,易函摆碗筷。 “他们晚一点回。我们先吃。”刘清露很快回厨房报告。 易函留好菜,和刘清露一起到客厅里叫人吃饭。 “陈爷爷,阿宝,吃饭了!”刘清露很乖巧地招呼。 “爷爷,你吃过了吗?”陈宝很不好意思,自己蹭饭就算了,还带个爷爷。 “吃过了,我来接你回去的。快去吃吧,我坐会儿等你。”陈爷爷占据了电视遥控,坐在电视正前方,一副我就是来看电视的模样。 “陈爷爷您再加点吧?”刘清露这个主人也不好意思了,自己去吃饭,把客人丢在厅里看电视,怎么想都不像话啊。 “真有我的饭?”陈爷爷喜形于色,“那我就吃点!” 刘清露哭笑不得,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爷爷辈的啊。但是当然只能点头答应:“小函做了很多菜的,您不用担心。” 易函白眼,怎么说话的?为什么她听着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其他人却没有,他们笑呵呵地进了餐厅,坐到桌前准备吃饭。 “嗯,汤鲜菜好味!”陈爷爷喝了汤,又吃了口菜,抬着看易函,“这是你做的?” “是的。”易函忙回答。还好她刚刚咽下一口汤。怕他还有问题,易函只能更小口地吃,做好随时开口的准备。 陈爷爷却没有再说话,他拿出个酒壶,又拿出一个杯子,自己斟上酒来喝,“好菜,就应该配好酒!你们吃饭,爷爷喝酒!” 易函瞳孔微缩,储物袋!不是说现在这类东西很少了吗?怎么她在世俗世都见到这么多次? 陈宝默默地扒饭,我不认识那不客气的老头… 刘清露却好奇地问:“陈爷爷,刚才怎么不见你带了酒壶和酒杯? “哈哈,爷爷好酒,到哪里都带着的。塞进袋子里不就看不到了嘛!”陈爷爷一边吱溜着小酒,一边说。 “真的吗?那您的衣服都是订做的吧?口袋一定都好大!”刘清露叹道。 “哎呀,这个菜下酒真是太绝了!”陈爷爷一拍大腿说。 方块的牛肉焖得酥软,土豆绵粉,白肉晶莹,沾汁后更是剔透。陈爷爷边吃边咕哝:“要是老王在,一定喝大碗的!不过,肉再大块点就更好了!” 易函什么耳力?他以为别人听不到,这话却逃不过易函的耳朵。但她也和其他两人一样,一点表情也欠奉。她才不是煮饭婆! 饭后,陈宝迫不急待地提出告辞,然后就和他爷爷走了。 “小函,阿宝他爷爷真好玩。”刘清露感叹,“常听说他爷爷在很远的地方,他很少见到的。今天他爷爷来他却不回家吃饭,说不定他爷爷会给他好看!” “他爷爷看起来对他很好啊,什么也没有说他。”易函无所谓地回答。亲人之间,就算说几句也没什么,大家都不会放在心上。露露幸灾乐祸,不厚道啊。 “他爷爷看起来很年轻啊,跟我爸爸比起来都差不多呢。”刘清露又感叹,“怪不得我总觉得他眼熟,陈宝的五官很像他!” “嗯,就是小了几号!”易函也笑道。不过老的笑呵呵,小的却故作成熟,他们坐在一起时,两张脸看起来还是很有喜感的。 两个女生边收拾厨房洗碗筷边玩笑。那边下了楼的爷孙俩也聊起来。 “那两姐妹都不错啊,一个乖巧一个能干。”陈爷爷喝酒喝得微醺,心情很好。因孙子听说他回来没马上跑回去欢迎的气也消了。 “嗯。”陈宝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陈宝没有被爷爷发现自己在神游太虚,让他得以逃过一顿语言轰炸。 “你就是为了她们,才不肯跟我们去宗里的?”陈爷爷问。 “嗯。”陈宝再次心不在焉地应。 “是因为姐姐还是妹妹?”陈爷爷挑眉,看出他心不在此。他这次却不怪孙子不听自己说话,因为想要趁机套话。 “什么姐姐妹妹?”陈宝却回过神来了。 “你不想去宗里的原因!是因为姐姐不想去还是因为妹妹?”陈爷爷没好气地再问了一次。套话没套到,他很郁闷地说。这个时候的小孩子,怎么这么难管了?问个话还得斗智斗勇。 “你是说清露和易函?!”陈宝吓了一跳,“她们是同学,是好朋友,就是不是姐妹!” “我还以为一个叫刘易函,一个叫刘清露呢。”陈爷爷倒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人家是不是姐妹和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本来就不是。你听她们叫对方的名字了。”陈宝白眼,不过只敢低了头悄悄地翻。 “这么说你是为了刘清露这个乖巧的女孩儿?”陈爷爷把歪了的楼正回来。 “爷爷!”陈宝嗔道。却没有否认。 “这样?”陈爷爷皱眉,“你不觉得那个能干的也很不错吗?” 拜托,这是在买东西吗?能任你挑挑捡捡的? “她是很好。”陈宝却没有听出自己爷爷话里的意思。也是,这爷爷都一大把年纪了,跟个十岁才出头的小孩子说话,就不能少拐点弯少下点套子吗?欺负小孩子算什么? “她的资质不错,菜也做得好。要是能做你师妹该多好!”陈爷爷已经在YY了,这近水楼台先得月,也许能得个好孙媳妇也说不定啊,就算不得,也能沾些好处不是?起码能吃几年好菜喝几年好酒,真是怎么看怎么划算啊。 “那能不能把清露也带去?”陈宝更关心这个。 “那就不行了,你这样三灵根的要不是有你爷爷我罩着,大约也只有外门弟子的份,她那样没有灵根的去做什么?”陈爷爷很不客气地指出。有些事要给希望,有些事却是一点希望也给不得。 “那易函是什么灵根?”陈宝早就猜到,也做好心理准备了。刚才再问只不过是想再确定而已。现在知道不可行,就放下了。 “五行灵根。”陈爷爷慢悠悠地说道。 “你不是说单一灵根是最好的,越多越不好吗?怎么还说她资质不错?”陈宝一听就炸了。爷爷总是喜欢捉弄他,不会现在也是开玩笑吧?虽然他很可惜清露不能修炼,却不想让易函这样陷进去,“如果资质太差,别说是大道飞升,就是开始的时期就会有很多困难。与其接触到另一个世界更痛苦,还不如在现在的世界里活得快乐。” “你不是她,你怎么能替她做选择?”陈爷爷为自己孙子能独立思考而欣慰,却还是想刁难一番。他总是喜欢看他跳脚的样子,平时一本正经地故作老成一点也不可爱。 陈宝要是知道一定会大喊冤枉的。他在别人面前都很活泼热情的好不好?就是面对你老人家的时候一本正经,那也是被你时不时地训一训训怕了啊,哪里还敢和你开玩笑?能偶尔耍耍宝逗您一乐就不错了。 “让她自己选,她也许会受不了长生之类的诱惑的。”陈宝急道。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不管当时选择时是在什么情况下,自愿还是被迫。选了就是选了,就要坚定地走下去。”陈爷爷意有所指。 “哦。那我不管了,让她自己选好了。不过你可不能光说好听的忽悠她答应你,你就是想吃她做的菜,也不能用这样的手段。她是我的朋友,我想她过得好好的。”陈宝的思考力还是很好的,他毕竟和这爷爷斗智斗过很多个回合,还是有些了解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头的。他一点也不怀疑这老头为了几个下酒菜把修真说得无所不能。 “她是均衡的五行灵根,而且是先天灵体。均衡的五行灵根就是每个系的术都可以修炼,不管修炼哪个系的最后修出的力量也都是五行混元力。如果不是均衡的,灵力不就能互换,修了木系的就是木系的,水系就是水系,又因为有别的灵根占了位,就算五系都修,最高的修为也只能是占得最多的那一个系的。这种是明显的吃力不讨好型。她的先天灵体又是和灵气很亲和的体质,这样别人修十天,她修八天或六天或更少就能增长同样的灵力,所以会进步很快。这种资质说是不错还太贬低了,简直就是千百年难得一见啊!” 第五十一章临行 易函和刘清露收拾完厨房回到房间休息。她们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成为那对爷孙俩谈话的主题。 “小函,我要睡一会儿。好困啊。一起吧?”刘清露边打啊欠边说。 “好啊。吃饱饭觉觉,真是件很幸福的事呢。”易函开着玩笑。 “你个坏小函?以为拐着弯骂我我听不出来?!”刘清露一个枕头飞过去。 “哎呀,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向往猪一样的生活啊?我这是好话知道不?”易函轻而易举地接住枕头,往床上走。 “小函,我一直想有个姐姐或妹妹的,你做我的妹妹好不好?”易函刚躺到床上,刘清露就转过来伸手揽住她的肩。 “姐姐是要照顾妹妹的。你看看你,怎么照顾我?”易函也打了一个哈欠。没躺下的时候不觉得困,好像昨晚的通宵一点影响都没有似的。但现在真的躺下来,瞌睡虫立刻就袭来了。 “我以后会努力的,我会做个好姐姐!”刘清露想来想去,保证道,“我会好好练习厨艺,好好学习,以后好好工作,赚钱养爸妈,还给你买好吃的。” 这已经是她想到的最实际的做法,最能体现她的决心了。她以为易函一定会像以前每一次自己提要求时一样,微笑着柔柔地说“好。”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听到易函的声音,她忐忑不安地抬起身去看,易函已经睡着了!望着那安静的睡脸,唇嘴微翘,长长的睫毛盖住那双总是温和带着笑意的大眼,映下两个明显的阴影。刘清露因没有得到易函的回答而涌出的满心失望瞬间烟消云散。对啊,小函一直都对自己好,她从来没有说因为把她当好姐妹之类的话,想对自己好就对自己好了。那自己为什么就不能纯粹地就是对她好呢?就在心里把她当成好妹妹不就可以了? 刘清露也躺好来,不久也睡着了。两个女孩并肩躺在一张粉色的公主床上,安静地进入睡梦里。刘妈妈回来悄悄地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温馨的画面。 “老刘,要是露露有个妹妹就好了。她应该就不会那么孤单了吧?”刘妈妈一进门就去看女儿是否安好,尽管知道她没什么事,也要看一眼才能安心到餐厅去安抚自己饿得咕咕叫的肚子。 “没有什么好假设的。”刘爸爸已经端着碗在吃饭了。小函的手艺本来就好,他又是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差点把舌头都吞下去。为不可能的事唉声叹气,还不如好好吃饭。 饭毕休息了一会儿,刘妈妈去叫两个女孩起床上学,自己挽着老公先走了。 “妈妈~”刘清露用她那带着睡音的呼唤,也没能使刘妈妈夫妻的脚步稍停。“哼,他们总是一起,总是把我丢在一边!” “小函~”刘清露把头埋进已经坐起来的易函怀里。 “好啦!他们工作也忙啊,有时间的时候你妈妈怎么会不理你?”易函拍拍她的背,如她所愿地安慰道。 “唔!”刘清露抬起头来,“我们快洗漱吧,别迟到了!” 每天上学、训练、吃饭、滴血、冥想、练功。 易函又回到之前平静的学生生活。只是比以往多了滴血一项。 直到这天。 “所有人注意!明天上午照常上课,下午一点在这里集合,我们坐车去省城N市参加比赛。连明天一共四天,大家要带好自己的行李。比赛通过才能拿到去京城参赛的名额,希望大家都认真对待,取得好成绩!” 随着教练张栋毅的话音落下,整齐的声音响起:“是!” 一成不变的日子明天将会不同,多数人都像是要放假一样高兴,虽然他们实际是去比赛。 “哦!去省城咯!”方一鸣拍手道。 “呀,怎么办啊?我练得还不熟呢!”伍心羽却像是明天就要上场似的紧张起来。 “安啦,又不是明天就开始比赛。”方一鸣拍拍她的肩安抚道,“你想好带什么东西去了吗?别像上次一样少这少那的。” “早就想好了。有了上次的经验,我这次才不会再丢三落四。我写了张纸条把要带的东西都列出来了!”伍心羽被带开了话题,忘记了紧张。 “心羽,还记得上次王凤师姐带我们逛街吧?省城的衣服好多呢,而且好看又不贵,这次一定要好好逛逛!”安珏琪开心地说。仿佛他们这趟是去旅游的。 “好啊!小函也一起去吧?我次我们带你逛!不知道王凤师姐去不去?”伍心羽已经把比赛彻底地抛之脑后了。 “会去。”邓谦接话。 他自从那次绑架事件后就沉默了很多。练功更努力,也不抢着送易函到家门口了,只是一起走到小区门口他就坐家里的车回去。也许知道了彼此的身份后他就不用再担心易函的安全了。 王凤也是队员之一。只是她现在不在一中上学,升到市高中了。她修长的手脚高挑的身材,漂亮的脸蛋很是养眼。因为学的是艺术体操,举手投足间的风情在同龄人中少有能与之并肩的,她就是易函初学体操时看的录像中的女子。那些是她以前比赛的记录。 每个周六她都会来一中和他们一起训练,所以新进的易函和夏燃得以见上几面。王凤性情清冷,不爱说话,就是伍心羽和安珏琪跟她交谈也是很简短的回答。但这些都没能影响这两个女生对她的崇拜之情,反而为能和她说话感到高兴。 易函很难想像和她一起逛街的样子。不聊天,只看衣服? “小函,这是我的清单,你参考一下,不要像我上次一样。上次我妈妈帮我收拾了一大堆东西,结果带了有很多可有可无的,有些必需要用的却没带!”伍心羽很姐们地把自己的经验分享。 不管是不是有用,易函都很感激她的这份心意,“谢谢你,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我正发愁不知要带什么好呢。” “带些你常用的,另外要是少什么去买就可以了。”夏燃很不以为然地说。在他的观念里,出门可以什么都不带,但是一定要带钱。 “到用到了发现没有才去买,浪费时间又浪费钱!”安珏琪飘过来一句。有钱了不起啊?好心给你参考还不领情,有本事就什么也别带。 易函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安珏琪不想浪费钱的心理不难理解,夏燃是个有钱的少爷也是事实,这只是观念不同而已。 “好了,我们走吧。要锁门了。”邓谦开口。 一起走出来,六个人分了三伙,邓谦和夏燃、易函一起,伍心羽和方一鸣,安珏琪一个人走在最后。 “明天我有还有点事,会坐家里的车晚一点过去。”邓谦说,“我直接去省城大家住的酒店。” 第五十二章出发 第二天一早夏燃又来易函家蹭早餐。 “今天吃什么?”夏燃进门就问。他现在已经一点也不和易函客气了。有什么好东西会和易函分享,也能把易函的好东西拿来用得心安理得。 给他开了门的易函没好气地说:“你猜猜看,猜得对就可以吃。” “那是不是说猜不对就不可以吃?”夏燃一脸哀怨。 “不可以用神识!”易函边往厨房走边说。 “我不要猜,你明知道我猜不到的。你做的早餐几乎都不重样,今天不会也是新花样吧?”夏燃吸了吸鼻子。这个香味似乎有点熟悉,但是却又想不出来是什么。 “那就来吃吧。”易函摆好了碗筷,见他真的站在那里不敢过来,于是笑着招呼。 “哇,这是什么东东?”夏燃来到桌前,就见到桌上碟子里装了一个个墨绿色方块状的包。 “荷叶包饭。”易函装了碗老藕汤,又夹个荷叶包到面前的小碟子里,荷叶包折叠面向上,用筷子灵活地剥开来,再拿把勺子勺里面的饭吃。 夏燃跟着她的步骤来,喝了口汤,吃一口饭,然后话也不说,一口口往嘴里送,时不时喝口汤缓一下。易函都要担心他被噎到。 “这荷叶里的糯米饭真好吃,里面有板栗、碎花生米、肉沫是吧?”夏燃吃完,又喝了一口汤。看他吃得那叫一个满口流油。 “你的那个是的。”易函还在慢慢地吃她碟子里的那一个。 “那你的饭里面有什么?”夏燃伸筷子要再夹一个荷叶包。 “有板栗、碎花生米、虾肉。”易函边说还边给他看一大块虾肉。 夏燃的筷子马上停下:“我也要吃虾肉的。” 易函帮他夹了一个。 “也很好吃!”夏燃这次吃得没有那么急了,“肉沫的太油了点,不过也很好吃。” “嗯,虾肉的清爽些,不会油腻。”易函是不想一大早吃那么油的东西的。她以前吃过的里面放鸡肉,还有个名字叫糯米鸡。不过今天她手上没有鸡肉,就用了别的食材。 “你带的东西多吗?”饭后他们准备去学校了,夏燃问道。 “不多。我只放了几件衣服在背包里,其他的东西用到再从储物器里拿出来。”易函从房间里拿出一个看起来很鼓的背包。 “一直想问你,你的储物器是戴在哪里,什么样子的?”夏燃终于问了出来,“能给我看看吗?” 易函从上次在去找蛇蛋时被夏燃发现自己有储物空间后,回来就制作了一个小小的指环带在小指上,非常小非常细,不认真看都看不到。 她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哪里?没看到。”夏燃疑惑地问。 “看不到就算了。”易函耸耸肩。她很不想撒谎的说。 夏燃愣住了。这是什么态度?不想给他看还是不耐烦给他看? “快走吧,要迟到了。”易函先出了门。 这一路夏燃的目光总追随着易函的手。易函什么也没说,心里却暗暗好笑。 “呀,我看到了!”进入校门时,易函小指上的指环反射出朝阳的光辉,夏燃终于看到了它。 易函回头看他笑笑,没有作声。抱歉,是我误导了你。 回到教室,易函把手里打包来的荷叶包饭递给刘清露。 刘清露却叫起来:“你怎么拿个这么大的包?” 易函把下午要去省城,会离开几天的事说了。 刘清露羡慕地说:“我也好想去啊。” “是去比赛又不是玩?有什么好想去的?”易函笑道。 “再怎么样也比每天上学放学,吃饭睡觉好啊。天天都一样,没点意思。”刘清露转着手上的笔。 “那你可以今天不睡觉,明天不吃饭啊。那不就不一样了!”易函打趣她。 “哇,你想困死我,饿死我啊?!”刘清露扑过来就想动手。 “哎,要上课了。”易函挡住她。 “等会儿下课有你好看了。”刘清露嘟嘴道。大抵不能动手解气的人都会撂下狠话,仿佛这样也能出气。 “好,我等着。”易函好笑地说。话语刚停上课铃就响了。 中午吃过饭休息了一会儿就差不多到一点了,易函背着包去集合,刘清露非要送,也跟着出门。 大家都很准时,一点还差五分就都到了。坐上一辆商务车,易函一行在刘清露在目送下远去。 “小函,你会不会晕车?”夏燃问。 “不晕。”易函回答,就是以前会想睡觉,不知现在是不是也一样。 坐在最后一排的最里面靠窗的位置是安珏琪,中间是易函坐,夏燃在最外面。前面是王凤、伍心羽和方一鸣。张栋毅教练坐在副驾驶座。 “教练,是不是位置不够邓谦才自己走的?”王凤问前面的教练。 “不是。这车都是他赞助的。明天才开始比赛,他有事,晚一点没关系。”看得出教练对这个学生不错,解释得很详细。 “真的吗?”王凤今天不沉默,“这是他赞助的车?他还要自己坐车去,要花好多钱啊。” 教练默。怎么听起来好像我压榨学生的钱似的?他自己提出来的好不好,自己本来是要带学生去车站坐大巴的。 易函一直以为王凤是因为和邓谦比较熟,平时说话才和他说得多些,对别人都比较清冷,现在看来他对于邓谦的事也比较有说话的欲望。 “我们要花多少个小时啊?不知道邓谦能不能跟上我们?”王凤又开口了,“我打个电话问一下他什么时候出发。” 看着她掏出手机,易函觉得自己真相了。怎么竟然在美女学姐王凤身上看到了JQ?是自己太不纯洁了吗? “阿谦啊,你什么时候出发啊?珏琪他们说想去逛街哦,你什么时候到?和我们一起去吧?”美女用热情的口吻邀请。 “不去了,我到的时候不知是几点,你们去吧。”没有放外音,那头邓谦的声音很小,如果不是易函耳力好她也听不到。 “那好吧,我们也不是非要今天去不可,明天再看有没有时间吧。”美女又叮嘱了几句路上小心之类的贴心话挂了线。 “阿谦说今天赶不了一起去逛街了,我们明天再看看吧。”美女转向旁边的伍心羽说。 “没有关系的,有几天时间呢,总会有空的。”伍心羽对着美女学姐笑得傻傻的。 “是啊,要是前面几天都没有时间,你们同意的话再多呆一天玩玩也可以,反正到时候是周末。”张栋毅教练在前面听到,很大方地说。 “好啊好啊!可是多住一天酒店就会多花一天钱呢!”王凤拍着小手,然后又有点担忧。 “包在老师身上!”张教练很是得意地拉着胸应下。这钱当然不用他出,自会有人出的。 易函和夏燃在后面嘀嘀咕咕。 “你要不要多留一天?”夏燃问易函。 “省城好玩吗?”易函问道。她也想走走看看,不过如果不好玩,前面几天时间足够逛,就不用再多呆一天了。 “嗯,怎么说呢,应该还好吧?我也只去过一次,没怎么玩。”夏燃想了想,这样说。 “夏燃,听你是从京城来的吧?”安珏琪插言。 “是的。”夏燃答道。 “难怪看不上我们这小地方。”安珏琪下了结论。 “怎么会,如果是的话我也不会来这里上学了。”夏燃皱眉,她从哪里听出他看不上这地方了? “你父母要你来你自然得来,这和你看不看得上这里没有关系吧?”安珏琪反问。 “我真没有看不上。”夏燃郁闷地说。 “好啦。我这里有好吃的,谁要?”易函从包里拿出一盒圣女果,也就是小小的西红柿。 “呀,我正口渴呢,我要!”伍心羽叫了起来。 “好的,稍等啊,个个都有!”易函拿出几支小签插上,先叉一个给夏燃,自己叉一个,就把盒子给旁边的安珏琪。 安珏琪边说谢谢边接过去,叉了一个放进嘴里,又叉了一个才把盒子传给前面的王凤。然后依次传下去。 “困不困,我肩膀借你。”夏燃拍拍自己的左肩说。 “不用,我坐着就行。”易函看着和她自己的肩差不多高的夏燃的肩膀,真要靠上去,可能不太舒服。 夏燃听不到她的想法,“好的,自己注意一点,累了靠过来不要紧的。” “好。”易函直直坐着,路很平稳,车子也开得很好,没有大的颤动。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开始冥想。长路漫漫,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吧。 夏燃看着她如松的姿势,摇摇头。这怎么看也不像是睡觉的样子啊。不过他也闭上眼开始冥想了。 安珏琪一个人没有意思,和前面的王凤拉了几句话,换了几个话题都聊不起来,不得已,只好靠在椅背上也闭眼休息。 方一鸣和伍心羽也说不了多少句话就被这个气氛感染了,打着哈欠相互偎依着也休息去。 张栋毅回头看看后面的几人,只有王凤还清醒着对他笑笑。张栋毅也扯了一下嘴角,目光却看向易函和夏燃。“真是用功的孩子。”他小小声地自言自语,然后转过身和司机说:“我也休息一下,有事就叫我!”他也闭上眼冥想去也。 张栋毅现在是夏燃的师叔,他知道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师兄了。但是他可不想有一天再降成师侄。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他也希望晚一点到。所以他也要努力。 第五十三章到达 “快到了快到了!”张栋毅在司机的提醒下已经从入定中清醒。他回头叫后面的学生,见到除了易函和夏燃,别的人都睡得东倒西歪。 “啊!我竟然也睡着了!”王凤吃惊的声音响起,她蹦了一下差点站起来。 易函睁开眼睛,就看见旁边的安珏琪和她前面的王凤又是翻包包找湿巾又是找梳子梳头,伍心羽却是懒洋洋地伸个懒腰,再用手扒几下头发。 “伍心羽,你怎么不收拾一下?睡得一脸油光的,多难看啊。”王凤拿着个镜子左照照右看看,见伍心羽扒完头发就又一副懒骨头的样子,于是一脸嫌弃地说。 “啊?真的吗?很难看吗?”在伍心羽心里,美女学姐王凤就是她的偶像啊,现在偶像说她难看,那还得了!她一把抢过王凤手里的镜子看了一下,“没有啊,没有满脸油光啊。” 王凤抻手抢回自己的小镜子,“我还要用。” 伍心羽还是不放心,转头问方一鸣:“我现在真的很丑,丑到不能见人了啊?” “没有没有,还是很好看。”方一鸣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齐耳的学生头,服服帖帖的呢。 那边王凤一点也没理会,她正用吸油纸小心地往脸上按。 “好了,下车吧。”司机熄了火,张栋毅下车把车箱门拉开对他们说。 “又是卡西酒店啊?”王凤问张栋毅。 “是啊。你之前住觉得不好吗?”张栋毅教练边扶他们下车边说。 “没有,住得比京城还好。还是一人一间吧?”王凤再问。她可不想和别人同住,洗个澡都不能尽兴不说,用什么东西也不方便,很防碍她晚上的美容计划。京城里的比赛提供的是两人一间,还是三星的。他们在省城里住的都是四星,还可以一人一间房。 “是的。一人一间,免得你们吵架。”张栋毅教练好不容易风趣一次,别人却不领情。 “我们才不吵架呢!”王凤以为说的是她。她在京城和别人同住时确实有吵过,她占用洗浴间太久,别人等着她出来,她却还没有做完脸。于是两方就吵起来了。可是事后两人都没有声张,她以为不会有别人知道的。 一行人走进大堂,拿了预订的房卡就上去了。夏燃眼疾手快地抢了1905-1908四个牌子,自己拿了1905,给了易函06,把07给了伍心羽,08给了方一鸣。女孩们没有啥反应,接过来就是。方一鸣却感激地朝夏燃笑笑。 张栋毅不担心酒店的治安,他无所谓地看着夏燃分完了才把自己手里剩的09、10分给王凤和安珏琪,自己留下11和12。 “我要10吧。”王凤没有接09,反而拿了10。 难道1909不好吗?安珏琪心下纳闷地接过09,打定主意一会儿要好好检查一下,她记得上次她们一起住这间酒店时王凤就是住1909的。 “好啦,大家各自回房间,整理一下我们就下去吃晚餐。”张栋毅拍拍手,大声道。 易函开门进去,把必需的用品摆出来,洗了个脸,梳了梳头就走出门。她怕自己太慢让别人等。 一出门就见张栋毅教练站在走廊那头。除此之外没有别人。 “教练,他们还没有出来吗?”易函走过去问。 “没有。建议你冲个澡再出来,大概还要二十分钟到半个小时左右才能好。”他眨眨眼。 “哦。那我先回去。”易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有人速度很慢的,与其等待确实还不如先冲个澡,把路上的那点疲惫洗一洗。 回到房间,快速地冲了澡,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她就进入空间里,把时间调到三倍,这样她就有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了。弄上一碟切好的梨肉,她拿出一本就很古旧的线装书看起来。 估计好时间出去,易函到走廊外面时,就只差她和王凤了。 “果然啊,越是漂亮的女生越是要花多些时间打理自己。”安珏琪看着易函说。 “难道多花些时间打理能让自己更漂亮?”伍心羽听了她的话,想到这个。看来她以后要多花些时间来打理自己才行。要不然,说不定会越来越丑的。她看看易函,又看看安珏琪,心里暗下决定。 “心羽这话不错。”易函笑道,“要不然为什么女人出门那么难呢?” “是啊,有一次我老婆让我等了三个钟头,结果出来的时候我差点认不出她!”电梯里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他挺着个啤酒肚,笑呵呵地说。 易函她们都没有接话。大家一时沉默下来。 “王经理?你上来有事?”原来闭目养神的张栋毅睁开眼,看到来人。 “你们这里有人找总台,说纸巾用完了,地上有灰尘,洗浴间不干净。我亲自过来道歉,张先生千万见谅!”王经理还是笑呵呵。 “哪间房?”张栋毅问。这家酒店不到客满是不会再安排人到这一层的。所以只有他们几个住。他虽然是因为有关系才每次都会带学生住这里,但这里的卫生是顶好的,不会比五星的差。 “1910。”王经理笑道。他一点也不相信,但是也知道张栋毅和老板有关系,不能得罪,只能亲自上来看看。 “你们先等等,不要乱走。”张栋毅和王经理一起走到1910门前敲门。 王经理说明来意,张栋毅和他一起进去房间。易函好奇他们看到的结果,于是侧耳倾听。 “这垃圾桶里的纸巾都没倒?嗯,一会儿我让人来清洁。” “这是地上的灰?嗯,一会儿我让人来清洁。” “这里已经用过了吧?没关系,一会儿我就让人来清洁。” 王经理显然很好态度,王凤于是只能抱怨几句。王经理和张栋毅走到门口,王经理先离开了。 张栋毅站在门口对里面的王凤说:“大家就等你了,快一点!以后需要额外的清洁服务告诉我就行了。” 他前一句声音正常,后一句声音较低。也许除了易函和夏燃其他几人都听不到。 里面的人怎么应的易函不知道,没有再听到声音。他们又等了五六分钟,王凤就出来了。 只有伍心羽还是很热情地对王凤,她把方一鸣都抛到一边,在王凤周围转。王凤又是那副清冷的样子,别人说几句她也不定能回一句。难为伍心羽还能一直说下去没有冷场。 他们去吃的自助餐。拿完食物后坐在一起吃。 安珏琪说:“我们吃了饭去逛街吧。现在还早着呢。” “好啊好啊!”伍心羽精力很好,留在酒店看电视还不如出去逛有意思。 “我累了,想早点休息。”她们看向易函,易函赶紧说。刚刚看的书很有趣,一会儿继续。 “我也要休息。”王凤也说,她兴致缺缺。 方一鸣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夏燃也要留下。 商定后要出去的吃东西的速度都快了些。易函慢条斯理地品尝,等到要逛街的三人都起身走了,她才吃了一块鱼。王凤也说要保持身材就先回房间了。 “你这是什么速度?不饿还是吃不下?”夏燃笑着看她面前,刚刚只拿了一块鱼和两个鸡翅,现在还剩两个鸡翅。 “挺好吃的,我慢慢品味一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易函笑道。她把鸡翅吃完,又起身去拿食物。 “难怪你厨艺那么好。”夏燃说道,“你要吃什么?我帮你拿吧。” “我要看到才知道要吃什么,所以还是自己拿的好。”易函走向食物区。 “喂!你出门没带眼睛啊?”食物区传来一个突兀的声音。夏燃抬头看去,就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站在易函旁边,大声地说。 “我站在这里没有动,是你先撞了我。所以没带眼睛出门的人是你。”易函一点也没有受影响,她眼睛看摆着的食物,根本不看那个恶人先告状的少女。 “你又不是吃的,杵在食物区干什么?你不走开就是你不对!”少女语气微抖,却不服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过来的时候你就在这里走来走去,看来看去,挑来挑去的了。你呆的时间比我久多了,难道你是吃的?”易函还是不看她。夹起一块烤小羊排放进自己的餐盘里。 “你!你才是吃的!”少女嚣张,语言却不够犀利。 易函又夹了几颗菜花,拿一小碟蔬菜放进餐盘,转身回位置坐下吃东西。 嚣张少女抬起手,用颤微微的食指指她:“你不理我?你道歉!” “你难道不知道用手指着人是不礼貌的吗?”易函转过身来,“况且错的人自己都不道歉,为什么要没错的人道歉呢?” 她满脸都是无辜。夏燃、张栋毅却在那里看热闹。 “怎么回事?”又是王经理走过来。可怜的王经理。 “她站在那里不动,害我不能好好选食物!”少女先声夺人。 “叔叔,难道选食物不能站在这里吗?可是这个姐姐站了快半个小时了,边选边吃,比我还久呢。”易函故意用嗲嗲的声音大声地说,说完自己都想吐了。 几乎餐厅里所有的人都听到了易函的话,目光集中看向少女手上的餐盘。 快半个小时,边吃边选,最后还能摆出金字塔餐盘来!有不少人已经低头闷笑起来,也有人不客气地大笑出声。 第五十四章密谈 张栋毅和夏燃面无表情地看着已经端着个餐盘回来的易函。她盘里面只有一块烤小羊排和一些蔬菜。 “怎么不多拿一点?”夏燃目光看向还呆愣在食物区的少女那青红交加的脸上,更加面无表情。 “被人破坏了胃口,哪里还吃得下很多?”易函几口把东西吃完,“要不要一起上去?” “好。”张栋毅和夏燃干脆在起身,那边端金字塔餐盘的少女已经把餐盘放下,想上来拦住易函一行,又怕她再说出让自己无措的话来,一时犹豫不决。她突然眼睛一亮,“师傅!” 易函几人都没有理会后面大厅众多好奇的目光和少女那怨恨的目光。她走在前面,后面的一大一小两人沉默地跟着。进电梯出电梯,易函拿出房卡,向身后的两人挥手:“晚安!” 开门进去,张栋毅和夏燃跟在后面进了门。 “哎?”易函感觉到门没关上,回身看看进来的两人。话说,这俩在吃饭的时候就怪怪的,不但话也不说了,连面上的表情也没了,到底是虾米情况? “有事吗?”易函拿出杯子,给他们倒水。 她的话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话音未落,就听见“哈哈哈……” 背对着他们在倒水的易函手一哆嗦,差点把水泼出来。干脆停了手,转过身来看见那俩正笑得捂肚子的捂肚子,拍掎子的拍椅子。 房间里就两张椅子一个小几,旁边不远就是一张床。易函只好坐床上去,打开电视看,让那两人发作完再问好了。 好不容易清静下来,房间里只有电视的声音了,易函刚把目光转过去想开口询问让这两人抽风的原因。 “噗嗤!”夏燃一对上她的目光,就憋不住地又笑起来。这一笑,引发出新的一轮笑声--张栋毅也加入了。 易函无语望天。干嘛让我跟这俩神精病同处一室啊~ 专心看电视,把那笑声当成背景音乐。就算慢慢地停下来,她也不再理会了,生怕又引发新的一轮。如果这不是她的房间,她都想离开把地方让给他们了。 “小函。哈哈!”夏燃开口。 易函眼不离电视,神识却早就在观察那两人了。“干嘛?” “哈哈,真痛快!哈哈,我在餐厅就很想笑了,憋得好难受啊!”夏燃还有点控制不住,说起来就有笑的欲望。 “嗯,我都差点憋不住了。”张栋毅往后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 “你们的笑点真低。”易函不置可否。她一点也没觉得哪里好笑。他们却看她的戏看得这样乐呵,难怪一直面无表情地,原来是不想在公众场合失态。 “你知道那个女的是谁吗?”还是夏燃开口,张栋毅静静地看天花板,好像那里真的开了花。 “难道你们认识?”易函挑眉,认识的话能不打招呼?还任由她把人家讽得面色变调色盘? “谈不上认识。知道她是丹霞山晏长老的弟子罢了。”夏燃说。 “那有什么好笑的?”易函没听出重点来。 “那老头可小气了,又护短,能看到他的弟子吃憋,我们开心啊!”夏燃眉飞色舞。 “哦。”易函没有他们的感受。 “小函,我还没有和你说过我们的身份吧?”夏燃接着说,“我们是开元宗的弟子,这是我张师叔。我们开元宗可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派。” “那丹霞山的人得罪你们你们不教训他们?”易函想不明白,你这是自夸吧?如果平时能出气,也不会看别人出个丑就能高兴得这样的。 “我们哪能教训啊,人家手里有丹药,算是掐住我们的命脉了。毕竟没有哪个人一直都能无伤无痛的。就算真的无伤无痛,晋级的时候没有丹药相助成功率也会低很多啊。偏偏我们开元宗是以炼器为主,大多数人都学不了炼丹,开一炉炸一炉,唉~”夏燃口气无奈。 “所以,丹霞山的人不管看到其他哪个门派的都自觉高人一等,就算自己修为不咋滴也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这回开口的是张栋毅。 “原来你们是同门啊。”易函后知后觉,“他们这么欠扁,怎么没有人动手?我就不信他们没有落单的时候。” “哇!小函不愧是以武入道的,竟然比我们还暴力!”夏燃咋呼。 “你别放在心上,他瞎说的。”张栋毅表情温和,“他们修为低的几乎不会单独行动,都是和修为高的同门一起出行的,大家都说他们也算有自知之明呢。” 易函怎么会放在心上,她们那个孤儿院长大的小孩子,有哪个会不懂得打架的?他们又不是生长在单纯的环境里,附近的一些小孩子看他们的异样的眼光和挑衅的语言,甚至还有专门喜欢找他们打架的,他们被人打也打过人,有过落单被人堵也堵过落单的人,他们就是在斗争里成长起来的。 “那修为不高的想出来活动但又没有修为高的一起怎么办?”易函问。 “那是不行的,他们修为不够的每个月的任务是很重的,只有完成了任务又做得好的人才能有出门的机会。有些从入门到最后离世都不定能出来一次呢!”夏燃边说边摇头。 “啧,好吓人!”至少易函被吓到了,没有自由的日子,怎么过哦。 “夏燃师侄说已经和你提过加入开元宗的事情,我们都很欢迎你!我们会耐心地等侍你的决定,但是,这此期间,你要注意丹霞山的人。他们攻击力是不高,但旁门左道的东西会得多,我已经让夏师侄尽量和你一起行动。希望你不要介意。”张栋毅表情严肃。 “很严重吗?”易函晕了,她不就是小小地反击了那个女的嘛?难道他们丹霞山的长辈护短到这样也要给小辈出头? “良材美玉,谁都想得到。”张栋毅说,“我倒不怕他们报复,就怕他们会收你入门。到时候夏小子可是会第一个跳出来的!” “我干嘛要跳出来?虽然我很想小函做我师妹,但是如果学炼丹好像也不错啊。”夏燃拆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兴趣,他尊重易函的选择。 “是吗?”张栋毅微笑,听完我下面讲的,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淡定,“丹霞山的人修炼是通过炼丹提升修为的,温和没有大的危险,却进展缓慢。所以丹霞山系盛行一种同样危险不大却对双方提升修为都有益的功法。” “是什么功法那么好?”夏燃没注意到张栋毅停顿的不自然,好奇地问道。 “双修!”张栋毅老脸都红了。可是在座却没有另一个人帮他解说,他也不想两个孩子被人误导。 “如果别人自愿,外人也没什么好说的。”易函不以为然。 张栋毅噎住。想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丹霞山收徒不限资质,但是大多都是男师傅收女弟子,女师傅收男弟子。还有,像你这样资质好容貌也好的,就算有师门也不定会被强抢。” 易函听懂了他的话,沉默不语。这么说来,真进了丹霞山,无异于掉进火坑。也许会有人乐意与那些修为高看起来不显老的高阶修士双修,但绝不是她! “有师门也要抢?!太霸道了!”夏燃气道。 可是,你有没有听到重点?张栋毅的脸黑红黑红的,易函是直接涨红了脸。 “你们俩怎么那么奇怪啊?”夏燃心里决定这段时间除了回自己房间休息,要一步也不离易函,实行贴身保护。抬头就看到两张红脸。 这边易函深深地吸口气。 那边张栋毅却笑出声来:“哈哈哈!没事。你们这段时间吃东西要注意,和丹霞山的人也保持距离。那些人丹药炼得好,炼迷药的水平也很高。要是不小心着了道,别说上赶着给别人做弟子,就是背叛师门改投他丹霞山也是做得出的!” 这并不是空穴来风,几十年来,各派资色好又修为不错的女弟子已有多例背叛师门改投丹霞山的了。只是她们都在是公众面前宣布的,各派虽然有猜测却不能证实是丹霞山动的手脚,只能吃下这哑巴亏。至于那些女修是真心改投还是被迫就不得而知了,她们都不是从大家族出来的,真出了事也没有人愿意出头查个清楚明白。就算原先在各自师傅、同门面前有些许脸面,也因被她们连累,话都不会帮她们说。 易函这才正视起来。威逼利诱她不怕,但是如果被迷了心智,那就太可怕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易函很真诚地对张栋毅说。已经不止一个人说过她的资质好了,还是先天灵体,修炼速度会比一般人快。如果他说的是事实,那自己在那些丹霞山的人眼里无异于唐僧肉了。 “不用客气!”张栋毅大笑道,“我们回房间了,你好好休息。这一层是布了结界的。不过不是我布的,而是元婴期中层的师尊布下的,所以不用担心安全!” 送两人出了门,易函进了空间里,坐在葡萄架下发呆。 就算没有晚餐的发生的事,自己被丹霞山的人盯上也是迟早的事吧?开元宗不是早就在行动了吗?那么早之前就把夏燃派去了,所以再来个丹霞山也不奇怪。现在关键是要怎么处理。她现在只能冥想和练习月影秘技,连炼体都做不了,感觉很郁闷的说。照这样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精神力和生命力都达到五级啊? 第五十五章大胃 “魂律,魂律!”易函抚摸着光滑的蛋壳叫着它的名字。 感受着心底出现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欣喜,易函唇角勾起。虽然这还是只蛋,但是它会欣喜,有感情。这让易函觉得空间里不再只有自己一个,不再孤单。 静下心来,她继续每天的功课,冥想、然后练功。 第二天神清气爽的走出房间时,夏燃已经等在他自己的门前了。 “怎么不叫我?”易函关了门,向隔壁的人打招呼。 “还早,不急。”夏燃笑道,“别的人都还没出来呢。” “我们先去吃早餐,吃完再上来等他们好了。”易函昨晚没吃多少,早就觉得饿了。在空间里面吃了很多水果也没有饱的感觉。 夏燃点头,和她一起走向电梯。 “等等我!”后面一个声音传来。 “早啊。邓谦你什么时候到的?”夏燃先出声。 易函也道了早。静听邓谦的答案。她昨晚早早就进空间了,刚刚才出来,如果不是夏燃问,她都想不起来昨天不是一起来的。 “昨晚十一点到的。太晚了就没打扰你们。”邓谦快走几步上来和他们一起进电梯。 “昨晚是不是没好好吃饭?”邓谦问易函。 “呃?你怎么知道?”易函奇了,她昨晚的事应该算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冲突而已,不会那么快就成新闻了吧? “我们M省是邓家的管理地,我又关注你们,当然知道了。”邓谦毫不避讳,他已经接手一些家族的事务了,情报也能享有一部份,所以就假公济私,把看他们的事当做忙里偷闲的娱乐了。 “哦。”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皮底下吗? “不用担心,就是一些公共场合发生的事会比较清楚而已。我是关注别人的时候顺带看看你们的。”邓谦说。至于关注的别人是谁,这个就不能说了。 “我们明白。”夏燃笑道。他虽然不管家族的事务,但是一些应该知道的事还是知道的。邓家是夏家坚定地追随者,他们关注的事应该也和自己有点关系。毕竟现在在M省的夏家本家的人应该只有自己一个。 涉及到的话题易函不感冒,她看了几眼两人就不理了,拿出一串葡萄吃起来。 “小函,我觉得你以后还是要注意一点的好。不要随便就拿出一串葡萄来。”夏燃说,“电梯里面是有监控器的。” “啊!”易函才惊觉到自己的警觉性太低了。怀壁其罪啊,太可怕了。“谢谢你提醒!” 看她讨好地送了一颗葡萄过来,夏燃笑得眼都眯了,“这次没关系,我们进来的时候我就把信号干扰了,下次要注意。” “知道了。”易函笑笑。她是真的太放松了。 邓谦看着两人比之前更亲密的互动,目光晦涩。出了他被绑架的事件后,他就在家族长老那里得知了比大家族势力更大的另一个势力―修真界。那些人和他们相比几乎是仙人般的存在。既然早就知道能和他们成为朋友就已经是别的人求都求不来的事,为什么还是觉得心里闷闷的。 早餐的选择先多,几乎襄括了他们M省所有有点名气的小吃,却做得比外面更精致可爱。 易函不客气地把夏燃和邓谦点餐的权利收缴了。她想每样都点一份,最后却发现最多只能点十来样左右,再多了他们就吃不完了。上菜后摆了一大桌子,然后由易函给三人分食物。每一份都是一人分一点,有些小份量的一人只分到一小口,但是最后吃完还是很饱,架不住数量多呀。 “真好吃,要是中午也有点心就好了!”易函面前的茶只喝了一口,说是喝早茶,不如说是纯粹吃点心。 夏燃勾勾手,易函附耳过去。他说:“你现在多买一点,放到储物空间里面可以一直保持最新鲜的状态,想什么时候吃拿出来就可以了。” “是吗?”易函瞪大眼,她怎么没有想过这样用?那个,她的空间应该也可以保持食物新鲜吧? 她的疑问没有人解答,不如自己实践。易函拿起菜单,叫来服务员,看也不看是什么,指着上面这个这个点了N多。 服务员被吓到了,这个不是逗她玩的吧?“点这么多,你们吃得完吗?”她边说还边瞄一桌空碟空盘。 “所有的点心都来三份!打包,送到1906。”邓谦已经猜到了,很有气势地说完,拍出一块牌子。 易函被他的气势惊了一下,这还是平时那个笑得一脸温和的人吗? 可怜的邓谦,拿出自己的身份牌拍向桌子,却差点找不到空隙!好在他武艺不错,另一只手一拨,空出一小块地方来。 服务员眼冒星星,喃喃出声:“传说中的令牌~~” 易函把菜单一合,挡在胸前,做出防御状。这就是传说中的梦幻场景?! 三人互视一眼,很有默契地轻手轻脚地离去。打扰别人的美梦是要遭雷劈的。 回到19楼,走出电梯门,就见大部队出门准备下去餐厅。 “你们准备好了叫我们出发就行。”夏燃说完,与他们擦肩而过。走向自己的房间。 “阿谦!”王凤无视前面的夏燃和中间的易函,眼里只看到走在最后的邓谦。“你昨晚什么时候到的?你怎么吃早餐不叫我一起?我很早就起来了的!” 夏燃和易函加快脚步回房间,留下邓谦独自成为众人关注的中心。 “到得太晚,大家都休息了就没打扰你们。你们这是要去吃早餐了吧?那道板粟酥饼不错,可以尝尝。我先回房间了。”他点点头,走向房间。 “好了,我们快点去餐厅吧,不然太匆忙吃不饱哦。”张栋毅适时出声,打断王凤想说的话。 易函却没有注意门外的事态发展。她一进房间就把门锁上,然后进入空间里。 在两个房间的旁边另起了一间,把里面的时间设定成静止的。又在这个房间里放上很多个架子,她自己划定了水果区,食物区,饮料区和材料区。把一些成熟的水果摘下来分类放好在水果区的架子上的果篮里,又榨了些果汁。这样下次吃水果就不用大范围地去找熟了的那个了。嗯,再给每个果篮加个链接,成熟到一定程度的这种水果都自动到这个果篮里面,自己吃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在这里拿了! 易函很嘿皮地在空间里面使用精神力打造更合心意的规则,就听到外面门响了。 她出了空间开门,脸上还留有那傻乐傻乐的表情。 “四辆餐车?!”易函看着门前浩浩荡荡的餐车队,有点想躲回房间。人家一定都当她是个吃货! “进来吧。”她表情却很淡定,大开门让餐车进入房间。“不用摆出来了,你们过后来收餐车就行。” 服务员们却没有哪个腹诽她能吃的,她们就想着要是自己哪天也有这排场,一定幸福得晕倒! “哈哈,四辆餐车!”服务员离去后,易函刚走到门边就听到声音。探出头,邓谦和夏燃都站在各自的门口看着她。 “还好现在这层楼就只有我们三个人,不然…啧啧!”夏燃一边摇头一边说。 遭人围观的易函恼羞成怒,从空间里拿了两个果子做暗器丢过去:“滚!”然后关门上锁。还是眼不见为净吧。 掀开餐车上的布,易函把点心全都收进空间里的食物间。又觉得那些一次性的餐盒不好看,自己造了些形状漂亮的器皿盛放。把那些一次性的餐盒又丢回餐车上,易函就不管了。 殊不知她的这番举动制造了一个让M省百姓兴奋的新闻:“邓家某嫡系喜欢的女子是名萝莉,更是个大胃王,一顿早餐吃了十来种点心不算,还要了四个餐车的东西并且全部解决掉了!”以至于大多餐厅都推出“谁吃得最多”的促销活动,参加的人也络绎不绝,更是女子居多,却从来没有人打破过满满四个餐车的记录,也让她得到一个“某嫡系喜欢的女子确实不同一般”的称号。 以上这些都是之后的事情了,那时易函早已不在M省省会,而是回到了G市上学。这消息也传不到G市去,却让邓谦每次从情报上看到或从别人口中听说的时候都笑得打跌。 敲门声传来,接着是夏燃的声音:“小函,要下去了!” 第五十六章比赛 比赛场地是省城体育馆。 上午八点五十,易函他们一行到达场馆时里面已经人声顶沸了。这个时候来自省里各个市的参赛队伍应该到得差不多了,比赛是九点开始。 找到划给他们市的休息小房间,易函他们做着比赛前的准备。 比赛是通过得分的高低来评定是否入选下一轮的。要经过三轮的淘汰,第一次选前五十,第二次选前二十,第三次选前五。最后各组只有五人代表本省去京城参赛。 “这次参加比赛的人也不少呢!”王凤的手拂过长发。人多竞争也激烈,她的话里却一点紧张的影子也无,反而带着兴奋。 “看着那么多人,我的脚都打抖。”伍心羽面色有些苍白。 “上午是女子组的比赛,下午是男子组。每次有四个同组参赛者的上场,同时比赛,同时打分。安珏琪先上,然后是伍心羽,再到易函,最后是王凤。下午的顺序是邓谦先上,然后方一鸣,最后夏燃。没有轮到的可以在这里休息,也可以去看比赛。老师会一直在这里,你们有问题可以来这里找我。”张栋毅在开始前把人召集过来说了一段话就放羊吃草了。没见过哪个带队老师有他这么闲的。 “我们也去看看吧?”易函离上台还早着呢,夏燃更是到下午,先去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也算是增加点经验。 “好!”夏燃当然一起去。要不然他不训练也没有事做,呆在这小房间里对着张师叔做什么?大眼瞪小眼吗? “我,我在这里静静吧,一听到别人喊,还有那些掌声什么的我就觉得紧张。”伍心羽怯怯地说。 “我也在这里,一会儿我先上,做做准备也好。”安珏琪说。 “阿谦,你呢?”王凤问道。 “当然去看比赛了,要不然在这里也没什么事。”邓谦还是那副温和贵公子的招牌笑脸。 “那我们一起去看比赛!”王凤开心地走到邓谦旁边。 “易函你要记得在伍心羽上场后回来做准备。”张栋毅开口。 易函他们出去之后,上午没有比赛的方一鸣留在这里陪着伍心羽,和她说话,缓解她的紧张。 张栋毅闭上眼,看起来就像是在休息。 “唷!我说这是谁呢!原来你就是来看比赛的啊?我还以为你也参加了呢!还算是有自知之明哦!” 易函一行刚刚坐下,就听到左后方一个突兀的女生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是昨晚在餐厅见到的少女。 易函才不去对号入座,她面无表情地转回头看赛台。 “说谁呢?!”王凤不悦道。她不认识这女的,但她看过来的目光就像看自己一样。 王凤坐在易函的左边,目光从左后方看过来,半途经过她那里。王凤火起地想站起来。 “王凤学姐,不用理会一只乱吠的狗,会降格调的。”易函拉了一下她的袖子。 王凤看了看周围,这一小圈人的目光都看过来,等着好戏开演呢。 “哈哈!”夏燃低声笑起来。 邓谦隔着王凤坐在更左边,他也看到了那个女子,“是她?” “你认识?”王凤耳尖地听到了这两个字。“你们很熟?” “不认识,更不熟。”邓谦说完也看向前方。 “不认识?”王凤不信,“我后脑勺都快被烧穿了!不认识!” 她心里却有一丝窃喜,难道是他的姐姐妹妹什么的?现在看到我和他一起出现妒忌了? “哈哈。”易函笑起来。这个姐姐真好玩。如果那个女子再近一点,而不是隔了三排,说不定真会烧过来的哦。 圈操的比赛开始了,四个一组比赛,到第四次才到安珏琪。她的动作表情都中规中矩,做得也流畅,得了一个不低的技术分,却得了个不算高的艺术分。 到伍心羽上场时,发现她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有些人是事前紧张,有些人是事中紧张,有些却是事后才觉得。看来她是前者。 她选的球操技术难度不算大,却胜在没有错误。而且表演得很有灵性,配合所选的曲子,能让人产生共鸣。技术分一般,艺术分却是很高。全场掌声雷动,伍心羽优雅谢过,退场。 “走吧,我们要去准备了!”夏燃拉起易函。 邓谦也跟着起身。 “哎,你们不是不用比的吗?让她自己回休息室就好啦,我们再看看!”王凤说。 “我们一会儿就回来。”邓谦说完,起身走出去了。 易函她们坐在同一排位置上,只能从王凤面前过。他们从她前面过时她狠狠地瞪了易函一眼。易函莫名其妙,人家邓谦就不能出去走走吗?还说一会儿就回的。怎么能怪她呢? 四人一小组的比赛,过得很快。不久易函就要到后台去准备了。 “你说几首曲子一起放,那些裁判怎么分得出来呢?”易函问邓谦。他也算是有经验的吧? “不知道他们。也许做裁判的不仅要求对体操了解,还要耳力好吧?”邓谦笑道。 “你没有发现同组的最多只有两首曲子吗?”夏燃说。 “是的,大家用的都是经典的曲子,这样在比赛里比较讨巧。如果用首很少人听过的曲子,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要表达什么,想得到较高艺术分很难。”张栋毅说。 “下一轮是两人一起,最后一轮才是一个人。所以,我们也是到最后一轮用的曲子才有新意?”易函想到了她自己的三首曲子。 “当然。不然谁听得到你的曲子啊?”夏燃边说边往外走。 把易函送到后台,夏燃等着,邓谦回去观众席。他带了摄像机,她们比赛的时候他都会录下来。 “去吧,不要紧张。”夏燃送到他再不能进去的后台门口,还好站在那里也能看得到外面,虽然角度不好。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紧张了?”易函笑了。她自己还没有感觉,怎么他倒是紧张起来了? “不是,没有。”夏燃无措,话都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哈哈哈!”易函心情很好,笑得一脸灿烂地走进去,就听到已经在叫她们这一组选手的号了。 “你还以为你稳赢了吗?笑得这样!不自量力!”旁边一个小女生对着易函翻白眼。 这都还没有开始比,她就知道自己不如她了?!易函不想和这样不明所以的人争论,一会儿会用事实告诉她自己的水平。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还坏心眼地用了点精神力威压。 那个女生被她看得腿肚子都打抖了,脸色瞬间发白。再也不敢说什么。易函从她不时看向观众席的表情,再结合她和某女长得很像的五官知道了为什么她会对自己有敌意。 比赛开始,四人用的竟都是同一首曲子《茉莉花》!现在看的,就是各人的技术和表现力了。 易函的带操像练习时一样动作流畅优美。因为这些动作她做起来不难,所以额外地对着镜子练习把每一个动作都作得最漂亮。她现在的表情却比练习时更加投入。 比赛完成时,场馆里响起如雷的掌声。这带操里飞舞的丝带本就很美,再加上她们的动作,配了音乐,真是一种享受。 易函得到了高分。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回到休息室,易函看着入定了一般的教练,知道他在用神识看比赛。 “别的队还有团体赛呢,我们就没有啦。老师你为什么不多找点人进队里练习呢?”易函边收拾东西边问他。 “我们这个队本来就是业余的,而且我们队也不是没有过人多的时候,这不是陆续都被挖走了吗?”张栋毅睁开眼,笑道。 “我猜一定有很多人找你去做教练的。国家队也有吗?”夏燃笑着说道。现在休息室里就只有他们几人,可以不用顾忌地谈话。 “是啊,可我哪能离开这里!”张栋毅也笑。不管怎么说,他做老师做教练都是业余的,驻守时间一到,就会回师门去。现在时间已经快到了,他也就不招那么多人了。要不然到时候自己拍拍屁股走人,把人家孩子丢下不管,不是误人子弟吗? “别的老师还能选择,你却要在这里做二十年呢!”易函觉得好不自由啊。 “嘿,这就是我自己的选择啊!”张栋毅倒是看得很开,“在这里即历练了,又完成了任务。况且二十年相对于后面的几十年上百年来说也不算多,还是很值得的!” “你回去师门会做什么?”易函问。她很好奇他们每天都有什么功课。 “修炼、冥想、听听师父的教诲、炼炼器、做做小任务、或者去坊市逛逛,买东西卖东西。再有就是闭闭关啊,冲冲瓶颈什么的…”张栋毅回想着他以前的日子,语气怀念。 正说着话,王凤回来了。快要到她的比赛了。 “教练,其实我还是觉得我的带操比球操好!”王凤对张栋毅说,“你为什么就是不让我选带操呢?你看现在易函分数多高,我要是选带操一定更高的!” “全面发展嘛,你已经拿过带操的奖牌了,难道就不想拿块球操的?”张栋毅语气温和。 “哼,那是要滴!”王凤被张栋毅一句话就搞定了,乐滋滋地去比赛了。 “她体操还是很好的,就是不愿进国家队。”张栋毅爆料。 “哦。”易函和夏燃应一声。明显对这话题兴致缺缺。 第五十七章窥视 王凤比赛完后已经是上午十二点了。他们先行离开去吃饭。因为到下午两点比赛前还要再回体育馆,如果回酒店休息,时间是不够的。所以他们没有回酒店,而是去了张栋毅订下的一家饭店吃中午饭。 饭店离体育馆不远,只两百米左右的距离。他们是走路过去的。店面中等,装修也不豪华,是一间经济型的饭店。易函看着干净整洁的大堂,暗自点头,看来下午不用饿肚子了。 教练最大。训练的时候要听他的,吃饭的时候还得听。张栋毅问也不问他们想吃什么,订座的时候就点好了菜。他们一来到稍坐一会儿就开始上菜了。 “怎么还没点菜就上了?”方一鸣看见后面端来的热菜,问张教练。 “应该是优惠促销吧?先上几个小菜,不用钱。”王凤看着桌上几碟精致的小菜说。她没看到服务员端着菜过来了。 “就算没开始点,小菜也是一样的,最后还不是要算钱?哪里有免费的?”伍心羽说。这位刚好背对着,也没看到。却不知人家已经在她后面了。 “呵呵,我订座时就已经点好了。你们只管吃就行。”张栋毅说。他虚指了一下刚刚摆上的铁板排骨说。 看着后面上来的热菜,易函他们早就猜到了。如果张栋毅在他们面前一个人把菜全点了,他们心里也许会不舒服,但他是一早就点好,现在他们不用点菜而直接有菜吃,心思都跑到吃上面去了,就没有人在意。 张栋毅吃得很少,他已经筑基,可以辟谷了;夏燃却和平常人一样,他还在练气期。 这不是什么应酬,而是正经的为了吃饭而来吃饭。所以他们桌的话很少,都在埋头苦干了。 “张师弟?”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不是很高。 “艾师兄!”张栋毅应得很大声。 “噗~”邓谦和伍心羽喷了。 “咳咳”安珏琪呛了。 “呵呵呵”王凤娇笑了。 “哈哈哈”夏燃和方一鸣很不给面子地大笑出声了。 易函在做什么? 她正定眼看着那个叫出“张师弟”的人。 “怎么了?”坐在她旁边的夏燃问。 “没事。”易函低头,精神力却覆盖整个大堂。刚才在张栋毅大声回应他“艾师兄”的时候,她感觉到一阵心悸。虽然修真也会让修士的精神力提高,但是他们却没有她这种像是第六感一样的敏锐感觉。她对自己的精神感应力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在学校里常常用班上的那几个喜欢对她恶意YY的人来练手,如果距离近些,别人只要在脑子里转一个对她有恶意的念头她也能感应到。 张栋毅瞪了眼,他们很识实务地停下不笑。他起身向那位“艾师兄”走去。 “那位是修真联盟派驻省城的本门修士。”夏燃凑过来小声地说。 “你也认识?”易函也小声地问。 “来之前听说了。不认识。”夏燃看着那边。 张栋毅已经在那桌坐下来了。那位“艾师兄”一个人一桌,面前摆着两盘菜,放着一瓶酒。 “哈哈,刚刚没有听到那个人叫,只听到教练突然一声‘爱师兄’,差点吓死我!”王凤捂着小嘴,凑向邓谦说。 “对啊,害得我都呛到了,现在还难受呢!”安珏琪拿着杯子喝水。 “还好是喷到桌下,不是喷到菜里,不然就不用吃了。”伍心羽还在整理刚才的事故现场。 “阿谦,你不会喷到菜里吧?你不告诉我们,我们一会儿会吃到你的口水哦。”王凤还是捂着小嘴,觉得自己的话很幽默,笑得花枝乱颤。 “没,我就是喷了口气,而且也是用餐巾挡住了的。”邓谦抬手示意手里还没有丢弃的证据。 “哦。”王凤拿起水喝了一口。 “看她说的那么恶心,我都不敢吃了。”夏燃又凑过来。 “嗯?”易函只留了一分注意力在桌上,另外的散在饭店各处。她只知道桌上的人说得热闹,至于说什么内容根本没有接收到。 “你没有在听?”夏燃问。 “听什么?”易函总算真正回应他了。 “没听到也好。”夏燃摇摇头。“你刚刚在想什么?” “楼上有人在看着我们!”易函也凑近夏燃,小声地说。 “谁?”夏燃很吃惊,他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为什么我没有感觉?” “用神识。”易函见他抬头看二楼的楼梯,说得更详细了。 “哦。我的神识你没有你厉害。他的修为肯定是筑基期以上。”夏燃郁闷。为什么一个还没有入门,连灵力都没有的小女生的精神力比他还高?显得他这个在现今修真界被誉为天才的人很差似的。 “不止吧?连张教练他们也没发现呢。”易函摇摇头。她专心一点,就能感应到那人的神识像个网一样网住自己,另一些分散的像是射线一样扫着大堂里别的地方。曾在张栋毅和他“艾师兄”那里停留得稍久,他们都没有发现。 “他们不会是冲着你来的吧?”夏燃紧张起来。 “那个人全白的头发,花白的山羊胡子,精瘦身材。包间里有丹霞山的那个女子。估计这个就是她们长辈了。”易函把情况告诉他。修真界的事情,她虽然在书里看过一些,但真正遇到还是觉得两眼一抹黑。 “我们还是告诉张师叔吧。”夏燃说完就要起身。 “他们现在估计只是看着,不会动手。而且那个人的修为至少有金丹期,张教练也不是对手。”易函虽然不知要怎么对付,却还是很冷静,她把夏燃拉住。 “放心,人手不是问题。这里是邓家的地盘,他们的祖屋就在这里,族里肯定有元婴期的长老在的。”夏燃也冷静下来,能分析了。 “嗯,那我们装作不知道。等张教练回来再和他说。”易函点头。只是这样被人看着,她哪里吃得下啊?夏燃和邓谦都给她夹了些菜,她倒是用筷子拨弄,就是不吃。 “喂,小函,你吃饱了吗?怎么放那么多菜在自己碟子里玩?”在邓谦又一次夹过去块红烧茄子时,王凤忍不住出声了。这易函又不是小到自己夹不了,阿谦怎么总是给她夹?没看到旁边有美女吗? “我吃好了!”易函放了筷子。那神识传过来的炙热都快把她烧了,她还能淡定地吃饭吗?如果不是大家一起来的,她都想先走人了。 “我也好了。”夏燃也放了筷子。“我去看看他们聊得怎么样。” 易函再拉他。夏燃却眨眨眼:“没事的,我就是去给同门长辈问候一下。做后辈不能太失礼不是?” 易函大汗,刚才还觉得自己挺冷静的,却没想到两人都因紧张而过于谨慎,竟忘记了那个“艾师兄”也算是自己人。 夏燃过去后三人聊得也很热烈,但隔得远,易函只听到几个怎么想意思也毫不相关的词。她猜测可能是用的阵法或结界。 同桌的其他人看易函和夏燃都放了筷子,也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不久之后张栋毅和夏燃回来时,大家已经在喝茶聊天了。 “这里的菜怎么样?”张栋毅问道。 “很好吃啊。”大家笑嘻嘻地答。 “这家新开的店我以前也没有来过,听说不错,这次就带你们来了。你们喜欢就好!”张栋毅心情很好。看来还没有知道楼上的不怀好意的高手的事。 “还不到一点呢,我们去哪里?”王凤问道。 “去体育馆的休息室吧。休息一下好继续比赛。”张栋毅说。 出了门往回走,易函留心楼上,那人的神识并不能跟上来,她心里才松了一口气。被人一直盯着真不是人受的。 中午的太阳热烈,一行人并不怎么说话,行色匆匆地回到休息室。 “热死了!”王凤收起她漂亮又耀眼的花阳伞。 “还好这里有空调,不然在外面不叫休息,叫受罪!烤两个小时,下午也别比了,直接上医院得了。”方一鸣擦着头上的汗,手帕纸都湿完了。 夏燃拉着易函坐在张栋毅旁边,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暗号,张栋毅挥下手,坐在另外两张沙发上的人都睡了过去。 “好了,什么事,说吧。”他顺便将房门关上,还在几人周围布了结界。 易函看得不住点头,不愧是历练已久之人,谨慎已经成为下意识的行为。 由夏燃开口,易函补充,张栋毅听完后,没有说怎么解决,却很惊讶地看着易函说:“我一直知道你的精神力很高,可是没想到能高到这种程度!那人至少有金丹期!你起码要有元婴期的神识才能不被他发现!” “真的?!”夏燃也吓到了。张栋毅没说出来之前,他没有这么直观的认知,现在听了也觉得吃惊。 “艾师兄是省城的驻守员,我会和他报告的。这件事不用担心。只要你们不单独行动,他们应该也不敢撕破脸得罪我们整个联盟。 “那明天休息,我就留在酒店里吧。”易函蹙眉,这样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咚咚咚!”正说着话,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第五十八章邀请 “会是谁?”三人互看一眼,夏燃出声问。易函也看向张栋毅。 “是艾师兄。”张栋毅笑着看他们戒备的小模样。 “你什么时候传信给他了?”夏燃没发现张栋毅有做什么。 “他想见见易函,刚才在饭店里不方便,我就让他这个时候来。刚好赶上!”张栋毅得意洋洋。 虽然越接触越觉得他这个人实际很温和,不像初识时表现的严肃和面无表情。易函还是很不适应张栋毅摆出一脸“老子很得意”的臭屁样。她嘴角不住地抽抽,话都说不出来。 夏燃却很淡定,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起身去开门。 一番见礼、介绍之后,艾乐艾师兄,嗯,夏燃要叫师叔的,和易函算是认识了。他看看三人坐得刚刚够的沙发,走到张栋毅旁边只坐了王凤和邓谦的沙发上,把王凤往邓谦那边一推,空出更大的位置来安置自己。 易函看着他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动作,不由抚额。他推的那个怎么看也是个颇为美貌的少女吧?怎么下得去手?! “小函啊。”艾师兄很是自来熟。他中等个子,中体身材,却是个娃娃脸。脸上总是带着笑,看着就亲切温和,是容易让人接受的类型。“我也很欢迎你加入我们呢!如果哪天你叫我声师叔了,我就把这个送给你。怎么样?” 这是哄小孩子呢吧?易函看着他掏出一把白色扇骨,粉红毛绒扇面的团扇。嗯,看起来很公主。签定完毕。 “别小看这把扇子!这可是可大可小(话说,认主后的法宝都是可大可小的吧?炼成本命法宝后还能收进身体里呢),扇出来的风能把金丹期的人都扇飞几十里地呢。这可是我亲手炼制的第一件上品法宝!你看,又实用,又有意义,不错吧?”艾乐边说边扇着他那把粉红的扇子。 传说中的芭蕉扇?易函看着那把粉红团扇,一点也联系不上去。粉红色、毛绒绒…真是,粉可爱。 “我还没有考虑好。”易函弱弱地说。她不要这种看起来这么“白”的东西,如果有那一天,换一个成不? “哼,你那破扇子,拿出来人都被你吓跑了!也不知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炼这么娘的东西?又不是给女人做的,还一直贴身带着!”张栋毅不客气地拆台。 “哎,我炼出来不带着难道还扔了?这可是称手利器,扇飞过好多人呢,就是修为高的被扇飞了,也能给自己跑路的时间啊。你别有眼不识金镶玉!”艾乐气哼哼。 “那个,不是要说正事的吗?”在这加起来不知多少岁的两人抬扛抬得不亦乐乎的关键时候,夏燃同学挺身而出,努力把歪楼扳正。 “对!”张栋毅一拍腿,想起正事来,把刚才易函发现的有人窥视的事给艾乐说了一遍。 “你们说的人,估计是丹霞山的欧阳宁安,金丹期六层修为,这次带其名下七位弟子来寻一味叫‘冬阳草’的稀有药材。前天刚到达省城。”艾乐不愧是驻守省城的,本地头的消息门儿清。 “找个药材带七个弟子?修为低做不了保镖,游山玩水还差不多。”夏燃嗤道。 “人家就是找个名号来游山玩水的。”艾乐嘿嘿笑了两声说。 “那人的修为比我们都高,我担心动起手来会对我们不利。”张栋毅说。 “他敢!”艾乐收起扇子打在手心,“到时候整个联盟的人找他算帐!丹霞山我们没奈何,他一个金丹期我们可不怕!” “他是不敢在省城这里动手,就怕到时候跟着我们到G市,那我可对付不了。”张栋毅实事求是,“更何况,他要不明着抢人,暗地里的手段我们更是防不胜防。” “我会安排下去的,这段时间尽量让小函跟着你,不要落单。我会上报上去,怎么处理,要到你们离开之前才能给你们答复。”艾乐站起身来,“小函,你先收下这把扇子吧。” “呃,我没有灵力,要法宝只能认主,用不了。”易函也无奈。要变强要变强!不能自保的滋味,真不想再尝了。 “那你就只能跟紧张师弟和夏师侄了。”艾乐也不勉强,下午的比赛就要开始,艾乐告辞离去。 易函没有去观众席看比赛,一直在休息室里。看起来她是在闭目养神,实际是精神体进入空间。易函在书房里找来找去,想再找一本比月影秘技更厉害的秘技,却只有些常识性的书和一些游记什么的。她失望不已,只好冥想去了。 话说他们从饭店里离开后,坐在楼上包厢里的欧阳宁安收回神识,暗自点头。 “师傅,看到那个女的了?你要给我撑腰啊,一定要好好教训她!”坐在他左手边的红衣女子摇着他的手臂。 “没问题,师傅什么时候不疼梅梅了?”欧阳宁安揽住她露出的肩,边说边抚着圆润的肩头。 “师傅你怎么疼我啊?”梅梅把火红的抹胸往下拉了拉,又把本来就只是半披的轻纱再往后退了退。 欧阳宁安的手顺着她的肩往下,轻挑地捏了捏:“昨晚还那么开心,现在就忘记了?” “讨厌!”梅梅撒娇道:“人家想知道你怎么处置那个女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欧阳宁安抿紧了嘴,捏住她软肉的手瞬间稍加了些力。 “啊!”梅梅叫出声来,赶紧咬着唇。 欧阳宁安却把她一把推开。 “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动不动就叫!”一个穿着墨色长裙的女子把她往离欧阳宁安最远的位置拉。 “是,师姐!”梅梅飞快地低头,掩住眼里的忌恨,恭敬地应了。 下午的比赛完毕,易函跟着大家出来,艾乐给他们安排了一辆小面包车送他们回酒店。队里的男生们比赛时发挥得也都很好,全部顺利地进入下一轮。于是他们决定先回酒店准备一下,然后去好好吃一顿。 “去吃什么好呢?”王凤上车刚坐好,就看着邓谦说。 “我都可以。”邓谦秉承先上车就坐里面的原则,越过前面王凤坐在最后排易函和夏燃的旁边。他边坐下边回答王凤的问题。 后面跟着的安珏琪、伍心羽坐在王凤边上,方一鸣坐靠近车门那一排,张栋毅还是上副驾驶座。 “前面那么空,心羽要不要到这里来?”方一鸣转过头对伍心羽说。 “不用。”伍心羽笑着拒绝了,她们三个女生个子不大,她坐在两人中间一点也不挤。 “酒店的自助餐还是不错的,我们再去吃吧?”安珏琪继续刚才讨论的话题。 “昨晚想着早点去逛街,都没怎么吃出来!再去尝尝也不错!”伍心羽笑道,算是没有意见了。 “我们就住在那里,什么时候去吃不行?”王凤显然不赞成。 “那我们也不认识什么好吃的了。要不你介绍介绍吧?”伍心羽说。 “去吃西餐吧?安静又有情调!”王凤说。 他们一共八个人,想想都安静不了。而且刚刚结束紧张的比赛,不就是想找个地方热闹热闹、放松放松吗? “人少一点去吃西餐还好,多了就一点也不好玩。”夏燃说。他们人多,到时候一人说一句都够热闹的了,还谈什么安静。 “阿谦,你说吃西餐怎么样?”王凤问着安静地坐在那里观看的邓谦。 邓谦不得不开口:“我觉得还是热闹一点好玩,今天大家都绷太紧了。” “要不然去吃火锅吧?人多热闹!”夏燃提议。 “热死了,吃得满头满脸汗,有什么好玩?”王凤不支持。 “我看,还是吃自助餐算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方一鸣说。 “自助餐没气氛!”王凤还是投反对票。 “如果大家还是没有达成统一意见的话,我们一个小时后集合再决定。”眼看到了酒店外了,张栋毅宣布。 大家走进酒店大堂,前台叫住他们:“请问你们中间有没有一位叫易函的?” “我就是。请问什么事?”易函走过去。 “这里有一张您的邀请函。”前台双手递上一个粉红色烫金大花,带着光粉,散发着香气的邀请函。 易函疑惑地接过,拆开来,只见里面写着:天上人间,今晚七点,欢迎易函小姐光临,不胜荣幸!欧阳宁安。 “他是谁啊?”易函故意大声说,把邀请函放进包里。 “是谁邀请你啊?还这么正式?”王凤凑过来问道。看着她把放着邀请函的包包,眨着眼传递着我想看我想看的信息。 “不认识。”易函淡淡地答。 “不认识会请你?”王凤不信,“你想想看你在省城有可能认识谁?” “谁都不认识。我是第一次来。”易函说。她之前的十年确实没有离开过那个小城。 王凤见问不出什么来,以为她不想说。不屑地冷哼一声快走几步,和她拉开距离。 走出电梯,易函看了夏燃和张栋毅一眼,他们朝她微微点头。她知道他们会意,于是也不动声色地回了自己房间。 第五十九章迷惑 离开饭店前,欧阳宁安拿出一张丹霞山常用的普通邀请函,亲自写上一行字,然后一边吹着墨迹,一边洋洋自得地欣赏那几个毛笔字。待墨迹干透后才小心地放进储物袋里。 “主人,她应该不知道你是谁啊。”黑衣长裙的女子说道。 “珠婢,这你就不懂了。你说她看到这张邀请函,会不会很吃惊?吃惊了会不会好奇?到时候我再出现,嘿嘿,一个小姑娘而已,还不是手到擒来?”欧阳宁安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仿佛见到目的达成,笑得很得意。 “主人高明!”身着黑衣的珠婢脸上带着狂热。 易函回到房间没几分钟,就听到了敲门声。开了门,果然是张栋毅和夏燃。 她把那张邀请函放到茶几上给他们看。 “天上人间,今晚七点,欢迎易函小姐光临,不胜荣幸!欧阳宁安。” 率先拿起邀请函的张栋毅瞳孔微缩。他这十多年来每年跑省城的次数都不少,怎么会不知道那里根本就是省城的风月场合、是红灯区?这天上人间是最大的,也是最豪华的,里面的服务更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只要钱出得够,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这样的生意也许都会接。欧阳宁安,他把一个才十岁出头的女孩子约去,而且是单独地约去,是什么意思? 张栋毅沉思着,把邀请函递给夏燃。 夏燃看到天上人间时,却没有什么反应。但是看到欧阳宁安时,却把邀请函往旁边的茶几上一拍,怒道:“欧阳!哼!” 易函把茶具拿出来,刚把水烧热,就被夏燃把邀请函拍在几上的动作吓了一跳。她看着几上被震得晃了几下最终安全停下的小水壶说:“你生什么气?” 夏燃张口,却又闭上,深呼了几口气,他才又想说话,却听到张栋毅的声音:“有人来了。” “谁?”易函和夏燃都看向他。 张栋毅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看着易函说:“小函,你要多练习使用精神力才行。要不然空有如此强大的精神力却不用,浪费不说,有些本来可以避过的危险却因不知道而遇上,你难道不觉得冤枉吗?如果因此而送命,岂不是更可惜?!” 易函的脸涨得通红。她不是因为张栋毅这颇为严厉的口气,而是因为话里的内容。故事里、电视上、传说中、小说里,所有的听说看到的都让她知道竞争无处不在,没有最残酷,只有更残酷。但以前这些都离她过于遥远,她空有变强的决心,却没有那种紧迫感,危机感。她现在因能力不同,已经进入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可观念却没有跟着转变:她拿自己和普通人比,和自己的以前比,看到的都是强大。这让她心里暗暗生出一股虚荣之感来。她沾沾自喜,却毫不自知。 直到现在,被张栋毅的一番话点醒。她的精神力比很多修士都强,完全可以和张栋毅一样甚至比他更早知道有人来,只要她用自己的神识去看。而且张栋毅的话里指出一个残酷的结果―在这个众人的能力都脱离普通人的世界里,如果不谨慎、不用尽一却力量来自保,一招输,输掉的就是自己的小命! 她额上冒出冷汗,整个人都呆住了,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小红炉上烧的水在她面前一跳一跳,顶着壶盖。 夏燃看她脸色瞬间发白,满头满脸都是汗,吓得伸手去推她。 张栋毅拉住夏燃的手,夏燃使劲一挣。 “别打扰她。”张栋毅皱眉说道。 夏燃不明所以,还想再挣扎,却突然恍然:“你是说,她…?” 张栋毅沉着脸点点头。 “我去开门。”夏燃知道易函没有危险,也就有心情理会那个被骚扰得让人烦不胜烦的结界了。布在房间外面的结界被轻微地攻击,说明来人不带恶意,但是他的攻击使里面的平衡受到影响,灵力波一波一波地震荡。因为没有恶意,张栋毅和夏燃都没有施力维持结界,如果时间长了,这个结界也是会被击破的。 “艾师叔!”夏燃恭敬地招呼,把他让进来。 “干什么?传信我过来,又不让我进,耍我啊?”艾乐一边走进来一边对张栋毅说。突然看到易函不对劲的样子,大惊,“她怎么了?是她出事了?” “不是。”张栋毅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找你来吗?就是这个。”他拿都不想再拿,只指了指茶几上的邀请函,让艾乐自己动手。 “丹霞山的请柬?!”艾乐拿起来,“这么香?” “有问题?”张栋毅敏锐地捕捉到他未说完的意思。 “是迷魂香。”艾乐的见识比张栋毅更多些。 “这么浓的味道是迷香?下次再会有人上当吗?”张栋毅想不通了。不是越无色无味的更能迷惑人吗? “这个是花香,很多花合在一起提练的香味。是丹霞山的女修最喜欢用的香料,衣服首饰头发什么都熏,后来发展到成丹霞山的代表香味了。迷魂香就是混在这里面的,闻到会有一点点发热的感觉。如果能保持心智清明,则吸入越多就会越热。若不能,就会被心底最深处的执念心魔迷惑。轻则对修为有妨碍,重则走火入魔。”艾乐一点也不保留地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易函不会有危险吧?你看她现在好像就是被心魔迷惑的样子。”夏燃一听就忍不住了。 “像,又不太像。”艾乐看了关天,让一脸急色的夏燃和一脸悔色的张栋毅等得不耐烦了才给出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让人抓狂的答案。 “到底怎么样,您就给个准信吧。”年纪小的夏燃最先沉不住气。不像旁边坐着的张栋毅,他脸上的悔意更甚,却紧抿着嘴。 “她没事。让她自己醒来就可以了。”艾乐摸着下巴,“她没有灵力,不怕走火入魔;更没有开始修行,连练气期都不是,不怕降修为。” “那为什么不叫醒她?”夏燃问。 “既然没有危险,能有一次对抗心魔的机会对她以后的修行会很好。”艾乐说完就把目光转回到手里打开了的请柬上,“中等家族欧阳家吗?他们可是丹霞山坚定的支持者。” “他们如果不是因为丹霞山提供的丹药,哪里有可能堆出几个元婴期的修士来挤进中等家族的行列?”夏燃说道。 “哼,踩着别人上位。”艾乐把请柬放回茶几上。 “如果我猜得没错,艾家也曾经是中等家族吧?”夏燃看向艾乐。 “是啊,艾家就是被他踩了的人啊。唉,棒打落水狗,现在艾家连小家族都不是了。”艾乐唉声叹气。 “那段丹霞山内斗时你家中的先辈是反对以双修为主休功法的现在掌权派才被打压的吧?”夏燃继续跟他回忆往事。 “嗯。家中的几个元婴期的先辈就是遭了他们的暗算陨落的。”艾乐看着窗处说。 “他们功力越高的人,对双修之人的修为要求也越高。现在丹霞山那些人因为他们自已女修的质量不行,都是用数量来补的。”夏燃看着易函,话却是对艾乐和张栋毅说的,他这几天也恶被了一番和丹霞山有关的资料。 “所以说,他们这次可能无所不用其极?”艾乐这才知道夏燃的意思。 “嗯。邓家支持的大家族和欧阳家不一样,但同是这南部地区的中等家族,本身争斗就激烈。欧阳家的底蕴是不如邓家,但是如果他们用高级的丹药去砸,也是会有很多人心动的。所以我的意思是不要从邓家找人帮忙,以免让两家矛盾激化。”夏燃背着手,踱着步。 “现在这里我们能找到的援手就只有邓家。”艾乐说的是事实。 “我会联系夏家的人。不用担心。我们现在需要注意的只是今晚到明天。”夏燃说。 “这么说夏家的人明天能到?那不要紧,明天休息没有比赛,易函在酒店里不要出去就可以了。”张栋毅说。 “酒店的安全可信吗?”夏燃还是不放心。 “这里是修真联盟的产业。谅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跑到这里来动手吧?”艾乐说。 “小函!”夏燃两步从窗边跳回到床边,看着坐在床沿的易函。 “她醒了?”艾乐惊讶地问。 “我看到她的手动了一下。”夏燃不能安心地坐着,四处踱步却还在注意着易函的情况。 “可能正准备醒。”艾乐说完看着张栋毅,“你们准备拿这张请柬怎么样?” “有什么怎么样?我们又不认识他!”张栋毅和夏燃齐声道。 他们确实可以这么说。昨晚见到的女子也许是欧阳宁安的弟子,她没有报名号。今天在饭店易函是用神识见到了,可是他欧阳宁安却不知道这事。而且易函并没有正面见过他,张栋毅和夏燃更是只听说过而已。 “看来他已经算到易函不会去赴约,所以他的目的是请柬上的迷魂香!”艾乐一拍腿说,“能不被这迷魂香迷惑,又资质如此高,可以看出直到元婴期几乎不会有瓶颈出现!他所图不小呢。” 第六十章战斗 身着黑衣的珠婢从浴室里走出来,对着一个穿着橙、青、粉紫、嫩黄、大红、天蓝和新绿七种颜色拼成的中长宽袖大摆长裙,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女子说:“宝婢,你把主人的衣服准备好没有?” “我这不是正在犯愁吗?”穿着彩色长裙的宝婢站在一个打开着的大衣橱前面,左手拿着两件衬衫,右手拎着一件青色的长衫犹豫不决。 “今天怎么突然不自信起来了?主人一向最喜欢你选的衣服了。”珠婢语气温和,却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酸意。 宝婢回头横了一眼,大大的眼似乎含着水雾,媚波荡漾:“你酸我做什么?咱怎么也不能跟人家小姑娘比啊,这都还没前没后的呢,也不知道有什么就让人看上了?” “呵呵呵!”一阵清脆的笑声从房间外传进来。 “光婢!有什么好笑的?我说是就是事实!”彩衣宝婢向着门外大声说。 “你这样议论主人,小心一会儿主人不高兴哦!”外面刚才发出笑声的人回道。 “我可没有说主人,我说的是那个小女孩儿!”宝婢一面说,一面偷瞄浴室门。 “快把衣服给我吧。再不拿进去,主人要怪罪了!”珠婢似笑非笑地看着宝婢。 “啊?要不然请示一下主人吧?看他是想穿萧洒的长衫还是帅气的衬衫?”宝婢说着就想往浴室走去。 “慢,主人有充许你在他沐浴时近身吗?!”珠婢一脸的笑看着宝婢,宝婢的脸却在瞬间发白。 “我去问吧。”一个身穿白色纱裙的明艳女子从外面进来,径直向着浴室走去。 “光婢!主人并没有传你!”珠婢急道,却不敢上前拉她。 “哼,你我同是主人的大丫头,都是贴身侍侯的。你能进,难道我不能进去吗?”光婢脸带怒气,却更明艳动人。 “谁在外面?”浴室里有声音传来。 “回主人,光婢在!” “进来!” “是!”光婢挑衅地看了一眼珠婢,提起裙摆走进浴室去。 珠婢气得哆嗦,一甩袖子,转身出了房间。 宝婢抿了抿嘴,没有出声,默默地把衣服放进去拿出来,拿出来再放进去。 “怎么这么久?”一个男人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披着浴袍,身后跟着刚才进去的光婢。 “回主人,这些衣服都已经穿过了,奴婢以为不能体现您的身份。却又不能让您不穿,想在这里面找一件相对最好的,却比来比去也不能决定。请主人责罚!”宝婢恭敬地低着头回话,一面说一面偷偷抬眼,用她那妩媚的双眼送去一捆捆秋天的菠菜。 “哈哈,就拿这件大红格子的衬衫吧,鲜艳一点才能衬托本少的风采!”男人被捧得大乐,哈哈笑着说,“一会儿我们就去邀请那小美女逛街买新衣服去!” 光、宝两婢服侍他穿好衣,来到外面。外面原来是间装潢高档的客厅。 这是卡西酒店的总统套房,他们刚刚是从主卧里出来的。 “珠婢和气婢呢?”男人问。他坐在沙发正中间,伸长两腿架到前面的茶几上。 “应该在娱乐室里吧?”身穿彩色长裙的宝婢端着茶走过来,听到问,心中窃喜。平时大家都会把那里叫休闲室,她不动声色地把名称稍改,变成娱乐室。休闲和娱乐虽然常常被放在一起用,或者分开来,意思也差不多,但是有时候也可以理解为休闲是因为有闲,而娱乐却可以单纯地理解为玩乐。主人找她们,那就是有事做了,这是不得闲的时候去玩呢。如果主人往这方面想,她就可以一报刚才珠婢不让她接近主人之仇;如果主人没有往这方面想,也能在他心里留下一个珠婢不务正业的印象,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个印象就会发芽成长。 “去叫她们出来,我们要出发了!”男人喝了一口茶,吩咐道。 宝婢退去找人。坐在旁边小沙发的光婢低着头削苹果皮,一直不言不语。 “小函她,真会这么厉害?!”夏燃不敢置信地说。他之前听师尊说、听张师叔说、听小一说,甚至听灰蛇说小函资质高,一直没有放在心上,觉得自己努力一点,应该和她差不多是一样的,甚至更好也说不定。而现在突然听艾师叔说易函竟不会有瓶颈出现,可以顺利地修到元婴期时却惊住了。他觉得自己的天份也是够高的,从小就是在天才的光环里长大,同龄人里,没有哪个的修为有他高。他是自信,却不自傲。各个宗门里只有大门派会有一两个化神期的修士,元婴期的也就十几或几十个,大家族与宗派又几乎一体,不在宗里修行而是在家族里的也有一部份。这些元婴期修士全部加起来,也就几百个。在这样的环境下,艾师叔说易函只要不陨落,成为元婴期修士只是迟早的事,怎么能不让他惊讶?他认为自己一定能达到金丹期,努力一点,元婴期也可以很接近。可是元婴期之后呢?一路顺利的易函显然比自己更有把握。 “醒了!”夏燃早就在房间里床边窗边地走来走去,把床对面的椅子让给艾乐坐。 “真的?”夏燃原来站在窗边看着坐在床沿沉浸在与心魔斗争的易函沉思着,突然被艾乐打断,身体比在脑筋更快地两步就冲到床前,近距离地看易函,“小函!” 这是哪里?为什么全都是红色的? 易函转来转去,地上、天空和四周的东西,入目全都是红色。 啊!这就是杀戮吗?浓重的血色中,她仿佛看到杀戮的场景,像是看着电影一样。人们呐喊着,挥着刀,骑着马,鲜血像是雨一样洒下,有人的,也有马的。他们却不知疲倦,不懂恐惧。 她只是站在那里看,都感觉自己的血液也洒落了,像是渐渐流干了似的,无力。 为什么要杀戮?为什么要无休无止地杀戮?她心里无奈,呐喊着,质问着。她想走向相反的方向,远离这些,但是周围都是如此,或者说都是一样,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突然一把刀向她挥过来。易函下意识地运起月影秘技里的身法躲开。再看到一把剑刺过来,她又往旁边让了让,然后反应过来,自己不是正在看电影吗?虽然血腥一些,暴力一些,可没有血腥味啊? 雪白的剑光刺过来,没有刺中目标小腹,却在她胳膊上划下一刀!深深的一刀! 竟是真的吗?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个战场里?血腥味浓得让她想吐,想晕倒。但是生的欲望却压倒其他一却感官,她使出秘技,在这一群只会杀戮的普能人里如入无人之境。姐还是挺厉害的,她还有时间想。 不久,她的招式越来越熟练,活动的范围也越来越大。 更久之后,她已经汗如雨下了。那些对手却还是像刚开始时一样,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她不由得着急了。心里一急,不免分了心,肩上又挨了一刀。 “小函。”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她努力想寻找,却又找不到了。 我要进空间! 空间没有一点反应,她也没感觉到联系。易函心慌起来。自己的力气已经不多了,再不结束,她不是被杀死,就是力竭而死。蚂蚁咬死象! 蚂蚁咬死象!易函心里一懔。 这里不是现实世界!她还在省城,和体操队的教练队员一起住在卡西酒店里的,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既然是幻境,她就保持心神清明。却不敢不挡住那些刀剑。 竞争!这就是竞争!世界上无所不在的竞争!既是无所不在,自是无处可躲。 怎么破局?只有战!唯有战! 她终于想通,静下心来,一直向前;不管前方是刀还是剑,向前;不管前方是人还是马,向前。 突然一下世界变得光明,整个从暗红色变成明绿色。她出现在一片安静的草地上。 终于结束了吗? “不是结束,是开始!” “谁?”易函放松了的心一下提起来,身体却酸软无力。 “道心坚定者,大道必行!” “小函!”她听到了夏燃那熟悉的声音,随即一激灵,又似晕眩了一下,睁开眼,夏燃近在眼前的脸又把她已经饱受惊吓的小心脏再吓了一下。 “嗬!你离那么近干嘛?想吓死人啊?!”易函没好气地开口。 夏燃却没有在意,或者说他根本没听出她话里的不高兴:“你终于醒来了,你才吓死我们了知道吗?” “我怎么了?”易函忙问。她没有忘记刚才的经历,可却不知道刚才的所在是什么地方。 “你像是走火入魔一样坐着,叫也叫不醒,还满头都是汗!”夏燃拍拍胸,想想还是后怕。虽然两位师叔都说了不用担心,但他却一直都悬着心。 “入魔?怎么会这样?!”易函愣住了。 叮铃铃。 坐在床边的易函离另一边的电话最近,她接起来。 “请问是易小姐吗?这里是服务台。有一位欧阳先生找您。请问您让他上去吗?” 第六十一章惊讶 “欧阳先生找?”易函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想了一下,“请他到中餐厅吧,我一会儿下去。” 挂了电话,易函坐在那里发了一下呆。再抬起头时,才想起房间里还坐着几个人,他们都双眼直直地看着她。“干嘛?” “谁?说什么了?你的表情很奇怪。”夏燃和她比较熟,又是同龄人,说话可以比较随便。 “服务台,有一位欧阳先生要上来找我。我就让他去中餐厅等了。反正一会儿也是要去吃饭的。”易函解释完才问,“我的表情真的很奇怪吗?” “有点。”夏燃快快地又有点含糊不清地说完,马上接着道,“为什么让他去餐厅?你不怕到时候又吃不下东西吗?” “这里那么小,我们也不可能让小函一个人见他,当然要选大一点的地方!”那边张栋毅说。 “对,才两把椅子,坐都不够我们坐,哪能再加人啊?”艾乐看了看这间并不大的房,他们现在四个人在里面都觉得挤了点,何况更多人,而且这也算是暂时的私人地方,那种一看就不怀好意的人,还是另找地方处理比较好。看来这个小女孩也不是一个无知的人,他也不用再像之前那么担心,怕她到时候被别人说几句好话就哄走了。 张栋毅和夏燃回了各自的房间,准备一会儿陪易函下去吃晚餐。队员的那边会托给邓谦,让他带其他人去吃大餐。艾乐则直接回去了。他是省城修真联盟的驻守员,对方也算是修士,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如果事情闹到需要他出面时再帮易函她们说几句话更好。有时候有些事在幕后比在前台能更好控制。 过了十五分钟,邓谦带着其他队员去吃私房菜。据他所说那家私房菜用的主料全是竹笋,他们的全竹宴很出名很好吃。说着这话的时候,他很希望易函能和他们一起去,但是最终只能失望了。他们走了之后,易函几人才去下面的中餐厅。 中餐厅的装修很庄重大气,大堂里一色的木制桌椅,木制屏风,吊兰和插花相映成趣,又增添了一份古香古色的韵味。 “欧阳先生约的我们。”虽然在场的有两位男士,但易函还是很自然的第一个开口了。就算出门在外大家都认为做为老师和教练的张栋毅应该有暂监护的责任,她还是习惯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203包间,请跟我来。” 易函他们来到餐厅门口时,她就感受到了二楼的神识窥视。所以服务员把他们带到大堂的左边楼梯上到二楼,敲第三个房间的门时她就知道,里面那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就是欧阳宁安。 把他们带进来,服务员就退了出去。 “你就是易函了吧?我是欧阳宁安!很高兴认识你!”欧阳宁安一脸笑容地握住易函的手。 怔愣中的易函被握了手,顿时回过神来,勉强一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张栋毅和夏燃若有所思地看了易函一眼,才和欧阳宁安打招呼。 眼前被四位美女环绕着的男子自称是欧阳宁安。他看起来三十多岁,穿一身白色西装,里面是大红格子的衬衫,没有打领带,显得很时髦。头发乌黑油亮,脸上没有胡子,而且一点皱纹也看不到。 易函中午看到和刚才在楼下看到的都是一个白头发、花白胡子的老头,她也是这么对张栋毅和夏燃说的。现在三人发现眼前之人的形象确实和他们心里想的不同,当然会有一些吃惊。 张栋毅和夏燃毕竟是在修真界生活过的人,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易函却又再用了精神力去探查,才发现此人在她神识中的影像确实就是个白头发、花白胡子的老头。 无耻!竟然用的是马甲! 再用神识看其他几位美女时,也被她们其中两人的表里不一吓了一跳!一个是身穿黑色长裙的女人,表面看起来,她三十多岁,和男人差不多年纪,实际却是花白的头发和一张保养得很好,只是皮肤有点松驰才泄漏了她实际年龄并不如看起来年轻。另一个是穿着白衣的女人,她也是白色的头发,脸上的皮肤却比刚刚那个黑裙女人更松驰。这两人站在欧阳宁安两手边,她们后面还站着两个女人,一个穿很多种色彩的裙装,另一个穿粉红色的纱裙。在易函的神识里看到的她们没有前边的两个年纪大,只是皮肤粗糙一点而已。 这四个女人齐齐地向易函三个行了一个福礼,张栋毅出声说了免礼。欧阳宁安让他们坐下,站在后面的两个女人和穿白衣的女人就都过来帮他们把椅子拉开,倒上茶水,然后又回到欧阳宁安身边。 易函好奇地看来看去,反正她现在顶着一个小孩子的皮囊,小孩子好奇些也是正常。 欧阳宁安早已经点了一些菜,现在他又让易函三人再点一些。易函随便指了一个欧阳宁安有礼又温和地和易函说话,时不时也会和张栋毅还有夏燃说说话。他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漫无边际地拉着话,话题渐渐从平时功课怎么样,练体操有什么感受,练习辛苦不辛苦之类的变成平时看什么书,爱不爱看小说,有没有听说过那些仙侠故事。 易函早有警觉,但她现在力量还未足够,不能与他正面抗衡,便只是挑些能说的说了,然后就是专心地吃东西。 “易小姐,这道子鸡焖得好,你尝一点。”欧阳宁安带来的四个女子似乎是他的侍女,她们在易函几人坐定后又回到欧阳宁安身边站着。欧阳宁安也没有介绍她们。等到上菜,她们就一人跟一个地站在坐着的人后面布菜。黑裙女子站在欧阳宁安旁边,易函边上的是白衣女子,张栋毅边上是一名彩衣女子,夏燃边上的是粉衣女子。 易函以前可没有享受过专人布菜的待遇,她开始时有些不习惯,但是一会儿之后就调整好了。不就是想吃什么就看着什么,然后等着想吃的菜出现在面前的小碟子里再吃吗?她不动声色地,埋头吃东西。只是,她明明没有看过欧阳宁安面前摆着的那盘焖鸡的啊。她看着出现在盘里的一小块鸡肉,失去了胃口。 夏燃完全没有一点反应,他毕竟是从大家族里出来的,在家里时更大的规矩他都见过。现在只不过是小小的布菜而已,他略一想欧阳宁安的出身也就释然了,心里却暗自鄙视起来。自己还是大家族出来的呢,自修行后都是自己的事自己动手,而没有像他一样修行时也带着贴身的婢女,仿佛过的还是少爷的生活。他也是专心吃饭,把话题交给张栋毅。 张栋毅本就不是大家族出身,要他这样慢条斯理地吃东西,可真是太折磨了。但他早已筑基,可以辟谷,现在少吃一点或不吃对他的影响都不大。最要命的还是和欧阳宁安的谈话。两小的都很规矩地吃饭,努力地贯彻食不言三字方针,并且坚守“大人”说话小孩子不插嘴,问到自己才回答的原则。他心下暗暗叹气,如果不是有这两小的,像他这样的修为,哪有机会和金丹期的修士,而且还是个炼丹师坐在一起吃饭谈话?要是那些不知道内情的师兄弟们知道了,不定会怎么羡慕呢。可是可是,他本身就不是能言善辩的,和个终日在女人堆里混,满肚子花花肠子,说一句话拐个九转十八弯的人谈话,既要防着不被忽悠着答应些不应该答应的,又要小心地避开那些语言陷井,真是太难为他了。 夏燃很没有同门爱地就着张栋毅和欧阳宁安的唇枪舌剑下饭,在隐隐地火药味里吃得正欢,就见易函放了筷子。 “怎么了?这就吃饱了?”他也停了筷问。 欧阳宁安刚刚问了张栋毅,易函和他什么关系,出来比赛父母有没有交待他什么。张栋毅正想着要怎么答这话,听到夏燃的话,松了一口气,也转头问易函:“是不是不好吃?我们再点别的好不好?”多点一几个,最好还是点最贵的,让欧阳宁安他丫多出点血给我们修真同盟,让这丫把我逼得手忙脚乱! 他的态度完全像对待一个小孩子,既温和又耐心。夏燃低了头闷笑,脸上的表情都有点扭曲了,所幸没有人看到。易函却涨经了一张脸,她看向张栋毅,一脸无辜加委屈,说:“人家最不爱吃鸡肉了,这个姐姐非要人家吃~” 十岁的小女生最大的武器是什么?任性! “好好好,我们小函不吃鸡肉,吃别的。”张栋毅把易函碟子里的鸡肉倒进自己的碟子说。 “不要,沾过鸡肉的碟子我不要。看到鸡肉我也没胃口。不吃了!”易函嘟着嘴,张栋毅悄悄地眨眼她怎么会没有看到?她也正有此意呢。我让你打我的主意,先叫你小小地出点血收点利息,等有机会,姐会十倍百倍讨回来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百倍回之!正面不行,咱还可以从别的方面下手,别以为姐好欺负! 第六十二章加菜 易函正在扮演一个任性撒娇的小女生,任张栋毅怎么劝,她就是不再拿筷子吃饭。 “小函,你要不吃饱了,到晚上再饿了我上哪去给你买你爱吃的点心?”张栋毅连恳求的口吻都用上了。 “光婢!还不给小函道歉!给主子布菜不是主子想吃什么就布什么的吗?谁准你擅自做主的?!”欧阳宁安看张栋毅劝也劝不好,不得不开口。易函摆明了就是对给她布了鸡肉的光婢有意见,一边摇头还一边瞄光婢。 光婢上前道了歉,易函总算不再说不吃了。张栋毅对欧阳宁安笑笑,说了声“失礼了。”把欧阳宁安郁闷得脸都黑了。人家是十岁的小女生任性地失礼,能怪罪吗?自己却是个这么大的婢女,不用想也知道谁更失礼。 易函听到欧阳宁安也叫自己小函,心里一阵不渝。她眼睛看了一下桌上的菜,对张栋毅说:“我不想吃这些,我要吃榴莲酥。” “榴莲酥是早上才供应的,我们明天早上再吃啊。现在是晚餐,不吃这些我们另点些别的。”张栋毅像是不经意地随便拿起那本最精致的菜单递给易函。 易函嘟着嘴接过菜单,和旁边坐着的夏燃一起研究去了。 “这张图好看,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易函翻开一页,看到一个图,就和夏燃嘀咕。 张栋毅夸张地擦了一下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笑着和欧阳宁安说起小孩子是多么难带,多么任性不讲道理,多少不听话,多么难伺候之类的话题。不了解的人还以为易函不是他的学生而是他女儿。 “这是h鲍鱼饭,应该还不错。我以前在家里吃过,味道还行。”夏燃小声地说。 “这个又是什么,有个坛子呢。”易函装什么没见过的样子,对着另一张图好奇地问。 “这是佛跳墙,听说好吃得佛都忍不住跳墙过来吃。”夏燃尽职地说。 易函再往后面翻,不是海鲜就是山珍,都是挺贵的。看来张栋毅是故意把这本菜单给自己的。她对欧阳宁安嘻嘻一笑,说:“请问我可以再点几个菜吗?” 不是她不礼貌,而是她真的叫不出来欧阳宁安的名字或者叫他欧阳叔叔?爷爷?想想自己就先寒了。所以就很讨巧地什么也不叫,直接说话。 “想吃什么?叫人进来点就是了。”欧阳宁安很高兴地说。易函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了,他觉得自己离成功又近了一小步。 一直等在外面的服务员进来,易函对着菜单念道:“h鲍鱼饭,佛跳墙,麻辣龙虾,血燕羹。” 服务员喜形于色,这个包厢原先点的就不便宜,现在又加几个更贵重的,今天的提成一定很多哦。她只顾着高兴了,都忘记了一些菜需要的时间很长,是要提前预订才有的。 “小函,别的都好,佛跳墙就算了吧?这个要做很久的,要提前预订才会有,一般人甚至连预订的资格都是没有的。”夏燃说完还看了欧阳宁安一眼,仿佛在猜测这个人是不是有资格。 服务员差点就在旁边猛点头了。多善良的客人啊,她差点因太早得意忘记这一点了,现在不用她说就有人知道,还说了出来,让她得以完好地以局外人的姿态站在这里等待他们的决定而不用去撞枪口,她真是太感激开口的夏燃了。 “这样啊。”易函也看了一眼欧阳宁安,叹了口气,“那好吧,不点就不点。要是真的没有资格,那我们多丢人啊。” 欧阳宁安一口气差点岔了,他使劲咳了咳,才开口问服务员:“刚才点的,都给我们上上来!这是我的房卡,能住总统套房的人,难道连这几个菜都吃不起?” “小函,怎么说话的呢?!”张栋毅等欧阳宁安讲完了才瞪了易函一眼,又转头看欧阳宁安:“小孩子不懂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我怎么了?我都不让人为难了还想怎么样?不让吃就不吃嘛。”易函故意睁大双杏眼,到眼睛酸酸地想落泪时看向桌边的几位,一副委屈得很的样子。 服务员生怕这单生意被他们说来说去说跑了,连忙开口:“其他菜都没有问题。佛跳墙呢,我会尽量给您安排的。我先去跟厨房沟通一下,再回来给您答复怎样?” 她问的是欧阳宁安,所以欧阳宁安得意洋洋地答道:“好的,快点!” 易函低下头看着面前的碟子,上面还留有一点鸡肉汁。 “给这位小姐换一套餐具!”欧阳宁安叫住准备退出去的服务员。 “谢谢你!”易函抬起头来感激地说完,然后又低下头。 欧阳宁安脸上狂喜,却强自抑制。他很豪气地开始大口喝酒,还想拉着张栋毅划拳。张栋毅吓得忙说不会,于是他自己一个人喝起来。 张栋毅又说了些喝酒的好处和这里都有些什么酒之类的话,服务员就回来了。 “先生,您要的佛跳墙我们已经优先给您排出来了,一会儿和其他几个菜一起上。我们经理本来说就算是住的总统套房也是要排队的,我们现在已经排到半个月后了。但是他说您是有身份的大人物,所以把其们客人的先给您挪上了,但是可不可以请您加付这道菜的百份之三十,让他好陪付给原本订下的客人?您能吃得起这道菜,一定非富即贵的,我看您或许是富贵皆占呢。你一定不会在意这百份之三十的对不对?”服务员一进来,就对着刚才拿出总统套房房卡的欧阳宁安,微笑着恭敬地,却气也不喘一口地说了一大串话。连捧带拍的,把欧阳宁安说得连连点头说好。 人才啊。易函这才正眼看这个服务员。她看起来二十多岁,个子高挑身材佼好,五官却平凡。但是一眼看过去有一种很温和的气质,让人心里舒服。最重要的是,她竟然有练气期的修为! 易函的精神力高,所以她能看出这修士的大致修为,但是因为对修真等级的划分只限于听说和见过的有限几个人,所以她是用知道的人来对比的。眼前这个服务员的修为比夏燃要低一些,那自然是练气期了。至于是几层?当然是夏燃的九层以下! 张栋毅很是高兴,他拉着欧阳宁安讨教一些练丹的知识。平常欧阳宁安是睬都不会睬的,现在却因看到易函清澈的大眼望着自己,好像也很想知道的样子,于是就说开了。张栋毅越问越细,欧阳宁安越说越兴起,易函也跟着听得津津有味。 很快易函点的几个菜就上来了。她看了夏燃一眼,两人很有默契地欢呼一声,马上开吃,把两大的抛在一边。 欧阳宁安却暗自高兴,觉得自己顺着她的决定是对的,就算加了百分之三十买这一道菜也是很值得的。那点钱他还不看在眼里,他们高级炼丹师就没有哪个是穷人,当然穷的人也很少能成为高级炼丹师。仅靠门里每个月有限得很的一两块下品灵石根本就买不到练手的药材,没有练手的机会,想成为高级的炼丹师就很困难。 每样尝了一点,就看到给夏燃布菜的粉衣女子眼直直地看着那道香气扑鼻,现在还在冒着热气的佛跳墙垂涎欲滴。哦,她也是练气期的呀,一定也饿了吧?想吃佛跳墙,我偏偏要你吃不到。 易函停了筷子,对那两个现在只是说话却不再吃东西的“大”人说:“我吃饱了,你们慢吃?” “我也好了。”夏燃也放了筷子,“慢吃。” “哦?!才吃这么一点就好了?是不是不好吃?”欧阳宁安很关心地问。 张栋毅也放下筷子,表示自己也吃好了。 “很好吃。”易函微笑着说,“中间有些不太高兴,是我的任性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不过后面的几道菜真是太好吃了,我很喜欢。谢谢你请我们吃这么好吃的晚餐!” 欧阳宁安乐得哈哈大笑。易函在一边抿着嘴笑,像个乖巧又羞涩的小女生。 “才尝了一点点怎么就吃饱了?再多吃些嘛。”欧阳宁安边笑边说。 “我每次都只能吃一点,然后很快就饿了。在家里还有点心吃,在这里晚上的东西真难吃。”她一边说,一边表示出满脸的嫌弃。 “要不我给你买好吃的点心?我记得城西那边有家老字号的点心做得很好吃。”欧阳宁安不动声色地挪近了一点。 “不用。张老师已经买了很多回来了。吃了几次也觉得不是那么好吃了。就这家酒店的榴莲酥还不错,就是只有早上才卖。”易函一脸惋惜地说。然后又恢复高兴的神情,“我把这几个打包了吧,晚上饿了可以吃。” “小函!吃完了还打包,像什么话?这是礼貌吗?”张栋毅黑着脸说道。 “可以的,都打包,全都给你打包。”欧阳宁安心里暗恼张栋毅多管闲事。你又不是人家父母,管那么多做什么?! “我只要这几样,其他的就算了,味道只是一般般。”易函指了指后面的几道菜,还有前面点的一道价格也很贵的鱼翅,这些都是粉衣女子偷看过很多眼的。 服务员把易函指了的打包好,易函就起身告辞了:“让您破费真是不好意思。明天早上我回请你吃早餐吧。” “好好好!”欧阳宁安忙不达地应了,起身送易函出门。 第六十三章彷徨 “主人,我还没有吃晚餐呢!”粉衣女子见到欧阳宁安回到包厢,扑上来抱住他的胳膊边摇边说。 “桌上还有那么多菜,你吃就是。”欧阳宁安还在想着易函亲自开口请他明天吃早餐,心情很好地说。 “可是,那些都是剩菜。”粉衣女子见欧阳宁安心情不错,想趁机要点好处,“我能不能也点几个菜?” “一桌子的菜就那两个小孩吃一些,主人和那个张道友可没吃几口。这些菜都还好好的呢,浪费掉太可惜了吧?”穿着彩衣的宝婢看着桌上的菜,一脸惋惜地说。 “是啊,这一餐花了主人不少钱呢!虽然主人不在意,但咱们做奴婢的却要为主人着想才是。你哪天吃的能有今天这餐好?别不知足了!”穿白衣的光婢也开口说。宝婢算起来也是她的后辈,现在一起跟在主人身边。她们经常一起站在同一条战线。而那个穿着彩衣的气婢,总是巴结高修为比自己略高一点的珠婢,对自己却是一向冷眼。 任凭气婢看过来朝她使劲眨眼,珠婢却没有开口。她跟在主人身边多年,很了解主人是个多么小气的人。对于浪费东西的事,一向是自己可以别人不行的。 “你要吃就吃,不吃就算了。这餐花了我四位数呢,平时想吃你也不可能吃得到。”虽然不是用的灵石,而是世俗界的钱,他们随便卖颗丹药就能弄到,但是想想也还是会心痛啊。 气婢不情不愿地去吃饭了。如果在平时她能够吃到这样的菜色,她会偷笑出来的。可是今天,前有易函点的高价菜比着,后有主人的嫌弃,她哪里吃得开心? “真是,吃不了还兜着走,没见过这样的人!”气婢一边吃,一边愤愤地小声咕哝。真是太可恶了,如果不是她吃完了还打包走那些好菜,只留下这些不好的菜色,自己也不会惹主人不高兴,也不会被其他两婢打击。 “吃就吃,哪来那么多话?!”欧阳宁安喝斥了一声,甩袖出门,“吃完了就自己上去。” 其他三人跟在后面出门,只有珠婢回头看了她一眼,其他两婢很是高兴地走了,理也没理她。 直到确定他们都走远了,气婢才忍不住地站起来,想拿起盘子,又犹豫一下,把手转向易函用过的餐具,把它们都丢在地上。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碗和杯子滚了几下就不动了。 大概是没有听到破碎声她没出成气,又走到夏燃之前坐的地方把他用过的餐具也丢地上… 气婢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就已经有练气期七层的修为,这在女子里来说还是不错的。欧阳宁安破格让一个还没有筑基的女子升为自己的贴身婢女,就是看重她以后的发展,心里对她也不是不在意的。何况她长得漂亮,又是小鸟依人的类型,会撒娇会卖弄风情,自己平常就很喜欢。欧阳宁安自出了包厢后还留下一缕神识在包厢里,看看她是真不高兴还是假不高兴,一会儿要不要给些甜头她安抚一下。他刚刚走出电梯门,就通过那一缕神识见到气婢摔东西的泼妇样。满脸的扭曲挣狞,哪里还有一点平时可爱甜美的样子?心里一阵厌恶,便把神识收了回来。 那边易函他们早已回到了房间。这次他们还是聚在易函这里说话。 “你真的是因为一会儿还要吃才打包的吗?”夏燃看着放在门边柜上的几个透明袋子里的食品盒问易函。他们虽然都不清楚她为什么要打包,但是都很坚定地支持了她的行动,一点也没有拆她的台。 “才不是呢。”易函扁下嘴说,“就算对着那个老头我吃不下,也可以吃我空间里面的点心,才不要再吃他点的这些呢。” “原来你的精神力竟然高到这种程度了吗?我原先以为大概和金丹后期或元婴前期差不多。”张栋毅看着易函说,“欧阳宁安是金丹期六层,这至少要元婴期六层或以上的修为才能看透他幻出的形象见到他的真实面目。” 易函无语。她自己也不知道相当于他们的什么水平,也只知道他们的修为大致的划分。 “那个给夏燃布菜的粉衣女子看着这几道菜流口水。她还是练气期的,离不开五谷杂粮。看见这些好菜一定很想吃。所以我就先下手了。”对于修为没有话说,易函只能把话题拉回来。 “原来你那么坏啊?那里面就她一个是练气期的,每天的吃饭问题肯定不好解决。看见好吃的忍不住也正常啊,你怎么忍心夺了人家所爱啊?”夏燃边说边笑,语气里却没有一点对粉衣女子的同情。 “如果你觉得不忍心,不如把那些菜赏给你好了,你给她带过去,她一定对会你感激不尽的。”易函白了他一眼说。 “算了吧。”夏燃不笑了。 “你明天真的请他吃早餐?”张栋毅问。 “是啊,还而不往非礼也。吃他一餐,我也还一餐。我们就当不知道他的用心,直到他露出真实面目为止。”易函说,“我们现在实力不如人,不能给他知道我们的猜测和防备。吃完早餐后我会告诉他我明天都会在房间看书学习,准备不久就要到的期中考试,如果有什么事,后天比赛之后再说。” “好。明天早上我们来叫你一起下去。”张栋毅说完起身。他不禁汗颜,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想东西还没个小女孩清楚。只一味地想着要远离,却没有注意方法。真要按照他的做法,既然想要远离,那么约吃饭?不去。就是去吃了,也没有下次。哪里还会主动回请啊。 夏燃也跟着张栋毅出去了。易函洗完澡就进了空间。 她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淡定,今天看到了欧阳宁安,她是真切地感觉到了威胁。如果那个人法宝尽出,就算不用药,她也没有把握能逃脱,更别说打败他。她很怕自己会失败,跟他去丹霞山?那样的生活她宁死也不想要。 她在草地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回过神时已经到了父亲的空间。父亲不在空间的时候,这里只对她开放。所以她就在这方有父亲的气息的安间里寻求安慰。石桌上她之前留下的纸条都还原样摆着。她心里不安,即担心父亲又担心自己。但是她知道父亲没有生命危险,空间很稳定,大小也和他升级之后的一样大,并无变化。他们有这种空间的人,如果身死,空间也会随之消失。 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坐下,她又开始给父亲与信。就算他看不到,她这样倾诉一番,心里也会好过很多。 把自己的担心和忧虑写完,她的心情好了一些。就在后面接着写上自己这段时间的生活,如果不是出了欧阳宁安这摊事,她会过得很开心,很快乐。 第二天一早,三人下楼吃早餐。刚刚坐下,欧阳宁安就到了,这次后面没有跟着四个女子,只跟了一个昨天穿黑色长裙,今天还是穿的黑色长裙的女人。 点好餐等着上点心的时候,易函正准备说话,就见餐厅门外冲进来一个少女,她喘着气停在易函他们桌边,双手一叉腰,很大声地说:“别以为请我师傅吃东西你欺负我那件事就算了!告诉你,我是不会罢休的!” “退下!这里也是你撒野的地方吗?”欧阳宁安喝道。手一挥,女子已倒在地上。黑衣女子上前把她扶到餐厅门外,易函看到一片白衣闪过,黑衣女子就走回来了。 “真是对不起,小徒年纪轻,不懂事,请见谅!”欧阳宁安稍稍欠身说。 “啊,她比我还小吗?”易函很是惊讶的声音响起。她一脸无辜地看着欧阳宁安。 欧阳宁安平时都是跟修为差不多的人打交道,刚才一急,就说出这话来了。哪里想得到被易函抓到了话柄。 “她比你大,但是你比她懂事多了。”欧阳宁安愣了两秒才答。 “就是啊,那天明明就是她撞到我的,却硬要说是我撞了她。”易函一副小孩子告状的表情。你那徒儿真是不懂事。 “我会好好训她的,让你受委屈了。”欧阳宁安很好脾气地夹了一个榴莲酥给她,“这不是你最爱吃的吗?吃吧。” 想用东西堵我?还好是干净的筷子。易函暗暗腹诽,却还是老实地吃东西。她本来也没想拿那个少女怎么样,她会自己惩罚她,就算要借眼前这人的手,也不能明着让他觉得自己欠了他的人情。 “我昨天看比赛的时候看到她了哦,她当时和一个很帅的哥哥在一起。”易函像是一点芥蒂都没有,吃得很开心时,突然说了一句。 第六十四章绿芽 欧阳宁安看她说完后又继续向榴莲酥进攻,刚才那句话像是不经意间说出来的。他一点也没有怀疑易函根本就是故意说的。不过,自己在门里的时候,都是用的真实面目出现,每个人都知道他就是个白发老头,和那些粉嫩粉嫩的年轻男人自然没得比。欧阳宁安坐在那里,一边东想西想,一边时不时喝口茶。他既对自己的修为很自信,觉得没有一个女人不会被吸引,却又对自己的容貌不自信。不然他也不会用个马甲和易函见面。 易函不管那么多,一个人吃完一份榴莲酥,喝口茶后,对欧阳宁安说自己因为比赛落下了功课,这都快要段考了,需要好好看看书。所以一直到明天比赛完才会有时间。 欧阳宁安自然听清楚了她话里的意思,也说自己这几天要找味稀有的药材,会很忙。然后他又说了一些找药材发生的趣事,易函也是笑笑就过了。不像别的孩子听到好玩就也想去。 眼见吸引不到,正想再加把火的时候,易函站起来,说:“我吃好了。我们要先上去了。” 进了电梯门,易函看着夏燃布了个结界才开口说:“你们俩今天早上怎么了,都不说话!” “昨天已经见识到你的战斗力了,根本不用我们出马你就能搞定。早知道我昨晚也不用那么绞尽脑汁地想话题跟欧阳宁安说话。”张栋毅对于昨天晚上赶鸭子上架的谈话还心有余悸。 “你当时还问了他很多关于炼丹的问题,我就不信你没有收获。”易函斜了他一眼,“有些人啊,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夏燃不客气地大笑。 今天他们三人的早餐结束得很快,其他队员都还没有下去吃呢。易函回了房间进空间继续看书。 “师傅,不是说过要帮我教训她的吗?怎么还去吃她请的早餐?”刚才闯进去骂易函的少女一看到欧阳宁安进门,扑上去说。 欧阳宁安轻轻地挥一挥手,她没有近身就又向后倒去。 “师傅?”少女倒在地上,上半身坐起,泪眼婆娑地唤他。 “你这是在质问为师吗?为师要怎么做还用你教?!”欧阳宁安很严厉地说。 “师傅~”眼泪没起作用,少女开始撒娇。 “沙紫梅!告诉你不许再找她麻烦!要是敢不听话,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欧阳宁安的怒火很旺。 少女的名字原来叫沙紫梅。她抬起泪眼,不敢相信一直都对他另眼想看的师傅为什么会这样对她。她不是一向最得宠的吗?不是一直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吗?不是师傅最宝贝的弟子吗?她不甘心这样的对待,忍不住问出来:“为什么?” “为什么?为师不仅吃她请的早餐,还请了她吃昨晚的晚餐!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以为你是哪家的大小姐!”欧阳宁安又甩下几句话,回了房间。 四婢看都不看她一眼,跟着欧阳宁安走进去了。 沙紫梅眼中是炽烈的愤恨。她死死地看着那个闭上的门,如果目光变成实质,估计那个门已经不会再存在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师傅如果说出来,她一定会改的。可是师傅什么也没有说,一定是那几婢趁着这几天她陪妹妹没有跟在师傅身边,让师傅听进了她们的馋言!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不但会要你们好看,还要把取代你们,把你们踩在脚下!她握紧拳头,心里暗暗发誓。 今天的比赛比第一轮的更激烈。易函他们却都晋级了。很多人都惋惜张栋毅没有再多招人,张栋毅一直呆在休息室里不出来,低调得很,以至于很多想找他的人都没有机会,就算有少量的人找了来,他也以事忙推了。 等到所有的队员都回到休息室,张栋毅就带着他们坐上艾乐提供的面包车回酒店。这次车上的气氛颇为沉闷,就连一向吱吱喳喳的伍心羽也像是陷入沉思。 “打起精神来!”张栋毅拍了下手,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今天的成绩很好,老师很高兴。明天好好休息,把状态调整好,后天尽了力就行了。老师一向都不要求你们得什么奖、什么名次,只要把自己的水平发挥出来,在比赛里看到并能学习别人的长处,提高自己,这才是老师带你们出来比赛的目的。我们并不是专业的队员,现在能有这样的成绩,老师已经很高兴了,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易函不禁笑起来。张老师很少在学生面前说这么多话,现在听他讲得还是很不错的嘛,既安抚了人心,又激励他们发挥最好的水平,在比赛中有所领悟。这些本来就是比赛的目的,现在被他说出来,却仿佛是随便就能达到的简单要求。 “笑什么?说出来一起高兴高兴?”夏燃探过头来,小声说。看到她轻笑出声,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一些了。自从知道了丹霞山,见到那个金丹期的欧阳宁安后,她就不自觉地焦燥,平时柔美的微笑就像蒙上一层阴影,整个人更加沉默安静。 易函笑着小声地把自己想的说给他听。夏燃听完,却说:“大家都知道在比赛里能学习领悟到平时训练中不会有的知识和心情,提高心理素质等等,但因为在一场比赛中,最显眼最直观的就是名次,所以很多人参与,仅是为了名次。” 易函沉默。半晌后轻叹一口气,说:“每个人都想成为最优秀的,而优秀这个词却永远是个比较级―没有最优秀,只有更优秀。名次就是比较之后的结果,名次越前面,自然可以说他越优秀。” 夏燃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笑着说:“你今天怎么老气横秋的?要是没看见你,我还以为是个七老八十的人说的话呢!” 易函拍掉他的手,“我本来就很老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后面半句她只在心里补充。 回到酒店,在大堂见到了欧阳宁安身边的黑衣女子。 她先自我介绍,然后道明她等在这里的原因:“我是欧阳宁安主人身边的珠婢,主人邀请您三位一起晚餐。”没等她们回答,她又问起今天的比赛,得知他们都取得好成绩,顺利晋级,也为他们高兴。 易函等她和张栋毅寒喧几句后直接就拒绝了欧阳宁安的邀请。 一行人走进电梯后,王凤问易函:“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啊,这个时代还有主人什么的吗?她说自己是珠婢,这是她的名字吗,好怪的名字!不过她好有气质啊。” 她第一次对易函说这么多话,可是易函却一点也没有觉得高兴。气质?做婢女的气质?!安珏琪和伍心羽也在一边说着她们对那珠婢的看法,渐渐地变成她们三人之间的话题。易函悄悄地往后面挪了点,让邓谦挡了大半边。 张栋毅在三人之间布下结界,问夏燃:“你说的人什么时候到?” “最迟今晚。”夏燃斜飞的桃花眼眯了眯,“京城毕竟离得太远,我找的又是闭关中的卿姑婆,所以耽误些时间。卿姑婆即将金丹期大圆满,她说过想出来走走看看。所以找她最合适。” “谢谢!”易函感激地说。她知道夏燃后面的话是想让她别那么有负担,但是她总不能因为别人愿意这样做就不感激了吧? 夏燃皱眉:“不要和我说谢谢,我不爱听。” 易函笑笑没有再说话。反正谢谢也不是光说而已的。 大家在中餐厅里吃过晚饭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了。易函也回了自己房间。 刚一进到空间里,她心里就升出一种奇怪感觉。闭上眼,把神识伸展出去,覆盖整个空间,终于在小湖与结界边的一小块地上发现了不一样。 来到这里,神识与双眼共同工作着的易函很容易就发现了不同。这里应该也是之前新成出现的那一圈,但因为没有想到要用来做什么,就一直都空置着,只是光秃秃的泥土地,但现在却冒出一个小小的绿芽! 易函用手指小心地碰了碰那嫩嫩的绿色,却突然手一抖。 欣喜!一阵发自绿芽的感情被她接收到了。在一点准备也没有情况下,吓了她一大跳。 小绿芽竟然有感情--欣喜! 易函的手指缩回去,然后快快地指过来,却温柔地点上绿芽:“你是为自己的生命感到欣喜吗?你知不知道你吓到我了?要是我手一滑把你点回地里去,看哭不死你!” 她放着狠话,婴儿肥的小脸上亮晶晶的眼却闪着喜悦的光芒。她撅着小屁屁跪坐在地上,手指对着绿芽戳啊戳地,玩得好不开心。眼里看不大出来,神识却很明显地见到绿芽被她戳得颤啊颤地,就像是一笑一笑的样子。她心里接收到的喜悦也更浓重。它喜欢自己和它玩! 第六十五章夏卿 易函正在空间里和小绿芽玩得不亦乐乎,就听到了外面传来敲门声。 出了空间开门,看到夏燃站在门前,旁边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留着乌黑及脚裸的长发,白嫩的小脸上,一双和夏燃一样的桃花眼的女子温和地看着她。 这就是夏燃的姑婆吗?看起来好年轻! 易函星星眼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温和的气质,看起来像是邻家姐姐,如果夏燃没有说,她一定开口就是“这位姐姐”,真是…“你不让我们进去吗?”站在两人身后的张栋毅开口。 “啊?不是,是这位姐姐…”易函反应过来忙停了口。心里想想就算了,还把自己绕了进去,丢人啊。捂着脸跑回房间里。 三人进入房间关上门,张栋毅又随手丢了个结界,才大笑起来。夏燃也笑得滚在床上。白衣美女只是轻轻一笑,过来拉住易函的手,另一只手一挥,两个沙发出现在床这一边的空地上。 “我们不理他们。”她拉住易函的手,带她坐下来。 易函还有点尴尬,她看了看那两个笑得一点气质也没了的人,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看起来真的有那么年轻吗?”夏卿却兴致勃勃地问她。 “是真的。”易函说。脸上还粉红粉红的。 夏卿伸手捏了捏她带着婴儿肥的脸说:“我很高兴!” “是真的!”易函避开,强调了一句。 “我没有怀疑啊。”夏卿笑起来,又捏了一把她的脸,“好嫩好滑啊。” 夏燃蹦了过来:“姑婆姑婆,真的吗?我也捏捏看!” 看着他一脸兴奋,易函眯了眼:“捏捏看?!”双手不经大脑,袭上他的脸,“我看是谁捏谁!” “哈哈哈…”夏卿和张栋毅暴笑出来。太有爱了! “小函,你捏吧,捏吧。不要紧的。”夏燃蹲在沙发前,抬着头看她,两眼闪闪地,就差身后没有尾巴摇啊摇了。 “滚!”易函笑着,意思着轻踹了一脚。面上强制恢复淡定,粉红渐深的脸却出卖了她心里的懊恼:今天她到底把脑子丢哪里去了?怎么老是做这种愚蠢的事? “好啦,闹了半天啦,小燃你都还没给主人讲讲我们为什么半夜打扰呢。”夏卿抬起手,用她的大袖遮了一下脸,再拿下来时,笑意已经完全被控制住了。 变脸啊…易函呆了呆。 “卿姑婆,这就是易函。小函,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姑婆夏卿。”夏燃也正经起来给两人做介绍。 打过招呼再又坐下。易函有样学样,也从空间里拿了小几和茶具出来待客。 “喝什么茶?龙井还是…”易函还没有问完,就被打断了。 “喝果汁吧,这么晚还喝茶,你等下不想睡了?”夏燃手插话。 在场的三位都是修真者,这一点点茶对他们都不会有影响,易函知道这是夏燃为她着想,心里默默感激。她微微笑一下说:“我可以喝果汁,你们就喝茶吧?” “我也喝果汁。”夏卿说。 “那我们也喝果汁吧。把事情说说,一会就休息了。”张栋毅也点头应和。 “梨子汁可以吗?”易函拿出一大瓶,又拿出几个带着淡蓝色花纹的玻璃杯。 一人手里一杯梨子汁,他们开始明天及之后的计划讨论。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直到东方渐白才散。 “卿姑婆住哪里?”易函跟着夏燃叫,就算她看着眼前的美人,觉得这名称很不相配,也不能不这样叫。以实际年龄算,夏卿只说她不到两百岁,却不说具体数字,就这差距也是相当大的了;以修为算,她金丹期,自己连练气期都不是,更是差了几辈。她原先说要不各叫各的算了,夏卿却不同意,让她跟着夏燃叫姑婆。人自己都不介意了,易函也就叫了。 易函说自己要睡懒觉,所以第二天一天她都在空间里没有出来时,他们以为她一直在睡,也都没有说什么。晚餐时见她出现了,邓谦过来和她说话,又是问她身体又是问她是不是练习时受了伤。易函知道他是以为自己修炼出问题担心了,于是也耐心地解释只是睡觉,后来又看书,才那么久没有出来。 “你早上中午都没有吃东西呢,怎么受得了?”邓谦不赞同。 “你忘记那四个餐车了吗?”眨了眨眼。邓谦这才消停了。 夏卿的桃花眼对着自己的后辈夏燃抽啊抽。夏燃终于感应到,问她:“你眼睛怎么了?” 夏卿白眼,低头专心吃东西。 第三天比赛结束,伍心羽以半分之差没有晋级,其他人都顺利通过。过两个月就要去京城参加全国性的比赛。 伍心羽很受打击,只练习了一个多月的易函都通过了,她这练了一年多的都没有通过。原来说要多留一下逛街的,现在都没有了心情。 易函无所谓,她虽然这几天都没有出门,但他们住的酒店本就在最繁华的地方,近一点的街道她已经用神识看过,早没有了逛的兴趣。而且从头到尾,说去逛的一直是其他人而不是她,她就一打酱油的。 “最新消息,欧阳宁安又约了我们吃晚饭,还叫了艾师兄做陪。”回酒店的车上,夏燃凑过来说。 夏卿没和他们一起去体育馆,她自己出门逛了。她会跟他们一起回G市,而且她就是个压场子的,也不用做什么。 “那么说,已经决定了?”易函也知道,这最后呆的一天,怎么也不可能推得了。明天吃过早餐就出发回去了,有什么话今晚说开了也好。最好能让他死了心。 “你不用担心。”夏燃以为她还在为这个烦恼。 “放心,我不可能会答应他,所以兵来将挡吧。”易函俏皮地笑笑。她说的是实话,自从那天的血色厮杀醒来后,她就想通了。自己反正还有最后的跑路工具:空间,先跟他拼了,拼不过大不了进去躲躲。她十几年孤儿院的大姐头,什么时候这样犹豫不决疑神疑鬼过?被他们知道她脸都不晓得往哪里放了。 “看,那不是卿姑婆吗?”易函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旁边是夏燃,最外面是邓谦。她指着窗外,这里是十字路口,窗外笔直的路另一头也是红绿灯,一个白衣女子正在过马路。 “是。后面那个男的是谁?”夏燃不但看到了他卿姑婆,还看到了后面跟着的男人。“是欧阳宁安?” “没错!就是他。”易函也看到了,刚刚只注意一身白衣,美得像仙子一样的卿姑婆了,没看到后面跟着的男人和男人后面的四个女人。可是,这样的队形走在街上,怎么没有被围观? 卿姑婆走的方向是酒店,看来她是正准备回去了,那里离酒店不到两百米。 “嘿嘿。”易函和夏燃相视坏笑。 因为方便,这次还是定在中餐厅的二楼包厢里。却不是上次的那间,而是走道最后一间。易函和夏燃走在前面,张栋毅和夏卿走在后面进门时,欧阳宁安已经在里面了,他的四婢正静立在他身后。听到开门声,窗黑衣白衣的珠婢和光婢走过来迎,后面两个在准备茶水。拉开坐位坐下,欧阳宁安毫不客气地坐了主位,夏卿坐在他右手边,易函坐在夏卿下方,对面是夏燃,张栋毅坐欧阳宁安的左手边。 大家点过菜,由珠婢拿着单子出去。易函这才注意到服务员跟本不进这个房间,只在门口等候,送东西也只送到门口。宝婢和气婢在门里侍候。她们接了东西,再端上桌。 说了一番场面话,他们互相恭维大约半个小时,就上菜了。菜并不是一道道上的,而是流水般上来,然后宝婢和气婢关上门,回了桌上站在众人身后。这次五个人,只有四婢,易函想看她们怎么布菜。 珠婢和光婢分别站在欧阳宁安两边,宝婢和气婢站分别站在夏卿和易函中间,张栋毅和夏燃中间。看来这是一人顾着两个碟子呢。易函暗笑的同时,夏卿出声了:“想吃什么自已动手就好了,这是在外面就随便些吧。” 四婢的目光刷地看向她们的主人欧阳宁安。欧阳宁安大笑着貌似很爽快地挥挥手:“下去吧。” 易函注意在几人目光里并不单纯只有询问,还带着一些焦急,隐隐奇怪,于是用神识罩住他们几人,特别注意他们手上的动作。 一般来说,这种场合如果用神识,对请客的主人是种冒犯,但一来易函并不知道这些修真界的规则,二来她知道自己的神识比在场的人都高,不会被他们发现。 动筷之前,欧阳宁安笑道:“难得今日齐聚,不如共饮一杯如何?” 主人劝酒,又是用的这个名义,就算不会喝的人也要意思意思地沾沾唇,不然就是扫主人的面子。易函自是不知道他们的规矩的,但现在发言的是夏卿,她的修为是几人中最高的,自然由她来主导。“好!”她干脆地应道。 那边四婢都围到小桌旁边温酒倒酒,然后由宝婢和气婢端了来。 “这可是我们丹霞山有名的菊花酿,因今天有美人在场,所以就准备了这花酒,两位是否需要更换烈一点的?”欧阳宁安面向张栋毅和夏燃问。 易函听着他这段话,面上突然涨红了。但是其他人都没有反应,她也只好装做无事。这话听着,很容易让人想Y的。 第六十六章挑明 珠婢和光婢在墙角小桌旁边,宝婢和气婢两人各托着一个托盘回来给众人。走到近易函时,宝婢突然停下,后面的气婢不察,撞在她背后,两人手中的托盘稳不住,摔在地上。银质的洒杯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叮”两声。 “你们俩站到门口去!”欧阳宁安拍着桌子怒斥,然后转向易函和夏卿,“这两个笨手笨脚的奴婢惊到你了吧?真是失礼了。” 早在宝婢和气婢端着的托盘落地瞬间,易函就通过神识看到那边珠婢和光婢趁机动的手脚了,两人拿来的四杯酒里混有粉末,一杯没有。 “无妨。”夏卿浅浅地笑着说。因这一抹笑,霎时间犹如朝霞初现在她清冷绝美的脸上。 说话时珠婢和光婢已端着另两个托盘过来,上面放着几杯完好的酒。把酒一一摆在他们面前,两女轻轻一福又退回墙角的小桌边。 没混有东西的那一杯放在欧阳宁安的面前。 看到这里,易函早已知道前面那摔了的几杯酒分明是起了转移他们注意力的作用。易函没有学过药物学,不知道她们放在里面的粉末是什么,但是,总归是不安好心的吧。 “哇,好好看的小酒杯!”易函夸张地叫起来,站起身来把几人的酒杯都收集到自己面前。欧阳宁安屁股刚离了椅子,正准备拿酒杯站起来敬酒,就被易函抢先半秒夺走了杯子。他的手追过来要抢回去,易函哇哇叫起来:“不要那么小气啦,先给我看看嘛!” 她双手紧紧地护着杯子,如果欧阳宁安硬抢,场面就不好看了。他好声好气地说:“喝完了你再看吧?” 喝完了还有什么好看的?!易函心底想着,面上却流露出一丝犹豫来。她一边装作在思考,一边把离得远的张栋毅和夏燃的杯子也拿了过来。然后抬起头看着欧阳宁安,很认真地说:“可是我觉得里面有酒的时候才特别好看!” 说完她还指着面前的几个杯子给他们看。八分满的酒微微荡漾,反射着明亮的灯光,确实很漂亮。 把酒杯逐一摆回他们各自面前,易函笑眯眯地说:“就是看看嘛,摆在一起,光亮亮的样子多好看呀。不过既然你们那么急着喝,就喝吧,让她们再多拿几个杯子给我玩好了。” “好啊!”几个酒杯的款式相同,上面的花色却小有差别。欧阳宁安看着摆回来的还是刚才那只杯子,高兴了:“好!那我们先敬一杯!大家都喝!” 大家不疑有它,都拿起杯子干了。那只酒杯很精致,只一口的量,而且因为是花酿,味道清香不浓烈,喝得很舒服。然后易函叫着多拿几个杯子来,她们就在她面前多摆了五个杯子,还都倒上了酒。 他们喝第二杯时易函还想再喝,夏卿拿过她的杯子说:“小孩子不要喝太多了,这酒虽然不烈,但也还是酒啊。” 易函很听话的点头,看向又退回墙角小桌边的珠婢:“你来帮我喝!” “小姐,奴婢哪有这个福气能帮您喝酒?”珠婢一脸惶恐地说。 “我说有就有!他们都喝,哪有我不喝的道理?你都说了帮我喝是福气,快来喝了。”这第二杯都没有放料,珠婢也只是意思意思地推了推,看欧阳宁安并不反对,就代喝了。 大家喝完第二杯,易函快手地在后面的婢女还没有再次再倒酒的时候把自己面前的酒贡献了出来,给了他们一人一杯。 “现在这一杯你来。”第三杯了,易函指着穿白衣的光婢。 “多谢小姐赏!”光婢不像珠婢,她大方地谢过,走过来接过,用宽袖微遮,一口喝完了,还把杯子向下,以示自己干了。 “好!还是你爽快!”易函一边说,还一边看了眼珠婢。光婢也得意地看她,那眼神里可是红果果的挑衅啊。易函极不厚道地想,自己这把火点得好,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烧起来,可惜看不到戏了。 喝完了酒开始吃菜,欧阳宁安一边向易函介绍丹霞山的美景与炼丹方面的成就,问她有没有兴趣学习;一边对着夏卿大献殷勤,不是问她都游历过什么地方,就是问她平时除了修炼都做些什么。同时还不忘给他们布菜。真真忙得很。 对于他夹过来的东西,易函真是没有胃口,装作对谈话很有兴趣的样子,几乎没有吃下什么。夏卿更甚,她看着面前碟子里越堆越高的菜,皱眉道“这俗世吃食,还是少用为妙。”当真一口都没有吃。对于欧阳宁安的问题,三个有两个她只点头摇头,剩下一个不能不答的答案也很简单,有时候更是问的和答的根本就是两件事。就算是这样,欧阳宁安也是红光满面地越聊越有劲。 “听说你们夏家在家中修炼的都能拿到两份供奉,一份是门里的,一份是家族里的?”欧阳宁安问夏卿。 夏卿点头。 “你有去过我们丹霞山吗?”欧阳宁安又问。 夏卿摇头。 “丹霞山很美的,有七峰十二谷,灵气充沛。你什么时候去我带你游玩吧?”欧阳宁安建议。 “不去。”夏卿还是摇头。 “为什么?出去走走不用多久,也比一直闭关打坐对修行好。”欧阳宁安继续。 “没空!”夏卿有点不耐烦了。 每当夏卿不耐烦地皱眉时,欧阳宁安就转向易函。他笑得一脸和气:“小函,要不要跟我学炼丹?比那些医师厉害很多的,不但能延年益寿,强身健体,还能治病救人,甚至起死回生哦!” 易函正听他们说得有趣,突然听到欧阳宁安叫自己小函,抖了抖。她抚了抚自己的手臂,慢慢地说:“你炼的都是仙丹吧?” “仙丹不敢说,但绝对比医院里的好得多了。”欧阳宁安说完,觉得自己太谦虚了,易函可能听不懂,又加了一句:“在某些情况下,还真是能起死回生的,他们哪里比得上?” “哦。”易函不说话了。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欧阳宁安再问。 “有。”易函回答。 “叫我师傅就可以学。”欧阳宁安仿佛给了多大的好处,一脸得意。 易函不叫。她转过脸去不看他,“我自己学。” “别欺负小孩子,她是我们夏家的朋友。”夏燃吃得不亦乐乎,闻言终于插了一句话。 欧阳宁安用手在太阳穴上按了按说:“这是多好的事啊,人家想学还没有门路呢。”他又问易函:“自己学哪有别人教好?我的修为不算最高,但我懂的丹方很多的。” 易函抬起头来:“一个人是不能进两个师门的。对不对?” 欧阳宁安只能点头肯定。一个拜了师的改投别派确实是不行的,是对原来师傅的背叛行为,这是修真界大家默认的规矩。 看来明着是不行的了。过段时间药物起作用了,还怕你不进我丹霞山,不拜我为师?到时候看是谁哭着喊着要拜师!他看着空了的酒杯,目光里有种隐约的阴森。 这个话题不能再进行,他又转向夏卿:“你平时都是怎么保养的?真是比传说中的定颜丹的效果还好啊。” 夏卿并没有用幻术改变容貌。就算改变了,欧阳宁安的修为比她只低了几层,但同样都还是在金丹期,应该也是不能看透的。也许他有看破的秘法,也许只是恭维。 传说中的定颜丹?易函注意到这句。难怪这些人用神识看起来那么老了,原来他们没有定颜丹这东西,只能靠幻术改变容貌,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年轻。但也只对修为比自己低的人才有效果,这还真没有定颜丹好用。 “修炼!”夏卿吐出两个字,又不再说话了。 易函星星眼地看着她,难道说这美女是个修炼狂人? 两个小时后,晚餐终于在欧阳宁安不停地问,夏卿摇头点头,易函顾左右而言它,还有张栋毅和夏燃的埋头苦吃中友好结束了。 易函回到房间里,并没有马上进入空间,而是通过神识看总统套房的现场直播。可是欧阳宁安回去后却直接就去睡觉了,珠婢和光婢也是一面服侍一面哈欠连连,忍也忍不住。等欧阳宁安躺下,两人吩咐了宝婢和气婢几句,也去睡了。易函看得很没劲啊,难道他们下的药是安眠药吗?绝不可能这么简单的。让他们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他想做什么又怎么做得了呢? 她坐在床上把头发都抓掉了也想不出来,干脆起身,光脚跑到门口才发现忘记穿鞋。穿好鞋,她跑到夏卿门前敲门。 第六十七章下药 “你是说,这些酒里面有药?”夏卿坐看着茶几上易函摆出来的几杯酒。它们从杯子到酒都很像刚才喝过的。“是什么药?” “我怎么知道?”易函暗翻白眼,我要是知道就不问你了。千万不要说你也不知道啊,我可是抓耳挠腮地想了半个晚上了。 “砰砰砰!” “谁啊,大晚上敲门。”易函正盯着对面隔着小茶几,坐在那里沉思的夏卿,听到大声的敲门声,很是不爽地抱怨。 夏卿抬头看她,很妩媚地一笑说:“刚才也有个扰人清梦呢,也不知道今晚我这小房间怎么就这么受欢迎?” 易函鼓了鼓嘴:“人家这是正经事嘛。而且你哪里是在睡觉?还扰人清梦呢!” “怎么,我自在地看我的夜景,没事做做梦也不行吗?”夏卿板了脸,却挡不住眼中的笑意。 她和易函相处一点也不像是隔了几辈的人,亏得易函还喊她一声姑婆呢。 “行行行,我去开门,再不开,你这门就别要了。求求你快看看那酒里是什么药,把答案告诉我吧。”易函受不了地起身去开门。 “你那么着急干什么?难道这真是我们刚才喝的酒?”夏卿皱着眉。她就觉得这小妮子不对劲,刚才怎么问她都说不是她们喝了的酒。 “好吧,真要我说了你才给答案是吧?你就知道折磨我。”易函大大地叹一口气,夸张地说。 夏燃刚才去找易函了,他刚刚得到消息,傍晚的时候欧阳宁安通过省城的修真联盟也预订了联盟里明日去G市的大巴,和他们是同一趟。也就是说,明天他们将同车回G市。 他在门外敲了许久也没有动静,于是传音给张栋毅一会儿到夏卿房间商量事情,他就转去找他的夏卿姑婆。 他和夏卿在家里时就很亲近,所以他半夜敲她的门也无所顾忌,用力地敲了几声后,他等了一会儿,以为很快就会开的门却没有开。姑婆修为高,行动当然也很快,别说没有睡,就算睡着了,这样的声音对她还说也是像雷声一样响的吧,怎么可能听不到?她不会是已经用神识看到自已来了,想让自己罚站吧?他伸出手还要再敲。 易函一面和夏卿说话,一面打开门。开门的瞬间她是回着头看夏卿的,所以当夏燃的手即将敲到她脑袋上时,她才有所感应地猛然向后跳了一步。 “干什么啊你?想打人啊?”受到惊吓,易函没好气地说。她就是“看”到外面是夏燃,熟人,才一点戒备也没有地开门,没想到差点挨打。 “我刚想敲门,你就开了,所以才差点打到你。”夏燃一本正经地解释为什么会差点误伤。 “进来后关门。”易函朝他点点头,随便地抱怨一句就又坐回椅子那里,专心地看向夏卿。 夏燃进了门,还没有关上,张栋毅也钻了进来。他随手把门关上,过来很恭敬地行了一礼。当然,是对着夏卿。夏卿点点头,挥手摆出一张单人沙发给他坐下。 “怎么这样看我?是不是发现我很美?”夏卿伸手撩了撩垂落的发丝,笑得很是恶劣地对正眼巴巴地看着她,用眼神催促她的易函说。 唉,一时不擦,竟然忘记了爸爸的话:当你越想要某样东西的时候,越不能让人看出来你想要。易函懊恼着自己的行差踏错,也被夏卿磨得没有耐心。她定定地看着夏卿,一言不发。这样过了几秒,她微微一笑,抬手把小茶几上的几杯酒收走。然后看着夏卿笑得一脸灿烂。小样,不说就算了! “你?不想知道了?”夏卿显然没有想到她竟然把东西都收走,难道不想知道答案了? “那些不知道答案的人没有什么不对的,可是不说不知道,却在那里装深沉就不对了。”易函叹了口气,用沉重的语气说。 “你说谁装深沉呢?!”夏卿柳眉倒竖,自己只不过卖个关子逗逗她,这小妮子的嘴巴太可恶了! “谁?我有说谁吗?”易函一脸无辜地看着夏燃,“你看到我指着谁说她装深沉了吗?” “没有,没看到!”夏燃快快地说。这个美得不似凡人的姑婆从小就喜欢自己,她喜欢的方式就逗自己,因为是长辈,他反抗不得;修为没她高,更是打骂不得。现在好不容易看到她在易函那里吃了小亏,心里别提多痛快了,哪里还会帮她说话? “臭小子,翅膀长硬了是不是?想欺负你姑奶奶,记得把皮绷紧了!”夏卿脸庞微怒,伸手几个爆粟过去,夏燃只有呲牙咧嘴的份。 “哎,我有重大军情要报!”夏燃吃了痛,到底不敢不给自己姑婆面子,忙说正事转移她的注意力。 “快说!”夏卿伸脚一踹,把她的小侄孙踹到床边坐下。她的房间和这层楼的其他房间是一样的,都是只有一个衣柜、一个壁柜、电视机电视柜、床和两个椅子一张小茶几。 夏燃连忙把明天欧阳宁安他们也同车同路同目的的事报告出来。夏卿挑眉道:“吃饭前我就知道了。明明是一样的途径,真不懂你的消息怎么那么慢!”她发表完对侄孙能力的看法后继续道:“当你姑婆是吃闲饭的吗?他敢打什么坏主意,我都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姑婆英明!”夏燃奉承道,“小燃能力不足,还需要您的指点。不过对付丹霞山的人,不一定修为高就一定厉害啊。” “别说的好听,我才不吃那一套!丹霞山的人又怎么样?欧阳家的人又怎么样?我也是夏家的人,比你老资格多了,对于那欧阳家的事,了解得比你少吗?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去!” “是是是,您最厉害!”夏燃狗腿地上前给她捏手臂,看着坐在另一侧的易函笑。 易函觉得他们的相处很温馨,虽然会斗嘴也会提点几句,但那种能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感觉,真的很好。这才是他们私底下最真实的面目吧。 “小函,把你刚才那几杯酒拿出来看看。”夏卿对着易函说。 易函这次很从容很淡定地把东西拿出来,人也起身走到一边方便他们看。 “大半夜地还喝酒啊?小函你今晚喝了一杯,不会就越喝越想喝,变成个小酒鬼了吧?”自从夏燃的姑婆到来后,他就活跃了很多,也不像之前那样因担心而常常沉默了。 “这些可是加有药的酒。如果你想喝,我是不会反对的。”易函眨一下左眼。 “加了什么药?”张栋毅问道。和夏燃相反,自从夏卿来了之后,几人一起时,他的话变得越来越少。 “不知道。”易函很光棍地说完,就不出声了。 张栋毅每杯都拿起来,看了看,闻了闻,又用银针沾了一点点到嘴里尝了一下。这就是研究吗?易函看着他,还是他靠谱一点,刚才夏卿就只是闻了一下,然后就一直看着。要是看就能看得出来,她在自己房间里看了那么久,怎么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噬心草和梦中欢。”张栋毅研究了几分钟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都有些什么用?”易函问道。 张栋毅说出这两个名字时,夏卿和夏燃都没有很惊讶,仿佛他们早就知道了似的。 “‘噬心草’是可以慢慢吞噬服药人的本心,服药人就会很容易被下药的人影响;‘梦中欢’是让服用药物的人慢慢地进入下药人给他制造出来的梦境里。他们会对下药的人言听计从,下药的人就是他们世界的主宰。” “原来是这样。”易函黑了脸。这么说,欧阳宁安喝下了他们自己下的药,但是效果却没有了?他自己不就是下药的人吗?不,不对,他是主谋,但下药的人却是珠婢和光婢,他的两个婢女!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欧阳宁安会渐渐受他的两个婢女控制?这样也不错。 “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张栋毅问她。 “第一轮的酒我不是拿来看了吗?看着看着我就把它们都换了啊。可惜了我收藏的好酒了。”易函为了这个很还心痛呢,那瓶酒可是老爸喜欢的,他有时候在空间里自斟自饮。 “你知道有问题?”张栋毅不敢相信,就连夏卿也收起之前的轻松心情。 “一般情况下,我和夏燃这样的年纪这样的修为是没有机会被敬酒,只有敬别人的份。那么他这样热情地让我们喝酒,不让我们随意,还一定要喝了这一杯,不是有问题是什么?”易函可不敢说她看到了下药的现场。 “这些药是慢性的,他会和我们一起走,到时候发作起来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太可恶了!”夏燃咬牙。 “我们就装作已经喝过他的酒了,当他把马脚露出来时给予最大的反击,怎么样?”夏卿说。在坐的人里她的修为最高,她的意见当即就被采纳了。 “可是,这个要怎么装啊?”易函为难了,咱看别人演就会,自己上场就就难了。 第六十八章发作 把正事说完,他们就开始说不那么正的事了。 “小函,你是怎么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把酒都换掉的?我的修为比你高很多的,也没有注意到。”夏卿很是好奇地问她。 “你们知道魔术吗?看到过魔术表演吧?”易函反问道。 “没有。没听说过。”大家都摇头。 不是吧?没听过没看过!怎么会这样?易函吓得瞪大了眼睛。她本来想用魔术表演来解释,现在好死不死弄出个新名词,要怎么圆下去? “快说快说!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夏卿一脸兴奋。 看你现在,哪里有一点在欧阳宁安面前那冰冷冷酷兮兮的样子?易函暗暗腹诽,却说道:“看你这么想知道,我也很想快点说的,可是一时半会儿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你个死妮子!”夏卿双爪袭来,捏住易函的脸颊向两边扯。 姐是伪小孩啊,长张婴儿胖的脸,看在还算可爱的份上就忍下了,可是能不能不要这样被人捏啊,太伤人了! “姑婆!你不要捏了,让小函想想。我们都没有听过魔术,我要快点知道是什么东西!”夏燃挺身而出,不畏强权地进言。 感谢夏燃骑士!易函终于逃离魔爪,她眼泪汪汪地看向夏燃。 “看,小函都快被你捏哭了!你以为小函像我小时候一样皮厚吗?也不知道自己的手劲有多大!”夏燃原来靠坐在易函的椅子扶手,现在把她拉到床上去坐,自己坐在椅子里,和隔壁的姑婆只有半手之距。 易函从空间里把沙发取出来放在床前的空地上,坐自己的沙发。单人的布艺沙发,她穿着白棉布小碎花睡衣坐着。趁着夏燃和卿姑婆在互相攻击对方,她脑子飞快地思考要怎么把这个新的名词圆过去。 西方是有魔术表演的,只是没有传到华夏国来。 最好的方法,还是让她们自己想像好了。什么都说得清清楚楚就没意思了。 “西方有一种硬币表演,表演的人用各种手法把硬币隐藏起来,让观众看起来他们是把硬币变没有了。人家只有两只手都能做到,更何况我们这样有储物器的呢。”易函趁他们的相揭伤疤告一段落,想起还有她这个正在被逼供的人想再继续问时,先说了出来。 “我看过我看过,开始还觉得很奇怪呢,以为这就是他们的巫术或者魔法,还研究了一阵子。但其实就只是个障眼法。”夏燃高兴地说。 “是的。”易函也赞同。她不知道巫术或者魔法是不是真的存在,但是她确定魔术不是变化,而是隐藏。 易函的这个理由听起来很合理,几人都没有再问什么就散了各回房间去休息。他们却没有想到易函为什么能在事先准备好一样的杯,相似的洒。只庆幸易函的细心,发现得早又及时换掉了,免了他们在阴沟里翻船。他们都觉得在酒店里很安全,一点儿也没有想到欧阳宁安会使用慢性药。 出了房间门,已经知道欧阳宁安他们自己给自己下的药是什么的易函好奇心不改,调动神识往他们住的总统套房里探去。轻易函破开他们的结界,易函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啊呀!” ----邪恶的分割线 却说总统套房里的欧阳宁安回去后就直接就去睡觉了,珠婢和光婢也忍不住也去睡了。过了不久,忙完一些琐事,因主卧里没有她们值夜的地方,所以宝婢睡在欧阳宁安床脚的厚地毯上,气婢睡在外面客厅的沙发。 几人渐入梦境。 直到,次卧里的光婢呢喃出声:“主人。” 一向浅眠的珠婢听到动静就醒了。她睁开眼,同一张大床上另一边的光婢还在呢喃,脸色潮红,娇媚无比。珠婢一时间被勾起内心深处的忌恨来。这光婢比自己小不了多少,却一向很得主人宠爱,自己原本的修为资质都比她高,可就因容貌没有她好,主人一直都对自己淡淡的。如果不是因主人对自己的宠爱较少,自己的修为也不会停滞那么久,以至于现在几乎被这光婢追上了。 光婢现在这样子,分明是沉浸在宠爱中的模样,难道? 她轻轻地起身,向主卧走去。 四周都是静悄悄的,所以在客厅里面听到主卧粗重的喘息声时,她的指甲都扎进了手心里。原来主人和光婢是这样恩爱的吗?以前他所说的雨露均沾却都是哄自己的?害怕其他人醒来,珠婢回身给光婢挥了一把迷药,不到早上,她是不会醒的。然后也给宝婢、气婢同样的待遇。 用灵力变幻只能瞒过修为相当或是比自己低的人,而且要消耗不少灵力,所以一回到房间欧阳宁安就恢复了原本样子。来到主卧的大床边,珠婢看着床上的老人,却像看到英俊的王子一样双目发亮。以前如果没有主人同意,她们甚至不能和他同处一室,提为近身婢女后可以同处一室却也只能在靠近他一米外的地方活动,只有主人愿意了,他们才有碰触,现在她已经如此靠近,主人却还没有醒。是不是说,主人在内心已经完全接受她是自己人了呢? 她俯下身,抚上他潮红的脸,轻声地说:“主人,你宠爱珠婢吧。” 欧阳宁安意识未醒,却伸手一拉,把床边的珠婢拉倒在床上。 “啊!”她一声轻呼。只是报着试试看,在别人谁都不清醒地时候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珠婢没想到愿望竟能成真。这一声,与其说是因为惊讶,不如说是因为喜悦。 衣衫渐褪,床上的两人热烈纠缠,满室春光。欧阳宁安一边沉浸在梦中之人的妩媚里,一边不由自主地在珠婢身上游走。男人粗哑的声音越来越响,双/修功法的运行也越来越快。珠婢无比得意自己事先已经给同室的人都下了迷药,今晚的主人,将是她一个人的。 突然感受到空气里的一阵波动,珠婢僵硬了一瞬,以为是主人要醒了,偷偷抬起头来看,欧阳宁安还是闭着眼。她早已想好借口,到时就说是听到主人唤她才来的,于是又放松下来。 ----纯洁的分割线 “小函,你怎么了,是不是眼睛不舒服?”夏燃的声音在走廊响起,身后的张栋毅也抢上来,要移开她捂住眼睛的双手。 易函心里无比后悔。非礼勿视啊!古人诚不欺我。这就是传说中的妖精打架吧?她不会长针眼吧? “我没事。”她不再挣扎,乖乖地把捂着眼睛的双手放下,一边小跑回自己的房间,一边回头说,“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没做完。” 下药的事情,她已不用再细想,就让那些陆续埋下的种子各自发芽,它们将替代自己完成想要做的事情。 “呵呵,一惊一乍的。”张栋毅摇头失笑,年轻就是有活力啊。他们这些活得越长的,脸上的表情也越少,感情越来越麻木,他自己都要嫌弃自己了。 人们的潜意识里总喜欢怀念那些自己曾经拥有过现在却失去了的东西。看见别人拥有,只要能找到一丝和曾经的自己的相似点,就会倍感亲切。 夏燃还没有这种感受,听不出张栋毅话里的怀念与调侃。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帮易函说话:“我觉得她这样挺好的,平时太沉默安静了。” 张栋毅失笑,他没有再说话,点点头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又是个晴朗的日子。早晨八点,阳光已经开始散发出热量了。他们简单地吃过早餐,就在酒店的大堂里集合,艾乐帮忙调的车子已经在路上了。 “早上好!”欧阳宁安从电梯出来,看了一眼大堂里聚集的人,便径直向易函、夏卿这边走来。 跟着他开口的,是身边环绕着的五个美女。这场面怎么看怎么有故事啊。自从他出声,大堂里的目光就大都集中在这个小圈子里。 易函心里不高兴,眼睛一转,笑得很可爱地看着那个之前和她有过冲突的少女:“请问怎么称呼?” 少女气呼呼地哼了声,原本愤恨地瞪着易函的眼马上转移了方向看向门口,还做出很焦急没听到易函说话的样子。 “她这里不好吗?”易函望向欧阳宁安,用手指指耳朵。 欧阳宁安脸上抽抽,这徒弟真是太丢脸了。以后都不要再带出来了。修真之人哪个的灵识不是比普通人好的?就算人家没有指名道姓的,但这样普通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她怎么可能会听不到?就是故意不理会。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威压像是一座山一样地向那刁蛮少女压下去,她脸色顿时苍白,汗如雨下。周围的人却一点影响也没有。 少女顶着威压,边彪冷汗边对易函说:“我叫沙紫梅。” 一个连练气期都不是的小女孩,这个年纪还没有开始修炼,一定也不是什么大家族的人,凭什么要我理她。她一向认为自己已经不同于普通人,和这种普通人为伍真是让她受不了。也不想想她那个参加体操比赛的双胞胎妹妹,不也是没有灵根?不也是普通人? “你好,我是易函!”易函却一点也没有变脸色,她还是很温和地看着她说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之间根本就是亲切的朋友在交谈。“这几天我们的比赛你都有去看,我记得和你一起的有一个跟你长得有一点像的女生,还有一个很帅的男生。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第六十九章车祸 坐在大巴临窗的座位上,易函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昨天夜里回房间后她又跑去看绿芽,还给那只蛇蛋滴血。她把蛇蛋搬到了绿芽旁边,在那里弄了一个盒子,刚好把蛋放在里面。她就坐在地上,在蛋和绿芽的旁边,发呆。 她发现自己现在已经从睡觉里解脱出来,总是用时间来做些别的事,而不是像刚开始那样不习惯了。有时候甚至都想不到一天里面还有睡觉这回事。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小函,你很累吗?”坐在边上的夏燃看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于是开口问。 “我休息一下。”易函没有说是,她并不累,只是不想开口说话。此时车上还有另外一伙人,就是欧阳宁安他们。他正坐在易函后座。 “小函,你晕车?我这里有晕车药。”欧阳宁安听到说话声,在后面献殷勤。 “谢谢,我不晕。”易函客气地说完,就不再理他。 正后面两道炙热的目光,侧后面两道愤恨的目光,再后面还有忌恨的目光。易函心下无奈,屁股往前滑了一些,整个人就被高高的椅背挡住了。这样似乎好了一些,他们的目光要透过椅背才能传达到她这里。 她不禁想起刚才在酒店大堂里面发生的事来。她问沙紫梅比赛时见过的一个长得跟她像的女生和一个很帅的男生怎么没和她一起走。 沙紫梅的脸瞬间僵硬了,她努力地扯起唇角笑笑说:“那个女生是我妹妹,没有在师傅门下修行,男生是我家的邻居。” 她回答得简单,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易函却不让她如意。她歪了歪头:“那个女生和你年纪差不多大吧?是堂姐妹还是表姐妹?” 怎么那么多问题!是我堂姐妹还是表姐妹都好,关你什么事?!沙紫梅心下恼怒,又不敢不答,要是师傅再略施威压,她一定会连站都站不住。要是在这大堂里脆下或坐在地上,是多么大的笑话。“她是我双胞胎的妹妹。” “我见过的双胞胎姐妹都长得很像,简直分不出来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你们却要仔细看才看得出来有点像,真是奇怪啊。”易函叹道。 易函说的这句话真真只是简单的感叹,并没有别的意思。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沙紫梅却尖声道:“你胡说!胡说!” “看着不确实像啊。”王凤和伍心羽也出声了。她们也见过这几个人,当时还以为易函得罪了她呢,现在看来根本是这女的有病,没事就爱乱喷人。王凤更是对和她同台比赛争夺省第一的妹妹不对付。 易函没有说她们不是亲姐妹的话,也没有表示出不相信她说的。对于这种事情,真要较真,只有去验DNA。一般人谁会在意啊?姐妹之间不像的多了去了,只要别人不是恶意地攻击,大都会一笑而过。像她反应这么大的,反而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沙紫梅是心虚的。她知道自己和那个对外宣布的所谓双胞胎是真的不像,她们更像各自的妈,只有耳朵和嘴巴都像爸爸。自己的妈妈是爸爸的妻子,却不得爸爸的心。妹妹沙紫竹的妈妈是爸爸的外室,却很得宠。母亲忙着和情人约会,父亲和外室、妹妹生活,在家里,她就是个没有人管的。但她却觉得这样也很好,家里有工人,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物质上面什么也不缺。如果爸爸不是经常拿这个妹妹和自己比的话,她会更开心。爸爸总说,你怎么不像妹妹那么懂事?你怎么不像妹妹那么聪明,考试都得满分?你怎么脾气这么坏,妹妹可是个小淑女… 她这次求了师傅回来,就是想回家里看看,让他们都知道自己比妹妹强太多了。那个外室家的邻居帅哥在看到她借力跃上房顶后,也不像以前一样只跟在妹妹身边,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了。他这几天对她跟前跟后的,极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他可真帅,笑起来就像花开一样灿烂。看着妹妹一天比一天黑的脸,她心里从末有过地高兴。 “那个帅帅的男生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了。”易函轻轻地一句话,震了沙紫梅一个怔愣。 这次跟师傅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省城了。出师门不容易,回家一趟更难。等到她再回来的时候,他是不是已经结婚生子,彻底地忘记自己了?他和沙紫竹多年走在一起,说不定到时候他就是自己的妹夫了。不,自己不能嫁他,但也不能让他忘记自己!沙紫梅绞着衣摆,暗暗思量到了G市后找个借口回来应该还是可以的。 大巴行驶平稳,在没有人说话的情况下,很多人都晕晕欲睡。高速公路上不断有车从后面呼啸而过,显得他们这笨重的大巴是如此地缓慢。 “嘭!” 一声巨响,前面二十米处有两辆车追尾。司机下意识踩刹车,却又不确定是不是能保持在安全距离外,连忙改打方向盘。眼见因为惯性还是有可能避不过去,他急得满头是汗,手上一用力,方向盘打尽,车几乎要打横出去。后面其他车道也不是没车的,易函吓了一大跳,还没有出声,张栋毅已经几步上去抢了方向盘,车子在他的掌控下以几乎不可能的角度和速度避过前面追尾的车,绕到前面去了。 他把车停下后说:“你们都呆着别动。我去看看那两辆车怎么样了。” “先把警示标志布置好再看吧?”易函睁开眼说。 司机忙拿出备用的工具箱给张栋毅,自己也跟着在后面下了车。 还没眨眼,张栋毅已经到了一百米之外。把工具箱往地上一放,简易的警示标志拼接竖摆放好之后就回到车上。司机看过现场,打了电话,也回到车上,没等有人来,他就开着车继续走了。 就在他们停下时,后面的车一辆辆地超过去,根本没有人想要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张栋毅处理时,夏卿和欧阳宁安都没有出声,不过易函知道他们用神识一看就可以把现场看得清清楚楚的了。她叹了口气,连120都不用打了,他们留下来也帮不上忙。 “小函,不要紧吧?”夏燃听到叹气声,转过头来问她。 “没事。”易函脸色却有些苍白。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场面,不适应是必然的。没有当场吐出来或是晕倒她就已经很佩服自己了。深呼吸了几下,她还是不适,于是摊在椅背上。 “我这里有酒,你要不要喝一口压压?”欧阳宁安站起来,从后面看易函。 “谢谢,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易函有气无力地说。让她静静吧,好难受。 “哼!小孩子嘛,以后看多了就好了。”珠婢一哼,自以为很轻没有人听到,然后才劝慰欧阳宁安。倒是易函跟她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她一点也不在乎她难受死。而且在修真界行走,除非是一辈子不出师门,不然哪有平平安安的时候? 胸腹间翻滚汹涌,易函闭上眼,进入空间。里面的空气好,环境也好,她看到满目的翠色,那种恶心感总算没有那么强烈了。来到绿芽和放蛋的盒子那里,易函坐在地上,抱着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 “魂律,小芽,生命真是很脆弱的东西,不是吗?”她落寞地盯着那一点新绿。 要坚强,要长大! “撞车的瞬间,我用神识看到了他们的最后一刻,他们是那么的恐惧。我想起了自己前世的最后一刻,为救人而溺水,对死亡也是那么恐惧。那种黑暗,那种不能呼吸的窒息,我想我永远也忘不了。”易函呢喃着,她并不在意有没有人听得懂,这些是她不能对任何人诉说。 她害怕。这已经成为横在她心上的一根刺。如果不拨出来,一碰就会受伤。伤好之后,平时没有感觉,但再有什么碰触的时候又会受伤。 “我是不是很没用?”她眼角蓄满泪水。 要坚强,要长大! “我确实不够坚强,心也不够强大。看见生命消失,我不能做到无动于衷。”她自嘲着,泪水终于滴下。 活着。有阳光,有雨露。长大长大! “你在和我说话?!”易函猛弹起来,双手撑地的趴在地上。脸庞的正下方就是那小小的一点新绿。 滑落的泪水大滴地落在绿芽芽上。 啊,雨露!更多更多,还要,更多! “原来你会说话!”易函高兴极了。泪水的闸门也关上了。 小绿芽却还在叫:更多更多,雨露!还要,更多! 看到小芽上残留下细细小小的水珠儿,易函理解了它话里的意思。黑线,却一点也没有生气,心里只有满满的喜悦。眼眶一热,两滴泪水又滑落下来。这次,是喜悦之泪! 突然,她愣住了! 神奇的一刻:两滴泪水不是应该垂直落下的吗?最多只有一滴能落在绿芽上。现在,绿芽像是有吸引力似的,它们改变原来的轨迹,全都落到了绿芽那里! 第七十章精血 空间里,易函的精神体在流泪。空间外,通往G市的高速路上的一辆大巴士里,中间段一个靠窗坐位上,易函正倚着夏燃的肩膀闭目休息。婴儿肥的小脸蛋粉红;浓淡正好,形状秀气的柳叶眉舒展;长长的睫毛微颤;被一侧的脸蛋挤压,红艳的小嘴微微嘟起。她脸上的表情平和安静,十分可爱。车里开着空调,温度舒适,夏燃却还是拿了一件外套,轻轻地披到易函身上。 “咔嚓!” 夏燃听到声音抬起头,看着坐在前面半跪回身,正举着手机拍照的卿姑婆笑得很灿烂。 “我拍的是小函,又不拍你,不用笑得那么灿烂。”夏卿传音道。 “我也要,传给我!”夏燃轻声说。传音入密是筑基期才用得上的小法术,他才练气期,灵力不够精纯,还达不到使用的最低标准。 “哼,不给!”夏卿很得意地说,又拍了几张才意犹未尽地坐回去。 夏燃也不着急。卿姑婆这个人很有一些恶趣味,有时候她说不行,意思却是要别人求她,讨好她,她高兴了就什么都好说了。她只对熟悉的人才这样,而对那些不想理会的人,她就是态度很好地说容我考虑考虑之类地打发,然后她就会当做这个问题已经划上句号,不用再想了。要是下次她再被人问起考虑得怎么样了,她便说:有么?我有答应么?我不记得了。不过这件事,还真要考虑考虑,下次再给你答复吧…… 欧阳宁安坐在他们后面,看到夏卿拍照,他也想像夏燃一样开口要。当见到他被夏卿不客气地拒绝后,也不敢冒然开口,手里却握着自己的手机,蠢蠢欲动。 夏燃看着他卿姑婆的后脑慢慢地说:“等小函醒来会不高兴的哦,你不经充许私自偷拍!” 夏卿回头给了他一个白眼。欧阳宁安却歇了拍照的心思。等一下有空,自己记录一个玉简,把她的影像记录进去就是,何必为了这事自讨没趣呢? 精神体进入空间的易函只留下一丝精神力,如果感应到外界有恶意,她才会注意更多。现在,她正被那两滴像是被绿芽吸引过去,又像是绿芽用一个无形的网捉过去,消失在绿芽上的泪珠惊住了。 我没有用意念啊!她检讨。深层的,不自觉的意念,也没有吧?刚才心里满是喜悦,根本没空想其他! 这么说,真是小绿芽自己干的?它竟能自己寻找它要的水?以后不会也长脚跑到湖边去吧? 想想它顶着几片叶子,用根来行走的样子,易函笑出声来。 心情好转,她也不像刚刚开始看到车祸时那样无措,那样惊慌了。在那种心慌慌的情况下竟然还记得提醒张栋毅先放置好警示标志,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得到的。 她把那只有着晶莹剔透、光滑细腻蛋壳的蛇蛋拿起来,再度抱膝坐席在地,把下巴搁到膝盖上。现在总算能静下心来了,她看着前方半米处那一点嫩绿,把玩着手里的蛇蛋,发起了呆。 要坚强,要长大!活着! 最简单的要求,最执着的信念,这就是刚才小绿芽在她恐惧害怕的时候告诉她的。这也是前世杂草般的自己的信念不是吧?现在身份变了,信念也变了吗?不,不应该这样的。身体已不再是我,如果思想也不再是我,那我会变成谁?变成什么?! 要坚强,要成长,就要争夺资源,只为了活着,更为了活得更好。自己“家”的愿望并没有真正实现,现在有父母不还是相当于没有?见都不能见一面!不,不能在这里止步,那个坚强得像杂草一样的易函,要回归! 生命总是要结束的,这对每个人都公平。前世已经结束,现在她是如此幸运地拥有比普通人更长的生命,更要好好珍惜,好好爱护才是!就算不争夺别人的资源,也要护着自己不被人争才是!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那些关心爱护自己的人!活着,就是王道! 横在心里的那根刺渐渐地脱落。仿佛是桎梏脱下,易函觉得整个身心前所未有的松快。 想起每日要喂给蛇蛋的血今天还没有给,她逼出两滴血。刚刚有所动作,就想起自己现在是精神体。可是手指上,竟也出现了两滴红艳艳的血滴。 精神体也会有血液这东西吗? 没有人给她答案,易函选择性失忆。她像以往一样把血抹到蛋壳上。余光看到小绿芽,就也给了它一滴。前世的社会还有无偿献血呢,每次最多400CC,比现在的三滴多了去了。这真没有什么让她心疼的。其实吧,关键是逼出血滴的过程没有痛苦…无针刺…无刀割…也没有伤口… 吸收了易函的血液,蛋壳上发出一抹强光。 “小律律,你很高兴是吧?”易函感受到比以往更强烈的一丝波动,笑着对手里的蛋说。像是在回应她,蛇蛋轻轻地颤了一下,同时她也接收到了蛋里的喜悦。 “嗬,小芽芽,你也很开心?”易函把蛋放回旁边的小盒子里,专心去看小绿芽。 小芽芽真的在牙牙学语:“好吃―好吃―好好吃!” 可爱的奶声奶气的声音,一抖一抖的嫩叶,怎一个萌字了得! 可是想到它所说的好吃东西是什么的易函,高兴之后就觉得很怪异了。这一个两个,怎么像吸血鬼…濉 “小函,小函,快到了!”夏燃轻轻拍她的肩。 “哦。”易函睁开眼。 “小函,晚上一起吃饭吧?”欧阳宁安在她睁眼的第一时间邀请。 “我好累,想休息。”易函做出有气无力的样子。 “那明天吧?你可是G市的主人,怎么能不招待招待我们这远道而来的客人?”欧阳宁安翻开礼仪篇。 面对这样的指责,易函很是不满。她一改以前的避其锋芒,看着欧阳宁安说:“若论住得久,张栋毅老师呆了差不多二十年了,你说他是主人更合适些吧?对于G市,他比我熟悉多了!” 她说出来的话不刺人,语气却不太好。 他住得再久,也是外地人,和你这个土生土长的哪里能比?这话欧阳宁安也只是想想,真说出来就太给张栋毅没脸了。 “都是主人,就我是客人,所以才要你们尽地主之谊嘛!”欧阳宁安大笑着说,拳头却紧握。 “明天好不好?明天不用上课,可以去吃晚餐。”易函笑着说,别人好声好气的,她也不能太不给面子。“卿姑婆、张老师、夏燃,你们说好不好?” 三人都站起来走下车,他们已经到了修真联盟在G市的产业:晴天大酒店外面了,要送欧阳宁安进了酒店才回车上和别的同学们一起回去。 “你们就住这里吗?那明晚也在这里吃饭吧?”易函不问,夏卿也不出声,张栋毅只好开口了。说请人吃饭,不能只是说说而已吧?时间地点都要确定才行啊。 “明晚吃饭?我们也可以一起吗?”站在邓谦旁边的王凤突然插话。张栋毅下车前已经和他们说过不用他们下来,在车里等就好。但邓谦还是跟了下来。王凤却是跟着邓谦的。 “当然可以。”张栋毅愣了一下说。他在车上时想到布个结界让大家不会相互影响,这会儿下车才几分钟就没布结界,结果就是这会儿出了状况。他顺便邀请了邓谦:“小谦也一起来吧,人多热闹些!” 邓谦也算是半个修真界的人了,他自然不会拒绝。再怎么说,这也是结交高人的机会。邓家本就是依靠夏家的中等家族,他与夏家的人交好是家里人都乐意看到的。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个炼丹师! 不过,自己得了好处,也不能什么都不付出。他笑着说:“一说吃饭,就是在酒店、饭店里。欧阳先生住在这家酒店里,平时当然也是会在这里吃饭的。这样一点也不新鲜。不如交给我安排吧?明天早上十点出发,晚上回来,大家都可以好好玩玩?” 邓谦说出这话,那安排接送、花销费用自然是他的事了。张栋毅眉开眼笑,连声说好。他要是不答应就是个傻的:夏卿修为最高,最有话语权,可是是个女修,请男人吃饭是可以,但只限于交情好的或是代表家族师门这类的公事,这餐饭她自然是不会买单的;另外两个是小孩子,就算他们真要请,自己也不能吃得心安理得一个子儿也不出。现在有个身份身价都很合适的冤大头,怎么能不欢迎?所以他直接抢了夏卿的话语权应了。 夏卿看着他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现在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才不会做驳了别人的意,自己却不落好的事。 “那明天上午十点,我会派车来接。”邓谦高兴地说。邀请成功,现在变成了他请客。经过这一次,他在家族里的地位一会也会得到提升。他虽然和夏燃交好,但他现在只是练气期,又长年不在夏家生活,只能算是私交。而这次来的夏卿即将冲击元婴期,长年在家族里修行,并不多呆在师门里,她手里可是真有实权的。欧阳宁安更甚,这可是会练丹的仙师!就算得不到好处,也能让平日里那些认为他只是投了个好胎才得到未来家主之位的族人们眼红了。 第七十一章解决(一) 南方的天气,晴朗多过阴雨。今天也不例处。 金顶小区已经有些年头了,这里的绿化却极好,入了冬还绿绿的草地边上,一排两三层楼高的玉兰树,是易函的最爱。走过路过时甜甜的花香,总是能让她心情愉快。这不,可以和朋友们出去玩的喜悦也没有压住她对于某人同行时,接收到的无数恶意警告的烦心,却在靠着玉兰树站了十多分钟后心情舒畅起来。 为什么不开心?今天有好戏看呢! 她灿烂地笑起来,抬起头就看到邓谦从小路的拐角处出现。 “看到他你就这么高兴啊?昨天还说要休息!”夏燃扯扯嘴角,笑不起来,就只抬手朝走过来的邓谦招了招,算是打了招呼了。 易函斜眼瞥了他一眼,飞快地冲他眨了眨。有好戏看,到时候就知道了,包你也会乐歪歪的。 可惜站在她旁边的夏燃和她心无灵犀。他看着迎向邓谦走过去的易函,目光暗淡。 “怎么就下来了,等很久了吗?”邓谦抬手看看表,“还没到十点呢。” “不是,早餐吃得太饱了,所以下来走走消消食。”易函用手摸摸肚子,有点点不好意思。 早上夏卿做了早餐,早早地叫了小一来请她。她吃过很多美味东西的胃,却被出自夏卿之手,看起来很平常很普通的土豆饼配肉粥给征服了,狂吃了三碗粥五个土豆饼,差点没撑死!停下来的那一刻,她羞得差点没挖个洞把自己埋了。可是杂草的神经是很强悍的,她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个人,还能很淡定地问他们是不是吃饱了。等到他们愣愣地点头,她很从容,很淡定地把剩下的粥和土豆饼都打包!然后才有楼下散步之举。 “是什么早餐那么好吃,让你吃到撑?”邓谦可是见识过她的好厨艺的,层出不穷的搭配,想也想不到的美味,让他恨不得每天都能蹭饭。 “就是最最普通最最平民的土豆饼和肉粥!卿姑婆的手艺比起小函的还差一大截呢,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觉得好吃到一连吃了三碗粥五个土豆饼。”夏燃跟着走过来,听到他们的谈话,接道。当时卿姑婆看小函如此捧场,乐得眉开眼笑地给她打包,一时之间对自己一向不是很得意的厨艺无比自信,连声说这段时间里有机会就常给她做,让她不要客气。 邓谦惊讶地看向易函,然后自己找了个答案:“能把最普通的东西做得比平常更美味,这才是真的的高手吧?” 易函笑而不语,夏燃摇头大笑。夏卿的厨艺只是普通,属于做得能吃的那种。她早就筑基成功,不用为肚子的问题操心,就是一时想满足口腹之欲也可以去酒店饭店,或是吩咐家里的厨师都很容易解决。 “还要上去叫夏卿前辈吗?我们这就可以出发了。”邓谦不解地看一眼大笑着的夏燃。他觉得自己的话一点也不好笑,但也聪明地不去追问。有些事情,别人说出来一起分享固然好,如果不说,也是别人的道理。 易函冷冷地一个眼刀朝夏燃飞过去。夏燃被冻得连忙停了笑,给楼上的人发了个信号。 等了没有一分钟,夏卿就下来了。她从电梯里出来,拉过易函的手把一条蛇形的手镯往她手上一套,这才说:“要出发了,是吧?” 易函看着右手上与左手碧绿的玉镯风格完全不同的蛇形手镯,它突然朝她眨眨眼。易函吓得头皮一麻,使劲一甩手,想把这诡异的手镯甩掉。 “它是小一。”夏燃忙走到她身边轻声说。 易函无比郁闷地看看夏卿,然后和夏燃相视一笑。他们两人最有同感了,卿姑婆就是以时不时地小小捉弄一下他们来找乐子的,还美其名曰,喜欢你才和你玩… 看着手上的镯子,就算知道这是小一变化的,易函还是觉得怪异。她始终认为小一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算身体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炼制品,但他是有思想,有感情的灵魂。她知道这是夏燃和夏卿的好意,让小一贴身保护她。 出了小区门,在外面的路上看到一辆大约七八米长的房车,张栋毅走下来,王凤跟在他后面。 “上车吧。”张栋毅招呼他们。这是在外面,他就只朝夏卿抱了抱拳,并没有行礼。 上了车,里面布置得很舒适。最醒目的,是大大小小的沙发,有两人的三人的也有单人的,围了一圈在客厅里,很适合多人聚在一起谈笑喝茶。 “我们现在去睛天大酒店接欧阳先生。”等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黑长裤的年长妇人给他们上了茶,又上了几碟在旁边小厨房里现蒸的点心后,邓谦说。 易函看着面前的茶和点心,不自觉地又用手摸摸肚子。太饱了,吃不下任何东西啊。事实上,早餐的土豆饼和肉粥,味道只是普通。她那么捧场,根本不是因为好吃,而是对这两样的组合没有抗拒的结果。 在孤儿院开始的几年里,因为规模小,也没有什么收入,几个孩子吃得饱,但总归油水不多,院长妈妈偶尔做的一餐最拿手的土豆饼和肉粥,就成了他们的美味佳肴。那记忆深处的美味,使她在融合了这世前十年的经历,得到自己在擅长厨艺的母亲那常常能吃到很多好吃东西的记忆,却不能取代土豆饼和肉粥深刻的美味印记。 快到时,邓谦打了个电话过去。所以当车子停在酒店外面时,欧阳宁安一行一共六人呼拉拉地就上车了。时间一点也没有耽搁。原本宽敞的房车客厅里一下多了那么多人,沙发肯定是不够的。但五个女子里只有珠婢和光婢在欧阳宁安左右两边落坐,其他三个都静静地站在他们所坐的沙发背后。 欧阳宁安摆出一些很美的花草,向易函讲述一些最基本的辨认药材的知识。他特意选了易函的斜对面坐了,两人中间只隔着夏燃。抛开他的用心不说,讲得还是很有趣的。易函听得很认真,时不时也问一些问题,都问到了点子上,让欧阳宁安越讲越高兴。他之前透露身份,哪知易函理都不理。然后又以炼丹的好处诱之,易函也没有松动。接着再用寻找药材的一些有趣的经过打动她,她听得还不如张栋毅认真。他不知从哪里下手,于是想到自已最拿手的。很少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吧?现在她果然被吸引了。 易函一边听着,一边关注坐在欧阳宁安两旁的珠婢和光婢。有人给她上免费课,自然乐得听听。而精神力感应到的珠婢和光婢那越来越强的恶意也让她暗暗心喜,于是就更加耐心地听“课”。让她们感受到的有威胁越大,她们才会更快地下手。明天她就回学校去上课了,一点也不想眼前这自命不凡的人时不时地在眼皮底下晃。 房车的个子大,速度自然不够快。但是有人暗中出手,效果就大不一样了。不到中午,他们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是龟山的山脚下。正常速度开车也要半天,现在他们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整车的人却没有哪个问一句。不过这一车就没有哪个是什么也不懂的普通人就是了。就连那个端茶水上点心的妇人也是有练气期三层修为的。他们现在正停在一个村口的空地上。这里也许是个晒东西的场地,周围有几间低低的平房,零星地坐落在那里,低矮又单调。 “平嫂,你去安排吧。”邓谦对着那个妇人说完,她就下车向村里走去了。他转回头向大家解释:“我们在这里等等。村里的路太小,车不好进去。而且我们一会儿往山里去,没必要也跟着进村里。” 大家点头表示明白,没有异议。没几分钟,那个叫平嫂的妇人回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个拿着长长的烟杆,满脸皱纹的老汉。他向众人问候完就去驾驶室指路了。 邓谦这才向大家说明本次活动的安排:“我们到前面山谷的一个农庄去,那里有最新鲜的青菜蔬果,放养的家畜,还有温泉水。平嫂手艺好,她会整治我们的饭莱。我们在庄里游玩,钓鱼、摘菜、骑马或泡温泉都可以。” 对于在城里就只是吃个饭,最多再泡个吧或唱唱K的人来说,这里的项目还真是很有吸引力。易函很高兴,摘菜泡温泉都很好玩。对于夏家的两人来说,这田园生活也是很新鲜的。张栋毅也很喜欢钓鱼和骑马,他很高兴能放松放松。欧阳宁安一行就不那么喜欢了。他们打交道最多的,不是炼丹室就是药田,在师门里就很田园了。人们对于自已已经拥有得成为了习惯的东西,总是不觉得那是享受。几女都无可无不可地哦一声。欧阳宁安还好,来自欧阳家,一开始就在自家前辈的门下。因是自家人,他那元婴期的师傅对他比平常弟子更关爱一些,下药田种药锄草摘药这些事几乎没有派到他头上的。就算有也只是过过场。其他几女就不同了。因为现在水平有限,又没有背景,她们倒是在药田里呆得多些,不但要完成自己的量,还要完成自己主人的那一份。 “好啊,可以去泡温泉了!”易函高兴地说。果然看到对面欧阳宁安身边几女闪烁的目光。 第七十二章解决(二) 初冬的时节,南方并不冷。早晚要加衣,天气好的中午却是可以只穿一件单衣的。 车子停下后,易函看外面阳光灿烂,于是把外套脱下放在沙发上,只穿一件草绿色的针织长袖衫,下面是黑色的牛仔裤,脚上穿一双暗青色羊皮靴。没到十一岁就已经有近一米五的身高,如果不是平板的身材透露了年纪,恐怕大家都会以为她是大姑娘了。 “小函,看那里!”夏燃站在她边上,指着远处一只正在用红红的眼望着他们的白色兔子。 “又不是成精了的,有什么好奇怪的?”夏卿在后面一拍他的后脑勺。 “小兔子很可爱!”易函却能理解这种新鲜感。她也很喜欢这些小动物,只是现在已经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大喊了。而且前段时间还想着要不要买几只小动物放到空间里养着,想吃的时候就可以杀来吃… 夏卿看她一眼,坏笑着说:“我们中午饭还没吃呢,好饿啊。突然好想吃兔肉哦。” 易函一听就知道她的意思了。不过那有什么关系?自己也想过的。 夏卿转向邓谦:“不知道中午有什么好吃的?有没有兔肉吃?” “有的!”邓谦很高兴。这次是他一手主持安排的。早就让他们把这些可能用得上的都准备好了。事情能掌控在手里,感觉很好。“想吃清蒸还是红烧?或是火锅也不错。” “红烧!”夏卿双眼放光。 “清蒸!要清蒸才能保持鲜味!”夏燃在旁边提意见。 “火锅吧?”一个弱弱的声音从前面响起。 易函和夏燃几人回头看过去,就见欧阳宁安身边的气婢一脸渴望地看着他们。准确地说,是看着做为主人的邓谦。她不吃好吃的很多年了啊,跟着主人的时候不能自己去觅食就算了,还身家不够连个储物袋也没有,热食是可遇不可求,只能啃冷冷的硬硬的干粮。这种场合,就算那些是普通人,可是主人以平等的姿态与人结交,做为婢女的她们是没有说话的权利的。可是现在说到她最爱吃的兔子肉啊,她实在忍无可忍,于是出声了。 老汉已经先行一步,去庄里安排了。他是这个庄子的总管,上面只会把事情吩咐给他,很多事情都要他亲自安排下去。 欧阳宁安和张栋毅在最前面说话,平嫂在他们身后半步引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几人。也正是因为见他们没有注意,气婢才敢出声。 欧阳宁安没有注意,但不代表别的人也不。和气婢走在一起的宝婢拉了拉她的袖子,很是为她着想地说:“气婢妹妹,咱们是什么身份?还是不要再说了吧?” 一路沉默的沙紫梅这时却出声:“人家不是问想怎么吃吗?能吃的人都可以给意见吧?难道还不让我们吃了不成?” “要不我们就用小火锅的自助式吧,热菜也做,再每人一个小火锅,可以烫自己想吃的食物。”这边今天一直小鸟依人,扮演安静的贴心淑女的王凤也说话了。 “这个主意好。”邓谦是真的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并不是因为是王凤说的还是别人说的有不同对待。王凤却乐得花痴般地傻笑起来。邓谦说完就没有再看她,他拿出手机,把这个想法和那边的老汉说了,问对方是否可行,有没有那么多个小锅。得到肯定的答复,邓谦吩咐几句,就挂线了。 “十二点半开饭,在这之前我们先去休息一下,梳洗一番吧。”已经来到一个院门前了,他快步走到前面。平嫂和迎出来的人说了几句话,就向邓谦告退了。邓谦点头,伸手引他们进了门,里面自有佣人上前来,把他们带到分配的房间去休息梳洗。 易函和夏卿两个女子共用一间房。这里只有简单的摆设,但佣人的素质却很不错,轻手轻脚地端水上来,又轻声地说话。让人觉得很舒服。易函洗了个脸,和衣躺倒在木床上。她展开神识,看这个庄子的布局。 这就是一个大些的农家院子。看起来很朴素,里面却有山有水,有温泉有美景。前面刚才他们进来时走的是一条长长的走道,两边墙壁后面是小间的房子,是一些佣人住的地方。现在她们所在的中间的大院才是主院,有五间上房,两旁一共十多间,中间的院子里种着很多花草,都是本地一些名贵的品种。后面还有三个院子,比这个小,也很朴素。其中两个院子有温泉室,另一个连着后山山脚的一片小湖。小湖的另一面是一片草地,旁边有几间房,就是养马的地方。 夏卿从净房里走出来,就看见易函闭着眼躺在床上。她走过去在床边说:“很累吗?今天十点才出门就是想让你睡个懒觉,怎么,没睡好?” “我不累,就是闭着眼躺一下。没有书没有电视,你让我坐在那干什么?”易函笑着说。 “这倒也是。这里干净得比酒店还净。”夏卿笑着走到桌边坐下,倒了一杯热茶。 “你说这里难道没有人住?怎么连个被子什么都不多条?”床上只有床单,连个枕头都没有。 “邓家也是大家了,这里是主院,只有主人能住的。主人不来的时候,这些东西当然不会摆出来。就算是主人来了,也会把自己惯用的东西带了来,到时候一摆就满了。”夏卿边轻啜着茶边说。她们夏家更大,规矩更多。越是大家,越是多事,出个门比平常人家的嗦得太多了。 “我还以为有钱人买很多房子用来渡假,会把每个房子都装修得好好的,每次到哪里只要带一个人就好了呢。”易函天真地说。 “他们有这个条件啊,但不搞出点声势,就怕对不起自己的身份。”夏卿对此一清二楚。有些人出门非要弄得很热闹,然后带着一大堆保镖。怕人找麻烦就不要把自己的行踪弄得天下皆知嘛。 这边两人已经在闲聊了,那边欧阳宁安身边还围着一群莺莺燕燕。 “主人,我们这次出来到底是为什么啊?”珠婢趁着给欧阳宁安递毛巾时问。 “是啊,冬阳草虽然稀有,但我们可是知道祖师爷的药田里有好几株的。”光婢这次没有和珠婢斗法。她也很想知道主人这次出来的目的。他们是打着寻找冬阳草的名号出来的,可是她们都知道这是借口。 “想出来走玩玩了,就找个理由出来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欧阳宁安心情好,但也没有知无不言。 “主人您就会吊我们的胃口!”宝婢娇嗔着。他的目的如此明显,来这龟山并不是见到那个小女孩之后才起的意,而是一出丹霞山就向着这个方向而来了。一路的走走停停也是故意的。主人在每个停下的地方都没有办什么正事。 “告诉你们也无妨。”欧阳宁安想想,都到这里了,她们迟早也是会知道的。他也对自己的掌控力很有信心,认为几女是决对不会做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 “主人!”几人惊喜地看着他,静听他的下文。 “听说这里有妖兽。”欧阳宁安神秘地说。他也是不小心听到,就想到这里来碰碰运气。就算妖兽不在家,能进入他们的洞府里也会有所收获啊。人家都说妖兽都喜欢收集宝贝在自己的洞里的。 “主人,你是想…”光婢说道,却没有说完,只是意味深长地笑。 “当然,到时候找到宝贝,你们都有份!”欧阳宁安大方地说。虽然他手下也就这么几个修为拿得出手的,但他一向都不是个大方的人。这次带上她们也是抱着当炮灰的念头,谁知道那妖兽的实力怎么样呢。如果他打不过,有几个人在后面拖着,他也有个跑路的时间。 他是在一次无意中听到门中晏长老提到的。说是几十年前他已经把妖兽重伤了,只是现在是养好了还是死掉了,就不知道了。 晏长老一直想再去那个地方,却一直都没成行。因为他也在那次打斗里受了伤,虽然不重,却在返回师门的路上见到别人身怀宝物,贪心又起。谁知道那是个硬点子,拿几个高级符不要钱似的一通乱砸,给他一个措手不及,身体、元神伤了大半,好在他本身是炼丹师,随身就带有高级丹药,他逃命时胡乱塞了一把,竟让他瞬间就恢复了几成灵力。要不差点没跑掉。回到门里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塞的丹药太杂,有些药性相冲,也不知是成了毒药还是什么,让他灵力很快就恢复了,元神和身体却好转得很慢。这都五六十年过去了,还没有好完全。 欧阳宁安知道的自是没有如此详细,但他从晏长老的话里却可以听出他如果恢复,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来察看的,所以想先下手为强。这就有了这次龟山之行。冬阳草的生长习性与这里的环境比较相合,他便以此为借口,一般人不可能看得出他的真实想法。 第七十三章解决(三) “主人,对那个易小姐,您有什么安排?”光婢看欧阳宁安心情大好,于是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主人不是没有收过徒,但都是很容易就得到了,少有这样棘手的。 “我们不是已经用了药吗?这几天多暗示,到我们找到了洞府得了宝,就把她带回师门去。”欧阳宁安哈哈笑着说。这里虽然是别人的地盘,但他自己在房间里布置了结界,那个邓谦只是个普通的武者,其他们人也不足为惧。 提到那天的药,珠婢看了眼光婢。两人眼神一对视,就又移开了。她们心底已经有答案,对视一眼就达成了共识。这药下到哪里去了,她们心知肚明。但她们是万万不想说出来的。两人服侍主人最久,最得主人的信任,但随着一个个新人的到来,她们所分到的宠爱也越来越少。这些年来,做的事越来越多,修为的提升却越来越慢。对于修真者来说,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却都是浮云!如果不是巴紧欧阳宁安她们才能更快地提升修为,相信她们不会那么卖力地讨好他,门里英俊又年轻的修士多了去了,只是修为比起欧阳宁安还不够看。现在机会这么好,虽然不能一个人独亨,至少比以前好得太多,她们如果放过就是傻瓜。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了,佣人来请他们去饭厅时,欧阳宁安还在得意地笑,珠婢和光婢也得意地笑。笑得进了门的佣人也开心起来,看来自己所在的这个庄子还是很好的,没看到客人都呆得这么高兴吗? 饭厅很大,却没有大桌子。房间里摆着很多个长方形的小桌,可以几人拼桌同坐,也可以自己一人亨用。易函与夏卿坐了一桌,张栋毅和夏燃一桌,邓谦是主人,坐了主座。王凤却不知道这样吃饭还有什么主次之分,没有人和她说,她按自己的想法坐在邓谦旁边。邓谦怪异地看她几眼,也就算了。这不是正经的宴请,不拘那些礼也没关系。让他一个主人发话叫客人另坐他位,他还做不出这样失礼的事来。可她坐的是女主人的位置,这又让他觉得不自在。 每张桌上都放了一个小锅,锅里有浓浓的汤底。锅旁边靠外的一侧摆着生的兔肉和蔬菜,是准备给他们放进火锅里烫熟来吃的,中间一排放有几碟熟的热菜,是可以现吃的,有红烧兔肉和清蒸兔肉,还有香煎鱼仔和辣子鸡。面前放一个较大的菜碟,边上是放蘸料的味碟。易函要了咸鲜和微辣两种,夏卿只要了微甜带酸的。欧阳宁安进来后,在右边的小桌上落坐,珠婢和光婢与他拼在一起,自己吃的同时也给他布菜,宝婢、气婢和沙紫梅就坐在他们的下首。 沙紫梅也在练气期,食物必不可少。她不是贴身的婢女,布菜这种事和她没有关系,所以心安理得地准备吃饭。而能坐下来自己吃饭,气婢很高兴。可是因为不能接近主人,又被珠婢和光婢排斥在外的宝婢就不淡定了。恨恨地瞪了那边一眼,又看看斜对面小桌的易函等人,更是高兴不起来。她可不知道易函没着他们的道,以为这里的事了,她就会跟他们一起回丹霞山,到时,又多了一个人分掉主人的宠爱,自己的前景很是不妙啊。 感应到对面的恶意,易函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很淡定地不理会了。这些天以来,她的神经是越来越强了。开始还会被这些恶意弄得心惊肉跳的,很是焦急不安,现在却能当做是平常事了。自己应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影响不大。 享受了一餐美味的午餐,易函心情很好。不用和对面的人同桌,她很高兴,所以就算他时不时地找话题问她,她也能很耐心地回答。自己这方毕竟说过要她演被下了药的人,自然不能再表现出抵触的样子。但是让她贴上去,她是怎么也做不到的。 “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去泡温泉吧?”夏卿提议。 “刚吃饱没多久,还是先做些别的吧。”易函有点为难。她也很想去泡温泉的说。 “那我们去钓鱼吧。”张栋毅跟上来说。他们现在已经出了饭厅,正走向客厅。 “要不去摘菜吧,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夏燃从来没有体验过农家生活,含着金勺子出生的他有点跃跃欲试。 “这些都在后山,一会儿去了后山,选自己喜欢的就可以了。”邓谦笑着说。他又问欧阳宁安:“你们要不要先午休?” 欧阳宁安心下不渝,他这样的修士,看着像是精力不足,需要午休的人吗?摇了摇头,他没有说话。 “那我们便过去吧。请随我来。”邓谦温和地笑,并不因他的态度有所改变。 后山是个山青水秀的地方,易函吃饱了不想动,她选了根钓杆,就坐在那里了。鱼到底上不上钩,她才不管呢。饭后静坐,瞌睡就会找上你。易函也不例外,她把钓杆住湖边一插,就坐在那里发起呆来。心思不知飞去了哪里。过了一会儿,眼睛慢慢地闭上了。 突然一个激灵,她醒了过来。刚刚又收到了一个很强烈的恶意,看来有人要行动了。她不动声色地继续保持原来的姿势,放开神识察看。 宝婢自出了饭厅,就一直注意着易函。主人说明天就会进山去寻找妖兽的洞府,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就算回来,也不一定有机会动手。她想到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 慢慢地,像是不经意地走向易函。她似乎只是想去湖边看看,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在易函身后洒下一些粉末,她就离开了。过了半分钟,易函扑通一声掉进水里。其他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再看她原来呆的地方,竟还有一个人影,和她刚才的姿势一模一样! 掉进水里的易函闭了息,游到一个水草茂密的地方,进入空间里。 “真是讨厌,怎么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局里到一边看戏呢?一身湿地真是太难受了!”易函本来就是打算将计就计的,没有正面对抗的实力,不代表就是输家。她埋下的种子一发芽,她就能借力打力。可是可是,要以湿身为代价,真是最不能让她高兴的事了。 “呀,易小姐哪里去了?”在药粉失效的一瞬间,宝婢端着一个托盘从门中出来。 “刚才还在这里钓鱼的。”张栋毅四下张望,又看了看她刚才坐的地方。他离得不远,只有五六米的距离,并没有见到易函离开。 正在那边摘菜的夏卿和夏燃没有听到,但像是对这边的动静很关注似的,他们停下手里的动作,看见几人的表情,也走了过来。 “怎么了?”夏卿率先开口。 “不知道小函去了哪里,我的神识范围太小,还请前辈帮忙看看。”张栋毅说了下事情的经过,他和易函一起钓鱼,两分钟之前还看见她打瞌睡,过了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 “不会是睡着了掉下水去了吧?”夏燃看着那个离水面很近的位置,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夏卿用神识沿着湖找了一圈,没有发现易函,她说:“也许是她离开去了别的地方,湖里和那边都没有看见她。” 小一还在她的手上,如果有什么危险,小一不会坐视不理。夏卿放了心,看见夏燃还巴巴地望着水面,就传音给他:“你忘记了小一还在她手上戴着吗?瞎担什么心啊?” 夏燃不好意思地笑笑。没见到易函,他真的放不下心来。 “她的速度不慢,也许真的是跑到哪里去了。”张栋毅想想,也只能这样说。一个大活人掉下去,他们用神识一扫就能把人找出来了。 “小函不见了?”欧阳宁安原本坐得远远地在旁边湖面的亭子里,气婢急急地去报告了他,怕是晚一点让别人抢了功劳。 张栋毅出面说了情况,又把猜测说了出来,请他放心。 欧阳宁安不疑有它地点点头,刚想回头,又很快地转回来:“看到这钓鱼也是很有趣的,我也来玩玩吧。”他在易函的位置上坐下,丝毫不理会他们看着他的怪异眼光。 “我让人给您一副新的渔具吧?”邓谦忙说。 “不用。如果小函回来,我还给她便是。”欧阳宁安不自觉地板了脸。这么多年了,驳他意思的人不多,还都是修为高或是他自己有所求的。现在这个普通武者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让他别动别人的东西吗? 欧阳宁安坐下来之后,看了看渔具,又在鱼篓和饵盒里翻看了一下。然后就看到旁边的草叶子上残留下的一些痕迹。做为一个常用迷药幻药的人,自然很清楚那是什么。狠狠地看了自己带来的几个女子,他便转向湖里,用神识察看湖底。但是任他看了几遍,已经到了空间里的易函自是不会被他发现的。他想来想去也没想出哪里不对来,如果神识都找不到,找人去打捞不更是捞不到吗?他叫上那几个女子,向他们告声罪就说要先回房间休息。 看见他们离开,王凤才酸酸地说了一句:“真是小孩子,离开也不知道要说一声,不知道有人会担心的吗?” 邓谦却知道易函不是冒失的性子,吩咐了庄里的人找她之后,对王凤点点头,连个招牌笑容也没有去了夏燃所在的菜地里。 第七十四章解决(四) 界线分明的一块块菜地隔着草地,和青色的湖泊两相对望。前面数块种的是绿油油的青菜,后面种有西红柿、茄子、黄瓜和姜葱蒜香菜之类。 夏燃拿起一条足有二十厘米长,紫红发亮的茄子,灵力化刀,轻易地就把它割下。四周看了看,走向另一只稍小一些的。 “你又不是没有刀,既然要体验这农活,就别用灵力啊。”夏卿受不了地摇头,摘下一只红艳艳的西红柿,随手招来一个小水球洗净,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唔,山好,水好,长出来的果实才好!” 夏燃笑笑,向另一个茄子下手。叫我不用灵力,自己还不是一样用了,五十步笑百步。 “夏卿前辈,这里还算有趣吧?”邓谦从湖边走过来问道。 “还行,如果种类再多点,就更好了。像草莓、樱桃之类的我最爱了。”夏卿也不和他客气,实话实说。 “这里只是自己家种来玩的,规模确实小了点。”邓谦抓了抓头。 “怎么了?你也是担心小函吧?”夏燃注意到了他的欲言又止,而且用了一个“也”字,意思不言自明。 “嗯,她到底去哪里了?”邓谦做为主人,当然怕客人在自己庄子里出事。但他的担心,更多的是出自对朋友的关切。 “我们也不知道,不过能确定她没有危险。”夏燃一面说,一面看向夏卿,期待她能给出更具体的答案。 夏卿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淡定地又向下一个看上的西红柿摘去。她活了这么多年,看过的经过的事多了,这样一件根本没有危险的事怎么能叫她动容。 大家都从湖边走开,王凤见只有张栋毅一人在钓鱼,便兴致缺缺地走到水上亭子那里看风景去了。 掐着时间,易函浑身湿渌渌地从亭子下的水面浮上来。张栋毅看到刚想叫,易函忙竖在一根手指在唇边,做出一个“嘘”的动作。 张栋毅警剔地看看四周,然后抬手给亭子上的王凤施了一个小法术,让她陷入晕睡里,才拉了易函上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栋毅还没等她站稳,就急急地问。 男人就是不够体贴,没看到人家浑身都湿着吗?这天气,这造型,就算这初冬的阳光再温暖她也会冷的好不好。“没什么事。我想先去换个衣服。” 张栋毅这才注意到,忙让她离开。易函刚转身他又想起来问:“你没有衣服吧?我帮你找小谦。” “不用,我回刚才休息的那间房就好。我认得路,也有衣服。还有,我想休息一下,大概一个小时后我来找你们。”易函没有回头,只是走得慢了一点。话一说完,她就加快了脚步。 张栋毅看着她进入院门,只留下两行湿鞋印。他蹙眉想了想,传音给夏卿,特别说明让她不要声张。她们同是女子,有些话,有些事才更方便说吧? “那我去看看。”夏卿一听,说完马上就不见了人影。 “难道小函的修为,和前辈的差不多?也是眨眼就不见了人的。”邓谦并不像夏燃一样见惯这样的场面,他疑惑地嘀咕。 夏燃听力很好,把他的话一字不落都听见了。他面色古怪地愣了一下,就甩甩头不想了。小函体内是感觉不到有灵力,但她是以武入道,自己对这方面还真不了解。 “我们也去看看吧?”夏燃说着走出菜地。稍一抖,脚上的泥就全都掉落下去,又恢复他干干净净的模样。 欧阳宁安只在自己的房间布结界。因为到处有佣人走来走去,如果他在外面布结界的话会经常需要去察看。 “谁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进房间,就在桌前坐下,看着几女陆续走进来,放出金丹期修士的威压。等几人都脸色发白,汗如雨下地跪倒在地,他才开口问道。 他问完话,满室都是寂静。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再开口。这个想着谁动的手谁会说,那个想着自己千万不能说。 “怎么?都哑了?”欧阳宁安的耐心就要告罄。 “回主人,奴婢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光婢大着胆子说。 这时易函刚回到房间里。她连忙进入空间换了一件长袖的米色长裙。马上又跑出来看戏。 “是不是都想做真正的哑巴?”欧阳宁安冷眼看其他几人。 “回主人,奴婢不知。”几人倒是异口同声。 “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今天谁也别想好好地走出这个房门!”欧阳宁安心有城府,不管是哪个做的,先吓住了再说。 又是一段长时间的静默。 安静,有时候能让人心情平和,有时候却能让人紧张。跪在地上的几人,明显是后者。 “回主人,奴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宝婢弱弱地说。 “说!”欧阳宁安很简洁的答。这还用问,不让你们说,要你们跪在这里做什么? “易小姐不见之前,我看到气婢妹妹有在她旁边站过。”宝婢斜眼瞄了下气婢,低下头说。 “主人,我只是去看他们钓了多少条鱼,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气婢急急地说。 “我也没说你做了什么啊。”宝婢低声地嘀咕。 欧阳宁安皱着眉。 “回主人,我看到光婢姐姐也在易小姐边上停留过。”沙紫梅修为最低,刚才已经趴在地上了。直到有人出声,欧阳宁安减轻了威压,她才说得出话。 “光婢?”欧阳宁安看向她。 “回主人,我只是在湖边走走看看风景,离她还很远的。”光婢忙道。 “珠婢当时跟着我,不可能有时间,你们几个,是谁做的,自己说出来,不然,我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欧阳宁安说得不急,也不快,但话音落下,地上跪的几个人还是身子抖了抖。 珠婢暗自得意,‘噬心草’的效果真的很不错。看主人现在,不就按着自己的心意来了吗?也许,可以把这事算在光婢头上,现在能与自己竞争的,就只有她了。 没等她们再狗咬狗,欧阳宁安的耐心用尽了。 “把手伸出来。”他见她们怯怯地伸出手,无声地阴笑了一下,看得易函一身鸡皮疙瘩跳起来。 他把一把粉沫化成一阵风,佛过那一双双看起来光滑又细嫩的手。 “啊?”气婢惊叫起来。 欧阳宁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她边上的宝婢看着自己的手,脸上又青又白。其他人也随着惊叫的气婢看向宝婢。 白嫩的手,变成腊黄。 宝婢看着自己的手,又望向欧阳宁安。满满的惊恐,蠕动的唇却发不出半个音。 “以为自己很聪明?”欧阳宁安桀桀怪笑,“不知道我手上有一碰到迷心草就会有反应的药粉吧?那药粉里面,还加了定格幻药吧?难怪别人看不到动静!” 一却都在掌握中,他走上前,抬起宝婢的下巴:“你把那小姑娘弄到哪里去了?” 以迷心草为主的是迷药,能让人的神经暂时短路,意识也不清醒。身和心都不能反抗,下药的人就能为所欲为。但这也受药量的多少和被下药人的修为影响,不是每个人被迷的时间都相同。定格幻药却是他这一支新研制出来的新药,只有最简单的保持画面的效果,使外人看起来的影像和下药之前完全一样。 “她掉进水里了。奴婢没有动她。”宝婢老实地断断续续说。她已经浑身打颤,话都说不利索。 “那水里根本没有人!”欧阳宁安不信,“老实交待!” 宝婢努力地分辩,欧阳宁安不耐听她几个字几个字地蹦,抢过她腰间的储物袋,侵入神识,很快就破开看到里面。 难道他以为自己被杀了装进储物袋里了?储物袋只能装没有生命的东西啊。隔着几个房间,神识关注现场的易函被自己这个想法冷到了。 “没想到你还挺有身家的嘛。嗯?这个‘一见倾心’是祖师爷新炼出来的吧?我也只是听说,你就拿到实物了?”他突然像是吃了苍蝇般恶心。 丹霞山的男女关系很复杂,也很开放,关于情爱方面的药物也是层出不穷。他们男女都可能会有很多个伴侣,但这几乎是比较高阶的修士才有的待遇。他以为是完全附属于自己的低阶女修,竟突然被发现有奸情,当即怒火攻心,愤怒不已。 他抬手一挥,宝婢撕声喊:“不要!主人,宝婢只爱主人一个啊!” 在男人心里已有判断之后,他们总会认为解释就是掩饰,沉默就是默认。他们只会相信自己的判断。何况,本来就是利益的结合,用爱不爱来说事,是多么的苍白。 宝婢趴倒在地上。从头到身子再到脚,慢慢变成一个干瘪的老太太模样,然后更瘪,只剩下皮包骨。她越来越低的声音也像野兽的喉间低吼。哀求和愤怒,绝望和不甘,都在她的低吼中表现出来。她最后吃力地抬起头,伸出一只手去够面前男人的脚。她再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然后无力地垂下头。手,也停住不动。 那样一双眼睛,盛满了各种感情。易函自认为自己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欧阳宁安却一点停顿也没有,他厌恶地伸脚一踢,皱皱眉,又挥出一把粉沫洒下去。地上融化了一滩黄水,一个曾经千娇百媚的女人,最终连一堆白骨也没留下。 第七十五章解决(五) 窗外花坛里,凤仙花开得正艳。 易函坐在靠窗的高床上,透过米色的纱帘看外面红艳的凤仙花。那一根根笔直的花杆,一朵朵艳丽的小花,是如此地生机蓬勃。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好啦好啦,鬼叫什么?!荒腔走调的!”夏卿受不了地扔过一本书来,砸在易函脚边。 “嘻嘻,你怎么能这样打击这有名的《葬花吟》?”易函捡起脚边的书,放在膝头,随手翻开一页。 “我不是打击《葬花吟》,是打击你!”夏卿用力地靠坐在椅背上,“别人是吟,你是唱。还唱得调不成调,我的耳朵可受不了这荼毒!” “唉―其实你不懂我的心。”易函长长地叹一口气,又看向窗外。 “人家那是‘质本洁来还洁去’,你就别拿别人的花来比你说的那‘花’了。小心林妹妹来找你麻烦!”夏卿丢了书过去,也不叫易函还回来。索性不看了,倒了杯茶,握在手里。 “嗯!你说得对!”易函猛地站起来,跳下床,双脚很准确地停在自己的鞋子上,就势套了进去。 “本来就是!她怎么能跟金陵十二钗比?太抬举了!”夏卿呲之以鼻。 易函赞同地点点头,但转念一想,又说:“那晴雯和袭人,也是丫头。” 夏卿睁大眼睛,瞪着易函说不出话,目光幽怨。 “我们走吧,泡温泉去!再不去,都要吃晚饭了!”易函拉开门走出去。看起来心情不错。 把手上的茶杯放在桌上,看了看,又转了半圈,把杯上写有一个大大的占了一个面的“静”字转向自己,她才停下。站起身,看看窗外明媚的阳光,凤仙花在微风里摇曳。另一边的门外,易函蹦跳着,进入阳光里,刚刚身上的沉郁已被蒸发。夏卿唇角勾起一个美丽的弧度,抬脚跟了上去。 出了主院,就看到邓谦和夏燃站在门外的树荫下。易函露出微笑。 那边做为主人的邓谦已经出声了:“换好衣服了?这条米色长裙也很漂亮。还好你带有衣服,不然我这个不称职的主人就太失礼了。休息好了没?” “谢谢,很好。”易函只回了几个字。 “卿姑婆…”夏燃才开口,夏卿就知道他要问什么。但是她从进入房间里,就看到易函在听墙角,然后听她吟诗再听她唱了几句荒腔走调的歌就出来了,什么都没开始问呢。 “嗯,刚刚听了某人唱的歌,现在耳朵还难受着呢。”她一面说,一面揉耳朵。几步就走到前面去了,又回过头来:“小谦是吧?我们要去泡温泉。” 本来想拉个佣人带路过去就算了,现在有主人在,不用白不用。 “一共有两个温泉院子,你们俩用清溪院吧?我母亲来的时候,就常在清溪院泡。另一个清泉院是其他客人用得多些。”邓谦忙到前面去带路了。 “你刚才唱歌了?”走在后面的夏燃小声地问易函,“掉进水里还高兴得唱歌?你没被淹得脑缺氧吧?” 易函不淡定了,今天怎么总是受打击?看个戏也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吗?不,应该是RP问题!天才总是不被大多数人理解的。 “是是是,为了不被传染,你还是离远一点吧。”易函说完急走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你的!”夏燃跟上来,小心地看了看她的脸色,见她并没有生气,才接着说。 “可是,我嫌弃!”易函话落,如意以偿地看到夏燃冻结了的脸。 “我这么正常都不嫌弃你脑缺氧,你还嫌我什么?”三秒钟之后,追上易函,夏燃对这局坚决不愿意认输,垂死挣扎。 “既然你都和我不一样了,不嫌弃你嫌弃谁啊?”易函轻飘飘的一句话,夏燃再也接不下去,彻底OVER了。 “哈哈哈,小函你真可爱!”易函一不留神,前面的夏卿出现在她旁边,伸出双手就要把她搂进怀里好好疼爱。 易函身体先反应过来,脚下一错开,向外两步再向前一步,眨眼间就离开了魔爪范围。 “哇,小函,你竟然能躲过我的偷袭?!再来!”夏卿像个玩老鹰捉小鸡的孩子一样,兴奋地张开双手扑过来。 易函满头黑线,姐不要做母鸡啊。 奈何,形势逼人。布娃娃和母鸡,还是要选一个的。易函想了半秒,果断地迅速移动,避开夏卿的左扑右抓。如果不是易函始终没有出声,光听夏卿那明朗的笑声,别人都以为她们玩得正高兴呢。 “够了吧?一会儿还要泡温泉呢!”易函终于受不了陪这一点也不像孩子的人的玩游戏了,出声道。 夏燃和邓谦早就明智地选了一个树荫,一边乘凉一边观赏。时不时还小声点评两句。 真是,太有毁她淡定的形象了。易函心下暗恼,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是病猫了?她一改刚才的躲闪,看准时机在错身而过的时候侧避开来,然后一个半转,抬腿踢在夏卿的内膝关节。 夏卿一个趔趄,向前扑过去。所幸易函用的力不大,免了她扑个狗吃屎的命运。 “啪啪啪!”夏燃和邓谦兴奋地拍起手来,夏卿站起身一个有如实质的眼刀飞过去,夏燃立马化拍手的姿势为抱胸,邓谦则顺势放下手,又很自然地抬起右手一引,“我们还是快去清溪院泡温泉吧。大概再有两个多小时就到晚餐时间了。” “那走吧。”夏卿整了整衣服,抬脚就跟了上去。她目视前方,步伐平稳,步速均匀,走得那叫一个婀娜多姿。 夏燃走过来,悄悄地对易函竖起大拇指。易函摇摇头,看起来是她小胜一场,但她并不比夏卿厉害。月影秘技既有直接的杀招,也有诡异的变招,更有精妙的步法。如果不是学了九宫八卦,这步法她还不一定学得会。自己只是仗着身法灵活速度快,才能出奇不意地胜这一招。何况,夏卿是金丹期大圆满修士,刚才只是用的普通武技,人家真正的PK方式是用灵力法宝!所以,这是玩闹,不是比试,更不是战斗! 易函原地等了等,等到夏卿走出五米,才跟了上去。有些人就是小心眼,非要跟个孩子计较。所以一定要保持安全距离。 哼,离那么远,以为我会在这里再下手吗?等会儿在温泉池里,还怕你跑了不成?听着后面的动静,夏卿心里暗想。 邓谦并没有直接把她们带温泉池里。他进了院门,叫来两个女佣人带她们进去,就转身出了院子。 “这里还算不错,布置得挺温馨的。”夏卿抻手佛开天蓝色银丝花的纱幔,蹲在池边试了试水,就站起来脱衣服。 易函当机了。这里是私人温泉,还是室内的,大概、也许、可能不会有泳衣神马的吧?如果她拿套出来穿,会不会笑死个人? “你怎么还不下来?”夏卿出声。 易函这才清醒过来,看过去时,水上满满的花瓣,水里的情况根本看不清。 “你都脱了?”易函厚着脸皮问出来。丢脸总比闹笑话好。“秀身材吗?” “姑奶奶喜欢,好过有些人没有身材秀!”夏卿拈起一片花瓣,注入灵力,往易函那里一飞。 “不是吧?想杀人灭口啊?我还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呢!”易函避开后,迅速地脱下裙子跳进水里。 “那么保守做什么?你有的我都有,我有的你还没有呢。”夏卿坏笑着,双手从自己的肩向下,虽然隔着花瓣看不到,但抚胸的动作还是很明显的。 易函闭了眼,不知道那边欧阳宁安清理门户的后续怎么样了,她还想知道呢。 “喂,你睡着了?”安静了半个小时,夏卿问。 “没。”易函只是休息。 “你刚才没有尽全力吧?那么容易就破了我的招。”夏卿念念不忘。 “你那也叫招吗?”易函白眼,我用的月影秘技才是招吧? “是啊,还注入灵力了的,不然哪有那么快啊?我们修灵力,又不是你们这样的武修。平时都是用法宝飞剑打架的。”夏卿还是有点不服,要是用个飞剑,看你两个拳头接不接得住。刚才真不是她输。 “哦。”易函应了一声。然后突然想叫起来:“啊呀,小一说他要过来!” “嗯?来就来呗。可是,他怎么不和你在一起?他不是要贴身保护你吗?”夏卿对这个比较关心。 “她们下药的时候,我就叫小一去他们房间准备了。想来清理门户这类事,总不会给我们围观就是了。”易函解释之后才问:“小一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啊,我们这样,他不方便来吧?” “我也不知道。你觉得他是男就是男是女就是女吧。不过他现在就一魂体傀儡,哪有男女之分?”夏卿说完,还是布了个结界:“好啦,现在就算是个元婴期的来,也看不到我们在池子里了。” “可是我们能看出去。”如果不是留意,那层结界一点也不明显。 “你觉得看不到比较有安全感吗?”夏卿抬手。 “算了,就这样吧。那么厚的花瓣,安全感很够了。”易函又说。给个黑布隆冬的罩子罩着,太难受了。 这边刚刚布置好,小一就来了。 “快说快说,现在是什么情况了?”易函忙问。 “少了一个宝婢,欧阳宁安决定吃过晚饭就离开,不和我们回市里。珠婢和光婢已经密谋达成协议,给其他人都下一种叫做‘忘忧散’的药,他们就会忘记这一段,主要是不记得你。从龟山离开后会直接回师门。她们现在对你暂没有威胁了,但以后一定要小心。”小一报告完,提醒了一句。 新人新文,推荐收藏很重要。七月拜求~请大家支持支持,谢谢啦! 第七十六章音信 欧阳宁安最终没有吃晚饭就离开了,他们只向邓谦告了辞。 易函和夏卿泡温泉到六点,到最后不得不起来才去吃饭回市里,因为第二天还要上学。她并不担心欧阳宁安会去而复返,就算药物失效,她也还有最后的保命空间,在那之前,她并不是没有一博之力。 “今天大家玩得还好吧?如果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在离开的路上,邓谦再次客套。 对于这样的客套话,众人自然只有应合。不过易函确实觉得挺玩好的,虽然掉进湖里泡了冷水,但后来也泡了温泉,算是中和掉了吧。 在灯火通明的十点回到金顶小区,夏卿、张栋毅、夏燃,当然还有小一,都聚在易函家的客厅里。 “小函,你到底怎么打算?”夏卿坐在单人沙发里,严肃地问易函。 到底还是来了。易函坐直了一点,她一直在推脱,但又没有明确拒绝,是自己也渴望强大的力量吧。 “自从小燃搬过来,你家里唯一出现过的大人也就一个阿姨。你说要征求家里人的意见,我们都赞同。但一个月没有回复,我们都有点想不通。现在就是普通人的通讯也是很发达的,就算在山区里,也还可以发电报。”夏卿女王气质尽显,口气很直接。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说的话直你不要见怪。如果你真有什么需要,开口就是。如果是有什么难处,直说就行!” 这是要摊牌了吗?自己还真的没有答案呢。 “我爸爸不在,我联系不到他。”易函说的是实话,易爸爸自从那次晋级离开,就没再出现过。“可能还要再等三、四个月,最多不过半年。” “他就放心你一个人?”夏卿面色古怪。不要说修真界,就是普通的人家,在孩子没有成年之前,哪里有放任一人生活的道理? 对这个问题易函耸耸肩。她哪里知道答案?不过,父亲要巩固修为,她能理解。这种时候,他就算担心,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吧?毕竟分身无术。而且,自己也有保命的底牌,就算遇到危险,总不会丢了小命就是了。 “在那之前的时间,我打算继续过我的学生生活。”易函说。 “那好吧。”夏卿想了想,没有再勉强,“我会再住一段时间,直到欧阳宁安离开。” “两个月之后要到京城去参加全国赛,京城里人员更杂。小函你要不要弃权?”张栋毅建议。 这才去了一次省城,就惹上了一个麻烦,如果再去京城,岂不是更加危险? 对于体操,易函一开始也是抱着试试看,主要是为了经历而经历,并不是因为有多热爱。可是要她半途放弃,又觉得心里不好过。她做事不喜欢半途而废,就像一本书没看完之前,总是会想着一样。与其到时候一直想着这事,不如把它完结。 “到时再说吧。”易函不想放弃,但也不想让人为她担心。不过,毕竟还有两个月,谁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呢。 会谈结束,又说了些家常话。大概半个小时后,易函送走几人。洗漱完回到房间里,看着简单得几乎没有个人痕迹的卧室,干净得就像是样品房,她忙进入空间里,避开这一室的孤独。 今天的空间有点不太一样。 这是易函站定后的第一感觉。 一只粉红色的手掌大小的看起来活生生的仙鹤正围着她飞。易函看它飞了几圈,才伸出手来。粉鹤落在她掌心里,由立体变成纸的! 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久,也没弄明白这是用来做什么,怎么用的。 不过,这应该是传信的一种方式吧?书上写的修真人士都是用灵力化成仙鹤,再用灵力来传递出去的。--能知道她空间的,目前就只有父亲一人吧?所以能跑到空间里来的纸鹤,应该是父亲给她的消息吧? 灵力?! 精神力! 两者的不同,只是力量的表现方式。本质,还是一样的吧? 易函激动了一下,控制精神力探进纸鹤。突然一下视角转换了似的,眼前一米处,就出现了父亲的身影,很淡,却很清晰。 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但在父亲离开后,她还是有一种无所依靠的茫然感,像没有根的叶,心里极不踏实。前世就算是孤儿,她们一起长大的几个孩子也是视彼此为亲人,视孤儿院为家,总算,还有个根。 “小函,在地球上,因为某些原因,爸爸不能联系你。看到这个消息,我已经回到祖宅了。不知道你现在生活得可好,有没有想爸爸,想妈妈?我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发出这个信息,现在还没有见到你妈妈呢。我的晋级巩固得比想像中的快,所以才能这么快回来。我马上就去找族里的长老,得到答案就回去。要记得想我啊。”话音落下,影像也消失。那个纸鹤也没有了。 总算还有个音信! 易函长呼了口气。比起想要知道的修炼方面问题的答案,她更在意的是亲人的消息。他们是否安好,她很关心。 可是,父亲回到祖宅了马上就能给她消息,为什么母亲一直没有?难道,在闭关? 等吧等吧。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易函进空间前的那点孤寂就随风而散了。嗯,空间里的风很温和,易函是不会让自己受罪的。第一时间把空间的设定改为有信息进入要提醒,就像手机功能一样。她要在第一时间知道。 来到小绿芽的扎根处,易函惊讶地发现昨天只看到两个小绿点点的它竟然长高了五厘米!虽然叶子还是那两点,并没有张开、长大。 最近一直在忙,都没有好好和它沟通沟通。易函想起上次小绿芽的话语,不由得伸手抚上它的叶子。 “哈哈。” “你笑什么?” “高兴。” “为什么高兴?” “阳光。水。长大。” “有阳光有水,就能长大对不对?就为这个高兴?” “高兴!” “你就这点要求?长大后又怎么样呢?” “长大。长大。” “你叫什么?” “长大。”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长大。” 一屁股坐在地上,易函好笑地看着小绿芽。要求简单,思维也简单!就只是要长大吗?知不知道长大后会有很多烦恼的? 不过,自己小的时候,不也是一样想快点长大吗?长大了能赚钱,想吃什么就买什么;长大了有自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长大了有话语权,想说话就可以说,不会再在说完某句话后被大人教训说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小绿芽除了高兴,就是要长大。函坏心地在它周围布下一个结界,隔绝了阳光和空气,小绿芽开始时哇哇大叫,一分钟后不叫了,修眠。易函连忙把结界撤掉,它又恢复了高兴的状态,不过又加了一个词:坚持。 “果然是在挫折里成长得快吗?”易函笑着站起来。不过,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小玩笑开过就算了,不能再玩它。 刚想离开,想起还没有滴血,无奈地逼出两滴来。 “也要也要!好喝的!水!”小绿芽眼红了,非常强烈地表示。易函隔了几米还能感觉到,刚才要触摸它才能接收呢。 “给你水。”易函是这里的主人,随手一划,一个小水球出现在指端,兜头浇给小绿芽。 “不是不是,要好喝的!好喝的水!” 原来上次心血来潮,给蛇蛋的同时也给了它一滴,没想到这就被掂记上了。易函顿时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 听着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向她讨要,易函狠不下心来拒绝,就也给了它一滴。 “好喝的!”小绿芽吸完了这滴,强烈表达。 “那当然,也不看是谁的血?”易函得意洋洋。这可是血,不是水。 “上次的!”小绿芽刚刚还没说完,这是接上句的。 易函想了想才反应过来。恼火不已:“你个小不点,怎么学会说话大喘气了!唬弄姐姐啊?还有,上次是我的血,这次也是,都是一样的!” “上次的!好喝!”小绿芽还在叫唤。 易函想来想去,不明所以。上次是它第一次接触,印象才比较深刻吧。 心情很好地回到静修室,易函开始入定。 第七十七章等待 “这次段考的试卷都已经发完了。在我公布每个人的总分之前,问大家一个小问题:知不知道班级第一名是谁?”班主任叶红芳站在讲台上,打开一个文件夹,然后看着讲台下笑着说出她的开场白。 “是易函!”声音高昂,显得很高兴。 “是易函…”声音低沉,显然不太开心。 不管高兴不高兴,出声没出声的,都目光一致地看向易函。 易函端坐如钟。嘴角噙着一丝笑。她看着讲台上的班主任。 这真真切切地是自己的成绩。面对那些或羡慕或妒忌,或欢喜或嘲讽的目光,她坦然。以前的她,纯粹是应试生--应付考试的学生:考试前狂看书,短期记忆深刻,长期记忆几乎没有。那些课本上的内容,最后记得的十不存一。现在她是踏实地学习,系统地记忆,不再像以前一样六十分万岁了。可那时是迫于生计,不得不把更多的时间用在打工上。 听着班主任念段考前十名的名字,易函第一,刘清露第二,夏燃第三,陈宝第四。班上同学的目光一次又一次地向这一个角落看来。 “他们前后两桌,四个人就包了前四,好厉害啊。那几个位置是不是风水特别好?”一个同学小声地说。 “他们后面那桌,马花,最后一名!这不关风水的事好不好?”他的同桌在桌底下一踢,小动作没被讲台上的班主任发现。“你最近看什么都跟风水扯上关系,晚上吃什么是不是也和风水有关?迷信!” “风水可是大学问。不懂就不要说出来,怕人不知道你孤陋寡闻吗?” 易函耳尖地捕捉到了最后一座的同学间谈话,莞尔一笑。不低调,也快乐! “小函,今晚去我家吃饭吧?我妈妈说要做好吃的奖励我!如果你也能一起,才完美呢!”刘清露趁着班主任在黑板写字,小声地说。 “好啊。不过我要先回家一趟。六点半去行吧?”易函想了一下,说。 这次刘清露考得比她差一点儿,如果她小心眼,不高兴自己的成绩比她好,也许关系不会再像从前,易函会很遗憾。现在她是真心为自己高兴,还说以后要更努力,期考争第一!这让易函不由得更珍惜这份友谊。 体操比赛回来后,易函去了一趟刘清露家把从省城带回来的小礼物给了他们后,就没再去过她家。每天中午她和夏燃一起回金顶小区,吃夏卿姑婆给他们准备午餐。自从她那次做的肉粥土豆饼得到易函的大力捧场后,就对厨艺狂热起来,只要有机会就下厨。她本身悟性就好,这回用心学习,不仅向小一讨教,还从网上下载菜谱,又逛美食论坛看别人的经验,才两三天,技术大大提高。夏燃从开始的勉强吃,到现在一回去就喊“卿姑婆,今天又有什么好吃的?”而易函,除了对肉粥土豆饼不淡定外,对其他的一向很淡定,还不挑食。 夏卿却是以易函的态度作为风向标。易函这几天都没有再表现出那天的热情,她也就以为自己还有待提高,下一餐又更努力、更用心地去做。夏燃说在这里住几个月回去,卿姑婆就成大厨了。 这些平凡的小幸福,点点滴滴易函都珍藏于心。她知道,以后的日子,不一定都是快乐平静的,也不一定都是有趣开心的。到那时,这些曾经的小幸福,会成为她坚持下去的动力,成为她枯燥日子的调味剂。 十天后,夏卿离开了。她不是回京城,而是向东部的海域而去。在外面看看走走,寻找突破的契机。 易函翻了一夜在灰蛇洞府里得的那箱玉简,找到一个防御法阵,刻录在六只戒指上。这几只戒指是她从空间里带出去的,对外界来说很珍稀的材料,请张栋毅帮忙炼制而成的。如果她知道相关的炼制手法,完全可以在空间里完成。等戒指成形之后才刻录的法阵远没有边炼制边刻录,两者完美结合产生的威力大。 她把其中的一只送给了夏卿。夏卿完成认主的程序戴上,戒指立刻变得普通起来,一点也没有戴上之前的华光四射。夏卿笑着说声不错,就不再提了。易函知道她是不想自己伤心,才表现得欢喜地收下。说不定心里还想着出了自己的视线范围就摘了。可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这个戒指的防御力到底如何,是堪比法宝,还是法器,或是灵器?嗯,再强也不可能是仙器吧。 夏卿离开后,易函看了看自己其他几个练手之作,挑了一个外形最好的自己戴,又分别送给张栋毅和夏燃各一只。至于刘清露、邓谦他们,她还是不要给的好,抛开那个上万年前流传下来的法阵不说,光这个戒指所用的材料就够人眼红了。如果让没有能力的人身怀重宝,那就是害人。 又过了十天,易函再也平静不下来。父亲这段时间都没有再给她消息。他以前说过一、两个星期就会有结果,可现在都二十天了。烦燥了三天,第四天晚上终于连入定也不能平静。于是又跑去找绿芽,逗它讲话,听着脑海里面奶声奶气的可爱话语就觉得开心。虽然,它来来去去就会那么几个词。然后练月影秘技一直到累极。最后如果时间足够,或许还会小睡一觉再去上课。 这天,又是星期五。林青在课间的时候打来电话。 “小函,周末一起去游乐场玩,怎么样?”林青在电话里说,有点小激动。 一定是和她同学聊天聊到的吧。课间聊天偶然说起,觉得很想去,就开始约人了。她一向很有行动力。不过,自己反正也没什么事。和她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正好见见面。“好啊。” “叫上露露和心羽吧?我们上个星期还在说好玩的呢!”林青高兴地说。 “你打给心羽问问她吧,露露我来说。”你打一个电话是打,打两个也是打。 挂掉电话,和刘清露一说,得到了强烈的支持。她是独生子女,周末不和朋友玩,一个人在家怎么宅得住呢。 最后商定的时间当然也是星期天。因为体操队星期六有训练。 星期天。 G市游乐场,过山车上最前面的两个座位上。 林青和易函,迎着风前进,身后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林青戴着防风眼镜,瞪大眼看前方,时不时小小地短短地叫一声,很快就能控制住,不像后面有些人,从一开始,叫到现在,大概还要持续到结束…强悍的嗓子… 正爬上最大一个坡的最高点,易函脑海里有个声音响起:“有信息进入。” 而且还是小绿芽那奶声奶气的声音。更甚者,用的是平板没有感情的机械声。这种强烈的违和感让易函笑出来。也许是处于这种别人都放纵自己,高声尖叫都不在乎,不会觉得没面子的环境,易函这次笑得挺大声。 过山车从最高点落下来,失重的感觉让上面的人都有一种提着心的紧张感。几声普通的笑声,在尖叫的间隙里,显得很怪异。 林青转过头看她,见她表情还算正常,就没再理她了。易函接收到她的眼神,有点无语:被人当有病的了。 到终点,过山车停下。易函利落地解开安全带,又帮林青也解开,扶着她下了座椅。 “哇,好刺激!只有个座位,脚下悬空,真是太有感觉了,就像是在天上飞!”林青回到地面,很用力的蹦了几下地板。重新适应地面后,又是个生龙活虎的好汉。 易函特淡定地,微笑着着她,猜她是不是想再坐一次。 “小函,”林青凑进易函的耳边,易函以为自己猜对了,等听到她后面的话,眉头狂跳,“你看,好多人走过都看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你不像是刚从过山车下来,反而像是正准备上去。”林青得意地说。 “怎么看出来的?” “忒淡定了!”林青大声地报出答案。 “这个不也是吗?”易函把边上的夏燃拉过来。他刚才坐在她们后面的第二排,也是一声没叫。 “也对哦。说不定人家看的是正太。”林青嘟哝道。 夏燃向那边看了看,逮到一对正看着他们小声说什么的情侣问:“看什么看?你们说什么?” 语气是凶神恶煞的,唇红齿白的模样却是很有爱的。那个女生有气无力地说:“看你们几个怪胎,坐在最前面竟然还像是没事人一样!” 那边抱着垃圾桶狂呕的刘清露终于感觉好一点了,被陈宝架着慢慢地挪过来。还有方一鸣陪着的伍心羽也聚过来,她虽然没有呕吐,但刚才连路都走不稳了。 “都怪你们两个!”伍心羽也是个直爽性子,过来就开火了,“跑那么快去坐最前面的位置,害得我们也跟着坐前面,差点吓死!” 易函她们坐了最前面,夏燃一个人坐了第二排,伍心羽犹豫了一下,坐了第三排。刘清露是想都没有想,跟在他们后面坐到第四排。 “休息一下就好了。前面视野最好,不坐前面多亏啊。”林青调皮地吐吐舌头,“小函,我们再坐一次吧,给她们看看什么样才叫过瘾!” “好啊好啊!”伍心羽靠在方一鸣身上,把力气都用来说话和拍手了。 易函挂心着空间里收到的信息,想早一点去看,于是就有一点迟疑。 第七十八章游乐? “小函,陪我再坐一次吧?”林青扭着身子,一下一下地甩着易函的手。 看刘清露和伍心羽的样子,一时半会也不能去玩下一个项目,现在又才十一点,离午餐还有好一段时间,不如再玩一次,然后就去吃午餐,下午再继续吧。这样,午餐时间自己也能找个机会看信息。 “好啦好啦,别摇了。再摇下去我就晕了。”易函一松口,林青马上收回手,在背后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刘清露捂着嘴吃吃地笑起来。 “露露,什么事那么好笑,说出来一起高兴一下?”伍心羽看到林青的手势也笑了。但刘清露是看看林青再看看那过山车,然后才笑得要捂嘴的。 “呵呵,哈哈,小函坐过山车没晕,被青青摇晕了。哈哈,是不是说明青青比过山车还厉害?”刘清露强忍着笑说。 伍心羽看看林青,再看看她身后的过山车。目光更是在过山车夸张的轨道上停留了几秒,再转回来看林青的时候,嘴巴已经咧到最大,笑声也爆发出来。 林青恼羞成怒,拉上易函跑向过山车的入口处。休息检修了几分钟,下一班次正好准备开始。 坐过山车的,多数是家长带着小朋友来。出于对小朋友承受力的考虑,最前面的两个位置并不是那么受家长们的欢迎。林青和易函很容易又坐到了最前面。 过山车的轨道不短,站在原地只能看到从最高那个坡下来的景象。陈宝问刘清露是不是要换个地方观看。 “不用了,最后才最精彩!我们跑得没有它快,就只能在这里看最精彩那段了!”刘清露脑子很清醒,完全不影响思考。就是双腿有些无力。 刚才林青坐左边,现在她要换到易函的右边。易函也由着她,系好安全带固定好后就静静地坐着。管理员检查后启动山车时,林青转头去找刘清露她们,向她们用力招手。 过山车开动,慢慢加速。 林青还在回着头看后面,平静的加速时间,她还有心情关心其他。 “你看后面第四排那个男的,长得好怪啊。”她使劲凑近易函说。因为安全带限制,她只能拼命伸长脖子过来。事实上,一点也不比端坐着的距离近。但起码,她很努力了。 那个人坐在易函这一边的后面,她身体被固定住了,如果想看清楚人,脖子要向后转九十度才行,还不考虑二三排中间的人阻碍视线,可能还要再调整才能看得到。 易函今天穿的是休闲运动装,圆领短袖白色T恤,多口袋的裤子。大腿上两个大得夸张的拉链口袋是整套衣服最抢眼的地方。 她把左边大口袋拉链拉开,拿出一面小镜子照后面。 “难怪你今天不拿包包。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见她轻而易举地就看到了正后方的人,林青知道自己想难为她的小把戏又泡汤了。好多游乐项目都要求不能带包包,口袋里不能放东西,就连坐个海盗船也要限制,以前也没管这么严。 易函从镜子里看到了那张脸。青白的脸色,没有一丝红润;黑得发亮的头发,像是涂上一层厚厚的油;双眼像是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神色很是迷茫。眼下两片深深的黑眼圈,活像几百年没睡过觉。 “是不是很怪?”林青得意地问。她为自己的发现感到喜悦,“前面的那次,他坐在第五排!” “我每次来都看见他!”林青后面,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子加入他们的谈话,“可是妈妈总不信!” 易函心里有个想法一闪而过,但快得她捕捉不到。愣了一下,她就释然了。看着小男孩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睛,笑着对他说:“你也很喜欢坐过山车啊?” “是,每个星期妈妈都带我来!”他很得意地挺起小胸脯。好多人都不敢坐呢,还有些人吓得哭的,他们比自己都大,自己真勇敢。 易函笑笑坐好来。加速完毕了,现在不是聊天的时机。前面,第一个高峰就要到了。 林青听到自己后面的小朋友讲话,转了九十度去看,把脖子累得不行,于是伸手揉了揉。 “啊…”开始爬坡,就有人开始叫起来。易函早已收好镜子,她改成用神识去看后面了。第一次坐的时候,只顾着自己感受,这第二次,就好好观察一下别人的反应吧。喜怒哀乐,各种情感皆出于心。如果能够参悟到一些什么,对自己也是好的。 小男孩一脸的兴奋。同样的轨道,坐过很多次,早就不再有惊险的感觉。那种像是飞翔一样的自由感,才是他着迷的原因吧。 青脸人看起来挺年轻,也还算秀气:淡淡的眉,大大的眼,挺立的鼻子和抿成菱形的嘴。只是憔悴的外形和安静的性子,使他几乎像是隐形了一样吧?此刻,脸上丝毫没有动容,神色不变地坐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易函不禁好奇起来。这人,不是淡定吧?再淡定的人,眼神也是会有波动的。 开始下坡,失重的感觉中。尖叫声此起彼伏。 林青和她身后的小朋友都大喊出来。是的,是喊,不是尖叫。 突然,一个小小的起伏,像是轨道上突起一粒小石子。易函的神识搜索而去,轨道非常平滑,没有一点问题。 一直关注青脸人的神识看到他脸上渐渐浮出痛苦、挣扎、迷茫、恐惧。 坐过很多次的人,还会因此而害怕?害怕,就不会坐这么多次了吧? 震动越来越频繁。感受到异常,很多人害怕得尖叫起来。 “他们叫得好夸张啊,是不是真那么刺激啊?”路人看到,想想自己曾经坐过的那次,摇摇头,感叹了一句。 “有些人还一点也不怕像没事人一样呢,同样的,有人非常害怕也是正常。”另一个路人听到,说。 也许这就是大多数观看的人的感受,他们只觉得这些人叫得分外夸张,除此之外,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这是异常的。 似乎,只有易函知道,异常的根源,就在青脸人。 面青脸人本身,却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地痛苦,自顾自地挣扎。 也许,不能这么说,当人在痛苦中挣扎的时候,自顾不暇,更难得顾上旁人吧? 震动更加频繁,过山车就像在轨道上跳舞。 再这样跳下去,不知哪一次落下会偏离原来的轨道? 尖叫声更大了,外带嘶哑。更有人知道光叫是没有用的,他们大喊:故障故障!救命救命! 围观的人和工作人员终于反应过来,但此时,离最高点只有几米,最大的下冲坡度,就在眼前。 出手吧。就在此时。 易函“看”着那个青脸人,心里愤慨。都要晋级了还跑公众场合来,太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了。不顺利真是活该!可是,她却不能放任这些不被控制的能量乱跑,真把过山车震出轨道,这一车的大大小小,命大的不会有几个。虽然不是自己造成的,但她做不到视而不见。不说那些素不相识的人,就是后排的小男孩那双黑亮的眼睛,也会让她在自责中常常想起吧。 快如闪电。两片青光从易函的身边飞起,落点,是青脸人的安全带。 这是易函从空间里拿出的两片梨树叶。注入精神力,控制它们飞到青脸人的安全带布料连接处,像刀一样划过。肩带,绑腿处,瞬间即断。 一个人弹出座位,因为贯性,前冲了几米,然后才自由落体。 “妈妈,快看,那里有个人和过山车一起落下来!”围观的人群里,有个小女孩大叫。 角度关系,其实,青脸人离开座位时,易函精神力实质外放,把他往旁边移了几米,离开了过山车。这样,他落下后,就不会还砸在过山车上,伤及别人。做完这个,她感觉一阵头晕。仅这一下,就用了八成的精神力。再加上之前对树叶的控制,她的精神力至少消耗了九成。 大范围外放,加实质化,真是要老命了! 闭上眼,却感觉到过山车慢下来。 这还是在下坡呢! 快九十度的坡!就这样停了,他们怎么下去啊? 如果是快速向下,心里提一下,也就过去了。又恢复安全的人们,只会脚软一下。但是现在,在半空中慢慢地向下,清晰地感觉到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那几根安全带上。后面几排的人,更是惊恐,因为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有人掉下去了―安全带,也不是那么安全的! 惊叫,怒骂,哭泣,过山车上一片混乱。林青双手紧紧地抓着安全带,夹着哭音说:“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拉你再坐一次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碰上这事!” “我们会安全下去的。别怕。”易函放松地坐着。一些人在自己处于危险的时候,是下意识地把责任推给别人。甚至有些人,骂游乐场,骂带自己来的朋友。他们最在意的,是自己的处境。但林青,最先想到的,却是自己身边的朋友。易函心里突然很柔软。 第七十九章见鬼 把还在微微发抖的林青扶到沙发里坐好,易函也跟着坐在她旁边。 林青已经慢慢平静了下来,刚下过山车那一会儿,她脸色发白,唇色发青,易函抱着她,在她耳边说了好几句话,她才反应过来。 示意夏燃悄悄地念了几个定魂咒,现场的人才惭惭有了血色。 “小函,我觉得好多了,不用担心。我给我妈妈打电话吧,我吃不下饭,我们还是回家好了。”林青勉强地笑着,抽动的嘴角让易函看得心酸,她是不想自己担心啊。 为了安抚这次坐过山车遇险的人,游乐园方面安排他们在附近的餐厅吃饭休息。 其实说起来,也没有很可怕。从有异常到最后停下,一共才三、四分钟。但那种与死亡近距离接触的感觉,一秒钟就足以击倒脆弱的人。回到安全的地面后,大家慢慢恢复正常,但之前绷得紧紧的身体,在放松后不可避免地出现酸痛、无力之类的后遗症。 林青看着一向安安静静,面对什么事都淡然的易函,有些羡慕。外人都以为自己年纪大,是保护小函的姐姐,但熟悉的人却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小函在,结果都不会坏。所以她刚才打电话,她妈妈一听她正和易函在一起,紧张的语气一下就放松了。以前在梧桐小区里,易函在那帮小孩子里是最有威信最有地位的。就像她们玩过家家之类,最好最有权力的那个角色--不管是女王还是公主,只要说给易函,就不会有人说不。却偏偏,她从来不玩。大家玩得过火的时候,她说一声停下,也没有哪个孩子说不。很多年后,她才知道,那是一种不自觉的跟从,无关年纪,无关态度。 她不禁想起刚才,从过山车上下来的人有冲向自己亲人朋友的,有嚎啕大哭的,还有故做镇静的,只有易函一个人,从容地站在那里,除了眼色比较苍白,完全看不出来刚刚从鬼门关里回来。她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那个从过山车里掉下去的可怜人,就是自己之前觉得很怪的人。围观的人早有人打了120,救护车等在那里,却一直没有找到他。 “他到底掉到哪里去了呢?”林青是百思不得其解。在自己与朋友都平安之后,她开始关心别人。 “是啊,那里也就那一段距离,虽然下面有花坛什么的,但也不可能不见踪影啊。”伍心羽他们也看到了。他们站在离终点不远的地方,最后那个最大的坡就在他们视线范围里,还没有阻碍地看得清清楚楚。 易函任凭他们猜测,没有出声。她当时虽然很是责怪那个人殃及无辜,在出手的时候还是心软地把一个防御戒指给了他。有了那个戒指,就能接下那股狂暴能量的无差别攻击。那个人,因此安全得多。 他们这一大群人,加了一些钱,得了餐厅的一个大包间。里面一头摆着吃饭的大圆桌,另一头像个小会客室,一圈柔软的沙发。这里可以唱K。 此时已经开始上菜,但大家都坐在沙发里,担心地看着易函和林青。 “总算是有惊无险!”方一鸣不想伍心羽继续那个话题,把话带开来,说了说自己当时看到她们遇险有多着急。但还没有来得及想做什么,过山车就停了,她们也下来了。 “是啊,真是吓死我了!”林青听他说得有趣,冲淡了许多心里的恐惧。她又能笑出来了。 “好啦,天大的事都没有吃饭大。我都快饿死了。”易函摸了摸肚子说。 其他人也都饿了,林青吃不下,但也一起坐到桌上,喝了些汤。 饭还没有吃完,林青的妈妈就到了餐厅。她风风火火地上来包间里找人,把林青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才正真松了口气。 “小函,你们都好好地,真是太好了!”她看完了林青,又把易函也拉过去看了一遍。 “是啊。阿姨你吃过饭没有?”易函受不了她的热情。顾阿姨就快要动手来亲自检验了,她马上说。 “还没有呢,一接到青青的电话我就跑来了。还好你们都没事,要不然…”她说不下去了。那些设想,在她接到电话后就一直在脑海里翻涌。 “那正好一起吃,吃完之后还要麻烦阿姨您送我们回去呢。”易函笑着把她拉到餐桌上坐下。 因为有家长在,大家都没有之前那么自在了。很快就吃完,离开餐厅走出游乐场。 一出餐厅门口,易函就向路边一丛七里香望去。那些花开得不多,几朵白色的小花点缀在绿叶间,并不是那么显眼。 “小函,你喜欢七里香?”刘清露疑惑地看着她,“我不喜欢它的味道,一点也不觉得香。” 其他人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有夏燃露出了然的神色。那里,有一个淡淡的影子,他站在花从旁边,目光专注地看着易函。夏燃不悦地蹙眉。但他并没有出声。 来到游乐场门口,林青的妈妈去取车,她们在路边等。但他们有六个人,林青妈妈的车只有四个空位。 “青青,你和他们先走吧,我和夏燃打的回去。”易函对林青说。 林青看着自己家的车,位置确实不够,但的挤挤还是可以的吧。但夏燃已经帮她们开了车门,又交待方一鸣照顾一二。 “小函,我们住的地方差不多,我和你一起走吧?”刘清露没有上车。 “不了,我还有些事,晚一点才回去。你和青青一起走吧,她们回去经过一中的,你不用担心不顺路。”易函刚刚和顾阿姨道了别。 招了个的士,到最近的一个酒店里,要了一个房间。 两人进入房间后,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空无一物的地方,易函开口了:“说吧,一直跟着我们,什么事?” 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慢慢现出一个人的身形。青白的脸色,黑得发亮的头发,双眼像是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的人,听到声音后目光终于有了焦距。 “什么事?”他开口了,但却不是回答易函。 “你跟着我们,到底是为什么?”易函又问了一次。 “为什么?”青脸人像是一部久末开启的机器,总算预热过了,开始思考。“为什么呢?” 易函没有生气,对面的人,虽然回应的话让她哭笑不得,但那双看起来纯静的眼睛,让她生不起气来。这样一个鬼,和想像中的差好多。 着着青脸鬼陷入沉思,她一点儿也不着急,拿出茶具烧水,沏茶,又拿出几碟点心--刚刚是吃了饭,可是没饱。 “现在可以说说是怎么回事了吧?”夏燃开口。他忍了很久了的说。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他要晋级了还跑去坐过山车,然后能量暴乱,差点没让一车人给他送行。”易函又鄙视地看一眼青脸鬼,如果自己当时没有在那里,后果真是严重。不可原谅! “谢谢小姐援手之恩!”青脸鬼扑通一声跪在易函前面。 易函说完话,便低下头拿起一块芋头糕咬了一口。冷不防被他一跪,差点呛到。拿起水来慢慢喝了一口,她才面不改色地道:“起来说吧。” 对这些跪来跪去的,她实在是敬谢不敏,但现在精神力不佳,刚刚的消耗还没有补充回来,整个人都懒洋洋的,索性也不计较了。 “小人生前,名叫况继轼。十年前与朋友来这游乐场时遇上过山车故障,当时车上十多人,生者全无。小人不知为何能保全魂体,甚至后来还能凝成实体。在前三年里,小人一直没有形体,只是一片魂气,也没有思维,后七年有了形体,也不能长时间保持,思维也是一片空白。直到刚才被小姐您点醒,才恢复了思考的能力。”他开始说得期期艾艾,后面看易函没有生气不悦之类的表情,才说得顺起来。 “嗯。”易函并不明白鬼修炼的时候具体是怎么样的,她所知道的都是在父亲留下的那些书里看到,也只是略提几句,并未详说。 “你是阴鬼?”夏燃脸色怪异地开口。在他的印象里,阴鬼都是些即厉害又有害的家伙,正道里人人得而诛之。 第八十章收仆 祝大家中秋快乐!七月出门会友,所以早早码完这章送上给亲们!3500哦,请多多支持~~ 像是听出夏燃话里的敌意,况继轼吓得往易函那边挪了挪,没有开口。他自己还糊里糊涂的呢。 “其实,他现在已经不算是鬼了。”易函慢悠悠地开口。 “怎么可能?!”夏燃和况继轼都不可置信。 “成为鬼之后有两种修行方式,一种是鬼修,另一种是灵修。当然也有两种都不修的,这样不过三、五或十年便会魂飞魄散,重归于天地。”易函说出自己知道的内容,“鬼修入门容易,成为煞鬼很简单,但他们的修为分为煞鬼、凶鬼、厉鬼、阴鬼、鬼王、鬼帝和鬼皇这些,越修到后面越难,需要的阴气、怨气等也越多。” “他现在是哪一种?”夏燃在易函讲了一长串,刚停下来喘口气的空隙里说。况继轼也睁大眼睛看易函,他虽然身在其中,却一点这方面的知识也不知道。在遇到易函,被她点醒之前,一却都是随着本能来做。 “我说的有两种修行方式,另一种就是灵修。灵修和修真者一样修的都是灵气,如果不是从出身上来看,他们和普通的修真者并无差别。” “这种看起来是正道啊,为什么他们还要修鬼修?”夏燃又插话。 “因为入门不易,灵修做为修仙之途,需要的是肉身做为基础。只要聚集灵气成功,完全可以给自己重新塑造肉身,然后开始灵修。灵鬼只有五至十年的寿元,如果不能成功够塑造肉身,立刻就会魂消魄散。正是因为艰难,无数的鬼,都选择了鬼修,先保有一两百年的寿命再说。”易函看着况继轼,“你现在已经成功够塑造了肉身,算是一个人了。” 夏燃惊讶地看着况继轼,嘴巴张得很大。真是想不到,难怪在出餐厅后,况继轼跟着他们时,他再感觉不到他身上的阴气了,当时还以为是他收敛了。 “是不是说,如果我们不提,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是个鬼?”过了好半晌,夏燃才回过神来。 况继轼一个人在那里傻乐。刚刚找回思维的时候,他都被自己的身份打击到了。能够自主思考的他,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生存下去。 “你别高兴得太早,虽然你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但现在才进入练气期,各方面的力量都不强。一旦陨落,也不能像别人一样进入轮回,而是直接魂消魄散,除非修出元婴。”易函适时地泼冷水。既然他之前一直是无意识的,自己也不能一味地责怪他连累别人。好在事情并没有发展到不可挽救的地步。她不忍心看他懵懵懂懂,还是出声提点了。 “小的况继轼,从今日起,誓死追随小姐。愿给小姐为奴为仆!”冷不防,况继轼快速趴下,不但行了跪拜大礼,还说了这样一番话。 易函再次愣住了。她自己的修行之路都还没有定下,也是前途未卜,哪里需要个仆人什么的? “起来!”她不悦地说。“我不需要人跪,以后好好说话就是!” 况继轼站起来,恭敬地应了声是。易函已经转向夏燃,“我看,不如你把他带回开元宗或是给他介绍个门派,我不需要仆人。” 夏燃倒是没问题,对他来说也只是举手之劳。可况继轼不干:“我要跟随小姐!” 他原本人不人鬼不鬼的,如果不是小姐点醒,现在还在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伤人性命也不自知。没有能力,报不了恩,能为小姐做些小事也是好的。况且,自己都不知道鬼修之类的事,小姐却能张口就来。像小姐说的,自己修为不高,万一有不测,下场凄惨。与其跟着别人,隐瞒身份来历,不如就跟着知根知底的小姐。这样,自己心里也好过些。 夏燃朝易函挑挑眉:看,人家就是要跟你! 易函也很头痛:“你跟着我能做什么?我也给不了你什么。” “只要小姐吩咐,小的都做。就是现在不行,等小的修为提高了,也可以做!”况继轼一脸焦急。他心里有一个很坚定的声音,一定要跟紧眼前这人。就在他没有恢复了思考的能力的时候就已经这样做了。他是说不出那个声音怎么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却能感觉到不跟着眼前这人,对自己以后很不好,以后一定会后悔。 易函无奈了。说实话,看着眼前这双清亮的眼睛,纯净得像个孩童,她就生不起厌恶之意来。但怎么安置,也是个问题啊。 “你跟着我,身份什么的也不好办吧?而且,要怎么修炼呢?”易函说。 “身份问题不用担心,我会帮忙解决。就说他是你表哥吧,刚好做你的监护人。”夏燃很爽快地包揽下来了。 提到这个,易函就心痛。自己现在的法律身份,又是个孤儿。三个月前,也就是开学后的两天,父母在飞往京城的飞机上失事:飞机故障时她父母先跳了机,他们刚跳下去,飞机奇迹般地又恢复正常,然而,在后来的搜救中,却没有找到他们俩。为此,做为父母双方唯一的直系亲属,易函拿到了一大笔钱。未满十一岁的她,到现在还没有指定监护人。 “好吧。”易函低落了一下下,又振作起来。名义上的亲人,也将就吧。 她完全忘记实际上,况继轼是她的仆人,她拥有所有权的。在人人生而平等的社会长大的她,很自然地忽略了况继轼说出的不平等条约―因为,她自己并没有答应。 况继轼高兴地站起来:“我决不会背叛小姐,也不会让小姐为难的。一定想小姐所想,做小姐所需!” 他又跪下去,拉起易函的左手。 易函皱眉:“都说了不要动不动就跪!”手上用力把他抬起来。 况继轼急急地低头,额头抵在她左手手背上,然后顺势站起来。 “你那是干什么?!”夏燃大吼一声冲过来拉起易函的手。 易函被吓了一跳,没注意夏燃拉着的手,而是一脸莫明地看着他。 夏燃顾不上说话,在她手背上用力地擦,她才低头看自己的手。 “怎么回事?”易函疑惑地问。她左手的手背上,出现一朵艳红红的,妖冶的彼岸花印记! 夏燃把她的手背擦得红红的,也没有把那个印记擦掉一点点。他怒视着无措地站在一旁的况继轼。易函也投过去疑问的目光。 “我,我…”况继轼嗫嗫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啊。印象中,表达感激和敬慕就是这样的啊。 易函看着他眼底的惊慌,安抚了夏燃,然后温和地问况继轼:“你刚才为什么做这个动作?” “我们表达自己最虔诚的感情的时候都是这样做的。”他直视着易函的眼睛。 “你是西北况家子弟?”夏燃突然问道。西北况家有西域的血脉,他们的大礼似乎就是这样。 “是的。”况继轼神情晦涩,“十一年前,我父母双亡,家里的几个叔叔争我的抚养权,吵得不可开交。那时候我正准备选择对我最好的小叔叔,却在书房里偷听到他们的讲话。他们都是因为我父母留下的财产才对我百般讨好。我一生气,就从家里跑了出来,路上认识几个朋友,想着先玩玩,再找些事做。结果来到这里,就这样了。” “十年前你多大?“夏燃再问。 “十八岁。” “多少岁才算成年啊?你自己都没有成年,怎么做我的监护人?”易函问出来。 “二十岁成年。他现在还是生前的十八岁吗?”夏燃答完,奇道。 “不知道,说是重新塑造肉身,也不知道还是不是回以前的样子?”易函也是不清楚细节的。 “我的相貌应该和以前差不多吧,恩,可能比较像我妈妈。当时太痛苦了,好像想到妈妈了。难道是想着什么样子,就会变成什么样子?”况继轼对着房间里的镜子,说道。突然想起易函给他的戒指,忙拿出来:“这个,还给你!如果没有它,我可能就魂消魄散了。” “就算是你的见面礼吧。”易函没有接。虽然答应他跟着,但不代表她认可了他。对于不认可的人,她一向是能不碰触就不碰触的。 事情谈完了,三人起身回去。况继轼住进易函的客房里。夏燃还不放心,想让他去自己家住,他那里有个小一,怎么说都安全得多了。但易函既然决定接受,就也给予相应的信任。 回到家里,简单地交待完,易函就回到房间里了。迫不急待地进入空间,终于看到了父亲新传来的纸鹤。她强忍激动打开来。 “小函,宝贝。经众长老讨论过后,大家认为你的修炼是可以照常进行的。精神力和生命力四级到六级的功法,还有相关的秘术秘技,能用上的,爸爸都找出来,复刻了一份给你。这东西太重要,而且也是实物,爸爸做不到跨时空传送,所以托了别人带去。 “你需要到京城姜家去找一个叫姜珲功的人,他是我们的族人,达到三级后外出历练,选中那里,现在过了三百年了,也没有突破五级回来。族里在地球的总部,实际是他在幕后掌控着的,东西通过特殊通道传到他那里。你照着下面这个图形和材料比例,造一个令牌出来,到时候拿令牌去见他就可以了。我已经交待他了,他会帮助你,照顾你。而且,能有个同族和他交流,他是求之不得呢。所以你放心地麻烦他,不用跟他客气! “交待了这么多,一向聪明的你也猜到了吧?是的,近期内,我不再去地球了。 “你妈妈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伏击,现在重伤闭关中。她差点没有坚持到族人援救,所以才没能在第一时间和我们联系,也没能及时向长老们报告你的情况。所幸现在已无大碍,只需时间来恢复即可。 “你一定又会问,为什么族里救了她之后没有及时给我们信息吧?我和她成亲不是在族里,知道她的人,只有族长。恰好族长正在闭关。所以直到我回来才知道这事。” 影像放到这里,渐渐淡了。有过一次经验的易函知道这是快要结束了。 “宝贝,好好保重,好好修炼,早点回来!爸爸会不定期给你消息。”随着声音落下,影像也消失了。 独自站在草地上的易函,泪留满面。 第八十一章上京 看完了父亲传来的消息,易函原地站了半个小时,才走到葡萄架下坐了。 又是丢我一个人! 可是,如果是自己回去,只怕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对于伤害了母亲的人,怎么可以无动于衷?!当然要采取行动。父亲近期内忙的事,应该就是这个,虽然他没有说。 每天只是最低强度的练习、冥想,易函早就盼着父母快点来消息,告诉她怎么继续修炼下去了。现在知道了功法都在京城的姜珲功那里,她急不可耐地想要去找他。把玩着手上沉沉的,暗金色的令牌,她静不下心来冥想,于是又开始练习月影秘技。 第二天一早,出了空间的易函洗漱好从主卧里走出来时,况继轼已经起来了。他正在厨房里忙活。 “早啊。“易函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为什么家里多了个人,“在忙什么?” “太久没有做过饭,我看看这些东西怎么用…”他小声地说道。脱离了社会十年,很多家电都更新了,他连猜带蒙,才把厨房里的设施了解得七七八八。 易函惊讶地看过去,突然发现他竟也是个俊美的男子。脸上没有胡子,看起来很精神。也许因为睡了一觉,黑眼圈什么的都消掉了,皮肤也有了血色,更是白暂粉嫩,黑亮及肩的头发显然才洗过,还湿湿地滴着水。身上倒是挂着易函昨天随手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一件浴袍,松松垮垮地,由于刚才弯腰低头找东西,胸口处散了开来,胸膛微露。 “呀!都怪我想得不周到。你等等!”易函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进入空间,意念一转,两套西服,两套休闲装,两套运动装就成形了。她小小偷了一下懒,每两套都是同款不同色,而且是最简单的款式。她把衣服拿出来,放到客厅的沙发里,然后去厨房把况继轼赶了出来。 “你的衣服都在沙发上,拿回去换了吧。早餐我来做。”早在昨晚,她就让他把一却旧的衣物用品都丢了,却只给了他一件浴袍就溜回自己房间里,太不负责任了。 吃过早餐,换了衣服,她把书包拿出来,准备去上学。夏燃很准时地出现了。 “你们就吃过早餐了?”夏燃不自觉地嘟了嘟嘴。 “嗯。你也不去体操队了吗?”易函自省城回来,平时就没有再去体操队和他们一起训练,只在星期六去一天。 “不去了。没意思。还不如多打坐一个钟。”夏燃自己往厨房去,“早餐还有剩吧?” “有。”况继轼已经从厨房里出来了,“摆好在桌上了。” 易函于是只得坐下来等他。十分钟左右夏燃解决完早餐,易函马上就要出发。 “这么急做什么,不去训练,哪里用那么早?”夏燃慢慢地喝着茶去味。 “我不训练,但是有事要找张教练。”易函说。 “什么事啊?”夏燃好奇。双手捧着茶杯,安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一副你不告诉我,休想我配合的架势。 “我想去京城,越快越好。”易函想了想,反正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去京城啊?你打算怎么去?”夏燃又道,“我陪你去。” “我坐今天下午的飞机,请假的事让张教练帮忙。你去干什么?”易函早就想好了,连机票都订了。如果不是能买到的最早的一班飞机是在下午一点半,她都想早上就出发。 “我可以帮忙,让小一带我们飞过去就可以。请假也可以让张师叔一起请了。一个是请,两个也还是请。”夏燃可是京城人氏,况且还有小一这个后备在,赶个路什么的都不在话下。虽然速度和民用飞机差不多,但胜在随时可以起飞。 “也不是那么急,我坐飞机就可以了。”易函只是心急,事情却一点也不急的。没有必要为了这点事特地麻烦别人。 “那我也订张票。”夏燃是打定主意要跟着的了。他从师门里出来的目的就在易函,如果不是要跟着她,自己在学校里做什么。 “这位况兄,也一起去吧?正好把他的身份文件一起办了。当然,就算不一起去,也是可以办的,只是会慢一些。”夏燃看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况继轼,随口道。 “那就一起吧。多订张票。”易函走到书房,打开电脑,很快就下了单。她很明白夏燃是非跟不可了,那么,反正都是带,干脆一起好了。 走到门口,换了鞋出门,况继轼也跟了来。 “小轼,你回去吧。不用跟着我们,自己修炼或是做什么都可以,中午我们回来再一起去机场。”易函很顺口地,就叫他小轼。 虽然第一次听到她这样叫,况继轼也很快反应过来:“不,小姐,我知道不能跟你去上课,送到学校门口我就回来。” 听到她这样叫,他心里是喜悦的。生前在家里,父母也是这样叫他。现在易函看着是比他小,但她是自己的主人。这样叫听起来也很亲切。 “以后不要叫我小姐了,叫小函就好。大家都这么叫的。”易函实在听不习惯小姐小姐的。 “那你也叫我小燃吧。”夏燃也凑热闹,“我能不能也叫你小轼?” “可以。”况继轼点头答应。他是主人的朋友,自然也是要尊敬的。 夏燃乐呵呵的走在前面。他只要能保持和易函一样,就很高兴了。如果易函叫况继轼小轼,自已叫他况兄,那不是自己比易函辈份还小? 请假很顺利。有夏燃小一跟着,去的又是夏家经营了无数年的京城,张栋毅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况且,他隐约猜到这一趟后,对于是否进他们开元宗,易函会给出答案。 上午的课很快就上完了,在刘清露幽怨的目光里,她和夏燃应张栋毅之邀,去了教职工食堂吃中午饭。 下午一点三十分,易函、夏燃和况继轼三人顺利地上了飞机。在头等仓里坐好,易函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哎,小轼没有身份证,怎么能跟我们一起坐飞机?” 夏燃疑惑地看着她:“我还以为你早知道我会用障眼法呢,原来你竟然迷糊至此!我真是开眼界了!” 易函脸红了一下,又淡定地哼了一声,端着身子说:“不敢当,不敢当。” 夏燃大笑,况继轼也闷声笑起来。本来安安静静的头等仓里,另几个人都看过来。易函忙闭上眼装睡: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小一也不安分地呆夏燃脖子上了,趁着飞机还没有起飞,他飞到仓头外,变成个青年男子走进来,在他们旁边的空位上坐了。 路上只用了三个多小时,易函闭着眼沉默不说话,他们便也没有再出声。 她想着一会儿见到那个现在是姜姓的族人,在地球呆了三百年的人,不知好不好相处?自己心里年龄虽然不是小孩子了,但比起活了三百年的人来说,还是很嫩的吧?不知道会不会相对无言,说完了正事就没有话题? 这将是她第一次接触除父母以外的族人,心里难免忐忑不安。 下了飞机,出了机场,夏燃把他们带到一辆黑色车前,车上立刻下来一个高个子,戴着墨镜的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恭敬叫一声:“夏少爷请!”然后拉开车门让他们上了车。 “小函,你没有和人约时间吧?我们先去洒店安置一下怎么样?”夏燃考虑得很周到。 易函原本是想直接上姜家去找人的,没有想到住宿的问题。所以事先没有订酒店。“这样安排很好。洗漱一下好见人。”而且,她也不想带着他们去姜家。 车子很快停在酒店外面。 “这是夏氏酒店,五星的。我们住总统套房去,有一个主卧几个次卧,够我们住的了。”夏燃高兴地说。 “你不回家住吗?”易函问道。 “我回去又没有事。”夏燃说。潜意思就是说,我在这里有事。 简单洗漱之后,易函拿上一个小挎包就要出门。 “现在四点多快五点,要不要吃了晚饭再走?最好约个七八点的时间,不然就要撞上别人吃饭了。”夏燃提醒道。 “他应该不用吃饭,吧?”易函想了想,也不是很确定。父母和她在一起时都是三餐按时的,不像修真者修了几百年都难得吃一次饭。那个活了几百年的族人,不知道要不要吃饭? “不管别人吃不吃,你总是要吃的吧?要是别人不吃,你也不好说自己要吃吧?”夏燃再接再历。 “那好,我们先吃饭。”易函把包包放下,找到菜单就要打电话。 “吃什么?我来点。”夏燃拿起电话,拨的并不是服务台的号码。自己家的地盘,就不用走那些程序了。 易函点得不多,最后夏燃念菜单的时候却很多。易函还想着那么多东西,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结果十五分钟不用就都送来了。三个人吃,送来的却是满满的两个餐车。 “我们真有点这么多吗?”易函看着服务员把东西都摆好,满满地放了一大桌。 “都是很小份量的,吃不完打包也行,反正不会坏。”夏燃说。 易函只是随便吃了一点,说饱了。夏燃知道她心急,也不再拖她,等她办完了事,一起吃个晚餐的时间还是有的吧。他跟着起身,“刚才送我们来的那个司机就在外面,你坐他的车就可以。去哪里跟他说他都知道。然后叫他在外面等你回来。” “谢谢,我坐去,但是回来就不用等了。我坐出租车就可以。”易函摆摆手,快步地走了。 第八十二章见面 一条安静的巷子里,左边中间有一个大门,陈旧的砖墙,新漆的红门。两旁的石狮子看起来也有了一定年岁。 一辆黑色的小车平稳地停在门前,车上走下一个中年男人,他走上前,轻轻地磕了几下门环,沉重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来,有个穿着整齐的黑色长裤白色长袖线衫,二十多岁的男子走出来。 “你找谁?”他边问,边不动声色地望了眼中年男子身后的车子。汉兰达,SUV,经济实用型。 中年男子拿出一个暗金牌子:“易小姐求见姜珲功,姜前辈。” 开门的年轻男子瞳孔微缩。还好没来得及做些什么事,车子是不起眼,但这样的暗金令牌,据他所知在姜家只有一个,就是族长的信物,眼前这一个虽然没见过,没听过,但想来份量也不会轻。他忙把身子侧开:“小的马上去禀报,请您和易小姐到门房稍候。” 中年男子回到车边,拉开车门,在开门男子瞪大的眼光中,一个不到一米五,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下了车。精致的五官和白暂的皮肤,优雅的举止,乍看普通却让他叫不出名字的细腻布料,他一眼就知道这人来头不小。躬着腰把人请到门房里,搬出个椅子擦了好几遍才叫坐。等小女孩安坐好,他才垂眼恭敬问道:“请问小姐怎么称呼,小的好去禀报?” “姓易。”易函轻抬眼,看着眼前这人。她可没有错过他的眼神。机灵不缺,油滑不缺,眼色也不缺,做门房倒是刚好。 中年男子就是那个司机,他陪着易函等在门房里。 门房手里拿着暗金令牌,一路飞快地往主屋奔去。 “什么?有暗令出现了?!”外书房里,一个白发无须的老头激动地说,“快,把令牌给我,把人领到我这里来!” 一个穿同样款式衣服的,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走出来,接过令牌回到书房里。 门房只是站在门外禀报,看不到里面老人已激动地站起来,在门口和主位之间的空地里走来走去。虽然诧异族长没有问来者的姓名之类,却也听话地回去把人带来。 “易小姐,族长大人有请。”门房站在门口,伸着一只手引着,恭敬十足。 “先送他出去吧,我一个人进去就好。”易函说道走出门房,在大门边对中年男子说,“不用等我了,我也不知道几时出来。你先回去吧。” “可是,少爷让我等你。”中年男子急道。 “我和他说过了。你回吧。”易函听到他不赞同,神色间并无迟疑,只是再强调一次。 中年男子不再说话,门房已经把门打开,看他走出去,才又把门关好。回身领着易函向族长的外书房而去。 中年男子坐回驾驶座,才突然回过神。那小女孩又不是自己的主子,自己应该听少爷的才对,刚才怎么不自觉过就听了她的话?到底还是拿不定主意,于是打电话给他主子请示。 “你先回来吧。”夏燃接到电话,想到易函出去时说的话。 中年男子高兴极了。如果少爷让他在这里等,他虽然会照做,但是违背了那位小姐的意思,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易函跟着门房,走的都是大路,两旁边经过好几个园子,隔着不高的墙,可以看到园子里种的树,还有靠墙的房顶。路两旁种有月季花,现在开得正艳。路上只遇到几个人,都是穿着和门房同款的衣服,行色匆匆。这里看起来简直不像是一个家,反而像一个高级的小区了。 “这里是外书房里,是我们族长日常所在的地方。”门房轻声地介绍,然后站到门边,高声禀,“易小姐到了。族长大人。” 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走出来,就听门房很高兴地说,“这位就是求见的易小姐。”他转回头,对易函说,“这位是族长身边的姜正昆,昆管家。” 昆管家系着金色腰带,而不是门房的土黄色,衣服料子也更细致些。他把易函带进书房里。 一进房间,首先看到的就是几个直达天花板的装得满满的大书架和房间正中一张足有两米五的大书桌,然后才看到端坐在桌后的白发老者。 想了一下彼此的年纪,易函以晚辈礼见了。老人面色严肃,手里还拿着易函递进来的令牌。 “小函是吧?请问可否告知令牌的出处?你从哪里得到的?”老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温和无害。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眼里那丝急切。 “家父。”易函只说了两个字。应该算是父亲给的了吧,反正如果没有父亲给的图样和材料比配,自己是弄不出这东西来的。 “如何称呼令尊?”老者又问。 “易天。”易函是打定主意把简单进行到底了。 “他把这个令牌给你时有没有交待什么?”老者再问。 “有,来找姜珲功,姜前辈。”易函一板一眼地说。 老者一时无语,不知怎么沟通了。他想知道的是这东西的出处,具体怎么用的好不好。 “姜珲功是我们姜家的太上长老,一直在后院修行。我这就带你过去。”老者站起来。令牌就算出现了,但说不定也是像自己手里的一样只被当做信物,而使用的方法早已失传了。 “有劳姜族长。”易函跟着站起来。 “你就是易函?”坐在一张小圆桌边,手里捧着杯茶的姜珲功问。 这就是易函要见的人。接近四百岁的他,看上去也就四十岁的样子。这里就是他居住和修行的地方,很简朴的三间房。此时他们正围坐在客厅的小圆桌边说话。 易函想起刚才那个族长把自己送到院门处就拉了一下门边的一枝垂下来的吊兰花茎,然后就呆立着,不说话,不斜视。害自己莫明其妙地站在后面,看来看去也没见有什么动静。虽然猜得到他拉的吊兰花茎应该和门铃的作用差不多,但却没有猜到眼一眨就换了个地方。而且,就自己一个人出现在这房间里,那个一起来的族长却没有一起。乍一进来时惊了一下,抬头看到眼前这个衣着随便的帅叔叔时又平静下来,只是张口就问:“你就是姜珲功?”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自己笑。倒了茶,才张口要喝,他就还了一句。真是…心胸不是很大啊… “没错。”易函面不改色地答了。 “你问我是不是姜珲功?”他嘴角露出一抹坏坏的笑,“如果我说我不是呢?” “啊,不是?那姜老头把我带到这里来干嘛?!”易函说出来的话是惊讶的,但不一致的平静表情让对面的人郁闷不已。 “不是一本正经,也没有惊慌失措,很好很好。”他摇头晃脑,“可是,小小年纪就戴个厚面具,累不累啊?” 易函心里暗暗腹诽,想让我做小丑满足你的恶趣味?别说门,窗都没有。 “你说说你是谁吧?看看是不是我要找的人?”易函不打算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把主导权拿了过来。 “我叫易归扬。是不是啊?”他开玩笑着说。 易函满头黑线。这是个快四百岁的年轻人哎。原来还以为自己比他嫩的,没想到啊没想到。 “是的。我有个小问题可不可以问?”易函看着他为自己的话笑得开心,有点无奈。 “可以可以,快问。”被问的人倒是迫不急待。 “你原来的面目就是这样子的吗?”两个名字,可以是一个面目的两种身份,也可以是两个面目分别用不同的身份。 “当然是。我都二十多年没有以自己身份见过人了,今天好不容易可以见见…”中年帅叔叔易归扬叭啦叭啦开始说了。 难怪那么激动,原来是憋了几十年了。易函一边喝茶边听着他没有条理地述说。反正人也见到了,认也认了,就让他发泄一下吧。她把那些无关紧要的话忽略掉,倒也得到了挺多信息。 原来他们口中的祖宅是个不很大的星球,叫做易星。上面住的人全是易家的。家族里并不分直系旁系,由有能力的人共同治理,大家感情还算不错,没有这里的大家族那么多龌龊。易归扬出生在祖宅,在族人中资质不算高,修到了八十多岁才突破到三级。他父母对他也没有抱太大希望,只想他早点成亲生子,平凡一生。他却选择了出外历练。 “你不会是因为叛逆才不听父母的吧?像你这样出来了不是很难回去?”易函边吃着小点心,边听他说,还能抽空问上一两句,让他说得更痛快。没办法,自己缺的就是常识啊常识。以前从来没有人给她说过这些。父母都只告诉她修炼。 “是啊,达不到五级,回去就是个梦想。”易归扬叹了口气,低沉了两秒,很快又高兴起来,“如果不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一辈子就是窝在祖宅了。那样过个几百上千年,怎么过得下去哦?”他夸张地说,“幸好我还是出来了。不然放弃刚成年时的选择机会,以后除非修到了五级,不然就再也出不来了。” “为什么五级才能再出来?在族里有前辈教,有资源用,不是比在外面更有可能晋级吗?”易函把水果盘拿出来。 第八十三章讲古 “星际之间的虚空有强大的压力,五级以下的身体不能承受,会被挤扁的。达到五级才能在星际间旅行。修为越高,能够穿梭的距离也越远。成年时的那次是通过传送阵,需要很多能量加持防御罩,而且是单向传送,不能返回。有一次机会出来已是奢侈,想回去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在祖宅里环境和平,没有什么压力,实战和心境方面都难以提高。以我的资质在族里过个五六百年也不一定能晋升五级。以前也有些人,资质并不好,但出来不到一百年就晋升五级回去了。虽然这样的例子不多,但也是条路。况且一直以来都以出去见过世面再回去为荣。”易归扬并不在意由易函主导谈话,有问就答,不问的时候他就自己说自己的。反正就是一直说下去。 他又举了几个例子,谁谁谁的资质只是比他好一点点,但出来历练时得到奇遇,突破了五级不说,还得了什么什么宝贝之类。 还好茶水不会断。易函吃水果时分心看着,等他茶喝完了就又给他添上。不口渴,应该会说得更尽兴吧? “你现在已经是四级了吧?是中期还是后期?”易函是想到什么就问,没有想到的时候就听他瞎聊。气氛倒也很融洽。 “初期。”易归扬停下刚刚正在说的初到这方世界时的感受,回答易函然后就顺带说起,“出来之前接受了十几年培训,学了很多个世界的知识呢,谁知最后把我送到这偏僻地方来,听都没有听说过。出来的时候才三级初期,来到这里和这里的两个元婴修打了一场,虽然赢了,却也重伤。在空间里恢复了六年才完全好了,觉得那一架很有收获,就继续在空间里感悟,又用了五十多年,竟一下到了后期!我不死心地继续呆在空间里闭关,结果过了十年还是一样再没进展,这才出来到处走走。” “学了很多个世界的知识?这么说传送阵是随机传送的?”易函把最后一块梨吃掉。 “是啊。真聪明。”易归扬笑着想摸她的头,好孩子是夸出来的。易函头一偏,飞快地避过了。“你父亲说他并没有和你说起过我们这个星域的情况,只略提过祖宅。你就不好奇怎么会有其他世界?” “地球人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外星人,但早就猜到了。同样是星球,既然地球会有智慧生命,为什么别的地方不能有?”易函用手里的小叉子戳着盘子。 “我在这里这么多年,怎么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易归扬惊讶地说。他不就是想在后辈面前卖弄卖弄自己懂得多吗?怎么他自以为的绝对优势都不见了?是她接受能力太好,信口胡说的吧? 易函一个激灵,忙正襟危坐。这样闲聊的气氛,真是太让人放松了。这里民间的信仰,绝对是古武英雄。那些传说中的神仙之类的没有几个人会信。自己一不小心,就说出前世的世界里人们的观念。 “我猜的。古武和修真不是都说修到极至可以破碎虚空到达上界吗?那个上界不就是另一个世界?”易函很快就圆了过去。修真里还有夺舍的事呢。父亲这么高的七级修为都没有看出自己和以前那个有什么不同,应该不会是夺舍吧?而且也不是自己要来这具身体里的。 “确实是这样的。”易归扬笑着搓搓双手,“你果然很聪明。” 易函没有理会他的夸奖。一定是父亲在地球的时候和他说的吧?哪个父母不觉得自己的孩子最好? “晋级比同级提升要困难多了,你又是怎么突破到四级的?”易函吃了一个葡萄,易归扬看到她手里有一串,伸手全都拿了过去。她无语了一下,就又从空间里拿了一串更大的出来。 “这就不得不说我现在这个身份了。当时真正的那个姜珲功停滞在元婴后期近一千年,寿元将近,于是就化为凡人入俗世修行,以期有所感悟进而突破。他当时正准备去人才市场找工作。我到处晃了一百五六十年,看到强大的功法就想办法去找来看自己能不能用,听到好玩的事就跟人扯扯皮,走到风景好的地方又多住些时候,随心地过着日子,几乎把这里的整个修真界都玩遍了都没能摸到晋级的门槛。也正打算化做一个凡人,过过普通人的生活。刚好在车上看到收敛的一身修为的他,估计也是同样的目的,就找了个机会结识,然后成了朋友。 “我们一起做过很多份工作,赚了些钱,也花了很多,最后几乎不剩几个的时候,也就是四十多年前,他认识了一个凡人女子才几天,就想和人家成亲。但是那女人家里要求要有房有车有好工作,她最后拒绝了他,嫁给一个有钱的人。那个女人成亲的夜里,他气得跑去人家洞房装鬼吓人。你知道,有灵力的人能飞能变幻样子,不用脚走路,结果把那男的吓死了。才成亲就死了丈夫,那个女人背上了克夫的名声。姜珲功想着没有人和他争,再次向那个女人求婚,她家人倒是都答应了,那那女人却死活不应。他以为是因为没房,就去弄钱买了套房,结果再上门时,却得知那个女人自杀了。她留下的遗书写着,说她不想连累他。”易归扬忆起往事,还有些不胜唏嘘。 “那个女人这么迷信啊?人家说什么她都信?”听了一个狗血故事,易函一边叹息一边还是照吃她的葡萄。 “不是迷信,姜珲功装鬼那晚,那个女人也在,她也被吓到了。但比那个男的强些,没被吓死。”易归扬停下来吃葡萄。 “是不是吓成精神病了,所以才说不想连累的话?”易函猜测。 “不是。”听到易函猜错,易归扬很高兴地放下刚拿起的一颗葡萄,告诉她真相,“是因为姜珲功吓完人临走时说了一句话。他说‘敢娶我的女人,看吓不死你!’然后飘出窗外,在外面空中五米悬空停下回头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就是这一眼,让那个女的肯定他真是鬼的吧。你看,鬼都惦记着的女人,她还敢嫁给别人吗?”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易函点评完毕。 “谁说不是呢?”毕竟是有交情的朋友,易归扬说起来还是心有戚戚,“他应该是动了真情了,但机关算尽最后仍不能如他的意,说起来还是怪他自己。他没有办法,就跑回家族闭关,而且是闭死关,谁也不见。不知这件事是怎么触动他的,才闭了一年关,元婴期晋升分神期的瓶颈就突破了。但是,因这这件事的影响,他扛不过心魔之劫。他按下我的联络器找我,我赶到时,已经回天乏力了。 “我后来在这里,想着那么多年的俗世生活,想着他的事,不知不觉,竟突破了!” “他陨落了。而你,就用了他的身份?”易函并没有太惊讶。看到易归扬现在用的身份,就能猜出来姜珲功本尊就算还在,也不可能跳得出来指认他冒充了。 “他是姜家目前修为最高的。下面还有几个元婴期、几个金丹期的修士。但姜家连续有近三百年没有有灵根的孩子出生了,这个问题再不解决,姜家将后继无力。他托我帮忙探查一二。我反正也没有别的要事,就在这里住下来了。”易归扬竟是受人之托。 “生了的孩子有没有灵根,这个会有规律吗?没有规律的事,又怎么能说是反常?你能查出什么来?”易函不解。这属于遗传学范畴,很难解的好不好? “如果近三百年出生的孩子灵根差那是机率问题。但不管什么样资质的父母,生出来的孩子全都没有灵根,这怎么可能?”易归扬听到易函的怀疑,激动了。 远目之。易函看着激动的易归扬说:“我不是怀疑这件事本身,是怀疑你能不能找出答案来。你说说新生儿的灵根资质除了受父母和长辈遗传影响,还有别的什么因素?” 易归扬抓抓头:“我,那个,我还没有开始查…” “那你这几十的都窝在这里做什么了?”易函问。突破巩固,用不了那么久吧?父亲大人啊,你不会给我找了个脱线的族人帮忙吧?看来不能再这样聊下去了,先把自己的东西拿到手再说其他。太不靠谱了! “在修炼啊。”易归扬回答得理所当然。修炼啊,再正经不过的事了。 “我父亲说有东西在你这里,让我过来拿的。现在可以先给我吗?”易函终于把此行的目的挑明了。 “啊,在我空间里。那还是你父亲回去之前布的阵呢。可以远距离传送实物。他还把这里的总部也给了我。我可不可以把这些都给你?”易归扬很高兴,本来可以随手拿出来的,他却站了起来,才慢慢地拿出个包裹,一边拿一边问。 “先把包裹给我,其他的稍后再说。”易函没弄清情况,才不会答应他。 “好咧!”易归扬把包裹放在小圆桌上,还很殷勤地帮她打开来,“看,这些是功法。这个绿色的玉简是生命力的修炼功法,这个银白色的是精神力的功法,这个红色的是攻击秘技,这个蓝色的是防御秘技,还有这个黄色的,是一些秘术,比如说改变容貌、改变声音、飞行、遁术等等。这瓶五行之水是专门用来提升空间的。把它化做水雾洒在空间里,空间就会升级为小世界,有日出日落,有新陈代谢,任何生命都可以生长哦!” 第八十四章升级 易函拿起一个大肚子的透明水晶圆瓶,里面装着银灰色的水银状液体,“普通人也能进去吗?时间流逝还是不是归我自己控制?” “普通人怎么可能进得去?不过没有成为生命之前进去,在里面出生就可以在里面生活。只要你答应,还能进出自由呢!控制权当然还是你自己的!”易归扬瞪大眼,葡萄早就不吃了,手上拿着一个A4纸那么大的箱子。 “是你说任何生命都可以在里面生长的。”易函嘟着嘴,把包裹收进空间里。“没有成为生命之前进去,在里面出生就可以在里面生活?我问的是普通人能不能进。人都是胎生的吧?没成生命之前不是还呆在母亲肚子里?我怎么把他放里空间里去?” “理论上可以,是理论上!没有升级之前只能养些小动物,升级之后就算养大的、狂暴的动物都可以。给他们划分一个地方,设定个结界,它们就不能到处乱跑了。就算是灵兽也能养哦!”易归扬一脸你怎么那么笨的表情,“这是很有用的,等到你有灵宠的时候就知道了!” “不是还有灵宠空间吗?还有可以装灵宠的储物袋。”易函一急,又把以前那个世界看的小说搬来了。 “可以装灵宠的储物袋是有,但还没听说过有灵宠空间。而且,你把灵宠养在自己的空间里,时间随你调,灵宠有更多的时间修炼,不是可以成长得更快?”易归扬的修为到底比她高些,趁她分神时一指点在她脑门上。 易函被点回神来,揉了揉被点到的地方说:“对对对,是好东西!”然后看着他笑得甜甜的,“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也应该给见面礼吧?前辈?” 最后一个重音,意思不明而喻。对于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晚辈,长辈不都是要给见面礼的吗? “嗯,我没有什么好东西,正头痛呢。”易归扬把手上的小箱子扬了扬,“要不我把这个给你?” 易函才不上当:“你都说了那是我父亲给了你的,他给你而不说给我,自有他的用意。你要换一个才行。” 果然,易归扬脸一垮,有一分钟不说话,然后才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像书本一样大的东西来,“从祖宅出来时我身上就只有一些日用品和吃的。那时空间刚刚开启,里面只有植物。这些年倒是收集了一些丹药材料,但那些你现在都用不上,而且大多还是修真者用的东西。只有这个,是我在一个沙漠里得到的,打开来,还能看到影像呢。” 他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易函凑过去一看,笑着说:“你在俗世几十年,怎么连笔记本电脑都没有见过?” “笔记本电脑?没见过这么小的。而且点不进里面,只有这个桌面看得到。”机身四周光滑,没有按键,点屏幕也没有反应。 “这个影像放的是什么?”易函把盖子合上,再打开来,影像从头开始播放。 一个穿着简单白棉布裙子,黑色光亮的顺滑直发长到脚裸,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少女,从一间竹屋里走出来。四周是一个个粗黑的树桩,树桩上面的叶子没有拍进画面里。她蹙着秀气的眉,精致的五官挤成一团,低一脚高一脚地走到最大一个树桩边,停在树下唯一一抹绿色那里,伸手触到绿色的叶子,回头看了一眼镜头,此时五官舒展,唇嘴似有笑意。然后化做一道轻烟进入绿色的叶子里。 看到这里,就结束了。系统自动重播。 “真美!”易函赞叹,“好唯美的MV!是不是叫最后一次回眸啊?” “啊!”易归扬却叫起来,“你们长得真像!” “难怪看着她,我觉得很亲切呢!”易函仔细看看,确实像,“但是她比我好看多了!” 易归扬没有在谁比谁更好看的问题上纠结。他把本本一推:“这说明你们有缘!它是你的了!见面礼哈!” 看起来就是迷你的小本本,九寸左右大小,有个很轻很薄的盖子,打开来两面就合成一个大屏幕,看起来和一个本本差不太多,只是没有键盘。虽然不是想像中的重宝见面礼,但胜在看到MV女主她就很有亲切感,于是收得很高兴。 易归扬也很高兴啊。送出一件他看了一百多年也没有琢磨出来的东西,以后总算不用再时时想起,因为弄不清而抓心挠肝了。 “以后知道怎么用,告诉我一声。” 易函答应了。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吧。明天再来找你。”易函告辞了。这个同族的前辈果真不吃饭…不过有吃零食…是她从自己空间里拿出来的…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自己吃喝都是自备…看来明天应该多准备些点心吃食。 “明天早上就过来吧,多带些点心!”易归扬也不留她,现在确实不早了,“我叫人送你。” 易函没有拒绝,以他的身份,做这样的事也只是举手之劳。父亲说了别和他客气。他,也没和自己客气。 姜家族长亲自到院门外等候,又亲自领易函出外面大门,姜家的车在外面等着了。 十几分钟的路,姜族长就问了几十个问题,话题主要是暗金令牌和太上长老。易函应了几句,能说就说,不能说的一律不出声。一直到大门,他还在换着问法试探。 “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建议你去问你们太上长老。我想你的这些问题,他比我清楚得多。”易函面无表情地说完,坐上车。 至于他会不会真的去问,易函就不关心了。 回到酒店,和夏燃、小轼打了招呼,简单聊了几句就回了房间。 空间里,果实累累的葡萄架下,易函把包裹打开来认真看里面的东西。发现除了易归扬指给她看过的绿色、银白色、红色、蓝色和黄色玉简外,还有一个透明玉简。想也没有想,她最先拿起这个透明的玉简,探入精神力查看。 慢慢地,她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 “真是瞌睡送枕头!我正需要这个!”易函真的很高兴。 原来,这些功法都是用清神力读取,但透明玉简不是给她读的,而是一个像透明水晶瓶里的液体一样用来升级空间的。这个玉简,相当于一个软件,是实践训练用的。 易函先把水晶瓶里的液体用精神力化为轻雾,洒向空间。仿佛听到植物欣喜的笑声,感知中空间更有活力,生命力也似乎更强了。天上不再是一个光秃秃的太阳,还有了风,有了云。云在动。 再把透明玉简也照刚才一样,用精神力包着化为粉沫,洒在空间里。眨眼间,湖的中心处,长出一个房间。真的是从水里长出来,而不是凭空出现。整个房间,四个墙面都从水里伸出来。只在门前有三个台阶,没有连接陆地和这个房间的通道。易函瞬移过去,坐在台阶上,打开那道远看简朴厚重,近看低调奢华的纯黑材质却闪着银光,中间一个圆形浮雕,四周镶嵌着很多灵气充沛的各色宝石的大门。 这里,就是玉简里说的天幕宫?易函被闪烁的星辰晃花了眼。就像一个穷人,突然一夜暴富看到满屋子钻石般,感觉很不真实,心里却忍不住狂喜。 推开门,一条很长的像是虚空中开辟出来的圆简形走廊,四面都是满天星辰。走了足有四、五百米,才来到一个圆形大厅?边上。目测前方圆球直径大约在一千米左右,四面也是星空背景。想像你站在一个圆洞里,看着面前巨大的圆形无水池塘,差别只是这个池塘有顶。但外面除了星辰闪烁,再没有其他会动会说话有反应的东西。 这个天幕宫是以其背景得名。实际功能,却是实践室。如果从通道洞口走进圆球里,就会进入其幻镜中。人始终都在这个圆球里,但见到的场景却可以是千万种。 站在洞口处的易函听到一个磁性的男中音:“请选择项目:心智、生命力、精神力、反应力、武力。” 想了一下,选择了心智。 磁性的男中音再问:“是否确定进入。” 想想时间还早,而且她还把内外时间比例调到三比一。易函说了“是”。 面前出现一个红木门口,房门大开,但里面黑暗。 磁性的男中音提示:“现在可以进入实践。由于您未参与过本实践测试,故本次实践从第一关开始。” 易函抬脚走进去。 “啊!” 第八十五章莫明(一) 冰冷刺骨的水流瞬间把易函包围了。 那些痛苦的,令人窒息的回忆,犹如这冰冷的流水,在她心里翻涌。 没有被碰触的时候,我们以为自己的伤疤已经愈合结痂。猛然间被揭开,才知道那里的疼痛一如当初。 易函挥着手,沉在水中挣扎。眼泪和流水融合,自己的泪只有自己知晓。 就算被淹死,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没入水中的人,越挣扎越往下沉。只有平静下来,放松身体,才有可能浮上去。而且,我是会游泳的! 一时的措手不及后,易函冷静了下来。感觉脚下没有踏实感,不能借力,她放松身体,踩着水。用神识观察周围:除了水还是水。 先浮出水面再做打算吧。 易函从来没有这一刻这样真实在感受到自己和前世已经不同。最大就是修为的差别。前世是一平凡普通的人,现在三级的生命力所至,不管是体力还是闭气时间,都比前世好得多长得多了。 十几分钟后,一个大湖中间,平静的湖面上浮出一个人。 易函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这鬼地方限制了精神力的使用,她刚才用神识只能看到周围三四米的情况。 现在是白天,太阳在天空约六十度处,不管那里是东南还是西北,离天黑都还有一段时间。前方十点钟方向有黑色的陆地。易函向着陆地游去。四个小时后,易函累得差点喘不过气时,终于离陆地很近了。前方五百米就是码头,停了很多船。最大的那条船有两层。 一块木板漂过来,要不是累得动都不想动了,易函真想大笑。她努力地拦住木板,把上身的重量都压上面,趴着它借它的浮力休息。 最高的大船上,一个穿着蓝色长衫的青年男子摇着一把孔雀扇往窗子那里走:“这都什么天气啊,十月了还热得死个人!” “看啊,那里有个人!”男子一声惊呼,“玉板,去救上来!” “是,少爷!”一个人影闪了一下,就不见了。不一会儿,就看到趴在木板上的人跟着木板一起往大船这边漂过来。 两个女子驾着小船上前去,搀扶着易函,把她拉上小船,然后送上大船。 易函其实很清醒。在正常情况下,她是很排斥陌生人的碰触的,但现在已是累极,能省一点力气是一点儿。谁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着她呢? 扶着她到一个小房间里,让她坐在张木椅上休息后,圆脸的女子离开了,长脸的女子开口对她说:“请小姐在这休息一会儿,玉兰去要热水了。奴婢玉芯去给您准备衣服。” “谢谢!”易函道了声谢。她们以奴婢自称,很显然救自己的,并不是她们而是她们的主子。目前看来还算安全,那就先洗漱再说吧。 打不开空间,精神力又受限制,她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了。还是个身无分文的普通人!不是实践吗?不是第一关吗?还以为要打怪升级呢!怪呢? 不一会儿就有两个妇人抬进来一个大桶放在房间里一个空角落,然后又提进来热水冷水。在木桶注入七分满的水,她们就退出去,又搬了一个大屏风进来,隔在木桶外面。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的圆脸女子玉兰这才上前,告声罪,要扶她过去沐浴。 来到屏风后面,玉兰正要帮她宽衣,易函忙阻止她,自己动手。 玉芯拿了衣服回来,“小姐,给您更换的衣服奴婢搭在屏风上可好?” 易函应了,“行。你们出去吧。洗好了我再找你们。”陌生的房间里,只一个屏风隔着,她还真不能自在地脱衣泡澡。 玉兰和玉芯应了一声,退出门外,把门掩上,就站在门外等。 “玉兰,你有没有吩咐厨房准备些吃食?预备一会儿小姐泡好澡用?”玉芯轻声地问。 玉兰点头,也问她:“主人有没有交待什么时候见这位小姐?” “少爷说是让她吃些东西休息好之后再去见他。”玉兰拿的衣服,并不是她们这些做奴婢穿的,而是自家十四岁的小姐的。把人扶上来时两人就发现易函穿的衣服布料非常好,异常柔软轻薄,竟是她们这皇商之家也没有见过的。虽然款式有些奇特,不同于普通女子的衣衫裙子,而是衣连裙长长一条,偏偏又有好几层,就是沾了水,那杏黄的光泽还是很好看,一点也不没有刚从水里被救起来的狼狈。玉兰不敢把她们自己的衣服拿给她穿,就算是新的也太粗糙。忙去禀了少爷,在给自家小姐带的新衣挑了一套料子最好的来,刚才搭屏风上时顺手再摸了一下换下的裙子,发现自己拿的最好这件还是差了它好大一截。 泡了个热水澡,易函精神好了,力气也恢复了七八成。擦干身子,拿起崭新的衣裙才发现这不知有多少的带子她一条都不会系。 “玉芯,进来一下。”不得已,易函只有找人了。 玉芯进得门来,小心地绕过屏风,看到把衣服穿得一团糟的易函时很是大吃了一惊,马上就想到了易函叫她的目的。巧手理了几下,系了几条带子,打了几个结,易函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伏伏贴贴了,看起来还挺好看。 “你的手真巧!”易函对玉芯说,“系得真好!” 玉芯原本就是专司少爷的衣饰的,这点小小的事,根本不算什么。但好听的话谁不爱?对易函的印象当即嗖嗖嗖上升,几乎赶上自己家小姐了。 “不敢当小姐夸奖。小姐是否要先用些吃食?”玉芯笑着问。 奴婢大都是看自家主人的眼色行事。眼前这位能够对陌生的她如此热情又周到,而且不以救命恩人自居,看着她直达眼低的笑意,易函对于救了自己的人也是很有好感。 “嗯,用些清淡的就好。” 玉芯把易函换下的裙子单独拿了,说是要给她清洗好再送回来。玉兰已经指挥着刚才那两个妇人把木桶搬走。整理好房间,玉兰提进一个食盒,拿出给易函的食物放在桌上。 两条香煎的小黄鱼摆在长形的白瓷碟里,五颗油亮碧绿的青菜摆在扇形白瓷碟中,一小圆瓷碟肉沫炒豆角和一小碟水灵灵的萝卜条还有一碗浓淡相宜的白粥,让人胃口大开。 风卷残云。 玉兰目瞪口呆。她只看了几眼,还觉得她吃相优雅,更确定是哪个大家族的女儿。可是,怎么这么短的时间,桌上的粥和菜,就所剩无几了呢?如果是自家小姐,可能才刚刚拿起筷子吃一两口吧? 易函一点也没有被人参观了的自觉,吃饱了的她心情很好。不知是实在太饿还是厨师确实做得好,她觉得好吃极了。漱了口,她才问玉兰:“现在方不方便见见你家主人?” 却说玉芯出了易函的房间,并不是向洗衣房而去,而是走到船上最大的房间外:“少爷?” “进来!” “这就是我说的不认识的料子。”玉芯手里拿着的,赫然就是易函的裙子。 伸手轻捻了一下,他若有所思,“拿下去吧,清冼过后再送来。这料子轻透,应该很快就会干了。” 待玉芯出了房间,把手里的裙子给一个小丫鬟后转回来,蓝色长衫的青年男子才开口:“看起来,我们救的人不简单,非富即贵。你猜猜她是什么身份?” 原来以为他是和玉芯说话,但从角落阴影里,走出一个高大的灰衣男子,棱角分明的脸上五官立体,很有男人味,却和英俊没有关系。他看起来又冷又硬,让人以为是沉默少言之人。 “不是富家女,就是权贵女。”灰衣男面无表情,开口说话也是硬梆梆的。 “错!”蓝衣男子折扇一收,打在手上,“不会是富家女!” 灰衣男子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他。 “我们大越国是最大的国了吧?我们田家在大越国算是最富的了吧?还能有别家能富过我们去吗?”他手指互捻,像是在回忆刚才的感触,“连我们家都没有见过的布料,除了很权贵的那位,还能有谁用得上?” “应该不会是公主吧?她待人有礼,还和我们说谢谢呢,一点傲气也没有。”玉芯对她的印象很好,觉得她和与自家小姐有来往的几个公主很不同。 “也不是所有公主的眼睛都长在头顶上的。”蓝衣男子,“我们问她,不知道她会不会告诉我们?” 对啊,猜来猜去也不知道正确答案,问本人总没有错吧?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门外玉兰高声说:“少爷,易小姐来了。” 第八十六章莫明(二) 听到有人来,灰衣人一闪,回到角落里。再看,根本发现不了那里有人。 易函走进这间比她刚才休息的那间大三四倍的房间里。精神力受了限制,第六感却没有消失,被注视的感觉让她疑惑地看了一眼灰衣人所在的角落。没见有人,离得也超出四米,易函便不再关注,这是别人的房间,真有什么,只要对主人没有恶意,她哪能说什么? 蓝衣青年男子叫田明朗,人也一如其名的明朗。他开门见山,对他皇商田家少家主的身份也不隐瞒。 “我不是这里的人。”易函却只是如此说。 “你不说你家在哪里,但也要有个打算吧?你想去哪里,你要是不说,我也不能帮你。”田明朗很诚恳。 “我家在M省,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回去。我只知道上一刻我还在家,下一刻就到这个湖里了。”易函说的是实话。 “你是被下了迷药?M省是什么地方?”田明朗奇了,“东部这边的国家大半我都游历过,甚至近些的海外岛国也去过,但是没有听过你说的地方。不会是在西方那边吧?” 易函无语了,总不能说不在这个世界吧? “要不你先跟着我们,如果想到什么线索就告诉我。”看她不说,田明朗也不勉强,健谈地说起他一路游玩遇到的趣事。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我现在是身无分文,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适合的工作?”易函问。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没有钱寸步难行。 田明朗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在我们这里,不管在哪里做事,都是要提供保人的。只有男的家人,才可以做保人。”田明朗像是在想她怎么去找事做,“你一个单身女子,谁给你做保人?” “真的没有办法吗?”易函不死心。她总不能靠着眼前这个,吃白饭吧?就是别人不介意,她自己也不答应。 “有,很多孤苦无依的女子会自卖为奴。”田明朗说得很平常。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从小在这里生长,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相反,这是一条解决之道。单身没有依靠的女人,是很难生活的下去的。 易函没有再说话,沉默着。 她是第一次进入测试,除了知道主题是关于心智的,其他都难以猜测。不知道这里是真实世界还是虚幻,也不知道测试是如何进行,又以什么评价是否通过。随着时间流逝,她还是摸不着头脑,心里不禁有些焦急起来。 “呀,都戌时了,一起用晚膳吧?吃了饭再想!”田明朗问。 易函答应了。她是听得多,说得少。因为对这个世界几乎一无所知。她时不时开口应和田明朗的话,让他谈兴更浓,说得更多,她能得到的信息也更多。 终于知道这里是大陆东部的一个最大的国家--大越国,周围有几十上百个小国。在中部和西边很远的地方,才有另两个可以与之相比的大国,另外海外的岛中也有很多国家。 这里是一个典型的男权封建社会,女人地位低下。像她一个单身女子,别说找工作,就是有钱租房或买个地方自己住都不能,别人不会出租出卖。其他女人如果失去所有男性家人,不是另找婆家,就是去投奔远方的亲威。这两样都不选,那就只能把自己卖了,找个主人家,在主人家的庇护下渡过余生。 易函一时无法可想,晚饭虽然有好菜,还有个健谈的人在一边热闹地陪着,她还是有些低落。晚餐之后,略坐了一会儿,就告辞回去休息了。 “玉板,查得怎么样?”易函走出去没多久,田明朗叫出隐藏在黑暗中的灰衣人。 “确实像她说的那样,除了在湖里出现,之前的线索完全没有。”玉板从黑暗里走出来,把一份文件放在田明朗面前。 “衣裙布料不知,荷叶藕形项链做工精致,大越工匠做不出?碧绿玉镯价值不菲?”田明朗边看边说,“就这些吗?” “还有谈吐有礼,举止优雅。另外听口音,应该是我大越或周边的人。”玉芯在一边补充。 “那个地方有什么消息?”田明朗再问。 灰衣人又拿出一份文件给他:“完全没有相关的事发生。不论是后妃还是公主,都没有大事。” “亲王之类的呢?”田明朗不死心。 “没有。”灰衣人平板地说。 “我们的情报网都查不出来?怎么可能?”田明朗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对头派来的?要不怎么会没有线索?” “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是如果是我们派人去,应该会找个身家清白不怕查的。”灰衣人又说。 “你说得对。”田明朗站起来。“先休息吧。以后总会知道的。” “这样太危险了。她进门时往角落看了一眼,一定是发现什么了。”灰衣人不赞同,“我看她很不简单,还是找个地方安置就行了吧?” “她自己也在想着这事,我们明天先看她的打算再说吧。”田明朗想到易函温和地笑容,觉得那不是个有心计的人,心里也不愿意把她随便安置。 丑时中,整个码头都很寂静。五条没有挂灯的小船悄无声息地接近二层高的大船。 比划几个手势,两条小船上的人隐入黑暗里,三条小船来到大船下。 大约十分钟后,打坐中的易函听到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失火了。 拿湿布把头一包,再拿了挂在角落木盘上的毛巾,沾湿后捂住口鼻,然后小心地打开房门。外面一面喧闹,到处是火光,而且浓烟滚滚。过道,角落的火势火非常大。 就算是木质结构易燃,也不可能只燃在过道和角落吧? 意识到不对,她改变主意,不往甲板上去,而是把床单浸湿,披上后从过道边猫着腰往见田明朗的那个最大的房间而去。 田明朗有暗卫护着,看到过道里有浓烟和火光,当即选择了跳窗。 易函到房门外时只一脚就把门踢开了。房中无人。 她顺着窗跳出去,发现离岸不远的地方传来打斗声。 果然,这火是人为而非天灾! 尽管已经有两人从上头吩咐要特别关注的窗子里了出来,但为了以防万一,正要往打斗处追击而去的一条小船还是回转过来,一箭射向易函。 在空中一个翻转,易函避过冷箭。落在水里,迅速下沉后游离,避开紧接而来的更多箭头。 什么鬼测试?一天就让她如此亲密地接触了两次水! 但是因为有了白天的经验,易函现在很冷静。 她如果往别处游,是很有把握能全身而退的。但谁让人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她做不到独自离开。看了看水里并没有埋伏,她闭着气,在深水里向打斗处游去。 水上的打斗声越来越近,易函看到水里了拼命躲着箭的田明朗,以及半个身子在水上,被动防御的灰衣人。 现在是什么情况?追杀还是暗杀现场?易函看着田明朗还算灵活的身影,没有立即过去。远远离开,绕到岸边的水下。 岸上的黑衣人目标明确,他们关注的是灰衣人那里。灰衣人武艺很是了得,他一把长剑,挡开了周围三条小船上的六跟长矛。小船上还各有一个用箭的人,时不时射向灰衣人,或者水中。 灰衣人四周路线全部被封,如果要离开,只能走水下或飞上空中。但水下还有一个田明朗,只要一冒头换气,就会有冷箭飞过来,他的武艺明显不如灰衣人,不然他们就可以并肩战斗了,而不是只能灵活地躲避。 易函的感应范围有四米左右,而且她天生能夜视,听力也比平常人更好。一直在水里不冒头地游了一段,就知道有多少个人在岸边埋伏了。 在最边上一个人的水下猛跳上岸,她一个手刀就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劈晕了。十米外的另一个黑衣人没有察觉,她悄悄地过去,解决了第二个,再是第三、第四、第五个。第六个在更后面,离岸更远。身手要好得多,易函接近时他就发现了,但是也只不过走了更多招,多清醒了片刻而已。易函的月影秘技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这些人因是埋伏,位置隐蔽,水中小船上的人没有发现。 回到水里,带着黑衣人的弓箭,从侧边游过去。她从来没有杀过人,这次也不想伤人性命,瞄准的都是别人的手和脚之类只让人失去战力的地方。 “嗖!” 一个黑衣人的右手中箭。易函马上换了一个地方,心里暗喜,只在前世玩过射汽球的她准头真不错,第一箭就射中了!真正应了那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接下来,易函大发神威。她射出一箭换个地方,很好地阐述了游击战的真谛。不说十发十中,也有七八中。小船上九个人,危机感加重,左手伤了换右手执矛,加大攻击。毕竟换手之后熟练度不够,灰衣人的剑时不时就能挑开一个,看准机会还能给上一剑。最后他抢了一条小船,把在水里躲得辛苦的田明朗拉了上去,向着判断中易函的方向划过来。 “哪位壮士相帮?快上船,岸边有埋伏!”灰衣人叫道。 易函浮出水面,上了小船。把手上挎的四把弓放在船上,递了一把给田明朗,又解了一袋箭给他,说:“在水里用箭真麻烦,不但要把水甩一下才射得准一点,还不好拿箭!” 箭袋是向上开口的,刚下水时不注意,箭都跑出来半个身子了,要是发现得晚,说不定都跑光了。她把袋口系了一下,只留一个小口,每次拿的时候都要很久。 “谢谢你帮忙!”田明朗和灰衣人都在划桨,小船飞一般前进。 “那边!从那里上岸。”易函指路,又给了后面的追兵一箭,“我把岸上埋伏的人解决了,没有被人发现。那里是最边上,就算还有埋伏,那里的力量也最弱。” 他们要尽快上岸,小船的目标太明显了。 第八十七章莫明(三) 后面的追兵看出他们上岸的方向,以为会遭遇埋伏。谁知三人弃船上岸后半个拦截的人也没有,他们才意识到事情有变。 “快!快!你!回去报信!你去看看埋伏的人怎么回事?其他人,和我一起追上去!”一个黑衣人叫道。紧接着他们也上了岸。 灰衣人跑在最前面,中间是田明朗,易函最后。三人中田明朗的体力最差,易函打坐了半夜,体力早就恢复,就是刚才游了一会儿,又放倒几个人,也并不觉得累。灰衣人似乎对这里很熟,在小路上绕来绕去。 易函是人生地不熟,根本不知东西南北,绕得晕乎乎地,后来干脆就不记路了,跑到哪算哪吧。 他们停船的码头离城里很近,不到三百米就是城门,但此刻,城门是紧闭着的。 灰衣人没有带他们去城门处,而是从右边的小路穿过一片小树林,向着后面大树林里跑去。 “你们,要去哪里?这里,不会是山里吧?”半个小时后,他们停在大树林里休息。 “不是,这里只是山脚,再往里走,才是山。我们沿着树林应该可以避开他们。我们去下一个城。”田明朗边喘气边说。 “哦。”易函反正哪都不认识。稍坐了几分钟,几人又开始赶路。 树林里很黑,三人身上都没有照明的东西,灰衣人视力好,易函更是可夜视,一点问题也没有。但田明朗就悲剧了,深一脚浅一脚地,时不时还摔一跤。看得后面的易函都替他疼。 “啊呀!”田明朗再一次摔了。 易函无奈上前扶他。发现他强忍着痛。 “是不是扭到了?”易函观察他站立的姿势,发现重点受力是右脚,但就算如此,田明朗还是咬着牙,冷汗直冒。明显很难再继续走下去。 “在此休息吧,我们天亮再走。”灰衣人说。 找了个平地,灰衣人拿出火石,燃起一堆火。然后又在附近转了一圈,回来时走里拿着一大把柴和一小把草。把柴放到一边,把草挤烂给田明朗敷上。 “是什么人找你麻烦啊?”易函拨弄着火堆,问道。 其实,她对灰衣人的火石很好奇的说,想看看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但他脸色太硬了,所以还是找田明朗说话。 “哪里是找麻烦,根本是要我的命!”田明朗神色黯然。 “是谁啊?为钱?为权?还是为仇为情?”十月份的夜里,气温还不算低,但刚从水里出来又跑了很久的他们衣服半干,静下来冷得发抖。易函坐在离火堆很近的地方。为听八卦,小心地保持着与火堆的距离,声音还有些颤抖,却眼睛亮亮地望着田明朗。 看到她映着火光,明亮的双眼,田明朗的脸像是被火烤一样,暴红了。 “是我哥哥。”他小声地说。 “嗯,那就是为权为钱了。”对这些家斗,易函无爱。不想再问了。 田明朗却主动说起:“我小时候还很亲近他,那时有人叫我离他远一些我听不进去,有几次险些命都没有了。这次游历回去,我就要正式接任家主之位了,所以他着急了。” 你也真够傻的。几次差点没命才看清。易函暗想。但她当然不会说出来。看着跳跃的火焰,说:“但你毕竟是少家主,还是准备接任的少家主,怎么会被动得只能逃啊?” 这话里的潜意思,已经有些过份了吧?灰衣人狠狠地看了一眼易函:“游历期间一切权力收回,连出门时带的钱都是有限的一千两。少爷现在能买个大船回去,已经很不错了!” “这位大哥是?”易函顺着问了出来。这人终于说了一句长的了。 “他是玉板,我的暗卫。”田明朗对易函很是信任。 但玉板就不是了,他是用怀疑的眼光看世界的。 “玉兰和玉芯不知道怎么样了?”易函叹一口气。话说,人家主人都没有这么担心呢! “他们的目标是我,那么多人手都用来牵制我们了,哪里还顾得上她们?她们好着呢,先离开去安排了。”田明朗笑道。 这个安排自然是接应救援反击之类。易函不再细问。 身体渐渐温暖起来,易函眼皮有点打架了:“我睡一下好不?” “可以。不过你要坐后面一点,别一头栽进火里去了。”田明朗是个体贴的人。 易函抱腿,把头放在膝盖上,闭上眼。 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轻声说话,听到木柴爆开的声音。甚至,听到脚步声,很轻! “有人!”一个激灵,易函坐直了。 田明朗靠在后面一棵树睡了,玉板对着火在发呆中。 “你说什么?”他以为易函说梦话。 易函其实是下意识的反应。她又仔细听了一下,才说:“有人来了。我听到脚步声和说话声。” 玉板侧耳细听,什么也没有听到,他趴下来,把耳朵贴着地面。马上又起来。 “有多远?多少人?”易函问。她能听到声音,但对从数量和距离的判断没有经验。 “三四里左右。二十个人,走路,没有马。”玉板这回不给脸色她看了,很快回答。 “田少爷的脚不方便,我们跑得过吗?”易函担忧地看向已经醒来,听着他们说话的田明朗。 “我背着他,你跟上就好。”玉板眉头不皱地说。 “我知道你厉害,但是你有完全的把握吗?他们会一直追到下一个城去的吧?为什么不在这里把他们解决掉?”易函不解。这人真是个很自信的高手,但也不能凭跑得快就使劲跑吧。她很不喜欢被人撵的说。 “大少知道我们的实力,一定会派相当的高手来。我就最多只能全身而退,没有打握把全部人解决。如果他们放了信号,后面可能更不好办。”玉板是这样考量的。 “我们可以在他们来的路上设几个陷井,同时在上风口烧这个曼陀罗花和星星草,这迷烟有点粗糙,效果不是太好,但让他们行动不再那么迅速却是足够了。然后我们再趁机出手,应该就可以解决。”易函边说边把刚才看到的两种草拨了几颗回来。 玉板和田明朗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 “不可以吗?”易函看看自己,没有不对劲啊,“有什么问题快说,就要没时间了。” “就在这前面布置吧,刚好把火堆还在,也是上风口,把你的草放在这里烧就可以了。”玉板说着就动起手来。 “哎,等一会儿再烧,别把自己行熏晕了!”易函连忙阴止,“先把陷井布置在下风口,他们遇到陷井停的时间会长一些。前方再点个火堆吸引他们注意,然后你在后面我到更前面去埋伏。” 玉板上树,远远地看了没有人用火把,易函就叫他又是搬石头又是挖地沟,还用藤条系在树之间。 玉板把田明朗放到离陷井的上风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树上,再到前面二十五米处点了个小小的火堆,然后又去找了几棵易函给他的草。 易函则是到小火堆前面十米的地方,找个视野好的树上坐着等了。 易函自己去了前面。田明朗很是担心,玉板安慰他:“有时间我真想找她打一架,她解决岸上的人无声无息,一点动静都没有,而且只是打晕了他们。所以你担心她还不如担心自己坐得稳不稳!” “你还是这样说话。”他摇摇头,“烧这草就能熏晕人?真的假的?” “烧了就知道。”玉板说,“你刚才怎么不问?” “她当时说得很肯定,我现在才觉得有点悬。”田明朗也奇了,他们刚才只是觉得她怎么能想得出这种办法来,根本就没有怀疑过这个办法。 “要来了!”玉板不再和田明朗嘀咕,飞身下树去烧草。 一群黑衣人融合在夜色里,慢慢接近。他们显然训练有素,在黑暗里虽然走得不快但脚步声和说话声却很轻。 “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头,前面有头光!”前面一个黑衣人小声地叫起来。 “应该是他们烧东西发出来的。不要说话,轻一点,慢慢包围那里。”这是个小头目。 “咚。” “扑通!” “哎哟!” “快起来!别压了!” “禁声!” 玉板鬼魅般出现在最后,一招把走走在最后面的黑衣人解决了,丢在路边,向下一个下手。 那些没摔跤的,乐得跑到前面去了。他们二十个分三个人,这功劳还是早去的人才有! 小火堆边没见到人,一个黑衣人大喊起来:“头,人跑了,火没灭!” “追,一定跑不远!” 前面的人得令,往前追去。易函拿着才做的木棍,等这一批三个人都跑过了才从最后一个人开始,一棍一个敲晕了。不过拖人到旁边的时候倒是把她累了一把。 后面又来了四个,易函给了一样的待遇。 玉板在后面才解决了三个就被发现了。 “头,这里有一个!”于是被十几个人围殴。 “前面的人继续追,再分几个人在附近搜一搜!那两个武功普通,最厉害的在这里了!”小头目下令。 有两个黑衣人武力和他相当,另外那些他可以很轻松解决。但就是这两个人一起,把他给压制了。 易函是闷棍族,从前面一路打回来。她速度快,这些追来的人又是三三两两的,她连打三棍就解决一伙,听到头目的命令,她开始往回走。 在火堆处又解决了两伙正在搜找他们的,一共五个,这时,她就已经解决掉十二个了。再加上玉板解决了的三个,走到玉板那里的混战圈时,黑衣人就只剩下五个了。 易函接下那个小头目,分担了玉板的重担。 面前这个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从左额角划到右下巴的人,武斗力真不错。他的招术是战斗中形成的,招招都是致命的要害处。易函的木棍被他的大刀削连削了两截,用不了了。 但易函的月影秘技有精妙的步法,速度更是奇快无比。上面刀光重重,她却一个扫腿,就把小头目放倒,然后拿块石头一砸,又晕了一个。 和玉板战在一处的黑衣人一看不对,叫道:“发信号!” 易函拿块石头,连砸三下。黑衣人看着也胆寒,抽身想走,动作也没有平明灵活。玉板见机加紧攻击,黑衣人去意已起,拼着肩膀挨了一剑就想走。 易函一石头砸去,正中他后腰,黑衣人向前一扑,玉板上去就是一剑。 到此,战斗结束。 玉板看易函一眼,向其他没有在他手下过的黑衣人走去。易函默了一下,走到火堆那里的树边,靠在树上。 第八十七章通过 “嘿,你比玉板还厉害呢!真想不到!”田明朗手舞足蹈。 凌晨时分解决完黑衣人,玉板背着田明朗,和易函三个人不紧不慢地走了将近四个小时,到天大亮才走到下一城。玉板在城外的树林里学了几声鸟叫,然后玉兰和玉芯就带了二十多个人把他们接进城里。现在他们已经住进了干静明亮的客栈。田明朗叫了一桌好席面,洗漱后的几人吃得正欢。 “第一关通过,准备离开。” 又听到磁性的男中音,虽然是没有起伏的机械声,易函也觉得特别亲切。 “我吃好了。”易函正说着,一个磁性的男中音说出很惊喜的话来:“小姐,真的是你!” 抬头看去,一个穿着黑色金边长袍的清秀男子站在桌边:“终于找到你了,我们是不是这就回去?” “这位是?”田明朗皱着眉问。 “我是天幕。小姐的家人。昨天小姐出游,不慎落水,没想到是被您救了。我代我们家主人谢谢您!”天幕一板一眼地说。 易函不说话,她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大约一米八的个子,匀称修长的体形,看起来清秀却平淡的五官,一转头,就会让人轻易地忘记。 “小姐,是否现在就走?”天幕问道。 “嗯,好!”易函站起来告辞后和天幕离开了。 “怎么走?”易函其实有很多问题。 “扶着我,闭上眼。”天幕平板的说。 易函很听话地扶上他的前臂,闭上眼。 “好了。”天幕说。 再睁开眼,她悬站在圆球的正中央。四周空荡荡的,背景中的星辰格外闪亮。 “我的成绩怎么样?那个世界是不是真实存在?那里的人也是真的吗?”易函张口一串问题问出来。 “心智六分,及格。反应力九分,优秀。武力值七分,良好。世界和人都是真实的。但你不算是。”天幕说。 “为什么是六分,九分,七分?以什么标准?为什么说我不是真实的?”易函再问。 “以我的标准。你的本体始终都在我天幕宫里。”天幕说。 “可不可以把你的标准说得详细点?”你的话能不能多一点?易函有点抓狂。 “对于想要置你于死地的敌人下手不够狠。应对突发情况反应正确及时但不够完美,身在外面,不管是睡觉还是打坐都要保持高度警惕。武力没有得到充分发挥。”天幕还是很酷,一点也没有在人前的那种和气。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易函估计自己在那里有十多个小时了。 “零点二十分。”天幕有问必答。 “过了一天了?”易函不相信只过了十几分钟。 “不是,过了十九分钟。”天幕这次说得比较详细,“异世界的一个小时,是这里的一分钟。‘这里’是指你当前所处的真实世界,而不是你空间世界的时间。” “我还以为要错过明天去姜家的约了呢!”易函拍拍胸口。 “是否继续实践?”天幕问。 “不。”易函一刻也不犹豫地说。眨眼就被送回通道入口,她挥手说声再见,快步地跑了出去,连进来时让她惊叹万分的星空背景也不看了。 却不知身后的天幕唇角微翘,整个人瞬间消失。 回到葡萄架下放着包裹的桌子,易函拿起那些五颜六色的玉简看起来。直到早上六点半,她才不舍地放下玉简。把月影秘技练习完毕,就出了空间。 “小函,吃什么早餐?我来叫?”客厅里还有起得更早的人--夏燃和小轼。最先开口的是夏燃。 “所有点心,一律叫五份。是所有!”易函强调,“我要先洗一下。”因为酒店的床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重要,所以昨天她选的是次卧,夏燃住主卧。 “一、二、三…三十六!”小轼点数,“菜单上一共有三十六种,全都要?!” “没错!”易函已经进了浴室,回答他的是整个身子蜷缩在沙发上,肩膀一耸一耸地闷笑的夏燃。 好容易收住笑,夏燃拿起电话,用严肃的声音把这事交待了下去:“对,没错,每样五份,一个小时内要送到。另外厨房有什么就先送些上来,对,粥粉面都要。不算在那五份里。” 易函动作很快,从浴室里出来时夏燃点的点心和粥粉之类的已经放在餐桌上了。 “嗯,好香啊!”易函饿得肚子直叫,包着头冲回房间里,眨眼就出来了,还已经换好一套淡绿色的长裙,头发也是整齐又干爽。 “你没洗头吗?刚才我好像看到在滴水。”夏燃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哪有,你记错啦。我包着头发,就是湿的你也看不到!”易函状似随意地解释,其实心里暗诽夏燃的眼睛怎么那么毒,她回房间时跑得够快,还是被他注意到了。 她进了到空间里把头发一甩就干了。裙子也是在里面穿上的。现在这种小事,她已经能做到随心了,衣服可以直接上身,不需要像以前一样先做好,然后再穿上。熟能生巧! 易函吃了很多,一碗粥,两个包子,再一碗面,两个煎饼。 看着易函又倒了一杯豆浆,夹起一个春卷,夏燃连忙阻止:“歇会歇会,留点肚子,说不定等一下送来的点心里有你很爱吃的。要是看得到,吃不着,那得多痛苦!” “对。”易函放下筷子,走去阳台。 送点心上来时,又是一串餐车。易函当着夏燃和小轼的面把东西全都收走,然后就想要出门。 “怎么不继续吃了?”夏燃看着堆了一客厅的餐车。 “站了一会,不觉得饿了。到那里再吃。”易函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准备得非常充分。 姜宅大门外,易函下了车走上台阶,还没有敲门,门就开了。 “易函小姐,您早!还是找太上长老吧?族长大人吩咐直接带您过去。”门房非常恭敬。 姜宅里早晨的景色很好,易函边看边走,不紧不慢。刚走到昨天那个普通的小院外,门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表达一下自己的工作完满完成,一眨眼,易函就在他身边不见了! 可怜的门房平时连内院都不能进,更何况这个后院里最有地位的太上长老住的地方。他压根没有见过这种事,吓得轻轻地喊了几声,没听到有回音,心里更着急,马上奔向族长的书房。 “昆管家!哎呀,我闯祸了,您一定得救救我啊!”在族长的外院他就见到了管家,冲上去拉住他的衣袖。 “什么事?好好说!”昆管家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干嚎没有眼泪的男人。 “你叫我直接送那个易小姐去后院,可是在门口她就不见了!不关我的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门房低着头说。眼前这个是他的堂叔,关系亲近。管家也是有意提拨才把这好差事给他。 “好了!你要是知道就不会在这里干嚎了!易小姐已经进去太上长老的院子了,那是仙人的神通!”昆管家没好气地说,“也是我想得不周到,忘记了你不了解这些,没有先告诉你。” “神通?”门房不嚎了,抬起头,“她可不是穿墙壁进去的,是一眨眼就不见了!”他能理解穿墙的神通,却不能理解消失不见的怎么能出现在别处。 管家哭笑不得:“你知道就行了。哪是你能理解的?” 门房一面嘀咕一面走回他的工作岗位。 那边易函只用了眨眼的时间就反应过来,没有受到惊吓。才一站定,易归扬就问:“有没有带吃的?” 易函挥手放下七八碟点心,又拿出一碗面在桌上,才说:“客人来了都没叫坐就问有没有吃的?你就是这样待客的啊?” “嘿嘿,咱自己人,讲那客套做什么?”他随即拿起筷子吃东西,一边吃一边清晰地说,“叫了你早点过来,还等着你吃早餐呢。你倒好,一个人先吃了,叫我老人家饿肚子!” 易归扬边吃边碎碎念,易函拿着绿色的玉简专心看。 “哎啊!吃饱的感觉真好!”易归扬摸了摸肚子,把空碟空碗一丢―没掉地上,进空间了。 “我这里还有很多份,你是要我放在地上还是你空间里?”易函笑眯眯地说。 下一秒,她就出现在一个牧场里。脚下跑的是小鸡,水里游着的有鸭有鹅,旁边山头一群猪一群牛羊,还有黑的白的灰的兔子。另一个山头动物少点,有正在跑着的鹿和马还有野猪等等。隐在林中的就看不见了,不知道一共有多少种动物。 真另类。 因为才提到空间,第一次来的易函只惊讶于这里的热闹。转身走向唯二的两间房子,易归扬站在左边的门前。 “放哪里?” 他打开左边的门,易函只看到后面的架子是空的,其他全都放满了东西。 “这些都是什么?”她把点心放置在最后的空架上,然后看边上架子,“呀,鹿腿?原来你是吃肉的?我还以为你也爱吃点心呢。” “吃了那么多年肉,有点腻。有水果也给点我。”易归扬挥手,又出现一排空架子。 “那你要用肉和我换。”易函一挥手,空架子摆上满满地的果篮。 “那你把这些都收了吧。”易归扬指着一个架子。 易函二话没说,眨眼间架子就空了。暗自点了点,足有二十多种肉类,每样都有十多二十来斤,可以吃很长一段时间了。 “好了!现在我们去打一架吧!”易归扬说出惊人之语。 第八十八章闭关 一块篮球场大的空地上,寂静无风,易函的鞋子被小腿高的草没过,露水把鞋沾湿了。 两个身影极快地移动,肉眼简直难以捕捉。草儿摇晃,然后以两人为圆心向四周,草屑纷飞,然后越来越短,最后只剩下光光的泥地和草根。 位置不断变换,到达边缘时又打回来。 “嘭!”一声闷响,两个人影飞快地分开。 “哈哈哈!痛快!”易归扬大笑,“还是近身搏击最痛快!” 易函很平静,不像易归扬这样夸张。她一边无意识地揉着自己的手臂,一边若有所思。 “真没想到你的秘技练得这么好了!不管是力道还是速度,或者是角度,都把握得很好!不过,据说把精神力融合进去,应该更厉害!”易归扬大掌一拍易函的小肩膀。 被压得晃了晃,易函却没有在意,“怎么融合?” “出招的时候会有一股力量,据说,把精神力作用于这个力,就能达到不一般的作用。”易归扬看着她又限入沉思,独自一人离开了。 易函已经沉浸在思绪里。她之前一直都是自己练习,实践的时候对付那些人又是轻而易举,算起来,这次是第一次和人对练,收获是很大的。 有些自己练习时没有发现的问题,像用力的角度,发力的时机,击打的位置这些,都需要好好琢磨。 她盘坐下来,闭上眼,脑中转着的是月影秘技,心里想着的是易归扬说的精神力融合。 可是,她一定没有注意到易归扬说那句话的时候用了个“据说”。 无知者无畏。 如果她在祖宅长大,一定会知道把精神力和武技融合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曾经有人做到过,但非常少,留下的资料并不多--他们说,可意会难言传。 自己之前的了解,月影秘技只是和生命力有关。生命力是身体强度体力爆发力速度等等的体现,武技的基础不就是这些吗?为什么精神力也会有影响呢? 她一点都没有怀疑易归扬的话,也没有质疑这个观点。既然有这个说法,就一定是有根据的,虽然她现在不知道。 精神力的本质也是一种力量吧?生命力有形,精神力无形。精神力主要的作用是控制、感应还有探知。在某些时候甚至可以实体化。 它的这些作用,要怎样才能在武技里使用出来呢? 沉思中的易函在脑海里反复演练月影秘技的招术,一遍又一遍。 易归扬早就调整好了她坐的那片地方的温湿度,原来有些许阳光,现在已经阴下来了。微微的风吹时不时吹过,抚过皮肤带来舒适感。 易归扬进出空间几次,都看到她还是保持同样的姿势,干脆就在远处生起一堆火,吃起烧烤来。 “禀太上长老,夏燃夏公子和况继轼况公子求见!”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传进空间里。 吃饱喝足正百无聊赖的易归扬一下蹦起来:“带过来”。 “是。小侄晰远这就把人带过来,请太上长老稍候。”姜晰远离去。他就是族长,和姜珲功是叔侄关系。 夏燃和况继轼也是被传送进小院里的。 双方见过礼,易归扬得知他们是易函的朋友后,非常热情,又是倒茶又是让点心地招待。 夏燃看着昨天早上才见过的点心,无语了。原来易函是拿来孝敬眼前这人的。他也由此更肯定为何易函昨日未归,眼前的人能给出答案。 “这点心是今天的还是昨天的?小函昨天拿了好多,到今天不会坏了吧?”况继轼心里想。他现在好歹有之前近二十年的记忆了,不会那么白目地说出来。伸手挑了一块看起来新鲜的,隐蔽地闻了闻才咬一小口。 夏燃也只吃了一小口。他一直很难想像为什么会有像易函一样对点心如此狂热的人。 “点心味道不好吗?”易归扬问道。 “好。只是有点甜。”夏燃说完,又喝了一口茶。 “要不吃烤肉吧?”易归扬很快地把点心收了,然后桌子上摆了十多串烤肉烤翅烤腿。他很热情地指着盘子解说,“这种是猪肉,这个是鱼肉,这是牛肉,这是羊肉…” 夏燃心思一向敏捷,猜到眼前这人是不想他们问起易函。但他担心易函,至少要知道她是不是安全的,什么时候可以见面,“我们和易函同来京城,同住一家酒店,昨晚她没有回去,我们都很担心。” “她没事,好着呢。说不定还会有所突破呢。耐心等等就行,过不久她就出来了。”易归扬说。 “她闭关了?这么突然?”夏燃不是很相信。练气期的修士,因为未辟谷,一般不会选择闭关,麻烦不说,效果也不明显。筑基也很少。而且,易函不是还没开始修炼吗? “是啊,我老人家都很羡慕呢!”易归扬拿自己打趣,夏燃他们却听不出来。 听到易函没事,况继轼拿起桌上香香的烤肉吃起来。 “把你的左手伸出来。”和夏燃说着一些修炼趣事的易归扬突然对况继轼说。 “怎么了?”况继轼两手都拿着烤肉,左一口右一口,满嘴流油。他把烤肉都拿在右手,伸出油油的左爪。 “擦擦!”那边夏燃已经甩过一张湿巾。不说他们和眼前这看起来才中年的修士修为相差甚巨,光辈份就是差了几辈的前辈,这样好无礼。 “哦!”况继轼听话地擦手。 易归扬给夏燃投过去赞赏的一眼,拿过况继轼擦干静的左手,口中念念有词。 慢慢地,一个妖艳的红色彼岸花印记出现在他手背上。 “和小函的一样耶!”况继轼高兴地说。 易归扬自语:“我还以为她的是纹身。” 况继轼笑得一脸开怀:“我还以为只有小函有呢!”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易归扬紧张地看着他。 “我是她的鬼仆。”况继轼说这话时很自得。 易归扬点点头,不再说话。口中又念了几句,况继轼手背上的印记就消了。 “怎么没有了?”易归扬难过地看着自己的手。 “她不想别人知道你的身份,所以印记隐藏。”易归扬解释。 “她才没有这样说。”况继轼没听易函说过。 “你原先是鬼这个身份,还是不要公开的好。她没有这个意思吗?”易归扬说,“她为什么收你?” “我求她收的。”况继轼很老实。 “前辈,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夏燃捕捉到易归扬话里的不赞同。 “没什么,心思算是纯净,福缘也不浅,就是笨了点。”易归扬说,“嗯,也有可能是化为灵鬼时记忆缺失造成的。” “他智商还好,就是情商比较低。”夏燃说。 “你们…”况继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易函说过,修为比自己高的人都要尊重,可是,也不能当面这样说吧? “哈哈哈,你要好好修炼,不要拖了小函的后腿!”易归扬用力一拍他的肩膀,把他拍得差点仰倒出去。 “哎唷,我的小祖宗!”易归扬心里哀叹着,对夏燃他们说,“失陪一下!”起身走到客厅连着的侧门,进入空间里。 易函没有在打坐,她正在狂舞着月影秘技,十几米的圆里飞沙走石。 这一个圆是他平时练功的地方,布置有简单的结界,但现在已经岌岌可危。易归扬比划了几下,巩固了结界,转身又出去了。回到客厅,他对着坐在桌边的两人说:“今天已经很晚了,你们先回吧。小函出关了,会通知你们的。” 夏燃拉着况继轼起来告辞。虽然易归扬这话说得并不客气,但他们突然上门,别人也是抽了时间来招待的,而且,对方还是前辈,自己早就知道了易函平安无事,自然不应再浪费别人的时间了。 把人送走,易归扬匆匆返回空间里,坐在圈子旁边看易函练招。 刚才只几眼,他就发现易函这次的力量更大,速度似乎也更快了。如果说之前的对练自己只出了七分力,那现在也许要尽全力才能压制她。 精神力主要的作用是控制、感应还有探知。 在出招的瞬间,是把力量释放出来的时候,用精神力来控制这个力量,就能达到加持、转向或锁定目标的效果吧? 易函是这样理解的,她也正在试验这个想法的正确性。 良久,她停了下来,又坐下继续想。 一次次思考,一遍遍尝试。易函不知道时间流逝。 易归扬只在场边看她的招术,思考为什么她的招术能在短时间内增加威力,看了很久,似乎发现了什么,又像什么也没有。 当易函第三次坐下来思考时,他起身离开了。再看下去,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到时候直接问她。 想起她收的鬼仆,自己好像有些关于这方面的藏书,到时候用这个还她的人情好了。 易归扬空间的另一间房里书本与玉简起舞。远处,易函还在打坐。 老实说,看到这样惨淡的成绩,心里很是难过,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从上传到现在,七月一直默默地勤奋更新,但今天却久久不能动手码字。开始这篇文时的想法是:只为记录那些小小却珍贵的幸福,和回望成长时的那种淡淡伤感以及丝丝喜悦。于是,七月又开始继续努力码字了。于是,今天这章终于出来了。还是有朋友支持我的,我知道,我一直知道,一直都知道。所以,我会努力的。谢谢你们! 第八十九章决定 莺飞草长,鸟啼林间,动物嘶鸣。 不知过去多久,林间的飞鸟从热闹到安静又到热闹,草地的鸡和水里的鸭鹅回窝又出来觅食,光秃秃的地上草儿渐长,慢慢地已经把静坐着那个女孩遮了一半。 空间里日出日落,却唯有一块地方始终白昼。 不知第几番尝试,易函终于能把月影秘技的整套招术都用精神力同步控制,速度和力度都有了很大的提高。 没有招呼,没有询问。易归扬跳进这个始终白昼的圈子里,突然出手袭向易函! 四级生命力发出的力量已经可以离体,但三级的却还不行。易归扬在离她三四米的地方撑出一拳,空气中传来爆跛声。 易函回身一挡,一股力量瞬间撞上来袭之力。 轰! 易归扬虽然惊讶,却快速反应过来飞速后退! 易函下一招已经回敬过去,她左手像刀一样斜斜划下,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力弧飞射! 易归扬眉头一挑,双手交叉在胸前用力向外推去! 易函早已不在原来的位置,两力相撞时她已经在左侧三十度之外。易归扬经验老到,不等听到相撞的爆响就发出下一个攻击。 易函却凭借灵活的步法,从左侧接近,挥起拳头打向他的腹部! 易归扬侧身让开!却被劲道十足的拳风擦到左臂,皮肤像擦伤似的红了一大片,还流出红红的鲜血! 怎么可能?他已经避开三米!以易函的拳头为射点的话,根本不可能会擦到他的手! 但鲜血却唤起了他的斗志。 “唰唰唰!”他连连出掌。 易函这段时间用脑过度,头有些痛起来。但易归扬掌风如电,她咬牙用力一挡。然后竟升上高空,从上而下一击! “轰!” 易函抓紧时间调息一下。当爆炸产生的雾气散去后,一个黑乎乎的人现出身形!标准的爆炸头发型! “哈哈哈,雷人!”易函抱着肚子笑得很没形象。 “什么意思?!”某雷人咬牙切齿。 “像雷一样强的人!”易函坐在草地上,笑个不停。 某人很是潇洒地一甩头,眨眼间又是干干净净! 易函很是不舍,要是在自己的空间就好了,一定要让他多雷几分钟。 “你的生命力突破四级了?”他从头到脚,非常仔细地把她看了一遍。 “我也很想啊,可是没有!”易函却是微笑着。 “看起来确实不像!可是只有四级以上的生命力发出的攻击力可以离体,你是怎么做到的?”他是细细看过的,果然如易函所说,身体强度也还是三级。 “用精神力来控制啊。不是你教说吗?”易函闪着大眼睛,“好难啊,我脑袋都痛了!” 易归扬如果知道易函所说“雷人”的真正意思,一定会觉得此刻天雷滚滚。他只是随口说说。以为她是在整理对练中的招术产生的作用和揣摩怎么样发挥更大的力量得到更强的攻击力。 “呀,好饿!有没有吃的?”长时间没有进食,又练了很久,甚至刚才还小打了一场,易函这才发觉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有烤肉。”易归扬比她更清楚时间的流逝,闻言忙把自己的想法放一边,把她带出空间。 小院客厅里,他拿出几盘不同的烤肉来。易函吃了两块,就放下筷子了。 “这么快饱了?” “不是,光吃肉吃不下。”易函站起来,“厨房在哪里?” “那里。”易归扬指指外面的半间房,“不过里面什么都没有。” “你知道这对我们来说一点问题也没有。”易函进了厨房。很快端回来两碟蔬菜和一碟红烧鸡块,又拿出辣椒等调味料把一碟烤牛肉拌了拌。 易归扬原本并不觉得饿,但看到丰富的菜色,再看到锅里白花花的米饭,很主动的也拿出一副碗筷吃起来。 “唔,没想到只是拌了一下味道就这么好!”易归扬把原来打算问的问题都抛到脑后了。吃饭皇帝大! 直到吃了七分饱,易函才有心情想刚才打的那一架中发现的问题。 “你干嘛偷袭?还有,我怎么不知道要四级以上发出的攻击力才可以离体?”开始要算帐了。 “不知道是你没有常识!”易归扬避重就轻,“大家都知道四级以上才可以发出远程攻击。我是看你一个人练没意思,给你当陪练,你不感谢我就算了,却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出声没有准备就出手,是为偷袭,我没说错吧?” “没错。” “那不就结了。你出手之前有知会我吗?” “没有。” “你的偷袭伤害了我,你要补偿。就罚你老实告诉我除了双力都达到五级外还要满足什么条件才能回祖宅?”易函不给他思考的时间,一口气说出来。 “你怎么知道还有别的条件?”易归扬大惊。 “猜的。”易函很快地接道。 “其实,还要精神力凝结出自己的神格。”易归扬黯然地说,“这个才是最难的。我现在正修真,也是为了寻找更多的机会。我的资质不高,再过个几百年,其间能领悟到某些法则或是得到相当的机遇,就是经历苦难也有可能晋级。但凝结需要什么条件,大家都不知道。族里把每个人凝结时的信息汇总,一共有几万人了吧?没有一个是相同的。” “都是些什么情况?”易函好奇地问。 “都在这个玉简里。”他递给她,“有自然而然就凝结成的,有打了一架后成的,也大悲后成的,也有大喜后成的,更有被雷劈成的。所以我觉得经历越多机会也越多。” 易函把玉简收起来,有时间再看:“我们不是要每天不间断地冥想和练体吗?也能同时修真?” “修真者的灵力也是力量的一种,不管是控制还是攻击都是使用灵力,效果不是特别好,但胜在对资质的要求不高。像我这样的修炼起来和他们相比就是飞速。” “不是说他们选弟子时万中挑一吗?这要求还不叫高?你又是怎么一个飞速法?现在是什么修为了?”易函撑着一巴,泡上一壶茶。 “我说的是我们那里的普遍资质,我在族里是偏低的,但在修真界却是中上的了。”易归扬笑道,“近五十年前遇到姜珲功的时候我才从练气期开始修习,到现在已经是分神初期了。” “真快,一般人要几百上千年才行吧?”易函适时称赞。她一直觉得,认真努力的人,都应该受到赞扬。 “上千年还是快的呢,一千五百年到两千年比较普遍。而且很多元婴期的还不一定突破得了。”易归扬真的很开心于这事,“照我现在的速度,最多三百年就可能到大乘期,就能飞升上界!” “上界是什么样的?”易函问他。相信这也是大多修士想知道的。 “也就是更高一级的位面罢了。除了人们的普遍修为不同,其他大多是一样的。”易归扬出来之前学过那么多个世界的知识,对此还是比较清楚的。 “既然你不希罕,为什么要去?”听起来,似乎每个世界都大同小异。 “我不是说过吗?经历越多机会也越多。”从祖宅的人均年龄算,易归扬只是青年人,还是很有朝气的。 “你是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修真了?”因为他说快,易函才会这样想。 “怎么可能?!我只是每天冥想十五个小时,是在空间里的十五个小时,其他时间都是炼体或练练秘技秘术。而且,灵力的冥想和精神力并不冲突,我们的精神力主要储存于脑中,生命力是遍布全身,但灵力存是在丹田的。同一次冥想,即可以增加精神力,也可以增加灵力。”他声音小了一点点,“虽然吧,因为双管齐下,精神力的增加没有单纯修炼时那么多。” “大概会比单独修炼精神力少多少?”易函也是有此打算的。好运地有前辈在此,当然要问清楚,少走些弯路。 “少一两成。”易归扬说,“每天少一点,长时间也是一大截。但如果在灵力体力相当的情况下,攻击手段的多样性,是能够增加很多得胜的机率的。” “那我决定也修真。这里修真界的开元宗已经伸出橄榄枝。”易函边说边摇手里的一条小树枝。 “不跟着我?”易归扬诧异。 “如果我问你关于修真的问题,你会有保留的回答吗?”易函笑得狡黠。 “当然不会!”易归扬感觉受到质疑,不高兴了。 “就是因为我们是自己人,所以才要去学别人的东西嘛。”易函眨巴眨巴她的大眼睛。 易归扬沉默半响,才说:“这样也好。我也是拿本功法自己练,毕竟比不过别人一辈子浸淫其中。 易函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我的意思是我们学习别人的长处,然后相互交流。你只用了那么短时间就修到分神期,别人怎么能和你比?” 也许因为资质问题,易归扬对此也许比较敏感。易函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对自己毫无保留地关照,于是又给他很多鼓励,他才真正地振作起来。 到底,谁才是长辈啊… 写自己喜欢的故事。 大家放心,我很好!因为你们的鼓励就像今天的阳光一样,让我温暖。 第九十章回程 “开元宗比较有地位的是华茹华长老,分神中期修为,炼器之技也很是了得。我把你介绍到她门下吧?同是女子,方便些。 “谢谢叔叔。”易函很是乖巧地说。易归扬和易爸爸是同辈兄弟,但年岁大了三百左右。易函本应叫他伯伯,可他嫌叫老了,硬是不让。最后割地赔款,把整理出来关于精神力、生命力、修真,甚至是鬼修的功法都给她刻录了一份。易函这才甜甜地叫叔叔。 易归扬提前把准备用来收买易函,让她教自己精神力和秘技融合之法的书本玉简都用掉了,只好小心地,低声地请求她。 “咱们自己人!不用客气啦!就是我自己都还弄不太清楚,只能告诉你发力的时候用精神力锁定目标和自己的力道,然后向目标攻去。我就是这样做的,目前只能让速度和力量有所加成,还有短暂地升到高空而已!不过我会经常和你过过招的,接触得多了,也许就可以慢慢领悟!”哗啦一声椅子推后,易函很爽快地站起来,用力拍向对面坐着的易归扬。 易归扬感激涕零,两人就把空间地址互存了。他们可不是像易函和易爸爸一样随时可以串门的,而是先发消息,等对方同意,就可以去了。就像是拜访之前要预约一样。 易函心里偷笑,谁占谁便宜还真不好说呢!有个可以对练的人,还是很有实战经验的,真不错!如果他不提,自己都是要说的。 窗外阳光明媚,空气都暖暖的。要谈的正事都谈好了,放松下来后,吃饱喝足了的易函觉得眼皮有点重,想回酒店睡一觉。 她掏出手机看时间:“什么?过去五天了?!” 不吃不喝地过了五天,真强!易函一时无法接受--五天都没洗澡没换衣服,练功的时候还出了汗… “我要回酒店了!”她把杯子一推,碧绿的茶汤晃了晃,并没有溢出来。 “急什么?等我把介绍信准备好再走。”易归扬轻啜着自己的茶,真香真好喝啊,香气清雅,味道纯绵,回味悠长,更难得的是蕴藏着浓重的源力!好久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茶了,多少年了?好像是自从离开祖宅后,就没有人能泡得这么香的茶了吧。多少次后悔没有学,想喝也喝不到。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可以直接传东西到我的空间里是吧?几天前刚见面那天你才说过的,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我看还是叫伯伯吧,这样才名符其实!”易函低下头抿嘴笑。 “可别!”易归扬急了,迅速却轻盈地把手里的茶杯一放,“我也算是帮了你的忙吧?我要求也不高,你有时间的时候泡壶茶给我喝就行了。” “这个简单,但你现在喝的这种茶叶我剩得可不多了。”易函手上出现一个十五厘米高的绿色薄瓷长颈瓶,拨开软木盖子,一股闻之气爽的茶香直冲出来,“看,只有三份之一了。这是我爸爸给的,你再弄些来吧。” “我可没这本事弄来。这是灵顶山出产的灵顶茶,那里的灵气几乎浓得像液体!祖宅那边才有卖,这个世界没有!”易归扬双眼像被这长颈瓶粘住了,恨不得抢过来占为已有。 “别的好茶也行,咱将就着喝,这个就省着点。”刚才也是心情好,武技有所长进,战斗力增强,很大一部分的功劳要归于眼前之人,易函才把这顶级的好东西拿出来和他分享。 “那就将就吧。这里有一斤多连云毛峰,开元宗所在的灵脉连云山出产的极品好茶,一年不到五斤,是我现在能弄到的最好的茶叶了。”几个纸包落在桌上。看来,这东西确实难得,不然他也不会分好几次得到,每次只得几两。 易函拿出几个与刚才的长颈瓶同款的瓷瓶,把纸包里的茶叶装进去。 “看来你爱喝绿茶。这里还有些什么好茶?”满室的茶香里,易函边装边问。 “有六安瓜片、君山银针、信阳毛尖、安溪铁观音、祁门红茶等等,还有丹霞山的各式花茶。”他突然拿出一个小包来,“对了,你不说我还忘记这包红茶。” “丹霞山。”易函看着红茶,呢喃的话语却是这个。“丹霞山怎么了?”易归扬不解。 “只是不喜欢。看来以后想喝花茶要自己动手了。”易函微微一笑,刚才微妙的气氛霎时消失。她懂得制茶,学茶的时候是从种茶制茶到泡茶的全程,母亲手把手教过,原来只是不想把时间花在这上面才需要收集现成的。 装好东西,给他泡了一壶连云毛峰,易函就离开了。回到酒店,免不了被留守的夏燃和况继轼一番关心。匆匆交待几句,她忙洗澡去了。然后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晨。 坐下来吃早餐时,易函很严肃地对夏燃说:“之前说要考虑的事,现在有答案了。长辈也同意我入开元宗。” 夏燃先是一愣,才很高兴地说:“太好了!我这就把消息发回去!什么时候和我一起回宗门?” “寒假吧。我想期考完再去。”喝了一口热乎乎的小米粥,易函拿起香酥土豆饼吃起来,不再理会旁边纠结的夏燃。 “那个,小函,我去哪里?”况继轼闻言半天没动筷,过了好半响才小心地问。 “你对炼器有兴趣吗?”易函问。 “就算他有兴趣也要火属性的灵根或火属性为主的灵根才好。不然本命丹火成形之前,只能靠地火炼器,困难大限制也多。”夏燃也坐下来开始吃早餐。虽然不是马上动身回宗门,但总算有确切的消息了不是吗?而且还是好消息,自己的任务差不多完成了。心里石头落下,他就想着晚点回也好,可以多玩些时候。 “小函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况继轼把问题抛回来。 “那暂时一起去开元宗好了。如果不喜欢,再考虑其他。”易函不以为然。 夏燃暗自翻个白眼―你以为开元宗是卖大白菜的吗?还爱要不要?不知道每次公开收徒时都有多少人哭着喊着要进去? 不过他也只能在心下腹诽而已,现在他不知道人家是什么灵根,说不定况继轼真的适合炼器,那也就皆大欢喜了。 把事情都办好了,三人就打算离开京城。离开之前,易函去逛了逛,看看建筑看看行人看看景点,两天之后坐上回M省的飞机,这次况继轼可是堂堂正正地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去的。他,也是个有“身份”的人了! 闭目养神中,空间里收到个包裹。易函精神体进入空间里,看到一个用鲜艳大红花白底布扎住四个角做成的包袱,黑线了一下:这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包?真让人不敢苟同。 能给她送包裹到空间的,除了易归扬还有谁? 两封信,一封给易函,另一封是给华茹,就是他说的介绍信了。另外还有一个A4纸大的箱子。 易函看完给她的那封信后,把它用力拍在箱子上。 太狡猾了!这个箱子里装的,是易爸爸在这里时经营的一些财产,有一个天翼集团,还有一个是私人基金:火苗。 集团每年所得利润的百分之四十注入基金,另外百分之三十五用以集团发展,百分之十五为其他。集团和基金都有各自的负责人,平时不用做什么,只要把握好大方向就可以了。 就是这样简单,易归扬却把它给易函,说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做过管理,不懂! 没有看集团报表文件,易函先打开基金的文件看起来。 她始终没有忘记那间简陋的孤儿院,也许,她可以为那些同命运的孩子们做些什么。 “嗨,这位小妹妹,你手上的镯子卖不卖?”一个二十来岁,一脸痞相的男子停在易函旁边。 易函受到打扰,退出空间。看着自己左手上绿得冰凉的玉镯,“不卖!”头都没有抬,根本不看眼前的人。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戴那么好的东西有什么用?卖给我,价钱随便你开!”青年用支票簿轻打手心。 “这是我的东西,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清静被打扰,易函不耐。 “唷,这不是华大哥吗?你老最近过得不错啊,拿钱砸人的滋味很好吧?”夏燃笑嘻嘻地打招呼。 “哼!”青年哼了一声,“现在没空理你!这玉镯是我先看上的!”他再度对易函说,“我是华家的大少爷,未来的家主,识相点,你还能拿几个钱!” “你听不懂人话吗?不卖!”这人如果和夏燃是朋友,自己还要给几分面子。但现在看来,是旧识,却不是朋友,那就不用客气了。 “你给我等着!”他满脸阴郁地离开。 小小的普通武者,不足为惧。易函闭上眼又进入空间。 过了很久,她睁开眼。 后方八点钟方向的过道,有强烈的恶意! 想转身过去,糟糕!身体不能动! 放开神识,正常,可以看到整个机舱。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刚才离开的男子向她走来,手里拿着一张黄色的纸。 第九十一章压力 一步,两步,三步。 满脸阴郁的高个子青年男子正在接近! 四周安静。现在飞机只到半程,头等舱乘客本来就少,此时休息的看电影的看杂志的,无一不是安安静静。 五米,四米,三米。 易函感觉到的恶意越来越近。 两米,一米,男子一扬手,向着易函座位的方向! 正在此时,飞机上一阵明显的震动! 现代社会消息灵通,每天报纸新闻杂志,不是这里的天灾就是那里的人祸,天灾不可抗,可这人祸出得也太多了吧?今天汽车事故明天飞机失事,一个调查结果还没出来,另一个就又发生。群众看得都要麻木了--怎么能不麻木?出了问题解释说明,一个的说词还和另一个不同,所有的目的都不过是推卸责任或是找个替罪羊。人们除了谴责声讨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可是,如果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就不可能会有人麻木了。大多数人都是惜命的,坐在头等舱的有钱人也一样,或者更甚。 喊声叫声响起一片。 青年男子后退几步靠在舱壁上保持稳定,易函坐在位置上一动也不动。 这是传说中的符咒吗?威力真不是一般大。 青年男子在离易函一米处时甩出符咒。易函身体不能动,精神力在体外形成一个防御罩。 四层! 符咒竟击破四层防御罩后才消失! 刚刚的震动就是两力相撞的结果。 易函觉得自己的背后一片冷汗。还好在父亲给的精神力修炼玉简上有相关的防御与功击之法。只是得到的时间太短,她挑了个最简单有用的初级防御罩学了。只练习这几天,就能瞬间凝聚五层。原来她还沾沾自喜,现在却很是后怕。 还有一个精神力攻击的“神刃”,能直接攻击识海,威力还会随着精神力的提高而增强。她只看了看,想着不能还没会走就跑,待把防御之法练熟后再学不迟。不过玉简上说这个学起来很简单,只是威力较小。但对付一个普通人应该还是足够的。那她现在现学现用,多试几次总会有效果的吧? 中阶符咒竟然不起作用?相当于金丹圆满镜的修士一击竟然不起作用! 华令宇甩出符咒,静等着易函被符咒所伤。他是打着伤易函,然后趁机接近事故现场来夺宝的算盘。一个他看起来没有一点武艺在身的女子,根本不值得顾虑。如果这里不是公共场合,他就明抢了。至于夏燃,又不是他大哥,有未来家主的身份,就是想为了个普通女子报复自己,夏家不可能同意,他自己的也没有能力。 既然符咒没用,那就干脆不用了!刚才在她身上下了华家独门秘术华门定身法,现在应该还是不能动。 待自己装出是熟人的样子,边说话边把她的镯子脱下来拿走,她声都出不了,也没办法反对! 他松开扶手,再次向易函走去。 易函坐姿不变。 小部分精神力离体而出,化为飞刀形状,射向华令宇。 第一把小飞刀,勉强像个样子,刚要飞出去,散了! 第二把,飞出去了,但不到一米,就又化为空气! 第三把,勉强到达华令宇面前,却已是强弩之末。还没有沾到皮肤,就又消散了! 第四把,多加一点精神力,发出去后紧根着抽了一丝精神力追踪和保持与主人之间的联系。 成功了! “啊哈!!”华令宇手舞足蹈,边叫边笑,很是兴奋,脸上的阴郁一丝不剩。 一沾上他的皮肤,易函就把这小股精神力停住了。刚才完全失去联系的精神力很快就回归于天地间,但现在这股有一丝连着的却可以按她的心愿来了去,去了来。只是在外界有所消耗,变得小一些,所以如果很快地收回识海,就可以节约很多力。 按照夏燃所指和他说要买自己镯子时的嚣张之语,易函知道他是处于绝对地位的大家族华家之人,身份也很高―现任族长的继承人。 在开元宗,如果没有意外,她会成为华茹长老的弟子。这位华长老,就是出自这个华家。易函在京城时就收集了各种关于她的信息。 如果这一个“神刃”落实下去,他就不是现在这样精神微微失调的样子,而是直接变成白痴了! 看在未来师傅也姓华的份上,小惩一下就罢了。 同时,身体也冲破了禁锢。 直到这时,夏燃和况继轼才有动静。 况继轼递过来一杯果汁:“小函,你休息好了?渴不渴?” 原来,她被禁锢的时候,他们是不知道的。既然如此,她也不说出来。在她看来,事情已经解决了,自然不必再提。 夏燃也才发现那边笑得叫得夸张的华令宇:“华令宇,你搞什么?” 华家和夏家虽然政见不一,身后站的是另一个大修真门派:剑气宗。但他们同是大家族的人,深究起来,大家都是世交,更是姻亲之家,不仅仅是竞争关系。 大家族是一个团体,私底下手段不断,关键时候却是一致对外。 “哈哈,我,哈哈,停,哈哈,不下来,哈哈…”华令宇坐在铺着厚厚的雪白长毛地毯上,在不可抑制的笑声里一个字一个词地往外蹦。 易函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华令宇一个激灵,笑声生生停了两秒。正当大家以为他好了的时候,他又开始狂笑,比刚才更厉害。 边上的人指指点点,低着头窃窃私语。做为大家族的接班人,华令宇的知名度在他同辈同身份的一帮人里算是最高的。他爱玩,会玩,更会闯祸,时不时就被娱乐新闻记者逮到或路人报料,把他的行踪揭开,让他时不时出现在报纸新闻的头条。这样,国内不认识他的人还真不多。 坐在头等舱里的,都算是有钱人。越是有钱人,对权势也会比普能人更关注。他们,没有哪个认不出眼前这人来。如果是平时,能和华家的未来家主拉上关系也好,就是拉不上,能混个脸熟,以后也有吹牛的资本。但现在,还是离远一点,别撞在枪头上被迁怒。不管他是因为发病还是发神精,想来都不会愿意自己的糗样被人看去。看到乘务员带着医生进来后,这些人精都装作睡着了的样子,耳朵却竖得尖尖的。 “是精神太亢奋。打针镇静剂就行。”医生检查过后,给他注射了一针。 华令宇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估计他是偷偷溜出来的,要不然怎么一个保镖都不见?”夏燃小声地在易函耳边说。看到医生忙完,才不紧不慢地问他,“他是什么病?” 这头等舱里总才十人左右。医生和乘务员进来时去有一大半都像是在睡觉,只有旁边离得不远的座位上一个小女孩、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年轻人转过头来看。话说,如此大的动静,熟睡的猪都会被吵醒,那些人怎么还能睡得着? “疑是兴奋过度。不知是不是服用了相关的药物。要等他醒来后才知道。”医生说完后,很负责地走向远一点的一个地中海头的中年男人。他边走边问夏燃他们,“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昏迷了?” 那超大声呗的笑声都吵不醒,不是昏迷难道是睡觉? “当时只有他一个人走来走去,其他人都在座位上没有动。”穿着制服,身材高挑的乘务员说。 医生握住中年男人的手数了数脉膊,又撑开他的眼睑看了看。然后很纳闷地自语:“心跳和眼动,看起来都像是清醒的…什么病会出现这样的症状呢? 人家压根就是清醒着的! 易函想笑却不敢笑出来。脸上一本正经地板得很紧。人家那是对这件事表态!这些装昏的人相互之间也不全认识,当然不知道是否有华令宇的保镖。 不过,精神攻击怎么会让人精神亢奋呢?难道是接触太少收回太快,让他的脑子只是轻微动荡了一下?以后有时间,要多研究一下,也能多几种攻击效果。 头等舱本来就舒适,所以乘务员没有移动华令宇,只是把他扶到座位上躺好。 不得不说,古武者的身体素质真是好。普通人会睡两三个小时,华令宇十来分钟就醒了。 感应到他醒了过来,易函回头,对上他睡眼朦胧的双眼,微微一笑,一股精神威压也随之而去。 华令宇立刻清醒了。他唇边绽出一朵纯粹的笑回敬过来。 呃? 易函眨了眨眼?那家伙不是阴郁型的吗?怎么变了?不会变傻了吧? 回过头来,就听到飞机准备降落的通知。 第九十二章动力 时间一晃就到了期考的前一天,易函正在教室里复习。 “小函,你的信哎。这年头,还有人寄这样的信,还每个星期一封。这个华令宇到底是谁啊?”刘清露把信给了易函,喘着气坐在椅子上,脸颊红红的看着她。 易函接过信,放进书包里。 “哎哎,怎么不看啊?现在是下课时间!”刘清露就差没有跳起来了。她正端着水杯,杯里的开水一漾一漾的。 “回去再看。”易函知道她好奇,但自己的并没有满足她好奇心的义务。 刘清露鼓着嘴,像个口中塞满食物的小兔子一样可爱,她用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控诉。 易函不为所动,低下头继续看书。思绪却飞回和华令宇认识的那一天。 那天下了飞机后,华令宇傻乎乎地笑得像个孩子,屁颠屁颠地跟在易函他们后面。在机场大厅里就见到了被甩开的华令宇的保彪镖们。那些看起来普通却都是高级武者的保镖们把他带回去后,不知道最后是如何解释的,最终就是她每个星期都会接到一封华令宇写来的信。是原始的亲笔写的纸质书信。 在现在这个时代,有手机有短信有电邮,没几个人在非必要的时候寄这样的信。他信里并没有说些特别的话,而是像个天真的孩子,诉说着他在家族里学习和生活的小事。只是语气里充满了一种让易函觉得很诡异的孺慕之情。 除此之外,由信里看得出来,他变得和过去完全不同了。不但努力地学习,还很开朗,更是参与了一些家族事务,并且做得有声有色。最高兴的莫过于他的父亲,现任的华家家主。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华家原本反对他未来家主地位的人声音也小了。 易函每次看完信,都觉得很奇怪,似乎有些高兴,又似是不解,更有几分诧异。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就像养了个儿子似的?现在的华令宇,不会是被人附身了吧?这个人,似乎还和自己关系亲近!澹 易函没有参加体操比赛全国总决赛。她倒是三天两头请假不上课。刘清露和夏燃都很习惯在她没来的时候,帮她向老师请假了。都不用联系她问原因的! 她是在进行特训--她请空间里天幕宫的天幕先生帮忙制定了一个特训计划。 这是她为什么没有在离开京城的时候就和夏燃去开元宗的原因。期考,只是个幌子而已,虽然她确实并不想放弃学业,只为弥补前世二十多年的遗憾。 这次特训并没有限制时间,只是提出目标。也就是说,什么时候完成目标,什么时候结束。 就在昨晚… “反应力、精神力的攻击防御和武力已合格,心智、生命力未达目标,还需要继续努力!”天幕声音平板,无悲无喜。 “噢~”易函叹息着应道。也就是说,特训还没完! 当初从易归扬那里拿到修真界各个阶段修士的实力数据后,她把这些给了天幕,请他帮忙制订这个特训。目标就是:充分发挥自己现有的实力,可以轻松打败元婴期修士,能挑战分神期修士。 这个目标并不高。 因为,易归扬在讲自己初到地球就对上两个元婴期修士时很鄙视地对她说:“你被保护得太好了。理论上说,你四级精神力、三级生命力的实力,已经可以挑战分神期修为的修士,但现在,可能一个金丹期都对付不了!” 虽然残酷,易函却没有办法否认。她的攻击和防御手段都少得可怜,经验更是几乎没有。就像一个空有一堆宝贝,却不懂得使用的人。算起来,还是一无所有。 而易归扬在生命力和精神力都是三级的时候,就已经能对抗两个元婴期的修士了。虽然他受了很重的伤,但最后还能把人灭了! 这就是差距,不服不行。 到目前为止,她被天幕关了十次小黑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面对里面出现的无数物体攻击。 一开始是水球,被砸到不疼,只会全身湿透,这只是不舒服;然后是水箭,威力不大,但被射到会疼会受伤;接着是爆炸球,她开始硬接了一次,被炸得变黑碳,后来就学聪明了,用精神力控制这些飞过来的爆炸球,让它们在离自己足够远的地方相撞爆炸。爆炸球的速度越来越快,她用精神力捕捉的速度也练得越来越快。现在就算是元婴期修士用他们最快的速度乘飞剑从她面前遁过,她也能第一时间拦截;再接着是冒出地刺,一大片一大片刺出地面或墙壁。通过这个,她跑路的速度有了质的提高;后几次都是综合了前几种的,水球、水箭、爆炸球和地刺,或同时或交替出现,速度越来越快、数量越来越多,她的反应力和控制力又再次得到提高。 特训开始时她是本能地避开攻击,然后就不得不既防御又攻击,最后在被几种元素同时攻击的情况下,更是学会了大范围探测和控制周围的物体,防御的同时选择避开有威力的攻击,主动迎上像水球、水箭这样威力较小的攻击。这是面对战斗时的取舍之道。 每次都是不间歇地进行,直到她体力精神力完全耗尽才暂停。这种情况下冥想的效果,比平时好很多。她的修为也因此蹭蹭蹭往上冒。 累是很累的,但成绩却是看得见的喜人。她觉得自己过得无比充实。 “今天的训练是实践。心智、生命力要在现实社会里接受考验才能提高,其他的都是纸上谈兵―空谈!”天幕的声音有了一点起伏。 通过多次的接触,易函已经能很好的从他那起伏轻微得让人几乎忽略的声音里听出一丝情绪。 “读一千本书,看一千次别人的实例,不如自己亲身经历一次!”天幕深棕色的双眼有如实质。 这威压,轻易地把易函压制住了,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还想问问去的是什么世界…可不可以准备些东西的说… 就被丢进沙漠! 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前后夹着十几个同样打扮的人,十来只骆驼行走在队伍里。没有人讲话。 易函像是原来就存在于这个队伍里。她的出现并没有收起别人的注意。甚至旁边走着的一个高大的男人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对她笑了笑。耶满!他叫耶满。只这一看过去,易函就知道了。自己是这个沙漠小商队的一员,在启程之前才加入的,眼前这个大个子是她在队里除领队外唯一熟识的人。领队耶其和耶满都是他们村里的人,所以会照看她。她现在叫耶里。 是的,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笑意。就像对熟悉的人那种笑。 易函心里骂着天幕:你老怎么总是搞突袭啊?人家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完全不知道状况!还有还有,她现在的身体是个男人!男的! 在沙漠里凌乱了一会,她渐渐淡定了。反正只是客串,她就忽略这个吧。想办法快点通过,才能快点回去。 跟着队伍,一直走一直走,像是机械运动。 突然… “沙暴!快走!” 突兀的声音响起,不知道是谁在大喊。 易函正昏昏欲睡,又热又累--不是因为体力不支,是沉闷的气氛。 沉闷被这喊声打破,大家突然之间暴发了,用最快的速度跟着前面的人跑。易函也只能跟着跑,完全摸不着头脑。 大约跑了百米之后,前面有人停下了。耶满拉了一把易函:“我们躲这里!” 她没有拒绝,学着他的样子蹲下来,靠着边上的骆驼。 用神识查看了一眼,别的人也像他们一样,已经找到了掩护的地方。几百米外,风沙暴龙卷正快速靠近。 离得那么远,没有神识的人是怎么发现的? 在这段时间里,易函想的都是这个问题。 直到风沙暴龙卷过后,神识看到自己和耶满还有骆驼都被五六米的黄沙埋起来了。 身体外面有精神力形成的防御罩,易函没有接触到黄沙。但边上的耶满和骆驼都在挣扎,才把她吓了一跳,不再继续想那个问题。 再次学着耶满的样子,也挣扎几下,抓上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圈着骆驼的一条腿,再挣扎两下,两人一驼就从黄沙里探出头来。 “我感觉我们被埋得很深的,没想到这么浅!”重见这沙漠里毒辣的阳光,竟觉得很亲切。他笑着,眯着眼看了看阳光,伸了一个懒腰,猛地抖起来。 易函不解地看他,那边的骆驼也在抖。 “沾了很多沙啊。”耶满笑起来,洁白的牙闪闪发亮,“你不把沙抖一下?” “出来就干净了。”易函不想想像自己也抖得像抽风的样子。看向左前方一片平坦的沙地,“别的人呢?” “啊!耶其!”耶满这才慌起来,团团转着大喊。 第九十三章进步 如果像刚才自己这两人一样被深埋在沙里,怎么能听得到答得出! 驼队二十人,十二匹骆驼。刚才分开来躲成五群,耶其在前方三十米处的地下,和另两个人在一起,被四头骆驼围在中间,此刻正在七米深的沙下。 “以前碰到这种事,大家都是怎么出来的?”易函问他。 “从沙里钻出来,就像我们刚才那样。”耶满到处走走看看,一边叫着其他人的名字。 其他人像是虫子一样蠕动,竟慢慢地接近沙面。 易函没有出手,想到他们应对时不慌乱的样子,知道大家常遇到这事,应该很有经验才是。她也好奇别人是怎么出来的。 一伙,两伙。沙下两米左右的钻出来了。 三伙,四伙。三米多的也出来了。 “如果在下面太深,沙很重,要很用力才出得来。”耶满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回易函这里,数着出来的人数骆驼数。 也就是说,如果太深,在空气、体力有限的情况下,想出来很不容易。 易函关注着耶其几人几驼的求生行动。在别人眼里,她是在到处看。 “你在这里,靠着骆驼别走开,我去远一点看看。”耶满说着,看准一个方向走去。 还有三米。 易函看着耶满远去的背影暗想,如果你不先离开,离开的就是我了。 耶其脸憋得通红。在不知有多重的黄沙压力之下,甚至有一个人已经不动了。骆驼的耐力比人好得多,得它们也重得多,上升的距离一样有限。 用力。 易函心里默默为他们加油。 那边有人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他们是亲友吧?或者是很好的朋友伙伴?耶其在这条道上走了十多年,带出很多同伴,当然,也失去过很多。现在,终于轮到他了吗?失去了最好的领队,这个商队还能继续前行多久,有运气走出沙漠吗? 太远了。 易函站在原地,企图让自己的防御罩离体,罩上那几个人,再把他们拉上来。 他们离地面已经很近,只有两米的距离。但是,似乎已经力竭。 走到耶其他们上方,易函正打算实施她的求援计划,那边跑过来一个和她现在这个身体差不多大的男孩,是隔壁村的苏扎。 “你怕不怕?我好害怕啊。耶其叔叔不见了,我们还能不能走出去?我不会再也见不到阿爸他们了吧?”他眼睛通红,蹲在沙地上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是个坚强的男子!只要给他时间,他就能成长起来,也许还能成为像耶其一样四邻八方都尊敬的人物! 他也是第一次参与。自己和他,是这个队伍里唯二的新人。那边走过两三年的人都有几个哭起来了。 “集队集队!我们要快些走到绿洲!”一个中年男子喊。 他叫什么名字?耶里不记得了,易函自然也不知道。 “耶其叔叔还没找到呢!”苏扎挥起手来,抓了一把干燥的黄沙一丢,像是要攻击某个假想的敌人。 苏扎不离开,易函的拖人计划就要再考虑。她要救当然是把人和骆驼都拉出来,但这么大动静不可能瞒得过人。如果她不顾后果地显示出自己的不同,实践通过后拍拍屁股走人,真正的耶里要怎么办?而且她很怀疑要是这样做了,天幕会不会让她通过?真正成熟的人,考虑事情都是理智周到的。 地下的几人几驼都不动了,只有一米多的距离。黄沙也应该把他们的声音传下去了才对,怎么没有激发他们的斗志? 没有空气,憋气憋得耳鼓都伤了,只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忍不住吸入了一些细沙,肺里火辣辣的。耳边似乎传来仙音。是来到了我主阿拉的世界吗?如果是,我那老父苦妻和幼儿应该也会放心吧? 不好! 看到几人变得平静祥和的脸,易函急了。他们放弃了! 谨慎不是不做为! 着急上火间,看到耶其在挣扎中脱落的一只鞋。 就像一休小和尚头上的那盏灯,“叮”的一声,易函知道要怎么做了。 把一只鞋子拉上来,目标小得多也容易得多。 鞋子只冒出来一个小尖尖。她捂着嘴,看了一眼苏扎,示意他跟着看过去。 苏扎扑过去,双手刨开滚烫的黄沙。 易函趁机把人住上拖了半米。现在,只要大家一起动手,很快就能把他们拉上来了。 话说,涵盖几个人和几个大骆驼的大范围精神力防御罩离体,消耗的力量就像是放堤泄水,一下就出去大半! “鞋子!是耶其叔叔的鞋子!”苏扎边喊边扒着沙。到后面,声音哽咽。 呼啦一下,大家都围过来。几只近前来的骆驼也像是感应到同伴的气息,燥动起来,不安地边喊边踢踏黄沙。 “啊,头发!” “大黄!” 骆驼不愧沙漠之舟的称号,生命力比人类强得多了。一旦感觉到了希望,一股作气冲了出来。 连带的,把绑在他们腿上的人也拉出来。 “哦!”易函不知,原来十几人的声音也能如此让人震动,让人感动。 耶其他们休克了。自有人上前去抢救。那几只骆驼却是在甩了甩头,抖了抖身子后,又完好如初! 太好了,一个都没少! 把几个虚弱的人放在骆驼背上,一行人匆匆离去。 好不容易在天黑不久后到了绿洲。经过下午的惊魂,后面又急赶,大家都很累了,简单地吃了些东西,就搭起帐篷休息。 所谓祸不单行,说的就是这个可怜的小商队吗? “强盗强盗!强盗来了!”守夜人眼皮才打了一下架,努力睁开时,强盗已经摸到很近的地方。 易函根本睡不着。一听到喊声,她就坐起来想出去。 “你呆在里面别动!”耶满边说边披衣拿家伙出去了。 自己这个身子好歹是个少年了吧?不是小孩子! 但这样,也方便她行动不是?所以她只是看着耶满出去。 耶满放心地走了。 沙漠强盗出现在绿洲的机率比在路上出现的大得多。毕竟人们只能住在绿洲里,又是赶了一天路最累的时候。大多数人刚刚睡着,体力精力都没有恢复。 “是沙虫!”一种恐慌的情绪在小商队的众人里蔓延开来。这里真的是个“小”绿洲,只有十来米,几棵树,一口一米见方的小小泉水,在这里驻扎的,就只有他们一个商队。 “大绿洲的人和商队才多呢,那叫一个热闹!篝火能把天都映红!耶其哥认识每个商队的领队!”这是刚到达时耶满的原话。 他只比易函大几岁,比耶其小十岁左右,但村里的同姓都是一家,他的辈分比耶里这个小伙大一级! 强盗五十一个,已方二十人。不算刚入队的两个新丁,耶里和苏扎,他们这边只有十八人,实力悬殊! 大家把骆驼赶在外围,围成个圆把人和货圈在里面。骆驼和货物都是强盗的目标,他们已经把这些看做是所有物,不到不得已,不会伤害骆驼。毕竟活的比死的价值大多了。 “兄弟们!现在我们连破财保命的机会都没有,跟他们拼了!”耶其身先士卒,冲了上去。 “为什么没有破财保命的机会?强盗不就是为了财吗?”易函思索着,拿出一套夜行衣换上,从帐篷后面钻了出去。 耶其在这条道上走了很久,这样的场面遇过不知几回,练就一身最直接有效的杀招。但他却是第一次遇到这恶名昭彰的沙虫强盗团。因为,他们是像沙漠里什么都吃的沙虫,所过之处,不留财物,不留活口。 易函出来的前方,正正是耶其的战场。只几息之前,他就勇武地挑翻了几个强盗。 “黑老四,你昨晚上女人上得太多了吗?怎么这么不中用?!再压不住他,老子让你一个月吃素!”后面一个隐在黑暗里的男人喊道。在这热闹的战场里,他的声音却清晰可闻。 攻心吗?想打乱耶其的阵脚给他口中的黑老四制造机会? 那我就来个擒贼先擒王!易函穿过战场,找到躲在后面的那个黑影。 “嘿嘿!看来你好像捉了很多女人啊?”易函现在是个少年,声音已经粗哑。 “大爷是想黑吃黑吗?我们昨天才干了一票大的,好几个水水的女人呢!看着就是大户人家的!”被易函轻易地制住,男人只好时务地说。把他引到老巢,再找机会给大哥二哥报信,不信几个人拿不下他! “哈哈,老子今晚杀了两个了!”战场那边一个大嗓门喊,“头,这个商队太小了,兄弟们杀得不过瘾!” 被易函绑住又堵了嘴巴的男人面露喜色,嗯嗯着示意易函让他说话。 易函脸黑得可以媲美今晚沙漠的夜空,暗得连颗星子也看不到。 这帮畜生!不但抢人财物夺人妻女,还把杀人当游戏?! 易函出离愤怒! 一道细长的白光一闪,易函手里已多了一把秀气的长剑。杀气腾腾的眼光一扫,嗯嗯闷叫的男人瑟缩了一下。直到易函离开,他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忘记呼吸!他怎么说也是个杀人无数的三当家,在片沙漠,只要提起就能止小儿夜哭的三当家,竟然被一个少年给吓住! 说出去,他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我这把剑还没有喝过血,今天就拿你来祭吧!”易函来到那个喊着不够杀的人面前,长剑华丽地划过一道银光,接着对面马上喷出一股鲜红的血柱。 秒杀。 各位看官,如果你觉得还行,请顺手收藏则个。七月拜谢! 第九十四章杀戒 秒杀 在绝对实力面前,什么招术都是浮云 易函手起剑落间便有血柱飞起 “该死别撞到老子头上老子杀人的时候,你还在你妈肚子里呢”不远处一个强盗注意到了易函的强势。只不过身法快些,偷袭罢了夺了一匹马,易函的优势更明显。只是剑气,就放倒一串。 为什么是一串而不是一片?因为不能伤到自己人啊,混战中有强盗有商队,强盗比例大,选好角度串烧过去才能放倒清一色的强盗。 见到有帮手,商队的士气大振起来。尽管如此,仍不是这些杀人如麻的强盗的对手易函加快了手中长剑的速度,众人只看到个黑影翻飞,眨眼间已有三十多强盗身首异处易函胸口的一股火气这才消了些。逐渐找回理智。又一气解决掉十个,易函便退出了战斗圈。剩下的,商队的人足以应付用神识探过四周并无其他埋伏,易函骑着一匹马,把最先制服的那个强盗领子一抓,提着他跑了几公里才停下。 “听起来,你们也是个大团伙,怎么就看上了那个小商队?”易函扯掉他嘴里的布,说得很温柔,目光却冰冷如千年冰精“听说他们带了最好的云锦,大当家的二十一夫人一直想要。”强盗哆嗦着说。不是他胆子太小,而是易函太激动,没能完全收敛,有一丝威压外放了。 “我送你回云指路”易函再次抓起他的衣领,策马而去。 半个小时后。 “你们很会选地方嘛,这个绿洲够大,风景也够好。怎么没有人抢?”易函勒马停在几百米外,通过一片平坦的沙地,看到前方可以用葱郁来形容的绿洲。 被她俘了的强盗想吐血:“这里是沙漠中心最大的绿洲,几十年前正是各路商旅最大的落脚地” “这么说是有人抢,这人就是你们沙虫了”易函很是理解地点点头。 “带我去藏宝室”她一指点在强盗的额头,“想一下逃跑的情景看。” “啊---”强盗抱着头痛得大叫,整个人都缩在地上。 易函等他不叫了,又说:“现在联系一下你们老大,给个机会你搬救兵。如果搬来了,我就放了你。” 强盗不可置信地望着她,易函肯定地点点头。 强盗背过身去想从怀里掏东西。 “啊---”强盗又头痛了 “唔,效果还是不错的”易函很满意地点点头,问强盗,“你觉得有多痛?” “想死掉,你给我个痛快吧。”强盗看着她的笑容,只觉得这沙漠从来没有过的阴冷。冷到他骨子里去。 “我还要你带我去藏宝室。所有的,不管是你的,还是其他人。所有的”易函用剑点点他的头,“如果这事没办好,哼哼…” 不是她故意装深沉,而是她自己也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置。 可是这话效果奇好强盗一想到她杀人的速度和诡异的手段,冷汗如雨下:“不敢,大侠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说” “唔,要是做得好,我就考虑考虑…”给你个痛快。能当上三当家,怎么也是有几分手段的,这位置不知你用了多少无辜的生命来铸就。 “谢谢大侠,谢谢大侠”强盗忙不迭地感激。如果他知道易函没有说出来的后半句话,不知道会不会吐血? 这么多好东西 易函双眼亮晶晶的,闪烁着金币的符号。 “快进去吧,一会要有巡逻的来了”强盗极度悲催。人家打劫自己的藏宝室,他还得叫人家快点他以为易函只是看看,踩好点后找同伙来搬。毕竟这半屋子的东西一个人绝对扛不动易函左摸摸右看看,一箱箱金币金条闪闪发光,一件件古董珍玩大放异彩。 “明珠蒙尘啊。”易函又感叹了一句让强盗凌乱的话语,“以后跟着姐吧,姐让你们都找到自己的位置” 然后一挥手,一一把箱子里的和架子上的宝贝全收进空间里。 “啊?”强盗张大着嘴,指指空荡荡的房间,又指指易函。 “指什么指?无礼”易函声色俱厉,“去下一间” “这是四当家的。就是第一个被你杀掉的那个人。”强盗很是惶恐地说,“仙人请。” 易函淡定地点头,然后走向室内。有了第一间的心理准备,她这一次倒是没有被震到。 一箱金币,两箱金条。一箱字画--傻蛋,就这样乱放,也不知道保存好一点,字画能经得住乱丢吗?一箱…肚兜… “变态” 易函一声怒喝,强盗吓得腿都软了,小心地伸长脖子看去,哗,那五颜六色、各种款式的肚兜,叠成小方块,整整齐齐地码了一箱子只知道老四好色,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嗜好。强盗心里升起微弱的八卦火苗。 易函一个火球过去,箱子连肚兜全化为灰烬 强盗那点八卦小火苗瞬间被灭 这下易函不再直接打开箱子,她隔空开启,隔空收取。后面也是几架子珍玩之类。 嗯?架子上一个青玉瓶收不了? 强盗也睁大着眼睛。 “过去,扶着瓶底右转”易函命令道。 瓶子不动。 “左转” 动了。 “三圈” 强盗听话地执行。如果一开始他打着翻身的念头,现在却是万万不敢。易函在他心里,已经成为一个神一般的存在,没有一丝置疑。 角落的地上出现了一个大坑。易函在坑口呆了一会儿,用神识查看一番后,往里面放了一把火,然后盖上盖子起身走了。 接下来去了大当家的藏宝室,然后是强盗团里的,再然后是地位更低的其他人的。 一路上一个巡逻的都没碰到,声音也没有听到。强盗心里直打鼓:不会人全都没有了吧?这位的杀伤力是他亲眼所见,杀人比切菜还快“去牢房”易函命令。然后转身先走了。 他怎么知道是这个方向? 强盗愣了一下就跟上了,接近牢房,他就更害怕起来:如果给人知道是他带人来的,就算眼前这人不杀他,他也不能在这里再立足所以当他看到牢房外面横七竖八地躺着的强盗同伙时,心里竟然很是松了口气。 易函可不管他是什么想法,伸手一推,手还离门十厘米门就开了。 黑暗、阴森、腐臭、血腥。令人作呕 进到里面,昏暗的灯光中,走廊的地板暗红发黑 易函忍着恶心往里走。 “这边是男的,都是不愿意归附我们做强盗的。那边是女的,不是老大老2老四他们看不上的,就是寻死也不从的。”强盗主动介绍。 男人,女人,冷漠地看着易函走过。不叫救命,也不说话不动作。 他们,都被缚住手脚,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些男的,是从哪里来的?”易函问道。不是说沙虫从来不留活口的吗? “有些是商队的,有些是沙漠外面的村子里俘来的。”强盗边说边小心地观察她的神色。 “把他们都放了”易函说出这句话,很多人都听到了,但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她。 “和你们有仇的,你们自己去讨回来吧。最好一起行动,走出沙漠。”易函说完等强盗把所有人都松了绑,就走了出去。 宁死也不屈服,坚定自己的信念。这样的人,值得给他们一条生路。 大当家装饰得金碧辉煌的房间里,一个清丽绝伦的女子握着把手柄处镶满七彩宝石的匕首。 “你也有今天想不到吧?” “清儿,这两年来,我宠你爱你,你的什么要求我不是尽最大的努力满足?你还有什么怨言?”大当家不解。女人,能找个像自己这么强势的男人来保护,还给她不尽的宠爱,不是应该感激不尽,费尽心思固宠才对吗? “我不会忘记我的父母幼弟是怎么死的,强盗是你一刀刀地割,逼得我不得不从你可你,最后还是把他们杀了”女人说得咬牙切齿,匕首在他胸前划下长长的两道。 不深,只有艳红的鲜血流出来 但已足够让大当家恐慌。 脸上再划两刀,大当家像杀猪一样叫起来:“来人啊来人” 易函他们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那个就是大当家和二十一夫人。”强盗道。他看着大当家,眼中不忍,却不敢开口求情--他自己还自身难保。 有个性。 易函没打算进去。既然有人先解决了,她乐得省个麻烦。 “我这才划了四刀,就觉得恶心得不行,你到底有多黑心,才能把他们都划得全身是血没有一片完好的皮肉?”女子咬牙,在他双手各划一刀。 “我曾经发誓,只要有机会,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以报父母兄弟之仇”她说着在他双肩各划了一刀然后,她双眼圆瞪,匕首一刺,直中心脏“就这样吧,连我自己,一人两刀。最重要的,是我亲手结果了你”女子面如死灰,“爹爹、娘亲、小弟,我来陪你们” 易函猜到了她一定不会放过大当家的结局,却没有猜到她会寻死。想到她已是孤身一人,不禁也悲从中来。 “叮”女子的匕首掉落在地。 第九十五章不幸 已经离去的易函转身折返回来,随手丢出一颗红得比鲜血还妖艳的樱桃,打落了女子正要刺向自己心脏的匕首。 “你是谁?”女子缓慢地转过头来,面上无悲无喜。 “我问你,你认为你的父母和弟弟该死吗?”易函轻笑着说。 “他们当然不该死你什么意思?”女子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她怒目瞪来,仿佛易函是她的仇人一般。 “这样不错,生动一点的美人才好看嘛”易函轻挑地勾起她的下巴。 “放手”女子冷面如寒霜。 “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照我看,你应该好好活下去,把你父母弟弟的那份一起活才对”易函不容她扭动分毫,“如果你寻死,不就是觉得他们该死吗?” 也许女子本身也并不是想死,只是失去活着的目标。她的双眼渐渐明亮:“活下去?” “你要是也死了,这世间还会有谁记得他们记得你?逢年过节,连个烧纸的都没有”易函嗤道。 “对,我要活下去,活得更好。”女子看着大当家胸前的大片血迹,“我知道他们的尸骨埋在哪里。我要给他们建一个大大的坟,烧很多钱给他们花。小弟最爱的糖葫芦,不知道那边有没有卖?他们死的时候连个棺材都没有,一定没钱买。”她低语着,边说边流下泪来。 “你叫什么名字?”易函放开她,在旁边一个椅子上坐了。自从出了帐篷,她就掩盖了容貌,不用怕给这个身体的主人招来麻烦。 死志已消,决定继续在这残酷的世间存活下去。生活在强盗窝里几年的女子又怎么会轻易对人敞开心扉:“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得不说,你比我狠”易函心里原还为刚才手上沾染的血腥犯呕。 女子警惕地看她,不发一言。 “好吧,我叫易函,是来打劫的”反正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报出真名你也找不到。她更不怕被人找到。 “薜君清。”她像只受伤的小兽般警惕。 “放心,我不劫人我是猜这里很多宝贝,来看看有没有出手的必要。既然你先到,那就是你先得,我不会和你争”易函笑起来,“那些牢里的人都出来了哦,他们也很快就到这里了” 确切地说,还有五十米。 喧嚣的声音已经若隐若现。自从出得牢房,看到外面平时凶神恶煞折磨他们的强盗变成了待宰的羔羊,他们心里那种被欺凌被折磨,被迫害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仇恨再也压抑不住,一群连走路都走不太稳的男男女女拿起能找到的所有武器,对着那些没有还手之力的强盗发泄。 薜君清看了一眼易函,果断后退。从后面的一个门走了。 易函看了一眼这个大厅的东西,吹声口哨,跟在她后面也走进去。 薜君清铺开一块素色方形布,丢了几件衣裳,一袋子金银首饰,系成包袱后,到同一个小院里,把其他房间里的衣服翻了一下,马上又从梳妆柜里把她们的金银首饰都收走,最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对易函说,“易大侠,您能不能帮个忙?这些金银首饰都给你” “什么忙?”易函抛着她拿着很沉的袋子,一上一下间,不见了踪影。 薜君清更确定此人不简单:“把这院子里的其他几个女人都搬到密道里。”她说着走出门去,打开院子里一个不显眼的侧门,推开门进去,“在大当家的卧室里有一条直通外面的密道。” “为什么救她们?”易函神识一扫,就知道入口在哪里了。 “都是苦命人啊。”薜君清听到大堂里传来的喧嚣声,急了,“快,来不及了,能救一个是一个” 易函看了她一眼,她脸上的急色没有一分作假。 “你先去开启。”话音未落,原地已不见人影。 薜君清目光闪闪,如果能让他一路护送走出沙漠,想必自己这几个弱女子的安全会更有保障刚打开密道门。 唰唰唰唰唰 一个个黑影闪过又消失,密道门里堆了几个昏迷着的女子。 唰 这次易函一手提一个,放下这最后两个女子,她把房门关上,顺手搬了床边一个足有一米大一米五高的红木箱子进去,才把密道门关上。两人就在密道里你看我我看你。 外面,小院里已经传来喧嚣声。 “你不给她们解药?”易函轻声问。 “等外面的人离开再解。她们一时间可能接受不了,会被人发现”她几乎是用口型回答。 临危镇定,真真是个奇女子易函赞赏地点点头。 外面大厅门柱后面倒着的一个强盗被人发现了。他在晕睡之中,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易函收回神识,席地坐下来调息。今晚差不多消耗掉三成精神力,虽然不多,但随时保持最佳状态才是谨慎之道。十几分钟后,外面的人散去。她也调息完毕,神清气爽。 打开拿进来的大木箱,打开第一层。 “啊”薜君清被自己的叫声吓到了,捂了嘴侧耳细听。 “放心,他们走了,听不到。”易函一边说一边拿出一颗足有拳头大的夜明珠,“这东西在这里很常见吗?”她只在灰蛇的洞府里见过的说。 “怎么可能?奴家只听说过这夜明珠,却从未见过”薜君清的眼睛死死看着箱子里那些。 里面有一些并不是圆珠形的,而是多面不规则形--未经雕琢的原石模样。 “你还是先给她们解药吧。”易函看了一眼边上倒着的几个女子。 薜君清俏脸一红。忙从荷包里拿出解药来。 几个女子转醒过来时,却出乎两人意料地安静。 “你们不觉得奇怪,不害怕吗?”薜君清出言问她们。 “被强盗俘,当众污辱都遇到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一个双眉浓重,英气逼人的高个女子说道。 “五姐,七姐,十三姐,十六、十七、十八姐,他死了。”薜君清说出这个消息时,众人都不可置信。“这里是密道入口。你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 她聪明地说“我们”,同时看向易函。 不知道她的那些姐姐想些什么,看到易函后,都露出恍然又羡慕的神色。 易函专心地看着木箱里的宝贝,对她们的商量不感兴趣。话是有听到,却是一丝反应也没有--心不在此。 “这里是沙漠中心,带着我们那么多个女子,怎么走得出去?”说不想离开,那是不可能的。但说话的这个有着柳叶眉含烟眼的妩媚女子却不想连累别人,“你们走吧,我就不跟了。反正出去也不知道去哪里。你们也知道我家人带着我出关外来投亲的,亲戚没找到,调头回关内时被俘来的。” 说起身世和未来,几人都沉默了。 “你不是二十一夫人吗?还有其他十几个呢?”易函终于把箱子里的东西都研究完,插话道。 被救进来的几个女子都被他随意的态度惊到了,诧异地看着他。 薜君清闻言答道:“我们分了四个院子的。外面一共四个议事厅,每个议事厅和大当家的卧室之间都有一个院。” “那你怎么只要救你们这个院的?其他女人不是和你们一样吗?”易函不解。她刚才“看”到其他几个院里的女人都还在床上睡着呢,有些床上甚至是一男一女怎么说也是大当家的夫人? “西边的院子是算冷宫,有过错的夫人就会被丢到那里去。但那里不是没有人去的地方,是整个强盗团的男人想去就可以去的地方。”薜君清解释。“南边的好一些,他们四个当家共用。北边的就是生了他们的孩子的女人连孩子一起住的。我们这里就只有大当家能进。” 易函听得直翻白眼。这关系真够乱的看得出来这个院里的都是质量较好、长得有特色的,那个大当家想必还没有玩够,才不愿意和别人分享。 “我们身份相仿,又住在一起,相互照应,感情自然比较好。”薜君清总结。 “是啊,其他院里的不是从风月场所买来,就是村里的,还有他们自己的姐妹之类。来自关内,又出自大家的女子就我们几人。原来还有我们的待女,后来都被他送给了别人,到现在就只剩我们了。”柳叶眉的妩媚女子说道。 “既然是有身份的,怎么被俘也没有人来救?”易函只是问出自己的疑问,几个女子却神色大变。她才意识到说错话了,“对不起这里是沙漠深处,沙虫又一向不留活口,没有人报信。也许你们的家人只以为你们在沙漠里遇难了。” 薜君清最先调整回来:“我们也是这样猜的。但只要有一丝可能,谁会放弃心里的希望呢?”她看着其他几人,“十三姐是投亲未果,现在也是孤身一人。其他姐姐却还是有家人在的,五姐的祖父是镇西将军,七姐的外祖父还是国相十六、十七和十八姐出自南方最大的商家乐家。”她悠悠长叹,“都是有钱有权的吧?家里一样毫无音信” “清白没了,我们不指望能被救回家。我们也只想出了这强盗窝而已”一个一直沉默着的气质清秀出尘的女子说。 “那么说你们都没有打算回家?”易函理解地问道。 “就是回了,只怕也会被打出来像我们这样清白被毁的,除了给家里人抹黑,还有什么用?”清秀女子黯然流泪。 就是这样艰难,她们也没有放弃生命 “这样啊?那我们来合作吧?”易函笑眯眯地说。 “啊?合作?”七双红红的眼睛惊异地望来 第九十六章合作 沙漠以西三百二十公里。 楼与城。 一栋线条粗犷的石砌二层小楼院门前。 “哎呀,脏死了累死了我一定要好好泡个澡吃餐热饭” “除了吃东西睡觉,一刻不停地赶了六天路,现在总算有个房顶了。这几天如果不是累得要死,我都不敢睡觉。一闭眼就像是回到那强盗窝我们真的离开了那里,太不真实了” “好了,都过去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已经获得了新生那见鬼的排行就不叫了吧?我们称呼名字就好”薜君清看到前来应门的那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后,接着转头对她们说,“洗漱完吃过饭,我们再说吧。” 六天前,她们跟着易函牵了几匹马带了些食物离开强盗窝,风餐露宿六天后,终于在今天天刚擦黑时到达了这楼与城易函买下的二层小楼前。 薜君清生在中原国北方一个开明的大商贾之家,在这个家族里,男女都有继承权。所以她的教养所学和男子并无不同。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三年前,父母带她和幼弟出来旅行,谁知在这沙漠里迷了方向,更遇上了沙虫帮的强盗,一家四口就只剩了她一个。也是因了这些经历,她比其她的千金小姐懂得更多,一路上又对各女多有照顾,耐心教导她们搭帐篷生火煮食和避虫之类的小窍门,展现了她出色的生活能力和领导能力,现在隐隐成为众人之首。 “易先生回来了吗?”她问小丫头。 “还没。主人已经吩咐我们准备了。我是雪梨,金桔在厨房里给各位小姐准备晚餐。主人说各位小姐能动手的事都请自己动手。”小丫头不卑不亢地说,“现在,我先带你们去房间吧。” 尽管心里诧异,她们却还是跟着走了。 “院子里十间房,给八个护院住。入夜后他们在院子里,不能进入楼房。”她指着前方一楼入口处的大门,“到时这个门会锁起来,没有特别情况不会开启。”走进一楼,她带着她们径直走向西边的楼梯,“一楼有五个房间和一个大厅,一间饭厅,一个大厨房一个小厨房,一个沐浴间,一个厕所。”上得楼来,楼梯前就是一个厅,“你们都住在二楼,共有十二个房间,这边的七个都简单地整理了,你们自己挑一间吧。尽头那里有两个小间,都是沐浴间,里面的锅里有热水,你们可以轮流沐浴,然后下来饭厅吃晚饭。沐浴间里面给你们准备了衣服,只有一套。主人的意思是你们住下来后再自己去买。” 打开每个房间的门,一路走过去,参观完尽头沐浴间,小丫头雪梨就往下走。 直到她拐过楼梯看不见,才有人小声说,“怎么一个小丫头架子这样大?” “跟着那么强的主人,当然也厉害些了。不过我们也早就不是千金小姐了,如果不是易先生收留,能去哪里?怎么能想着让人服侍?”原来的十六夫人乐继桦说。 “对,快些去沐浴我快饿死啦”衣无垠下了决定,第一个冲向沐浴间。她是英气的五夫人。 “哇,这房子又大气又实用,不愧是易先生的地方”乐继瑶也找了个房间把包袱一放转身冲去沐浴间,占到第二个。她排十八,上面两个姐姐分别是十六和十七。 她的二姐乐继灵追上来:“沐浴间很大,两个人一起也足够” 大姐乐继桦也挤进去:“三个也没问题的” 后面几人面面相觑。薜君清去拍衣无垠的门:“开门我们一起洗,速度快一点” 张朝霞是原来的七夫人,是个清秀出尘的气质女人,她和原十三夫人林向晚,也就是有着柳叶眉含烟眼的妩媚女子,两人只能先去整理房间。 很快,饿极了的七人从楼上下来。 “雪梨妹妹,需要我们帮忙吗?”薜君清走在前面,开口问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小丫头。她神色温和笑容甜蜜,很能拉近人心。 “不用,饭菜已经准备好了,都是金桔姐姐的拿手好菜哦”雪梨笑道。 “大家快进来吧。听主人说你们赶了很远的路,累坏了吧?”一个十六七岁的俏丽姑娘走过来,把她们领到饭厅去,“我们也是才来几天,以后大家要相互关照了。” “才几天?什么时候来的?”薜君清和其她几个一样,都大吃了一惊。 “五天前。主人说你们过几日就到,让快些整理。但时间有限,如果有少些什么,尽管说,我们再去买来。”金桔笑得很可亲。 “主人明明说需要什么她们去买就好了。只是每次出门都至少带两名护卫”雪梨嘟着嘴。 “是的,主人说我们是工人,负责这宅子里的卫生和伙食,并不是奴婢。”金桔朝她安抚地笑笑,“他说,我们大家都是平等的。” “我们现在这样,有个容身之地已是难得,还能有什么要求?”张朝霞泪盈于睫。 “哈哈”一个男子走进来,他面目平凡,看过就忘的那种,是易函现在的样子。“你们都不需妄自菲薄我说的大家平等,是想你们一起像家人一样相互照顾。从你们跟我走的那天起,你们就是独立平等的人了。不是大家千金,也不是落魄之人” “我们也要叫你主人吗?”衣无垠问。如果真的要叫,她也是很乐意的。 “不。忘了我说的合作了吗?”易函坐在餐桌上,众人才跟着落了座,“我们是同伴包括雪梨和金桔一起,还有外面的八个护卫。” “那合作的事?”薜君清商人的嗅觉很灵敏,第一个发现了易函的真实目的只在于合作的事。 “先吃饭,吃了饭再谈。”易函拿起筷子。她跑了一天了,也很饿的说从出了强盗窝,她每天夜里打坐十多分钟,就用最快的速度来城里。既要张罗房子又要忙生意。第一天买了这房子,她利用自己的空间作弊器很快就完全了装修。第二天又找了人买了两间不大的铺子,用同样的手段装修后,这几天都在跑货源。今天入城之后她就先离开去找了耶其的商队,订了他们的粮食和皮草;又去了另一家从更西方来的,专做宝石生意的商队,买了些宝石。这么一大圈下来,她能不渴不饿吗? 饭后,二楼小厅。 “哇好大的宝石” “哇,好美的发钗” “哇,是面呢,明天做饺子吃行不行?” “停这是给你们看的样品”易函看着她们如狼似虎的眼神说,“关外的女人能当家这句话中原人常说吧?事实也正是如此。这里风气开放,女人一样可以做生意。你们想重新开始,回中原远不如在这里生活。我已经准备好两间铺子,你们所要做的,就是帮我把铺子开下去,赚更多钱,然后开更多铺子。” “做生意?没问题”薜君清一听就激动了。 “是的。我们虽然没有学过,但是看也看得多了。再跟着薜妹妹学学就行我们一定会做好的”乐继桦姐妹也表示。她们和薜君清都是出生在商家。 “做生意的手段我不知,但管帐我可以”林向晚道。 “至于与官家打交道,招待那些夫人小姐,交给我们就好”衣无垠和张朝霞也说。 “很好。看来大家都很积极我相信这两间小铺子一定会在你们手里发扬光大的这里有两份文件,你们看看,没问题的话,就签上名字。”易函拿出两份合约。 “我们不是合伙人,而是为您工作的。”薜君清一打开,就说。 “是合伙人。我坚持。你们实际上所占的分成很少,影响不大。”易函拿了杯茶闻着。 “如果做大了,十分之一成也会是个大数目。”薜君清皱眉,“您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不必再这样。” “因为我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这里的房子和铺子都要靠你们打理。如果有增长,也是你们的功劳。”易函不以为意的笑笑。 对于那些义务,她们反而没有意见。于是一一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们要看清楚。你们七人的合约和金桔他们是不一样的,她们随时可以离开,你们却是不行,只能做到你们找到了自己的接替人为止。和那些护卫一样。 “云,出来介绍一下”易函向着空中喊。 眨眼间,一个黑衣人像是凭空出现,他只是抱了抱拳:“在下云,是护卫队的队长。我们的护卫队和各位一样,也都是终身员工。不过你们是在天翼商号工作,我是在火苗基金。我负有监管天翼财务流向之责,就像薜君清也负责火苗基金的财务流向,我们两边相互监督,共同完成主人的意志” “好了,这是商号发展计划,这是基金发展计划,你们拿去看吧,明天去店里走走,后天把自己的计划写好给我。”易函把两份资料分别递给云和薜君清。“这两份资料只能在本队里传阅,不得透露给其他人” 这些资料可不是她写出来,而是摘录自易爸爸留下来,原来给易归扬,后来易归扬又丢给她的箱子里的文件。 “是”众人齐齐应道。 第九十七章种子 三天后。 楼与城易居。 “今天把你们都叫来,是因为我马上就要离开。以后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们。无论我什么时候回来,都必须将我交给你们的方案执行下去”易函站在大厅里,看着面前十几人说。 “是”众人齐声道。 “把方案的最高纲领说一次”易函的声音干脆有力。 “做良心商行,对得起每位主顾;行善心基金,对得起天地良心”众人高声齐喧。 “好这是你们大家自己总结出来,经过在场所有人同意的。希望大家都能做到,能做好”易函准备结束这唯一的一次讲话,“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出来” 再不说,就晚了 “主人,我们也想像云他们一样,成为您的属下,为您的商行和基金做事”金桔从厨房里走出来说。雪梨拉着她的衣角在后面跟着。 “你要知道,这是终身制的,到时候你想离开,要考虑的就多了”易函微笑着说。有人认同自己的理念,不管是因为什么,都是件让人开心的事。“云现在虽然不做你的护卫了,但他会继续为你寻找亲人的。生意网络铺开后,消息就会多起来。你还是安心地等着吧。” “谢谢主人”金桔微微俯身,看得出有着很好的礼仪,“我们叫了您做主人,并不是叫而已。而是已经决定奉你为主了如果没有你,我们早就身陷沙虫之口,命都没了” “不用为了报恩这样做。我救你们,只是因为恰逢其会,又有能力而已。换了别的人,也是一样的真要论起来,只能说我和沙虫有缘。”易函笑起来。 他们现在所说的沙虫,不是强盗,而是真正生活在沙漠里的生物。它们群居生活,遇到什么就吃什么,只要能咬得动,连骨头也不会放过。易函带着薜君清她们赶路的第一个晚上出沙漠时,发现了他们的营地被大批沙虫包围,已有十几人受伤失去行动力,被生生咬死、吞噬。 “其实,我是鹰沙国的皇室。一个月前鹰沙国被穆沙国所灭,我有一个叔叔在外游历,我们就是想去找他的。但这段时间,我思来想去,找到他依靠他,不如只认个亲,继续在这里过这种自在又充实的生活。”金桔爆出内幕。 易函目光幽深地看着她,然后望向不敢面对自己的云。数秒钟后,她叹了一口气说:“我理解。你的要求也可以同意。但有条件―你们绝对不能违背商号和基金的宗旨,不能损害利益,更不能迂回地使用这两者做为你们所谓报复的工具” “主人,我以我的生命和灵魂发誓,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主人的事”云大急,握拳上伸,做起誓状。他很珍惜现在的生活。之前是因为欠了人情要还,才会带着手下的兄弟给金桔公主做护卫,为此搭上了手下兄弟十几条性命现在这样既安全又有挑战性的生活,他很珍惜。而且主人对他们也是有大恩的,不但救了人,还给他们钱让他们安置那些遇难兄弟的家属金钱对于易函来说,却是最没有意义的。 “好。那就没有问题了。散了吧”易函说着转身离开,头也不回踏出大门。 “耶里?” “快看,那个是不是耶里?” “快,你去找耶其。我先去看看” 易函和天幕静静地站在街角。路边的人从他们身边走过甚至还能从他们中间穿过这里离耶其他们商队住宿的地方很近,耶里昏迷着躺在路边,形容邋遢。 前面走来一个人,他停在耶里面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才用力推他:“耶里?耶里?” “唔。”耶里伸了个懒腰坐起来,看到眼前的人,一点也没有惊讶,“你是山奇大叔?要出发了吗?” “什么要出发?”山奇大叔刚想表示自己的惊喜,就被他迷糊着带了睡音的话吓到。 耶里清醒了,看了一眼天空,再四下一望,顿时大叫:“我怎么睡一觉就不在沙漠了?不是说要走一个月的吗?” “睡一觉?”山奇大叔重复着这话,不知道要怎么反应的时候,耶其来了,后面跟了近十个人。 呼啦一下,架起人就往他们住宿的客栈里去。 “还不舍得走吗?”天幕又用他平板的磁性声音说。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想到最近都顶着这样一个皮囊跑来跑去,我就有心理障碍”易函还在气他不商不量就把她丢来了。 “呵呵”天幕笑起来,“不是这样,你又怎么能有这样一段精彩的生活呢?” 越是不常笑的人,笑起来也越好看吗?他平凡无奇的五官这一刻竟无比和谐。易函一时看得呆了。 “看什么?”天幕一本正径地问。 “你笑起来很好看但是配一副平板无波的电子音,很煞风景。”易函也一本正经地回答。别以为他声音没有起伏她就不能通过他眉眼舒张的表情知道真相“哦?”天幕尾音上扬,危险地一眼瞥过,道,“你离开那个人的身体前给他吞了一颗什么东西?” “强身健体的丹药。”易函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又后转望向来时的路口,“再怎么说他也算是帮了我的忙,给点小报酬不为过吧?” “当然。你在这里做什么都随你的心意。我做的只是通过你的处理打分。”天幕抻出自己的手臂,示意要她拉住。 “那我在这里的一举一动,你都知道?”易函觉得自己变成电视剧演员,这个人在电视机外面观看她的表演。 “要查的话,不管大小,什么时候做的事都能查得到。但我也不是全清楚,但因为我不可能什么也不做一直盯着你。”天幕在眨眼间,就回到了虚空似的天幕宫中心。 “哼。”易函轻哼,不置可否,“你说过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世界。那我以后可还能去?” “在你达到五级之前,一切随机。我也不能确定目的在哪里。”天幕摩挲着左手中指上的指环说。具体降落地点是随机,但还是有范围的,天幕大致就是通过是什么世界,文明程度如何,民风怎么样之类来选择易函的目的地。所以如果想在事先做准备,那是木有问题滴。可天幕却正好把这一点“忘”掉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哪里的?”易函扁扁嘴,低落地说。 又是五级这个门槛一日不过,各种各样的限制就会层出不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想做的事都做不了。 “你只是部份精神体离开,又不是全部消失,顺着找就能找到了。”天幕不以为这有什么特别。 “那如果我在其他地方的那部份死掉呢?”易函早就想问。天幕真不是个好老师,总是问什么说什么,多一点都不主动讲。 “不会完全消亡,有小部份会强制收回。但你的精神会受到极大伤害。”天幕认真地说。 这么严肃的事,易函就算不知道,也不会去尝试。 “我这次成绩怎么样?”易函自我感觉不错,所以问得很轻松。 “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你在时间如此有限的情况下,创办天翼商号和火苗基金的动机和目的是什么?”天幕摸着下巴。 “这两者都是‘赚钱、行善’。”易函抓了一下头,“给他们找个目标,也在那里播下一颗种子。我能为他们,为那个世界做的,也就这么多了。甚至以后会变成什么样,我就管不着了。” “管不着”。看似不负责,其实不过是实话。她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以后也不能想去就去,随时视察。 “此次成绩为:心智十分(理智坚定)、生命力两分(几乎未锻炼到)、精神力八分(范围、精确度、强度都有所提高)、反应力六分(未遇到突发事件)、武力七分(基础巩固)。”应易函强烈的要求,天幕把打分的要点也一起说了出来。 “这反应力和武力这么低?”出乎意料,“半夜遇到强盗打劫不算是突发事件?““对普通人是突发事件。但因为你的实力,不算。”天幕拿出一根长木棍在手上把玩。 “那武力呢?用得最多了”易函不甘心地讨价。 “对付了那些人,你觉得很满意?”天幕眯着眼问。 易函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忙摆手:“不是不是,是他们太弱了” “所以七分。”易函变脸太快,天幕没抓到她的小辫子,“下一次你什么时候来?” “考完试就来”易函回到通道,从那里离开。心里还想着她打劫得来的宝贝。大部份钱币都留在那里了,珍玩之类也是。她自己只留下几个喜欢的。 如果说第一次是新奇和不知所措,这次就是惊险又忙碌。她已经了解这种训练模式,并且在慢慢地适应。 “小函,想什么呢?放学了”刘清露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唤回易函。 “这么快啊?”易函笑着说。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会是考前综合症吧?”刘清露担心地看着她,“你最后这节课好像都没有看几页书。” “真细心被你发现了,我只是太困了。”易函收拾好东西,和她一起走出教室,边走边说。 后面两条尾巴跟了上来。 “我们去打羽毛球吧?双打不过我不要再和阿宝一组,尽是输给你们” 学生最爱的放学时间∧_∧ 第九十八章沐儿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转眼间,易函已经又进了三次小黑屋,这几次的目的主要不是精神力,而是生命力。她很怀疑那里是天幕的私人空间,不然怎么能控制自如,每次她饿得发晕、累得打颤的时候,就有几分钟休息时间。然后继续在五倍、十倍甚至达到五十倍重力的房间让她搬砖头。 是的,没错,就是搬砖头 民工易函在小黑屋里,把一堆砖头从这边搬到那边,再从那边搬到这边… 然后,期考到了,再然后,考完了 “易函同学获得期考班级年级第一名,大家鼓掌”一片热烈的掌声里,易函淡定地微笑。 那边,陈宝童鞋正和考了年级第二名的刘清露童鞋依依惜别。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年级第三名夏燃童鞋在易函耳边悄声低语,“我现在已经练气期圆满,可以筑基了。再不走,师傅就来抓人了” “两天后,如何?”易函看着他皱成一团,很有喜感的脸,笑得开心。 当然开心天翼集团和火苗基金去年的年度报表已经出来了,各方面的数据都很漂亮,一点也没有受大环境经济低迷的影响。而且,她提出的关于增加基金对于孤儿和残疾儿童投入比重、加强基金流向和落实情况监管的议案都已经获得批准,会在这新的一年里开始实行。明天和后天参加完两边新一年的目标例会就可以动身离开了没有例外的,晚上的特训还在继续。 “最后两个晚上是吧?你就当是这段时间的总结好了现在是晚上八点十分,五分钟后开始,到明天早上七点十五分结束,一共六百六十分钟,异世界共计六百六十天约一年零八个月。你要做的就是在这段时间内,收集尽可能多的能证明你实力的东西。包括灵魂、生命、能量以及麻烦事。”天幕唇角微扬。 “麻烦事也算?”易函以为听错了。 “当然,没有胆量的人,很难惹出麻烦事空有胆量没有能力,却会死于麻烦事里”天幕今天心情很好。 “我已经学会飞行秘技和易容秘技,跑路最好使。不怕不怕,要多惹点”易函暗想。 天幕却像是看透她的想法:“前提都是一样的--尽可能少使用空间造物,遵守所在世界的规则,不能殃及无辜,不能乱造杀孽”他伸手点上易函的额心,“这是感应收集器,会把你收集到的数据传送回来,做为你此次成绩评判的依据。” 易函只觉得眉心一热,像是被一个什么东西烫了一下。拿来镜子,就看到眉心处一点红艳。这算什么?金童yu女吗?如果不能隐藏,易容秘技有个P用“呵呵呵要开始了”天幕笑得那叫一个YD。又可以开始看戏了“能不能帮我把这个红点隐藏起来?”易函不死心地要求。 “不能”天幕话音未落,某个苦命的娃已经意识远去了。 “哎说清楚是技术不能还是规则不能啊”不管她心里怎么叫,都不能改变快速远离的结果。 这一次比之前两次都远远得多 思来想去,想来思去,过了几分钟,她才感觉到一个吸引力。前两次还没反应过来就到了的“哞--”一头小山那么大的牛?冲过来○○XX姐还在半空中呢,怎么会有牛? 本能地想闪身,却在记起此番任务时生生停下。静静地立在半空中,看着不远处冲过来的牛形生物。 牛头牛身牛尾牛腿。签定完毕,确实是牛没错可是没有翅膀,它是怎么飞的?脚下也没踩着五彩祥云或者风火轮啊轮起拳头,正待试试五十倍重力下练就的一身力气究竟有多大。 “呼--”巨牛张口一喷,一股青色气体扑过来 “啊呀”易函本就蓄势待发,拧腰一闪避了开来,折身一记重拳砸在牛脖子上八成力轰隆巨牛掉落下云砸得树折石飞,造出浩大声势 易函心中暗喜,看来自己的武力值也不低啊。 会飞的动物,如果是大型的,一定很厉害才能存活成长下来。因为它们目标巨大,容易成为别人的猎物,如果实力不足,迟早会成为别人的食物。这只那么大的牛,会是这种情况吧?打死她也不相信这大个子是出生不久还没成长起来的悬在原处不动,易函四下眺望。 要往哪个方向去呢?最好先向森林深处去,动物比人好对付一些,他们身上应该也会有些好东西,到时候用来换些通用货币才好在这个世界里行走。 “森林中心,往西南方向。”一个清灵的女声传来。 “谁?”在这陌生的世界里,不能怪她戒心太重。她现在是在半空中,四周没有一个人一个生活,却有很贴近的声音在说话。虽然听得出没有恶意,却不能不让她紧张地摆出防御之态“是我,沐儿我是沐儿” “你在哪?”察觉到她高兴的言语,易函放松了一点。看来是友非敌。 “在你的世界里”沐儿欢快的声音传来。 “我的世界?”易函晕了,“这里不是我的世界,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外面的世界不是你的,小世界是你的”沐儿急了,把个“小”字说得重重的。 “哦你说的是空间吧?”易函精神体进入空间,看到的竟是一个精致迷你的小女孩。 “你是…沐儿?” “对对对,是我”沐儿绕着她飞了几圈,“快快快,带我出去” 易函把她带出外面。 “哇哈哈我沐儿又活过来了” 一个精致的小女孩,芭比娃娃那么大,却叉着腰迎着地平线那一缕朝?夕?阳在哈哈大笑诡异易函看着身侧小小的娃娃呆住了。她面向阳光,身后却一片黑暗,像极了小天使,也像极了小恶魔“沐儿,你怎么会在我空间里?”看她慢慢平静下来,易函才开口问。自己完全控制的地方,怎么会出现一个她不知道的漂亮怪异又嚣张的小娃娃? “你把我放时去的啊。”沐儿很理所当然。 “我放的当时你是没有生命的?”没听说过有这么小号的族人,其他人又不可能放得进去。 “有的。只是很少很少沐儿都快要消散了” “你当时是什么样子的?”易函早已不是前世那个无神论者了。就算她说她是自己空间里的一棵树,自己也不会奇怪。 “看”小娃娃沐儿一弹指,凭空出现一个水镜,“这就是沐儿用最后一丝能量变的样子哦,好不好看?” 易归扬给的见面礼--那个本本笔记本式播放器一打开就会自动播放白衣女孩MV的那个播放器“和你现在的样子,差好多”易函无语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一个是本本,一个人娃娃,能比吗? “是里面的人里面是我长大的样子”沐儿跳着脚。 “你心目中长大后的样子?”易函笑了。自己小的时候,也曾经想过长大会是什么样子。漂高还是秀气,希望不是丑女,希望有很多人爱。 “嗯如果不是原主人在那场战斗里被她的同伴偷袭,我早就长大了”沐儿抽抽小鼻子,话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真是件让人难过的事”易函不知怎么去安慰,只觉得被她表现出来那种失去支柱的绝望深深感染。 “咦?我都没有哭,你哭什么?”沐儿的情绪只维持了几秒。就看到易函泪水流个不停。 “为你和你的主人难过”易函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流了那么多泪。 “嗯,你不用太难过。我几乎用尽自己的修为,给主人保存了一点精魂。经过这一万多年,她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现在因为你小世界里的生命源力和星际混沌力滋养,我也好了很多了”沐儿乐滋滋地一跳一跳。 “你有什么打算?去找你的主人吗?”易函问。说实话,她还是很喜欢这个精灵的小娃娃的。 “不,我目前还没有自己横渡虚空的能力。而且如果失去你空间生命源力的滋养,我恢复的速度会很慢很慢的”沐儿飞到易函脸前方,“我要和你呆在一起,我会尽可能帮助你变强,你要答应我帮我找到主人” “尽力帮助?说说谁都会,我又不知道你都懂些什么?”易函很高兴她跟着自己,但是对于找人一事,却很有些抵触。以她现在的眼光看到的世界,可不是一个两个星球了。从听到的各种信息归纳得知,所谓的有人生活的地方,多得很。就像她这段时间到过的几个,不也都是真实存在的吗?在一个星球上找人都不容易,更何况是茫茫星海“谁说我不懂?我的主人也是你们创神族的她已经修炼到能开天辟地的大能了就是你现在所在的那个世界”沐儿激动地大叫,“我在她很小的时候就陪着她了,她修炼的时候从不避我” “你看过,并不就证明你就懂得啊”易函还是不想答应。 “哇啊…”沐儿宝宝终于被易函弄哭了她一边抹泪一边哭诉:“我是器造师炎焰的代表之作,有无上神器之称的沐儿啊,我以无上神器的尊严起誓,绝不会骗你的。呜呜呜…没见过你这么不识货的人呜呜呜…” 易函满头黑线:我连神器都没见过,哪里去认识什劳子“无上神器”? VIP卷请假 这几天不能保证更新,因为今晚会和朋友去玩,地方偏僻也不知道有没有网络…请原谅 第九十九章神器 在“无上神器”沐儿宝宝的泪眼攻势下,易函只得弱弱在再问一句:“你好好说说自己都有什么用?然后我们再商量找人的事好不好?” “可以过目不忘,能分析整理资料,有强大的感知力可以做书童,也可以做玩伴”沐儿宝宝听见还有得商量,马上又精神了。 感情就是个陪学陪玩的想到她说过她跟着那个主人的时候那主人还很小,易函就理解了―这就是个智能形的芭比娃娃小女孩的玩具“你能做战友吗?”易函把她拉过来,一下下戳她的小脸蛋。 “啊主人也喜欢这样戳人家脸”沐儿大叫着,却并不躲她的手指,“不能。可是战斗的时候沐儿可以在空间里帮你观察敌情,计算最好的方案你别不要人家” “你看,我现在能力有限,不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找人的事太难了。以后就算有了能力,也不能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帮你找人上吧?”易函很平等地商量,“我不会赶你走。你想在我空间里住多久就住多久。但是我会在方便的时候帮你找人,比如现在这种时候,在这个世界训练时顺便帮你找找。当然你也要适当地给我提供修炼方和各方面你能提供的帮助” “没问题只要你答应帮找就可以了我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找起,理论上说所有的智慧星球都有可能”沐儿皱着两道淡淡的眉。 好可爱易函又忍不住上下其手。直到终于引来沐儿的抗议。 “够啦够啦,再揉就要破皮了你不是打算去森林中心吗?” “不急不急,差不多两年呢,慢慢来”易函又揉了两下才放开她。手感真好“你怎么没有一点上进心?”沐儿恨铁不成钢啊,“你越厉害,小世界也同时成长,你就能掌握更多空间之力,才能为以后行走于星际时积累更多资本我也才能有更多生命源力和星际混沌力来滋养” “说还说去,你就是为了吃啊?”易函理解为生命源力和星际混沌力是她的食物,吃了可以成长。 “呜呜呜,我要长大”沐儿哀怨了。长大就不用被你和主人的魔爪蹂躏了“哈哈”易函抱起她亲了一下,“好我会好好努力的不过这里人生地不熟,现在天又黑,太危险了。等天亮我们就走” 搭了个帐篷,在外面布置了一个简单的幻阵警戒,易函就打坐去了,沐儿也回到易函的空间里修炼。 森林里的夜晚是不安静的,早晨也是热闹的。听了一夜动物叫声后,迎来了鸟儿的鸣唱。 “出发啦出发啦”沐儿飞出易函的空间,在鸟鸣声里唱着她的催促小调。 “小函小涵,快点啦”沐儿欢快的声音,让易函心里也快活起来,担心任务完成不好的焦虑也轻了很多。 “别那么急,我还没有吃早餐呢。”易函拿出一碗热腾腾的肉粥。 “要看地图吗?五公里以内的。”她殷勤地提供资料,“我昨晚分析整理出来的哦。” 一幅两米大的地图出现在易函前面。东面和北面各有一条小路越走越宽,应该是出去的方向。南面没有路,偶尔有几个人类的脚印,动物足迹却有很多。西南面几乎没有人类的足迹,动物的也很少,但看起来都是大型动物的。 “这块区域里动物少,人迹更少,所以说明它能通往森林深处―因为危险,足迹自然少。”沐儿分析道。 “不错。我们就选西南方吧”易函收好东西,往那边走去。 “小函小函,你可以边想着功法的气行路线,边走边修炼还要分一部份注意力在反应距离内的四周。有危险才能及时反应”沐儿早已经开始她说的帮助易函。 “好的。我也用神识注意四周,如果有发现,我们就说出来对比一下,这样我才能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缺点在哪里。”易函想了一下,说道。 她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要学习要完成任务的,依靠别人可不能进步。 “前方三百米有一群象”沐儿突然发现。 “嗯,我也刚刚发现。”易函笑着说,“还有两只掉队的。我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吧?” “卟卟卟”一阵刀击木头的钝声响起。 易函飞退之间,已有无数刀刃刺进身旁树木里。另外一些则在不同的地方,没碰到树就爆开来。她有几层防御罩,一点也没有被伤到。 “固有的风刃加上爆炸,是不是威力大得多了?”沐儿又抓紧机会教导,“你看到这些象了吧?他们是妖兽知道什么是妖兽吗?” “就是修习妖法的兽嘛”易函拿出剑一挥,面前开出一条通道。她向后摆摆手,“我去找东西” 刚才她追那两只掉队的象时被象群发现了,顿时掉传头对她围追堵截。 好在到目前为止,她遇到的两种妖兽都不是很强。 “这些象最有价值的是什么?”易函问沐儿。 “牙”沐儿答道,“那里的灵力最充沛” “好吧。那我整只都要了”易函收起后说,“到时候换些钱用也是好的。” “…腹部还有妖丹”沐儿被打击到了。谁不是千方百计想着提高实力,没钱买修炼用品时才为金钱操心? 谁知道这里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不管是什么世界,钱总是有用的易函一路走来,速度很慢。 先是碰到一群象,然后是狼。沐儿告诉她狼是很记仇的动物,如果被惦记上了,不管有多危险它们都会一直追下去。 易函想了想,她反正也没有什么目标,就决定直走下去杀过狼群。现在正一路被追杀。 只要想想空间里那一小袋狼的妖丹,易函就很高兴―这些应该能换好些钱了吧? 不过,还是要继续走下去的。 “蛇信花这是一种生长在蛇群附近的特有植物,如果看到这种植物,就说明这一带有蛇,而且不少”沐儿的声音又响起来。 “你说话别人能听得到吗?”易函好奇地问。不会打草惊蛇吧? “放心,平时只有你能听得到看得到我。只有我特意凝聚,别人才能看得见。因为我现在的能量实在太少了。”沐儿伤心道。 “那你怎么在战斗一开始就跑回空间里去了?”易函笑道。 “有时候一些灵魂攻击或是音波攻击,就算是不针对我,我也会被伤到的”沐儿可怜极了。一万多年了她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出来,怎么可能会不想呆在外面? 范围攻击是为无差别攻击 “你的融合之术太简单了。我这里有详细的说明,给你”沐儿通过神识,把一篇说明传给她。 “我已经感觉到了危险,你不要在紧张的时候让我分心。这样很危险还有,谢谢你”易函已经来到了蛇信花边上。这花开得就像蛇的信子一样,花下中间有五颗艳红的果实。 但是危险不知在哪里,易函小心地伸手想要拨掉它。 突然,四面八方都传来轻微的咝咝声。 神识一扫:有一个角落还没有声音。易函手起手落,蛇信花被连根拨起下一秒,蛇“箭”急射而来。 “把花下面的果实摘下来,只吃一颗,然后把整颗蛇信花都吃掉”沐儿在空间里传音。 易函想也不想就照着做了。她心里,对这只宝宝,说不清地信任。 本来有些昏的头,一下就清醒了蛇风里有毒毒药和解药,总喜欢长在附近。 腥风恶气一阵阵袭来,易函行动一点都没有迟滞,她躲来闪去,大开防护罩“屏气静息使出武技招术,然后及时加上精神力引导,再大范围清理这些蛇就可以了”沐儿提供方案。 精神力引导的时间很重要易函发出几击,感受着不同时机的不同效果。 等她练完了,蛇也清得差不多了。剩下来的散蛇,蛇单力薄,见没办法,只好也走了。 易函才不会去追,她继续练了几招,直到沐儿勉强点头,说还可以时,她才四下里收拾战场。 大多是小蛇,没有妖丹,也有几条大蛇,丹的颜色挺深,易函越看越满意。又在附近找起药草来,刚才吃了那一株不止是神清气爽,她觉得精神力和生命力都有所增长。 在沐儿的指点下,易函把药草种满了空间―包括原来增加而她又没想好怎么处置的那部分土地。 “哇,里面的气息好强大”沐儿一个瑟缩,“还要继续吗?可能会有麻烦” “好东西自然也是更多的,对吧?”机遇与挑战共存一个静谧的,蓝得很纯粹湖边上,出现了一个女孩,她像是在自言自语。 “月光草?有什么用?”每认识一种药材,易函的小老师沐儿就先给她从药性讲到药济药得及禁忌方面的知识。 “是制做静心丸的主要这棵少说也有八千年了”沐儿从来没有不耐烦过。 “是不是时间越长效果就越好?”易函看着远处不足十支睡莲。 拿起一块石头丢过去,落在旁边的水里,漾出一圈圈涟漪。 “哗啦”平静的水面被某样东西的升起打破了 第一百零一章地下 “哗啦”易函长剑敲到一个石偶的后脑,碎裂一地。 “呵呵,眼睛的防御太强,后脑弱些。力气也太大了点”易函看着地上碎得快成沙的石头,不自然地擦擦长剑,对沐儿解释。 “不是大了点,是大了很多”沐儿掩面道,“你用了几成力?” “八成”易函很无辜地说,“你不是说它们的头很硬的吗?所以我才那么用力” “小心后面”沐儿刚放下掩面的双手,就看到一个青石偶从易函背后袭来。 易函反手一隔,在长剑和石剑碰撞发出响亮的“当”一声时,她已移到青石偶身后,用力在它的后脑一敲。这次只是碎成几块掉下来。 “五成力”易函腾挪间,用同样的手法把其余六个青石偶都解决掉。 从白茫茫的雾境中离开,易函很快地把青石椅收走,进入一下个大厅。 “黑色的?这次是什么?”易函只是问问。在环视一周觉得与之前差不多后毫不犹豫地走向大厅中央的黑椅。 黑铁。 在碰到的瞬间,她又进入和前面相同的白茫茫的雾境中。 这些黑铁战士的灵活度比泥偶石偶好,易函和它们战了个平手。 一比八易函开始还是挑后脑来爆,但人家速度也不慢,人数又多,拖了很长时间她才把两个黑铁战士解决了。 八成力,黑铁战士的头才堪堪碎成三块 这样不行,攻防中进攻一方消耗的力气总是比较多的。再这样下去,她没解决完它们就先要累死了眼睛易函加快速度,手中长剑不离它们的双眼。如果它们会说话,一定要大喊易函卑鄙拼着自己受些小伤,她总算把这八个黑铁战士消灭掉了回到椅子边,易函没有马上把它收进空间里,而是坐上去调息。 “我要调息一下,你帮我看着点。”易函盘腿坐在椅子上,对沐儿说。 “放心这个大厅里暂时没有危险”沐儿是看着她一路战斗过来的,前面两次虽然赢得轻松,却也用了好些力气。这第三场更是硬战。 二十分钟后,易函站起来,把椅子收进空间里,“沐儿,你的直觉很好呀。坐在这椅子上调息,恢复得更快呢像是血液都流得更快了” “不知道前面两张是不是也这样?”沐儿好奇地坐上土黄色的椅子,但她的眼睛却滴溜溜地看着天空,关注着外面的情况。 “有空了再试试看,现在我要继续走了”易函已经恢复到最佳状态,“前面会不会是黄铜战士?” “也许是赤铜。赤铜比黄铜导性好”沐儿也猜。 “哈哈,怎么又是你对?”易函看到中间的赤色铜椅时,已经知道答案了。 还是那个白茫茫的地方。易函精神力和体力都是最佳状态,但是肩膀上的伤却没能好得那么快,动作间渗出丝丝红艳的鲜血。 在再一次牵动伤口后,易函不再练习纯武技了长剑挥出,白色的剑气直冲出去后脑,眼睛,侧面太阳穴剑气一出,赤铜战士的剑上也闪烁着赤色的剑气 这还能遇强则强?那我刚才是怎么打败那些泥偶石偶铁偶的? 易函越打心里就越佩服那个制造了这些战士的人来。它们不再像之前遇到的那些一样,这些赤铜战士相互间还会配合这要什么样的程序才能做到?战斗的过程不可能是一样的,必须时时关注同伴并且调整自己才叫配合易函把速度发挥到极致,又在剑气里融入了爆炸的威力,这才堪堪取得胜利。 坐在赤色铜椅上,精神力和体力快速恢复的同时,伤口也很快愈合。 “这真是好东西”一个小时后,易函站起来,把赤色铜椅收进空间后,抚着肩膀上完好无瑕的皮肤叹道。 不仅能快速恢复精神力和体力,还能愈合物理伤口,而且不留疤痕“不知道下面还有没有?”易函虽然开心,但应该有的戒心一分也不少。 小心地推开门,就看到一个巨型大厅,足有几万平米大。足够数十万人同时站立在上面。 最中间,是一个圆台。 “沐儿,猜猜是什么?”易函慢慢地向着圆台走去。 “更大的椅子。你呢?”沐儿的神识和她的一样,都只能看到周围两米远。这个游戏很公平。 “我猜是舞台。”易函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可能,笑着说,“我不想和你的答案一样,所以猜个完全不同的。” “呀?这怎么是水?”易函看着脚下的石板,“一点也看不出来是水啊,真是清澈” “青石的圆台好像我猜的也不对”沐儿已经可以用眼睛看到远处的圆台了。 淌着水来到圆台前,易函小心地伸手碰了碰,就怕再像那些椅子一样会把人带入另一危险境地。 没有动静。 易函小心地爬上去。 “哇,是个八卦图”才站定,沐儿的惊叫声就响起来了,“小函,你现在进入了八卦图布成的阵里了,移动间要小心啊。” 沐儿及时冷静下来,只提醒了一句,就没有再出声了。 八卦阵里,易函小心推算。 终于,她站在了生门前。 向前迈出一步,刚才在阵里所见的种种幻境都没有了,眼前就只有一个八卦图看起来普通却又神秘的八卦图中,阴阳两鱼的位置上,赫然是两块不明质地,一黑一白的非金属物体。 仿佛有什么神秘的力量牵引,易函拿走阴阳两鱼。 就在她拿走的瞬间,乾、离、巽、兑、坎、震、艮、坤对应的八个方位依次发出光芒。亮过一圈后,接着又是一圈,然后越转越快“小函,离开这里快”沐儿紧张的声音响起来,“好强大的力量” “我不能动了”从光亮开始发出时她就觉得不对劲,但是双脚像是被粘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空了的阴阳鱼位置不断颤动,慢慢地变大变大,终于合成一个通道。 身不由已地,易函被吸了进去 就在身影消失的瞬间,轰一声,整个大厅倒塌了 被吸入通道的易函自然不知道。她精神紧绷,时刻注意着前面和周身的情况。 是黑洞吗? 有过被天幕丢进虚空的经验,易函很容易就分辩这只是普通的没有亮光的通道,自己正在做自由落体运动。 提气,轻身。 易函冷静理智做了最好的应对,终于在很久之后安全着陆。 “沐儿,我从多高的地方落下?”易函抬头看了看黑乎乎不见顶的上面,“这里真是一点点光都没有呢,以我的目力竟然都看不到一点东西” “从降落开始算,一共五千三百三十三千米”沐儿认真地回答,然后点起一把火把,“是的,这里没有光线。” “地心深处?”易函感觉了一下,“温度正常,不是很热。没到地心?” “没到。但应该接近了。”沐儿四处照了照,“每个星球的地心都有一层能量结界,不能被任何精神力或是别的力量探测。这层能量结界的形成和地心里有什么是宇宙最大的秘密所在。” “唔,无法理解”易函不会不懂装懂,以前地理课上学过地球是由地核、地幔和地壳三个同心层组成,但是并没有人看到过实物。 “是不是说没有人见到过地心的样子?”有了那一小束光,易函看到了很多石头,这是一个石洞,不知道出路在哪里。 “也不是。像前主人那样的大能也许见到过。我也说不清,这不是我能知道的。”沐儿提到前主人,又失落了一会儿。光线忽明忽暗。 “好啦,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路出去”易函原地跳了几下,“为什么我觉得这里的温度和压力都和外面差不多?不是说越往下压力越大吗?” “你生命力三极巅峰,很快就四级了。如果是在水下,可能还会有一点感觉。”沐儿看着从那么高掉下来,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也不显紧张的易函,“你想到怎么出去了吗?走哪个方向?有没有路?” “我听到水流的声音,在上面四点钟方向。你没听到吗?”易函指着一个方向,“可是我不确定我们这层有没有通道通上面的流水层。” “我也听到了,是上面四点钟方向。”沐儿点头。 “空气稀薄,但也是有的,所以一定会有通往处面的通道。还好我们不用为了食物和呼吸烦恼慢慢找路吧”易函乐观地说。 “那就走吧”沐儿回到易函的空间里,把火把给她留在外面。 不用为后勤资源担心,想要什么可以从空间里拿出来,想休息的时候也可以进空间。这是易函最大的保障。 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选了水流的方向开始寻路。就算此路与流水不相通,她也可以找个薄的地方打通了出去。有流水,就有出口深沉的黑暗中,一个举着火把的小女孩独自行走。空荡荡的地下洞穴里,有着轻轻的脚步声,还有很微弱的水流声。她爬上爬下,钻洞出洞。 第一百章洞穴 “湖怪?”易函闪身躲到湖边一棵树后,探出头来。 “是大嘴鱼最好(hào)吃,它们看到什么都想吃据说它们的修为也是通过吃有灵气的东西来提升的”沐儿在空间里说。 “它们自己不修炼?”易函想了一下,有办法了。 “也许有吧?但是我没听说过。”沐儿很自负她的记性,却也只能记得听说或看到过的东西。 易函拿出一颗在前面森林里得到的暴雷子,塞进一个香气袭人的百香果里。 “用灵气一般却很香的百香果掩盖一碰就炸的暴雷子那一点点焦味?这个主意好”沐儿边跳边拍手。 易函做了三个百香果暴雷炸弹,然后放在一张大荷叶上,再小心地从树后走出去,把荷叶放进湖里。 百香果的味道很快引吸了那个破水而出的大嘴鱼。它一甩尾,跃出水面,向着荷叶扑来。 出乎易函她们所料的,半路另一只大嘴鱼跳出水面,率先冲向易函放的大荷叶“意外的惊喜”易函跟沐儿偷偷笑,期待还有第三只大嘴鱼。 也许这一个湖里,就是这两只大嘴鱼的领地,它们为了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百香果打得不可开交没有第三只大嘴鱼出现。 “小函,做得好啊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沐儿在空间里乐得跳起舞来。 就在两鱼打得正欢,两看戏的也看得正带劲的时候,一只圆球状的生物像子弹一样从湖的另一边射过来两鱼的反应一点也不慢,很有默契地转身共同对付那只圆鼓鼓的生物。 湖里浪涛翻滚,却一点都不影响漂在边上的大荷叶。 “那个圆球是什么?”易函在树后观战。 “是翻车鱼。没想到它的动作竟然这么灵活”沐儿啧渍有声,“鱼大都游泳速度快,但翻车鱼却没有什么游泳能力,仅仅依赖两片特长的背鳍和臀鳍的摆动来控制方向,缓缓前进或随波漂流。可是这只却能随着心意移动,真是难得” “你不是说了这里大都是妖兽吗?和普通的动物不同很正常吧?”易函倒是淡定得很。 “嗯,是的。”沐儿又看了一下,“你要怎么办?” “不用怎么办。它们两只大嘴鱼牵制了翻车鱼,可是它们也互相牵制,三方是势均力敌。”易函看了一下,想了想又说,“我不出手,看看还会不会再出来一只。如果没有第四只,估计它们三只会平分那三颗百香果。” 果然,在三只鱼都力气将尽时,它们达成了平分的协议。吃下百香果的三鱼慢慢下潜,几秒钟后,湖底几乎同时响起三声爆炸声。 湖面恢复平静,一个女孩儿立在蓝得像块宝石的湖面上,把那不足十支,长得像睡莲的月光草收进了空间里。 “这个湖就是这个森林的最中心。”沐儿出了空间飞了两圈,然后盘坐在那张大荷叶上。 “照理说,越到深处,遇见的妖兽应该越强大才对,为什么我没有这种感觉?”易函也拿了张荷叶出来坐。 “你出现的地方已经很靠近中心了,不管是那头牛还是象群战斗力都不弱,后面遇到的狼更是有些许灵智,知道围追堵截、声东击西。这里的三只鱼也不是不强,你看它们互相攻击时湖中心波浪冲天周围却一点影响也没有,这并不是因为结界。所以,这份这控制力不差吧?”沐儿一边摇头晃脑一边说。 “感觉上,好像它们还是使用本体的力量多于术法。”易函想了想,“也许这就是我觉得它们除了形体,和普通动物差不多的原因。” “妖兽不像人类,有这样那样的传承,把术法手段一代代地传下去。刚出生的小兽,它们的父母不一定是妖兽,很多都是普通野兽,记忆传承里不会有术法这些东西。它们只有慢慢摸索。”沐儿看着下面的水。 “嗯。”易函受教点头,“所以会术法的妖兽特别强大一些,因为它们摸索出来的是最适合它们自己的。” “不错。有时候观察它们的术法使用情况,也会有所收获。”沐儿又开始当小老师了。 “我探察过了,周围没有特别的地方。我们要不要下水去看看?下面好像有个洞口。”易函虽然和沐儿聊着天,正事却也没有忘记。 “你做主就好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沐儿不发表意见。 当然是易函去哪她就去哪了谁叫她住在人家空间里? 湖水蔚蓝,却不可见底。往下潜了有三十多米,终于到了底部。但见最中间部份,一个五米大的圆洞呈现在易函眼前。 下面是什么呢? 精神力的触手感觉不到,足以说明洞的长度超过了她的感知范围。 “沐儿?你不是说你的感知力很强吗?那你知道洞里有什么吗?”易函呼唤着她的芭比娃娃。 “你觉得呢?”沐儿没有回答。 “我感应不到,所以才问你的嘛”易函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 “我只会在必要的时候给你提示。我不是你的脑子,也不是你的眼睛。你要靠自己才有进步”沐儿一板一眼地说。配上她粉嘟嘟的脸蛋和迷你的身形,可爱到爆“好嘛”易函被教训了,却生不起气来。无奈地看了她几眼,毅然进入洞里。 她不就是来找麻烦的吗?这就是机会 “呀,这么干爽明亮一点水也没有。洞口有结界”易函进去时,没有遇到一点阻碍。却在进入的第一时间发现里面的光线明亮并且没有水。 “精神力被压制了,只能伸到周围两米”沐儿惊讶地说。 “我的也是呢”易函也奇怪,“你的精神力比我强,不是应该比我的范围大些的吗?怎么和我的一样?” “也许进入的人不管精神力强弱都是以两米为限吧。”沐儿声音有些紧张,“小函,你要小心点。” 限制不同修为的人,需要的能量都不同。这里能够根据进入的人的修为来针对限制,就这一点足以证明此地不简单。 “前方十米有三个脚步声,很重,看来是大个子。”易函侧耳听了一下,说道。 这听脚步声的技巧,还是在第一次训练时到的那个世界里学的呢。 “速度均匀,应该是巡逻的。”易函一边通过意念和空间里的沐儿沟通,一边四下里张望。看到上面有一个突出的小土台,她拧身一跃,停在上面。 通道里三个穿着土黄色盔甲的士兵整齐地走过去。 易函轻轻地下来,继续前行。 “三个路口,要走哪一个呢?”走了不远,她对着面前的三条通道发愁。看了看地上,没有脚印。再看看墙壁上,也没有任何提示。 “为什么没有地图?精神力也不能用…”易函来回走着思考。 “选一条走下去,没路了再回来就是了,你想那么多有什么用?”沐儿鄙视道。 “谁说想得多没有用?”易函指着左边的通道说,“这边的气流最强,说明它畅通的可能性最大。” 她选了左边走进去。 很快来到一个厅里。 “去中间那把椅子”沐儿催促道。 “这又有什么说法?”易函边走边问。 “没有,就觉得它漂亮”沐儿很是无良地一句话,让易函差点跌倒。 “漂亮?那我们把它带走好了。”易函边看着四周边说。 来到近前,易函把手伸向椅子扶手。下一瞬间,她出现在一个白茫茫的地方。 “注意四周”沐儿的声音适时响起。 易函这才回过神来。现在可不是追究怎么会到这里的时候四周出现的一个个身穿土黄色盔甲的士兵,手里的长矛有力地刺过来战斗开始了。却结束得很快。易函拿出长剑架开第一把矛之后,反手在那个士兵头上一敲,头盔和脑袋一起落下来“是泥偶”沐儿大叫,“头就是它们的弱点” 就是她不叫,易函也知道了。她手起剑落,咚咚咚把剩下七个泥偶的头也敲落到地上眼前一亮,她又回到了大厅里椅子前。手一带,椅子消失--放进了空间里。 “哇,你真的拿走啊?”沐儿在空间里绕着椅子飞啊飞。 “你不是喜欢吗?”易函一点也不觉得不妥:无主的东西,当然是有缘者得之向前走,推开下一个门,又是另一个大厅。 “刚才是土黄色的,现在是青色的。也有一个漂亮的椅子”沐儿原来还在分析,看到中间那把青色的椅子后又忘记自己在做什么了。 易函笑笑,也不说她,走近椅子后把手伸向扶手。早有准备地,白茫茫的雾中出现几个穿青色盔甲的士兵。 “是石偶”沐儿又叫,“头很硬的,刺眼睛” “你不是说只在必要的时候给提示吗?现在我好像还没有到危急关头吧?”易函轻轻地把她刚才的话还给她。 沐儿郁闷地蹲在地上画圈圈:“原主人喜欢用这些东西来为她做事,我只是看到同样的东西太激动了…” “好啦是我错怪你了”易函很是干脆地认错,“你的意思是这个地方和你原主人有关?” “是的是的,很有可能哎”沐儿激动地在空间里飞来飞去。 第一百零二章传送 在漆黑静谧的地下,独自行走的易函时不时低语。 如果没有沐儿的陪伴,她不知道每天不停地走路、找路,想说话就只能自言自语的日子要怎么过“沐儿除了走还是走,好烦啊都走了一个月又五天了,怎么还是只听到流水声啊?”易函回到空间里,躺在软软的草地上看着上面明亮的天空,“还是有光明才让人舒服啊,无边的黑暗真是太压抑了” “你就知足吧”沐儿小小的身子飞在半空,停在易函视线前,“你掉下来时的垂直高度是五千三百三十三千米,以你这段时间最快的速度每个小时走十千米算,也要走五百多个小时,日夜不停走二十多天” “呜~~呜~~”易函捂着脸,“我知道我知道,你都说了三十六次了”她挥了挥拳头,“我只不过是发下牢骚,我知道走出去的路比垂直距离远得多” “那你还废话?”沐儿水水的大眼奇怪地看着她。 “我那是牢骚牢骚懂不懂?”易函无力地抗议。 “不懂明明说了没有用,为什么还要说,还一直说?”沐儿很是不解。 “为了发泄为了不让自己发疯”易函又一次强调。 沐儿眼睛一转一转地问:“说废话可以不发疯?我只听说过发疯的人会乱说话” “让我死了吧”易函抱头轻轻地撞击草地,“我和你无法沟通我怀疑在黑暗把我逼疯之前,你就先把我逼疯了” “明明是你们人类太复杂了”沐儿大眼里蓄满了泪水,“人家只是想开解你” “对对对人类的大脑回路太多了沐儿不用学,纯纯的沐儿最可爱了”易函伸手一捞,把委屈的小家伙抱在怀里轻拍她的背。 “沐儿不能理解小函的感受,总是说话让小函生气。这样也可爱吗?”沐儿脸红红地轻声问。 看着她害羞的小样,易函心都软了:“我们把这叫做调节气氛如果没有你陪着,我可能早就被黑暗压垮了” “被黑暗压垮?黑暗只是看不到东西,又没有重量”沐儿怯怯地,小声地说。 “因为黑暗会给人的心理带来压力。我这样说是形容”易函在她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是这样的呀”沐儿捂着被易函亲到的地方,脸颊粉红,“前主人从来没有害怕过黑暗” “嗯,她比我强得多了”易函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不存在的草屑,“所以我要多努力才行” “和你在一起,沐儿很开心前主人都不爱说话不爱笑的”沐儿爆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喜欢笑的人不一定比不爱笑的人快乐”易函笑笑,望向天空。那里一片黑暗--只要她想,就能通过天空看到外面的情形。 “真的好复杂沐儿长大了要怎么办?沐儿活了那么久,懂得的都没有你多”沐儿鼓着嘴说。 “真正经历了就能体会的。”易函身上一片轻愁。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很多时候,这个代价并不美好。“沐儿要多久才会长大?” “以我现在的修为还差很多如果按照现在你世界里的生命源力和偶尔得到的那一点星际混沌力,大约要三万年。”沐儿对着手指。 “你是不是有时会想,找到你的主人后要不要离开我?”易函捏捏她的小脸蛋,“不用纠结这个问题,你可以跟回她,然后我们像朋友一样来往就可以了” “其实,在你的空间里醒来,你就是我的主人了”沐儿趴在易函怀里,“自从为了救她而修为尽失后,我们的联系就很少很少了。少到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只是心里总想起她。” 难怪总是“前主人前主人”的叫真是个单纯的小家伙“没关系你就是不认我为主也没什么啊,我们不也一样相处得很好吗?”易函把她拉出来,“别那么伤感啦我要出去继续找路了。” “我也和你一起你一个月才进来三次,而且外面就是黑点,没什么危险”沐儿擦擦眼睛说。 “不行。在精神力还不能正常使用之前,乖乖地呆在里面”易函说完就出了空间。 黑暗里,一个火把慢慢地移动。 “这里,有流水”易函一直往高处走,突然听到边上隔着石壁那细微的水流声。如果不是她的五感灵敏,这些声音一定很难捕捉到。 用火把照了照,又用手摸了摸,易函后退到另一边,拿出长剑。 冷冷的白光划过,长剑在石壁上碰撞出一串火花。 然后,石壁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怎么可能?易函不敢相信地走到近前,小心查看。 “看来是因为禁制”沐儿在空间里说。 “那是说我还要在这黑不隆咚的地下继续走?”易函不死心地又划了一剑,这一次她用了十分力气,还有精神力控制剑气想要刺穿石壁。 “走吧走吧有禁制就表示是人为,人的行为总是有目的的,你不是要去找下禁制的人是什么目的吗?”沐儿安慰道。 “嗯。我只是觉得就算在水里游也好过这样一成不变地走啊走”易函沮丧地收起长剑,继续前行。 慢慢地往上,再往上。易函又走了一个星期。她现在完全可以不用火把就能在黑暗里如走平地“也许这就是我的收获吧?”易函是这样和沐儿说的,“我现在觉得天幕的小黑屋比这里亲切多了” 她突然停下,看着前面:“沐儿,前面有亮光,对吧?” “没错”沐儿也很高兴。她被关在空间里,每天听易函碎碎念,也很遭罪的不是幻觉,真好易函加快脚步。绕过第一道石壁,才发现那是反光。再绕过另一道石壁,发现那光是从几个拳头大的小洞里射出来的。 “沐儿,里面很大呢”易函透过小洞,看到里面一片光亮,似乎是一个大厅。 “这里不是门,看看大门在哪里。”沐儿兴奋地说。 “好像在正下方。我们所在这个方向有一条道直通正中间,其他几面都没有。”易函推测道。 有了一个看得到的目标,易函不再像之前一样只为了走而走。她速度飞快地寻找入口。竟没有想这个深藏在地底的大厅可能会有危险几个小时后,易函终于站在大门前。 “不就一个门吗?有必要建得那么豪华吗?”这是一个紫金大门,门上刻有各种飞禽走兽、花鸟虫鱼,并且用五颜六色的宝石,镶嵌成它们的眼睛、嘴巴、羽毛、爪子等等,在大门的正上方那一颗人头大夜明珠的照耀下,真真是光彩夺目、鲜艳灵动之极“我觉得我都不敢去推门了”易函看着眼前巨大的门,有二十米高十多米宽。门上方有几个符号,易函最初看到的光线就是从那些符号的空隙里透出去的。 “那是这里的名字吗?”易函问沐儿。 “‘坤居’。这是很古老的文字,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了。”沐儿说。 “跟它比起来,我的个子真够小的”易函比了一下大门,“难道这里的主人是巨人?不知道在不在家?” “要注意防御”沐儿说。这新的环境,既有可能是机遇,也有可能是危机。但易函宁愿去那地下河游水也不想再走这陆路,可见她有多厌烦走了一个多月的黑路易函点了点头,凝神感受了片刻,然后果断地走近大门,伸手一推。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这毕竟是个如此巨大的门 没有沉重的感觉像是推开两片纸片一样,她一点也没觉得门板受了力。但门,却轻轻地、快速地打开了“在上面看到的,就是这条青石铺成的道路,通向大厅正中间。”易函和沐儿轻声交流。 “没有生命气息,进去看看吧。”沐儿感觉侧耳听了一下,又嗅了嗅,说。 拿出长剑,易函心里稍安。她把剑横在胸前,摆出防御之态,慢慢走进去。 里面,空荡荡的一览无遗。厅高有上百米,大得像个体育馆。厅壁和地上光滑莹白,只有从门口到正中间有一条青色的道路。 踏在青石路上,轻轻的脚步声在大厅里回响,似乎连空气都跟着振动起来。 “不是‘坤居’吗?不见其它门口,人就住在这大厅里?”易函心里念叨。 “呀又是一个八卦图”易函走到正中间时,脚下地板一颤,一幅八卦图显现出来。 古老又神秘,还仿佛带着丝丝灵力 “不会又出现通道吧?再住下掉,我更怀疑能不能走出地面再见阳光了?”易函心里哀叹。 八卦图显现后却不再有变化。但易函也一样不能走动。 “在上面的那个八卦图,是被我取走阴阳鱼才有反应的。这个是不是也一样?”易函伸手把阴阳鱼那一黑一白不明材质的物体拿走。 和上次一样:就在她拿走的瞬间,乾、离、巽、兑、坎、震、艮、坤对应的八个方位依次发出光芒。亮过一圈后,接着又是一圈,然后越转越快“沐儿,你说,我们不会到你所说的神秘的地心去吧?” 第一百零三章憧憬(一) 鬼域离岛,是位于神临大陆西南方鬼域中的一座不大的岛屿。鬼域一年四季都是灰雾朦胧、迷烟环绕。岛上的动植物常年都是灰暗的绿色,看起来没有生气。 这个约八千平方公里的离岛上,生活着近二十万人。他们长着深棕色的头发,深棕色眼睛,挺立的鼻子。岛上的作物虽然看起来没有生气,但生长得却是不错;加上气候也好,每年种下的粮食自己吃不完,还能卖给附近海域里的其他岛上的人。 其他岛上的人模样却和离岛上的人不同:红色头发,铜铃大眼,牛一样的大鼻子和宽阔的长着手指长的两条獠牙的嘴。 他们是不同的种族:离岛上的是人族,其他岛上的是鬼族。 不错,这里是鬼域,原住民就是鬼族。离岛上的人族是外来者,占据了这个粮食产量高气候好的大岛,每年还用出产的粮食换取鬼族出产的生活用品。这叫原住民鬼族如何能甘心?于是一直以来双方始终摩擦不断。但离岛易守难攻,所以才保有了这么多年的安宁。 “爷爷,为什么我们不能去远一点的地方?这里的大鱼都被打完了,只剩下些不能打的小鱼”离岛外一条大船上,五六个男子站在甲板上,看着海面。在他们后面的桅杆上,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在上面望着远方,用他微微有些粗哑的声音大声喊。 “你爹没有跟你说过吗?我们只能在安全线内捕鱼,出了安全线遇到鬼族,安全队的人是赶不来救援的”一个吸着水烟,脸上满是皱纹的男人也大声说。他旁边几个男子抓着网的双手青筋凸起,有力地收着网。但拉上来的网里面,却只有十几条活蹦乱跳的手指粗小鱼。 “可是,捕不到鱼,我们这个月是不是又完不成税赋了?我下个月还是不能去学堂”桅杆上的男孩子哧溜滑下来,看着那几条小鱼,然后不舍地把它们扔回海里。 “是啊,如果我们有块田,日子也好过一点”把水烟吸得咕咕响的爷爷抬头看着快要落下的太阳,再看看身后装鱼的大池,长叹了口气说。 “哈哈儿子,爹,你们别恢心还有三天呢,我们一定能打到鱼的上个月月底,祭司不是发了告示说我们的女神即将回归,我们的好运气就快来了吗?鱼一定能打到的,说不定女神回归后,我们还能回到陆地去呢”把网收好,几个男人擦了擦手后各忙各的去了,乔满九走向这一老一小,很乐观地说。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祭司也说了,是万年前的传说。万年哪,多少代以前了?谁能知道是不是真的?”老汉又吸了口烟。 “爷爷,我信大家都说万年前,我们的先辈就是为了守护女神才来到这里的,从当初的三万人到现在的十八万多,都是女神的守护者”乔悦十三断断续续上过几年学,学堂里的课本上第一课说的,就是这内容。 “不知道过了一万年了,女神是不是还像当初一样喜爱我们人类?她的伤,不知道好了没有?”乔满九看着渐渐落下的红日。 “肯定是好了才回来的就是不知道神族的维莉丝在重伤了她之后是不是如愿以偿地和百佳达依夫在一起了?女神回来后他们不会又要杀她吧?”乔悦十三眉目间满满的担忧。 “要我是百佳达依夫,才不会选一个对自己的好朋友下毒手的女人”乔满九是站在一个男人的立场说的,“不过,百佳达依夫配不上我们的女神,易?宇?和?雅?安女神才不会看上他” “神的生活,不是我们能议论的”爷爷乔尚七轻敲着水烟杆说,“真想出去陆地看看。不过,没有女神庇护,我们人类在神族面前,更难生活吧?” “爷爷,明天我们一定要去远一点的地方多打些鱼,我要去学堂学知识、学武艺,在女神回来之后做她的护卫城里的人都说准备就要开始选人了”乔悦十三握着小拳头。 “你是听谁说的?”乔尚七问道。 “哈哈,只要去过集市的人都知道了祭祀院里的祭台已经发出一次光亮。这第一次是出发;再亮一次,就是女神回到的日子了大家都说我们护卫队的荣光要再现了”甲板下走上来一个中年男人,“吃饭了快下来” “满六,你说的是真的?”乔尚七激动地站起来。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下去问问他们”中年男人粗着脖子大声说。 乔尚七老当益壮,他快速地走下船舱去向其他人证实这个消息。 “当然是真的我家悦一今年刚好十八岁,术法也有三极了,正准备报名呢”摆着桌子准备晚餐的乔满三,他儿子是悦字辈的老大,排了第一。 “二哥家的悦二丫头,十七岁半,就差了半年,气得哭鼻子不过她术法都四级了,修为好,也许能通融也说不定”上去叫他们吃饭的乔满六把菜端上桌说,“你家悦十三差这么多,术法也才二级,肯定是选不上的” “第一批不行,下一批总可以吧?到时候我年纪够了,修为也高了”悦十三涨红了脸。 “好小子,有志气明天我们就走远一点,多打点鱼,十三要多学点本事”乔尚七拍着桌子道,“据说我们乔家的祖先可是云护卫,天、地、星、云、风、雨、雷、电八大近身护卫里排第四的可不能给祖宗丢脸” “我的武技已经可以和三极的对抗了为什么评级非要武技和术法一起?”悦十三不平地说。 “打架的时候,人家什么能用上就用什么,谁会规定只用武技不用术法?”乔尚七只当他是个别扭的小孩,“吃饭吃饱了回房间冥想、练习术法去” “嗯爷爷吃饭爹爹,二、三、六伯吃饭十一、十四、十五叔吃饭”他叫了一遍人,才最后一个坐在桌前,最后一个端起碗,在最年长的爷爷动筷后开动。 这样一个生活在底层的普通家族,也有着如此良好的教养。不难想像,如果这离岛上的人们都和他们差不多,那人们的整体素质应该不低。 晚餐后悦十三回房间去了,吃饱了又没到睡觉时间,大人们都坐在这里说话。 “七叔,我们已经接近安全线了,明天要是再走远一点,就要越过安全线了”乔二摇着扇子说。 “唉,我也知道。可是打不到鱼,咱家生计艰难啊税赋是不重,可我们也得先填饱肚子”乔尚七又开始吸水烟,“我和满六、满十一都是四级,你们都有三极,就算对上一般的鬼族,也可以一挡十。只要不是碰上有百多名的大队鬼族,吃不了亏去” “对,就算打不过,我们还可以跑回来嘛不走远一点,哪来的鱼打”乔满六用力地把手大的大碗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白水却只荡了两荡就静下来,一点也没有溢出来。 “可是,如果不是普通鬼族,而是和我们差不多的呢?他们早知道我们离岛的人不好对付,来这附近的应该不会是普通人”乔满二可不是冲动的小年轻,他并不是质疑长者的决定,而是说出自己的见解,声音平和。 “我们还有其他办法吗?”乔满十一是个很实际的人,他也很聪明,“我们沿着安全线外围走,悦十三和十五弟察看有没有鬼族接近,二哥掌舵,我们其他人全力打鱼。一发现有异常二哥就把船往回开” 乔满十一是他这一辈里公认的聪明人物,他说出的办法得到了大家一致同意,都认为这样做的风险最小收益最大。 安全线里还是很安全的,一夜平静,他们迎来了早晨的日出。吃过早餐后大船缓缓地开向安全线。 “乔满二就位” “乔悦十三就位” “乔满十五就位” “乔尚七就位” “乔满三就位” …… “很好。离安全线还有五百米…三百米”掌舵的乔满二目光坚定地望着那一条清晰可见的分界线--里面,海水湛蓝;外面,海水灰黑这是一条神奇的分界线,离岛的易守难攻很大程度是靠的它,然后才是岛上边缘部份那些陡峭的地势。鬼族人一越过安全线,体内的力量就会流失得很快,一出去就又好了。 这条线也限制了人族。因为人族和鬼族正好相反,在安全线内好好的,一出去力量流失就会特别快“穿越安全线五十米”乔满二看着眼前灰黑的海水,把船调转方向,平行着安全线,然后喊道,“捕鱼组,行动” “是”没有异议的,这里不再有长辈晚辈之分,只是各自的职责不同。 乔悦十三立在桅杆上的最高点,面向前右方关注着海面上视线可见的所有动静,他的身后,背靠着负有同样职责的乔满十五一个小时后。 “七叔,我提议再走远五十米这里的鱼也不多,我们的力量却流失得很快”乔满三边拉网边大声说。 “只这一个小时,我就流失了四成力这样不行,没打到多少鱼,我们就会力气用尽,太危险了”乔满九大声说,“我提议先回安全线内恢复力量,再做商议” “回航” 第一百零四章憧憬(二) “小函,你怎么了?”沐儿着急的声音像是穿过重重迷雾,很艰难地才到达易函耳边。 “小函小函别晕千万要坚持住”沐儿不管她是不是能听到,大声地在空间里边跳脚边大叫。 “我没事,就是头有些晕”易函不能开口,只有通过意念来交流,“我怎么了?” “不知是什么通道,我看不到外面”沐儿无力地说。紧张过后的松驰,让她躺倒在草地上。 “不会被传送到另一个世界吧?为什么我不能动?”易函觉得自己像是被牢牢地固定住了,连睁眼都做不到。 “好像是通道吸收你的能量现在还在吸”沐儿在空间里,通过和易函的主仆联系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力量在流失。 “怎么第一次没发生这样的事?”易函能清醒地思考,就是身体不能动弹,精神力也被完全压制。 “不知道……我刚才还以为你晕过去了……呜呜……”沐儿确实被吓坏了。她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可以说话可以感受外面的世界,不想再过那种沉睡的日子“啊能动了”易函感觉被冰冷的水包围着,“又被淹了” “太好了”沐儿还没高兴完,“什么又被淹?” “我想我和水太有缘分了”易函睁开眼,所见都是水,“这里不知道是地下河还是湖底或是海底?” “虽然很黑,但也是有光线的应该是海吧?湖没有这么深,深到不见光;地下河又没有光线”沐儿一本正经地分析。 “游上去吧,希望不会有掉下去的洞那么高。”易函动了动手脚,正常完好,于是开始往上。 一刻钟后。 “怎么水还是那么黑?这海究竟有多深啊?”易函边游边和沐儿交谈。 “继续,努力”沐儿除了鼓励也帮不上忙,“动物越来越多了” 又一刻钟过去了,易函还在向上。 “我感觉到水的温度在上升,看来快到海面了”易函更快地往上。 “后面来了只鲨鱼”沐儿的声音并不紧张。 “没事。它的牙口还不够好,咬不动我的”易函在地下和无数岩石亲密接触过,事实证明她现在的身体很硬比岩石还硬“知道它咬不动,可是你不会痛吗?”沐儿皱着眉,想着被咬的样子就不高兴。 “会啊。所以我不会让它咬到”易函转身正对着鲨鱼。 鲨鱼的大眼和易函的小眼对视着,易函没有发起攻击,鲨鱼也没有动静。 “你一直看着它干什么?”沐儿奇怪地问。 “不能滥杀无辜”易函说。 “你把它吓走不就行了?”沐儿抚额。 “对哦”易函拿出长剑,“最近好像太暴力了,都忘记有时候并不一定要你死我活。一会儿要好好检讨” 她原来是想等鲨鱼先发动攻击,然后以对方的威胁为理由灭了它吗?以为这样就不叫滥杀无辜? 也许是在沙漠里的那些杀戮,让她对死亡不再像以前一样忌讳,连带的对生命也不像以前一样尊重了。如果不是她本身心智成熟,可能就会沉陷下去,变成一个杀人魔吧? 沐儿在空间里默默庆幸着。如果放任下去,以后小函对于生命和死亡的理解可能会出现偏差,这样就会在修行的路上越走越偏。自已先前竟然没有发现,还好她自己警醒过来了失职沐儿也在检讨自己。是自己心里并没有把她当成主人吧?只是看着她的弱小,觉得和前主人相差太多,利用她寻前主人,也利用她的空间恢复自己的力量而已可是,自从吸收她的生命源力,自己和她就已经签订了主仆契约,怎么能因为她的弱小就看不起,不愿意承认? “我沐儿,是这世间唯一的有教导之责的神器啊”沐儿蹲在地上画圈圈,“生活和修为的教导是其次,百万年清心木心做为主要材料的我,最重要的作用是心灵的引导” 严重失职 沐儿打算等到主人安全之后道歉并且领罚。 “呼”易函冒出水面,“终于出来了” 她的声音惊醒了画圈圈的某沐:“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这是一个灰暗的世界。从天上被灰雾遮掩的阳光,到海面上灰黑的海水,还有远处在灰雾中若隐若现的两条船。 “敌情”立在桅杆上最高点的乔悦十三大声喊。 “回航”乔尚七下令。 四个小时前,他们返回安全线内体息了一个半小时恢复之后又出来,并且离安全线有两百米。现在过了两个半小时,力量剩余不足五分之一“该死的才准备装满返回的”乔满六的脾气火爆,他看着南方那个飞快接近的大船,拳头用力地砸在栏杆上。 “船不大,人数应该不多就是不知修为怎么样?”乔满三说。 他们其实并不是特别紧张。对方的速度虽然快,但是在被追上之前,他们早就可以回到安全线以内了。发出信号通知救援后,还是能抵挡一段时间。 “糟糕船桨坏了”乔满二突然满头大汗地叫起来。 船慢慢向前滑行,慢慢地接近安全线。 “穿过去、穿过去”乔满十五给船喊口号,这也是他们心中共同的愿望。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后面敌人正在追来然而天不从人愿。三分之一船身回到安全线以内,另三分之二还在外面时,停了下来乔满六一纵身跳下海去:“我去看看” “乔悦十三继续监视敌情我们快调息”乔尚七冷静的声音中,众人都跟着做了。 乔满六回来,看向乔悦十三:“我用术法把船移回安全线内” 祭出法力,他浮在半空中,控制着大船慢慢地完全进入安全线。然后进入五米、十米、二十米、五十米“呼不行了”乔满六几乎是从半空中栽下来的,“法力用完了还在射程以内”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我开始调息了一会儿总不能任人宰割” 大船上一片寂静。 乔悦十三双眼紧紧盯着那只越来越接近的船,脸上努力平静,心里却像岸边的浪花,汹涌澎湃。这不是他第一次跟船出海。万年来乔家就是靠海吃饭,乔家子弟们学会走路开始,就学会游泳和在海上生活了但遇见鬼族,却还是第一次“两千米”乔悦十三大喊,打破船上的寂静。 调息的众人都行动起来。 “乔悦十三继续监视,注意防御乔满二、九、十五跟我迎敌其他人继续调息”乔尚七下令。 “是”整齐的声音响彻云霄。 离岛人不缺血性万年前他们的祖先就是一批很有血性的人,追随重伤的女神来到此地,在女神进入封印之地后留下来继续守护她,并且把这当做是离岛的第一纲领,子子孙孙坚持了万年除了未成年的乔悦十三,其他人对于和鬼族的战斗并不陌生。在自己家门口的离岛被人类占有,这是鬼族人心中的一根刺,他们每年至少要来叫战一次。离岛每次都只把他们打跑,并不追击。这其中固然有安全线的原因,但更多的却是练兵每个成年男子,一生中至少会有五次上战场的机会。乔家的这些成年男人们,就乔满十五只上过一次,其他都是两次或以上“一千米”乔悦十三数着距离。 “乔满九再把船向内推进两百米他们的弓箭射程也就两百米只要他们敢进来,就杀他们个屁滚尿流”乔尚七站在船尾,看着乔满九下令。 “是”乔满九领命而起。 远距离的攻击,自然是弓箭或是术法最好使。 鬼族人擅长近战,射箭功夫也了得,术法天份却是一点也没有。所以乔尚七他们只准备了对付弓箭的防御,然后以术法还击。 “二百五十米”乔悦十三继续数。 鬼族的船到了安全线 他们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射出带了火的箭。 乔家应战的众人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笑--两百五十米,虽然也可以说在是射程以内,但到了这个距离的箭,已经是强弩之末,对他们没有杀伤力了火箭接近,乔尚七率先用术法击落一支火箭。 “看来他们那边也就三四十人,看这箭的数量就知道了”乔满二说道。他们也开始清理进入防御圈内的火箭。 两船间火箭飞闪,一时让人眼花缭乱。 “轰轰轰”什么东西在齐家的渔船上炸开 “该死中计了”乔尚七大喊,“调息的人,起来应战” 鬼族人最开始是射火箭,然后在乔家人法力渐少,防御距离越来越近船体时加入了炸弹。 “轰”又有炸弹透过防御圈进到里面,把桅杆炸断了“看那边有个人在海里游”乔悦十三的视力真的很好,易函离得有两千米远,还只是冒了半个脑袋就被他发现了“不是他们的后手吧?”乔尚七眯眼看了看,看不清长相。 “可能是吧?那边附近没有什么海岛,又是在远离我们这边的鬼域内。”乔满二也分心看了看,他当然也看不清。 “先把这船解决掉再说乔悦十三注意看着”乔尚七不认为那么远的距离会有危险。 被火箭和炸弹折腾得破败不堪的船上,乔悦十三不可置信地看着越来越接近的浮在灰黑海面上的人:“女、女人?人、人类?” 第一百零五章憧憬(三) “轰”又是一个炸弹在船头炸开。 “敌船进入了安全线”桅杆被炸断,乔悦十三现在正站在剩下的小半截顶上。他不只要监视敌船,还要尽可能看向更远处,关注那个一直游过来的人类,以及是否有接近的其他鬼族船只。 “该死他们是要发起总攻我们的法力本来就没有恢复,救援队怎么还没到?”乔满六边还击边大喊。 他还能分心喊两声,其他迎敌的人却都只能尽自己最后一分力努力还击“快投降”鬼族船上出来一个说话的。那是一个身高足有两米,火红头发的男人,他长着圆得像鸽蛋的大眼,大鼻子中间吊着个大圆环,大口关不住的两颗獠牙狰狞的外勾。 “做梦”乔尚七中气十足地喊完,就大声喘气。他虽然有四级的修为,但无奈年轻不再,在线外捕鱼又流失了大半力量,勉强支持到现在已是有些力不从心。 “爷爷换你上来吧,让我去对付他们”乔悦十三虽然年少,却不是胆小鬼。他看着亲人的浴血奋战心里燃起熊熊斗志,却因现在的职责是监视敌情而不能动手,觉得实在憋屈“好咧”乔尚七知道自己的情况,他还要留着命带领这些后辈顶住,等待救援呢“这些人长得好奇怪”易函看到那些红发獠牙的大汉,“这个世界的人不会都长这个样子吧?想想我也要变成这样就觉得寒” “那边船上的人没有獠牙,比较正常”沐儿是看完了全局才说的。 “还好还好我果然做不到众生平等”易函拍着胸口笑言。 “什么众生平等?”沐儿不解。她没有听说过这话。 “是地球上的某些宗教的观点。其实我觉得生存权平等还说得过去,毕竟所有生命都在为生存而努力;但就社会地位和所得资源来说,完全不可能平等”易函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说。 “那是我还没有见过所有人都一样的世界,更何况所有生物”沐儿不可置信地说。 “嗯,所以说换个相似人种的外貌我可以接受,就算是绿头发黑皮肤都没有关系。可是要我长出两条獠牙来,心里就比较难以接受了”易函把目光投向“同族”的船,“不过,如果是为了生存,那是一点也不用犹豫的” “三千米外另一条船正开过来,上面的人也是长着獠牙的”沐儿的感知力确实很强,海上灰蒙蒙地能见度非常低,但她不用看就能感知到。 “这边没有支援?”易函看着乔家被炸得大片焦黑的船问道。 如果从与两方的距离算,她所说的“这边”指的应该是有獠牙的人一方,但沐儿从她的表情和眼神看出她所说的是心里认同的一方。 沐儿闭上眼,眉头紧锁。几秒钟后才说:“约七千米外有另一个战场,同样的两方,规模更大。没獠牙这方有四条船,其中三条上面挂的旗都是怒放的绿牡丹,火力较猛。有獠牙一方六条船,人数众多。双方正在胶战。” “统一挂旗的三条估计就是他们的救援船,这一片区的都到了那里。眼前这条船是等不来了”易函说着,动作舒缓地一划水,向着乔家的船而去。 沐儿跟上,还转头看了几眼獠牙人。 “你是怕我不分清红皂白地动手吧?放心好了”易函边游还能边分心注意沐儿。这时她游过了安全线。 “奇怪这里有个结界”易函她们刚才只顾着看战斗的双方了。穿过安全线之后感觉到了很大的不同,“这是针对力量的,一边是生之力,一边是灭之力还好我的是混沌力,不会受影响” “这设结界的人真强大范围很大而且非常完好”沐儿惊叹着。 “这里并不适合这些长獠牙的人,他们身上蕴含的是灭之力看来是种族之争。”易函游得更快了。 “快投降不然我们不客气了”鬼族船上的红发壮汉继续喊。 “宁战死,不投降”乔尚七斩钉截铁地回道。 “投降,你们还有一条生路我们大队在西面安全线咬住了你们的救援队,别做梦会有人来救你们”红发壮汉开始攻心。 “爷爷?”乔悦十三迟疑地看着乔尚七,“不会是蓝家吧?” “哼他们想生擒我们做人质罢了我们现在是自身难保,哪还理得了是不是蓝家死战吧,为了女神的荣光”乔满六爆发了。 “为了女神的荣光”乔家男从们热血沸腾。 “谁说没有人会来救他们?”一个清脆中带着稚气的声音穿透火箭、炸弹与术法齐飞的战场,传进两船上所有人的耳中。 “你是谁?”最先出声的是乔尚七。怎么是个小女孩?“快离开这里,危险”不管怎样,她是人类不是鬼族,凭这个就能得到他的关心。 “哈哈哈一个小娃娃也敢说大话?回去找你家大人来吧”红发壮汉站在船头狂笑。后面的鬼族人也都笑得不可抑制。 易函已经游到了乔家大船附近。她升出海面,停在半空中,怒视着红发壮汉。蓝色的海水和灰色的天空映照下,小小的人儿像是一尊白玉雕刻而成的神像,庄严得没有一点孩子气,静止中的她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向鬼族人扑面而去。 “回去吧” 据后来有幸离开战场返回家乡的鬼族战士回忆说,当时伴着清脆的三个字而来的,还有一股飓风和让他们船上所有人头痛欲裂的力量,顿时让他们像是被人揪住灵魂般的痛苦。船上所有人抱头尖叫,没有人掌舵。他们的船像风中的落叶遇上狂风,不由自主地被飓风吹得飘出几十海里船上的人全体晕迷两天后修为最高的红发大汉,也就是他们的船长最先醒过来,才把他们救醒,却有五人再也醒不过来“我现在听见那三个字还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鬼族战士甲说。 “我现在看见大一点的风就觉得头痛”鬼族战士乙说。 “我不会忘记那双眼睛,冷漠、理智,像神一样俯视世界直看到人的心底最深处,让人不寒而栗”红发大汉对他的上司说。 “难道你想说她是神吗?”鬼族中队长很生气。 “是的,煞神”红发大汉打着战栗说。 于是,“人族煞神”的称号慢慢地在鬼族中流传开来。 刚发了彪的易函自然不知道这一却,但她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个世界的智慧生命面前如此高调出场。 “呃,沐儿,是不是动静太大了?”易函的目光追随着远去的飓风,渐渐没有焦距,“种族之争是说不出对错的,他们也不算是我的敌人。我只是想把他们赶跑” 今世醒来见到的所有关心她的亲人或朋友,包括沐儿都不会知道,让一个二十几年都生活在“杀人偿命”的世界,连鱼都没有宰过的女子适应这种以强为尊,拳头大的说了算的规则是件多么困难的事。她努力调整自己,但在双手染上鲜血之后却更加迷茫:是不是只要是对我不利的,我就可以为所欲为? “主人,你做的没有错”耳边响起沐儿坚定的声音,“你只是在捍卫自己的生存权有时候,赶尽杀绝、斩草除根是必须的;有时候,轻轻放过也是应该的” “我没有轻轻放过他们,精神攻击是有后遗症的”易函还是不能释怀。 “上了战场的战士,不是为了自己的信仰就是为了生活你要分清的是谁为友,谁为敌”沐儿耐心地开解。 如醍醐灌顶 自己究竟在纠结什么?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在人世间挣扎的其中一人而已,所做的一不过是在捍卫自己的生存权,捍卫自己的信仰变强,追求更好的生活。这是每一个生命终生的执着,她当然也不例外而变强,却不是练练功,打打坐就可以的易函的目光坚定起来。以后要面对的争斗还有很多,她只有更谨慎更理智才能走得更远更好纠结什么的,最要不得了什么事情只要做了,就要勇敢地承受后果不管是别人,还是自己,都一样易函被当成贵宾迎上乔家的船。看看满目疮痍,易函问道:“这船,还能开吗?” 面对这个长得精致漂亮的女娃娃,乔家人都不敢怠慢。 “船桨坏了,不能开。”乔尚七做为大家长,开口和她说话,而且,他们也想了解她为什么出现,怎么样出现。“你自己一个人吗?” “是的。”易函知道对方问话的目的,主动说,“我是在一个森林里,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头晕了一下,醒过来就在这海里了。” “哪个森林?”乔尚七很感兴趣地问。 “不知道,很大”易函露出迷糊的一面。她实在不确定那个森林和这个海是在同一世界而且也不知道叫什么。 “你自己一个人去那里干什么?”乔尚七换了个问法。 “去历练”易函说。 “你家在哪里的,是怎么到那个森林里去?”乔尚七慢慢引导。 “家?就在家里啊。幕大人带我去的。”是这样没错吧? “你不知道你家在哪个大陆哪个城?”乔尚七无奈地猜测道。 易函眨着大眼:“我家很多房子,没有海,有山有树。”真正的家是暂时回不去了,还是想办法去陆地转转吧。 这是哪家教的孩子?从生出来就只让她修炼,其他什么都没有教吗?太不负责任了“好孩子,这里离陆地很远的,你家人怎么找你啊?”乔尚七心疼地看着她。被森林里的传送阵莫明传送到这里,就算是知道她家的详细地址,也送不了她回去啊。先带回城里再做打算吧 第一百零六章初见 蔚蓝的海面有微风佛过,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却看不到一只飞鸟,只有一只破败的船只静止不动。船上的桅杆已断,几片被火烧过的帆罩在甲板上,大大小小的焦黑洞洞满布。 “你说,你叫易函?”乔尚七端起一碗水问道。 在船头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摆着一张旧桌和两把椅子。易函和乔尚七面对面坐在这唯二的椅子上说话,周围席地坐着七个壮汉和一个少年。高度关系,他们仰望着易函,齐齐等待她的回答。 “是的。”易函微微地一笑,“有什么问题吗?” 淡定自若,谈笑自如,哪里像是很少出门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乔尚七沉静了片刻,道:“据说,易姓是神族。” “嗯?”易函惊讶的表情一点也不渗水,“我只知道人类,没有听过神族呢” 乔尚七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易函五感比普通人灵敏得多多了,又怎么会不知道?但她若无其事地问道:“除了神族还有什么族?”能知道多一点也是好的。这地方就算偏僻边远,他们对这世界的了解肯定比她多。 乔尚七半天没做声,只是目光炯炯地看着易函。 易函低头看着面前那个青白色粗瓷碗里的白开水,专注得像是里面长出一朵花来。 “有神族、人族、鬼族和妖族。”乔尚七终于开口打破另人窒息的安静,“我们是人族,刚才那船是鬼族。这里是鬼域,离人族聚居的中洲很远很远。”他慢慢地说着,用比平时说话更慢地声音,边说边细细地查看易函脸上的表情。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 易函表情不变,平静地应了一声“哦”,然后才抬起头来看着他说,“我是人族。这里离陆地很远吗?你们都是怎么去的?” 面对近十双眼睛的注视,易函不是没有感觉。她看起来如此坦然,事实上,身上的寒毛都立起来致敬了审问神马的,还有那么多旁观者,太讨厌了她的话像是放进了冷水里的石灰,让旁观者和面前的乔尚七都动容起来--“这里离陆地很远吗?你们都是怎么去的?”万年来,从没有听说有人去过陆地他们目光火热地看着乔尚七。 易函不知道自己话里有什么不对,怎么会让他们好像突然间血液沸腾起来? 乔尚七被那九双眼盯住,突然有点不自然起来。他看了眼地上坐的人,又拿起碗来凑到嘴边,继而没喝就放下来。他终于决定好好回答易函的问题。 “你看起来也像是人族而不是神族,所以我才奇怪你的姓;这里离陆地很远,而且有死亡海制约,我们没有人去过陆地。” “没去过?”易函想想也就释然了。环境如此,外面有鬼族守着海路;交通也不发达,如果没有长途飞行的能力,自然是去不了的。 “是的。易姑娘不防随我们回岛上,去城里找我们的祭司大人,也许会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乔尚七说道。 “也只能如此。打扰了”易函很是有礼。但她却没发现这让她看起来更不像是一个没有出过几次门的女孩子。 乔尚七目光微闪。他看了看回去的方向,转头对易函说:“不知道我们的救援队什么时候才来。刚才鬼族的人说他们在另一边开战了?也许要等很久。” 救援队如果不敌,自然会向他们的上司求援。沐儿看了下远处的战场,对易函说:“多了两艘挂绿牡丹旗的船,另外有一艘正往我们这里来,估计再过十五分钟就到了。” 易函于是和乔尚七聊起岛上的情况来。 离岛的人还保留着在中洲大陆生活的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风俗节日也大致想同,只因地域关系在吃食方面略有变化。 “爷爷救援船来了”少年乔悦十三欢喜的声音让等待的人精神一振。他因喜悦而提高音调,让粗哑的嗓音听起来更像公鸭叫。 席地坐着的人呼啦一下站起来走到船头栏杆处,易函坐在椅子上扭头看了过去。 救援船船头有个人拿着旗子挥出他的问话,这边由乔满二挥旗回答。 不久易函他们登上了救援船。 乔尚七没有特别提到易函,仿佛她本来就是他们中的一员。其他人更是没有说出来。 乔尚七从出生起就在这片海生活了,与救援船上的人自有一番交情,所以就由他全权交涉。他只说了在安全线附近打鱼遇到鬼族袭击,并没有提到越过安全线出去打鱼。他们说话的时候,救援队长看了她几眼,最终什么也没有问。 回岛并不需要太长时间,差不多一个小时,就到了码头。 “他们带你到我们乔家暂住,你的事我们稍后再议。”乔尚七找了个机会悄声对易函说,又吩咐乔满二。 易函十分理解。如果和救援队的人说自己的事,这一层层地报上去,她要见的人就多了去了,对乔家众人也是个麻烦。不如到时候直接去找她要找的祭司大人。 走在街道上,易函只觉得到了一个古代的小城,她四下张望,好奇地看路边的行人还有店铺,终于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穿着对这里的人而言可以算是怪异的。离岛夏天炎热,女子大多穿半臂小褂和长长的襦裙,少数还穿着长衣襦裙。而易函还是在森林里图方面而穿的黑色紧身衣裤为什么无人侧目? 易函示意乔满二:“找个衣饰店吧,我想买件衣服。” 乔满二顺着她的目光一看,顿时明白过来,带着她走向不远处一间衣饰店,“别看她们现在穿得好看,训练时穿的也是这样” 原来如此易函挑了衣服,乔满二一问价钱,就有点迟疑了,让易函等他一会儿,跟几个兄弟出了门。 这是囊中羞涩吧?她不动声色地看着一位顾客结帐离去,用的是银子,碎的。 这太好办了。易函很快挑了几套衣服,付了钱。穿上一套走出店门。 “易小姐?”乔满二他们诧异地看她。 易函发现人群里少了乔满九。是凑也凑不够吗?自己挑的,在店里只是中等价位“我买好了,可以走了。”她像是不知道他们的动作,平和地微笑着说。 乔满二一愣,忙到前面带路。一群人像是簇拥着她似的,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易函突然觉得被注视。顺着注视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座三层的楼上,最高那层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红衣男子坐在栏杆前望着她。 两秒。易函移开了视线。真是莫明其妙,自己决不可能认识他红衣男子却左手一撑栏杆,动作既流畅又优美地从三楼直接落到易函他们面前。 “乔二叔,这是要回去了?”他“唰”地一声打开折扇,很有那么一点风流不羁的样子。 但被无数现代影视塑造的风流才子形像荼毒过的易函心里却开始大笑,看着他的双眼不禁染上了丝丝笑意。 “是啊。超圣”乔满二很是热情,“出来玩啊?最近又有什么收获,是不是快突破四级了?” “哪里有这样快?”雷超圣“唰”收起折扇。同时看了一眼易函。“这位姑娘是?” “她叫易函我们还有事,改天再来家玩”乔满二一改见面时的热情,急忙说道。 “如果有空,不如和我们一起回去坐坐吧?二哥忙着,不是还有我吗?”乔满十一却开口。 他这个二哥,人太老实了点。要是让雷超圣现在就走,说不定不用两个小时易函和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就能被他查到了。与其到时候被误会,不如现在表个态。这种事情,也不能当街说不是? “哈哈好极”雷超圣于是加入队伍,还朝易函又看了两眼。 易函真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人,什么意思啊? 乔家大宅里,易函被安排到了主院的一个客房。她毕竟是乔家人的救命恩人,物质上给不了她什么,生活上则是能给最好的就不给次好的。 这里是一个大套房,易函慢慢地洗了个澡,就开始休息,一点也不紧张。不管乔家人是怎么打算,她自认都可以应付。 “什么?”雷超圣猛地站起来,“她一个人出现在死亡海里?是被传送去的?” “我认为这个说法还是比较可靠的。陆地离得那么远,她不可能在死亡海里呆很久。就是鬼族那些岛屿,也充满死亡之气不可久住。”乔满十一说道。 雷超圣是这宇城的少主,这两年也接手了一些事物,手上还是有些权力的。如果搭上他的线去找祭司大人,肯定比他们去求见强得多了。 “她要回陆地去?我估计很难如果有这样的通道,祭司大人早就可以带几个人自己跑一趟去看陆地现在的局势了。”雷超圣很不看好。 “如果不试过,她又怎么能安心?”乔满二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她是救了我们乔家九条命的大恩人,别说只是帮他回家这样的要求,就是更难的,我们乔家也会想办法” “这还不叫难啊?从祖先登上离岛的那天起,你听说过有谁离开去到陆地?”雷超圣轻敲着茶杯盖说。 “雷少爷,城主府有人求见”乔家有人通报。 “进来”雷超圣端起茶喝了一口,又皱着眉放下。他转头对乔满二说:“你们就不能再考虑考虑我说的事?这种清贫的生活,你们怎么过得下去?” 不待乔满二说什么,来人进门匆匆问了一声两人安就对雷超圣说:“少爷,城主大人让你马上回去祭司大人有新发现了” 第一百零七章议事 离岛上有四个城,分别是宇城、和城、雅城和安城。岛上的天气很规律,一年中最开始时是雨季,中间是旱季,最后是晴朗天气。 现在是夏天,正值旱季。岛上热浪滚滚,人与人之间离近一点都会觉得冒汗。最大的城池宇城街道上冷冷清清。人们都是在家里避暑吗? 不是的,看看城里的祭祀院就知道了。似乎岛上所有的人都集合到了这里,树枝上,石头上,甚至路边的台阶都坐满了人。更多的,却是没有找到位置站着的。 祭祀院外面喧声震天,人群中有人站在高处大声演讲;也有部份是小堆小堆凑在一起地低声细语。间或还有小贩穿梭其间,卖些水啊小吃之类。 这里是集市吗?听听就知道了 “最新消息最新消息据我姑姑的女儿的大姨母的舅兄--他可是红衣祭司的侍者,他说几个小时前祭台再次发出光亮大祭司急急带领各个祭司进去迎接神恩” “你那算什么最新消息?大祭司沐浴在祭台的光亮里,看到了女神的样子现在正准备发公文让大家寻找呢” “不公发文我们也能找啊?只要告诉我们女神长得什么样就可以了” “大祭司说,很美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正找画师去画像呢” “要说我们宇城最好的画师,还有比少城主更出色的吗?” “可是我刚才还在城西看到少城主了” “你一定看错了吧?” “怎么可能?做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宇城人,我会看错?别开玩笑了” “少城主就在这祭祀院里呢我们亲眼看着他进去的” “什么时候进的?” “一个小时前” “我一个小时前才从城西出发” “所以说就是你看错了” 和外面一样,祭祀院里最大的议事房,就是平时各个祭司处理公事的地方,也是挤了很多人。从他们的衣着看,就知道都是这个城里的上层人士。不同之处不仅如此,最重要的是这里很静,落针可闻所有人屏住呼吸所有人的目光都专注在最大的桌子前,提笔作画的那个红衣青年。 他双眼晶亮又热切,努力地抑制自己的急迫,想要保持平静的心情。 然而… “嘶” “又画坏了”红衣青年看着笔下的纸瞬间变做一阵青烟散去,呆了一下,才懊恼地说。 “小圣,连继续三张都这样,我一点也没看出你的法力输出速度和用量有问题,笔法也没有错。我想,可能并不是你画的问题。”大祭司看着空空的桌面,若有所思。 “你是说,画不出来?”红衣青年不相信。这世上,怎么可能有画不出来的东西?只要存在,就会有个样子“就是我现在想起她的样子来,也不像一开始那样确定了。对了,记忆水晶”大祭司用力地敲了下自己地中海的脑袋。 “师尊,我这就去取来”一个红衣祭司匆匆离去。很快手里捧着一个朴实的黑色木盒回来。 “师尊,各位大人。这是我们仅剩的三颗记忆水晶”他说完轻轻地把黑木盒放在大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 “原来还有三颗啊?我还以为再也没有了呢”远处一个穿黑色镶银边长袍的中年男子小声地对他旁边一个穿同款衣服的老头说。 老头一瞪他,然后目光眨也不眨地望向大桌上那三颗反射着烁烁白光的透明规则的多边椭圆形水晶。 大祭司拿起一颗,神情凝重地看了半晌才再有动作。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双手冒出丝丝白气,慢慢笼罩住整颗水晶。 良久。“好了”他把它递给旁边的红衣男子,“小圣,你看看,和我刚才说的对比一下,再试试画出来?” 雷超圣看了一眼在场的众多长辈。他们火热的目光让他都不太敢伸手去接了。 “嗯?”大祭司一声轻嗯,把他吓了一个激灵 这是怎么了?他平时不都是很放得开的吗? 伸手接过,他探出自己的法力。然后,脸上一惊 “怎么了?”拿着记录了女神影像记忆水晶的他,是议事房里所有人瞩目的焦点。从大祭司到其他众人,纷纷出口询问,却又不敢太大声--要知道,整个离岛所剩的记忆水晶,都在这个房间里了用一块少一块,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要是吓到他有个什么闪失,那后果,想都不敢想“好像在哪里见过?”雷超圣皱着眉仔细地想。 “见过?” “在哪里?” “好好想想” 他那句话里的信息让周围的人犹如中了大奖,狂喜却又得压抑着。那些中奖的人是怕弄得天下皆知,他们却是怕打断他的思路这可是从他们老老老祖宗来到离岛开始,一直盼望到现在的,盼了万年的大事啊“想不起来了。”雷超圣一句话,让议事房里满怀期待看着他的众人一口气卡在那里“哈哈,先把画像画出来吧?画出来才能让更多人帮着一起找啊”城主雷曦阳心疼儿子,眼睛一转,拿过他手里的记忆水晶,“快画吧,这个先给我们看看。” 雷超圣一想,也是,正事要紧。 年长的众人开始传看记忆水晶里的影像,不时小声议论,同时也关注着雷超圣笔下的画。 雷超圣自出生起,就展现了他过人的智商和天赋,不仅修炼的速度快,学东西也快。十八岁的年纪,修为就已经到四级,现在只过去两年,就已经到了巅峰,突破是指日可待但他最为宇城百姓,甚至是整个离岛所知的,是他的画。据说,他六岁上学时调皮画了两只蟑螂在课本上,先生和同学无不被那栩栩如生的蟑螂吓到过他是真的很喜欢画画。他觉得每次提起画笔,都像是进入一个空灵的世界,让他心灵愉悦。 现在他就是这样的状态。从提笔的那一刻起,他脑中就只有那个记忆水晶里看到的人影。 一个娇俏的女子出现在画纸上。先是轮廓,再到脸型五官,头发衣裳,竟比水晶里看到的头像更为完整“怎么不一样?”雷曦阳站在儿子旁边,帮着磨墨压纸。他做得非常自然,一点也不觉得给自己的儿子打下手有什么不好,相反的还乐在其中。 “嘘”大祭司秦正沣打断他的话,“画完再说” 传递完一圈的记忆水晶又回到了大祭司秦正沣手里。他拿出一个盒子,把它小心地装起来。那些大人物们的注意力就又回到了雷超圣笔下的画。他们也不禁低声交流。 “眼睛像。但是好像太小了点。” “神情不像,太温和了” “脸太圆了” “他到底画的是谁啊?” 雷超圣没有被嗡嗡的声音影响,他认真地画着,直到勾完最后一笔。这次不像先前一样化做青烟消失,所以他有种大功告成的喜悦,欣慰地一笑,放下笔。 “小圣,你画的和水晶里的差太多了吧?”雷曦阳教训自家儿子,不客气地问出来。 雷超圣画完看的只是最后一笔那里,刚放下笔就又被他父亲拉走了注意力。闻言才低头看自己的作品。 “是她?”雷超圣瞬间变成木头,一动不动。 “是谁?”大祭司秦正沣急切地问道。对于离岛历史熟悉程度,如果他认了第二,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他清楚地知道女神对于这个岛上的人会有怎样的影响。 “难怪我觉得眼熟”雷超圣恍然,“在藏书楼最上层的书册里,有一本描写女神生活的书,上面有她的一幅图,只有头部,轮廓模糊不清,但那双眼睛却非常清晰” “那你也不能画成个小孩子吧?”雷曦阳和在场的其他人一样,都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我刚才在城西看到了这双眼睛这个女孩乔家”雷超圣有些语无伦次,“就是这么大年纪” 画画几乎是他的另一个专业,对于形像的记忆,他比一般人都敏感得多。 “修炼到六级以上,用法力改变容貌并不是什么难事。”大祭司秦正沣缓缓地,像是边思考边说。“马上去找人” “你们是谁?”易函坐在乔家简陋的会客室里。这里除了陈旧的桌椅没再有别的,显得非常空旷。她问的是乔尚七带着的五个身穿红色镶白边长袍的中年男人和一个穿黑色镶青边的老者。 “我就是这里的大祭司,姓秦名正沣。”老者笑得很是慈祥,“听说你是从外面被传送来的?想要回去?” “你好我是易函。”易函微微倾身,“是的。” “乔尚七他们有和你说过我们岛上的情况吗?我们上万年都是在这里生活,一直没有人出去过。其实我个人是觉得当初来得到这里,那肯定也是出得去的。”秦正沣笑着说完,静看着易函。 “应该是这样没错”易函也赞同,“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关于走海路,我们已经有很多代人试过了。我们祭祀院里有每个出海人的精血认主物,如果主人在世,物品完整,如果主人离世,它们也会碎裂。那些出去找路的人,他们的物品没有一个完好的等到他们回来的。”秦正沣就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者,亲切地给她说明。 “不是还有传送阵吗?也许一开始就是用传送阵进来的。”易函认真的说。这种可能性更大吧?结界外面的灭之力会把他们的生命都消磨掉。他们来这里时应该是拖儿带女的,不然怎么能繁衍出比当初多了十多万的人口?普通人在那里停一小时都很危险 第一百零八章目的 外面艳阳高照,室内却凉爽舒适。 易函坐在一间房间里,周围堆满了书。末翻开的,翻开几页的,翻开一半的,翻到最后还剩几页的,摆得毫无章法。桌上杂乱地摆了几层,边上的椅子也有,那边窗下的长几上更有小堆小堆的。如此杂乱的房间里,她却呆得很自在。此刻正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中拿着的一本青皮线装书。 “小函,你应该休息一下”门外一个好听的男声人未到,声先闻。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休息?”易函抬起头,灿然一笑。 “不用猜都知道”雷超圣走进门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个甜白瓷炖盅。 “又带了什么好吃的?”易函眼睛发亮地看着他手上的托盘。 “这是我娘亲做的蟹黄雪燕羹,特地让我带给你尝尝”雷超圣长手一拂,把那些书往边上一扫,清出一块地方,小心地把托盘放在那里。 看他仿佛对待珍宝一般把托盘放下,易函不禁笑起来。 “笑什么?”雷超圣放好东西,走向旁边那个椅子,把上面摊开的书一倒,也不管它们摔在地上是什么样子,拎着椅子回到桌边坐下。 “看你小心轻放的样子,哪里像是修为四级了的高级术师?”看着雷超圣把炖盅的盖子揭开,一股清新的香气迅速溢满房间。 “高级术师又怎么了?就是我爹那个皇者术师也有打破碗的时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雷超圣嘻嘻笑着把自己老爹拿来打趣。 “小心被你爹听到了”易函享受着他周到的服务,等他揭开盖放好勺子送到她面前,她才开始动手勺来吃。 “不怕只要不是讲我娘的坏话,他就不会生气”雷超圣看着她勺了一勺放进嘴里,合上嘴后眼里满是喜悦,然后眼睛眯得像弯弯的月芽儿。 真好吃啊易函咽下后,满足地一叹,才道:“你母亲那么好,对我亲切热情,又会做好吃的,有什么坏话啊?” “哼就说这吃的吧,她一年难得做几回,还每次都限制数量一人一份,想多吃一口都不行”雷超圣说完勺起一大勺送进嘴里。 “不是吧?我才来住了一天,就吃到了她做的一样点心两道甜品了”易函眼角的余光看着门外那个高大的中年男人的身影,暗暗一笑。 “娘亲就是偏心我都要以为你才是她亲女儿了。你一来她就给你做好吃的,以前可是几个月才做一次的”背对着门坐的雷超圣愤愤地说。 “胡说什么?有得吃还堵不住你的嘴”门外一个大嗓门吼道。 “啊爹爹,你怎么过来了?”雷超圣听到声音的第一反应不是站起来去迎接,而是把炖盅捧起来直接往嘴里倒“臭小子”一个人影伴随着声音瞬间来到书桌边,一把夺过雷超圣手里的炖盅,“既然觉得你母亲亲不好,怎么还吃她做的东西?” “呵呵…爹啊…我怎么会觉得娘亲不好?我这不是在妒忌小函吗?”雷超圣一点也没有反抗地放开手。最后一滴都到了他嘴里了,父亲你想帮忙放下就让你帮吧。 易函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慢慢地喝她自己那份蟹黄雪燕羹。晶莹剔透、细腻润滑。嗯…香香的滑滑的,太美味了那边两父子大打出手。 “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似的坐在这里吃啊?”雷谨瑶大大咧咧地坐在她哥哥原来坐的椅子上说。跟在她后面的小妹雷谨婧眼里散发着浓浓的敌意看着易函。 “他们一个四级巅峰一个七级中期,真要打起来,这间书房能受得了吗?可你看这房间现在不是好好的?”易函把最后一口吃完,才开口答雷谨瑶的话。 “你真聪明!才来第二天就知道他们总喜欢这样交流了!”雷谨瑶高兴地笑起来,“难怪我娘那么喜欢你” “娘亲是被她骗了,爹爹和哥哥也是被她骗的。我就看不出她哪里像是女神的家人,说不定是神族里女神的敌人,来搞破坏让我们女神的不能回归的”雷谨婧站得离书桌远远的像避什么病毒似的,她涨红着脸看着易函大声说。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你们女神的家人我只想找到出去的路而已。信不信由你”易函很严肃地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再理全她。收回视线看向雷谨瑶,“你们怎么都来了?伯母还在忙啊?” 一码归一码。从昨天下午来到宇城的城主府住下直到今天上午,雷家最小的女儿雷谨婧对她就有一股莫明的敌意,不仅处处针对,还喜欢没事乱喷,假想得越来越不靠谱,让她想无视都不行。但雷家的其他人都很好。 雷母一见她就很喜欢,说她才像自己心目中的乖女儿,当时就下厨做了她最引以为傲的甜品--奶皮榴莲。易函被请到后花园的凉亭,雷母让她坐在亭中的石凳上后,把一大碗奶皮榴莲递给她,请她共用下午茶。刚好易函最爱的就是这口,当下也不客气,把一大碗吃得光光的。雷母高兴得不得了,连连笑出声来。然后兴致极高地亲自做各种美食给易函吃。 “沾你的光,这才一天就有三道好吃的放在以前是一年的量呢你一定要住久点才行”雷谨瑶也不理身后的妹妹,高兴地对易函说。 这个妹妹从小就与家人不和,父亲母亲多次教导都无功而返,总是改变不了她看待人和事那种偏激的态度。她总是把所有人都想得很坏,甚至她自己的父母和兄姐“其他三城的城主亲来,都已经到了,请你去见见。”那边交手的两父子停下来,雷曦阳对易函说。这才是他们过来的正事。 “派个人来说就可以了,哪里用得着你们大家都来啊?”易函真是受宠若惊。 “有些人阴阳怪气的,你见到就知道为什么我们都跑出来了”雷谨瑶大大咧咧地说,有一种无事不可对人言的磊落,易函很喜欢。 “那我就去领教一下好了。”她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你怎么如此没有家教?不知道见人之前不都要更衣静面,对人表未尊重的吗?”雷谨婧阴着脸,像个晚娘一样挑着易函的剌。 易函昨天中午进城时买的衣服都在空间里,身上现在穿的这套同款式的产地是空间而不是离岛布料细腻不说,也不会起皱“多谢提醒,”我就是一个月不洗脸,也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油光发亮失礼于人而且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用这种口气跟我讲话?有没有自知之明?易函微笑着从空间里拿出一面小镜子递给雷谨婧,“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雷谨婧莫明其妙地接过小镜子。这个礼物可是自己的一个人的,不是和哥哥姐姐一起得的她有些迷惑,还有些高兴,但又不想表现出来,结果别人看到的就是她脸上的肌肉在抽搐。 易函越过呆愣着的几人走向门口。 看到易函走到门口,雷超圣从呆愣里醒过来,摇摇头也跟着走出去。算了,女儿家之间的相处,真是让人难以理解自己的这个小妹不是一向最不得人心的吗?今天竟然收到礼物还是独份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他们并肩走在过道里,雷超圣向易函简单说了说起另外三个城的位置及情况。 雷曦阳没和他们一起走,身影一闪就不见了。 “哈哈哈,这就是从岛外来的易小姐?”易函一走进门,就听到一个浓眉大眼,身高过两米的大汉说。他声如洪钟,响亮得在后花园都能听到。 “小函,来,我给你介绍”雷曦阳迎了过来,“这位是安城城主蓝诺,旁边这是他女儿蓝馨;这位是和城城主宁右祥,这是他的儿子宁桓虹;这位是雅城城主楼妍睿,这是她的儿子楼博义。” 大家见过后坐下,雅城城主楼妍睿仗着性别优势,亲热地揽过易函的肩:“小函啊,阿姨叫你小函可以吧?这位是博义哥哥,十五岁,修为四级了他脾气很好的,你们可以一起玩。” 易函黑线。她以为这些人一见面就会问她外面的局势如何之类的问题,都和沐儿商量好答案了,结果却被和个小男生送做堆? “小函一个人被传送到这里会不会不习惯?明天和我们一起回安城吧,这是我女儿蓝馨,性格爽朗行事大气,让她带你在安城玩”蓝诺拉着她的女儿挤进来。 “小函妹妹,你好你可真漂亮”蓝诺的女儿蓝馨今年也才十五岁,身高却有一米七了,高出易函一个头。还好她身材修长,不像她父亲一样魁梧,看起来也是个美人。 但是你的声音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响?易函不动声色在耳边加了一层防御罩。她五感本来就灵敏,现在蓝馨洪亮的声音响在耳边,就像面对一个锣一样“我们和城就在宇城边上,很近的。小函你可以考虑先去我们和城玩。就快到六月节了,我们有赛诗赛文会,还可以猜谜语玩游园,很有意思的”宁右祥是个看起来很儒雅的中年男人,高一八五左右,和两米多的蓝诺比起来真是太斯文了。就他没有把自己的儿子推出来。 也许是因为宁桓虹也是二十左右年纪,比易函大了很多年。他们自己很少和易函这样年纪小的孩子正式打交道,也只能把各自的儿女推套交情了。 怎么都想她离开这里和他们回去?一圈话说下来,易函更诧异了。 第一百零九章教训(一) “小函,你为什么送她镜子?”宇城城主府前厅外的小花园一棵桂花树下,雷谨瑶和易函说悄悄话。 “我说出来,你可不能生气,也不能告诉别人。”易函笑道。她其实不怕她说出去,只是想吊她的胃口。不过雷谨婧毕竟是雷雷家女儿,如果弄得大家都知道,雷家人会不高兴。 “只告诉我哥,可以吧?我和他打赌你不是因为喜欢才送小礼物的,如果我赢了,他要送我一把龙泉宝剑”雷谨瑶说着随手摘下一片树叶。 “你喜欢宝剑?没有其他好东西了吗?”易函看了一眼树上开满一簇簇黄色米粒样的桂花说。 “有啊。我还喜欢古籍,我哥有好几套关于女神的,都不借我看。但是他不让用这个来做赌注。”雷谨瑶摇着头,像是非常的无可奈何。 “你要是让他给我看看,我就告诉你们。”易函还价。哪能你们俩拿赌注,我这回答了问题的人却一点好处也没有? 雷谨瑶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已经跳进易函挖下的坑里了,她乐滋滋地说:“我问问他看。不过他对你那么好,我估计就算不是因为赌注,他也一定会借你看的。” 雷谨瑶拿出腰间别着的笛子吹起来。易函惊讶地看了一眼,没想到他们可以用笛声交流。 是召唤吧? 易函靠在树干上,仰着看树上,突然好想念母亲做的桂花糕。 离岛上关于女神的传说,在大祭司和雷曦阳找到她时,就明明白白地告知她了。虽然他们说的删节版,但也还是真话。他们没有问易函和他们的女神是什么关系,仅凭着她和女神十分相像的双眼断定她为女神家的后人。 易函否认这层关系,但他们还是坚持。还说都过了万年,就算有记载,也许都在家族里压箱底了,易函不知道也是正常他们还是张榜贴出了女神的画像,用的不是雷超圣第一次画的易函的像,而是第二次画的,跟记忆水晶里的头像有八分相似的那幅。 “哥哥”雷谨瑶一声低呼唤回易函的思绪。 “叫我有什么事?”雷超圣温和的问。她对自己的两个妹妹都很好,虽然另一个几乎从不给他好脸色看。 雷谨瑶把易函的要求简明地说给他听。 “可以啊。你就是不说,等到你看完藏书楼里的书都还没有找到你要的东西,我就会拿给你看那里面有没有什么线索。”雷超圣目光深深地看着易函。 “其实我也只是试试。能不能找到出去的方法很难说。”易函苦笑道。 “不要紧。我们虽然都很希望能出去看看,但是找不到办法那也是因为时间未到,时间一到,女神就会送我们回到陆地去。”雷超圣安慰她。 做为一个从小在赞誉中长大的自信男子,他只是觉得那无边的陆地一定是个更好的舞台。他们在这岛上生活了万年,早已把这里当成家了有生之年去不成,虽然不免遗憾,但也只是遗憾而已。 “好啦,小函,快说答案快说答案”雷谨瑶才不管他们的感叹,可着劲儿催促。 “其实,我给她一面能看到自己的镜子,只是看在你们的份上让她看清楚自己,明白自己的位置,找回她的自知之明。”易函闭了闭眼睛。 “啊?”雷谨瑶张大嘴巴,“我们都想不明白的事,她怎么会想得明白?” “那就不是我管得着的了。”易函伸手,指着树上的桂花,“看那些小花多香啊,要是能收集下来就好了” 雷超圣失笑:“想要啊?我给你摘吧。”他一面说着,一面用法力做成大片的网网上去。把网收下来时,带着一堆芳香淡黄的小花。 “哈哈,太好了”易函拿出纸笔,“送个我们那里的点心食谱给阿姨。” 一口气写完桂花糕的做法,她把纸条递给雷谨瑶。 知道是好吃的,雷谨瑶虽然奇怪这花也能吃,却还是飞奔去找她娘亲。 看着大妹妹活泼的背影,雷超圣眼底却有淡淡的忧伤。他仿佛自嘲似的一笑,转头对易函说:“我们回去吧,今晚可是我们离岛四城一起给你办的晚宴,你这个主角怎么不见人影?” “呵呵,好。”易函抬脚向宴会厅里去,“出来透了气,我已经觉得好多了” “有些人有些话,你就当听不懂就可以了,不用理会那么多。”雷超圣安慰着她,谈到自己家时言语中不自觉地带着丝骄傲,“这里是宇城城主府,他们不敢放肆” 另外三城的城主对他父亲雷曦阳都很恭敬,这个宇城,算是离岛第一城吧?易函暗自思量着。她开始听到他们说时还没有什么认同感,看到那栋三层的藏书楼时也并没有太惊讶。毕竟这样的建筑,这样的规模,和她所在的世界比起来真不能叫大。 “哟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去了?”蓝馨在大厅的另一头,看到他们一同进来。 这嗓门,就是个活动广播 易函不悦地看向她,发现人家的目光压根不在自己,而是粘在旁边的雷超圣身上。而蓝馨身后半步远站着同样从安城来的周启,是一个十八岁的小伙,却是目光专注地看着自己。 视线一接触,周启像是突然上了链子一样,他对她灿然一笑,然后快步走过来。蓝馨不自觉地,也跟着他过来。 “你不是昨天就住进来了吗?那么长时间什么话说不完,还要现在出去说悄悄话?”蓝馨质问的是易函。 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也不可忍 “我还真不知道,认识时间超过一天就不能再说话了我和蓝姐姐是从上午认识的,到明天上午就是一天了,可要抓紧时间多说几句才行”易函说完看向周启,“你和蓝姐姐认识多久了?现在是不是都不说话了?” 蓝馨脸涨得通红:“我才不是这个意思你…”请原谅她的不善言词,说不过,还是动手算了,“我们出去比试比试” “啊?”不是在讨论出去说话的事吗?怎么就跳到打架上去了? “怎么?不敢吗?”蓝馨左脚一抖一抖地,得意极了,“你不是从鬼族那里救了人吗?不会是别人放水吧?” 这是说自己是鬼族人安插来的卧底吗?不过,打架而已嘛,有什么不敢的但是这架可不能白打。 “我的拳头以前都是用来对付敌人的。”易函握起秀气的小拳头,吹了口气,“现在我可不想白白浪费力气。” 我不想和你为敌,你还要撞上来吗?后果自负哦。 “怎么是浪费?切磋不算吧?”蓝馨环视着聚在大厅里面的家长们。别看他们品酒的品酒,说话的说话,吃东西的吃东西,但她就是知道他们的注意力大部份都在门口这边从小在这个圈子里混,她就算不聪明也早已知道,这个时候,他们不出声,就表示不反对他们何止不反对,简直就是期待极了易函也不用别人帮她解围,能够有个名正言顺的机会教训一下面前这个三番两次出言相刺的人她才不会放过。不过,火气值还不够。 “切磋?你什么修为啊?我可不想被人说欺负人”易函拿眼角斜她,“而且,跟你动手一点好处也没有” “我三极巅峰加上手上的法器威力,就是四级的也不是我的敌手”蓝馨脖子也红了,“你要什么好处?这里几个法器,要是你赢了,任你选一个” “哗”好大的口气大厅里的人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静下来了,他们手里都有些事,却轻轻的不发出一点声音。 离岛上出现的法器都是万年前流传下来的。这里没有地火,造不出法器来,早已断了传承。先不说威力如何,就其稀有程度就能知道其价值。 对你来说价值连城,对我来说却是一文不值易函轻轻地摇了摇头:“如果你只有这些,那还是算了。” 蓝馨心中升起一股邪火,烧得她脑都要爆:“这些可都是法器” “没有其他了吗?比如你一直收藏的什么东西?”易函说道。沐儿感觉到她身上有一股空间能量,这是易函可以吸收化为己有的。 “还有这个令牌”蓝馨真的掏出一个黑乎乎一点光泽也没有的牌子,“这可是我收藏了十多年的东西” 就是这个易函不动声色:“你真敢什么都拿来凑数不过,看在你如此有诚意的份上,就和你比一场吧。” 易函本也有心试试本地术师的武技和术法。这里的评级,是把两者放在一起制定等级的。两者同时晋升,才算是升到高一级别。 “嘿”蓝馨站定在场地另一边用法力幻出一只大拳砸向易函。 易函每次都是在最后才躲了去。场上的重力加大了,如果是别人,行动肯定会受影响,但现在这里站的是易函,五十倍的重力场都如履平地这才三四倍,她轻盈得能飞起来。 再快一点,就能击中她了 蓝馨加快一点。再快一点,还要再快 不管她有多快,易函总是在最后时刻避开。 久击不中目标,蓝馨焦燥起来,她唰地一声抽出长鞭,咻地一下甩过来。攻击范围比法力凝成的拳头更广,速度也更快不是就这点手段吧?易函正想着要不要躲下去,看看她有什么后招。这样的速度和攻击力度,自己真是看不上眼。 “怒火狂波”蓝馨大喊一声。出杀招了 场外的观众们无不为易函捏把汗。蓝家最拿手的是“伪领域”,这个领域内的人,行动都会受到限制。被困之人常常速度跟不上脑子,饮恨而败而这“伪领域”,又通常和“怒火狂波”这一杀招同时使用,有威力加成的效果可是这次,安城的“怒火公主”怎么只用了其中一样?是手下留情,还是另有布置? 第一百一十章教训(二) 红色的大火像波浪一样从蓝馨这边席卷向易函。跃动的火舌像是蟒蛇的信子,燃烧着发出咝咝的声音。 这时,易函一动也不动地静静站着,没有任何动作。火浪很快就把她包围了,场下的人开始时还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几息之后,就完全看不见空气中似乎飘来焦臭的味道。 蓝馨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催动法力让火烧得更旺。就算你是金钢做的,也得给烧化了火势越来越大,整个比武场地从上到下,人们只看到一个地面以上的半圆火球,那是结界的阻挡,才没有让火浪外泄。 渐渐连放火者蓝馨的身影都看不见了。 “这么快就分出胜负了?那个易小姐也太菜了吧?” “就是,还女神的后人?真不脸红” “可是那“怒火公主”用这招成名好几年了,易小姐还小呢” “你怎么帮着易小姐说话?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 “我只是觉得易小姐待人亲切有礼,不像安城的“怒火公主”那么跋扈。当初先祖们可是说好了,这城主是为大家服务的,所做的一切,都应以城民们的利益为出发点。可是他们安城的人,哪个不想迁来我们宇城?他们赋税比我们高,吃的住的用的却比我们差多了。听说怒火公主一旦出行,如有不给她让路的都会被抓进大牢” “嘘你小声点,那些大人的耳力好着呢,别被人家惦记上了” “怕什么?难道他们还敢在城里动手?” “也是” “蓝老弟,蓝老弟?”宁右祥叫了两声,蓝诺都毫无反应,于是提高声音,“蓝老弟” “哎,宁兄”蓝诺恼怒的视线收回来,刚好对上宁右祥似笑非笑的双眼,随之一愣。 “蓝老弟,你看这战况如何?”宁右祥不等他再说话,问道。 “那还用说?结果很明显嘛”蓝诺哈哈地笑出来。行意之情溢于言表。 “是吗?我还不知道你们蓝家的火系术法燃烧后能让七级的皇者都看不透,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宁右祥凉凉的,仿佛不经意地说。唇角却带着一丝愉悦的笑意。 蓝诺的笑声生生卡在喉咙,目光一闪,锐利地看向比武场那个巨大的火球,脸上黑硬黑硬的他看到了什么?只有火,桔红色的熊熊燃烧着的大火在人们都看不到的比武场中间,两个少女面对而立,两人中间没有一丝火苗“你,你没事?”蓝馨是被外力牵引进去的,但她看到易函轻松地站姿时却吃惊得忘记自己的危险真是个天真的小孩从你被动进入火球里面开始,就应该知道了这件事才对易函抬脚,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近她。 咚咚咚高大的蓝馨一向很自负,过人的天赋,有权有钱的家庭,让她养成了大小姐脾气,没有受过一丝挫折,也从来不知道害怕为何物。但是看着对面那个精致的女孩慢慢地一步步走近,她的心却跳得像是要从嘴里蹦出来这就是害怕的感觉吗? “你可以反抗”易函用挑衅的眼神看她。 蓝馨的血液一下冲上脑门 “怒火射线”她抬起手,射出一束火线。那超高的温度,仿佛可以把灵魂燃烧刚才的“怒火狂波”是一招群攻术法,适合大面积使用。而现在这个“怒火射线”却是对个体的,威力更甚想想把那一大片的火浪压缩到这手指细的一束里,集中了多少倍?同样的,爆发出来的威力更是惊人蓝馨的法力很大程度上是靠各种好东西堆出来的,那些攻击技巧也是花了大笔钱请人教的。蓝家的独门绝学火术法虽然学得很像样,但她的控制力却没有像法力一样提升得那么快,所以平时用得最多的就是“怒火狂波”,因为这招不要求精确锁定目标。 八米自己的控制力是不够好,但这么近的距离却一定不会虚发蓝馨战前满满的信心已经有些被火海里悠闲自在的易函打击到,她一口气连发了十几束如果在平时,这种距离,只发一束她就可以确定结果了,最多再加一束来加固想要的战果可是现在,就像法力不要本钱似的拼命往外丢易函仿佛在*光明媚的后花园里闲庭信步连绵不断的火线一点也没有引起她的慌乱。 如果蓝馨理智还在,一定会清楚现在的局势如何。易函刚才面对她那个恐吓多于实质的术法拳时比现在看起来还狼狈得多可是,没有如果。她不愧“怒火公主”的称号,华丽地让怒火把自己也烧到了烧得理智全无“你就这几招吗?”易函轻轻地问,脸上洋溢着微笑。 可恶 “怒火流星” 一个个脸盘大的火球从天而降速度之快,也让易函一惊也只是一惊而已,尽管地面上被砸出一个个坑,瞬间就变得像个麻子脸,但易函一根头发都没被伤到。 糟了法力耗尽了 火球的速度慢下来,数量也急剧减少 “呵呵你这是请我观赏流星雨吗?可惜时间太短了”易函继续刺激着。 蓝馨虽然姓蓝,此刻却像只红色的大虾,外露的皮肤都是通红通红的颜色法力耗尽后勉强催动,火力反噬蓝馨收回手里的法器,这是能增幅五成法力的法器,竟然还是对付不了她可是,这远距离攻击,她虽有躲避之力,却没有反击。是不是她不会术法,只会武技? 手里换上另一个法器:一把大刀,蓝馨挥刀冲向易函。 近身攻击?能让你占便宜才怪 易函抢上两步,空拳而上,直捣心脏 蓝馨回刀一挡,易函拳路未老,向下腹而去 却步,转身蓝馨再次急忙防守。 易函的拳头跟到后背 蓝馨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好刁钻的武技?这要怎么打? 两成力 易函的拳头击中蓝馨左后肩。 “啊”蓝馨惊呼出来,随之而来的疼痛却没有预计的多。她精神一振,挥刀继续仿佛猫抓老鼠每一次都是蓝馨先出招,易函的拳头后发而先至,让她手忙脚乱慌张回防对面的人,好像是不可战胜的女神蓝馨身体上几乎没有受伤,中拳的地方最多青紫几天就会好,但心里的无力感越来越重,打败易函的信心也被消磨掉了最后她像是疯了一样胡乱挥刀易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默默地为这第一个被自己逼疯的人哀悼。 “你以为你是神吗?我不用你怜悯”蓝馨终于崩溃了,把贵重的大刀法器往边上一丢,不顾形象地倒在地上哭得伤心欲绝“我是人,才不是神”易函走过去,看看她的状态。可别真的疯了她本来就没想动真格。抛开以后会如何,至少目前,这个蓝馨没有十恶不赦,就只是个被宠坏的小丫头。自己打在她身上的拳头,纯粹是为了出气“可是可是,你别忘记了,人家刚才还想放火把你烧化”沐儿在空间里喳喳叫。 “整整三个小时,她打到体力透支我还完好无损我甚至出言挑衅让她冲破极限几次。如果她能坚持下去,坚定信心,说不定都突破了可是现在,她崩溃了。心里有了阴影,以后的修为已难有进步。我如果取走她的性命,才是对她轻饶”易函说着,自己也警醒起来。千万不能犯这样的错误“如果她不崩溃,你还会继续逼她你真是太坏了”沐儿气鼓鼓地说,“坏透了哈哈,可是我好高兴,怎么办?” “呵呵”易函也笑起来,挥手把蓝馨制造的火浪驱散,“你就幸灾乐祸吧我只是觉得现在局势不明,不想过早暴露实力罢了要不然哪里用得着这么迂回?” “我原来一直觉得前主人杀伐果断,很有魄力。现在开始觉得你也不错了”沐儿在草地上转圈。 易函没有责怪沐儿总是想着她的前主人,那个大能,有很多东西值得自己去学习。她也希望自己终有一天能有杀伐果断的魄力“馨馨馨馨你别哭,快告诉爹爹怎么了?”比武场上的火浪散开,外面的人能看到里面后,管理人员也惊讶于里面的场景,不知道是否已分出了胜负,懵懵懂懂地在自家城主的示意下开放了比武场。蓝诺第一时间飞身上台,对离得和自己女儿有十几米的易函怒目而视,然后上前检查蓝馨的伤势。 “你没事吧?”雷曦阳站在易函旁边,回瞪了蓝诺的视线,然后温和地问她。 “没事,就是没见过这么多火,看着挺吓人的”易函小小地扯出个笑。 蓝诺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地检查后,也没发现自家女儿有哪样特别严重,严重到让她失声痛哭的伤势,向易函吼道:“你对她怎么了只是切磋,又不是不死不休,怎么下那么重手?” “我这拳头,那么用力打在她身上才打出几处青肿来,哪有她的“怒火狂波”威力大?”易函很委屈地说。 围观的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宇城民风开放,城主府仅有管理城中日常事物,并有组织抵抗外侵的职责。虽然也是久居上位,却和普通城民没有明显的阶级分化。平等又透明的管理,让城里大多数地方都在城民的监督之下。这最大的比武场虽然就在城主府边上,却不归城主私人所有。有人比赛时城民只要愿意花上些钱,就可以进去观看。 “你说,蓝馨真的没受伤吗?”宁桓虹悄声问旁边的雷超圣。 第一百一十章密境(一) “城主大人,经详细检查,蓝馨小姐身上只有几重淤青,擦点药膏就可以了”蒋祖丰是宇城最德高望重的大夫,他仔细地把了半天脉,又让女弟子细细地查了蓝馨身上的外伤,沉吟良久,再三确定才宣布结论。 “你可查清楚了?我儿从小训练,这点淤青根本不算是伤,怎么可能让她哭得这样?”蓝诺口气还算好。做为上位者已久,他早已学会再气再怒,也要控制着。 “蓝城主,老夫已经查得很清楚您要是再有疑问,请另请高明”蒋祖丰年纪一大把了,八十九岁的他成名五十多年,经验丰富得很。随着年纪增大,威望也越来越高,最近二十年,几乎从未听到过反对的声音“您也给易小姐看看吧。”雷曦阳看了看蓝馨,对蒋祖丰说。 “好”蒋祖丰很痛快地应了。不说城主的面子要给,他和雷曦阳原本私交就好。 蒋祖丰走到易函面前。 没等他说话,易函很配合地把手抻出来。 把脉用了很长时间,和蓝馨的待遇差不多,但易函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 “身上有受伤吗?”蒋祖丰多年行医,经验丰富,问得和颜悦色,让人心生亲近。 “没有。”易函微笑地答了。 蒋祖丰面露赞赏之色,然后和雷曦阳告辞,对宁右祥和楼妍睿点点头,一步不停离开了。 蓝诺抱着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儿,心情愤懑。他在自己的安城里,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可能会被一个大夫顶撞? “你能说说你们交手时是个什么情况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雷曦阳问道。 与其让人胡乱猜测,不如现在坦荡地说出来。 易函暗自点头。这个雷曦阳很不简单更难得的是心思正直“你们也看到了,刚开始她用法力拳打得我很被动。然后一招“怒火狂波”几乎把整个场地都烧了,还好我有轻风护体防御罩,把火带离身体周围,没有被烧到。然后她加大火力几次,我虽然没有被烧到,但几乎要热死她可能法力不足,改用武技,我的速度快,偶尔才打到。最后她拿出大刀法器,威力很大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倒在地上哭了。”易函说完还用满含遗憾的目光看一眼蓝馨。 一派开真的言语,让她收获了围观群众的一大片同情“一定是她动杀心了易小姐武技比她好,但拳头对她无力,她动用神器可是会有至少三成的威力加成,可能一击就能要人命了” “是啊,应该是不遵守约定。说是切磋,最后却动用拼命时才能用的法器,不被反噬才怪呢” 在宇城人的眼中,安城管理阶层的形象本就不好,这种时候,人们都不可能偏向安城城主的女儿蓝馨。况且明晃晃的大刀神器就在蓝馨的手边,而易函离得有十几米远这是铁一样的事实,大家都看到了的“你相信吗?”宁桓虹再次悄声问雷超圣。 雷超圣还是没有回答他。宁桓虹看着自己这个朋友,装什么装?这里就你和易函接触得最多,应该是最了解的一个吧?竟一点口风都不露“你相不相信她说的?”宁桓虹追问。 “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没有受伤。”雷超圣似乎有些答非所问。天知道大火散去看到现场时,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动静很大、哭声也非常大的蓝馨,而是另一边安静地站着的易函。她一个人站在那里,似乎没有存在感,仿佛就要消失似的,让他心里极慌。 知道她没有受伤,他很高兴。 “两个都没有受伤好不?她们到底真正动手没有?没看到正面对抗,现在我们对易小姐的实力,还是无从知晓”宁桓虹很是顿足。 “保守地估计,有四级。”雷超圣终于好好应了他一句。 “是至少四级”宁桓虹接口,“可是哪个四级的可以一招之内把整个船弄走?” “她修的也是风系吧?刚才不是说轻风护体防御罩吗?对付鬼族船的时候也是用的风系术法。你应该更了解吧?”雷超圣说。易函的修为,连自己的老爹都没有看出来。就是大祭司,也只是但笑不语他敢用自己最看重的女神古籍打赌,大祭司也没有看出来“嗯,要不,我也去和她打一场?”宁桓虹考虑道,“没有比这更快捷的方法了。” 雷超圣闻言蹙眉看着他。 “干嘛?”宁桓虹被看得很不自在,今天这兄弟怎么怪怪的?“我又没有说现在就和她打,我等那些不相干的人走了再打” “好。”雷超圣缓缓点头,“你约战的时候叫上我。” 那边易函伸了伸手,指着已经哭了半个小时的蓝馨对雷曦阳说:“雷城主,她身上有伤,虽然不重。而她的术法对我并没有造成伤害,这样算来,还是我赢了吧?” “没错”雷曦阳眼里闪着笑意。脸上却是十足严肃。 “所以我还是会选一个被蓝姐姐拿出来做赌注的东西”易函指着那个大刀法器说。 “你选那个大刀法器?”雷曦阳似乎也有心帮一把,招手让人把那把大刀拿过来。 蓝馨已经停止了大哭,正抽抽噎噎地擦着眼泪,闻言不甘地瞪她。如果自己是被易函打得没有还手之力,也许会输得心服口服,但这次无论过程还是结果,都让她憋屈不已“不过我也觉得自己赢得实在有些侥幸。所以我还是选那个看起来好看的令牌--我也喜欢收集好看或可爱的东西。”易函把大刀拿在了手上,探入精神力查看了一番,才故做不舍地说。 蓝馨才把令牌拿出来,她父亲蓝诺眨眼就把法器换了回来放在她手上,连连催促她放好易函拿到令牌,感受到手上蓬勃的空间能量,心里高兴得很,真想回空间里大笑几声。 父亲这样迫不急待,让本来就输得极没面子的蓝馨郁闷得胸**开“爹我累了,回去休息吧”蓝馨拖着父亲狼狈离去。 晚宴就这样落下帷幕。 易函乐得不用继续,高高兴兴地回房间去了。 “儿子,明天一早我就先回雅城,你留下来视情况再做打算。以你的聪明,一定知道怎么做才最合适”雅城城主楼妍睿对楼博义说。 “可是我不明白这个易函到底是怎么样的实力,又是否真和女神有关系。”楼博义很冷清地说,“不清楚这些,我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他们母子两人在自己的房间里商量,另一边宁右祥父子也在讨论这件事。 “这段时间正是事忙的时候,活动和节日一个接一个,城里不能没有人。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你留下来吧。”宁右祥也在交待儿子,“想事情看问题在往深里远里去,小心别给人当枪使” “知道了,爹你儿子有那么笨吗?”宁桓虹笑着应,“蓝馨今天不知倒了什么霉,他们安城是没有机会了。”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宁右祥就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你只要对她表现出足够的善意,能成为以后能互相帮忙的朋友就行了不管她是不是和女神有关系,都不要交恶” “是”宁桓虹严肃起来。他知道如果看不到自己的认真,父亲就算回去了也不会放心这边。何苦让他操心? 那边蓝诺看着女儿渐渐平静下来,小心地问了交手的经过。 细细地听完,又追问了很多问题,他才吩咐:“你明天找个机会向她示好我估计她的实力非常高。就是五级的人,也不一定能够轻易地避开你的火系术法攻击,而她却一点伤都没有她没有对你痛下杀手,估计也是不想把事情做绝了你去赔个不是,她应该不会太计较” “我不去”凭什么被打了还去向她赔不是? “十天后就是密境开放的日子你把令牌给了她就算了,但一定要想办法修复关系,把她给我带回安城”商量不行,蓝诺直接命令。 “那可是主令牌,开启密境时用的,你怎么能给她?”蓝馨反过来责怪父亲。 是谁用来做赌注才把令牌赌输的?蓝诺心里直摇头,但也只能把女儿留下来继续努力。十天时间,他要做的准备也很多。 “开启时才用。开启之后就没有用了,八年后,下一次又会自动出现新令牌出来的时间一到,不管你在哪里都会被传送回来。她想进去总是要开门的吧?今天他们都看在眼里,知道令牌在她手上。如果她不去开启,其他人也别想进去但法器却是少一个损失一大笔”这些信息,自己以前也跟女儿说过,为什么她就是不会运用来思考呢? 大家都忙着算计,易函却心情愉快地在空间里和沐儿跳舞“这是一个封印世界的钥匙”沐儿高兴地说,“里面的空间能量很活跃,看来已经积赞了很久了快去找这个世界,把它炼化后熔入这里面来,你的空间应该能升级升级之后会有更多更纯的生命源力” “她说她收藏了十多年?”易函想起来,“这话很让人怀疑。如果她不知道有用,为什么会收藏?” “我猜她是知道的。也许他们都知道或许还和你有关。你忘记了吗,那三个城的城主无一例外地都想请你去他们的城里”沐儿应道。 “目的是什么?”易函抚着额想。 “这个就不知道了”沐儿说完,眼珠一转,“要不我可以出去帮你听听?” 第一百一十二章密境(二) 沐儿满载而归 “主人主人”她在空间里葡萄架下坐着的易函面前一圈圈翻飞,“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正看着书的易函头也没抬地问。 “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了”沐儿大声宣布。 “是什么呢?”易函手里的书正看到重要部分,她一边在心里揣摩一边分心应道。 “主人你都不理我”沐儿大声控诉,“你都不看我” 真是任性的小东西 易函抬起头来,唇边噙着一丝笑意:“跟我说说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好吗?沐儿宝贝”然后棒起她的小脸,“啵”亲了很响亮的一记。 宠物都是需要赞扬才会更有进步 而这个沐儿,显然就是个拥有宠物本质的神器灵。 沐儿羞得脸蛋通红,兴奋地说:“当然可以啊。沐儿打探来的消息就是要给主人的” 既然是要给主人的,还要先卖乖讨赏 她叽叽喳喳地说起来,空间里因她而显得生动活泼。 原来这岛上有一个南临密境,密境十年开放一次,每次三天。开放前两年岛上会有一块主令牌和九块副令牌现世。人们自己也说不清楚这些令牌是如何出现的,它们有的是在河里捞鱼时被捞到,有的是在路上被捡到,有的是在谁家里院子里被发现。总之来源没有一点规律。进去密境的人是有规定的,年龄要在十五岁以上、三十岁以下。也就是说,每次会有十个少年或青年人进去里面。 “进去之后每个人的落点都是随机的,所以就算是前后脚进去,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对方。但是在三天时间结束时,就都会被传送出来。而且是从哪里进去,出来时就是在哪里”沐儿用高昂的声音说。 “那人们是怎么进去的?”易函很配合地发问。 “持有令牌,年龄条件也附合就能进只有主令牌需要用法力激发,副令牌在主令牌激发后会自动形成一个传送法阵,把持有人传送进密境里”沐儿手舞足蹈,“有时候得到令牌的人会交给城主,有时候不会。因为他们自己也有人想要进去。密境里的东西只要是自己获得的,就可以带出来但是里面有很多妖兽,很危险的” “高风险高收益嘛”易函很理解。 “呃?这样?”沐儿当机了。她只是想说那里条件不好不明白,她摇摇头忽略掉,继续说,“有时候他们得到不止一枚令牌的时候,通常会给比较有实力,又好控制的人,让他们进去找东西弄东西,出来自己拿大头,把小头给别人做报酬。” “里面都有什么珍稀的东西?”易函稍稍坐正了一点。 “高级的药材或是这里少见、没见过的妖兽幼崽。”沐儿一会飞到易函头顶上,一会飞到她看着的书上。“就我打听到的,四个城主每人都至少控制有两枚令牌。我想他们除了自己家族的子弟外还会想找一个实力高的人使用另一个名额你今天赢的就是主令牌那个蓝馨小妞哭得要死不过她手上一定还有副令牌,要不然她城主老爹怎么会舍得交出来?” “这么说是由我来开启密境?”易函表示她的压力很大,“比起别人来有什么好处吗?” “没有,只是会收获更多人气,提高你在离岛上的知名度”沐儿说。“可是因为你能够吸收里面的空间能量,这好处就大了” “那去别的城和留在这里对我们来说差不多。只是不知道雷城主会不会也打我们的主意?”易函想了想,“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但利益面前不动心的人很少啊。” “安啦你还怕他啊?打不过不会跑吗?”沐儿不以为然。 “我只是考虑一下各种可能会出现的情况,至少要有大致的应对方案,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易函总是走一步想一想,她的经历让她做不到像个楞头青一样头一扎往一条道冲去,撞到南墙才回头“好像挺有道理的。前主人就很经常冲动行事,有时候本来是对她有利的事情,因为方法不对而变为劣势;有时候明明是做好事却还要被人记恨。我就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听你说才好像明白了一点”沐儿抓着头发说,“可是好像又不太明白” “慢慢来没关系的。你可以用下棋来打比方,是不是看得更全面更深远的人在控制局势发展?道理是一样的。”易函说完又沉浸在手中的书里。 因为只凭自己的感觉行事,没有在意到周围的人和环境的影响,所以才会觉得那次背叛发生得很突然吧?如果是现在的主人,说不定早就看到苗头知道要怎么做,而不会呆呆地站在那里被那女人的剑穿心而过了沐儿安静地呆在葡萄架上面,消化着刚刚明白的那些道理。 一人一器灵在空间里各自己学习,互不打扰。 易函很早就搬了些书到空间里,她在里面就有更多时间查看。沐儿这个神器虽然能够把这些书都扫描下来,还可以告诉她哪些地方与女神有关,但就像是百度大婶一样,要有关键字才行而某些隐藏在字里行间的信息,沐儿是无能为力的。现在易函要找的,正是这方面。如果明显得沐儿一扫就能扫出来,这万年来离岛上的人怎么会看不见? 时间过得很快,在她还被书堆包围,隐隐有些头绪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的时候,收到了宇城城主雷曦阳的传信,请她到书房,有事相商。 易函从空间里出来,打开房门就看到雷超圣。 “你七天没出过房门,送给你的饭菜也吃得极少,你没事吧?”雷超圣一见面就问。 他是真的担心,而不是没话找话的客套感受到他的诚意,易函也认真地回答:“看书看得太入迷了。其他倒没有什么事,不用担心。”她扬了扬手里拿着的几页纸,“有好消息哦只是还没有找到最终的答案。” “真的?太好了”雷超圣是真的很高兴。他们努力寻找出去的方法,并不仅仅是因为在这里过得太久想出去看新鲜的世界,而是经过了万年的开发,岛上的资源消耗得差不多,最多只能再维持百十年。这也是这千年来四大城主为什么都不遗余力地从密境里往处搬东西的原因。以前,他们只去找些外面没有而又需要用到的药材和战斗灵宠,现在是有什么就搬什么易函笑笑,问:“不知城主找我有什么事?” “到了你就知道”雷超圣卖了个关子。 易函的神识早就在出门的时候把这城主府扫了一遍了。在城主雷曦阳所在的房间里,还坐着宁桓虹、楼博义和蓝馨。奇怪的是几人沉默的喝着茶,没有说话。 雷曦阳对她的神识似有所觉,不断抬头四望。易函就不再看了。 近到书房门前,雷曦阳带着宁桓虹几个在门处等着了。易函受宠若惊:“雷城主您有事尽管叫我来就是了,怎么还跑到外面等我这个后辈?小函实在是受不起啊” 一番客气,番问候,一行人回到书房分主次坐下。 “小函,你闭门不出研究了多日,是否有所收获?”雷曦阳先问道。 “小有所获”易函口中谦虚着,脸上的神色却是很高兴的,“都写在这上面了,你可以看看。” 雷曦阳展开那张纸,先被易函那一手苍A有力的字迹震了:“好字”纸上的内容更是他最关心的,便顾不得仔细欣赏,埋头读起来。 其他四个伸长了脖子。但由于座位的距离,终是看不到什么。 “哈哈,这样解释也可以吗?”雷曦阳激动地拍拍桌子,“‘犹记彼时一飞冲天,万里海域急退’这是说从陆地飞过来。‘犹忆那瞬间晕眩,如见深渊之黑蛟,又如晴天烈日,恍若梦里。’这是远距离传送阵?还有‘今之飞行者,未有万里鹏程之速,是以不能到达彼端’?”他看完后把纸放下,沉默片刻才又说,“这些猜测以前也有人提过,但因这两种方法都不是我们能做到的,所以也仅仅只是猜测而已。” 不理会几个小辈交头接耳,他又独自静默了一会才说:“今天不谈这个。叫你来主要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他把密境和易函得到的令牌用处的事说了,但却没有提及这些令牌的出处以及数量。易函早已知晓,也就不再相问。至少必须要说的,他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所以今天请你过来,也是想看看你的实力如何。这里几位都是我们离岛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由他们给你测试一下。密境内危险重重,我们也要为你的安全负责”雷曦阳端起茶喝起来。 这句就不对了在里面遇到危险,不敌之下并不会死亡,而是会提前被传送出来,同时在里面的所有收获都会被扣缴因此,个人的安全问题是一点也不用担心的面上不动声色,易函看了一圈在坐的人,笑着说:“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实力究竟如何,那就麻烦各位了” 看到她仿佛远得如千里之外的笑容,雷超圣不知怎的心慌起来:“我们只是切磋,点到即止小函…” “我明白”易函打断他的解释,“我们这就去比武场?” 第一百一十三章密境(三) “铛铛铛”宇城城主府旁的比武场响起了比试前半个时辰的钟声--三声钟响。 宇城规定不得私下动武,所以比试均需获得城主府的批准,并且必须在比武场内进行。比试前还要以钟声通知各个城民监督,不得有违反公平的举动,不得以取人性命为比试出发点。 此条监督权并不强求,只要有时间又想去看的,花上一点钱去看就可以。抛开这个监督权不说,在人人尚武的离岛,人们看比试的热情也是很高的,因为可以通过看别人战斗的手段来增加自己的经验,从中学到东西。 “这次是谁比试?” “怎么事前没有听到消息?” “是临时约战的吧?” “这样的战斗不是结束得快就是超级精彩还是去看看吧,要是很精彩,又被我错过,就太遗憾了” 城里听到钟声的人议论纷纷,行动却并不迟疑。他们迅速地赶往比武场。因为自钟声响起到比试开始只有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可以进入观众席,坐满后或是时间一到,就要闭门了。 “你们四人上场的顺序…”后台里雷曦阳刚刚说了一半,就被易函打断了。 “一起上吧” “啊?”对面的五人都被她轻巧的语气吓了一跳。 “蓝馨不参战,其他人一起上吧。记住,点到为止”雷曦阳心里自有衡量。易函如此自信,应该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蓝馨被排除在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听到要和易函比试时,她心里是很矛盾的。她觉得会打不赢易函,又觉得四个人一起可以试试,赢的机会很大。她知道自己没有再独自挑战易函的勇气,正打算借这次众人联手,抹去易函在心里的阴影。 但事与愿为 雷曦阳说出不让她上场时,她心里竟是一阵轻松但是,不可以把那个阴影抹掉,她又很烦恼。 正无措间,听到雷曦阳说下去:“蓝馨的火系术法和近战武技都没能打败易函,就不用再比了。” 一句话让她面红耳赤 雷曦阳的话里,未偿没有敲打她的意思。这些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也很不愿意见到他们因为某些原因走偏了路子。但蓝馨是否能意会到他这含蓄的话里的意思?答案是否定的。 她心里极为恼怒。自己知道是一回事,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在场的四城主之子,代表的也是四个城的脸面她的骄傲不容许自己被其他三人压在头上可是雷曦阳是长辈,也是一城之主,更是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敢轻视的人,她不敢反驳,涨红着脸,踏着重重的像要把地板踩塌的步子走出比武场 三对一 四人一上场,观众席顿时群情沸腾 “是易函小姐” “好多天没有听到她的消息了我家在城主府里工作的二女儿说她一直在房间里不出来不知在研究些什么呢今天怎么要挑战那三人?” “那天对战安城的蓝馨,她可是一点伤没受呢虽然大家都说有侥幸的成份在,但试想想那招‘怒火狂波’,我们有几人对上之后毫发无损?” “铛铛”两声钟响,五分钟准备。 “小函,要不我们还是一个个来吧?”雷超圣看着对面傲然站立,小小的个子却显示着强大的信心的人说。他怎么能不担心,自己这三人不仅年纪比她长,就是个子也大得多而且三人在这年轻一辈中还没有遇到过敌手“不用反正说了要点到为止不是吗?那就速战速决好了”易函摇头说道。 试探就试探,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目的,不用再保留实力了她也很想知道这些据说代表新一代的佼佼者的继承人们都是些什么水平。 “铛”开始 互相一揖礼,三人如脱兔般动起来。瞬间占据以易函为中心的三个方位,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 易函不会轻视,她迅速凝出五层防御罩,变做一套盔甲,闪烁着银灰色的光芒。 “咦?银灰色的法衣?什么系的?” “没听说过呢,我们金木水火土对应的是金色、绿色、乳白色、火红色和土黄色的法衣,变系的雷术法是银白色,风系是青白色。看起来和雷系的最接近” “和雷少主的对比一下就很明显不同了你看,一个是银白色,一个是银灰色” “是啊,这放在一起看确实很不一样” 台下的人交头接耳,台上宁桓虹率先出手。他早就想看看她的实力如何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信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能以一人之力战胜一艘鬼族船的。传言总是带有夸张成份“大地之刺”术法师当然是以术法为主,他主修土系。 易函所在的那个圈中冒出无数地刺,速度即快又狠小把戏易函轻轻一跃就离开了那一片地刺。 三人跟着调转方位。 “万针齐发”楼博义早已催动法力,见机锁定易函,发出无数根细小如牛毛的冰针针尖闪着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速射来。 易函最外层防御罩离体,迎向那些冰针 “嘭”双方碰撞发出一声巨响,然后就见漫天飞絮,婷婷袅袅地飘落下来“雷霆一击”雷超圣自比试开始,就没有再露出一丝心痛犹豫之类的神色,而是真正地把易函当做对手易函长剑飞出,迎向雷电“锵”雷电被斩成两半,撞击出像太阳般耀眼的光芒,破空声更是把众人的耳膜都要震聋“哗剑斩雷”众人纷纷起立,仿佛这样能看得更清似的,眯着眼想要把这个瞬间记录“啊呀,太亮了害我现在看不到东西了现在什么情况,打得怎么样了?”一片着急的声音响起。 别人哪有心思理会,能看的都被吸引住了全部注意力他们一人出了一招,易函已经基本摸清他们各自的主修术法。因为要速战速决,她开始还击了“万针齐发” 精神力防御罩最外层化做一根根针向四周飞射而去除了自己的另外三人,避无可避以攻为守雷超圣最先反应过来,催动法力,一个闪烁着滋滋电流的巨掌拍向易函巨掌穿过细针,越来越小。易函轻轻一闪身,站在另一边。 宁桓虹的“巨人之墙”已经压过来尽管在推进过程中被无数细针刺上,穿过,消耗掉不少法力,但巨大的墙体还是以决然之势压过来只有楼博义竖起一面透明的冰墙在面前,被动抵挡易函的细针攻击。高下立判易函找到最弱的一点,开始有意识地攻击它精神力化做一把把利刃疾刺而去,然后一条精神之索悄无声息地接近。 “缚” 随着清脆的话音落下,楼博义“叭”地一下掉落在地宁桓虹和雷超圣对视一眼,默契地一点头。 “吸附沼泽” “万雷击顶” 易函脚下出现一片沼泽,头上出现闪烁的电弧 她伸出双手,以雷超圣他们难以捕捉的速度打出几个结印刚才是精神力功法,防御力超强,攻击力一般。那么,现在就来试一下她的混沌源力吧四道灰暗得让人怀疑是否存在的微光从她的双手射出,一道向上,一道向下还有两道分别飞向雷超圣和宁桓虹。 “哗”向上的那道微光和电弧接触时发出耀眼的强光,瞬间涨大像一张大网,把所有的电弧包在里面,然后压缩压缩,最后变成一个小小的却像颗星子一样明亮的光点飞回易函,悄无声息地进入她的身体里。 “哗”向下的微光和地面接触时很温和,只是像水一样迅速漫过沼泽,然后缩小。随着它的缩小,沼泽一点点消失。最后当它变成一颗明亮的星子回到易函身体里时,那个沼泽已经不再存在“哗”射向雷超圣的那道却是很飘渺,他感觉到危险在接近,但却估计不出方位仿佛四面八方都被包围,动弹不得,最终什么动作都没有做就被束缚住了。 “哗”射向宁桓虹的那道却被他用法力造出的堡垒阻挡了一下。宁桓虹用他的土系术法最强的防御,变出一个方形堡垒把自己罩在里面但那道微光化做一个圆球包围他和堡垒后,无形地瓦解掉他的法力墙,最后束缚住他,功成身退回到易函身体里。 场上响起四次明显的感叹声,期间夹杂着急促的吸气声。 四道微光虽然肉眼看起来模糊,仿佛不存在似的,但众人却感觉到那股可怕的能量仿佛可以吞噬一切它们几乎同时击中目标,是观众席上感叹声的罪魁祸首:眼睛同时看到四种效果,意识却要一个个去分辨,所以才导致四声大声的感叹以及无数的吸气声易函完胜这场过程十分精彩却又非常快速完结的比试,注定要在宇城的历史上记下浓重的一笔。就是宇城的城民,也口口相传了几十年那些没有赶上看现场的人,无不顿足后悔“小函,你的实力真让人惊讶现在连我都想和你比一比了”雷曦阳哈哈大笑着说,“从密境出来,陪我这老家伙过过招怎么样?” “这是小函的荣幸”易函看起来,一点没有比武场上的凌厉气势,她此时邻家小妹的乖乖样却不再让在场的几人觉得无害,“我们是不是要先说说密境的情况?” 第一百一十四章密境(四) “沐儿,你是说在密境里把主令牌的空间能量吸收后可以控制它?”易函已经从雷城主的书房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迫不急待地进入空间里,和沐儿商量。 易函在外面的一系列事,都没有对空间里的沐儿屏蔽。沐儿时不时在她空间里呱噪几声,她又不能当时就问个明白,只能在回到房间之后进去“审问”她。 “嗯,这是空间法器,或者是神器。里面一定会有一个控制中心的。”沐儿坐在空间里易函房前的玉兰树上,抱着一枝玉兰花荡秋千。 “和我的空间不一样?”易函站在树上。 “当然不会一样你的是伴生空间,里面的基础能量来自你自身;空间器具则是用空间石炼制,如果想要像小世界一样能容纳生命,还需要用到生命之泉。”沐儿手一翻拿出一本书,“给你,你也应该多学点了要不连个指环都要别人帮忙炼制”她指的是以前易函请张栋毅帮忙炼制指环的事,前不久易函秀她的防御指环时提到的。 “是什么?”易函接过一看,“《基础制器材料总纲》?” “没错药材的总纲你已经在看了,这个也给你好了。”沐儿很兴奋地说,“有什么问题你再问我,要是没有的话我要去捉鱼了” 易函无力地挥挥手,然后把书收起来。沐儿最近迷上了捉鱼的游戏,每次就像哪吒闹海,把小湖弄得像是灾后现场好在收拴拾起来也简单,就是动动脑子的事。想到她一个人闷在空间里面不能出去,就没忍心强行制止。 到了密境开放前一晚,晚饭时间雷城主就把易函叫去了,和他们一家吃晚饭。少城主雷超圣此次也一起进入密境,饭后三人走到书房,他们将在那里进入密境。走进去易函才发现里面等着一个约一米九的青年男子,大约二十五六岁。他叫余福林,刚进入四级,将和他们一起进密境。岛上的人大多都知道开启密境的口诀和法印,但易函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雷城主传授开启密境的口诀和法印给她,又让她练习了几次,确定已经熟练后大家又聊了一些关于密境的见闻。 “为什么不制一幅图?”易函问道。 “没有人知道它的全貌是怎么样,有人进去时发现自己在沙漠里,有人是在荒原。我去过两次,一次是森林,另一次是草原。”雷城主拿出一个小册子给易函,“这些是我们想要的东西,有矿石也有药材或是妖兽蛋,如果你们哪个发现了,就想办法弄回来。 只给自己,另外两个是早就知会过了吧? “这本你拿着。这个令牌是你自己获得的,所以按规定你获得的东西都可以由你支配。如果你得到这些东西,可以卖给我们。”雷城主看了看时间,“最后再检查一遍你们有没有遗漏东西?就快到时间了。” 雷超圣和余福林都听话地再检查了一次,他们带的是储物袋。 子时,两天交替的时候,易函拿出主令牌,控制它悬在面前,嘴里念着口诀手上结着法印。她使用的不是离岛上的人们具有的各系法力,而是混沌源力。 主令牌慢慢变大,随着易函最后一个音吐出,最后一个法印结完,终于形成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小门,银灰色的光芒闪耀在门框上。 毫不犹豫地走进去,在她身影消失的瞬间,门框的银灰色光芒也散了,但并没有消失,而是分成九缕飞向副令牌,然后副令牌也形成一个小门,让持有人进入密境。 一脚踏入黑暗 “沐儿那个主令牌开启后就不见踪影了,现在怎么吸收它的空间能量啊?”易函在意识里和沐儿讨论。 “我总觉得就是要吸收它的能量。不过它没在手上我们也吸收不到。”沐儿有点沮丧。 “我们去找控制室吧那里也许会有能量来源”易函高兴地说。 “对。我在这里面的感知力没有被限制前方五千米都是地道。”沐儿感觉自己终于有点用了。 “我没有看到任何生物。全速前进”易函现在冲劲十足。 五千米眨眼就过。 “我觉得要走这条道。”易函指着左边第二个入口说。面对除来时那条之外的五条通道,易函和沐儿在争论走哪条。 “我感知不到前面,但是我觉得这条道好熟悉。”沐儿揪着头发使劲想。 “这条道的气息好像在哪里遇到过。”易函戒备地走进去。 中途又有几次岔道,易函也是跟着感觉走。 “哈哈,前面有个门”沐儿大笑起来,“再走下去我就觉得我们似乎一直在地下走在离岛上面的那段日子是做梦易函也笑起来,发出一个混沌源力刃飞向大门。 “叮”撞到金属发出清脆的声音,没有触发禁制。 “如果是控制室之类的重要地方,应该会有禁制吧?而且应该是很强的才对。这道门没有,你说会不会是里面的东西不重要或是根本是空的?”易函失望地说。 “让你畅通无阻还不行啊?一定要有禁制你才高兴吗?”沐儿翻着眼说。 “呵呵”易函傻笑两声,没有说话。 小心地推开门,里面是一个大房间,果真空荡荡的只有一副桌椅。 “哈哈哈”一阵巨雷般的大笑声响起来。 “谁?”易函一直在戒备,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 “小姑娘,我终于等到你了” “你是谁?等我做什么?”易函镇定地问。 刚开始确实被吓了一跳,但听这声音没有恶意,也没有禁制困住她,她就迅速冷静下来。 “哎,老朽是谁?过了万年,连我自己都要忘记了吧?”他又笑起来,声音却带出丝丝沧凉,良久才停下。 “不要问我是谁了,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自己是最后一丝神念,就等你来把这个“晴空小世界”取走,我的使命就完成了“他的声音越来越远。 “喂,别走”易函挽留道,“我怎么取走,你也要告诉我方法啊?” “方法就在这方小世界,你慢慢找吧哈哈哈…” 最后的笑声几不可闻。 “猜什么哑谜啊。”易函碎碎念,“怎么这么不负责任?见到人来就跑?有这样交接的吗?” “他就算早先知道,现在也不记得了。那丝意念弱得我们刚才在门外都没有感应到一点点。我想如果不是等人的执念支持,他早就消散掉了”沐儿公正地说。 “好吧。”易函知道沐儿也被她念烦了,识相地没有继续。 她们沟通的同时,并没有停下探索。她把每个门都推开进去房间里看了看。 “这里都有简单的家具,好像有人住过。”易函接着推开最后一个门,“哇,好大的卧室还自带厨卫” “那边有个门”沐儿在那丝神念消失后就跑出来了。她用小小的身子顶住整个门也没能把门打开,正准备动用她的灵力。 “我来开吧,省省你的力气,别整天叫着生命源力不够不够,不能长大”易函过来轻轻一推就把门推开了。 “这是书房吧?可是只有架子没有书”沐儿飞了一圈,回到易函的肩上坐。 易函伸出左手食指,捻了一下架子。“没有灰的,不脏” “不脏也不坐”沐儿巴着她的脖子,扭了扭。 回到外面进门的大房间里,易函坐在那里四张椅子中的一张上,双手撑着下巴。 “这里就几个房间,为什么前面的通道挖得那么深?” “不知道。”沐儿还是坐在她肩上不下来。 “控制室嘛,不可能在露天下吧?应该就在这里才对。” “是啊。”沐儿懒懒地答。 “住在这里,又不把控制室安在这里,那不是很不方便吗?” “是啊。”沐儿又答。 “我们来的时候别的通道有没有可能通向别控制室?” “可能。”沐儿还是应得很简单。 “你怎么了?”易函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 “这里的生命源力太少了,我难受”沐儿终于说了一个长句,但语气慢慢的,一点也不像她欢快的本性。 “那就回空间里去啊。”易函急了,把她抓起丢进空间。 “啊主人,我知道了”沐儿一回到空间里,马上恢复了活力。 “知道什么?”易函漫不经心。看到沐儿好了,她的心思又回到怎么找控制室去。 “这里的气息是前主人的气息难怪我在外面觉得那么悲伤”沐儿得意道。她从觉得熟悉开始就绞尽脑汁地想,现在终于想到了“你不是从她很小就陪着她吗?她到过这里你怎么会不知道?”易函挑眉问,索性把茶具拿出来煮茶喝。 “只有七成像。我怀疑是她轮回后第一世的气息。”沐儿声音很低落。 “还有轮回之说?”易函惊了。 “这其实就是一个温养魂魄融合丢失掉那部分灵魂碎片的过程,最终修补完整,温养完成,就能得回所有的记忆和能力”沐儿飞着八字形,“可是如果第一世就有七成完整,那最多再过三、四千年就可以复原了啊?可现在都过了一万年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犀角 听到沐儿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易函心里也酸酸的。但在这陌生的环境里,她不能进空间里去安慰她。于是转开话题:“如果出去比进来更远,我想我们这三天时间都要在走路中渡过了。” 这话是有些夸张,但她也只是想把沐儿的注意力转移掉而已。 “肯定不会”沐儿大叫。 “为什么?”易函窃喜。心思单纯的孩子就是好哄。 “一定有传送阵之类的。”沐儿抹着眼睛,她其实没有眼泪,无论什么时候眼睛都是湿漉漉的,“前主人的阵法很好的,如果她保有七成的记忆,至少可以用近距离传送阵。” “哈这里有封信”易函收起茶具打算去寻找传送阵,这才发现桌上有字迹,“怎么只有一半?” 她伸手一摸,有字的那边是热的―被她煮水的小火炉烘的。于是给整个桌面都加温,看到了整封信。 “有缘人启:大陆光明历五百七十三年,吾等易?宇?和?雅?安女神座下八人冒死护送被维莉丝刺伤之女神,终在死亡海域甩掉追兵。然此地之元素之力不可生,晴空小世界之生命源力不继,女神遂耗尽法力,构筑混沌结界于离岛以安置座下臣民。此世界吸收离岛臣民之生命源力,十年方可开启三日,为臣民供应生存所需。女神力竭,在此静养三月方消散。是有言:混沌力之青年,持犀之光角,于满月之日收取。此世界可赠,然岛上臣民离此界后物质锐减,恐不可久存。故需用此界带领岛上臣民回陆地妥善安置” “现在离岛上是光明历一万五百六十三年,已经过去九千九百九十年”易函感叹着时间的久远。 “看来你要去找‘犀之光角’,然后才能收取这个小世界。”沐儿可不会像她一样歪楼。 “原来他们当初是用这个小世界把人带来的怪不得那么多修为不高的或是普通人都能通过死亡海域。”易函站起来,看着因温度降低而慢慢消失的字迹说。 又走到外面的通道里,易函突然停下身。 “有什么发现?”沐儿小声地问,生怕声音大了会打扰易函。 “她既然在这里休养,不可能没有人进出吧?这传送阵一定不会离得太远。去最近的那个叉道口找找看。”易函全速疾走。 “哈哈,你是对的。我感应到了,就在那里”沐儿飞出空间,指着叉道那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堆说。 “沐儿你不够专业哦,我们刚刚才走过你都没有发现。”易函笑道。 “我只是没有想到嘛”沐儿低着头。 “哎,你要学会开玩笑才行”易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说。 这只宝贝那么活泼好动、爱说爱笑,却分不清正经话和玩笑话,真是让人无奈“真的是开玩笑而不是责怪沐儿?”她歪着头,大眼睛一闪一闪地。 好萌 易函伸手一拉,把她抱里怀里揉了揉:“当然” 安抚完这只宝贝,易函才在她的指点下启动传送阵。 “不知道另一端通向哪里?”直到开始传送后,她们才有些傻眼了。可是,就算是最危险的地方,不也一样要闯吗? 绿树成荫,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地面上。 易函出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美景。 “这里应该是森林的边缘,比较安全。”她一站定,沐儿就扫了一遍。 “根据犀牛生长在草原,以牧草嫩树或滕条为食的习性,我们应该去平原找吧。”她说着转身向森林相反的方向走去。 可是才抬脚,就听到森林里传来一声巨响。 神识一扫,易函笑了:“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仿佛一阵风掠过,原地已没有她的身影。 余福林徒手发力,枉图抵挡住巨臂猿猴的全力一击他落在森林的中间偏外围。知道自己的实力不是森林中心那些六七级妖兽的敌手,他一路不停地奔向外围。半路以四级之力打杀了一只五级的疾风狼后,负伤走到这里,没想到在这外围还会遇到五级的巨臂猿猴这妖兽智慧不如他,但身体却比他强横多了,而且还是越级法力耗尽的他闭目咬牙,把最后的力量都运在左臂上。心里已有慷慨赴死的准备。 谁知,巨臂猿猴的一击竟迟迟不至 “你不会是睡着了吧?”易函悄无声息地接近,精神力化成的利刃射向巨臂猿猴的脖子等她到他们前面时,那只巨臂猿猴已经没气了。 精神力的物理攻击力没有混沌源力强,但它难以被对手发现,最适合这种偷袭的场合。 “啊?”听到人声,心如死灰的余福林竟然意外得愣了一下,“是你?”他睁开眼,看到面前的女孩。她晶亮的双眼满含笑意。 “对。余福林是我,易函。”他们毕竟是在进密境前才认识的,易函又介绍了自己。 “呵”余福林不自然地晒笑一声,耳根隐隐泛红。 “你被吓傻了吗?”易函受不了他那么慢的反应,“把这大块头收走,我们离开这里。这血腥味不知道会引来什么” 余福林回过神来,很快就把巨臂猿猴收了。易函一拉他,飞快向她来时的方向跑。 几分钟后,听到森林里传来一声巨臂猿猴的怒吼,他们反而停了下来。 “事故现场被发现了不过追不到这里。先停下处理你的伤吧。”易函把他按靠在一棵树下坐了。 “我自己来”余福林有些惶惶不安。 易函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看得他低下头,才说:“刚才如果不是我拖着你,你能跑得动?体力法力耗尽还想逞强,你是觉得死得不够快吗?” 余福林猛地抬起头 看出他的矛盾,易函轻笑起来:“不用担心会拖累我。你把这个吃了,赶紧调息吧。这些外伤交给我就好,半个时辰后我们就走。” 白玉修长的手掌托着一颗碧绿的圆形药丸,精致得像是艺术品,看得他忘记伸手去接易函不耐地一手捏他的下巴,另一手把药丸丢进他嘴里“毒不死你” 入口即化一股清凉淌过肺腑。 “你救了我,我的命是你的”余福林目光坚定地看着她说。 “谁爱要你的命?”易函发现自从遇到这人她的脾气就变得极差,“赶紧调息” 余福林用满是血丝的眼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才闭上眼,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几分钟后易函挥手洒出一把蓝色的粉沫。 “碰到你是我倒霉”易函拿出一个箱子打开,拿出剪刀,“救人都救得不痛快” 手下发泄般地把他的黑色紧身衣裤剪开,只剩最里面一条短裤遮住重点部位。快速地处理完伤口,上了药包扎好,看了一下面前的裸男,确定别扭的他这样醒来一定会让她不得安宁,想了想,还是从空间里拿出一套和他之前的衣服完全一样的黑色紧身衣给他穿上,然后把旧衣毁尸灭迹。 “呼”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还好自己力气够大,不然真难搬动这个大男人。 “主人你都不脸红。”沐儿喃喃地说,“脱男人的衣服” “为什么要脸红?”易函眼一斜还在调息中的余福林,“他比我大十几岁呢” “哦你平时那么老练,我都忘记你还小了”沐儿陪着笑说。 “哼”易函不接话。以前在孤儿院里给那些打架的男生处理伤口经常看到这种场面,早就习惯了“时间到了吗?”余福林睁开眼。 竟然提前醒过来了?易函表示对他的恢复力很佩服。 “还有一会。”易函拿出吃的,“先吃点东西?” 现在离太阳正中天还有一小段时间,但两人都是从昨天的晚餐后就没吃过东西,这时还真是饿了。 “我也带有。”余福林翻自己的空间袋。 易函无语了。这个小世界有树有果有动物,不缺吃的就是把带来的干粮都吃光也不要紧吧休息完站起身时,余福林扯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发现里面有包扎了的伤口,外面的衣服却没有裂缝“这不是我的衣服”他用的是陈述的语气。 易函没有出声,已经向前走出去一段路。 她一路采了很多药草,大部份并不在雷城主给的清单册子上。 “那个药丸,是你自己做的?”余福林看出她对药材很熟悉。 “是的。”易函路上几乎没有和他说话,只在提醒他采药时才说一两句。两人间的气氛很沉闷。 “你在生气?”余福林真正想问的,也许是这句吧,前面那个问题就是做铺垫的易函奇怪地看他:“没有。” “那你怎么都不说话?”余福林追问道。 “跟你没话说。”易函很无辜。 余福林闭嘴。 “你的话太伤人了。”沐儿在空间里大笑。 “呃,我开玩笑的。我正在学习药材辨认,难得见那么多实物,所以才没顾得上说话。”她忙补救。 “不用解释。”余福林摆摆手,“我只是想说,如果你生气,打我骂我都行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 易函突然抱着头蹲下身来,眼泪狂飙而出 曾经有个人,对她说过同样的话。那个在孤儿院里,永远站在她前面,为她打各种架的男孩,却再也不能相见了“主人主人”沐儿在空间里大喊,唤不回易函的理智。 “别哭我有个妹妹,跟你差不多大,也喜欢这样哭”余福林的声音里带着想念,“那一次,她生病了,就再也没醒过来…” 易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浓重的悲伤把她压到地底。 第一百一十六章行路 烈日当空。炎热的空气把周围的一切都烤得蔫蔫的,连虫子都躲起来不叫了。 稀疏低矮的灌木林里有两个人闷声赶路。一个约一米九的青年男子走在后面,修长的身形,立体的五官棱角分明,唇角抿得紧紧地,很严肃的样子。他边走边注意周围,时不时还要回头去看看,但他的大部份注意力都在走在他前面的那个一米五左右,面孔稚嫩的漂亮女孩。从他每一回视线经过都会在她的背影停留一下就能知道走在前面的女孩却一无所觉,头也不抬地专心走她的路。 “七星毒草”余福林精神一振 “嗯?”走在前面的易函原地停下,愣愣地回头看。 “这种草有剧毒,不能直接接触。但却可以有效化解鬼族的死亡之气,是岛上稀缺的药材”余福林已经催动法力收取了。 “哦”易函只是应了一声,就看着他动作。 “主人,这在雷城主给你的小册子里排在最前面一位”沐儿提醒道。 “是吗?这么重要?”易函说出声。 “当然,多采一点,我们和鬼族战斗后能存活下来的人就多一点”余福林拼命点头,他以为易函在和他说话。口中不停,手上也忙着,这一片已经快被他采完了。 “为什么不在岛上种植?”易函有了点精神。 “岛上种不活。那里种些寻常的粮食还行,种给人族使用的药材就很难存活,鬼族的倒还可以。”余福林不舍地看着剩下的几小株。 不能竭泽而渔,留下幼苗,以后才会再长。 “前面还有”易函点点头继续走。 “你好些了?刚才是不是想到伤心事了?”余福林快走两步赶上她,两人并排走。 “没什么好不好的,就这样吧。”易函面无表情。 “我父母都是在和鬼族的战斗里重伤离世的,那时我妹妹还很小,才八岁。我那时十三岁,想给父母报仇,拼了命训练,每天早早出门,不到半夜不回。有一天妹妹生病,我半夜回到家送她去看时,已经晚了”余福林缓缓地说,“我失去了唯一的妹妹如果我多关心她一点,而不是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她也不会那么小就没了” 易函动容了,她抬走头看向边上声音哽咽的余福林。 “真正的孑然一身,我更加拼命,连住都住在训练所里那个时候,如果不练功,我就会被痛苦和悔恨折磨” “后来,我才想起妹妹临终前的那句话。她说‘哥哥,你以后要好好活下去,不要只会练功,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过得开开心心的我相信爹和娘也是这样想。’” “可是除了练功,我也不知道做些什么。于是那之后除了按时吃饭睡觉,我还是去练功”他说着笑了笑,“那时觉得天都要塌了,现在只剩后悔和伤感。” 时间,能洗净一却 “是啊,一昧地沉浸在痛苦里,只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来谢谢你”易函轻点着头。就算是想安慰自己,也用不着自揭伤疤啊真聪明余福林淡淡地笑了,唇角勾起轻微的弧度,“不用谢。这里实力强横的妖兽很多,指不定什么时候碰上,小心一点。” 别只顾沉浸在悲伤里埋头走路了,很容易遇到危险的“呵呵。还好有你在”易函笑起来。也对沐儿说了同样的话。 “沐儿都不会安慰主人…沐儿真没用”空间里有人在自怨自艾。 “没关系的。沐儿会的东西很多,像制药炼器之类,很多人都不懂呢”易函倒要安慰她。 “我们这是走去哪里?”余福林看着每次遇到岔道,易函都是脚步坚定地走向一方,对其他路没有一丝犹豫,知道她心里有个目的地。 “去大草原,找犀牛。”易函边走边说,“前面那片七星草,比刚才的还多吧?” 听到有七星草,余福林大喜。这种药材有多少也不会嫌多两人转过一个小土坡,眼前一大片七星草一起动手开始收取,渐渐接近中心。 “有坑”易函脚下一空,忙运功悬空而起。 余福林却没有这样的手段,只能咕噜噜地滚下洞去。 易函抽出一丝精神力紧跟着探下洞去,却被眼前所见吓了一跳一只好大的田鼠身长有一米五,圆圆的身体却有三四个人那么粗它左前爪按着的竟是雷超圣,抬着小圆眼看着咕噜噜滚到面前的余福林如果不是对田鼠这种动物不喜,易函一定会觉得这个场景很有喜感。 大田鼠看着余福林,余福林则与雷超圣两两相望 余福林最先反应过来。他迅速站起,催动法力 但却大惊失色 “禁法空间?”他边说边快速后退,想回到洞口处。 大田鼠已经回过神来。身上的毛飞射过去,封住他的后路。黝黑的光芒中,周围土墙破碎倒塌下来,马上封挡了洞口。 余福林没有片刻迟疑地出手 他们虽以修习术法为主,却也要练习武技四级术师的武技,速度快力度强,他瞬间接近大田鼠。 “锵”大刀击中田鼠挥出的右前爪,竟然像是打在坚硬的岩石上。他虎口震痛,大刀几欲脱手田鼠的身法不快,但紧接着口中吐出一股灰黑色的气柱直对射向余福林的门面“闭气,有毒”雷超圣大喊。 余福林和田鼠正是交手错身之间,听到喊声闭气,却为时已晚。他吸入了少量毒气,脑袋开始发晕,动作变得迟缓他用大刀在自己左手小臂上划了一刀,疼痛让他清醒了一点。 大刀一挥,直击田鼠后脑。 “吱”田鼠舍下雷超圣退到一边。 “你怎么样了?”余福林来到雷超圣旁边,又在刚才左小臂的伤上划了一刀“被它的气麻醉了,动不了”雷超圣原地躺着,苦笑着说。 余福林小臂上伤口的疼痛已经压不住晕眩,他积蓄了一点力,打算再出一击。 突然一股像是臭鸡蛋的味道在洞里弥漫。 又来毒气? 这是两人的第一想法。忙屏息闭气。 “大口吸这是解药”易函的声音从洞口处传来。 “小函?”雷超圣惊叫出声,“危险快走” “我走了你们才危险呢”易函的话音刚落,洞口轰的一声尘土飞扬。 大田鼠全身的毛都竖起来,口中毒气狂喷。 “真恶心”易函对沐儿说,“还是不要用武技了,我不想碰到它” 精神力化出一阵风刃,打在它身上竟然都发出叮叮叮的声音--它全接下了易函再挥出一片风刃,在这片风刃中隐藏着丝丝银灰色的细线。 “啊”叮叮声中,大田鼠抱着头痛苦地打滚 她给他们每人一颗粉蓝色的药丸。 余福林一口吞下去。 雷超圣看他这么干脆,想问的话也不问了,忙把药丸也吞了。 “好了吧?那你们来处理它。我出去了”易函说完头也不回飞出洞口。 痛苦又愤怒的大田鼠妖兽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两人花了一些时间才出来。把七星草采完,易函道:“你们是不是可以一起走?不用跟着我。” “分开来遇到的东西可能会多些,但有好东西也不定有命要。你一个人势单力孤,还是三人一起走吧?”雷超圣说。 “这样走速度太慢了,我们只有三天时间,现在大半天已经过去了。”易函急着赶路。 “你要去哪里?”雷超圣问。 “去大草原,找犀牛。”易函抬脚就想走。 “你为什么走那边?你知道方向?”雷超圣叫住她。 “不知道。我走这边是因为这个方向的草树越来越少。”易函说完,眼前一亮,“你知道?” “我之前从那边过来。”他指着一个方向,是易函要走那面的左边六十度,“只用两个时辰就可以到草原。” “你到这边是要找什么?我一个人去就行,你们可以一起找你们想要的。”易函听到他的话很高兴。两个时辰的路,她飞飞走走的话,很快就能到了“就是为了这片七星草这里大致环境不会变,来过的人发现过七星草的地方几乎都是在草原边缘和森林交界处。所以我来碰碰运气。看到这一大片正狂喜着的时候,就被那只大田鼠偷袭了,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还好你们及时出现。”雷超圣想起来还心里后怕。 余福林也简单说了一下他进来后的经历,易函沉默。 三人一起向草原行去,速度很快,气势外放,让那些想来找麻烦的妖兽有所顾虑。 路上还遇到一只四级的野牛妖兽,一只四级一只三极的两只狸猫妖兽和一群由四级蜂王领导的大多数是二级黑腰蜂妖兽的小队。易函都没有出手,全被余福林和雷超圣包圆了很快到了草原,易函没有停留地继续向中间走去。 “先找水源动物们应该都会去喝水,我们再根据那里的足迹去找。“易函说。 一路上的战斗她都是站在一边看,那两人听她的号令已经习惯了。 “好。”余福林点头。 “这个主意不错”雷超圣也同意,“我记得我进来的地方不远就有一个小湖。” “独角犀最喜欢泥潭。”易函说,“所以我们重点找水源。” “如果可以三人分开找,再拿个手机保持联系,肯定要快得多。”易函和沐儿说。 “你以为这里是地球啊?”沐儿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第一百一十七章犀牛 草原的面积不小。至少易函三人又走了两个多时辰也没有走到雷超圣说的小湖。据他所说,那个小湖应该是大草原靠边的地方。 “天都要黑了,我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扎营?”余福林问易函。 “好”易函自己并不累,但他们俩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没有休息,进来后就又是遇险又是赶路,脸上已现疲色。“前面有个小坡,地势好,就那儿吧。” 这是一个不到三十米的缓坡,青草密布却没有一棵树。 “可惜没有水,四面又太空旷,不是个易守难攻的好营地。”雷超圣和余福林扎完了两个帐篷后走过来。 易函在下风口做了个简单的灶,上面放个盖着的锅,正咕咕地滚着。 近前来的两人才闻到香味,都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香”余福林说完这两个字,又深吸了一口才说,“不会把别的什么动物引来吧?” “那就麻烦了,这里可不好守。”雷超圣就着昏暗的光线看了看远处,“上半夜你来值夜。” “行”余福林痛快地应了。“就是来了什么,只要不是一群草原狼,就没什么好怕的。来得多我们才有收获” “中间由我来值。”易函揭开盖子,搅了撑锅里的汤。 “睡两头的最难受了我值上半夜,超圣值下半夜就行了,你好好睡觉。”余福林抱着双臂说。 “三个人,我排中间”易函坚持,“你们俩的状态比我差多了。” 虽然被她这么说,两人很没面子,但最后的结果还是按照易函要求的执行了。 “这是什么汤?”雷超圣一脸垂涎地看着锅里翻滚着发出浓郁香味的肉汤。 “羊肉鱼头汤,给你们补充一下面力。明天要走更远哦”易函笑着说。 天已经黑了下来,火光里她的双眼明亮夺目。 “什么时候才好啊,饿死了”雷超圣突然回过神来,发现余福林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心里没来由地慌了一下,故意道。 “已经好了。”易函走到边上,在两人惊讶的目光里抬手从空间拿出桌子椅子和碗盘碟子之类的餐具,最后还有一个烛台“这…这…”余福林发现自己有点找不着声音。 “我真怀疑我们是不是在危险重重的密境里这简直像在游玩”雷超圣走过去拿起烛台走到火边点上,又放回桌上。 “有条件为什么不用?”易函耸耸肩。把一个大碟子递给余福林,“端着,跟我来。”又叫雷超圣,“去把汤端到桌上,一人装一碗。” 来到火堆边,她蹲下来拿根棍子在火里划拉。 “找什么?”余福林不解。 “这个”易函声音里透着兴奋,“好久没有吃过了,还真想念” 几个黑乎乎的圆球从火里滚出来。她用棍子各敲了一下,圆球裂开来露出里面金灿灿黄澄澄的肉。 “这么大个,是鸡肉?”余福林在易函的示意下催动法力,一点黑炭不带地把一只只叫花鸡搬进大碟子里。 “好了”易函站起来拍拍手,丢下一堆长圆形的东西进火里,然后把灶推倒。 “不用灶了?明天还有早餐呢”余福林端着碟子回桌上放。“你放什么进去?”他问道。 “红薯,吃过没?”易函歪着头,可爱地问。 “没有。从来没见过。我们岛上没有。长什么样的,好吃吗?”雷超圣捧着碗问。他摆好了桌子就眼巴巴地望着他们,热切地盼着他们快点回来开饭。 易函拿出一个生的红薯给他们看,然后宣布开饭 自从把第一口肉汤送进嘴里,两个大男人就没心思再想别的了,呼噜噜一碗下肚又想再添一碗。 “停”易函阻止,一人分给他们一只叫化鸡,“吃这个吧,要是喝汤饱了吃不下,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真香”面前的叫化鸡发出阵阵肉香,泛着油光很是诱人。 他们一阵狼吞虎咽,面前不断飞出鸡骨头。吃完鸡又喝了一碗汤,雷超圣摸着肚子直叫:“好饱啊等下要是有战斗可怎么办啊?我动都动不了”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餐饭”余福林看着剩下的半锅汤,依依不舍。 “那你们就没福消受这个了”易函只喝了一碗汤吃了个鸡腿,她狡黠的笑了笑,走到倒了的灶边。扒拉出几个香香软软的烤红薯。 闻着烤红薯甜甜的味道,雷超圣说,“闻起来很香很甜,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对窑红薯最好吃,好吃极了”易函小心地把它们放进自己的碟子里,回到桌上才在两人发绿的目光里斯条慢理地剥开皮吃起来。 “那个,我们俩分一个吧。”雷超圣看着易函一脸满足,忍不住对余福林说。 等两人分了一个最小的只有他们拳头大的红薯,尝过了味道,他们就更郁闷了。 “啊啊啊我为什么不能留一点肚子啊?”雷超圣用怪怪的声音说。 余福林毕竟更成熟,他只是默默地起身走到临时窑洞里,一个个往外掏。然后,放进自己的空间袋里。 “我也要我也要”刚才说自己动也动不了的雷超圣连扑带跑地冲过去抢。 易函把剩下的汤和自己碟里的几个红薯都收进空间里,说,“真聪明,这些就是我们明天的早餐了,你们拿到多少明天就吃多少哈。” 她突然脸色一变:“西方有三个人正在往我们营地这边走,估计再过半个时辰会到我们这里。其中一人是宁桓虹。” “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雷超圣快速站起来,马上恢复平时的正经模样。 余福林也站起来:“天黑了有一个时辰。他们也是昨晚半夜进来的,怎么会那么晚了还不休息?” 野外的夜晚有夜行动物出没,对于没有夜视能力的人类来说是很危险的,一般人都不会在晚上行动。 “他们在逃跑后面有一只六级的犀牛在追”易函的声音里却带着喜悦--犀牛是自己在找的犀牛虽然它的角是灰色的,但是有了一只,一群还远吗?“他们身上衣衫染了血,其中一个人脚受了伤。”她继续解说。 他们没有问她怎么能知道那么远以外的事,只是沉思着。 “你觉得他们能坚持到这里吗?”雷超圣问她。 “三个人一起肯定不行。不过如果放弃脚受伤的那个,另外两人就可以。”易函冷静地说。 “那是不可能的宁桓虹不会放弃他的伙伴”雷超圣说得斩钉截铁。 易函和余福林对此人并不了解,没有出声。 “那只犀牛或许是在戏耍他们,不然他们肯定跑不掉”易函又看了一会,收回目光说。 “我们去接应他们吧,小函”雷超圣祈求地看着易函,“我们这个年纪的人里,桓虹的修为也是排前面的。可就算他们三个都有四级的修为,对付高了两级的犀牛也是无能为力” 易函看向余福林。 “宇城跟和城一向交好,超圣少城主和宁少城主也是从小就认识。”余福林点头。 易函没意见。不过三个人一起行动太慢了。 “你们留在这里,我一会儿就回。”话音落下两人只见到她的眼影消失。 “要不要追?”雷超圣看向余福林。他现在有些乱了方寸,好朋友正在危险中,连易函也跑去了。 “我们就等着吧,她的修为比我们都高得多。”余福林和她一路同行,已经深有体会。她是不爱出手,可一出手就是干净利落。 短途的飞行,易函速度很快。十多分钟就到了那里。先在犀牛身上打了个神识印记,才注意那三人。 “你们先走吧,别管我了”那个脚伤的男子边喘着粗气边说。 “说的什么话?我们一起进来,当然也要一起出去不然,我怎么和你家人交待?”宁桓虹咬着牙,侧身把一颗药丸射进他嘴里,“这药可以恢复体力和法力,你好好炼化它,别说话” 但是,他的伤脚始终是个拖累。这不是体力和法力可以改变的。在避一个土坑时,他终于倒在地上两个四级一个三极术师与六级灰角犀牛的对战正面拉开。 “我们并没有伤害你的孩子,你这样一直追是什么意思?”宁桓虹站在最前面,对着犀牛喊道。 感情他也知道人家没有尽全力追杀 但是犀牛就算是六级也不能口吐人言,他注定是白喊了。 “沐儿,我也很想知道这只犀牛为什么只追不杀。”易函在暗处没有现身。 “谁知道?就算它说出来我们也听不懂啊。”沐儿看着外面那只眼神清明的犀牛,它一点也没有愤怒的样子。 “大地之刺”宁桓虹连连发出几个术法,其他两人也是土系,同时出手增加了他术法的威力,但是犀牛皮甲的防御很强,而且等级也比他们高,这些攻击对它而言就像挠痒痒。 犀牛后腿蹬了几下地,一发力,狂奔到他们身后,头一低朝三人直冲过来。 三人只能起身往来时的路跑。但就算受脚伤那位影响一路蹒跚,犀牛也没有再发威。 “它是想把他们往回赶?”沐儿说。 “我也这么觉得。”此时那三人已是累极,到她出手的时候了。 故技重演,易函催动精神力化成的利刃飞向犀牛的脖子。 几十道利刃斩在同一处,任它再强的防御也得破了犀牛的脖子被斩中了几道,它感应到之后避过几道。但这些利刃是被易函控制着的,紧跟着它,所以最后当它的脖子流出绿色的血液时,它恐惧地瞪大眼。 易函出现在它面前,散发出浓浓的威压犀牛不敢与她对视,又不甘地看了一眼被追的三人,绕开他们往回走。 “易函小姐”宁桓虹惊呼。 “是的。我带你们到营地去休息,雷超圣在那里。”一听到这个名字,三人都放松戒备。她说着先给脚伤那位简单处理了一下,然后四人向易函他们的营地走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战宠 激战 易函只面对那只棕灰毛光角犀时是稳占上风。但是另一只棕红毛光角犀一看形势不对,立马加入战局 二打一 她一瞥周围那些实力也很强大的灰白色角犀牛,暗想:要是能都收做灵宠就好了以后自己轻易不用动手,有什么事,关门,放犀牛群殴之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她以一敌二保持不败,时不时还能抽点注意力看看边上围观的犀牛。大概是看她太过轻松,随着棕红毛光角犀一声吼,那五只灰白角犀牛也立即动手七打一现在被群殴的人是自己啊遇强刚强易函越战越勇。肩上手上身上都受了伤,鲜血把她米白色的长裙染成白底大红花裙加入战局的灰白角犀牛已倒下了三只。 越来越浓的血腥味里,犀牛的眼渐渐布上红色。 持久战,最是耗力两方都是手段尽出。 她始终没能找到机会击杀光角犀。 这样胶着不是办法,先不说自己的力气什么时候耗尽,就是那个保护雷超圣他们的防御阵“天元阵”被长时间持续攻击也快要破了“花开花落” 随着声音落下,漫天飞花洒下来,轻轻地穿透四只犀牛的身体。看起来唯美又无害,但被穿过身体的犀牛猛然发现自己的妖力散失了一大半易函也不好过。这是沐儿记忆里一项精神融合混沌源力的“小”招。问题是对于她的原主人来说是“小”的招,却一下把她的混沌源力抽了大半“第一次使用效果就能这样,不错不错。”沐儿拍着巴掌说,“快快快,把光角取来” 说得轻巧两只灰白色角犀牛已经失去了战力,两只光角犀却还能勉强应战。易函没比这两只好多少,但刚刚小胜一局,在心里上却很有优势很快她就占了上风“那个,你真的只是要我们的光角不要别的?”棕红毛光角犀在一个空隙里,出声了。 趁着这两只注意力都放在要什么不要什么的问题上,易函双手和眉心分别射出几道光,罩在两只光角犀身上。 “收”易函催动收宠诀,又用尽所剩无几的那点源力精神力,才把它们的反抗压制住。虽然费了点力气,最终还是把它们收了。 “除了你们头上的角,如果还有别的东西当然也可以给我”她这才说话。 两只光角犀被强行收宠,动弹不得,气得呼呼地喘大气。 “如果我没猜错,你卡在十级顶峰很久了吧?再过段时间不突破,结局怎么样你自然清楚。”她对棕灰毛光角犀说完又对棕红毛光角犀说,“你比它年轻,但就算现在已经九级,你又能保证以后的修炼一帆风顺?一定能突破十级?”她边说边摇头,“我有功法,可以助你们早日突破。” 这两只的实力也是非常高的,要不她也不会打得这第辛苦。 “十级还有以上?我们传承里说是到圣阶,但是从来没有亲见过。”棕灰毛光角犀似信非信,“你有什么证明?” “没有证明,我只知道突破后可以变化为人类的样子修行,到时候速度比你们现在快得多了你们是我的手下败将,没有资格讲条件吧?”易函双手一搓,“把角交出来。” “呃,很痛的你有没有神露藤的汁液?用它沾了刀来切就能轻易切下,也不会那么痛”棕灰毛光角犀已经接爱易函的提议了。 “我不同意”棕红毛光角犀大叫,“割了角,修为至少降一级跟着你一点好处没有就要先降级,不干” 对于被迫被收的行为,竟接受得这样快?这是说只要有好处就可以?真是没有节操啊易函早就想了很多说服的办法。她收了它们是要用的,不是供起来,自然先得让它们发自内心的认同它们的新身份,这样才能更好地为自己做事。 “这些,给你们”易函拿出一些对它们有用的药丸抛过去,“按照说明来吃,保管你们突破之日不远” 打了大棒,还要给颗甜枣 “把你们的事安排一下,就和我一起走吧。”易函说完很潇洒地离开,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进入空间。把外面的动静交给沐儿,她坐在赤铜椅上冥想。 当光角犀聚集地泥潭那里发出一阵大吼时,她已经入定了。 那个吼声,是他们召回追雷超圣而去的同伴吧? 易函很快就恢复了大半,她出了空间直奔去找雷超圣他们。 “小函,你没事吧?”雷超圣一看到她就叫起来,“怎么去了那么久?事情做完了没有?” “好了”易函布下的“天元阵”是用天地之力为能源运转的,只有攻击力大到破坏掉这个阵的平衡它才会被毁掉。她并没有告诉他们驱动的方法,因为她的生命力量是混沌源力,为天地元力之母,这才能驱动,而他们的元素之力却是由天地元力变化而来,如果想要驱动,必需五系同时发力方可。而他们几人加起来也并不能满足条件。 卸掉法阵,易函招呼他们原地休息。 “我们还是快离开吧?刚才攻击的犀牛如果返回,会很危险”余福林说道,“他们离去后我们已经休息过了。” “也好。”易函带头先走。那两只秃了的犀牛现在一个九级,一个八级,想要赶上自己很简单。 五人快步行走,将将在天黑前时到营地。 “看不到我们的帐篷,一点都没有就要回到的感觉你们说是不是?”尚站峰最是活泼。 “看不到你怎么知道就要回到了?”宁桓虹笑道。 “呵呵”尚站峰走到易函身后,“小函,是前面没错吧?” “相信你自己。看不到帐篷不代表这地方也不认识了吧?”易函也笑起来。除了刻意,她平时不会像这里那些级别高的术师一样无时不散发出让低阶胆颤的威压,所以大家相处得很愉快。 “太好了你们回来了”徐文华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但目之所及,不见人影。 大家纷纷赞叹着这个奇妙的阵法。 “文华,你在哪里?”尚站峰顺着声音找过去,“我们看不到你” “这里”徐文华带笑的声音传来。 尚站峰顺着声音摸去,捉到他递过来的手 “哈哈哈真好玩”尚站峰像个找到好玩具般的孩子一样兴奋起来,在那里进进出出玩得高兴。 其他几人笑笑走进去。 “他怎么没有被攻击?”宁桓虹问道。他对离开之前那一道闪电念念不忘“我刚刚撤了。要不怎么进来?”易函笑着抛出一个石子射入地下,“要不你现在再试一下?” 宁桓虹犹豫了。他真的很想知道易函只改变一颗石子后的效果,但又怕像之前一样被电到。 “我来试”雷超圣走上前去,轻轻地伸出手,手上闪着淡淡的雷光。他才不那么笨,明知道会被攻击却不防御只见两道闪电相撞,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像是天空那边落日的余辉一般灿烂。 “我来准备晚饭,吃完原地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吧。最后一天,总要有点收获才行”易函说着拿出食材,又开始生火。 “这次的收获比往常多多了我们回来的一路上杀了很多妖兽,还发现了很多有用的药材,现在我的空间袋都装得快满了”雷超圣笑着说。 看来这几个人相互之间还是很信任的,不然也不会透露彼此的收获了。 易函准备的并不是精致的食物,所以晚餐很快就好了。 “小函,这是什么菜?好好吃啊?”雷超圣用勺子挖了一口饭放进嘴里后,几下就咽了。 “土豆鸡块浇饭。”易函收回望着远处的目光,嘴角还挂着一丝莫明的笑意。 雷超圣心里一寒,自己没有说错什么吧?她怎么笑得这样怪?他努力反省,也没想出来,面前的美味都失去了刚开始时的诱惑力。 “你笑什么?”他小心地问。 易函诧异地抬头看他,不明所以。 “你刚才,笑得很…”雷超圣努力地想找出个好听点的词,却发现无能为力。一时卡在那里。 “其实你是想说让人心里发毛吧?”易函轻轻一笑,在温暖的烛光里却让人汗毛起立,“如果你发现有个人心心念念想对你不利,恐怕不会笑得比我好看” “谁?”包括原来低着头努力吃饭的几人,五个都抬起头来,盯着她。 “呵呵,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易函不再说话,专心吃饭。 直到晚餐结束之前,气氛都很沉闷。在易函没有透露答案的情况下,几人若有所思。但晚餐却吃得很干净,一点饭菜也没有剩下。 易函一回到帐篷里,沐儿就飞出来:“主人啊,我们可以先下手为强啊,为什么要等?” “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以岛上人的态度来看,他们对于我这个唯一外来的人类还是很好的。她一个如此出身的女子,就是再任性也应该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不能做。所以我怀疑这并不是她自己的主意。” “人类就是复杂。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沐儿嘟着嘴。 “我也只是猜测。一会我们偷偷出去会会她,看她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易函把沐儿抱进怀里说。 “好啊好啊”沐儿拍着手笑,“我最看不惯她在那里骂骂咧咧说你坏话了” 当临时营地里安静下来,只有细细的虫鸣声时,一个黑影从易函的帐篷里飞快离开值夜的尚站峰只觉得一阵风吹过,并无异状。 第一百二十章毒杀 “哼,那贱人明明在这附近,怎么就是找不到呢?”一个女子的声音低沉地自语着,“虽然还有一天,但是早点解决了我才能有时间去找药材和猎杀妖兽。你怎么就那么会躲呢?” 在各种虫鸣声中显得愈发宁静的草原上,这个声音不大,但耳力很好的易函却听得清清楚楚。 “人家说你在躲呢”沐儿笑道。 “你回空间里去”易函不是商量,“她明知自己的实力不如我,现在却这样有把握,手里一定有些什么杀手锏,小心点好” “好嘛”沐儿嘟着嘴回了空间里。 她虽然很想在外面和主人在一起,但是谁叫自己现在的实力几乎和个婴儿差不多,根本帮不上忙。 易函像是走在自家花园般缓步自在地走近那个自语的女子,那人却一点也没有发现“你是在找我吗?”易函的声音清冷。 “啊?”女子叫了起来,她被吓到了,“你?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是知道我在这里才找来的吗?怎么,难道不是?”易函像是很疑惑的样子。 “找的就是你”女子反应过来,微抬起头,夜光中显出脸孔。 是安城城主的女儿蓝馨。她头发微乱,裙子的下摆拖到地上,沾了一圈尘土,其他地方还算整洁。脸上却没有了开始时的惊吓,她哈哈笑起来,有种偏执的激动。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她再笑,声音尖利,“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易函看着她,等她笑完,才平静地说:“是吗?我只知道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你”蓝馨怒看着她,“从你走近我五米开始,你就注定活不成了” 易函鼻翼微动:“你下毒?” “哈哈哈没错你很聪明,但是这聪明可救不了你”蓝馨得意地说,“这是弑神粉,就是神也逃不过”她摇着胸前挂着的特制荷包,现在已经打开了口。 “那可真遗憾”易函面无表情,“你可知道这味药的药引是什么?” “就一包粉沫,没有药引”蓝馨以为胜券在握,有恃无恐,“你知道的恐怕不是这种毒吧?让我告诉你好了,这种毒能让人法力全无、全身无力,身上更是会像被针刺一样无时无处不疼痛,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三个时辰后身上开始流血,三天后血流干而亡”她说完又狂笑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易函浑身是血的哀求模样,真是快意“哦?威力这么大,真的连神都避不过?”易函没有惊慌。 “当然,这可是万年前流传下来的我们安城城主代代相传,只有他们才知道配方。”蓝馨傲然地说。 这么说,想要自己命的人,其中也有她父亲了。“我可是岛上的贵宾,你这么做会使你们安城成为众矢之的”易函像是想要用自己的身份来求得一线生机。 “哼,你以为岛上全都是他们把持的吗?你以为所有人都支持他们所说的那个女神吗?如果不是她,我们又怎么会被困在这里这么久?我们本应该在广阔的陆地上生活,不用为了那么一点物资每十年争取少少的十个名额进入这里,也不用为了保护一个小小的岛时时和鬼族做战,更不会连个远一些游玩的地方都没有”蓝馨话里尽是恨意。 这种刻骨的恨意,不是她遇到什么而产生的,是耳濡目染之下,已经形成的一种意识。 原来,安城有这样的事所谓物以类聚,那些与安城城主交好的人或世家,或者也是这样想的吧?但这毕竟不是大多数人的想法,所以眼前这个女子也是压抑了很久,今天对着以为是笼中鸟的自己才这样痛快地问什么说什么吧。 “既然这药的威力如此大,你们为什么不把那些支持女神的人都除了?这样离岛不就是你们的天下了吗?”易函轻轻地洒出一片粉沫。无色、无味,一遇到空气就化开,看不到痕迹。 “你以为我们不想?炼制这种毒的药材只有密境这里面才有,又分布在不同的地方,想要找齐很不容易,炼制时更是需要用掉一个七级术师所有法力,炼制者自己也会被这毒伤害,要多种珍惜药材养着还得过个十年才能恢复”蓝馨的话里有着深深的遗憾。 十年没有修为的日子,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人都不能忍受吧。也还好不能轻易炼制,不然,真是难以想像。以沐儿对药材的理解,都用了那么久才找到解药,换作别人,结局还真是难说。 想知道的都差不多了,易函也不再陪她耗下去,她面带微笑地说:“如果我告诉你这药的药引是少女的妒与恨呢?” 蓝馨笑了起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你不会,但是我说的是事实。你知道你发作起来是什么样吗?药力挥发时吸收你的生命力,以你为数不多的生命力,他们应该告诉你有效时间不到半个时辰吧?现在已过了两刻钟,你再继续说下去,就会见到自己形容衰老,像个八十岁的老太婆。”易函轻轻地笑起来。没有什么比爱美的少女毁容更恐怖的事了吧。 “哼,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吗?如果你求我,我也许还会考虑在你痛苦的时候早点给你解脱”蓝馨哈哈地大笑。 “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没原来清脆了吗?拿出镜子来看看,你脸上的皱纹是怎么回事?”易函很是悠哉地说着。 “你”蓝馨原本沉浸在快意里,哪里注意到什么声音的细节,又没有哑掉但是此时她不得不留意,听到自己像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时,很是吓了一跳,想反驳的话也卡在喉咙里。 “怎么?不敢看了?”易函轻轻地笑,“就算是要我死,也是拿你一条命来换,他们可真是舍得啊。” “不可能”蓝馨颤着声说,“我是安城里最尊贵的少城主,一人之下,所有人之上”仿佛是为了说服自己,她用力的点点头。 “呵呵,你不想相信是吗?”易函挥手凝出一面水镜,“也对,被自己最亲的人放弃,真不是什么美好的事。” “啊…啊…啊…”蓝馨捂着脸,不敢相信镜子里那张徐娘半老的脸是自己的。可是,这也有可能是暂时的。就是炼制的人都会有影响,自己这个下药的人碰都没有碰到,不可能比他们更严重。她一定是放大后果,想吓住自己。一定是这样的没错她再被骄宠,也确实是被当做少城主来培养的。此刻她迅速地让自己平静下来。炼制的人十年后就可以恢复,自己情况会更好,回去之后静养几年就行。但眼前这人一定要除掉,不然这些苦都是白受“你还能用法力?”她意识到了重点,从空间器具里拿出一张黑色的书本大长方皮子,口中念念有词。 易函眼睛一眯。如此浓厚的威压,虽然比不上那只十级巅峰的光角犀牛,但也差不多了。瞬间凝出银灰色的混沌之铠,她面容严肃。 她从来没有因为敌人的修为比不上自己而放松,每次面对时都会尽自己的全力防御,然后反击所以她面前又闪出几层精神力之罩。 蓝馨念诵结束,从那张黑色的皮子上跳出一支巨大的光箭,向着易函射来。 就算是防御重重,她也不可能静站在那里当靶子易函运起转步法,转眼就离开原地。而她原来站立的地上,被轰出一个黑乎乎的大坑足有一个羽毛球场大另一道更重的威压扑面而来,但这只是让易函知道是另一个十级术师的全力一击,除此之外,不管是威压还是攻击,她都没有看在眼里。再一闪身,已在百米之外蓝馨继续念诵,口中不停,脸上身上却以眼睛可见的速度快速干瘪、起皱。 又一个不同的威压,几乎可以和十级巅峰的光角犀牛相媲美易函闪身再避。 但这次的光箭却棋高一着,它似乎有灵性似的追踪而去,瞬间跟着她出现在百米之外哦?精神锁定?易函向上飞起,光箭也跟着向上。难道只有硬抗了吗?今天和那群犀牛的战斗她赢得不易,后面的休息虽然恢复了一些,却还不是最好的状态,但要强接下这支光箭还是可以的。只是不知道她手上的皮子里到底封印了多少个十级高手的全力一击? 治标不如治本 易函果断地直面蓝馨飞去 又一道威压,带来又一支光箭几乎与易函面对面相撞才两道在小黑屋的训练里不知会同时出现多少爆炸球呢。虽然威力没有这样大,但是自己的战术还是可以通用的她闪来身避开迎面而来的光箭后以蓝馨为中心绕了小半个圈,然后一个向上急冲,再疾速向下身后两支光箭紧紧跟随,她像一颗彗星冲向蓝馨近了,更近了咻地一下,她猛一拐弯,几乎贴着蓝馨的背部冲出。那两个光箭却没有她这样灵活,它们在蓝馨的后背爆炸开来两个十级同时对她发出全力一击说来话长,但四支光箭从射出到最后炸在蓝馨后背,也不过几秒而已。也许还有第五、第六支光箭没射了来,但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可能了。 “你真应该把她的空间袋先拿走的”沐儿在空间里跳脚,“现在一点渣都没有了” “哈哈,你怎么这么财迷啊?我们不是要收取这个小世界吗?到时候里面所有的东西不都是我们的?还用得着为这么一个空间袋感到可惜?”易函把她从空间里揪出来说。 第一百二十一章晴空 虽然同是十级,但与有智慧和无智慧的战斗所需要用到的精力差很多。所以易函回程时很轻松,一路低飞,再看风景。 “主人”突然脑中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和一个女性的声音。 “沐儿,不是你?”易函愣了一下。 “是你收的那两只犀牛啦”沐儿在草地上画圈圈,前主人哪有这么迷糊啊,中午才发生的事情,到晚上就不记得了“哦,一向只有你用意念和我交流,忘记现在多了两个”易函回应了它们。 两只犀牛不一会就出现在她面前。 “主人,我们来迟了,请恕罪”它们跪倒在地上。 “起来吧。我并没有限制时间,只叫你们交待完了跟上即可,何罪之有?”易函淡淡地说,“事情都交待完了?” “有一件事要禀告主人”棕灰毛光角犀看了一眼边上的棕红毛说。 “说吧。”易函还是淡淡的。 棕灰毛光角犀脸上现出一股决心:“请允许小儿和我们一起侍奉主人” “哦?”易函奇了,还有上赶着让人收宠的?开始时不是很生气的吗? “小儿的修为已是六级顶峰,不会拖累您的。我们之前是族群里的头领,现在离开了,它恐怕会被排挤。主人,您就答应了吧。”棕红毛光角犀已是泪流满面。 “跟着我也许会更危险,也许会远离这里,你们要想清楚了”易函很不想承认自己被感动了。就算只有三四级,收了又怎么样,大不了放在空间里养着。 “我们想得很清楚修炼不就是为了追求更高更远的修为境界吗?只要主人不让我们做伤天害理的事,我们绝不会背弃主人”两头已经没有了光角的犀牛跪在她面前,神情恳切。 “好吧”易函轻轻地,却不再迟疑地点下头。 “父亲母亲”一头纯黑色小犀牛飞快地奔过来。 易函在它父母的催促下完成了收宠。现在只要她愿意,就能用意念和它们交流了。 “请主人赐名”易函正想回营地,闻言又愣了下。 “你真是没有做别人主人的自觉对于没有名字的灵宠要先起名啊,要不你以后怎么叫他们?”沐儿在空间里挥着两条粉粉的小手臂,对她主人的表现很是不满。 “第一次嘛,没经验。”易函竟然还向她讨教,“叫什么名字好呢?” 沐儿很夸张地倒地草地上,捂着脸:“你是主人啊?怎么连个名字都要问别人?” “呵呵,我不是没把你当别人吗,亲爱的沐儿”易函笑得多么甜蜜。 沐儿小脸晕红。但坚决抵制主人的蜜糖攻势。 易函无奈,只得苦想。起名无能的娃,伤不起啊。 “按你们的家族,是姓犀还是姓牛?”她问道。 “牛吧。或者跟主人姓也是可以的。”棕灰毛光角犀答道。 “这里名为晴空小世界,那你就叫牛空,她叫牛晴,你们的孩子就叫牛小好了。”易函微笑着说。虽然汗颜于自己起名的功力,但是看着他们一点异议也没有地笑着接受了,她心里很是开心。 她把他们放进自己的空间里。这样就可以随叫随到了。到时候收取了这个小世界,他们还可以再回来住。 第二天天还不亮易函就起来,她吃过早餐后独自离开营地。 “小函,你要一个人走?”最后一个值夜的是宁桓虹,他可不会以为她只是出去散散步。 “是的,就不告辞了。我要回到森林那边去,那里的药材和能猎的妖兽都不多,所以你们还是去不同的方向好些。”易函说着走出营地,“这里的法阵我已经撤了,你叫他们起来就离开吧。” 看着她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走了。宁桓虹默了一阵,扯着嗓子大叫:“起床啦,起床啦” 雷超圣打着哈欠走出来:“桓虹,你这安静性子的人爆发起来真是让人惊奇,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宁桓虹闷闷地,看着雷超圣转身回帐篷,他又说一句,“就是易小姐走了。” “什么?走了?你是说她离开了?一个人?”雷超圣大叫,哈欠也不打了,冲过来一边问一边张望。 “她才走一会,不过你是看不到的了。我看着她走了几步,然后飞起来,现在早飞远了”宁桓虹抱着臂,“最后一天,我们是一起还是分开走?” 雷超圣想了一下:“分开吧。草原中心和森林那边都走过了,我们往两边走,收获应该更多。” “你就不担心她?”宁桓虹用力地在他肩上一拍。 “事实上,需要担心的是我们”雷超圣把他的手扯下来,“收拾东西去” 易函沿着来时的路回去。她现在一点也不关心路边有什么植物什么妖兽,一心只想快点回到地下房间那里去收取这个小世界。 一路飞飞停停,两旁的树木快速后退,各种大小妖兽仓皇躲避。就在草原与森林的缓冲地带,易函听到了像是人类而不是妖兽发出的声音。 “乔悦十三,你是什么修为,也敢跑进来?”一个高亢的男声传来。 “好了好了,博义,现在再说也没有用了。”柔柔的女声传来,明显的劝解的。 对于乔家以数字排序为名,易函是印象深刻。乔悦十三,就是她到离岛的第一天遇到的乔家船上那个少年。 “不要怪我二姐。是我偷偷进来的”易函转过一个小坡,越过几棵矮树,看到一片荆棘林中四个人躲在一个透明圆球防御罩里,荆棘林外唯一一条小路路口站着一只大老虎。 烈焰虎,六级雄性。可以口吐飞焰。 八级防御罩?东西不错,可惜储存的法力太少了点,支撑不了多久。如果是在外面,还可以传信给家里的大人来救援,可在这里,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无门吗? 易函无声地出现在烈焰虎后面,一剑穿心 防御罩里的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易函转身就要走。 “易小姐”楼博义大声叫,“请留步”一边把防御罩收起,一边走出来。 “有事?”易函很是冷淡。她一心只想赶路啊。 “这是您的,您把它收起来吧。”楼博义指着倒在地上的烈焰虎说。 易函刚想说话,就感受到两束炙热的目光。顺着看过去,竟是乔悦十三“你想说什么?”易函问他。 “那个,我知道这是你的。我在路上也采了些药,虽然价值不算高,但是有很多。我二姐那里也有……”乔悦十三在易函的注视下,期期艾艾。 “重点”易函吐出两个字。 乔悦十三一个激灵,舌头也灵活了不少:“我想用我们的东西换这个烈焰虎的妖丹” “不用。它都归你们了”易函说着就要走。 “那个,谢谢你了”乔悦二是个美丽的少女,长长的头发柔柔的声音。她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和十三弟差不多大,气场却是天差地别“不用谢我还有事,先走了。”易函终于离开他们继续飞行。 她只为他们解决了眼前的难关,至于之后如何,是一路平顺还是再遇高级妖兽就不是她操心的了。既然决定要进来,他们应该知道自己需要面对什么。 没到中午她就回到了传送阵。启动传送阵回到地下,看到的一却都和她离开前一样。 再次坐回前面大房间的桌前,易函从空间里拿出那两支犀牛的光角,耀眼的莹光华丽地闪烁,桌上渐渐显出一个如星空般的图案。 易函好奇地看着,不知道下一步要如何做才能收取。 图上的星子被光角洒了一层光,它们也跟着闪烁起来,似乎还开始旋转。 易函不再盯着,眼都看花了。 刚抬起头,就看到面前有一个小门 看了一眼桌上,还是那样,再看一眼小门,易函毅然走进去主控室看着眼前那片投影墙和墙下的无数个按钮,易函惊了一下。 “沐儿,你见过这样的主控室吗?”怎么像飞机或是别的大型机器控制室? “没有。”沐儿也很奇怪,“炼器师做出来的东西不可能会这么复杂,它们是炼的时候难,用起来却是最容易不过。” 易函伸手在闪烁的按键上一按。“嘟---” 沐儿忙躲回易函的空间里。 “只是开启的声音啦。”易函安慰她。 只见投影墙的屏幕上慢慢现出一个女子。草青色大*浪卷长发及腰,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鹅蛋脸,墨黑的眼,挺直的琼鼻,粉嫩嘴唇。一套粉黄色的阔袖长裙竟被她穿出名门淑女的味道。 “你好。我是晴空。睛空世界现向您开启部分权限,具体如下:一、无限制进出世界;二、查看世界里每一处地方的地图;三、可以无限制使用各处传送阵;四、开放睛空资料室。 “只是部分?收取就是这个意思?”易函问道,“不是成为我的所有物?” “沐儿,你说这样有什么用?我最多看看资料,不会在这里很久,那些权限给不给都没关系吧?”易函通过意念和沐儿咬耳朵。 。 第一百二十二章峰回 “是的,开启部分权限”晴空美女面无表情,“或者您可以完全解开封印,就能得到全部权限。” “怎么样才能完全解开封印?”易函问道。 “八大护卫联手封印,自然也要八大护卫来解。”晴空缓缓道,“光角光芒放尽前有效。否则重来” 重来?再到哪里去找光角犀?空间里那两只就算短期内就可以提升,难道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一年多都耗在这里?不行,绝对不行“万年前的八大护卫都已不在了,我要到哪里去找他们?”易函再问。 睛空无声。 “你怎么不说话?”易函以为死机了。 “晴空没有答案。”她又说了。 原来不出声是表示没有答案?易函无语地看着投影墙,然后出了主控室。 “要不,找八个人来试试看?这个小世界里刚好还有八个人”易函想着,转身又回到主控室去查地图。她要看看他们在哪里,找到最近的传送阵然后去把人带过来。 八人,三批,三个方向就算是用飞的,时间也肯定不够离得最近的是楼博义和乔悦二、乔悦十三;其次是草原临时营地以东的雷超圣和余福林;最远的就是宁桓虹带队和跟着他的尚站峰、徐文华。 传送阵的数量并不多,一个区域中心一个,与其他相邻的四个方向各一个。楼博义他们可以从她用过的森林边缘传送阵走;雷超圣已经过了荒原边缘,可以用荒原边缘的传送阵;宁桓虹三人还在草原边上,正向着高原而去。他们可以用高原边上的传送阵。 易函决定好从近到远的路线后,马上就出发。 现在是午时末,离出去的时间不到六个时辰,也就是十二小时。她必须在那之前收取完成,不然,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也许直到她离开都不再有机会“小函,你在这里做个记号,找到他们让他们自己走过来,你再传送到下处去,找到下一批人告诉他们路,这样是不是比较省时间?”沐儿的分析能力展现。 易函已经想到只给他们指路了,但却没想到要在这里做记号。她拿出一条粉红的丝巾,扎在传送阵边的树枝上。 威压外放,易函一路高飞地来到楼博义他们附近。 “我需要你们帮忙。我已经找到了这个地方的控制室,但在解开封印时遇到了一点困难,你们愿意帮忙吗?”易函很是和气地说。有所求,当然不能再像刚才救人时一样冷淡但就算她像刚才一样冷淡,他们也还是会帮她的。离岛上相对安全的环境让大多数人对人族都很平和,对鬼族却是很凶狠。 “当然可以”三人齐声道。他们根本不用考虑,以易函深不可测的修为,想要自己等人的命也是挥手间的事,根本不需要算计什么。 “太好了”易函一拍手,然后一指右边方向,“沿着这个方向一直走,大约过一个半时辰就到了。你们要做的是找到一棵挂粉红色丝巾的树,然后在树下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三人点头应下后就朝着易函所说的方向走去。 虽然这附近似乎没有其他高等级的妖兽,都是些一二级的野兔、野羊等等,但易函还是给了他们一颗封印了一抹神识的水晶。 “你们如果危险,捏碎它后我会尽快赶来的。”易函说完跟着他们走了几步,又问了他们是否知道怎么判断方向,生怕走错浪费时间。 确定他们都知道,易函飞回来时的传送阵。 用小传送阵来到荒原边缘,她低空飞行,紧追半个时辰,才看到雷超圣他们两人的身影。 他们和她是进入这个小世界后的伙伴,易函一说要帮忙,他们就连连应下,问也没有问是什么事。 同样的指了路,她就又通过小传送阵来到高原边上。向着大草原走,易函看到宁桓虹他们时,他们正和一只五级的草原豺狼激战伸手搭救后说明来意,面对再一次救了自己性命的易函,几人的态度有所不同。宁桓虹和尚站峰没有意见,被人家救了两次,等于是捡回了两条命。他们甚至觉得已经欠下很多,帮个忙也不能抵消“做什么,危不危险?”徐文华问道。他要问得清清楚楚才行,却不像其他两人。 “危险度不高。”易函朝他点点头。只是输点法力协助解开封印就可以了。 让他们自己走去传送阵,易函估计着时间,第一批应该快到了,于是忙回去传送阵那里。 楼博义他们已经在树下等着了。传送阵之所以说小,是因为每次最多只能传送两人。易函先带乔悦二下去,再带乔悦十三最后是楼博义。再把他们领到大房间的另一第她摆的桌前坐了。这里白天很明亮,一点也不像是地底下。 “哇这是什么?”他们惊讶地看着圆石桌上光芒四射的犀牛角。 “先不要动这个和进那道门。我离开一下,其他人也会来这里。到时候给你们一起解释。”易函得到保证后,还放了一只犀牛出来陪着他们,然后才离开。 “那里没有门啊。”乔悦二看着易函指的方向,那里就是一面墙,其他墙面倒是有门。 易函一愣,他们没有权限所以看不到吧? 算上他们赶路的时间,易函用了两个多时辰才把他们都带到地下房间里。 “八大护卫分别是谁?”现在他们一共九个人,都围着易函摆的桌坐了。给他们看了石桌上的信,又大致说了自己到这个小世界后发生的事的经过。 八人将信将疑,一时没有人接话。 “他们分别是古天、宁地、钟星、乔云、乔风、楼雨、雷雷、殷电八大近身护卫。”雷超圣最先开口。 “那些人都是什么系的法力?现在的后人是什么家族的?”她问得更细了。 “古天先祖神系,是祭司家族,现在的大祭司古昕就是他的后人;宁地先祖是土系,是桓虹他们家祖先;钟星是木系,现在她的后人已很少见,这里木系能量太少,他们也就随着败落了,可能只剩我们宇城的几户;乔家是火系,哪,就是他们的祖先了。”雷超圣指了指乔家姐弟俩,然后接着说,“楼雨是水系,是他们家祖先。”他又指楼博义,见易函点头,他继续说,“雷雷是雷系,我家先祖;殷电是金系,这里金铁资源太少,现在也是败落了,我们宇城没有殷姓人家。” “那你们都是什么系的?”易函再问。不知道有没有严格规定要他们的后人,如果是,这次就只能放弃了。又或者要求是同系法力就行? “我的是雷系。”雷超圣说。 “土系。”宁桓虹说。 “火系。”余福林接下去。 “水系。”楼博义说。 “火系。”乔悦二看看他们,也报上来了。 “火系。”乔悦十三看看他二姐,跟着说。 “土系。”尚站峰看看宁桓虹后说。 “土系。”徐文华低着头说。 “我知道了。”易函点点头,起身走向主控室。其他人很是奇怪地看着她穿墙而过,消失在众人眼前一室无声,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光角的闪光映在每个人脸上。他们或沉思,或看着光角,或盯着易函进入的墙面。 这里是流传了万年的密境来过了多少先辈,从这里拿出多少救命的东西但却从来没有人知道这里是一个自成一体的小世界,区别于他们生活世界的存在现在这个女孩说她能收取这个神器,而且还能把他们带到陆地去这些信息给他们的冲击实在太大了,一时不知要如何反应。 “难道,她就是女神吗?不是说只有女神才能把我们带回陆地去吗?”乔悦二轻轻地,颤抖着说。 其他人全都继续沉默。这个问题,就是他们修为高深的父辈、祖父辈或曾祖辈也不一定答得上吧? 如果,能到陆地去…… “嘿,大家是不是都饿了?”易函从那面墙出来,打断了沉默的气氛,“先吃晚餐吧。” 易函的心情不是很好,虽然她的假设中有一个是正确的:完全解开封印,要八个人都同意做她的护卫,以后都听从于她,而且还要和以前那八个同系对应。 开什么玩笑?那八个可是有七种系别的法力的现在他们这里一共才四种是自己无缘罢了反正已经有了空间,这小世界,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就这样吧。 其他八人却怀着疑问吃完晚餐。直到易函把桌上的东西一扫,全都不见后,隐隐成为几人之首的雷超圣才小声地问出来。 他先看了看那面墙壁,又看看另一边圆桌上发着光的犀牛角,才看回易函:“可以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他和易函说话,一直都是平等得像朋友一样,现在却如此小心翼翼。虽然他自己没有察觉,但语气就是变化了。也许,是乔悦二说出来的那个猜测影响了他吧? 也许还影响着其他六个人此刻,他们甚至气都不出地静等着易函的回答。 易函对着八双如此认真专注期待着的眼,本有心想活跃一下气气氛,顺便也让自己从收取不到这个小世界的失落中解脱出来,但现在却不禁正色说:“我修的是混沌源力,和你们所说的女神用的是同一种力量,如果能够找齐另外八种和女神护卫一样的法力,并且这八人还要同意做我的护卫,才可以解开这里的封印。但现在,我只能很遗憾地说,让我们期待下一次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路转 安静空旷的房间中,仿佛只回响着易函的声音:“我只能很遗憾地说,让我们期待下一次吧” 期待下一次?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十年后?百后后? 如果说刚才设想能离开岛上去外面时他们没有兴奋没有激动,那是骗人的。可是,才一餐饭的工夫,希望就破灭了这是怎要的打击?离开,不仅仅是他们几个人的梦想,而是无数代人的“就算是集齐这么多种法力,是不是也要达到一定的等级才能有效?”余福林看看神色失落的众人,问易函。 “那倒不必,我已经知道了解开封印的口诀和手法,只用一刻钟的时间。我测试过了,有二级修为就足以维持法力输出。所以,下一次不会太远的”她貌似安慰。 其实只有她知道,只要岛上有修炼这几种法力的人,能够随时进出这个小世界的自己就能把他们找到带进来。可是人才易得,光之犀角难以再有啊就是牛空牛晴他们狂嗑丹药提升修为,最快也要过个一年半载才能再次晋级,这还是因为那是他们本来就有的修为,只是因自己切掉他们的光角才降下来的“那到时候算我一个吧”雷超圣期待地看着她。 “也算我一个”乔悦二也说。她对自己的直觉一向很信赖,眼前这个女孩就算不是女神,也拥有她们无法企及的力量,如果她都不能成功,别人更是连边都不可能擦得到“我是金土双系,金系二级中期”徐文华站起来,“我们修炼金系的人已经很少了,我父亲说如果在陆地上,我以金系为主的资质早就能修到四级了,不会像现在这样用尽心思却比辅助的土系还差” 如果以资质来算,他不比岛上新一代的天才雷超圣差,但两者的修为却相差千里尽管非常努力,也只将将把土系修到三极顶峰陆地,对他的诱惑力真是不可抵挡“我是土木双系”尚站峰也站起来,“我土系三极中期,木系二级初不过我的土木两种资质是一半一半。土系四级的攻击力有部分是从木系转化而来的” 他年纪小,大家都以为他土系的资质可以和宁桓虹相媲美,没想到,真相是这样的“我,我其实是神火双系,神系也有二级了。”余福林低着头说。他身上散发出一种哀伤。 “怎么了?提到这个让你不开心吗?”竟然能凑得够真真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易函高兴之余,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我母亲姓古,她是放弃继承古家的祭司位嫁给我父亲的。做祭司比跟鬼族战斗安全多了”余福林红着眼说。如果不是这样,她应该不会那么早离世吧? “她和你父亲还有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吧?”易函微笑着问。 “嗯,我们都很开心”回想起那些甜蜜的日子,余福林眼眶湿润了。 “所以你母亲肯定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易函的声音平稳,带着一股温暖的柔情。 “余福林、徐文华、尚站峰,”易函一个个地点名下去,直到把他们八个都点完,说,“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我们所要做的是心怀过去,放眼未来,追求自己的幸福,捍卫自己的幸福我和你们一样,也要这样做,而且正在这样做” 自己的家也不是那么幸福的,他们的一番话,让易函心底里的忧伤也冒出头来。她说出这些话,是激励他们,也是在提醒自己。 “对就算是幸福的,也要去捍卫”雷超圣想到了很多。他自认为自己的家里虽然有个让人担心的妹妹,但大家都平安健康,也算幸福,但想要一直如此,就必须努力才行。而且,想要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也必须有相应的能力才行看着一个个激动的脸庞,易函在心里满意地点点头。 “我们试一下解开封印吧。”易函站起来率先走向圆桌,“你们把一只手放在桌上,慢慢地输出自己的法力,直到有感觉。” “会有什么感觉?是用我的神系法力吧?”余福林问道。 “是的。至于什么感觉,我也不知道。我和你们一样正在试呢。”易函是从“主脑”晴空那里知道要怎么做,但是集齐要求的人数之前,她可做不了。 淡淡地光芒在桌上围成一圈的九只手掌间闪烁,但比起中间的光角暗淡许多。 过了约一刻钟,易函抬起头来:“停下。我想我们这次失败了。我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 “我也是。”“我也没有。”大家都说。 易函想了一下,又细细看了桌中心的光角,没有一点发现。她去主控室找晴空。 “晴空,为什么?”既然晴空是这里的“主脑”,整个小世界发生的事情她都知道才对。所以易函一进门就直接问她。 “还缺一个系。”晴空是标准的踢一脚动一动型,只是不知道是因为易函只有部分权限还是本来如此。 “缺哪一个?”易函只好继续问。你就别指望她能一次讲完给你听,这么几次交道打下来,她已经十分清楚眼前这个美女是个不问不答问了也只答表面问题,对于涉及到深层些的隐含问题,她是不会主动交待的。 “暗系。”投影出来的青发美女说。 “那以前的八个护卫哪一个是暗系的?”易函再问。 “乔风。”晴空说。 易函走出来:“乔悦二,乔悦十三,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暗系?” “啊?”乔悦二不明所以,“没有。” “那个,”乔悦十三又开始不干脆了。 “那个什么,好好说话”乔悦二不满地拍了一下他的头。 “我有修暗系。”乔悦十三低着头,“爷爷说不能让别人知道。” “连我也不能说?”看起来很温柔的乔悦二原来是个辣椒性子,不知是不是因为修火系才这样的?她拍向十三的头,比上次更用力。 “没有爷爷说只要不是修炼暗系的人,知道的没有几个这也是灭之力,和鬼族的死灵之力相像,被人知道了会引起恐慌的” “既然不能用,你们为什么修炼?”楼博义问道。 “谁说不能用?如果不是我们吸收化解了渗透进来的灭之力,这岛上说不定都不能住人了”乔悦十三自开了口,说得就顺溜了。 “难怪你们乔家人打渔为生,是因为海上更靠近结界,那些灭之力渗透进来最先存在于那里吧?”雷超圣看乔家生活越来越困难,想给他们另安排生计,却几次被拒。 “雷城主知道,如果没有他接济我们,我们早就揭不开锅了”乔悦十三抓抓头说。 这小子还真是机灵,这招祸水东引。先讲他们家不能说是有苦衷的,可你父亲也不告诉你,你这做儿子的总不能怪父亲吧?而且把乔家摘了来,还不得罪雷超圣。 “你的暗系是几级?”易函问道他。 “三极中期”别人总说他的资质不好,他自己也不能对别人说我才不是只有二级修为,真正的实力是三极中期现在能大声说出来,乔悦十三那个高兴哟,眼都笑眯了。 易函一人发了一颗药丸:“这是可以帮助你们快速恢复的丹药,服下之后运转你们的法力消化它,我们稍后再试一次” 不觉已到亥时初刻,易函静静地坐在桌前,等着他们恢复法力。在此期间,她已经从晴空的资料库里找了些关于从陆地到这里的记载,以及当时陆地的局势。不过万年过去,沧海桑田也不过如此。陆地现在局势如何,却是要亲见了才能知道。 “易小姐?”雷超圣最先从入定中醒来。他修为高,刚才输出的那点法力对他影响很小,但易函同样给了他一颗丹药,他发现炼化后自己的法力有所增加,已经隐隐有突破的迹象“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小函吧。”易函轻轻地说,为了不影响别人。 “刚才那颗是什么药?”雷超圣也轻声地问。 “回灵丹。”是修真界的东西,易归扬大叔所赐。他说不止可以快速恢复灵力,对于其他力量也有作用。 修为由高到低,其他人也依次醒来。他们都很醒目,重点恢复解印要用到的那一系法力。 九人重新在圆桌前站定,易函注视着光角,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开始” 好几人都是二级的法力,为了保证顺利,同时发力才是最节省的办法。 这一次,九个手掌闪出了微光,然后扩大扩大,最后连成一个光圈光圈形成的瞬间,他们像是来到另一个世界易函觉得脑中似乎多了很多东西,仔细一想又好像什么也没有。但她没有时间细想,快速地念起口诀双手结印她悬在上空,混沌源力不断地涌出,与口诀双手结出的印相合成为一个个银灰色的光球,打向正下方的光角练习时只是单纯地念口诀和结印,可真正上场时混沌源力简直像是开了个巨口倾泻而出她凭着一股意念坚持着。终于---成功了“恭喜主人”十七声高呼齐出,壮观的场面让易函清醒过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离岛 “什么?”易函惊讶极了。不仅是因为他们的话,还因看到这跪了一地的人,听到的声音却比看到的人还多。 “主人,晴空小世界正式开启,您拥有全部权限”青发美女晴空笑靥如花。 “知道了。”易函点点头,看向地上一片人,“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我雷超圣,” “余福林,” “宁桓虹,” “楼博义,” “乔悦二,” “乔悦十三,” “徐文华,” “尚站峰,” “誓死追随主人”他们各自报了名字,然后整齐地说。 “我没有这样的要求,你们起来吧护卫追随什么的只是一时之举。”易函运力把他们扶起来。可是,为什么开始时会听到十几个声音? “我们已经立了契约。这是不能改变的”雷超圣皱眉,“我们都是自愿的” “立了契约?怎么回事?就算要立契约,不也应该是我们之间立的吗?”易函看着渐渐暗淡下来的犀牛,心里并没有太多喜悦。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到了离开的时候,如何安置他们就是一个大问题总不能让人家背井离乡跟着自己跑路吧?收进小世界里打包带走? “我在输法力时,激活了先祖雷雷留下的一抹灵魂之力。当时我们可以只助你解开封印,但如果想要得到他的传承,就要继承他做为护卫的位置。我选择了继承”雷超圣上前一步,又要跪下,易函运力把他一托,不让他跪下去。 “我们也是这样的”其他人纷纷应和。他们遇到的也差不多,而且都做了同样的选择。 “那解开封印时的那片呼声中除你们之外的声音是他们的?”易函看向完全暗淡的犀牛角。还好成功了。 “主人,还有我的声音,其他那些就是以前的八大护卫”晴空争取到了表现的机会。 “他们的主人不是你们口中的女神吗?为什么也跟着叫我主人?”他们又不是像晴空一样属于这个小世界,小世界的所有权改变他们的身份也跟着变。 “可能是因为你身上有易?宇?和?雅?安小姐的味道。”晴空笑起来,“他们认错人了” 易函看着她。对于晴空这个主脑是不是真的拥有智慧,她现在有些分不清了。她开始时多一个字也不会说出来,表现得很像一部冰冷无情的机器,但自己身份转变后她的态度也跟着改变,现在都会主动解释了。像是见风使舵的人。这让她觉得自己需要对她多加观察。 点点头,易函看向众人:“准备一下,我们就要出去了。” “我们出去后明早就动身到宇城和您会合”宁桓虹神情恭敬。 “你们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跪下来说话,也不用那么恭敬。我希望我们能像朋友一样相处”易函轻轻敲了一下圆桌上那两只犀牛角,它们顿时化做粉沫。 “是”八人整齐地应道。 “你们可以和我一样出去后在宇城雷城主的书房里。我们先商量如何出岛后你们再回去准备。”易函不是专制的人,如果他们不想跟着自己,她是会让他们离开的。她现在没有把他们当做护卫,还是像和朋友说话一样随和。 “为什么不在这里商量?”楼博义问道。到了离开的时间却没有见到他们回去,等待的人不知会怎样想。会以为他们已经身陨而伤心难过吧。 “现在还有大半个时辰才到子时。到子时我就把你们带进这里面,你们即可返回各自进来的地方。”易函已经想好了,“这不止是你们八个人的事。你们当中某些人是少城主或是家族里重要的继承人,所以此事对岛上的局势也会产生影响。我觉得雷城主是个可以信任的人,他有能力处理好因此而引发的一些问题。而且我想近期就离开,由他出面协调会方便很多,毕竟想要去外面看看的人应该不少吧?” 岛上的四个城,确实只有宇城的雷城主有这个能力,其他三个在自己城内影响力不小,出了城就难说。 密境开启后的第三天晚上,天刚擦黑,雷曦阳和大祭司古昕就坐在书房里等着了。离子时还有半个时辰,房里一阵闪光,出现了九个人他们张大嘴巴,少有的失态了:“你,你们…” 八人自觉地在易函身后站定,把她一个人突出在最前方,让有疑问的人很容易就找到了目标。 “小函,这是?”,雷曦阳问道。他好歹是这里的主人,虽然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地面对多出的那么多人,一下让他宽大的书房显得狭小了,他还是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们所说的密境实际上是个独立存在的小世界,万年前你们的先祖们就是藏身于这个小世界,被你们所说的女神带来到这里的。她是通过飞行,但我远距离飞行的能力有限,所以离开的时候需要您帮忙准备船只” 然后,她才把事情说了出来。 “果真如此?”修为已经达到九级,两百多岁的的大祭司不显老态,虽然头发胡子都白了,但声如洪钟。连他也很吃惊。 他年轻的时候也梦想过离开这里到陆地去,但随着年纪的增加,这个梦想也越来越远。谁知当他不再抱有希望的时候,却被告知当年的那个梦想,即将可以实现了“这个消息先不要公布出去,不然,会引起大动荡的”雷曦阳不能安坐,他起身快走地走过来,又走过去,“小函,你一次能带多少人?” “小世界很大,全都一起应该没有问题。”易函说,“不过这么多人需要准备的时间太长,我不想再等了,三天之后就出发。” “你说的带回陆地是怎么个带法,只是把人带到陆地就算了还是帮助我们找个地方安居?”雷曦阳问到点子上。 他们这么多人,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去,怎么立足是个大问题。 在这个世界的一年八个月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月,用剩下的一年半来帮他们在陆地上立足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她也没有别的目标。 “找个地方安居。”易函点头,“以你们的能力,在陆地上找个地方落脚是件很简单的事。我猜测,万年来陆地局势比这里动荡得多,他们的传承不会比你们强多少。” 商谈的结果是易函三天后先带一部份人过去,这边再继续准备,等易函他们在陆地上选定了定居的地点,再回来接他们。雷曦阳现场挥毫,写下几封信给其他三城的人带回去。 “你是安城的?”他看到安城只有徐文华时,意外了一下,但面不改色地把信件给了他。 半个时辰只够商量出一个大概,至于细节,还要慢慢补充。但易函的八人班底会跟去是板上钉钉的子时,大多数人都沉浸在梦乡里的时候,有些地方却是灯火通明。 一间金光闪闪的华丽房间里,榻上卧着的人脸色苍白地边咳边说:“馨儿回不来了是吗?那她身上的东西呢?为什么也不见传送出来?” “谁知道她出了什么幺蛾子?”榻前三米处有一个黑檀木圆桌,坐着个罩着黑色斗篷的男人,他语气恶劣,“你们蓝家,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咳咳咳”蓝诺激动起来,好一阵咳之后才说得出话来,“你明知道我炼了弑神粉之后会这样,她用了之后也不能活命,我们蓝家人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想怎么样?” “哼,那可是我收藏的封印了八个十级击杀的宝物。我们‘反神联盟’现在的收藏已经少不得不能再少了你们,只不过做了你们应该做的事”斗篷男人不以为然,“联盟里会给你们记功的。” 记功记功有什么用?唯一的女儿没了,自己现在又是这个样子,说什么养伤?连平时的饭食都要克扣,更别提用珍稀药材了蓝家祖祖辈辈搜刮来的那些财物,买个十份都是尽够的没钱? “现在联盟的财政紧张,还需要大笔资金。”斗篷男人语气冰冷。 这是怀疑自己还有私房?蓝诺咳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斗篷男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身形慢慢变化,赫然是另一个蓝诺“报告城主,有人送了一封信来”门外有人通报。 斗篷蓝诺抬脚走出门去:“拿上来”声音也一模一样“哈哈哈离开?”真是天助我也不一会儿,房间里就响起一阵大笑声。 三天后的早晨,离岛最大的码头宇城码头上,易函带着身后四人上了一艘两层高的帆船。 “乔爷爷,你真的舍得这么快就离开?”易函见到乔尚七看向岛上时露出依依不舍的目光。 “唉”乔尚七看着身后渐远的离岛,“再不舍,以我们一家之力,也是难以维持很长时间了。如果不是我们家还有位八级的老祖在,光靠我们哪里能够完全吸收化解那些渗透进来的灭之力?但他卡在八级顶峰已经很久了,现在寿元将尽。如果两百年内不能再出一个八级,灭之力就会慢慢渗到岛中心,那时,也许除了岛上的密境,再也没有我们生存的地方” “现在你说的这些都不会发生了。”易函严肃地说,“离开之前我已经告诉过他们--岛周围结界的阵眼就是晴空小世界,也就是你们说的密境。现在我把它收走,这里最多只能再维持六个月。” 所以除了雷曦阳和大祭司古昕,现在岛上知道这事的人没有几个。因为如果她不能及时回来把剩下的人接走,到时就算是九级的术师,也没有活命的机会。 第一百二十五章航海 结界外面的灭之力远比乔家几人能够承受的多得多。但有了易函给的保护,他们能够像在岛内一样行动自如。 “易小姐,您这个防御指环真是神奇竟然能够抵御住如此浓厚的灭之力渗透。”乔满六呵呵笑着说。 “它们只能短时间维持圈内的环境,如果没有小世界,我是很难做到让你们出来的。”他们过一段时间就要到小世界里面去更换一次防御圈里的空气。 易函所在的船上,船长是乔尚七,开船的是乔满二,调帆做饭等杂事归乔满六,打杂跑腿的是乔悦十三。 其他跟着她离开的共有两万人,都在小世界里,易函把他们打乱后编为十个小队,每队两千人,由他们自己选定的小统领来管理,这些小统领直接面向管理他们的宁桓虹和徐文华负责。 护卫队的八人中只有两人定了任务,这不是易函授命,而是他们自己决定的,因为其他五人都闭关,乔悦十三留在外面感悟灭之力。 徐文华修炼的是金系,小世界里金系能量并不比岛上好多少,他会在到了陆地后再找适合的地方修炼,而宁桓虹则是因为徐文华没有实际的管理经验才不得不留下来压阵。 雷超圣在解印时就有了突破的迹象,现在正在冲击五级。其他人则是在消化得到了的传承。易函相信当他们出关时,实力都能得到提升 1/5 第一百二十六章激动 “人类?” “怎么会有人类?” “站住” “快去报告老大” 面对长得和鬼族相差甚远的易函等五人,他们受到的最初待遇并不是暴力打击而仅是戒备。 “那个喊话的人下来了。”乔尚七说。他们虽然不知道易函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他们却无异议地协助她。 “悦十三,把他带过来。”易函越来越有主人的谱了。习惯总是要慢慢养成的。 乔悦十三几个起落,手一提那个棕黄发近两米高的大汉就又几个起落回来。 “现在的身手不错啊。”易函夸奖道。 乔悦十三兴奋得脸蛋通红:“谢谢主人。多亏了主人的指点。” 她只不过偶尔说几句,而他自己的努力才是最主要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离陆地有多远?”易函问那个被带到面前的鬼族小头领。 “这里是魅岛,到陆地有半个月的路程。”棕黄发鬼族爽快地答道。这又不是关系到本岛的秘密,说了也没关系。 “路上还有其他鬼族居住吗?”易函又问他。 “没有。这里的灭之力就很稀少了,同时含有不少生之力。不适合我们生活。”棕黄发鬼族有问有答,十分配合。 对方一个小孩子一只手就把自己提过来了,连反抗都没来得及。现在只有尽量不触怒他们,等老大来救命。 1/5 第一百二十七章归来 南朝国战火纷飞的日子已经过了两年零三个月了。整个国家除了皇城朝晗的秩序还算正常,维持了表面的繁荣外,全国已没有多少个城市能与平安喜乐这个词沾得上边了。因为战火蔓延,家毁人亡、妻离子散随处可见,人们辗转逃难,到处是背景离乡的人。他们穿着破烂,面色昏黄,身形枯瘦。 佩邻镇是坐落在南朝国的西北边,靠着森林的一个很小的小镇,这里别说离皇城,就是离它所属的商城也很远,甚至到最近的另一个镇都要走三天。但它紧邻神殒森林,这里的普通人靠在外围猎些野味生活。一些修为高的冒险者进入森林深处猎杀妖兽。所以小镇上的外来人口还算常见。 但南朝国靠近神殒森林的进出口多了去了,佩邻镇又是在最西最北的地方,平时哪会有很多外来人?可是近两年,外来人越来越多,还有些在镇外建起房子准备长住下来不走了的!甚至一年前大陆上有名的冒险者协会也在这里开了个小分会!大家纷纷猜测要是战争再持续几年不知这里是不是也能成为一个大城。 所以这天,一支八人小队从西边走进佩邻镇时,除了因为健康的体形,不像那些流浪者一样瘦弱而被人多看了几眼外,他们并没有遇到其他好奇的目光。这两女六男的年轻队伍在城里逛了逛,看到一间最热闹的酒楼时才 1/7 第一百二十八章鉴定 “武者还是术师?有没有鉴定证?”注册冒险队的柜台后,办手续的老人如此问。 “有武者也有术师。没有鉴定证。”宁桓虹答道。他们只有岛上的等级证,不用说也知道这里不能用。 “没有?”老人终于抬起头来,一眼扫过八人,众人仿佛看到一道精光闪过。“我们冒险者工会的分会遍布整个大陆,工会的等级鉴定证全大陆有效,你们要不要在这里鉴定?” “一定要鉴定了等级才能注册吗?”宁桓虹看着老人冒着金光的眼睛问道。 “是的。登记信息需要”老人硬梆梆地说完,又低头看向柜台上那一枚金币。 “这个鉴定要怎么算?”徐文华问道。易函站在中间,他和宁桓虹占据两边,其他人在后面,八个人把这柜台围了个严实。 “无论武者还是术师,一到二级一个银币,三到四级一个金币,五到六级十个金币,六级以上本分会无能力鉴定,需要前往各国总会,在那里可以免费鉴定”老人抬着头看向众人说。 “哇,六级以上可以免费哎”乔悦二拍着手说。 “那也得有这修为才行啊”乔悦十三偷偷翻了个白眼,小声说。 “你们根据自己平时战斗用得多的是武技还是术法来决定测哪种吧。”易函的声音传进其他七个人耳中,柜台后的老人却是听不到的。 “测完了再交钱吧,我们现在哪里知道自己真正的等级是什么?”宁桓虹伸出手给老人一看,他手里抓着不下十个金币,“我们也不缺这几个钱。” “好”老人起身走出来,几人让出路,只见他走向通往里面房间的门,“你们都跟我来” 穿过一条狭窄到只容一人行走的通道,向前走了十米,他们来到一个有足球场那么大的院子里。 “这里是我们的测试场,每个等级的鉴定测试都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力量测试,第二是速度和反应力,第三是实战。”老人指着身后空旷的院子说,然后他问众人,“你们谁先来?” “我先”徐文华第一个站出来,“我觉得我的金系差不多有三极了” “来,武技和术法都是击打这个石墩,痕迹到哪一格就是哪一个级别。”老人把他带到一个半米高的石墩前,那上面有一个靶子,标了不同的圈,从最外面的一级到最里面的七级。 徐文华用的是金系术法。他一点花招也没有的运起法力发出一击,光芒闪过之后,老人上前一看,“三极中期”他声音里隐隐有种喜悦。 “来,站在这里,看到这个圈没有,不出这个圈,防御或避开所有的攻击就算过关。”老人不知按了哪里,地上出现一个一米大的小圈,他话声刚落,就有无数的水球水箭射向圈里的徐文华。 由开始的较慢到后面的快,再快再快。当其中一支水箭射中徐文华,穿透他的防御罩时,所有攻击都停了下来。 “四级初”老人报出成绩。然后他拍了一下手,院门打开,出来一个灰色的金属人偶,“这是我们冒除者工会专门用于鉴定测试的战斗人偶,每次战斗的记录都会记得,他的经验很丰富的哦。” 他的心情似乎很好,竟然主动给众人解释起来。 徐文华和战斗人偶交手后没多久,战斗就结束了。他发出远距离一击,打中战斗人偶的同时也闪身到达它身后三米处,再一招铁箭齐发,飞雨般地射向他的膝关节部分,把它钉在原处不得动弹,再一个铁球砸过去,战斗人偶就倒下了。比刚才躲避水球水箭那关快得多。 “这也叫经验丰富?”尚站峰看看战斗人偶又看看老人,对他的话表示无限怀疑。您老不是吹的吧? 易函却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她传音给他们:“这里的等级似乎比岛上测出来的高一级,你们一会儿别表现得太吓人有三极四级的修为就很好了。别给我整个五级出来”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有没有二十岁?”老人眼睛闪闪地看着徐文华问。 “呃,我叫徐文华,今年二十三岁。”他回答道。 就见老人拿支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他闻言笑道,“最后鉴定的结果是金系三极中期天才啊天赋好,平时也很勤快吧?” “呃。”徐文华不知道怎么接话,他这最差的都能成为天才,还有一个土系估计能有四级顶峰了又要怎么算? “下一个是我”尚站峰跳出来,报上自己的名字,“我今年十八岁我测武技” 老人示意那个石墩。尚站峰劈出一掌,掌锋与石墩撞击发出金属碰撞般的声音。 一听这声音,老人就精神一震。他忙抢步上前去看。 “四级初期?”他怎么能不激动?刚才一个二十三岁就有三极中期的术师天才,现在又发现一个十八岁四级初期的武者天才这可都是从他手测出来的呢尚站峰很淡定地走到那个一米的圈子里,对还在激动中的老人说:“行了,开始吧。” 老人木木地点头,按下开关。 尚站峰双脚移动得很少,几乎是倾斜身体去闪避,闪不过的他就用拳头击打,大约十分钟后才有一支水箭射中他的左后肩,擦伤一点点皮。 “四级中期”老人又震惊了。天才中的天才啊。 尚站峰没有说话。他还是很淡定地站在原地。看老人半天没动静,只得提醒道:“到实战了是吧?派你们的战斗人偶出来吧。” 一具银色的战斗人偶从小门里走出来。 尚站峰像是等得不耐烦似的,没等它走到近前,他就冲上前去一阵乱拳加连环腿。重点照顾它的头部眼睛等位置。 “停”老人大声叫,“别打了,再打就要残了” 自己口中经验丰富的战斗人偶在别人手底下一招都没出就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这已经不是四级的范围了,也许应该派个五级的出来才对。 “四级初期。在力道上再用点功夫,很快就能晋升五级了小子,你很厉害不过可别骄傲啊”老人在纸上记下几笔后才说。 震吧震吧,震着震着就习惯了 “到我吧,余福林,二十六岁。”余福林测的是火系术法。他从站出来开始,到最后结束三关总共用的时间不超过二十分钟。 他的火系术法在离岛上的鉴定结果是四级初期,到这里应该会是五级初期了。但因为易函一直强调要低调要低调,他最后测出的结果是三极顶峰就算这个成绩,也把老人惊了一下。但和徐文华做比较,他的年纪大些修为也高些,就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了。 “我白远星活了一百多年,今天竟然同时见到三个天才”老人大笑着说。 剩下没测的五人相互看了看,易函笑了,说:“你们继续吓他吧吓吓更健康” 听到她传音说的这话,大家都笑起来,乔悦二更是花枝乱颤。 “我来”楼博义瞄了一眼笑得直不起腰的乔悦二,挺身而出。 他用的时间比余福林长,主要是因为他没有主动去攻击工会派出的战斗人偶,而是等着它到了面前才被动防御。这也算是稳扎稳打吧。 “水系四级初期”白远星被震了几次,现在已经有些适应了。或者应该说是麻木了。他总算像一开始见到时那样把他的架子找回来端上,“把年龄、姓名报上来” “楼博义,15岁”楼博义大声说出来,眼睛看的却是乔悦二。 “修为不错,天赋也好不过,以后战斗应多主动攻击而不是一昧防御,因为最好的防御就是攻击”白远星爱才心切。这孩子才十五岁就有如此修为,简直比天才还天才但就是太保守了,也太容易骄傲,要打击要打击楼博义的脸瞬间暴红。他本以为也能听到夸奖的声音,还想在心上人面前显露一下,谁知…… 易函暗笑,但看到他番茄似的脸,又不忍心落井下石,于是出声道:“没错,小楼你以后要在技巧上多用功。不过,你今天的表现也是很好的” “真的?”楼博义高兴了,“我以后会更努力不会给你们丢脸” 余福林他们捂脸―这小子,你是十五岁而不是五岁好不好“下一个”白远星总算找回了他多年做老大的感觉。自从三十年前修为晋升到六级,他被工会外派出来做分会的老大到现在,哪有像今天这么失态过? 乔悦十三走上前去。 “测火系,别测暗系。”易函转音。 “乔悦十三,十三岁,火系二级顶峰以后继续努力”白远星大声说。这个孩子虽然也比他平时遇到的那些资质好,但和前面几个相比还算是正常。 “乔悦二,十八岁,火系三极初”白远星报出她的鉴定结果。 话音刚落,楼博义就站出来:“她十八岁未满” “差不多啦”白远星挥挥手,“下一个” 楼博义郁闷地退回去。他可是记得很清楚,悦二姑娘喜欢的是比自己大的男子,可自己却比她小了两年多只是两年多,不是三年为什么非要说她十八岁? “我来。”宁桓虹站出来。 他也很轻松地过了三个测试。 “土系三极初”白远星报出结果。他早已麻木了。这些孩子一定来自别国的某些大家族,资质好修炼资源更不少,有这个成绩也不夸张。 “小姑娘,最后一个,到你了吧?”他很和蔼地看向易函。八人里就她还没有测试。 第一百二十九章等级 “小姑娘,别怕。虽然他们都很厉害,但是你要知道,你以后也会很厉害的来测一测吧”白远星用力说服易函。 晴朗无云的天空上,飞过几只乌鸦。 呱―呱 “哈哈哈”尚站峰大笑起来,“老大,你就给他露一手嘛” 白远星却没有听出他话中之音。多可爱一小姑娘啊,混在这群天才里面,肯定被打击得一点自信也没了不行,一定要更努力说服她,可不能让一棵好苗子毁在这帮人手上了“小姑娘,你看,有天赋的人本来就不多,像他们这样的更是少之又少。你有修炼方面的资质已经很难得了,普通人甚至连修炼都不能。可是资质一般的人当中不也有能晋升到五六级这样的高级别的吗?所以说,还是勤奋最重要快来试试吧” 黑线 “不测,我不参与等级鉴定”易函握拳。我忍 连试都不敢试了?真是可怜啊。看着多么聪明伶俐,怎么能就这样放弃呢? “要不我叫他们都出去,就我帮你测。这样总可以了吧?”白远星自以为体贴地再问。 “真的不用”易函在心里不住地默念―要低调、低调“哈哈哈,老人家,您就别再劝了”宁桓虹走过来站在易函和白远星之间,“她不测就不测吧。”他对白远星说。 “不行”白远星倒是更坚持了,“就是因为你们,才让她连试试都不敢了你们可知道一个人的自信有多么重要?只有把她的自信培养起来,她以后才能更好修炼更好成长,而不是一直生活在你们的阴影之下” “谁说她生活在我们的阴影之下的?”宁桓虹莫明地被吼了一嗓子,不快地问道。他们几个不活在她的阴影之下就很好了,说她活在阴影里,谁信? “你们几个,不是四级也有三极,要是人家一个小姑娘以为你们的速度是正常速度的话,当然会自卑了”白远星向着宁桓虹喷完,转向易函,声音低沉温和,“小姑娘,普通人在二十岁以前最多修炼到二级,这已经是很快的速度了。像你这样的年纪,有一级顶峰二级初就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 “原来是您老人家误会了”余福林挡在易函面前,对白远星说,“她的实力没有你想的这么低。甚至比我们这些人都天才我这样说,您明白了吧?” 明白了就别再多事了,鉴定测试不是自愿的吗?按你说的她一级二级的测了,您老也挣不了多几个钱。 “什么?实力不低?比你们还天才?”白远星又把他的架子丢一边去了,比他们还天才,得是怎样的境界?“那就更要测一测了要不然,我老人家这心就像有只小猫在挠,你忍心看我这么难受吗?” 您难不难过关我什么事啊?注册完了我们就走,谁还看得到你难不难受? “测一测吧,我不收你钱”白远星还是不放弃。 姐看着像缺钱的人吗? “小函,你就去测一下呗”乔悦二虽然是个火烈的脾气,但看一老人这样哀求也不禁心软了。 “可是,我要的是低调啊”易函为难地传音给他们,“你们的表现已经太好了,我可不想更高调我不能准确控制自己的力量只达到二级三极的标准。” “老人家,我跟您商量个事。”余福林上前带着白远星,走开几步与众人拉开一段距离。“您真想看看她是什么修为?” “当然”白远星中气十足,但想到他们是在一边说的悄悄话,声音又低下来,“你们就别吊我老人家的胃口了,让她测一下有什么关系?要不我连你们的钱也免了,这样总行了吧?” “钱不是问题”余福林开口就是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如果你答应不把我们的真实修为告诉别人,也不会如实登记在冒险者工会信息里,而是写得比较普通一些,我就帮你说服她参加测试。” 白远星想了想。能够留些底牌在危急时刻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况且现在国内战乱,如果他们的信息被有心人看到,不知会怎样利用于他们的皇位争夺呢。这些都是好苗子啊,损失了哪一个他都不愿意。 “可以。”他重重一点头。 “好,等我的好消息”余福林转身走回易函边上,把和白远星之间商议的结果告诉她。 “行。”易函点头。她走到那个测试力量的石墩边上,轻轻拍了拍手,然后做势要打出一掌。 “白前辈,您刚才说的话,能不能当着我们大家的面再说一次?至于誓言什么的,就不用了,我们相信你” 七人护卫也没有真正见识过她的实力,大家正期待地等着,她却停下动作说了这一句话。 老大,您要不问完再做动作,要不就打了再说,别让我们的心肝儿跟着乱颤啊颤好不好? “行我会对你们的真实修为保密,也会把工会的资料登记得和别人差不多,不会让你们看起来打眼”白远星本来屏着气等易函一掌击下去,被她一问差点没被自己的气呛到锵仿佛对战中的锣响,清脆却明亮的声音从易函快速打出的手掌传来。 “怎么是这样的声音?”白远星抢上前去,“四级顶峰啊,五级这边也有一点点裂缝” 还是太用力了一点。易函看着手下裂开一条缝的石墩暗想。 “来来来,再测这个”白远星直接把人拉到第二道测速度和反应力的一米小圈里。 嘿,这可比小黑屋里的训练简单多了易函按照着他们之前测试用的时间,再提前了一点被一支水箭射中左小腿。 “三极初”白远星有些失望。按第一关的成绩来看,应该也会有四级才对啊,怎么能相差这么多?“实战由我来做你的对手” “这样也可以?你们的战斗人偶呢?”易函惊呼。这样作弊的难度更大,刚才他只是看的,现在真正动手了,放水也要放得很讲究才可以不被发现呢“来吧,小姑娘”白远星一站在对手的位置,整个人的气势顿时变了。不再是刚才那个瘦小的老爷爷,而是像一把出了鞘的宝剑,寒光四射易函回以一礼。 然后,月影秘技如水流般顺畅地一招招使出来。 像微风,像流水,像火苗,更像是无处不在的影子白远星面对无边的人影,觉得无从下手。他根本分不清哪个是真身哪个是虚影所有的攻击都像是真的,他防无可防不愧是百多年的老人,这么多年的经验让他能够冷静地面对未知。 既然眼睛看不清,那就不用眼看。用耳听,用感觉闭上眼,他像是进入一个空灵的世界。这里没有人,没有生命,连风也没有,这样轻这样静。 易函身体柔软地折成一个Z形,避开白远星胡乱挥出的一个铁掌斩她身体站直的同时向着他的方向快速穿过去。 细长的不同于这个世界的人用的剑尖抵上白远星的下颌如果再往下一点,再往前一点… 睁开眼的白远星冷汗直冒。这样的武技,形迹诡异又无声无息,他六级的感知力竟也发现不了一点点她的踪迹这是哪个隐世家族的传家武技?姓易?没听说过。 “你的等级,很难评定。”他说得很慢,像是在组织语言,“力量较大,但速度反映却比不上力量等级,武技又变幻莫测。我还没有风过哪一个测试的人如此矛盾。” 这就是作弊不专业的结果 这套月影秘技对速度和反映力要求最高,对力量要求却是普通,只要有足够的暴发力就行,但现在测试的结果却反了过来白远星还在纠结。 也难怪他想不明白。这个小姑娘的武技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这里的人是把武力与招式结合起来,大多动作都很阳刚,就是偶尔有些女子练习较柔的招式,也只是增加速度和加大躲避角度。 他可以猜到这八个孩子都保留了一定的实力没有表现出来,但他认为保留了的不会太多,最多就是一个初级一个中级的差别罢了。他对之前七个鉴定结果的正确性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可是眼前这第八个要怎么评定呢? “您别想了吧。我的级别不是你这样试两次就能评定得了的。”易函微微一笑说,“这样的测试不适合我。” 确实是的什么级别都是浮云,只有战斗力才是最重要的。人家能打败自己这个六级初期的高手,这就是真正的实力“那好吧。”白远星沉思片刻,快步从小门那里回办公大厅,“回去登记吧。” 回到他的柜台后,把相关的手续办完,他递给宁恒虹一本小小薄薄的蓝色本子后例行公事地说:“欢迎你们加入冒险者工会。只要持有此冒险队证明,就可在全大陆各个总会分会查阅工会公开信息。主要有各个国家的新闻时事和各种任务。你们可以接下你们认为自己能完成的任务。你们现在是最开始的G级,完成每一个任务都可以得到相应的积分,积分累积到一定程度可以升级;也可以通过越级接受任务来升级,完成哪个等级的任务就能提升到那个等级。但是,任务失败是要扣积分的所以一定要慎重而行” 第一百三十章任务 “工会冒险队或冒除团的等级都是从最开始的G级提升到F、E、D、C、B,最高是*级。G到D级的任务都张贴在外面的院子里,C到*级的在里面大厅,你们可以去找适合你们的任务了。”白远星简单地说完,指了一下那本蓝色的证明本,“好好看后面几页的规则。” “谢谢。”一听可以开始接任务了,大家都很高兴地一哄而散。宁恒虹道完谢后,身边只有易函一个人。其他人都跑去看任务榜了。 他看着跑散了的那几人,有去院子里从低级别往高里看的,也有就近在大厅里看的。 “我们要接什么样的任务?”他问易函。 “当然是力所能及的了。”她笑着说。 两人一起向着大厅里的任务公告张贴处走去。 “大多数任务应该都是要到森林里去的。你看,这个是要无影蛇的蛇丹,这个是要飞叶草的那片会飞的叶子呀,这里还有说要七级犀牛的独角”宁恒虹自从踏上陆地,最近常常HOLD不住,现在别人对他的看法肯定和沉稳沾不上一点边。 “这里离森林近嘛。如果在这里发个要到北冰国去完成的任务,估计不会有几个人接的。”易函看着他们开心,她也很高兴。 “北冰国?在哪里,北方吗?”宁恒虹听到了陌生的名字。 “是的。我们先去买张地图,同时也了解下各国的新闻时事。让他们找任务就行了。总得有人熟悉一下环境不是吗?”易函走向另一边,那里的墙有个像电视屏幕一样的东西,一个穿黑色长袍的工作人员坐在下面。他面前摆着个摊子,陈列了一些书册图文。 “你好,我们想要一张大陆地图,还想查一下国内最近的消息。”易函递上她们刚刚到手,新鲜着的冒险队证明。 “这是我们最详细的大陆地图,一个金币。”他把一张皮纸给易函,再把冒险队证明接过去,“零积分?查询服务需要扣去少量积分。”他把证明本还了回来。 “我们还是先做任务吧。”宁恒虹无奈地说。 “我们给钱买消息可以吗?”易函给了地图钱后,不死心地再问。 “对不起,我们不能直接收钱,这只是提供给我们工会成员的福利。而且提供这些消息的人是可以赚积分的,你们消费之后的积分会打入他们的帐上。”工作人员解释道。 “这么说我们也可以提供消息?”易函问他。 “是这样没错。不过这要经过我们评定是否有价值。”工作人员态度很好。 易函拉着宁恒虹离开大厅来到院子里,走向在院子里看任务榜的乔家姐弟和楼博义。 “有没有什么收获?”她问道。 “你绝对想不到的收获”乔悦二高兴地说。 “哦,让我猜猜看。”易函抬头看了看她目光看向的地方,是森林。“是不是任务发布的物品恰好是我们有的?” “哎,真没意思”乔悦二垮下脸来,“这样也被你猜到了” “就算是这样,我们也可以接一个进森林的任务,算是给大家的适应一下新身份”易函指着任务榜,“现在可以把那些我们有物品的任务接了吧?” “太好了”乔悦二几下就记下一堆号给她,“这些都是我们在小世界里面就得到了的。”然后拿了一个E31的牌子,“这个就做为我们冒险队的第一个任务吧?无影蛇蜕下的皮” “行啊。”易函带着他们又回到大厅,走向接任务的窗口。 “小函,你们决定要接什么任务了?”尚站峰从余福林边上挤了进来,凑近看人家工作人员怎么办手续。 “是啊。”乔悦十三站在最前面,眼巴巴地看着那个E31的牌子回答他的问题,“我们去森林里找无影蛇蜕下的皮” “可是怎么有这么多牌子?”尚站峰指着柜台上那一堆牌子惊讶地问,“是不是一人做一个?” 他们在岛上没有这种组织,不清楚运作方式。 工作人员闻言却大为惊讶,他看看证明,又看了看手上拿着的那个写着F25的牌子,才对围在柜台前的这群人说:“你们是新注册的冒险队吧?任务可不是随便接的,失败了要扣积分,有些涉及到金钱的还要赔钱我看你们的修为也不是很高,哪里能够一人接一个F级的任务?就是最简单的G级,有时也需要多人一起合作的。很少有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任务” “呵呵,谢谢”尚站峰搓了搓手,看向易函,“老大?” “怎么了?都说别再叫老大了”易函皱着眉说。 “是,老大”尚站峰大声说。声音严肃,可是,这内容… “喂,你是缺心眼还是故意的?”乔悦二脚下一勾,尚站峰被暗算了一下,撞到柜台上,“叫老大多难听啊” 同是女子,她对这个称呼也很不感冒。 易函倒没觉得有多难听,就是不习惯而已。 “你们,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工作人员很好心地提醒道。他把手上的记录都停了下来等他们回答。 “不用考虑了,你登记吧。”宁桓虹不等乔悦二开口就示意工作人员继续。 拿着登记好了的任务本,易函他们在大厅里直接从各自的空间装备里往外掏东西。 “开花后的七叶莲三株?我这里有。”易函拿出几株水灵灵的一看就是刚采不久的七叶莲。 “紫貂皮一张?”乔悦二也往处拿东西。 其他人一看这架式就知道要干什么了。 “金丝葫芦一个?”余福林一边说一边掏东西,“我这里刚好有。” “百年穿山甲一只?”徐文华顿了一下,问道,“我有只一百二十年的,不过不是活的,行吗?” 易函也不知道,她看向那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工作人员。现在天色已晚,大厅里除了工作人员,就只有他们这一群人。 “可以的。”白远星年纪大见识也多,才没有被他们这不同于一般冒险队的行为吓到。 另外几个工作人员闻言才反应过来,木然地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一人拿上一两个牌子,易函当先把东西连牌子带任务本放在交任务的柜台上。 白远星在另一边柜台呆不住了,他也到这里帮忙:“后面一个,你也拿上来吧。” 办完了手续,白远星一看任务本,问他们:“你们还有一个任务?怎么不交?”他以为今天接的任务都可以现场交吗? “无影蛇蜕的皮我们可没有,明天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乔悦十三很高兴地说。 “哦?无影蛇蜕下的皮?”白远星脸色一变,“那个说是E级的任务,但我认为它的难度完全可以排到D级你们别以为只是找它蜕下的皮可以不用正面无影蛇,它们对于自己的东西看得特别紧,你们根本没有可能不惊动它们拿到皮回来” 也就是说,这个任务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它们级别很高吗?”余福林问道。岛上和小世界里都没有这种妖兽,他没有听过。 “这是暗系妖兽,出生就有一级修为,名为无影,是因为它们运起妖力来可以做到让人连影子也看不见非常有利于偷袭”宁桓虹说。做为一城之主,他学习的东西不仅是岛上用得到的,还有流传万年了的那些历史方面的书。他以前觉得没用,不得不当做传说来看,现在却用上了。 “没错。就因为人们难以掌握它们的行踪,所以就算修为高也容易被偷袭。”白远星说道,“这个任务已经挂了很久,好多人都失败而归” “我们一定会成功的”乔悦二说着,拉着她十三弟的手举起来。 “干嘛?”乔悦十三常被这火爆脾气的姐姐打压,但也不能形成习惯。 “我相信有你在,一定没问题的”乔悦二讨好地笑道。 “我知道你挑这个任务是为了我。谢谢你,二姐”乔悦十三感激地说。 “哦”尚站峰鬼叫起来,“别秀你们的姐弟情深了除了十三,还有我们呢,怕什么,这么个小任务还不是手到擒来?” “也带上我怎么样?”白远星站出来问易函。 他总算看出来了,这个队伍里,真正说话有份量的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漂亮小姑娘亏他刚开始还以为她是跟着哥哥姐姐出门玩的小屁孩“为什么?”易函问道。 “无影蛇有两颗毒牙,非常厉害。只要被刺到一点点,都会没命的。但它的胆却是最好的解药我有一个朋友在沙漠里被毒蝎子蛰了,可他修为高,压住毒素没有散发,可是从此却不能再使用术法因为一旦打破体内的平衡,他就会毒发身亡”白远星沉重地说,“听说无影蛇的胆也许能解他的毒,我只是跟着你们去看看有没有机会。” 白管事可是有六级修为的呢怎么对着这支才注册的新队伍这么低声下气? “那你怎么不发这个任务?”易函问道。 “发了,挂了几年也没有人接。不瞒你们说,无影蛇的胆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趁热服下有增加修为的作用。不过只能是同级修为,比如说三极初期的吃了,可以提升到三极中期。但如果是三极顶峰的吃了,则没有这个效果。但也听说吃了后在晋级的时候会比较顺利。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选址 “白爷爷,你来这个小镇很久了吗?”乔悦二和白远星并排走在森林里的小道上。 他们现在还在森林的边缘,进出的人多,自然就踩出了路。 “不久,还不到两年我们分会开到这里,也就是一年多前的事。我之前在商城分会工作了二十多年”白远星倒是很乐意和她聊天。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小函。”白远星略提高声音,问走在前面被几个人围在中间的易函。 “从很远的地方来的。”易函微微一笑,看向天空。 她猜测,到这个世界的那天就是掉在这个森林的上空吧?当时以她不弱的神识,连同沐儿都没有“看”到森林外面的情景,这里的面积应该很大。而她昨天买到的地图上标示出了这里是这个大陆上最大的,也是唯一一个森林。 “难道其他地方都没有森林了吗?到处都长草?”乔悦十三当时很惊讶地说。 “哈哈哈”徐文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范围大树木多才叫森林,小些的叫树林,再小一些就是树丛了。地图上没有标出来,不表示别的地方也不长树,只能说那些树林的规模并不大而已。”余福林拍了拍十三的肩膀说。 “你们说,这个神殒森林是不是神陨落的地方?”乔悦二看自家小弟脸红了,忙岔开话题。 “谁知道呢。我们可没有学过大陆历史。”楼博义撇嘴道。 想到他们当时的谈话,易函的心情就有些失落。这几个人,还是只把自己当做这个大陆的过客,时时刻刻都还当自己是离岛人。不知他们是忘记了还是下意识地忽略掉离岛上的人几个月后都要迁到大陆来,那里将成为历史。 而这个结果,完全可以说是因为她的出现才导致的如果没有她的出现,没有被她带走小世界,那里的和平还可以持续很多年,他们可以继续平静地过世外桃源般的生活。而不是陷进这个大陆的纷争里。 尽管刚刚登上陆地没几天,但这段时间他们知道的消息也不少。除了这个南朝国战乱外,其他国家的生活也不见得有多好。东阳国与无相岛正在交战;中柢国国内渗入了乌泽平原的奸细,现在到处捉拿,弄得风声鹤唳;北冰国与更北的冰界局面相对平稳,但它和西荒国之间数十个小国林立,一片乌烟瘴气;西荒国正在闹蝗灾,无数蝗虫飞过,不仅是作物牲畜,连人都不放过,也是弄得人们终日提心吊胆。 “白爷爷,你说,这个大陆上,还有哪个地方让人活得舒服的?”乔悦二继续和白远星说。 对于大陆的局势,他们早有讨论过,都觉得不乐观。想要找一个适合生存,又可以发展的地方把剩下的人迁出来,真是太难了。 “要说活得舒服,哪个地方能够?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没有人的地方你一个人过日子,要什么没什么,有钱都没处买东西去,能过得舒服吗?”他不愧自己的年纪,早已经看透了,“这住的地方啊,只有相对好些,相对差些,哪有什么完美的去处?” “那你把家安在哪里?我看这大陆上不是战火就是灾害,到处都不好。”乔悦二说道。 “家?我就孤家寡人一个,在哪里工作就住在哪里呗。之前是在商城,现在就在这里”白远星落寞地说。 “对不起。”乔悦二忙道歉。她其实一直在忧心着选地方的事,不知不觉就把话题扯到这了。 其他人也是一样的。队伍里沉默了下来。 “心安处是吾乡。”易函轻声说。 她只是突然有感而发,并不是要说给谁听。所以,除了一直走在她边上的余福林,没有其他人听到。 “我不喜欢北冰国,那里太冷了,中柢国又太敏感,要是把我当奸细办了,得多冤枉啊。东阳国国土最大,也许那里不错”乔悦二又把话题转回来。 “咳咳”乔悦十三冲着她咳了两声。 他们两姐弟还算有默契,她马上就明白他有话想说。 “怎么了?”她把十三拉出去老远才问道。 “二姐,你怎么总是说这个话题?哪个有家的人会到处找定居的地方?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外来的啊?这是个正常的话题吗?还是说你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人了?”乔悦十三暗暗示意一下远处的白远星。 “对哦”乔悦二惊叫起来,“我真没想到只是共同完成一个任务而已,我怎么就对他一点戒心都没有了?” “你在岛上时过得太简单了呗,不知道人心险恶啊”乔悦十三说。 “找死”乔悦二拍向他的头,“有你这么说自己姐姐的吗?” “本来就是”乔悦十三摸了一下头。这个姐姐虽然总喜欢动手动脚,但每次都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有时觉得力气大了一点点还会摸一下安抚他。所以他早把这当做是一种情感流露的体现。要不然,他一男子汉,大庭广众之下被拍啊打啊的,多丢脸易函一字不漏地听完墙脚,微笑着说:“说完没有?回来了,我们要走啦” 晚上宿营,晚餐之后大家围着帐篷中间的火堆坐着闲聊。 “白爷爷,我们来自几个隐世家族,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您可不可以给个意见,我们现在应该选在这大陆的哪个地方更好些?”易函开门见山地问道。 “哦?”白远星很意外。他们本就是萍水相逢,只是因为无影蛇这个目标走在了一起。他也是看他们实际修为不错,自己六级却也比他们高,就算两方闹了什么矛盾大不了一拍两散,谁也拦不住谁,才放心地跟着来。 易函把昨天买到的大陆地图铺在他面前的地上。 她所说的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从其他人平时的谈话里也可以推测出她说的是实话。而且,隐世家族啊,随便从指缝里漏出一点传承,也能让人受益无穷了自己的修为从晋升到现在三十多年了一直停在六级初期没挪过地,虽然修为提高寿命也会增加一些,但自己是九十岁才晋升的,再过二十年不能晋升到七级,寿元将尽啊照现在这个情况,七级会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自已一直是一个人,自父母兄姐离世后,已经过了几十年孤单的日子了。反正没有拖累,不如就相信他们一次,尽自己所能地帮帮忙,说不定这就是自己的机遇他拿起地图,仔细地看起来。 易函见他脸色平静,知道他选择了和自己这支小队继续做同伴而不是做敌人。 就猜到会这样她对其他人笑笑,拿出一堆土豆放进火里烤来吃。那副悠悠游游的样子,半点透露了个天大秘密的紧张感都没有那七人却是屏着呼吸看着白远星。 他的修为绝对比他们这些人高,如果他带着这个消息离开,用冒险者工会的信息传递手段传扬出去,陆地上现有的势力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他们摁灭在萌芽状态,不会允许他们出现分一杯羹“我觉得,不如就选在这个佩邻镇。南朝国现在正战乱,每个地方的流民不知有多少。这个地方出现一批人也不会引人注意。而且这里靠海靠森林,进可攻退或守,我猜,离你们那里也比较近吧?” 这个远近,是相对的,离岛离这个大陆远得,南朝国和东阳国的相差距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过,这里的地理环境确实不错。 白远星也不等他们说话,继续分析道:“等到你们在这里站稳了脚,可以再图这里所属的离城。那里经济发达,是南朝国重要的经济重镇。如果实力增强,还能再进一步” 再进一步,就是国都了 可是,在这里除他和易函外,其他七人都是从某城里出来的,压根不觉一个城的权力有多大,他们向往的是一个国“小函?”七人有些热血沸腾了。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易函肯定了白远星的想法,“而且可以遁序渐进地一步步来。只是这里的环境不知适不适合今后的发展。” “这里实在太偏僻了些”楼博义说。 “我倒是觉得可以分散在不同的城市乡镇,各自发展力量。到了一定的时候各路齐聚国都,那时一定势不可挡”宁桓虹说。 “不错,这里战乱的环境倒能让我们更好地实施这个计划。不然在别的国家一下出现那么多人,不被注意才奇怪”徐文华说。 “那就这样定了。这个任务完成之后,我们就却寻找适合落脚的地方,然后再把他们叫出来,一批批地发展自己的力量”易函就是个背后推手。南朝国的改朝换代就在这几人的你一言我一语中埋下了笔。 看着热烈讨论着的这些年青的或是少年人,白远星突然觉得也许这样也不错。他们时不时就地理或人文风俗或各地战况询问他的意见,让他有一种被需要的感觉。 自己很久没有感觉到被人需要了。不被人需要,让他像一个孤独地飞在空中的风筝,心下彷徨不定。那颗没有归处的心,今晚终于有了个落脚的地方“白爷爷,您就做我们的顾问吧?我们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帮忙,而且,我们也不会亏待你的”易函代表他们把这话说出来。 他知道了这么多,早就在同一条船上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选址 “白爷爷,你来这个小镇很久了吗?”乔悦二和白远星并排走在森林里的小道上。 他们现在还在森林的边缘,进出的人多,自然就踩出了路。 “不久,还不到两年我们分会开到这里,也就是一年多前的事。我之前在商城分会工作了二十多年”白远星倒是很乐意和她聊天。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小函。”白远星略提高声音,问走在前面被几个人围在中间的易函。 “从很远的地方来的。”易函微微一笑,看向天空。 她猜测,到这个世界的那天就是掉在这个森林的上空吧?当时以她不弱的神识,连同沐儿都没有“看”到森林外面的情景,这里的面积应该很大。而她昨天买到的地图上标示出了这里是这个大陆上最大的,也是唯一一个森林。 “难道其他地方都没有森林了吗?到处都长草?”乔悦十三当时很惊讶地说。 “哈哈哈”徐文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范围大树木多才叫森林,小些的叫树林,再小一些就是树丛了。地图上没有标出来,不表示别的地方也不长树,只能说那些树林的规模并不大而已。”余福林拍了拍十三的肩膀说。 “你们说,这个神殒森林是不是神陨落的地方?”乔悦二看自家小弟脸红了,忙岔开话题。 “谁知道呢。我们可没有学过大陆历史。”楼博义撇嘴道。 想到他们当时的谈话,易函的心情就有些失落。这几个人,还是只把自己当做这个大陆的过客,时时刻刻都还当自己是离岛人。不知他们是忘记了还是下意识地忽略掉离岛上的人几个月后都要迁到大陆来,那里将成为历史。 而这个结果,完全可以说是因为她的出现才导致的如果没有她的出现,没有被她带走小世界,那里的和平还可以持续很多年,他们可以继续平静地过世外桃源般的生活。而不是陷进这个大陆的纷争里。 尽管刚刚登上陆地没几天,但这段时间他们知道的消息也不少。除了这个南朝国战乱外,其他国家的生活也不见得有多好。东阳国与无相岛正在交战;中柢国国内渗入了乌泽平原的奸细,现在到处捉拿,弄得风声鹤唳;北冰国与更北的冰界局面相对平稳,但它和西荒国之间数十个小国林立,一片乌烟瘴气;西荒国正在闹蝗灾,无数蝗虫飞过,不仅是作物牲畜,连人都不放过,也是弄得人们终日提心吊胆。 “白爷爷,你说,这个大陆上,还有哪个地方让人活得舒服的?”乔悦二继续和白远星说。 对于大陆的局势,他们早有讨论过,都觉得不乐观。想要找一个适合生存,又可以发展的地方把剩下的人迁出来,真是太难了。 “要说活得舒服,哪个地方能够?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没有人的地方你一个人过日子,要什么没什么,有钱都没处买东西去,能过得舒服吗?”他不愧自己的年纪,早已经看透了,“这住的地方啊,只有相对好些,相对差些,哪有什么完美的去处?” “那你把家安在哪里?我看这大陆上不是战火就是灾害,到处都不好。”乔悦二说道。 “家?我就孤家寡人一个,在哪里工作就住在哪里呗。之前是在商城,现在就在这里”白远星落寞地说。 “对不起。”乔悦二忙道歉。她其实一直在忧心着选地方的事,不知不觉就把话题扯到这了。 其他人也是一样的。队伍里沉默了下来。 “心安处是吾乡。”易函轻声说。 她只是突然有感而发,并不是要说给谁听。所以,除了一直走在她边上的余福林,没有其他人听到。 “我不喜欢北冰国,那里太冷了,中柢国又太敏感,要是把我当奸细办了,得多冤枉啊。东阳国国土最大,也许那里不错”乔悦二又把话题转回来。 “咳咳”乔悦十三冲着她咳了两声。 他们两姐弟还算有默契,她马上就明白他有话想说。 “怎么了?”她把十三拉出去老远才问道。 “二姐,你怎么总是说这个话题?哪个有家的人会到处找定居的地方?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外来的啊?这是个正常的话题吗?还是说你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人了?”乔悦十三暗暗示意一下远处的白远星。 “对哦”乔悦二惊叫起来,“我真没想到只是共同完成一个任务而已,我怎么就对他一点戒心都没有了?” “你在岛上时过得太简单了呗,不知道人心险恶啊”乔悦十三说。 “找死”乔悦二拍向他的头,“有你这么说自己姐姐的吗?” “本来就是”乔悦十三摸了一下头。这个姐姐虽然总喜欢动手动脚,但每次都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有时觉得力气大了一点点还会摸一下安抚他。所以他早把这当做是一种情感流露的体现。要不然,他一男子汉,大庭广众之下被拍啊打啊的,多丢脸易函一字不漏地听完墙脚,微笑着说:“说完没有?回来了,我们要走啦” 晚上宿营,晚餐之后大家围着帐篷中间的火堆坐着闲聊。 “白爷爷,我们来自几个隐世家族,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您可不可以给个意见,我们现在应该选在这大陆的哪个地方更好些?”易函开门见山地问道。 “哦?”白远星很意外。他们本就是萍水相逢,只是因为无影蛇这个目标走在了一起。他也是看他们实际修为不错,自己六级却也比他们高,就算两方闹了什么矛盾大不了一拍两散,谁也拦不住谁,才放心地跟着来。 易函把昨天买到的大陆地图铺在他面前的地上。 她所说的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从其他人平时的谈话里也可以推测出她说的是实话。而且,隐世家族啊,随便从指缝里漏出一点传承,也能让人受益无穷了自己的修为从晋升到现在三十多年了一直停在六级初期没挪过地,虽然修为提高寿命也会增加一些,但自己是九十岁才晋升的,再过二十年不能晋升到七级,寿元将尽啊照现在这个情况,七级会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自已一直是一个人,自父母兄姐离世后,已经过了几十年孤单的日子了。反正没有拖累,不如就相信他们一次,尽自己所能地帮帮忙,说不定这就是自己的机遇他拿起地图,仔细地看起来。 易函见他脸色平静,知道他选择了和自己这支小队继续做同伴而不是做敌人。 就猜到会这样她对其他人笑笑,拿出一堆土豆放进火里烤来吃。那副悠悠游游的样子,半点透露了个天大秘密的紧张感都没有那七人却是屏着呼吸看着白远星。 他的修为绝对比他们这些人高,如果他带着这个消息离开,用冒险者工会的信息传递手段传扬出去,陆地上现有的势力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他们摁灭在萌芽状态,不会允许他们出现分一杯羹“我觉得,不如就选在这个佩邻镇。南朝国现在正战乱,每个地方的流民不知有多少。这个地方出现一批人也不会引人注意。而且这里靠海靠森林,进可攻退或守,我猜,离你们那里也比较近吧?” 这个远近,是相对的,离岛离这个大陆远得,南朝国和东阳国的相差距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过,这里的地理环境确实不错。 白远星也不等他们说话,继续分析道:“等到你们在这里站稳了脚,可以再图这里所属的离城。那里经济发达,是南朝国重要的经济重镇。如果实力增强,还能再进一步” 再进一步,就是国都了 可是,在这里除他和易函外,其他七人都是从某城里出来的,压根不觉一个城的权力有多大,他们向往的是一个国“小函?”七人有些热血沸腾了。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易函肯定了白远星的想法,“而且可以遁序渐进地一步步来。只是这里的环境不知适不适合今后的发展。” “这里实在太偏僻了些”楼博义说。 “我倒是觉得可以分散在不同的城市乡镇,各自发展力量。到了一定的时候各路齐聚国都,那时一定势不可挡”宁桓虹说。 “不错,这里战乱的环境倒能让我们更好地实施这个计划。不然在别的国家一下出现那么多人,不被注意才奇怪”徐文华说。 “那就这样定了。这个任务完成之后,我们就却寻找适合落脚的地方,然后再把他们叫出来,一批批地发展自己的力量”易函就是个背后推手。南朝国的改朝换代就在这几人的你一言我一语中埋下了笔。 看着热烈讨论着的这些年青的或是少年人,白远星突然觉得也许这样也不错。他们时不时就地理或人文风俗或各地战况询问他的意见,让他有一种被需要的感觉。 自己很久没有感觉到被人需要了。不被人需要,让他像一个孤独地飞在空中的风筝,心下彷徨不定。那颗没有归处的心,今晚终于有了个落脚的地方“白爷爷,您就做我们的顾问吧?我们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帮忙,而且,我们也不会亏待你的”易函代表他们把这话说出来。 他知道了这么多,早就在同一条船上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分工 从森林外的佩邻小镇到无影蛇出没的幽冥谷边缘,易函一行走了大约十天。 他们的速度算是极快的,因为在队里的老人白远星口中,这一段路人们通常需要走半个月“哎呀,总算是到了”白远星一屁股坐在一块干净的草地上,“赶了这么久的路,可把我老人家累坏了” “白爷爷,您可是有六级的修为呢,这么一点点路就能累坏你?别开玩笑了”乔悦二笑着说。 这一路的急行,并不是因为他们迫切想完成这个任务,而是想快些完成任务好能让他们开始在这块陆地上大展拳脚,更快地建立起一个根据地,能在几个月之后把留在岛上的家人朋友接过来。 “小函,这地方不错,前方就是白爷爷说的无影蛇出没之地了”乔悦十三现在已经成为这一支小队的斥候,他负责探察前面的道路是否有危险。这支队伍能前进得如此快,除了大家的行进速度,他也功不可没。 “十三,做得很好你对暗系术法的使用现在是越来越熟了”易函适当地赞扬他之后,看向别的人,“天也不早了,我们就在这里扎营休息” “是”整齐的声音落下,众人开始忙碌起来。很快就有一个个帐篷立了起来,还有炊烟升起。 站着不动的易函和白远星两人在这支队伍里格外显眼。 “小函,他们是你的属下?”白远星总算看出点门道来了。 “我不觉得。”易函渐渐把他们当同伴。一个人总是太孤单,现在有这么多人愿意追随,而且是真心待她,她不愿只把他们当下属。 “小函,你太伤我们的心了”尚站峰是他们的开心果。 “我只是觉得,我们是同伴”易函微微一笑说。 尚站峰话音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了。 “现在你们知道错了吧?还整天猜来猜去的。就我说,以后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出来”余福林说。 易函看向他,用眼神问,他们都猜来猜去什么呢? “他们猜你是不是觉得他们很烦,修为又不高,所以不愿意他们追随。”余福林解释。 “各位”易函招了招手,他们都围了过来,“我在这里再次声明,我不需要你们做我的属下。但你们如果坚定地要追随我,我会把大家当成同伴,带你们一起走向新的世界。当然,我们大家都需要努力,不然,我们都会被淘汰的” “哈哈”他们笑起来,有感动更有感激。 “既然是做为同伴,我们就是一个团队,彼此之间需要信任,也要互助合作。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们再不能抢我的活不让我动手了,知道吗?” “是” “那么请问,您现在想做什么活?”余福林笑着接话。他也看出来了,小函很不喜欢在大家忙碌的时候一个人在旁边无所事事。她开始时还想生火做饭或是收拾食材或是搭帐篷,但别人总是把她手上的事抢了,一点也不让她干。 “就由我为大家准备今天的晚餐吧。”易函也笑起来,“当然,如果我们有事不能忙这些活的时候,大家也是要相互体谅的” “是”又是整齐的应和声。 今天的晚餐是土豆排骨饭。香喷喷地吃着的众人完全沉浸在美食里,一点说话的欲望也没有。 白远星却是沉默着,颇有些食不知味。 “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易函端着自己的饭,坐到了靠坐在树根下捧着饭发呆的白远星旁边。 “没。”问了两次,他才回过神来。 “是吗?”易函明显不信。但既然别人不想说,她也就不再勉强了。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白远星还是忍不住地问出来。 他之前一直以为她和他们是一样的,都是隐世家族的后人。可现在看来,她的身份比他们更高。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易函咽下口中的食物才说。 “哦。”白远星也不再问了。说起来,哪个人不普通?每个人相对于全世界全宇宙来说,都渺小得像一粒尘埃。 “小函,我们以前错了,真的错了”尚站峰蹲在易函面前,像只讨好主人的小狗儿,“曾经错失了那么多顿美食,我们太不珍惜不过,还好,从现在开始,又能吃上小函做的美味了” “哪有你这样说话的?”余福林轻轻一拍他,站起来对吃完晚餐的年青人们招手,在他们聚集过来之后,他站到他们面前,布下一个隔音结界。他知道那边的两个人,如果想听他们说话,还是可以听得到。但无妨,这只是一个态度。 “刚才小函的一番话,相信大家听了都很高兴。” “是的”他们响应。 “这表示她对我们的认同,没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事了这也证明了我们这段时间的努力不是白费的。”他的话语高昂,“但是,我想说,当我们在先祖前辈面前立下誓言的时候,我们的身份就不会再改变。主人给了我们更高的待遇,我们就更应该时刻为主人着想,更好地履行自己的职责,而不是恃宠而骄,最后忘记自己的身份” “是的”宁桓虹站出来,“一个称呼不能改变身份,却代表了一种认同。我们今后一定会更努力的对不对?” “对,更努力” 然后他们就每个人的专长与职责分配起工作来。 “小姐的日常起居由我负责,这里只有我比较方便。”乔悦二说。 “那你要改改你那火一样的脾气才行。”乔悦十三说。 “什么嘛,我一向很懂事的好不好。”乔悦二反驳道。 “我最年长,小姐的杂事由我负责。”余福林说。 “那我就还是负责管理那些人吧。”宁桓虹说。自从离开岛上,他就开始做这个了,驾轻就熟。 “还有我。”徐文华说。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特长,前段时间跟着宁桓虹也学了很多东西,继续这样也不错。 “我还是做斥候。” “我也可以参与管理。”楼博义说。他也是做为未来城主培养出来的,专业对口。 尚站峰想来想去,只好看向楼博义:“宁大哥和徐大哥一组,我和你一组吧” “行”楼博义点头。 “那就还有超圣。等他出来自己看着办好了”余福林很满意地说。 结束了密谈,他们走向易函,由余福林向她汇报了刚才谈话的结果。 白远星惊讶地看着听着。 “你们决定就行。”易函笑着看向他们,“我对你们都很放心。” “不过,”她看向乔悦二,“我的日常起居什么的,我自己操心就可以了。” “不行”乔悦二柳眉倒竖,“小姐只有一个侍女已经够寒酸的了,以后会有更多的,我会训练她们,让小姐的生活过得更舒心” “呵呵,”余福林适时地站出来,执行他的职责,“小函,就算只做个样子也行。我们都知道你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但你也要给我们表现的机会吧。” 易函哭笑不得。 “我看这样很好。”白远星一反刚才的沉默发表他的看法,“小函,大家出身的人身边不带侍女不带护卫,那真是很不正常的。” 易函无奈地看他,添什么乱啊。 “哈哈,小函,我们又不是让你像个娃娃一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我们只是在旁边协助你想做点事为你分忧罢了。”余福林说。 易函想想也是。身份什么的,只要不去在乎,那不是浮云是什么? “那我们是不要要开始守猎了?”白远星比他们更记挂着无影蛇。 “好的。”易函对乔悦十三说,“你去看看我们走哪个方向。” 乔悦十三领命而去。 易函闭上眼,散开精神力去细致地感应周围的情景。前方昼伏夜出的无影蛇的足迹顿时都在心中。 她不会出声告诉他们她看到的,这次的任务将和会之前的很多次经历一样,凭他们几人的合作完成。他们将在实际的合作中关系更紧密,得到更多锻炼。 “走这边吧。”乔悦十三回来了,“我刚才在这边发现有无影蛇的踪迹,而且级别不是太高。不过,话说太高的我也发现不了。所以还是比较有风险的。” 看着他纠结,易函他们都笑起来了。 “无影蛇最高的级别只有六级而且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偷袭。所以我们大家要保证自己的防御是最强的就行,然后就算眼睛看不到,也能在他们发动攻击时反击回去。”白远星对此很有研究。 就是冲着这个活字典,易函才点头答应他加入队伍的。他们这队人年纪轻,经验少,对这大陆的很多东西更是知道一点不知道很多,有这个年纪大经验多的人加入,简直是赚到了大约走了半个小时,他们看到一簇在月光下开得正艳的白色花丛。 这个地方很奇怪。这里是森林,大大小小的树一层又一层,阳光和月光很难照得进来。可这一簇花的周围却没有一棵树,它们就像在一个井里似的独立在中间,迎着洁白的月光散发出清雅的幽香。 第一百三十三章惊险 “月仙花”白远星失色道。 “怎么了?”易函意识到了不对,“有毒?” “剧毒”白远星开始叫的时候,他们就很机灵地在自己身上布下了防御。 “哦”乔悦二走过来,“是什么毒?” “闻到它们香味的人会觉得很好闻,情不自禁地想吸入更多。如果吸入的香气达到一定量,就会沉浸在自己经历过的最美好的事里出不来了。”白远星说,“这算是最强的**吧能把人迷得最后连命都没了” “就这样?”余福林不以为然,“有香气可寻,还要达到一定量才有效果,不能伤人于无形。这样的**不实用。” “不实用?”白远星失态地大叫,“它们只有是整株开花,而且在月光下的时候才会散发出这种好闻的香味。其他时候是无味的取它们的花粉封存起来,用到的时候打开,可作用于方圆十米的范围” “是无差别攻击?”易函问道。 “当然不是如果无差别攻击,不是连自己都会被迷到吗?它的神奇之处就在于,活着的整株花是无差别攻击,可一旦采下其花粉单独使用,就不是了而且是谁采到的花粉,打开盖子让它的味道溢出时只要想着作用于十米内的哪个人,那个人就会被迷到,而其他人一点事也没有无声无息。一旦被迷,怎么叫也叫不醒” “没有解药?”宁桓虹问道。 “只要服用过无影蛇的蛇胆,就不惧怕各种**毒药,包括这种月仙花。”白远星答道。也从侧面说出只有无影蛇的蛇胆才能解其毒性。 “只能自己采?”易函笑了,“这么说采下来也是只能自己用了?” “如果能采下一整株活着的花拿出去,一定能卖天价*级的任务榜上就有这任务B级上也有,不过只要提供一棵活的月仙花给他采花粉。”白远星是这里最了解市场行情的人。 “这个主意不错,这里有五株呢”乔悦二高兴地说,“用一株交任务后,我们还有四株到时候还能升到*级冒险队” “ABC三个级别只有冒险团才有资格申请,如果是冒险队,最高只能到D级,就算积分很多,也是不能申请上面的级别的。”白远星说,“月仙花的作用范围是十米,进入十米的范围后,最强的防御都会被慢慢渗透。但是它们的根一旦从土里离开,接触到空气,整株花就会瞬间枯萎” “所以怎么挖也是一件很因难的事。”宁桓虹说,“我们根本不知道它的根会延伸到哪里” “所以只能采花粉了”楼博义说,“不过那也要防止自己先被毒倒” “没错。不过我们也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先去找无影蛇,然后再回来不就行了?”白远星笑着说。 “看,这只有五株花,占了一米左右的地方,但这十米的圆里却没有任何其他的树木或草”尚站峰说,“所以我认为,它们的根不会超过这个范围” “但它的根会往下扎多深呢?”徐文华说。 “好啦,先不要讨论了,我们绕过它,先去找我们这次的任务目标吧”余福林冷静地说。 其他人都赞同地点头,沿着光秃秃的圈子边缘走。白远星也收回不舍的目光。 他们静静地走在树木等植物密布的空隙里。这里少有人来,脚下的枯叶很深,踩上去就像是走在很厚的地毯上似的。 “啊”徐文华的惊叫声响起,在这静得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的密森里显得分外突兀。 乔悦十三反应极快,他一瞬间就到了徐文华旁边,抬手一道灰得融于黑暗中的术法,无声无息地向一个黑色的影子飞射而去“是无影蛇”乔悦二惊叫起来,“徐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它没能穿透我的防御,就是被吓了一跳。”徐文华赧然道。 透过那道灰色术法的攻击轨迹,他们都看到了运动中的无影蛇的形迹。另外几道术法也跟着那个轨迹而去“轰” 一个小小的爆炸产生了,几个攻击术法碰到一起,把那条可怜的小蛇炸成了碎沫“哎呀”白远星大呼,“你们不要那么快手好不好?就算出手了也留它一个全尸行不行?太浪费了” 几人面面相觑。 “这里还有两条”乔悦十三就是那个打草惊蛇的人,他发现了无影蛇的身影,再用个小术法攻击。它们受到攻击不是逃跑就是还击,其他人也就能见到了,自然就跟着出手。 “冻结”楼博义的水系术法发出,分别击中那两条小蛇,然后两个透明的冰球掉落在地“嘿”白远星走过去,“小子,这招不错啊” 冰球只能困住两条无影蛇一会,它们毕竟不是普通的蛇,运力一挣就想挣破冰球出来。 “中”白远星指尖射出两根细如牛毛的银色长针,透过冰球,直刺无影蛇的七寸无影蛇本来踪迹难寻,但有个人把它们赶出来,又有个人用冰球定住,然后扎七寸也就只是个力气活了。 “还有”乔悦十三的声音在另一头响起。 宁桓虹跟着一个土系的禁锢术法,一块岩石把那条被赶出来的小蛇封印了。 “哈?你不是土系吗,我感觉到的也是土系元素波动,怎么这是透明的冰球?” 在徐文华一根金色长针刺入无影蛇的七寸时,乔悦二怪叫道。 “石头也有透明的,像这块水晶就是一种”宁桓虹说。 他们说话的时候,余福林、尚站峰还有易函和白远星几个分别被无影蛇攻击。是看他们没出手,以为修为不够能有可乘之机吧? “灵火焚身”余福林挥手一击,偷袭他的无影蛇很不耐烧地几个呼吸间就变成了灰。 沿站峰却是有样学样,一块透明的岩石封住无影蛇,再一根木刺刺进七寸。那边两个人合作,他一个人就能解决。 易函镇定地站在原地,她完全可以直接用手捉了它们。它们的速度在她眼里很慢,直接掐住七寸完全没有问题。但这样太恶心了,她可不想碰它们滑溜溜的身体直接用长针去扎七寸好了她慢慢地思考,等着无影蛇接近一些再动手,乔悦二和余福林却都出手攻击向那条朝易函飞射而来的无影蛇两个耀眼的火球飞向它。 当她以为这条蛇也会被浪费的时候,吃惊地看见一个火球是中间空心的,另一个是一道火针原来,火也并不是只有烧毁这一种用法易函轻笑自己的狭隘,心里记下这一幕。 更多的无影蛇袭向他们,乔悦十三已经不用赶了,这九人分明已成众矢之的“来得好“白远星身上也罩着厚厚的防御罩,他大步走向前去,离众人有了一定的距离,才对那些撞上他防御罩的无影蛇动手。 但是在刺杀了七八条无影蛇之后,他的防御罩光芒渐黯。 它们的攻击很强,炮灰了十条左右后,剩下的还有一大群,难怪无影蛇虽然价值极高,却一直有价无市。就是个七八级的高手,也架不住人家的蛇海战术“你们去帮他”易函点了站在身边的乔悦二和尚站峰。 “是”他们向他走去。 三人背靠在一起,合起来的防御罩比一个人的坚固得多了。乔悦二还能抽空凌空抓向那些“战果”。 宁桓虹他们几个也用了同样的战术。 “十三,找到它们的巢穴没?”易函和余福林站在一起,他们的防御罩一直很坚固。 “找到了,巢里还有很多蛇蛋呢”乔悦十三说着,给易函指了方向。 易函和余福林一起走过去,在三十米外的一棵巨树下看到了无影蛇的老巢。 余福林凌空一抓,就把那些蜕下的无影蛇皮收进储物器里。 “走吧。”易函轻声道,“任务完成了,还得了那么多完整的,收获很大。我们又不是要灭它们全族,剩下的就剩着吧。” “呵”余福林笑起来,“再呆下去也不可能,你看他们的防御罩都黯了。” 九人聚集在一起,白远星拿出一条收获的无影蛇,动作非常利索地划开取胆,一把放进口中。 “你们也服下吧,这东西难得,越早服下作用越大等下就算被追击也不怕它的毒液了。” 他们二话不说地照做了。 “我也要这样吃?”易函和沐儿嘀咕,“看着就难以下咽。” “哼,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不能吃的,血淋淋的肉也有人觉得是美味呢,那个吃了还只是填饱肚子而已所以说,就算是为了它的效用,你也要忍忍”沐儿轻哼道。 易函知道自己是一定会吃下它的。上次在小世界里面对蓝馨下的毒时,如果没有沐儿帮忙解毒,那天就真的是自己的死期了小小的恶心,在宝贵的生命面前,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我只是抱怨一下嘛。”易函面露视死如归之色,毅然张口,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只觉得一个热热的东西流下喉咙。 她静静地捂着嘴。 “唔,味道还不错”乔悦十三笑道,“白爷爷,你不是说它还能提升修为吗?多吃几个是不是就可以晋升得更快?” “你小子真是不知足”白远星大笑道,“能有一个就很难得了,没听到过谁吃几个那么奢侈的。你自己试验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添宠 易函一行完成了任务,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正快速返回的时候,走在最后的宁桓虹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 轰 他后面立起的一道土墙轰然被洞穿 碎土纷飞之间,又有第二道土墙竖起。 又再次洞穿 虽然没挡住,但已经有足够时间吸引前面同伴的注意。 前面的易函也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接近。她连同边上的余福林和白远星一同纳入被保护范围。 “咚”巨蛇撞上了易函的防御罩。 “好大啊”走在队伍中间的乔悦二不知是在感叹前面偷袭的这条无影蛇还是后面那条。 前后两条无影蛇和被他们猎杀的那些相比,简直是放大版和迷你版的差别。 白远星飞快地出手 除易函外的其他七人迅速围成圈,背靠在一起面向外,不仅共同激发法力形成防御罩,还打开了易函给的防御器具。 他们知道,这不是他们对付得了的 看着白远星跃跃欲试,易函没有阻止。用这大陆的评判标准,这两条巨大无影蛇的实力应该是是七级以上,八级不到。与六级的他只相差一级。借助法宝上的优势,也有一拼之力。 迎上另外一条,易函连长剑也未拿出来,徒手就是一拳看起来缓慢,但以行动迅速又形踪难觅出名的无影蛇却避不开。 被银灰色的光芒包着的拳头击中它的七寸 嗖嗖 两道青绿色的液体射向易函。 哼 易函一声轻哼。一股无比沉重的威压如大山把它压住,同时再补了一拳。它当即动弹不得。 在混沌力和精神力的双重攻击之下,巨无影蛇马上乖得很。 这些妖兽都已有初步的智慧,特别是对于避害,他们天生就很敏感。生命最宝贵这句话被他们诠释得淋漓尽致。 白远星自知修为不如对面的巨蛇,抢上前就是一顿猛攻雨点般的术法纷纷洒落,巨蛇除了行动一时被阻,却没有受到任何实质伤害。 就是呼吸也有间隔的时候,更别说如此密集的攻击了。白远星这一次抢攻没有取得进展,探手取出一把弓箭。 拉弓射箭的间隙里,无影蛇喷出两道青绿色的液体,然后身形消失尽管已经服用过了解毒的蛇胆,但他也不能让这么大两股毒液泼在身上,脏了衣服事小,阻了行动隔了视线事大刚刚避过毒液,眼前就是无影蛇的巨大尾部。 蛇尾一抽,白远星像架坠落的滑翔机般,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撞向远处一颗两人合抱粗的“小”树当然是小树相较于其他那些五六人合抱的大树来说,这棵不是小树是什么? “叫你的同伴停手”易函出声对地上已经臣服的无影蛇道。 几声嘶嘶响过,攻击白远星的无影蛇一闪就出现在易函面前那条的旁边。 看到这两条巨蛇已无战意,护卫队的七人一起挪到白远星那里,把他扶进圈里,再搬回来。 才差一级,这人类的身体和妖兽的也差太多了吧? 易函心里腹诽着,面上却一片严肃。 “你不是说无影蛇最高只能修到六级吗?”她问那边面色苍白的白远星。 “这是上古文献中记载的,而且冒险者工会多年来总结的也是如此,从来没有人见过有七级的。”白远星苦笑着说。 现在这里可是有两条七级的呢 易函看看面前两条盘成两座小山,规矩地呆着没动的无影蛇,又看了看那边仍然摆着防御阵的七人。 “上古?”她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就像我们的修为等级一样?”余福林笑着说。他们一行人走到易函边上,一个更大的防御圈形成了。 只要有可能,他们都会和易函在一起,刚开始如果不是易函示意,他们不可能只是防御而不动手。 白远星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这个小女孩在鉴定时动手那次,就是随便挥挥吧?亏自己还以为她只是能够扛住自己,谁知道,人家真正实力,他根本看不透一丝半点现在却知道,就算看不透,那实力也不会只比自己高一两级她的年纪,真的像看起来这样小么? 就在他陷入沉思时,易函处置了两条无影蛇。 “你们,哪个有兴趣和我们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她很是和气地问。 但刚才压倒性的攻击力和绝对强大的威压,它不可能才这一会儿就忘记。被易函攻击过的无影蛇正欲表态,那条没有见识过她的厉害的无影蛇就像一个虚影一般射向易函“定”易函抬起左手,轻轻向前一点。左手修长纤细的指尖闪耀着点点银光,阻隔了指尖前面那条无影蛇最前端那张嘴,免去易函与它的亲密接触。 “不听话哦”她微笑道。 熟知她的沐儿在空间里生生打了个冷战然后兴奋起来,打起十二分精神关注外面的实况直播。哎呀呀,有人不高兴了易函说话间身上闪着和指尖相同的点点银光,在这黑得见不到一点月光,仅靠修为才能视物的森林深处格外醒目。她欺身上前,抡起拳头就是一阵海扁啊身后还在防御罩中的八人,甚至包括那条先前和易函对战的无影蛇,都像痴呆了似的看着那边完全没有悬念的殴打。 易函的拳头直接打在皮实肉厚的无影蛇身上,发出沉闷的嘭嘭响尾部,身体,头部,七寸她一拳拳打过去,巨蛇被拳力带着向后移动,地上留下一条深深的痕迹。 这边战场外的无影蛇不是被打击对象,但听到那些闷响,它却感同身受地觉得生疼。刚才只被打了两拳,它就差点忍不住吐血了,现在那边吃了这么多拳,五脏六腑都碎了吧? 当然没有碎 易函可以直接出手秒杀了它,但她没有这样做。杀了它们太简单却也太浪费。两个这样的打手,或者可以说是暗杀的好手,是非常不易得的呢。她这次出手,只是想把它打服而已,不然,怎么能让它心甘情愿地为自己所用? 一面倒的殴打结束后,巨蛇奄奄一息。另一条小心地看一眼易函,见她脸不红气不喘,也没有更不高兴的样子,悄悄地爬过去,探了探同伴的身体。 “放心,死不了”易函突然出声,试探的巨蛇吓得一哆嗦。 她走到装死的巨蛇面前:“现在,服还是不服?” 那巧笑倩兮的模样,如果哪个大妈看到了,肯定会被萌得心啊肝啊地抱着她了。可现场的人包括两条蛇都觉得阵阵冷风吹过,寒毛起立“嘶~~”被打残的巨蛇只能出声,另一只忙代表它点头他们可听不懂蛇语不过看到它们的样子,也知道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 “起誓吧,以后要效忠我,不得背叛,惟命是从”易函看着它们的眼说。 随着一阵嘶嘶声落下,两个金色的字符升起。易函伸出手一握,字符落入她手中,不见了。 “行了,你们回去布置一下天亮之前到我们的营地去找我。”两条蛇点头应是,转身离去。速度快得眨眼就不见了尽管还是要回来面对这个新主人,但两蛇现在能够暂时离开,不经意地就用上了逃命般的速度易函并未再意。 “小函,我怎么觉得你收它们跟收独角犀很像?”沐儿笑得抱肚子在草地上打滚。 “不同。牛晴和牛空是为了保全他们的同伴才不得不答应跟我,这两条无影蛇却是被打怕了才巨服于我。而且他们的灵智也没有牛晴和牛空高,只能做个打手,不能做伙伴。”易函说。 “小函,我们去采月仙花吧?”白远星见识过她强悍的身手后,对于自己的选择更是沾沾自喜。管她是大是小,有能力的就是前辈跟随前辈,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他之前点头加入他们,很大程度上看中的是他们身后的家族。但现在,他终于意识到,家族什么的,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接受他一个外人,还不如跟紧眼前这个能让七个天才都跟随的人。 收取月仙花很顺利。服过无影蛇蛇胆的他们都收取了一些花粉之后,易函直接把方圆三十米,深五十米的这一块地都搬进了空间里。 之所以放在空间而不是小世界,是因为这花的独特毒性。她可以完全控制空间,月仙花不会和它周围的其他作物起冲突,在小世界里却不行。 小世界的房间里可以存放东西,拿东西要意识进入找到了相应的物品之后才能拿出来,野外的东西却只能手动采摘之后放进房间里才能在外界不进入空间拿到。 其他人都很镇定地看着这幕,只有白远星看得目瞪口呆。易函也不准备解释,她一言不发地走向营地。 “你们有名字吗?”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的易函刚出帐篷,就看到了正与最后值夜班的楼博义大眼瞪小眼的两条无影蛇。 “有,主人。我叫影甲,他叫影乙。” “乔悦十三”易函扬声道。 “到” “以后他们就归你领导了”易函看向那两条无影蛇,“这些是我的护卫。除我之外,你还需听从他们的安排。而乔悦十三,则是除我之外第一顺位,你们有事先向他报告。清楚了吗?” “是” 易函施展秘术,让这两宠物与乔悦十三建立联系,现在他们就能够正常交谈了。 “你们也别眼红。自己寻找或是我帮忙都行,迟早能找到适合你们签订契约或是合作的妖兽。”易函安抚道。 “是,小姐”他们齐声应道。 “我知道它们修的都是暗系,最适合十三弟。我们不会吃醋的”乔悦二笑着打趣。 第一百三十五章基地 神殒森林西南角临海的佩邻镇最西最北部,一队两千多人的队伍正在大兴土木。 厚重的石块是主料,从森林里伐来的木材只是配角。 就是镇上的房子,最好的也就是用砖头。而村子里多用木材,因为来源方便又工作也简单。 “你们用岩石起房子?”白远星张大眼睛问。 “准确地说,是用石头。”宁桓虹面无表情地说。 “为什么不烧砖啊?海里的石头不能用,得挖地下的才行吧?那得花多少工夫啊”白远星还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他听说了他们要在这里定居,从镇里买了这片很大的土地,连同海岸一起,花掉了五千万两银子要知道,普通百姓一家五口每年所需,不过二百两左右是多大的地要这么多钱?有多少人住才需要这么大的地方?他好奇得很,今天终于抽出时间来看看。 他们那次任务,不计各人用掉那些,共收获了三百一十条无影蛇,一级到三极不等。白远星一人得了五十条,剩下的都是易函他们冒险队所得。他们用蛇蜕交了E31的任务,又用一条二级的全蛇交了一个D级任务后,由余福林和乔悦十三秘密到商城最大的繁星拍卖行,拍掉了四十条一级二级的全蛇,平均下来,每条得到近一千万两银子如果不是一次出手这么多,价钱还能更高白远星在他们买了地后才知道此事,因为他先去给他的朋友解毒了。 “你们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也卖一两条,现在我再去,怕别人都看不上了”他气呼呼地质问余福林。 “给”余福林二话不说,递给他一张神临大陆通用银卡,“里面有三千万两” 他正拿着卡高兴得直哆嗦,这可是到现在为止他见过的最多钱就听乔悦十三说,“白爷爷,我们在镇外买了块地,准备起房子。大家决定,各种材料什么的,就交给你去订,这三千万不够你再找宁大哥要” 白远星才反应过来这三千万不是给他的 但既然上了这船,他也只能认命地做牛做马,用最快的速度按照单子联系各种建筑材料的供应商。终于在七天后开工了。 这个工地由宁桓虹总负责,从开工到现在已有一个月。 白远星看着眼前已经初具规模的城墙城门,似乎比商城的还要坚固。 “你们打算建个如此之大的城市?”从宁桓虹手里抢过地图看后,他惊讶地问,“买下的土地有2000平方公里,你们要建个一千平方公里的城?” “是的。”宁桓虹和他此刻正站在二十米高的城墙上面向着城里,那里正在打地基,还没开始建房子。 “两个海港?有必要吗?”白远星继续看图。 “有。”宁桓虹眯着眼,“一个民用,一个军用。” “哈?”白远星默了片刻,把图丢回宁桓虹手上,“算了,不看了老子可没建过城,不懂这玩艺用岩石起房子怎么切割啊?” 宁桓虹看向他,也不说话,径自沿着城墙右边走。 “喂,你去哪?”白远星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才知道,眼前这个才二十出头的男子,竟比他这一百好几的人还老成“你不是要看看怎么切割石头的吗?”宁桓虹的速度快起来。 “你逃命啊?”白远星追上后,再疾奔了十分钟,来到一个采石场。 只见三人一组围在一起,施个术法,就出来一大块方方正正的石头,然后旁边有人用术法运到车上,再由车子运到城墙下,那里有人在继续砌这段还未完工的城墙。而且,同样是术法操作。 “难怪你们才二千多人,速度却这么快”白远星才想通了一个问题,又冒出一个,“他们,全都是术师?” “是的。二到三极都有”宁桓虹脸上隐隐升出一股骄傲。 白远星却没有注意,他只顾看着城墙下面的人。 “哎呀,那个人刚刚还用术法搬了一块石头,现在怎么又用手抬?”他大呼。 声音大得下面的人都抬头看了,他还不知觉地用手指着人家。 “老人家,法力总有用尽的时候”那个被他指着的人一跃就到了城墙上,“宁老大,你今天这么闲啊?下来和我们一起吧” “打发了他,我就开始忙了”宁桓虹一点也不客气地当着白远星的面说。 “哈哈哈”青年对着白远星笑过后,又跳下城墙,“那我忙去了” 白远星老脸通红。 “你别介意。”宁桓虹说,“我们那里只按辈份排,不是按修为。有些相差百多岁也是同辈,大家都习惯了,相处起来比较随意。” “呃,这样很好。”白远星说。他不得不承认,这些年青人还真是对他的胃口。孤独了几十年,现在有得忙又有人说说笑笑,怎么都比以前好太多了。 “其他人偶尔还听说,可是好像很久没见到小函了”他看了看下面忙得热火朝天,又看看转身往回走的宁桓虹,跟上后说。 “你不用那么小心。我们现在是同伴,你想知道什么问出来就行。能说的我们会说,不能说的也会尽量解释。”宁桓虹微笑着说,“他们忙的事情和我们这里的差不多。这样说你明白了吧?” 就是他们初入森林里讨论的分散发展力量?行动真快“你们有足够的人手?”白远星奇道。 “现在这个国家,最不缺的就是人手。”宁桓虹眉头微蹙。 这个战火纷飞的国家,人们流离失所,能有个地方落脚,有餐饱饭吃,就已经很满足了。 …… “小函,这宫城除了不靠海,环境和商城差不多啊。”楼博义四处打量着两边的街道。 徐文华和尚站峰留在了商城的另一个新据点。那里用的是普通的砖石土木结构,易函从小世界里放出一千人,他们手上有粮食,有武器,主要任务是吸纳那些流民加入。待新加入的人稍加武装训练,就可以充当保卫人员了。 “那边有海岸线,要防海贼。但这里有靠近东阳国的国界线,一样是战略要地”易函轻轻地说。 “没错。南朝国的宫、商、角、徵、羽五个城就像是梅花的五个花瓣,把国都朝晗城围在最里面。所以说,想要拿下这个国家,只有两个办法,从中间往四周或是从四周向中间”乔悦十三欢快地说。 “哈是这样的啊?”楼博义转着头东看看西看看,耳根子却红了。 “那天从冒险者工会出来回去开会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不也参加了吗?”乔悦十三能有让他吃憋的机会,开心得很。他比楼博义小不了多少,又因为他常在自己姐姐身边转悠而看他不顺眼。 “那个,我那天可能睡着了。”楼博义哪儿都看,就是不看易函和乔悦十三。 “到了。”易函轻声说。 他们俩马上就安静了,跟着易函走进门口。 这里是羽城的冒险者工会分会所在地。他们到这里来,是要交任务的。 没错,他们以冒险队的名义四处走动。在上一个分会随便找个任务,到下一个目的地就交。从森林里出来就因完成了D级的找整条无影蛇任务而晋升为D级。后来的任务完成率百分百,他们已经在讨论是不是多招些人升级成冒险团。不过,这多招的人,当然还是自己人。 交完任务回到他们租住的院子里,乔悦二已经准备好饭菜了。 “大家先吃饭吧。”易函招呼道。 他们一直都是同桌吃饭,就像一家人一样。只是易函这个“大家长”如果不开动,其他人是不会先动的。所以她现在每次吃饭前都要先喧一次这口号。 八大护卫少了还在闭关的雷超圣、守在商城佩邻镇的宁桓虹,商城东南部新林镇的徐文华和尚站峰,其他人都跟着易函在这个院子里住了十天了。 “小函,兰埃据点我来负责吧,早点把人带出来,我也能早点去找你。”饭后上了茶,余福林先开口请命。 他们负责管理和培训下面小队的小统领,当确定他们能独挡一面后,就可以离开,和易函会合。不像在佩邻镇的宁桓虹,他那里叫归来者基地,是岛上的人迁来后安置老人、幼儿、没有战斗力的残疾人和青年的训练场地。不仅要建得牢固,还要有利于发展。 “后面这些据点都不用太坚固,能够安置好那些新加入人员的家眷就行了。我们主要的目标不是这些据点,而是通过这些据点,集结更多的战斗力。”乔悦二说,“你把握好大方向,其他的交给小统领不就行了?” “茶香镇的据点我来负责。”楼博义说。他也想早去早回。某人是要留在小姐身边不走的,他可不想离开太久。 “行。明天我们就往羽城去。你们有什么事,随时可以联系我。”易函端着茶喝起来。 她在这南朝国的最东方和在最西方的宁桓虹都可以能过契约来联系,这就是为什么每个新据点都要留下至少一个护卫的原因。他们向她报告进展,也报告发现的问题和解决办法,让她在下一个据点能够更有准备,能做得更好。 第一百三十六章据点 大陆光明历一万零五百六十三年,南朝历四百二十七年,永平三十年十月十六日开始,各地流民奔走相告。 “听说了吗?西北边的商城有个新林新村,那里有集市有田地有房屋,只要先交一部份钱就可以入住,然后可以分开每年再交些就行了最重要的是,有专门的村卫队治安比别处好得多了” “那么远?听起来和我们羽城的合乐新村差不多嘛。” “合乐新村?没听说过呢。我家有亲戚住到新林新村去了,说是很不错呢。合乐新村可信吗?” “当然可信我有个表哥就住进去了,还在村卫队谋了个职,每个月能领十五两银子,听说做得好以后还有得加” “每个月十五两?够用吗?” “怎么不够,村里有食堂,他们一家四口十文钱就能吃到饱他婆娘还租了块地来种,以后也会有收入” “一天三十文,一个月九百,才用九两银子那他还能省下六两呢” “不错。我看你个子高大,如果去了怎么也能混个村卫当当吧?何必走那么远,从这最东南的羽城走到那最西北的商城去?听说徵城又乱了,你要是去啊,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到呢” “唉,我家是角城的,拖儿带女的来到这不容易啊,能留下当然不想再走了。这不是被从羽城赶赴出来吗?这路上啊,什么吃的都没了,别说树皮草根,就是树根也不剩几块” “就是就是。我正要去合乐新村呢,我家婆娘和孩子们在后面,两天没进点东西了。我先到前面来就是想看看还能不能找到点吃的。” “我们昨天抓了只老鼠,三个孩子可高兴了可到现在,也早饿得头昏眼花了。那合乐新村离得有多远啊?” “不远,再走半日就到了。” “那我们一起吧,兴许以后还能做邻居呢” “才半个月,我们合乐新村有几万人了吧?”雷超文问道。 “到今天中午为止,已有六万七千三百八十二人”徐元海说,“如果我们加大宣传,肯定会有更多人来。” “可别。这样就行了。别把那些人的目光吸引过来。把所有资料送一份到我这里,我要写份报告,徐大人明天就离开了,他要带回去佩邻基地汇总。”雷超文说道。 徐元海把资料送来,磨蹭着没有离开。 “还有什么事?”雷超文拿过来翻开,却见这个副手没有离开。 “你说,岛上的人迁出来也是这样分散安置吗?那到时候是不是有哪个的家人在这里就也安排在这里?”徐元海探出头看了看外面,确定没有旁人能听到,才附到他耳边问。 “做事去。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雷超文看起资料,不再说话。 “不说就算了。”徐元海灰溜溜地开了门。 “村卫队的训练,你盯着点”他跨过门槛时,雷超文又冒出一句话。 “是”徐元海忙大声应了。他知道这其中的厉害,现在正是乱世,周围的城不是自己内部出乱子,就是被别城兵临城下。幕后不是大皇子就是三皇子或四皇子,说不定那位刚满二十的七皇子也有份。这个小村子如果没有强大的武装力量,实在难以自保。 第二天把厚厚的一份报告交给徐文华时,得到了夸奖。 “唔,这报告写得很好最主要的是这里建得好继续努力”徐文华拿到后大致翻了翻,看到那些真实却喜人的数据,高兴地说。 “这也是小姐和您带领得好”雷超文笑着说,“很多解决的办法都是您带来的,小姐把你从商城新林镇急招过来,帮了我们大忙呢” “不能这么说。”徐文华笑了,“就像小姐说的,按照岛上原来的军事管理,再实行严格的户籍制度,有效地管理流动人员就行这都是我从宁桓虹和小姐那里学来的” “现在又教给了我们”雷超文拍了下手,“我也会把这套教下去的一定好好执行” 然后他把徐文华送上了一只闪电鸟背上,目送他升上高空,直到再也看不见。 这只闪电鸟产自晴空小世界,这是他们在平原上训练时发现的一种飞得极快,而且耐力极好的鸟。它们能够不停歇的飞行三天三夜,但攻击手段却非常单调,就是用前面长长的鸟喙去啄或是用尖利的爪子抓。这次他们几乎把整巢都带了出来,每个据点分几只,方便人员行动。 易函还提供了一些小东西,能够长途通话,还可以看得见人她为这十个据点制做了一千个,虽然有一部分只是点对点的通讯器,可架不住量多,害得她在空间里熬了三天才完成“小函,我回来了”徐文华在鸟背上坐了一天一夜才到朝晗城外,又花了小半天时间进城,到了易函现在所住的城东院门外时,忍不住吼起来。 “小函在里面远着叫呢,哪里听得到?”楼博义被推出来迎接,正郁闷着呢“我一个多月都没有能见到小函了,先打个招呼不行吗”徐文华推开他,大摇大摆地进了门。 楼博义却没有发火,他飞快地关上门,一脸喜色地靠在门后看着往里走的徐文华。 徐文华进了门,看到一个十平米左右的小院子对面就是房门,乐得快步走进去。但十分钟后,他却还没有到达那个房门“楼博义”他站在原地不走了,十米的距离怎么可能走了十分仲还不到? 楼博义一直忍着笑,被他这一叫,再也忍不下去了。 “哈哈哈,那里有小函布下的机关你再找找看,小函说谁要是能在不知道解法的情况下走出来,她有奖励哦” “奖励?”徐文华心动了一动。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小函特别拿出来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争取争取,他也没什么损失“是不是真的?你说的可不算” “徐大哥回来了?”乔悦二出现在门口,“小姐是有这样说过,你可以试试。”她声音里含着浓浓的笑意。 小函说这叫迷踪阵,刚刚布好的时候他们跟在身边的人都去试过,明明看着对面的门距离很近,却怎么走也走不到后来小函告诉了他们走法,想再试都没机会了。 “你在这里慢慢琢磨,我们先进去了”楼博义几步就从他身边走过去了,进了那道离他只有六七米远的房门,还回头挑衅地挥了挥拳头“半个时辰后中午饭,你别误了”乔悦二说完,也施施然然地走了。 中午的饭桌上,易函看到刚刚梳洗过后头发还滴湿着的徐文华,吃惊道:“文华,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半个时辰前。”他不自然地抓了抓头说。 “你辛苦了”易函夹了一大块肉放进他碗里,“你不仅跟进了三个据点,还把那里都建得很好,后续管理的人员也培训得很好,是除了宁桓虹外最辛苦的一个” 在周围五双火热的眼睛注视下,他美滋滋地吃掉那块肉。 饭后来到书房。这里算是他们的工作室,有几大张桌子上放满了东西。 “这段时间,我们大家都做了很多事。我想这些经验都应该能让你们领悟到一些东西,过段时间忙完后,你们可以静下心来想想,对你们的修为会很有好处。”易函的最里面那张大桌上却整理得干干净净,他们七人此刻正围坐着喝茶说话。 “怎么也要把人都接出来之后吧?”刚被表扬过的徐文华说,“短期内哪有时间管修为?每天能抽点时间冥想一下就很好了” “我感觉到雷超圣今天或是明天就能突破,再过十天半个月应该就能巩固好。到时候让他来做苦力,你们都可以休息一段时间。”易函掇了一口茶后,想了想才说。 “现在各个据点已经步上正轨,照着这个方向发展下去就行。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接他们出来了?”楼博义说。 “没错。我打算先回佩邻镇看看我们的归来者基地建得怎么样了,如果差不多,就动身回离岛接人。”易函说着拿出一张纸,“这是你们报上来的各个据点留下的统领名单和他们带领的离岛人人数,看看有没有问题,要是没有的话,正式的任命书明天就会发出去给他们。” 只见那张纸上写着: 宫城,兰埃新村,宁彩端,一千五百人;茶香新村,蒋红玲,一千五百人。 商城,佩邻归来者基地,乔尚七,两千五百人;新林新村,徐静怡,一千五百人。 角城,丰水新村,楼博雪,一千五百人;临水新村,陈远之,一千五百人。 徵城,飞笮麓澹白丰详,一千五百人;康宜新村,孟斌,一千五百人。 羽城,佳山新村,尚松柏,一千五百人;合乐新村,雷超文,一千五百人。 朝晗城,日出新村,徐永畅,一千人;落霞新村,雷会礼,一千人。 几人看完后,都说没有错误。 余福林却问道:“我们下正式任命书?不是等到后面那批城主、大祭司和祭司来之后再任命?” “为什么要等他们?”易函笑得狡黠,“这些都是我们共同努力的成果,当然是由我们来支配啊。他们是离岛上的岛主,但这里又没有宇城、和城、雅城和安城” “啊?”楼博义没想到易函会这样做。 “如果让他们继续做为像在岛上一样有绝对权力的管理者,会很难与南朝国的人相融合。不过以后他们还是做为管理层存在,如果有能力,一样能够得到相应的位置。”易函解释道。 不仅因为她说的那个原因,还因为她只想留下能让人们生活得更好的领导者。 第一百三十七章接送(一) 当易函一行回到归来者基地,看到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六十的城池后,他们休息了两天,就动身回离岛。 她出来时带的两万人加乔家的几位,几乎都留在陆地上;她的小世界里只剩两千人,他们在里面冒险,不过有易函提供的地图,只能说是帮她收采成熟的作物。当然,这些作物不是粮食,而是各种珍稀药材。 她的护卫们都在船上,除了雷超圣。 “呀”易函走在上甲板楼梯,突然惊叫出来,身体还晃了晃。 “小函你怎么了?”走在她身后半步的乔悦二扶着她就地坐下。 “呵”易函笑起来,“是雷超圣。真没想到他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他怎么了?”乔悦二关心地问。 “他已经正式晋升到五级了不过,他消耗的源力也太多了点”易函笑着抱怨完,又说,“我进去小世界一下。” 她一进去,看到的是与平时完全不同的灰色世界以雷超圣所在的那个山洞为中心,形成一个漩涡,吸纳着里面并不算多的,由生命源力转化而成的元素之力。 正想抬步走过去,却发现那里突然现出一片黑气 紧跟着,整个小世界一阵颤抖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她步子一转,不再往雷超圣所在的闭关处去,而是飞奔向总控制室“晴空,发生什么事了?”用比百米冲刺还快的速度,她几秒就到了那里。 “别担心,刚才措不及防,才让人有机可乘。现在防御已经打开”晴空像是个真人一样,从她呆的那面投影墙伸出手来,按下几个按扭。 “什么防御?是谁在作怪?”易函不解。 话说,这里全都是晴空在负责,她虽然拿到了所有权,却不像自己的空间一样绝对控制。 也许,这件事后,应该把管理权拿过来?易函暗想着。不然像现在这样出了事,自己却不清楚是怎么发生要怎么解决“在雷超圣晋升狂吸元素之力的时候,你带进来的人中其中三个在空气里投入一种药剂。这种药剂和空气接触会产生灭之力我猜他们是想运用雷超圣制造出来的气旋使药剂快速作用于这个世界,目标是毁掉晋升的人和这个世界。”晴空目视着远方,“那三个人现在正在森林边缘,你想要的话,我把他们带过来。” “他们在哪里投的药剂?”易函不答反问。 “闭关山谷的东南三千米。”晴空答道。 “先把他们关起来。”易函接着又说,“我想再次确定没有我的允许,这里面不能和外面联络吧?” “当然。”晴空目光闪烁。 这是谁制做的神器,连人类的神情也能模拟得如此传神? 易函看到了,但她却没有再说什么,点点头转身离开。 “你去哪里?”晴空的声音飘来。 “闭关的山谷。”易函嘴角抿起。 先把剩下的那些人接到陆地去,那之后,咱们有的是时间算帐来到雷超圣闭关的山谷里,他选在这个山谷面东的壁上开了一个洞府,现在那里的元素之力浓郁得有如实质。 里面的影像,在易函强大的精神力感应之下无所遁形。 雷超圣一身银白衣裳,端坐在石室里的一个蒲团上入定。他束发的布巾碎裂在地上,长发披散了开来,头上盘旋着元素之力,像是排着队等候进入他的身体。他饱满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越来越多越聚越大,然后从下巴滑落下来。 如果再加上一潭水,配着汗湿的衣裳长发,简直就是美男出浴图某人眯眯眼地想道。 在山谷里逛了逛,还顺手拨了几株在元素之力的滋润下疯狂长着的妖灵藤,易函出了小世界回到船上。 “小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尚站峰的大嗓门响起。 易函乍一看到自己被那么多人围住,防御罩一层又一层地把自己裹起来再看清楚是些什么人,她轻轻呼了一口气,轻斥道:“怎么都挤在这里,要是我出来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我就一掌轰出个平地来” “哈哈哈”他们不怒反笑。 “这里是太挤了,我们到甲板上去再说吧。”余福林说着,虚扶起易函向上走去。“大家都听说了,超圣成功晋级了?” “没错。”易函还是没好气地说。 “那你怎么不高兴?他对晴空世界没产生什么影响吧?”余福林猜测道。 “没有。”易函轻轻地扯了一下嘴,“我就是去看看,是别人遇到了点麻烦。” 她真的只是看看。甚至没有去看那三个搞破坏的人到底是谁,更没有审问他们就出来了。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巩固完成出来?要是能在回到岛上之前出关就好了。”宁桓虹说。 “我想他可以的。”易函微笑起来,“他几乎把晴空世界里面所有的元素之力都吸引过去了,用不了几天就能‘吃’得饱饱地出来了” “真的吗?”乔悦二大喜,“我们还有五天就能回到了,他真能在这之前出关?” “最多四天。”易函见他们乐得走来走去,看得都晕了,索性拿出桌椅茶具煮茶看海。 夜里,她回到空间里。只要条件充许,她每晚都会回来这里修炼,这里的时间比外面多三倍,划算多了。 “沐儿,我觉得那个晴空很有问题。”易函边吃着莲子边说。 “你从知道她开始就一直念,烦不烦啊?”沐儿却不以为然。 “是真的啦。你不觉得她一点也不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吗?而且不是说我是晴空世界的主人吗,但直到现在,我也只知道自己除了能看文献能随时进出能使用小传送阵外,还能查看整体地图能取用里面房间里的任何东西而已。”她现在坐在湖边,剥着莲子,双脚拍打着湖水。 “就算它是神器,也不可能跟你的伴生世界相比,权限没那多也很正常嘛。”沐儿在水上把自己当成一个水漂,冲出去击起一连串涟漪。 “可是她开始时说只能走小传送阵,但刚才她却能把在森林边缘的人带到下面控制室去。这不是很矛盾吗?”易函眉头紧蹙,“还有,当我问她没有我的充许里面的人能不能联络外面时,她没有正面回答,还目光闪烁”她愤愤地丢了空莲蓬,“当然当然能还是当然不能?” “好像是哎”沐儿一下飞回她面前定格住,瞪大眼睛疑惑不解,“我的分析能力很强啊,但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为什么听你一说,又觉得很有道理?” “你的分析能力就是指数据处理能力,一般的计算机都可以做到了。”易函不得不说实话了,她睁只眼闭只眼地任她自吹自擂很久了,只是自己不指望她,更不想看她受一点委屈就含着泪的大眼才一直没有说,“刚才我的分析主要是以情感为线索的,你意识不到也不奇怪。”她偏着头想了想,“我是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后来冷眼看她,才发现这些的。”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沐儿小小声地问。她的情商还不够高,对于那些需要分析才能了解的感情体会过的很少,知道的自然更少。 “我在你给我的藏书里面,看到让两个神器融合的办法。把离岛的人接出去后,我打算找个地方闭关一段时间,把它融合进空间里。”易函眼角闪过一丝厉色。 沐儿不自觉地抖了抖:“可是,你的是伴生世界,不是神器啊。” “不试试怎么知道?”易函昂起头,很是意气风发,“就算失败了也就是个小世界而已。我的修为继续增加,空间早晚会有那么大” “那里面也有很多好东西,你练习制药制器的很多材料里面都能找到呢”沐儿觉得失去会很可惜。 “我现在只有收取、携带它的权力,找东西还要人进去里面寻。我相信,再菜的制器师也不可能做个不实用的神器出来。被人知道了,多丢脸啊”有得必有失,就算心痛,就算觉得太浪费,也不能让个定时炸弹跟在身边“神器都是要认主的吧,但是晴空可没有认我为主哦”易函站起来,“你还记得吧,成功解开封印的那天,她只是叫我做主人,告诉我我享有全部权限但我真正增加的权限可没多少。” 就像一个表面投诚了的人,心里对新主人肯定有所保留。 沐儿一脸沉思。 “而且,我和她,没有和你之间那种联系。像个整体般的联系。”易函把她抱进怀里,慢慢地走回屋子。 “我们有契约,心灵契约而且我消化的是你的生命源力,就像人类说的,我的体内流着你的血”沐儿大叫着,那个睛空总是笑得怪怪的,怎么可以用她来跟我比? “好啦,不会比喻就别乱用。”易函笑得不行,心里的低落也没了,“你体内是有一些我的力量,但一点我的血都没有。” 她进了房间,拿出一本书,“我先看会书,两个时辰后才开始修炼,你自己去玩吧。” 三天后的夜里,正在入定中的易函,突然睁开眼睛。 第一百三十八章接送(二) 雷超圣从长长的入定中醒来时,心情激荡。他知道,晋级成功了。 五级二十岁晋升五级这是离岛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他怎么不骄傲不自豪? 可是,她的修为那么的深不可测,要怎么追才能追得上?自己就是一直保持这个速度,也很难企及吧? 极度恐慌中,他吐出一口鲜血 “呀你怎么了?”易函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她忙弯腰扶住他,探了探脉。见他没有再吐血,才站起身从空间里拿出一杯水给他漱口。 雷超圣对于易函送到嘴边的水没有一点知觉,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好。 她把水送过去,他张口含入,吞下 “这是给你漱口的”易函收回杯子,“你要是渴了,漱完口再喝好不?” 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易函终于发现他的沉默:“法力沸腾,心跳得很快,气血也在翻涌。这是还没有完全巩固好?”再次探了脉像后,她想了想,从空间里拿出一颗药丸递到他嘴边,“这是安神丸,服用之后就不会那么难过了。现在你的修为已经基本巩固,就是你的雷系法力太霸道了” 他像个乖娃娃,不说话地目光跟着她,她走到哪里,他就看往哪里。 “来,吃了它。”她也像是对待一个娃娃般地耐心。 大病中、初愈时、包括修为刚晋升没稳定的时候,人的心理都比较脆弱。同是修炼的人,她自己也深有体会。所以在面对雷超圣依恋的目光时,不仅难以苛责,还母性大发。 他张开嘴,她送进药丸。他伸出舌头一勾,药丸就进了口中,入口即化。 温热柔软的舌扫过她的指尖,让她愣了愣。 不过,谁会责怪一个正在脆弱中的孩子? 他的唇角缓缓上扬。 “好点了吧?”易函看他表情放松了。自己制的药肯定是有效果滴“嗯”他重重点头。 “你雷系的法力太过霸道,出去外面练两手吧。”她说着转身走出石室。 正好可以看看差距有多大他快步跟上。 这是一个很大的山谷,四周植物茂密,中间一片平坦的草地,不过草比人高。西边一个小池塘,正正在石室所在山壁的下面。 易函落到池塘上,踩着水过去后,挥出一片风刃。那些有两个她高的草齐根而断。 雷超圣也来到这草毯上,两人对面而立。 “不用顾忌,用全力即可。”易函微笑着,“最好能把法力都用尽,然后再去冥想,这样巩固的效果会很好” 他出招了。时而漫天手臂粗的闪电落下,时而一片电网。 易函站在这璀璨中,只是防御。她那淡绿色的身影像是融入这片天地里,让人觉得她本来就站在那里,是那里的一部份,是那么理所当然。 他开始时不敢真用全力,但她的防御罩却一点波动也没有,他渐渐地放开手脚。 十分钟之后,试过各种招术,而且是用十成法力发出的攻击也没能让易函那里有一丝动静。看不到效果,自然没有成就感。 “小函,你还是还手吧。”雷超圣打她像打靶子,特没激情。 “你还能坚持多久?”易函走上前三步。 “还剩四成,几个大招没问题”他想让自己更振作一点。 “好。那你接招吧”她升上空中,快速得看不清的双手在结印。 雷超圣也升起到空中,身上亮起银色的光弧,汗湿的衣裳和长发早被风吹干,此刻正猎猎飞舞。 “花开有声”易函微微一笑,结束了手式,挥手处,前方一片花雨。 如果为这美景倾倒,那就只能在黄泉上想念了透过桃红色的花雨看着对面穿着淡绿色衣裳的女孩,美得那样虚幻。 此花非彼花他只一瞬间就记起自己现在的位置。凝聚起的法力,脱手而去花瓣飞舞的痕迹,并非直线,它们顺着风,摇摇晃晃,飘飘荡荡。这些也是如此,可它们不可捉摸轨迹的终点,却是战斗另一方当雷超圣的雷霆一击撞上大部分花瓣发出震天轰响时,那些漏网的也到了他身边,撞上他的防御电弧圈,响炮似的热闹。防御罩在这些小小的爆炸面前一阵阵波动,他不得不源源不断地补充法力。 易函却没有就这样收手,第一招出手后,她继续结印。银白色的字符一个一个地从她的手影间飞出,聚在一起,从模糊到清晰,一个字网慢慢形成雷超圣手忙脚乱。看着易函优雅地双手,他知道新的一波很快就会再来,想抓紧时间凝聚法力还击,却被那些飘飞的花瓣炸得烦不胜烦,只好一边躲避,一边积聚着法力。那些实在避不开的,就当是礼炮吧“去”易函终于停手一指,银白巨网向着雷超圣兜头罩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银网,雷超圣前所未有的焦急。他这一招还需要多一点时间才能发出,都是因为那些讨厌的花瓣衰、弱、昏、眩、迷、惑、悲、凄…… 他还没有完全看清组成网的字,就不得不闪到另一头,回身之时,法力积聚足够,他双手推出:“轰雷掣电” 易函一抽身,离开以这个山谷为中心的主战场。强强碰撞,场面太大了一片雷声隆鸣,电光闪烁之间,那张网异常顽强地把撞来的一切东西都收纳其中,然后在更明亮的闪光之中撞进来的攻击消散,它却只抖了几下,又向着目标执着飞去易函已经不再动手,她抱着双臂看着下面你追我躲的一网一人,神情严肃。 “沐儿,花系列的招术好看又好用,这个负能量网太彪悍了,我不喜欢。它几乎把我的源力都抽完了才长得五米大小,而且它散发出来的负面情绪连我自己都被感染了”易函对空间里观战的沐儿说。 “我也觉得它没有花系列的好用。”沐儿附合,“所以你以后要多练练手,只是学却不用,怎么能清楚这些招式的差别?不知道差别,又怎么能在战斗中那么紧张的时候想到最合适的招术呢?” “你说得对”易函没有出声,只是用意念和她交流。她不想让晴空知道她身后还有个沐儿存在。 雷超圣现在完全是被银网追着跑,他此时离这个山谷已有三千多米了就在他即将被负能量网罩住时,易函手中升起一颗如小太阳般的光球:“收” 他刚才的心志还脆弱得像个孩子,这一罩下去,还不得留下心理阴影? 几息之后,雷超圣回到这个山谷。 “小函?” “来来来,泡个澡,把你自己洗一洗,一身的汗味,臭死了”易函指着山壁下的池塘边一个三米左右的小池子,“这些水是从那边引来的,我刚刚加热过,还放了很多花瓣和药材对你的恢复很有好处”她笑得灿烂,“洗完后去冥想,明早再出去和他们会合吧。大家都很想你” “你也一起洗吗?”雷圣超不客气地除下身上的衣服,“你刚才应该也流汗了吧?”他的手伸向裤头。 “啊”易函大叫,“真不害羞”然后消失在他眼前。 她出了小世界,回到船上的房间里,然后才从房间又进入空间。 “小函?”沐儿看着她,“你的脸好红啊” “哼姐姐被人调戏了”易函气道,“好心安慰他好心陪练,竟得这种待遇男人,真不是好东西打不过就打不过,非要找回个场子” 最可气的,还是自己竟然脸红 “调戏?我怎么看不出来?”沐儿抱着脑袋,不解地问道。 “以后你就知道了”易函吼完又丢下一句,“我要冥想了” 就是说,有事没事,最好别打扰 看她长大后那个清纯绝美的样子,以后少不了被人调戏自己去体会吧。 最后一代离岛人最难以忘记的一天,不是见到陆地的激动,不是踏上陆地的欢欣,而是离开从出生起就居住的离岛那一天前人起名为离岛,是指终有离岛的时候吗?还是一开始就告诉他们,这个岛只是暂居,他们终究要离开呢?时间太过久远,离岛人均寿命一百五十多年,万年后不知几代答案早已湮没在漫长的历史长河里。 易函在岛上只住了一晚,第二天把人和物都收进小世界里,三艘船上的人最后再看了看这个生活了他们祖祖辈辈的地方,一片沉默里,无言地离开。 易函在船舱里不出来。外面的空气里弥漫着沉沉的伤情,沉得快要凝滞可是,她不去烦人,人就来烦她。 “小姐,大家请你去大会客室有事相商。”门外传来乔悦二小心翼翼的声音。 她在中间的主船,这里只有她和她的护卫们,再加上雷曦阳和他夫人还有大祭司秦正沣。其他们城主和实力在六级以上的长老或祭司,不想呆在小世界里的,都分在另两条船上。 “时间太匆忙,在岛上我们忙着搬迁的事,现在空下来了,跟我们说说陆地上的形势吧。”雷曦阳开门见山地说。 第一百三十九章谋算(一) “啪”蓝诺拍案而起“你叫我们守在基地?” “我是说,现有的据点已经指派了人手、上了轨道,不宜有大动作。如果大家愿意继续发展新的据点那是最好,要是不想,在基地负责管理也很好。”易函心平气和。 其他坐着的人还在沉思中。而那些站着的人,都是易函的护卫。 陆地上的局势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一开始,是挑战也是机会,对大家都一样的。 沉思的人相互看看,然后开始低声讨论起来。 一片嗡嗡声后,秦正沣站起来:“那不管是哪个据点,都可以建祭祀院吧?” “这也是各凭本事。”易函微笑,“当地管理者不反对的话,可以。不过我认为不应该只限制在我们的据点,还应该包括其他城镇,甚至其他国家。” 秦正沣一愣,赧然道:“是老朽太过狭~了。”他坐回位置。 雷曦阳站起来:“在船上这段时间,大家都好地想想。等我们到了陆地,真正看到了那里,再继续这个会议可好?” 众人纷纷点头。 “我没有办法总是让你们进进出出小世界。”易函提供了一些防御灭之力渗入的指环,但是总数并不多,虽然修为高的能够维持更长时间,但最终还是要回到小世界里去更换新空气。如果时时刻刻开放小世界,她却不放心那个晴空;所以先给他们提个醒,除非有很特别的情况,不然,只会定时开放。 即将离开结界,这次,只剩下两船人了。易函站起来:“我先回去休息,大家自便吧。” 这个短短的会议中,他们的坐位很有意思,让她看到了很多信息。 在身份大致相等的时候,人们总是喜欢和自己熟悉的人坐在一起。这里坐的人大概分了五批―每个城一批,还有就是祭司。特别让她注意到的是安城城主蓝诺,没有丝毫病态,说话中气十足。 他的女儿蓝馨可是在小世界里再没出来的,可他在面对自己时没露出一点点恨意而且,不是说那种弑神粉只有安城的城主本人才知道炼法吗?不是说炼过这种药后,也会轻微中毒,需要调理很久吗? 离他很近,坐成一堆的安城几个大贵族,也一起被她记住了。现在他们进了空间里,她会重点“照顾”的。 走过两次的海路,这第三次更是通畅。预计不用一个月就能到达。 除了白天的三餐要和那几个城主应酬,易函都是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或者确切地说,是呆在空间里。 这天也不例外。 突然,懒洋洋靠坐在房间里的大床上看书的易函一震,坐直了身子。 “怎么了?”窝在她腿边打瞌睡的沐儿揉着眼问道。 “嘘―”她示意。 沐儿的好奇心让她马上清醒了但却只能一声不出地静静等着,谁知,这无良的主人,根本不顾人家心里像是有蚂蚁在爬一样难受,十分钟了还保持着警戒的姿势“你是谁?”安城的贵族徐力承看着面前这个有着草青色大*浪卷及腰长发,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鹅蛋脸,墨黑的眼,挺直的琼鼻,粉嫩嘴唇,穿一套粉黄色的阔袖长裙的美艳女子。 “啊?”女子似乎受到小小的惊吓,轻呼了一声。她的声音柔媚多情,“壮士~”顿了顿,她继续道,“奴家刚才被一只狐狸妖兽追赶,慌不择路。好不容易逃脱,却发现迷了路,不知壮士可否好心指点?” 徐力承像是喝了杯甘露般沁心舒畅。他知道自己还是很迷人的,看眼前这个诱人的女子,开始还被吓得花容失色,才看自己一眼,就放心让自己帮忙了“你要往何处去?也是刚搬进来的吗?分在何处?”他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更可亲。 “就在森林的边缘,但奴家现在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她说着娇笑起来,胸前的浑圆跟着一颤一颤,“奴家原就是个路痴,但不想坐在家中看着别人出门采果打猎,就跑了出来。谁知……” “没关系。”徐力承挺了挺胸,“如果你放心,就让我送你回去吧。” 很快他们就到了女子所说的森林边缘,那里有几间草屋。 “呀这已经是午后了,大家用过午饭又出去了。哦”她娇叹一声,“我错过午饭啦”眼一眯,“真是多谢壮士相送。都这个时辰了,你也没有吃吧?不如我做给你吃,就算是你送我回来的谢礼” 徐力承一看没有其他人在,也是心花怒放,对她的邀请十二分乐意。 女子下厨。徐力承跟着后面:“我来帮你打打下手吧” 他在安城里仆从成云,哪里做过这些事?不过是想多相处些时候而已。 “那你陪我说说话吧”女子伸出柔弱无骨的白嫩小手,拉过他,把他按到桌前由几块木板简单做成的凳子上,“就坐这里吧” 徐力承心里暗乐。 “你是哪个城的人?还没请问小姐芳名呢。”他想留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是把握时机拉近距离的时候。 “奴家是雅城人,名叫晴空。”她回过头来,眼神妩媚。 “雅城人多是水系,你如此柔弱似水,肯定也是水系吧?”徐力承站起来走向她。 “是的。你看出来了?”她娇笑,“别人都说我看起来像水一样,软软的呢” “那实际上呢?”徐力承走到她背后,“实际上,也是软软的吗?”他的双手撑开在她面前的灶边,把她圈在中间。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她回过头来,媚眼如丝,艳红艳红地含着笑的唇诱惑着他的视线。 他慢慢收紧双臂,再慢慢地凑近那双迷人的红唇。 她的不反抗,甚至回应,让他欣喜若狂然后顺理成章地发展到坦诚相见一番激情后,女子却倒在他怀里痛哭起来“你怎么了?”他觉得充满柔情的心,被她的眼泪刺得痛起来。 “如果我们还在离岛,那该有多好”她的哭泣,她的泪水,却让她看起来更忍人怜,“就因为要搬到陆地去,我只好把自己嫁给村长的儿子才能跟着离开可我不喜欢他啊”她昂起头,泪眼看着这个刚刚发生过关系的男人,“一点也不喜欢” 他轻声安慰着,却在心里盘算有没有可能把她带回去。自己的妻子是蓝家人,在安城蓝家势大,几乎没有休妻的可能性;但现在已经搬离那里,蓝家没有了地头蛇的优势,自己却还有大把钱,努力一下,应该还是可以的。 他正深思着,就听她继续泣道:“我一点也不想离开离岛,我有个妹妹没有和我们在一起,搬之前的几天不知去了哪里?一直到进小世界都没有再见她。这是她戴过的项链,如果把它给那个带我们离开的小姐,她那么厉害,说不定能凭这个找到我妹妹” 下意识地接过她从自己脖子上取下的黄金绿玉坠项链,看到她白皙的脖子上刺目的吻痕,他内疚了。虽然暂时不能帮她脱离苦海,但这个小忙应该可以。易小姐尽管常常笑得很温和,却让人觉得离得很远。可她对于每个和她说话的人,又都客客气气。自己找她帮个忙,也许她会答应吧?就算不答应,自己也已经努力过,没什么损失。 “啊,他们快回来了”看他接过去放进了衣袋里,她拭了拭泪,轻呼出来。 “那,我先走了。明天有时间,我再过来。”他很不舍。 “要记得帮我找人啊”她点头从床上起来,不着寸缕和妙曼身子让他口水狂流,“明天上午,太阳升起的时候就来告诉我好吗?你一定会帮我问她的吧?” 看着她希冀的目光,他用力地点头。 “沐儿,今晚晚饭前后,我们可能会收到一条金项链”过了良久,易函终于放松身体,靠回抱枕,随手拉过在边上挠墙的小人儿。 “嗯?”沐儿瞪大眼,还以为有什么人偷袭之类的刺激事,原来是有人送礼物“哎,早知道,就不听这种现场了,以后有这种事,还是交给你来好了。”易函捏了捏她的小脸,“好在不看现场,不然真怕长针眼”虽然只赶了个尾,但某些声音仍让人不舒服。 “什么听现场?什么长针眼?”沐儿完全迷糊了。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易函拿起书准备继续看,却心里一动,指着房间顶上现出的画面对她说,“看,他们现在在小世界里。晚饭可能会出来吃。不过,不管在哪里,由你负责看着他们做什么听着他们说什么。他们也许在想办法对我不利。” “行,没问题”她拍起手来,“主人你终于给我任务了我沐儿出马,没有办不好的” “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沐儿体内的一部份力量和她的相同,所以她能给她随时看外面任何她想看的东西的权限。 “嗯嗯嗯”沐儿连连点头,“我都看着,一个也漏不掉” 第一百四十章谋算(二) “小函,吃饭了”雷超圣轻敲舱门。 “稍等,就来。”易函出了空间,看了看自己身上装束正常,才走出来开了门。 “呵,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两人并肩走着,刚好占了一半通道。 “说什么?”易函看他乐得和什么似的,不明所以。 “你好像长高了。”雷超圣比了一下她才到自己胸口的头顶。 “是吗?”易函一愣。来到这里的这段时间,她都已经很习惯和比自己高的人在一起,对身高已经麻木了。特别是离岛的人,成年男性的身高普遍都是一米八以上,自己这一米五的个子,只到人家胸口。就连年纪最小的乔悦十三,现在也有一米七多。 “嗯。”雷超圣应道,“你现在差不多一米六了吧?”他自己一米九几,现在还在长,估计会赶上他父亲的两米零六。 “小函,你一米六一了。”沐儿在空间里说。 原来在异世界里也是继续成长的吗?易函一面想着一面继续走。那么回去后,自己不是长了两岁?那些同年级同班的同学们,会觉得很奇怪吧?“餐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小世界的时间和外面是一比一。几位城主和大祭司只是一天里偶尔进去看看,下面的祭司们、长老团还有大贵族这些人,一天中的大多数时间都呆在里面。所以每天的三餐是他们出来“放风”的时候,吃过饭,聊些两边的事情,他们再回到小世界里面去。 “易小姐”见到她进来,他们全都站起来,让她颇有种一呼百应的虚荣。但这也只是一种假像罢了,她现在管着他们连他们臣民的十几万条性命,可以说,她就是他们的主宰雷超圣虚扶着她进去,坐上最前面的主位,下面是她的护卫,然后是城主们、大祭司和长老,再往下才是大贵族和普通些的祭司。 她只是点点头,就走进去。这些天一直是这样的阵仗,开头说过几次没效果后,她就不再说了。反正当他们不存在就行。 “他们非要看着你才吃得下呢”一开始她因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气氛,想索性不去大餐厅吃饭时,雷超圣这样说,“让他们一直呆在小世界里,他们心里悬着,提心吊胆,哪里吃得下饭啊” 也就是说,管理层的很多人,对自己并不是绝对信任,只不过是因为上司的态度,不得不妥协罢了。但他们常驻在小世界里,是普通民众的风向标。如果他们把这些不信任的情绪传下去,造成大范围的动荡,伤脑筋的就是她自己了。所以她只能当道美味的菜肴,每餐准点出现,默默地吃完,然后边喝茶边听他们说些事,几乎不会发言。 今天这餐也不例外。 饭后马上就上茶,但她不习惯一吃完饭就喝茶,所以单独要了一杯果汁。 正当她和沐儿玩着猜猜看那件“礼物”什么时候会呈上来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在一片嗡嗡声中响起来。 “易小姐,小的很冒昧地想要请您帮个忙”徐力承从位置上站起来,神情非常恭敬。 但这份恭敬却没有得到已经知道他的目的,并对他这个目的的由来一清二楚的易函的欢心。 “说吧。”看到易函示意,雷超圣出声了。 “离开岛上的时候,各位城主和大祭司有联手侦测过没有人留在岛上。”他说着,神情就现出一股悲伤来,“小的这里有一样饰物,不知易小姐可否通过它帮忙寻找这件饰物的主人是否也在小世界里?我们出发前几天,她就失踪了,我也只是抱着一线希望。如果她真的……”他没有说完,就停下了。但后面的意思,在场的都听得出来。 知道是为了一条人命,在场原来因为他的冒昧而不喜的人,也因此原谅了他。 “乔悦十三,去拿过来。”雷超圣说。他自出了关,以五级的修为位列第一,在大家都服气的情况下拿到了第一护卫的位置。 只见护卫席上人影一动,几个呼吸就回到雷超圣这里,他手中也出现了一条纯金项链,坠着个祖母绿的水滴型坠子。 他用眼神问着乔悦十三。 乔悦十…了点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暗系的法力,对于侦测,比其他系的法力好用得多。 如果让你们发现不对劲,那个晴空的水平也太低了一点。易函低下头一笑,继续和沐儿猜测项链里有什么古怪。 其他人都关注着。就是大祭司,也不可能用一个随身的饰物就找出它的主人在哪里,眼前这个看起来邻家小女儿一样的女孩能做到吗? 入手微沉,祖母绿的颜色也很正,这件首饰本身没有任何问题。 “沐儿,我如果通过它来找某样和它有联系的东西,用的一定是精神力。所以晴空设下的陷井一定是针对精神力的。”易函在心里笑着对沐儿说。在这里,也只有她是用精神力的,其他人虽然精神力比普通人稍好,但也只是修炼过程里因为要对术法或武技操控有所涉及,像她这样专修的,一个也没有。所以有她的精神力这么高的,当然不会有。 “那句话怎么说的了?”沐儿皱着眉,“真是,我一着急就忘记了。你先别动,让我想想” 以记忆力出名的神器也会发生忘记东西这种事?易函大奇。 “啊”沐儿想起来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她大声念出来,“这是你念叨过的,就是说君子不应该明知道有危险还要站在那里对不对?”她声音里有种得意,“这是我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我都没有问你”她又严肃起来,“你明知道晴空不安好心,明知道这条项链有古怪,为什么不避开它,反而接过来?难道接下来你还真要试一试找他们说的失踪女子吗?” “嗯,你的理解力提高了呢”易函夸奖道,“全句是‘防祸于先而不致于后伤情。知而慎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焉可等闲视之。’这样应该更方便你理解吧?”她不知道自己像是个对学生有着耐心的老师,“说的是君子要远离危险的地方。这包括两方面:一是防患于未然,预先觉察潜在的危险,并采取防范措施;二是一旦发现自己处于危险境地,要及时离开。”她解释完,俏皮地笑道,“可是,你觉得我现在处在危险中了吗?你对我也太没有信心了吧?”她佯装不快。 “不是的不是的”沐儿大急,“就算一点点的危险也是危险啊,不能因为它小就不在意的,主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沐儿童鞋,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她笑起来,“是时候表现一下你那超强的感知力了” “好啊”心思单纯的沐儿同学高兴起来。是不是只要有智慧,就有天生的表现欲?“她不是要找人吗?那我来找找看吧”沐儿说着就动起来。 她专注于易函手里的项链,易函专注着她。 外面的人看到的,就是易函拿着手上的项链,闭着眼查找。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易函神色渐渐焦急起来。她看到自从沐儿把精神力探入到项链里后,心跳就越来越快,额着上还渗出细密的汗珠果断地布个小结界,把项链隔离开来,她才摇动起沐儿。 “嗯?主人?”沐儿就像是刚睡醒似的神智不清。天知道,她可是从来不用睡觉的“怎么回事?”易函脸得紧紧的。她虽然一直像对待小娃娃一样对待沐儿,但不可否认,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沐儿是最了解她的人。她心里早已经把沐儿当成自己人“鸣……主人”沐儿大眼泪汪汪的,“根本没有什么要找的人,都是些你说过的爱恨情仇” “那你哭什么?”易函急道。 “好伤心,她好伤心”沐儿的眼泪是落不下来的,她本身就不是真正的人类,委屈时的泪眼只是一种模拟效果。 易函从她的话里听出些不对来,当下抚额,看向餐厅里那些静等她答案的人:“这条项链的主人,并不在晴空世界里。”然后接着说,“你们可以回去了。”饭后进小世界的时间早就过了。只因大家都等着她的答案,才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 回到自己的船舱,她迫不急待进入空间里。 “沐儿”抱进怀里,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她在发抖。 “那是一段记忆。”沐儿抽泣着说,“她是文?维莉丝的妹妹伊莉亚。她喜欢的也是商?百佳达依夫。” “也是?”易函惊讶道,“难道说你的前主人,那个易?宇?和?雅?安,她也喜欢那个男人?” “你们人类爱来爱去的,我怎么知道?她又没跟我说”沐儿嘟着嘴。 “好好好,”易函不再和她讨论她看到的剧情,“那你说她把自己的事告诉我们是为什么?她可以直接和我说啊,用不着费这么大劲转这么大圈”她想了想,“如果看到这些的是我,会发生什么事呢?” “你又不知道这里面的主人公是她晴空,而且也不知道她姐姐和那个男人,更不知道那个所谓的邪恶女人是谁,只听她一面之词,会同情她的吧?”沐儿歪着小脑袋。 第一百四十一章故事 再次出现在小世界主控室里的晴空面前,易函想看看会发生什么事。 “那个女子是谁?我看到的景色一点也不像是离岛的,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她也不兜圈子,直接问道。 “什么?”晴空装傻,像是一点也不知道易函说的是什么。 “我在安城徐力承给我的项链里看到一个故事,那里面的一个女子和你长得有点像呢。他说项链是那个女子的随身之物,又说那女子失踪了叫我帮忙查。”易函笑起来,“他也真信得过我,我就算看到了一些影像,也完全看不懂是哪里,不知道后面的事啊。” “是这样啊?”晴空像是松了一口气,她的笑容里倒现出一份真心来,“我来看看。” 几息之后,她笑起来,给易函行了个礼说:“不是你说,我还不知道,那是我丢失了的东西,没想到被他捡到了。他是想占为已有,又怕是你的东西,才找了这个借口问你吧?” “这么说,我看到的人真的是你?”易函歪着头问,一脸天真烂漫,“你不是这里面的智脑?” “我原来,也是一个像你这般幸福的女孩,”晴空唉着气,“事情是从我知道自己从小一直喜欢着的世交大哥不喜欢我,而是喜欢易宇时开始转变的。我从小就想着长大了嫁给他,谁知道,长大了,他却说他爱的是别人”她渐渐激动起来,“那个冷冷的女人,她有什么好的?不解风情,不说话不笑,和她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她还残忍无道,对看不顺眼的东西都是抹杀我只是努力争取自己喜欢的,有什么错?她不但杀了我,还抽出我的灵魂,把我永远拘禁在这里” “你是想我放你出去?”易函皱着脸,“我可不会” “你也做不到”晴空小心着不露出眼中的不屑,“她是用自己的生命之力直接镇压我的灵魂,你的生命之力还没有这么强大。”她声音低缓下来,“我不要你做什么,我现在只想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你,你不知道,万年了,没有人听我诉说,心里的苦就快把我逼疯了” 她开始倾诉,故事很有感染力,易函开心于她的高兴,难过着她的伤心,也为她的不平遭遇而不平。 晴空是神界文家的小小姐,她天赋很好,修炼速度很快,从小就是家族里的小公主。她的姐姐维莉丝天赋不及她,却是个和善的女子,她们姐妹感情很好,她很喜欢这个姐姐,她的心事,也从来只告诉姐姐。 那天,她晋升到五级,是成年人了。晋级之后她自认为自己是最美丽的女子,迫不及待想找一直喜欢着的商家少主告白,结果姐姐叫她不要,因为易家的宇小姐正把他迷得神魂颠倒她从来都是一帆风顺,哪里受过一点委屈,自然是抓着这件事闹开来,找来父母和族里的长老们给自己做主。商家是个有权有势的大家族,文家是十二分愿意与之结亲,所以积极帮她。 就在她以为事情按照自己的想像发展,等待着成为他的新娘时,他跑来告诉她:“拜托你和你的家族不要再搞些小动作了也不要在外面到处说你们家的小小姐和我是一对这种话了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从来没有我喜欢的一直是易宇,因为你们的这些动作,她本来就要接受我了,现在又变回不理不睬我警告你,再继续的话,我会给你好看” 以为是天的男人,约了自己出来的目的就为了这番警告她怀着欣喜的心情赴约,却被这盘冷水浇了个透心凉恨意,在心里滋生。 自己喜欢的男人,宁愿喜欢一个不喜欢他的女子也不喜欢自己凭什么?相貌美丽家世良好天赋修为更是出类拔萃的自己,凭什么输? 她一次一次地破坏,终于惹怒了易宇。最后她追到这个世界,就被易宇杀了封印进她随身携带的,她们文家炼制出来的神器小世界里面,充当一个器灵晴空的口才不是特别好,但是她运用了精神诱惑,让她的故事听起来很动人。 易函听得津津有味。 突然,她感觉自己不能动弹 “哈哈哈”晴空笑起来,“易家的女儿,资质一向很好呢只可惜他们想要女儿总是千难万难不然,说不定我早就能走出这个鬼地方了” “怎么回事?”易函的声音像是因惧怕而发颤。 “她早已不在世上,所以我才能够恢复自己的记忆,不再给她做牛做马但是我的灵魂打上了她的烙印,导致这个世界也对她的气息特别亲近。你一进入离岛外面的结界,我就知道我解放的日子要来了”晴空说着,又大笑起来,“解开封印,能带走这个小世界的同时,也解放了我。但是我只能在这里面活动。想要去外面,还缺个身体” “所以你打我的主意?这里面不是进来很多人吗?他们的身体不好?”易函把自己缩成一团,身体外面最后的防御罩还没有破,正与外面一团黑色的能量抗争着。 “你是易家人,我的灵魂里面也有易家人留下的烙印,进入你的身体后,回到神族也没有人能看出不对来这个世界里的,都是低等人类,顶着他们的身体,我怎么回去神界?”她像是看白痴一样看她,伸出一条长腿从墙上跨出来,“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连你们易家的伴生世界都没有激发出来吧?呵呵,真是没用呢”她站定在易函面前,“你一定是易家哪个风流子留在这个世界的种吧?告诉你,做易家的女儿金贵得很,几千年也才有一个呢如果我修回神格,回到神界,说不定不止是易家的公主,还能成为易家的女王”她轻佻地抬起易函的下巴,“啧啧,就是长得普通了点” 她看不透自己的修为,也看不透自己用易容秘术改变的容貌,还好意思诋毁自己的修为易函愤愤地腹诽着。面上却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你,你是不喜欢那个商家的公子吗?” “他都一万多岁了,谁知道是在还是不在了?虽然神不会死,但也有陨落的可能滴何况他那么老了,儿孙满堂了也说不定”晴空撇嘴道。 就这样,也叫一直喜欢他?不是说爱情不会因为时间空间等距离的改变而改变? “神格?你知道怎么才能修回神格?”易函又问了。 死到临头了,就让她多知道一些,死得明白一些吧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晴空心情很好,一边加大了包围住她的黑色能量一边解说开来。 “其他族只要修为达到五级就能成就神格,但是你们易家,却还要积聚足够的信仰之力”她说着又笑起来,“不过是做些神棍的事情,像这里的人信仰她尊她为女神一样,展现一下实力,帮他们达成一两个愿望就行了,没什么难的。就是回到神界之后不知道怎么解释为什么没有伴生世界的事。”她有些烦心地绕着垂落在胸前的草青色长发。 “这个小世界不可以代替吗?”易函说道。 “嘻,你真是个好人质。”晴空笑起来,“这么为抓住自己的人着想,给出主意的,这天下也就只有你了”她就着这个主意想了想,说,“也只能这样了。不过,难怪你不知道,你没有嘛。易家人的伴生世界可比这里高级多了,不仅能随着修为的增加而变大,里面还能根据自己的心意改变,更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种东西养东西都不怕没有人理也不怕长不出来传说啊,有些人还能把那里变成真正的世界,就是真正的有智慧生命生长的世界” 看着她充满向往的脸,易函觉得自己就像是拿个大锤子敲破别人梦幻肥皂泡的人:“你知不知道最外面这层黑色的是什么东西?” “是我的能量灭之力哦”晴空笑起来,“说起来还真应该感谢那三个人,他们把配方给了我,我才能收集到这么多灭之力,就是有了这些,我都不敢贸然动手,还得讲个故事让你心神失守的时候才动手,果然稳妥多了” “可是你没有发现它现在越来越少了吗?”易函笑起来,站直身子,“易家人修的是什么系,你难道不知道?” “不就是生命力和精神力吗?生命力不是灵魂之力?”晴空意识到了不对,但看着最外面的灭之力还有一圈,又觉得只要她增加控制,就不会有问题。 “是混沌源力。你应该知道这是宇宙最本源的力量,其他所有的力量,都是通过这种力量演变而来的吧?”易函说着舒展了一下身体,“能够生,当然也能灭” 睛空看着黑色的能量圈被一股银灰色的能量罩反包围,几息就不见了“现在才想跑?”易函甩出一个银灰色混沌源力变化的链子,捆住她,“再给我说说神界的事吧,还有,说说灵魂碎片是什么样子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被袭 又是前往餐厅的路上。 易函这段时间是标准的宅女,大多数时候都宅在船舱里,三餐去餐厅,偶尔上甲板看看海。 突然走在她身后的雷超圣拉住她。 停下脚步,她疑惑地看他。 “有敌意。”他双眼直视着前方拐角处。 这是一个十字路口,左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是你家小妹。”易函不以为然地笑起来,继续往前走去。 果然,路口处,看到雷谨婧走过来。 “哥哥”她惊喜地叫他,“我正要找你呢,你能过来一下吗?” 他犹豫了一下。这次只有他和易函两个人走,连一向跟前跟后的乔悦二也被易函支着先去餐厅了。如果他离开,易函就是一个人在这里。 “去吧。”易函点头让他过去。人家亲小妹都上门来要人了,她能不放吗?她可不想沦为苛刻的上司雷谨婧拉着雷超圣快步向前走去,拐了个弯不见了。 “您好,易小姐小人闻香。”雷谨婧身后跟着的待女被留下来,她颇显局促地原地看了几眼,才像是鼓足勇气似地走上来,行礼道。 “你好。闻香。”易函点头。要说些什么吗? “我这里有些花生酥,您尝尝好吗?我亲手做的,吃过的都说好吃。”她张大眼,“小小姐最爱吃了” 这不是正准备去吃饭吗?还吃花生酥?易函腹诽着,但看着她希冀的目光,还是点了点头。 人家也不容易,用自己最拿手的点心想讨一句好,就给点面子吧。 闻香高兴起来。手挎着篮子转了转,没有地方放,她就放在了地上,端出一个精致的白瓷云纹小碟子来,里面只码着三块方正的淡黄色点心,香气扑鼻。她把小碟子举起来,易函伸出手拿一块。 “呵”就在她的手拿起最上面那块花生酥的瞬间,闻香丢了小碟,双手向前一甩,两把飞刀疾射易函的门面“叮叮”飞刀撞上防御罩,发出清脆的声音,落到地上。 闻香再一甩手,从她双手袖口里飞出几条黑色的藤条,仿佛长了眼的蛇似的冲向易函。 “小函”雷超圣听到声音就冲了回来,入目就是几条黑色长蛇穿过易函的防御罩,就要刺到她的身体。 殊不知,这是易函看到最快的一条被撞开之后又调头返回,才故意让它们进入外层的防御罩里的。既然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那就来个关门打狗好了。 “绞”易函轻呼出这个字时,最外三层防御罩立刻像个绞肉机般转动起来,那些黑色的藤条变成碎沫“火”防御罩之中出现熊熊烈火,这次碎沫变成了飞灰再一道银光闪过,闻香自知时机已过,任务失败而自刎了。 “我应该阻止她的”雷超圣自责道。他一心注意着攻向易函的藤条,一时没顾得上旁边的闻香,“她死了,幕后是不是还有人,就很难查了。” 易函一眼扫过去,前边拐角处没有随雷超圣过来的雷谨婧一个激灵。 她咬了咬唇,眼泪就落了下来:“哥哥,闻香她……?” “她最近和什么人接触过?”雷超圣猛然过去,拉住她的上臂问道。 “疼”雷谨婧缩着手,“我不知道,她在我身边时都很正常,我都是在船舱里和去餐厅。” 那就是说,不在她身边时,闻香做过什么她并不知情易函看着她,无声地冷笑了一下,越过她走了:“走吧,先去餐厅,这事吃过饭后再说。没有新消息之前,不对外公布。” “是”雷超圣应了,跟上她,经过雷谨婧时拉了她一把,“我已经叫了余福林过来处理这里。”他对易函说。 这次用餐后,易函没有沉默地边喝果汁边听他们说话,而是告诉了他们最新消息。 “我们现在已经出了鬼域,再过四天,就能到达陆地。我们的基地就建在南朝国西北临海,上岸就到了。” “哦”除了易函的护卫和矜持的城主、大祭司和长老,其他人都欢呼起来。那些因矜持而没有出声的,也掩不住脸上的喜色。 坐了二十多天船,每天活动的地方有限得很,平时除了修炼就是吃饭,最好的休闲就是看看海聊聊天,他们早就闷坏了。 常住小世界里的人高兴地四处寻找稀有药材或是打猎,忙中有秩,还有基层的管理人员,那些进出小世界的大贵族就是吃闲饭的。里面没有花天酒地的消遣,他们更是觉得快要发霉。有些有头脑的就拿出钱和冒险者们换取药材和材料,大家各取所需。 “小函,说不定他们还觉得到得太快了”就快能摆脱这些人了,沐儿也很高兴,“陆地上哪里有那么多好东西给他们找?” “基地紧靠着的神殒森林里面多的是,看有没有能力而已。”易函说完那番话之后,就坐了下来,让他们去讨论,有什么问题,她的护卫们可以代为回答,反正,海路是一起走的,基地是一起建的,据点也是大家一起一个个发展起来的。 也许是因为快到陆地,有了太多东西要讨论,他们推迟了进小世界的时间。易函来到那间总控制室,晴空被易函的精神力揉和混沌力化成的链子锁在这里。双重压制下,她的灵魂动也不能动。 “放了我”她一见到易函就大叫。 “看在你给我说了很多关于神界事情的分上,我会对你宽容一点了。”易函搬出单人沙发,坐在她对面。“我会抹去你的记忆,让你继续为小世界服务的。” “我不要死也不要”晴空有些歇斯底里地叫着,“你们易家的女人,一个个都那么狠毒亏我开始见你时还觉得你温和善良” 易函满头黑线:“哪个傻瓜会对想要抹杀自己的灵魂占有自己身体的人善良?你要我说你天真还是幼稚?” “你抹杀我啊?还留着我干什么?”晴空知道已经没有可能实现她的计划,却再也不想被拘禁在这个小世界里做一个器灵,于是拿话激易函。 “不用这么急。”易函笑笑,看着她,“我还有一些书没有看完,你也还有一些事没有说出来。等我看完了书,或是等你说出了还没有说的,我们再讨论怎么处置你。”她拿出本书册看起来。 “我真是傻蛋,为什么要给你开放资料室?”晴空悔不当初。 关于这个小世界的由来,易函在晴空行动之前两天就看到了记载,那是一本精致的皮册,里面的内容是手写的,估计是那位本家的易宇小姐的记事本。因为她人已不在,易函不怕会看到别人的隐私,她于是翻看起来。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才能在听晴空的故事时将计就计。 易宇在记事本里写着这个星球是她的领星,她来这里例行巡查。她到的第二天百佳达依夫就追了来,向她解释和文家的小女儿并没有什么,还说要和她在一起,请她再给一次机会。易宇在记事本里写下了自己的犹豫--不知是应该接受还是再次拒绝。第三天最好的朋友维莉丝也追来了,说是出来散心的。她虽然也是文家人,但因为从小在一起的交情,深得易宇的信任。再然后,维莉丝的妹妹,也就是口口声声说要嫁给百佳达依夫的伊莉亚也来了。在易宇的伴生世界里,伊莉亚大闹了一场,然后她跑出外面。维莉丝说不放心妹妹,要出去找,易函又不放心她,就都出来了。刚好战火纷飞,伊莉亚借机把水搅得更浑。易宇没有办法,只好亲自出面,把那些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人解救出来。她们离开神界,实力被压制而不能完全施展,她只能带领他们和维莉丝开战。百佳达依夫和维莉丝都站在她这边,战争很快就结束了。伊莉亚偷袭易宇,维莉丝大义灭亲。维莉丝很伤心,易宇很感动,于是对她更是不设防。谁知,第二天,维莉丝的光剑直透过她的后胸好在维莉丝的修为还差她两级,当时只能重伤她,并不能要了她的命她反手还击之时,却被突然出现的百佳达依夫看到,惊声质问她为何要对她的好朋友动手。 好朋友?她只觉得讽刺。不屑解释,没有取维莉丝的性命,就转身离去。她如果殒落,她的领星会重新分配,离得最近的两个神族最有优势先下手为强。所以,她拖着重伤的身体,带着死忠于她的部下们离开大陆,隐在死亡海域的离岛。直到生命的最终点,她也没能想明白为什么会被最好的朋友背叛,最终带着不甘离开。 “前主人也是被最好的朋友背叛的,但不是她的好朋友亲自动手,而是中了陷井。”这个故事又勾起了沐儿的难过之情。 “没有看清问题出在哪里,经历再多次也会摔倒在同一个地方”易函有点恨铁不成钢,“一个能对亲妹妹下手的人,怎么可能值得信任?” “可是,她做错了事啊”沐儿说。 “如果是沐儿做错了事,我会和沐儿一起受罚,会教训你,可是我不会抹杀你”易函抱着她说,“所以,你以后做事要想清楚才好,做错了,可是会连累我的哦” “主人”沐儿伸出两条短短的手臂,抱住她的脖子,“我只做你同意的事” 第一百四十三章分配 停船,靠岸。 易函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七大护卫和四位城主以及大祭司,再后面是各城的长老团,最后才是大贵族们。 他们这一行的人数不多,排场也不大。 排场大的,是前来迎接的人们。 宁桓虹站在最前方,后面是乔尚七几人,再后面则是同各个小统领带领着的,占城中三份之一的人们。 “鸣―”他们吹出悠扬的笛声,整齐划一、庄严肃穆,却又热情洋溢、开心喜悦。 这两种表现并不矛盾,这就是他们此时的心情。在陌生的陆地,他们打前锋,把家人都留在离岛。而现在,他们的家人也来到了这里,将看到这些前锋们打造的,大气而坚固的城堡―归来者基地踏上这个放眼望不到边的码头,第一次出走离岛,踏足陆地的人都非常激动。他们看着眼前的千人迎接队伍,不禁热泪盈眶。这一刻,什么离情,什么利益,都被他们暂时放到了一边。 易函想到的却是以前那个世界里轮船、火车的鸣笛声,思念在脑海里盘旋。重生后的生活过了一个学期在这个世界却有大半年,二百七十多天前世更是遥远,现在想来,那些发生过的事和见过的人,跟电影里似的不尽真实。 “小函,你总算回来了”宁桓虹上前挤开雷超圣,站到她旁边,“我们进森林打猎又在外城外面种了粮食,才勉强够日常开支。可是附近有大批流民来投,总不能赶人吧,所以……”他嘿嘿地笑起来。 “要钱是吧?”易函笑起来,“别跟我哭穷,我离开前给你的那些东西呢?随便卖掉几个也尽够你花的” “哪能呢,我是让那些流民都住到最外围去了。钱是很足够,就是粮食不好买。” “阿虹,你是不是忘记我们后面这些人了?”雷超圣对他一上来就占了位,还把易函堵在这里说话很有意见,“后面还有你家老爹呢” “对,对,对”他一看后面,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这边走吧,我们乘马车去主城的酒店,那里已经完全建好,马上可以住。”他转身看向后面的乔尚七,“乔爷爷,我想和我爹爹坐一辆马车,前面就交给你们吧” 易函坐的第一辆马车上,共有五人。余福林驾车,乔悦二和雷超圣还有乔满二和她一起坐在车里。 “主城已经完全建好了,外城的城墙和防御体系也已经建好,居民区完成一半,商业区才开始,现在大多数贸易都是在主城和外城中间的大广场进行。”乔满二大致报告着进度。 “做得很好,等晴空世界里的人们出来,让那些青壮年加入你们,速度会更快的。不过,十几万人所需的口粮,数量不小呢。”易函微笑起来,“有没有别国的商人来过?” 商人的嗅觉是很灵敏的,他们能够最快地发现商机。 “小姐您真是料事如神。”乔满二笑起来,“确实有那么一些商人来了,但宁大人嫌他们的粮食价格太高,生意没做成”他皱了眉,“外城外面是我们的田地,有些租给了前来投靠的流民,这短短的几个月,他们几乎围了一个圈,把我们的基地围住了我们每日要供给他们大量粮食。这才是目前最让人头痛的问题” “南朝国战乱,到这里只有水路能走。从西荒国过来要经过鬼域外围,一不小心就会没命;从东阳国来又要绕过大半个南朝国,海盗一定很猖狂。人家拿命拼来的,能不卖贵点吗?”易函想了想,“东阳国相对平稳,粮食定有剩余。让离他们边界最近的宫城和羽城据点帮忙收购,再派人乘闪电鸟用空间器具带过来就行。其它几个据点如果有需要,也可如此。”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乔满二拿出个本子记下来,“宁大人原是想等你回来看可不可以成立个自己的商队。” “要的。”易函想也不想,“按照军队的标准来组建” “和那些城主见面前,要不要先安排时间给你们开个碰头会议?”乔满二问道。 “不用了。”易函说道,“到了地方,先给他们按排房间,两刻钟洗漱完之后一起吃午饭,然后就可以开会了。” “是”乔满二不再多问,而是开始闲聊了一些工地上的趣事。 从码头到主城,用了一个多时辰,从主城城门到里面一片花园小区,又用了近一个时辰。马车停在其中一幢大楼前。陆续进入大厅里,近百人的队伍前,宁桓虹说:“这里是我们基地最豪华的归来者大酒店,共有五层,平均每层四十多个房间,现在先安排大家住在这里,两刻钟洗漱,然后在大餐厅吃午饭,饭后到大会议室开会。主城有住宅区,房子的分配问题会在会议上解决。现在请过来领房间钥匙,我们服务人员会带你们去房间。” 可以容纳两百多人的阶梯形大会议室里,宁桓虹站在主席台前,易函和七大护卫还有城主们坐在最前排。 “在坐的各位,都是我们离岛的管理者,是离岛人民的顶梁柱”宁桓虹开始了他的开场白,“所以,你们有权在主城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现在,看我的后面,这是主城的地图,住宅区共有八十一个,离最中心的管理大楼远近各有不同;视各区周围的环境不同,或静或闹都有。考虑到各自人有自人的喜好,经基地现管理部门决定,由大家自行选择,每人只能选一套” 他的话刚说到这,下面坐的人都喜形于色。 他笑笑,接下去继续:“拿起你们手上的地图和区域说明,五分钟后开始选择。” 下面刚开始静默,然后他们交头接耳。 “好了,现在开始。”他敲了敲桌面,让下面安静下来,“我事先要说明的是,为了保证大家选择权的公平性,今天采用竟拍形式。从每个区的一号开始。”他不顾下面响起的喧闹声,“第一套,望山小区一号,底价一千离岛币” 大家刚刚从离岛出来,身上不可能有大陆通用的银两,所以决定短期内,在基地内部流通的,还是离岛币。 “一千一百”雷曦阳高举了坐位前的牌子。 “一千二百”宁右祥跟道。 其他人都在观望。最终望山小区一号被宁右祥以两千五百离岛币拍到手。 “第二套,看海小区一号。底价一千离岛币”拍卖在继续。 “一千五百”楼妍睿开口就加了五百。一听名字,就知道离水会比较近。这对她们水系的修炼者来说,就是最好的环境。 “小函,这个办法不是你想出来的吧?”雷超圣看着自己老爹没拍到第一套那变黑的脸,笑着小声说。 “建基地的钱,是我们拍卖无影蛇得来的”乔悦二也小声地说,“这个办法是宁大哥提议的” 正说着话,第二套就被楼妍睿以两千八百离岛币拍到了。 “第三套,巅峰小区一号。底价一千离岛币”宁桓虹继续。 “三千”雷曦阳这次是势在必得。 全场冷寂没有一个人和他争。不知是因为他在大家心里的威信还是一出口就加了两千的气势?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一号,但因为一号都有了所有者,某些人所在的小区就成了热门。比如四城主所在小区里的其他号,多是他们原城的长老、贵族选择。 拍卖结束后,易函站到了台上。 “大家看到这个新兴的基地,心里都很高兴吧?”她脸上却没有笑意,“但是看了我身后的南朝国地图,甚至是大陆地图,你们应该知道这个基地只能供我们偏安一隅。想要发展,必须走向别处。这就是为什么在船上的会议时我没有让你们管理这里的原因。”她身后的墙上,投影了一张张图片,“现有基地和据点的管理都已经到位,我们需要的是新的基地新的据点,另外,还要大量的商队、海军和有实力的冒险团这些,都能成为你们今后的选择。”她抬手示意宁桓虹。宁桓虹把一些书册分发下去。“现在发给你们的,是我们先到的两万前锋部队的成果,里面有他们收集到的各方面信息。我在这里要郑重声明,这本册子,只能在主城里流传,绝不能带出主城,就是放在空间器具里也不能” 她顿了一下,清脆的声音继续:“你们有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在这里,我们再开一次会议。我们只有知道各位今后的工作安排,才能给予大家更多支持。当然,如果有人想离开自己出去闯,我们也不会反对。”把他们暂时安置好,还有小世界里面的平民们。 “那么,接下来,就请大家移步到主城外的城际大广场,把晴空世界里面的人送出来,他们的住房也一样需要付出一定的价钱。但参与基地的建设会得到相应报酬。之所以收房钱,也是因为我们正在建设中,还需要投入很多,不能坐吃山空。如果他们与我们负责分配的管理人员之间有什么矛盾,请各位帮忙调解” 第一百四十四章分离 “花生、土豆、红薯、玉米、黄豆、绿豆、红豆。”易函边说边拿出一袋袋种子。 “你怎么有这么多啊?”乔悦二惊叹道,“你家难道是卖种子的吗?就算是家里卖种子,你也不用一出门就背几袋吧?” 易函淡笑不语。她才不会这么无聊呢,如果不是空间里种有这些作物,她哪会有种子? 他们回到归来者基地已经五天了。新搬来的人们都选择了各自的职业,大多数是延续岛上的旧业,耕种的还是耕种,打渔的还是打渔。基地的土地不多,土质也只是普通,海岸边甚至种不了东西。易函打算给些这里没有见过的作物他们种植,这些作物对环境的要求不高,而原来的城市管理者被忽悠着创业去了。 宁家和尚家共同组建一个大冒险团,现在一共有四千多人,像支小型军队。 其他家族也有冒险团,但他们的侧重点有所不同。 雷家打算从事教育事业,想要建立一个影响整个大陆的教育网络。不过目前只能从基地的训练场开始。 不管怎么发展,人才始终是最重要的。易函暗暗点头。 楼家要打造一支水军,同时组建水上商队。 乔家进军城市管理,他们暗系的术法,对于隐匿和寻找罪犯都很有用。他们将会分散去南朝国的其他城市,慢慢渗透进管理层。 蒋家还是做大夫,他们也把家族的子弟外派出去,一面收集陆地上医学方面的信息,一面在各城建立医馆。 蓝家却离开了。他们只留下几个老得走不动的族人,几乎是举家搬走。但却没有说去往哪里。 又过了五天,大家各忙各的,都走上了轨道。 “小姐,我想去北方的凌国,那里的矿产非富,金系元素活跃,有利于我的修炼。”这天晚上,徐文华对易函说。他一直想找个地方好好修炼,却忙于各种事务没能成行。现在终于告一段落,是时候了。不然,他的修为在八护卫是垫底的。 “小姐,我也要到森林里去修炼一段时间。”尚站峰也说,“现在没我什么事了,而且从出离岛以来,我也有一些感悟,静下来闭个关清理一下是很必要的。” “小函,我也要到秦大祭司的祭祀院里修炼一段时间。”余福林站起来,“虽然得到了传承,但基础没打牢,有很多东西似懂非懂,去那里有问题可以随时找人解答。” “行,没问题。大家忙了这么久,短短时间就经历了这么多事,整理一下也好。”易函说完,看向没有出声的其他人,“你们呢,不如都闭个关吧。静下心也好。” 你当闭关是糖豆啊,大家都有份,人人分一粒? “我不要。”雷超圣一动不动地坐在她旁边位置上,“我才出关呢” “刚好,我要闭关,这里的事情就辛苦你了”易函送上一个大大的笑容,“还有谁留下来?” 这次,没有其他人出声了。 “对了,你们不是还有无影蛇?”雷超圣笑了一下说,“这里也没什么事要我做的,想要发展想要开拓的人又不是我,我只想跟着小函你就行了。所以,既然你闭关,那给我几条无影蛇,我也再闭一次吧?” “雷大哥,你太厉害了”乔悦十三竖起两个大拇指,“这样也能圆得回来” “那好吧。”易函向他丢出几条手指粗的无影蛇,“就是不管修为,单用来防毒也是不错的。”她坏笑着看雷超圣措手不及之下,差点把其中一条打成粉沫,“不过你们真应该尝尝权力的滋味。” 她最后一句是对着八人说的。 “这四个多月以来,我尝得够多的了。”宁桓虹说道,“最大的感受就是权力越大,责任也越大。” “就是,”徐文华接话,“建立羽城的合乐据点时,几乎什么事都是我说了算,权力大了吧?可是操心操得头都快白了” “但是你不觉得你说出来的话别人都必须听从,不敢有所违抗这种感觉很好吗?”易函转动着杯子。 “为什么不敢违抗?”余福林不解了,“管理者行使管理权时,被管理者如果有不同意见,也是可以提出来的啊” “呃,”易函哑了一下。从离岛出来的人,就算生活在最不得民心的安城的人,也不会想到世界上还有高压统治。“想想你们听到过的这陆地上国家城市的新闻旧闻,完全是一言堂的国家或城市还少吗?” “哼,弄得民不聊生的,有什么意思?”楼博义嗤道,“一个人一个家族,大家都努力的话,根本花不了多少钱,用不了多少人力,何必那样做?不说心里会不安,就是心安了,别人言不由衷地附合,这样能过得开心吗?” 完全是两种观点。 易函笑起来。也好,她还怕他们受不了权力的诱惑失去本心。这些口口声声说要跟从自己,甚至亲人朋友就住在近处也没有去团聚的人,她早就接受他们,把他们当成最亲密的伙伴了。她对他们提点过很多,也付出了感情,这就更不想他们以后成为自己最不喜的那一类人。 “徐文华要去凌国,余福林去祭祀院,尚站峰进森林。那你们呢?都找到修炼的地方了吗?”她问道。 “我和爷爷一起,去鬼域边缘修炼一段时间。”乔悦十三说道。 “穿过森林,对面的那边是一片沙漠,那里水元素最少,是修炼火系最好的地点。”乔悦二说,“我想去,可是又不想离开小姐身边。” “没关系,小函这里有我呢”她才说完,易函还没有表示,雷超圣就接下去说。 “我去冰界,那里适合水系修炼。”楼博义说。 “我去乌泽平原,那里的土系元素最活跃”宁桓虹也说。 “你们不会一个人去吧?”易函有些担心,“人生地不熟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多带几个人一起吧。” “我联系了冒险者工会,会跟同路的冒险者一起走。”徐文华都做好了准备,他想要变强的心,已经被压抑很久了。 “那么你先走吧,我们几个都同方向,可以一起出发。”楼博义说。 “小函,你说你也要闭关,那你选的地方是哪里?”余福林问道。 “不远,就在森林中心。”反正自己修炼的力量,对环境要求不高,何必舍近求远?森林里人少些,就是有什么动静,也不会惊动太多人。“小尚,要不要一起走?” “小姐”尚站峰炸毛了,“你这样叫,好像我很小似的” “哦。”易函玩着手里的杯子,“你是想自己去啊?叫声小尚不可以?” 威胁红果果的威胁尚站峰脸上暴红,却不得不点头。他是可以和其他修炼木系的人一起去,可是想也知道不可能到得了环境最好的中心。那里是传说中大妖兽的地盘“跟能够跟随小姐,是我们的荣幸” “呵呵”易函开心地笑起来,偶尔调剂一下还是不错的,至少心里的离别之情已经淡多了。 三天后,一支十二人小队从归来者基地出发,直向森林最深处而去。开始还看到一些同路的冒险者,七天之后就完全只剩他们一队人,孤独地行走在阴暗的森林里。 除了易函、雷超圣,尚站峰还有其他九人都是四级以上的木系术师。离岛的环境制约了木系修炼者的发展,这些人,已经是他们最强的木系术师力量了。级别低一些的,在基地训练就足够,没必要到木元素最浓郁的森林中心去。 “小涵,按现在的方向不变,再走三天,就接近中心了。那里似乎是两个妖兽的领地中间。”这天休息时,沐儿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她。 “我只能看到一千五百公里以外,”易函道,“就是一天多,两天不到的路程。” “小姐,我们走得真快啊”此时尚站峰他们都围坐在篝火边,一边等着易函煮的汤吃晚餐,一边闲聊。只要有外人在,他们都会叫她小姐。平时则是随意,叫什么都有。 “是不是走得很累?”她说着拿出几颗绿色的丸子丢进汤里。 “没有”尚站峰说,“就是这样才奇怪。一天走五个时辰,一个时辰走了近三百公里别人用两天的路程,我们一天就走完了,可是竟然不觉得累” 易函丢丸子的动作,雷超圣是注意到了的;其他人就是没看到也猜到了。这些天的伙食都是易函在负责。只有尚站峰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到现在还一点都没想到。 半夜时分,易函突然从空间里出来。 “人家正冥想得好好的。”她轻踢了踢帐篷边,不爽地说,“真是讨厌的虫子” “小函,怎么了?”雷超圣的声音在帐篷门外响起。 “注意警戒”她声音严肃。 “月黑,风高,杀人夜。”她自语道。 “什么意思?”沐儿大叫,“你又说新词我听不懂啦” “你的分析能力不是很强吗?”易函一边和她斗嘴,一边走出帐篷,“想想就明白啦” 远道而来的客人,我都出来迎接了,别让我失望呀。 第一百四十五章不离 两个七级,三个六级,七个五级的黑衣人,如此豪华的阵容,只是为了对付除易函外,最高修为只有五级初的十多个人这应该是他们能出得起的最强阵容了吧。按照陆地上等级的划分,他们还要高一级。八级的高手都出来了,比得上一个小国的顶尖实力他们二话不说,上来看到戒备中的众人也只是一愣就开始动手。 不是职业的就是家族培养的杀手他们见面连招呼也不打一个,显然目的非常明确;这里人烟稀少,知道她进来森林,猜测出她实力不低,应该是离岛的人。 招招都是要害没几个回合,这些木系术师们就招架不住了。雷超圣以一人之力,单挑两个七级术师易函真是哭笑不得。他真以为能顶得住不让她动手? 眼看他们就要送掉性命,易函挥手间飞起无数花瓣,瞬间聚成一把长弓和箭矢。拉弓射去,那些脱离了弓的箭竟像是有意识一般,无论杀手们避到哪里,它们都能跟上,能找到。 “啊” “啊” 惨叫声中,她眼也不眨地丢出几个花瓣聚成的圈子。 “撤”一个七级的黑衣人喊道。 他们是被精心选出来的高手,但不是敢死队。做为这个小队的负责人,他很清楚如果他们全军覆没,联盟的损失会有多大。 “才动手呢,怎么就想走了?”易函清越的问声中,花箭又夺去两个五级的黑衣人性命。 他们当然不会回答,“撤”字出了口,一心就想着离开。 修为高,行动速度自然快些。喊话的黑衣人第一时间冲出去,心里正一喜,“哇”一头撞上一个透明却坚如钢铁的罩子还好在坠落的时候及时稳住身体,不然,形象大失还是轻的,掉到后面正等着他的花瓣圈里就玩完了。 后面跟着的几个黑衣人也一样,撞到罩子时被弹回来,然后罩子快速缩小,眨眼间就成几个一米多高的透明圆球。一只球里只有一人,他们踩着它在里面跑,但任他们跑得双腿成轮形,透明球的速度仍是极慢。 甚至比一个人走路还慢 “你应该限制他们的行动,不然他们自杀了,怎么能问出幕后主使来”沐儿一边比着拳头一边说。 真是不精彩,几乎一招都没过战斗就结束了 “还好他们的人不算太多,要是几十个上百个,我就不能一个个都地用精神锁定了。”易函边走向那个喊话的黑衣人边对沐儿说,“不过,一般这种保密性极高的任务,只有带队的人知道,其他小喽那里哪能问得出东西来?““小函,小心他们自尽”雷超圣也担心,“我先来问。看看是谁派来的。” 见他已经走过去盘问喊话的黑衣人,易函就停下了:“他们想自杀也做不到。你问吧。” 转而走向另外几个被花瓣圈或被箭穿过吸去生命力而丢了性命的人那里,伸出一只手。 “你干嘛?”沐儿惊恐地大叫。 “搜魂啊。”易函一点也没有感觉不对。 “那是邪恶的秘术,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沐儿紧张道。 “小世界里的资料上。”她继续动作,“还有怎么抽出灵魂,怎么抹掉记忆,又怎么炼成器灵。” “那个易宇的记事本?”沐儿终于知道了,“难怪你不给我看” “我是为你好,不想残害祖国未来的花朵。”易函已经把大部份注意力放在从这些刚逝去的灵魂中看到的场景里,答得心不在焉。 “什么祖国的花朵?和花有什么关系?”沐儿又被她的话说得愣了,“要残害也是你的花瓣去残害别人好不好?” 易函没有接话,她站起来,走向下一个。 “看到什么了?”沐儿拼命地引起她的注意力。 “你不是说这是邪恶的秘术吗?怎么也想知道?”易函看她急上火的样子,也有了开玩笑的心。 沐儿不知道自己不觉间充当了一次心灵清洗剂。 “嘿嘿,”沐儿讨好地笑起来,“那啥,你说的‘没有邪恶的工具,只有邪恶的人’。只要你不邪恶就行了。” “我不邪恶吗?”易函看着那边正磨着嘴皮子的雷超圣和黑衣人,“如果他们不说,我不介意用他们练练手。” “哈”沐儿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大眼一闪一闪,小小声地说,“你不是要对付晴空吗?让他们谁做器灵算了。” 易函奇怪地看她。 “怎么了?”沐儿被看得不自在,跳回空间里。 “你这样,算是帮凶。”易函说出这句让她一听就哀嚎的话。“晴空是拥有神格的灵魂,所以她在的时候,离岛上的人能进出小世界。如果不用有神格的灵魂做器灵,这只是个超大的储物空间而已。 她这边很快就结束了搜魂,雷超圣那边却一点进展也没有。 这些糅合精神力与混沌源力的透明隔绝球能支撑的时间有限,易函伸手一拍,里面的平衡被破坏,一个六级的黑衣人倒下了。 “把你们知道的说出来。”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领头的黑衣人面前,直视着他的眼,“不然,你们的下场,和他一样” 她的话语,一向很少跟这个身体表现出来温和甜美的样子符合。清冷的声音加上精神攻击,外人只觉得黑衣人听了她的话,再和她一对视,刚才还硬得像块茅坑里的石头,马上就软下来了。 “我说。”黑衣人在其他几个的怒目里松了口,开始交待。 “反神联盟是离岛上安城的一个地下组织。一向都只对那些支持女神的人们作些小动作,小心地发展着。水滴石穿,千年前蓝家的人,有被他们说服了加入的。然后这个联盟凭借实力和布局,把支持他们的那个蓝家人推上了城主之位。此后,安城渐渐为联盟所控制。 “反神”,顾名思义,就是反对以大祭司为首的那部份人所信仰的女神。自从易函出现后,传言中的各个版本都把她和女神联系在一起,她于是成为了他们的头号目标。 “既然反对,为什么还要让我带出来?要知道,晴空世界是我控制的,就是不放你们出来,也没有人能救得了”易函问道。 “也许,反神就是因为被带到那个偏远的离岛上去,不能回到大陆才引起的仇恨。”黑衣人苦笑,“没有人会不想离开吧。”他看着易函,脸色怪异,“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他们手里的刀。” “哼,”易函轻哼一声,“别告诉我你是不得已。”她目光满含讥讽,“如果你的思想里有一点点不赞同你们联盟信仰,你是不可能得到现在这个位置,甚至还参与今天这次任务的。” 黑衣人低下了头,不再开口。他以为易函年纪小,判断力较弱,同情心也会更多。谁知,她一点也不好唬。 他们从训练的第一天开始就面对各种考验,被灌输反神的信仰。能够在残酷的训练中留下来的,都是联盟的坚定拥护者。那些不够坚定的,已经在过程中被淘汰掉了。而联盟对于背叛者的惩罚,是非常恐怖的,他只是透露出一点点身不由已的意思,他的心就下意识地颤抖与其吃力不讨好,不如沉默以对易函再问几个问题,他都不再开口。 还以为只被一瞪就老实了呢。她有点失望。 “精神攻击的最高层次,不是直接灭掉灵魂,而是被攻击的人在不觉中失去自己的意志,从而使攻击者带动局面发展为想要的结果。”沐儿的声音很平静,让她有些焦燥的心跟着放松了一些。 “是我的攻击还不够强吗?”她问着沐儿,同时也在自我反省。 “在你对那几个杀手使用搜魂秘术的时候,看到他们是怎么训练出来的吗?”沐儿竟然对这方面也有所了解,“他们几乎是在杀戮里长大的。不但杀动物,还杀人;不只杀敌人,就是同伴之间的竞争,也是用性命做筹码的”她皱皱小鼻子,“这样的人,心志能不强吗?”她最后总结,“所以,你对这样的人使用精神攻击的时候,同样的程度使出来,他们受到的影响会比一般人小” “也就是说,在出手攻击的时候,不但要考虑招术,对于对手的实力,也应该有个清楚的评估才对。看人下碟吗?”她释然地笑起来,“沐儿,你越来越有良师的风范了” “讨厌啦”沐儿被夸得微微不自然起来,小脸 通红得像个番茄 “我原本还想留着他们性命的,可是如果他们的心志真的这么坚定,很不好控制呢。”易函苦恼道,“要不还是直接杀了吧。” 把黑衣人处理完,他们几乎不用打扫战场。 “还有一个时辰才天亮,继续休息吧”易函打个招呼就回了帐篷里。 雷超圣跟着她直到帐篷门口。 干脆进空间里睡了三个时辰的易函精神抖擞地走出帐篷时,看到的是一头一脸露水的雷超圣。 “怎么不回你的帐篷休息?”她惊讶地问。 第一百四十六章猫咪 话说当易函走出帐篷看到一身露水的雷超圣时,惊讶极了。 “我没能保护你”他声音很低。 “这不是你的错。”易函笑起来。别扭的男人 “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他却不能原谅自己,“下次,我再不要因为实力修为比不上敌人而要你救” “修行,还是一步步来的好。”易函拍拍他的肩说。 嗯,要是自己再高点就好了,她真正想拍的是他的头呢。看到他纠结的神情真不容易,好可爱啊。 这天的天气很好。相对来讲的很好―够好的啦,有微风,有光线。温度适宜,还不会暗得让人以为是大晚上“怎么越到里面,树木反而没有那么密了?”尚站峰边走边说。 “这里是妖兽领地的界线,打的架比较多,影响了树木的生长。”沐儿在空间里回答。 “他们又听不到,你参和什么呀?”易函心情很好地笑道。 “唉,等到我有实体,就可以在外面玩了”沐儿哀怨着扯一棵苹果树的叶子。 “你别再虐它们了,”易函笑,“这些叶子可都是吸了姐姐的生命之力长起来的” 沐儿忙把手里的苹果叶丢了,再一个飞身,瞬间离果林好几里远易函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什么高兴的事?”尚站峰一下蹦到她旁边。 “高兴的事啊?”她眼睛子一转,“就是今天的花很香,树很绿,阳光特别灿烂” “哄”其他人都笑起来。 “提起精神来,我们今天可能会见到这一片地方的妖兽”她却不再笑了。事实上,它正往这边走来。 “是什么妖兽啊?”他们猜测。 “反正等级很高就是了”他们边说边瞄易函。像在对比到底是她厉害还是这里的妖兽厉害。快到森林中心,这妖兽不是最厉害,也应该是次厉害。大约,能有他们的大祭司或是城主的实力那么高吧?眼前这个小女孩,在安静不动手的时候,真的想像不出她能有多强。 没有人想得到她已经知道是什么妖兽,实力如何。可是没有人问她,她自然也不会说出来。要不,多像在炫耀自己近傍晚时,他们准备找个合适的地方扎营。 “狸猫”只见一只有家猪那么大的猫形生物正一动不动地站在他们前方的道路中间。 “这地方倒是挺适合扎营的。”易函只看了一眼那只狸猫,就转开眼去看四周的景色了。 “不对,是三眼的三眼狸猫”有人惊恐起来。 “三眼吗?”易函又把目光转回来,正对上狸猫那双绿色的眼。“只有两只眼睛啊。” “看到中间那条线没有?”沐儿说,“突破了十级之后,到十一级,妖兽就可以化形了。化了形,他的第三只眼就可以睁开。这第三只眼据说可以看透人的内心,十分好用呢” “真的?”易函提起了兴趣,“现在呢?还没睁开,没有用吧?” “现在只是直觉好些,或者是你说的第六感很好用。”沐儿说道。 “第六感好用?”易函不信,“那还送到我门前来?” “我们在人家的领地走了一天了,还不准人家出来见见啊?”沐儿受不了地说。 “借个道走,不用拜码头吧?”易函白眼还去,“而且他们妖兽划分他们的,关我们什么事?” “你你你”沐儿急了,“要是它跑到你家里去逛一天,你会不理它?” “那倒也是。”易函向前走了两步,示意她是这里说了算的人。雷超圣紧跟在她左后方,只差了半个身子,做守护状。 “我们借个道走走。”易函说,“我们是要到里面去的。” 其他人惊讶地看她,随即恍然。 他们以为易函不是这只三眼狸猫的对手 狸猫八级才长出了第三只眼睛,化形之后才能睁开。所以说,这只狸猫至少有八级“喵”狸猫吱了一声,却站在原地不动。 “什么意思啊?”他们目光一致地看易函。 “我不知道。”她无辜地说。 “喵”狸猫又叫了一声,转过身走了两步,回头后她。 “它要我们跟它走”尚站峰像个孩子一样,因为发现答案而兴奋。 “可是我们干嘛要跟它走?”易函清澈的眼睛看着他,“天黑了,我们应该扎营休息了” “喵喵”狸猫急了,走过来咬住她的裤腿。雷超圣被吓了一大跳,可他的速度实在赶不上这只九级的狸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敢轻动,生怕激起它的凶性来。 “我没学过猫语这种外语啊。”易函无奈地对它说。 她摆明了不想跟它走。虽然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可是这里还有十一个修为相比起这只妖兽的九级来不值一提的人靠着她。谁知道这只狸猫的目的,她怎么能丢下这些跟随自己的人和它走? “喵―”狸猫发出一声拖长的叫声,像是哀求? “主人,小姐,小函”沐儿在空间里乱叫,“它看起来好可怜啊” “我让牛空牛晴它们出来。都是妖兽,不知道它们能不能听明白?”易函的心也铁不下去了。这只狸猫叫起来和家猫一样萌,可是大大的个子一点也不萌要不然,也许她早就心软了。 “哞―”犀牛夫妻出来就先痛快地叫一声。 雷超圣和尚站峰跟这两妖兽见过,知道是易函收了的战宠,没有什么动作。他们身后那九个木系术师却被突然出现的两犀牛和强大的威压吓得围抱成一圈“好啦,别吓人了”易函不客气地对它们说,然后轻踢了一下还趴在她腿边的狸猫,“有什么事,和它们说去。那是我的战宠,能和我沟通的。” 她的语气和动作,十足就像是前世对待自己养的那只小猫咪狸猫却乖乖地向牛空和牛晴走去,在离他们两米远的地方停下来,然后一串的喵喵声涌出来,又快又急。 “主人,前面有一只十级的五尾獒是它的朋友,大半年前晋升十一级。妖兽晋升十一级时,不止要妖力达到标准,还要化了形才算完成。在它化形的时候刚好发生大地动,他被妖力反噬,伤得厉害,现在已经奄奄一息。这只狸猫在你身上闻到了药味,推断你会医术,想要你帮它的朋友看看。”牛晴转述道。 “沐儿,你看得到它们说的那只五尾獒吗?”易函问道。她自己的感知范围里,看不到。 “啊,要很用力才看得到。那里是一个小山坡,它在山坡上的一个洞里,身体还好,就是妖力近乎零。大约还要走四天才到呢。”沐儿说完,已经脸色苍白,“我要休息一下。”她正常的感知范围也看不到这么远,催动体内的力量努力感知,才勉强看得到。 “我知道了。”易函交待了沐儿好好休息后才对狸猫说,“它支撑了大半年那么久,也不急于这几天。前面刚好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现时候我会给它看看。” 狸猫听完,很人性地后腿直立,两只前爪在胸前做揖。 四天后太阳落下,森林完全变黑后她们才到达这个小山坡。 “这里就是森林的最中心了。”易函拿着粗糙的地图看着,指了指山下那片空地,“先在这里扎营吧。我和狸猫去看看它朋友。” 化了形的妖兽,都会走出森林进入人类世界。虽然这里人类的级别最高也只有十级,十级之后就会被一束七彩光芒带走。但十一级的妖兽却不是无敌的,虽然它们的天赋技能会觉醒,却因为要重新适应身体和环境,还要学习很多新东西,导致它们的实际战斗力大打折扣。到它们突破了十一级,晋升到十二级时,才出现七彩光芒把它们带走。 “应该是妖力反噬,快速冲回妖丹时导致妖丹出现裂缝,所以体内的妖丹再也存不下妖力。”易函查看了一番后,席地坐在五尾獒的洞府里。这里就是一间光秃秃的石室,除了一个它的窝,其他什么也没有。 “那要怎么办,能修补吗?”牛晴比人家五尾獒正主还着急。 “当然能啊。”易函应得很快,“不过要受大罪的” “不怕不怕”五尾獒开口,怕坏了一众人。跟来的尚站峰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哈,你会说话?”他大声问着,跳到它面前。 “你真笨。”五尾獒边笑边说,“我们妖兽谁不会说话?只是你们听不懂,只会听人类的话而已。” 尚站峰原来看到这只五尾獒小山似的身体时还有些畏惧之色,现在却敢上下其手了。他摸着它的前爪说:“你们猫有猫语狗有狗语,这样彼此都能交流?” “能啊”五尾獒说出来的话还有些不太流畅,它说短句时听不出来,刚才的长句就卡了几次。 “嗟那是我们人类的话容易明白”尚站峰只接了一句,就朝着易函喊,“小姐,要怎么样才能治好它?” 这正是它们此刻最关心的问题。所以他的话题转得很顺利。 看到尚站峰斗嘴败给一只还没有化形成功的妖兽,易函好笑极了。 “其实很简单,每天刺激一下它的妖丹,唤醒它的自愈功能就行了。”她不卖关子,直接说出来,“我示范一下?”她征求五尾獒的同意。 。 第一百四十七章木雕 曾经有过强大的力量,却又在一夕间只剩个空壳子的五尾獒,对于重新获得力量的欲望非常强烈,强烈得让他迫不急待地直点头,同意易函立刻开始帮它治疗。 拿出一支长长的如牛毛粗的金针,易函比了比它的腹部。 “仰躺着比较好。”她说道。 “啊?”趴着的五尾獒呆了呆,转过身来仰躺下,同时用它的五条尾巴挡住腹部以下易函拿针的手抖了抖。她只是心里寒了一下。面对非人类的妖兽,她还真是害羞不起来,刚才完全没想到妖兽都没有穿衣服这回事然后她很镇定地把金针刺入它的腹部。金针进入肉里之后,她突然发力“啊”五尾獒忍不住叫起来。妖丹被刺中,那是痛彻心扉就像是扎在灵魂上一般。能忍住不动,已经说明它理智仍在了。 “来,把这颗药丸吃下去就没那么痛了。”她拿出一颗绿色的药丸给它。 “这个不能在扎之前吃,不然会扎不进去的。”易函解释着。她可不想出了力还让人误会,说她有减轻痛苦的药不在事先给它服用。 听完她的这话,三眼狸猫的眼神才又柔和下来。 雷超圣有所察觉,目光瞬了瞬。 “每天就扎一针吗?”他问易函。 “是的。”她没有把针收起来,而是给了三眼狸猫,“看清楚了吧?以后每天这个时辰都在同样的地方给它扎一针,扎完后吃一颗药丸。”她拿出一个瓶子,“这里有九十九颗。九十九天后我再看情况决定。”她又对着还在冒冷汗,却比刚才冷汗如流水的样子好多了的五尾獒说,“在我没有发话之前,不能修炼。如果妖丹里面存进妖力,将不利于后续的治疗。” “就这些了吗?”三眼狸猫见她说完要站起来。 “你们的事完了。我们的还没说。”她站起来,转身正面两妖兽,“我们十二人是进来修炼的,你们是此地的主人,这借地方的事,就拜托你们了。”她看向五尾獒,“我们希望能暂时在边上的山谷住下来。” 她已经看过了,这小山左边的山谷很大,风景很好。最重要的是,生命力很旺盛,利于自己修炼;木系元素是生命力的一种表现形式,同样也很浓郁,这对大家都很好。不过,对雷超圣来说,只是稍好些罢了。他是纯粹的雷系,也许小山坡顶上更适合他。 “我也要在山谷,在你的洞府旁边”雷超圣的反应却很大,易函和他商量时,他激动地说。 她只是建议,毕竟两处差别并不是特别大。他不同意也就算了。 都是有法力在身的,她让同来的人按照自己的喜好在山谷的山壁上开辟洞府。结果几乎都是最简单的一间石室。 看来所有人都很明确他们的目 的―他们不是来享受的,而是来修炼的。 “一人来领一套防御法阵布在你们的洞府里再开始修炼。”她说话间,按人头数拿出防御法阵。 她自己的洞府里当然也少不了,还是他们这种普通版本的升级版。 “小函,我可以开个门过去吗?”雷超圣在开辟自己在易函左边的洞府时问她。 “为什么?”她莫明其妙,“别说我没有时间和你串门,就是这防御法阵你也过不了。” 雷超圣不再说话,埋头干活。 一却准备好,就要关闭洞府大门时,雷超圣站在她的洞府外面看着。 “怎么了?”她就是再迟钝,现在也发现他与平时不同了,“有什么话要说吗?进来吧。” 她的洞府布置得很温馨。顶上嵌着夜明珠,地上铺着白色的长毛地毯,房间分两个部份,进门处摆着沙发布置成个小会客室,里面放有几个白色的蒲团,是修炼之地。 他坐在米色的布艺沙发上,沉默不语。 “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事想不通吗?”易函见他不开口,只好先问出来。 现在想想,自从离开基地进入森林,他确实和以往不同了。不但沉默了很多,还常常皱着眉。常常见他目光没有焦距地注视自己,却不知魂飘何处。 “你是不是打算要离开了?”他终于下定决心问出来。 “嗯?”她才刚刚开辟好这个洞府,还没开始修炼呢,离开去哪? “他们离开时,你送了很多对生活和修炼很有用的小东西给他们。却没有说回去集合的时间。离开基地前又把里面所有的人都送出来一个不剩。你是不是打算回去了?离开我们回去?” 说实话,直到现在,她也没有想好离开时要拿他们怎么办。如果带走要怎么带?她虽然想,却觉得让他们和自己的家人、朋友就这样分开,太残忍。自己离开之后,很难再有回来的时候了。就是回来,那也一定是很多年以后,她怕到那时,他们的亲人朋友,早已不在人世而且,她不想再留着晴空如果在返回地球的虚空中她做些手脚,乐子就大了这次闭关,很重要的一部份就是要把小世界完全收归已有。想要收归已有,就要完全抹去已经和小世界紧密联系的晴空可是没有神级器灵支撑的小世界,是带不了人的。不是本族的人也进不了自己的空间。所以,就是想带走,也是困难重重。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在离开之前拥有神格。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离开时天幕会来带她走,到时候,叫他帮忙? 但她不知道这办法是否可行。第一,天幕是不是有能力;第二,如果他有这能力,肯不肯? 真麻烦她抓抓头。到时候再想办法吧。能带就带,不能带就留。带上,她高兴有人陪伴,却会愧疚于让他们和亲人分离;不带,她又是孤独的一个人,他们却能和亲人一起生活。 “现在还不走。”她边想边说,语速很慢,却让他感觉到了认真,“如果要离开,我会告诉你们的。” 是暂时不走他暗叹一口气,扯起笑容:“再多给我几条无影蛇吧,那几条小小的,对于我的修为来说是杯水车薪” 易函也笑起来,挥手从空间里放出一条四级两条三极的无影蛇:“加这些,够了吧?再高级别的,我还怕你被吞了” “那些能够快速回复法力的丸子,也给我几瓶吧。”他一个劲地讨东西,“再帮我炼一套聚集雷系元素的法阵好不好?” 她给他们都送了,就自己什么也没有。她不给,他就自己要“都给你准备好了。”她拿出东西来,“我本来想把它们偷偷放进你的洞府里,给你个惊喜的”难得她有兴致,他却不配合。唉“我也有东西给你。”雷超圣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这是我自己做的,对修炼没有什么帮助,给你空闲时把玩。”他拿出两个木雕,是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男孩眉眼精致衣裳线条流畅,女孩五官如画眉心还有一点艳红她完全忘记自己的眉心处那一点艳红了,眼冒红心地接过来,直呼:“呀,金童yu女” “喜欢吗?”他问。 “嗯”她用力点头,“喜欢” 他心满意足地回去用功了。 她拿着木雕关闭了洞府,回来在蒲团上坐下时还在疑惑:这个世界也有金童yu女的故事吗? 自从那天累到后,沐儿休息到现在都没有醒来。 没有人督促,易函发了一会儿呆,想了一番地球上的朋友和天幕,又想了想之前到过的世界的人,叹了口气把木雕收起来,开始冥想。 她要把状态调整到最好,再尝试融合小世界。 长长的入定,她一直没有醒来。当三天后沐儿醒来时,见到她在空间外面修炼,惊了一下。 她知道空间里的时间比例可以调整。放着更有效率的空间不用而在外面浪费时间?不正常啊。要不要叫她呢。沐儿纠结了。 也许是冥想前想到的那些人那些事。易函入定后没能像以往一样沉下心来只感受到天地间的混沌源力。她今天入了定,却像是睡着了做梦一样,脑子里一段一段地片段闪过。想要去捕捉时,又不知到哪里去了。 好在意识还清醒着。这与平时不同的反应让她心里暗惊,努力控制着不要沉迷进那些光怪陆离的片段里。想要醒来,却做不到。 是环境问题吗?她可是难得有一次在空间外面冥想的。 “主人”沐儿通过她们之间的契约,隐隐觉得了她的不对劲。 “小姐”沐儿一个个称呼地换着叫,但她只敢轻声,不敢大喊。 “小函。”她有些无措,冲出空间用自己的身体像个八爪鱼一样抱着她。她现在的样子,很像是在和心魔较量,可是,不是还没到晋升的时候吗?离五级还差得远呢。五级开始的晋级才会引发心魔的。 还好,现在状况不算坏。心跳呼吸都很平稳,体内力量运行也正常。只要她能保持这个状态直到醒来,就算安全渡过了。 “小函,小函,小函……”她一边抱着她一边像念咒似的低声喊。 第一百四十八章沮丧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燃烧。 易函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煮沸的水中游泳,连着血液都在冒泡。 不止热,还很痛 可是所有的热和痛都只在身体里面循环,她脸上一点汗也没有,只是脸色微红。 “小函,小姐”沐儿还趴在她身上,整个身子贴得紧紧的。 “哼。”她吐出一声轻哼。 “主人”沐儿大喜过望。 易函却只是渐渐平静下来。她还是没醒。 因为此刻,空间正在长大。 不像刚刚开启时,也不像上一次变大的时候一样不知不觉。而是每长一分,都抽痛一次“哼。”她再一次忍不住地吐出一声。 那些疼痛游走在四肢百骸,最后在脑海里炸开来像是绚烂的烟火,又像是充满硝烟的战火。 一寸又一寸,一尺又一尺。 每大一圈,疼痛也更多些。但她的呼吸却始终平稳平稳得沐儿以为这一关已经过了,只等着她继续完成入定,然后再次睁开眼,就又恢复活蹦乱跳可还是有些不放心,她靠着她站,渐渐依进她怀里。 万年清心木静心的效果极好。沐儿自己知道,所以在易函没有醒来之前,她绝不会离开她半步也所以,她没有看到伴生空间正艰难的成长。 易函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把肺里的气吹完了还要继续的吹气球的人,胸口难过极了再坚持一下,说不定马上就好了她在脑海里一次次地重复着这句话。 “轰”气球不可能无限涨大,不停止充气,它最终会爆炸。 空间突然一声轰响后,易函设置的太阳白云、高山流水都不见了,只有一片迷茫。之所以说迷茫,是因为里面没有一丝光线,看不到是什么样子的。 她的识海和心也跟着狠狠地抽了一下待到稳住了被震得一片混乱的混沌源力和精神力,就像是晕炫过后的清醒,她看到了一片如宇宙般的景色,却比之更加空空如也―连个星球连块陨石也没有“什么都没了?”这是第一个让她呆住的疑问。 “我的房子呢?房子里的东西呢?”这是第二个。这些,大多数是父亲、还有易归扬这个亲戚留给她的。那些自己的收藏,相比起来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沐儿”她突然回过神来,东西什么的,一点都不如一个活生生的沐儿重要。自己怎么会才想到她呢? “沐儿”声音从她口中逸出来。她的精神体太过着急,以至于身体也发出了声音。虽然是轻轻的,不像在空间里的大喊。 “小函,我在”沐儿扑进她怀里。 听到声音,易函也从空间里出来,看着抱着怀里的小人,她一时泪流不止。 “小函,你怎么了?”沐儿不能明白,不会是刚才的心魔太厉害,把她吓到了吧。她伸出小手,轻轻地有节奏地拍着易函的左上臂―后背太远了,小手够不着。 “别怕别怕,那些都不是真的。”童稚的声音说出安慰的话语。 “不是真的?”易函抬起头来,“我亲眼看到的呀” “那是心魔,不是真的。你只要能打败它回到现实,心智清醒,就没事了。”沐儿很认真地说。 “我刚才看到空间里变得像是虚空一样,东西都没有了,你也不见了”她拍拍心口,“吓死我了”很庆幸地长叹了一口气才继续,“原来是心魔啊” “原来,主人是这么看重我”沐儿高兴地说。 “嗯?”易函不解地问,“那是当然可是,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心魔一般都是显现你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事物啊。”她板着自己小小的手指,“一个是伴生空间,一个是里面的古籍,还有一个就是我” 她是神器没错,但如果没有她,主人可能只会多走些弯路罢了。到现在为止,她起到的作用并不大,能在主人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已经让她满足。 “我应该第一个想到你的。”易函心里却有些抱歉。自从沐儿出现,她就没有把她当成一件物品,而是一个生命。后来因为她可以说是全天候的陪伴,更是把她当成了伙伴--知道很多知识,随时供自己查问,还能没事陪着斗个嘴的伙伴“主人,已经很够了”沐儿笑着用小脸蹭她,“伴生空间是你生命力和精神力的直接体现,和你本人一样重要;那些古籍什么的也是你修行时必不可少的。我能排第三位已经很不错了。”她抬起小脑袋,“至少比你每天去看去‘献血’的蛇蛋好不是吗?你都没想到它” “啊”易函惊呼,却又不想那么干脆承认,“是因为我叫你你应了。你要是没有应,下一个想到的就是它了它跟着我可比你还早” “小函~~”沐儿不依地撒娇。 “不过,真是心魔的话,如果你不应我,我不是醒不过来?”她抱起沐儿,很响地香了一口,“奖你的” 她站起来,伸伸手,甩甩腿又扭扭腰,然后干脆练起月影秘技来。这里有她自己布下的法阵,坚固得很,不用怕武技武出的“台尾风”把洞府毁掉。 “哎”她突然停下来。 “干嘛?”沐儿大叫,“快先调息你这样突然停下很危险的,体内的源力还在走呢” 易函深吸了几口气,同时平息体内奔腾的源力。 “我还是要进空间里看看。”她来到沐儿面前,把她抱起来,“刚才看到的画面太真实了,太像真的了” 她要进去看一眼那些房子啊树啊花花草草什么的都安好才能放心。 “啊?”一个问号。 “啊”一声惊呼。 “这是真的?”不可置信。她们同时喊出这句话。 什么叫沧海桑田,这就是了。房屋和小湖小山都没有了;果树和菜园子也不见了;那些圈养动物的小结界一个也没了。只剩一片比宇宙还虚空的虚空“魂律小芽”这回她不再只是念着那些没有生命的财物了,叫着每天都见一次的一蛇蛋和小绿芽。 绕着飞了一圈,她们落在最中间的平面上,像站在水面。 “就像遇到了虫洞,什么都没有了。”易函沮丧道。 “你入定后是什么情况?”沐儿毕竟不是真正的人类,她的感情更多的是跟着易函走。而易函对空间和空间里的东西的感情,却不是她能理解的。所以她很快就开始帮忙想解决的办法,或者是寻找此事发生的原因。 讲述了一遍入定后直到听到她的声音出了空间的事后,易函默了。她看过的书里面,没有提到会发生这种事的。只有那些受伤或陨落的族人,它们的空间才会变小或消失。就只是变小或消失,像这样变得一片虚无,仿佛来到宇宙中一样的,却是一个都没有“你说,现在,我是不是还被心魔控制着?”易函看着对面皱着小脸苦想的沐儿,“你是我想像出来的沐儿还是真正的?” 她说得很小声,口气里有一种彷徨,伸出一个手指,戳了一下沐儿的脸蛋。 “我是真的”沐儿比她清楚得多了,“我是万年清心木做的,怎么可能进入得到心魔的领域?它见了我也要绕道” “如果这是我的主观世界,连你也是我想出来的,那否认就是必须的。”易函却不能笃定,“我不能听你说。”她像是喃喃自语,“空间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她又笑起来,“爸爸给我的资料里面,记录着那么多人的空间例子,可是这种,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醒来醒来。”她自语着,闭上眼。十秒,睁开,还是同样的景色要不,自己掐自己一把?一痛不就清醒了吗? 很用力地在大腿上掐了一把。痛得泪花在眼眶里闪。 “主人”沐儿飞过来,“面对现实吧”它只恨自己个子太小,不能摇她,“你再控制它试试?也许能还原回去呢它毕竟还是存在的,没有消失” 易函睁开眼看着她。 “主人?”沐儿小心地轻叫。 “可是,我觉得自己有点像是精神分裂了,都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幻境” “你感觉一下就能知道了。”沐儿说着飞进她怀里,趴上她紧贴着她。 “很奇怪的感觉。”易函努力找着词语形容,“一种向上的、蓬勃的、让人忍不住喜悦的生机?” “这就是清心木的生命力。能让人的心灵也跟着舒服,心魔也不能对抗的舒服”沐儿得意地说。 “谢谢你,沐儿”易函真诚地感谢她,“我采纳你的提议,试试控制这里看看” 怎么能一味地陷在打击里不出来? “太阳”她带着希冀默念,精神力到最紧。 一个光球出现在上空。 “陆地和湖泊” 地上瞬间变了个样子。湖水却清澈见底。 “大气” 没有大气层,太阳就是一个光球,湖水也不湛蓝,不符合她的审美观。 “山脉”连绵不绝地延伸出去。 原以为自己的空间就这样扑了,由沮丧到希望,就像坐了海盗船的一个来回。 。 第一百四十九章融合(一) “房子” 竟然没有出现。 “草地。” 没有撒下种子,哪会有草地? 她不死心地再念。怎么只能恢复环境,却不能把她养的动物、种的植物还有收集的财物还回来? 她只是想还原回当初那个空间的样子。 刚刚生发出来那点点希望,立马被这现实很无情地灭了。 沐儿突然直落到草地上。 “哈,长出草来了耶”她高兴地跳起来,又一下蹦到地上,落下去打了个滚,像只撒欢的小猫咪。 “哪里哪里?”易函激动地问。 “这里”沐儿指着地上需要极认真仔细,还要用精神力去感知才能发现的小绿头说。她抬起头咧着嘴大大地笑,像只讨赏的小宠物。 “要重新长出来?”易函混乱了,“可是房子不用长啊,怎么也没有呢?”她一愣,“还有那些动物,难道都变成受精卵了吗? “什么是受精卵?”沐儿本着好学的精神问道。 “让我死了吧”易函被打击了,“等回地球我再给你解释。” “葡萄架和石桌椅”她满带着希望喊出来。但现实是地上长出一个小细葡萄芽儿,而桌椅的影子一点也看不见。 “难道说……”她收回视线看沐儿,“我在空间里的造物能力没有了?” 地理环境可以改变,植物可以再生,但是房子桌椅这些却不能造出来。仔细想想,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沐儿愣愣地回看她,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安慰。 “没关系啦,”易函自己笑起来,“没了就没了,只是少了一点方便而已,反正我也不常用” 沐儿却不这么想。创神族的伴生空间能怎么用,她见得比易函多得多了。试想当身体储存的生命源力用尽、只剩精神力,但精神攻击却对敌人无效时,还有空间里储存下来的生命源力。在空间里造出一个巨大的笼子或网罩住敌人,就是取不了他的性命,总还能争取到跑路的时间。 可是,既然已经失去,说这些就没有意义了。 “为什么会没有了?”知道了原因,或许能有解决的办法。 易函也在想这个问题。她把入定后发生的事又细细地说了一次,确认再无遗漏,自己也重新寻找一番。但结果,她们都没找到原因。 “不想了”易函三分堵气,七分认真,“以后回去族里再问吧。他们见多识广,说不定有人知道。”此时暂时放下不提,还有别的重要事做,“我感应一下看魂律去了哪里。按照重新生长的规律,它一只蛋,不会再跑回他父亲体内去了吧,可它父亲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呀”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试试才行。 经过在地球的四个多月和在这里的九个多月,加起来一年多的时间,她几乎每天都用两滴自己的精血滋养它,他们之间的联系也从最开始的似有似无渐渐明显起来。可是,也还没有明显到一用心感应就能知道的地步。仿佛与他联系着的是一条长长的路。她要静下心来,精神力走出很远很远,最后才能感觉到那个微小的生命气息。 没有碰触着它的蛋壳时,这条路更远。 她感应了很久。久到沐儿都以为她要入定了的时候,她突然睁开眼。 “它在”声音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喜悦,“而且很好,还离得不是很远” 沐儿把自己的感知网拉开,覆盖这个近一千平方米的空间:“没见到”她扫描了几次都没见到那只蛋。 易函站起来,顺着感应到的方向走去。她走得很慢,时不时还要调整一下方向。 “就是这里”最终,她来到一个空旷的平地上,指着面前脚下空无一物的地面说。 “啊?”沐儿努力地用眼看,用精神力寻找,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这又是怎么回事哪?” 面面相觑,她们无奈了。 “我只能感应到这里了。”易函就地坐下,“但是找不到我也没办法。要不,我们挖开看看是不是被埋起来了?” “你不是能改变这里的环境吗?难道要我陪你用手挖?”沐儿吃惊地叫起来。 “我感知过了,地下三米都没有像蛋一样的东西啊”易函无奈地笑了一下,“这个地方离它最近,可是实际上,又离得还很远” “这都还没有开始融合晴空小世界呢”沐儿嘟着嘴道,“怎么就发生这么离奇的事?” “是啊,明明感觉到的,可就是不见踪影”易函撑着下巴。“要不,先把晴空世界融合了再说?反正魂律好好的,我们慢慢找它就是了。” “也好。”沐儿跟着转移了注意力,“可你现在的状态行吗?” “嗯,我要先冥想。”易函抱过她,一瞬就回到了进来时的那块草地上,“我要出去外面冥想,尽量多补充些生命之力进来。你在里面也要努力一点哦,到时候你要帮忙对付晴空的。” 主人有交待,沐儿当然忙不迭地点头应是。 两天后的近午时分,易函睁开眼,同时轻呼沐儿。 “主人”沐儿知道这次是正事。也是一本正经地,出来后还行了个礼“别紧张。”易函轻笑起来,“你的状态怎么样?我们这就开始,行不行?” “行”沐儿很严肃地应了,“空间一有不稳定我就动手”她小脸绷得紧紧的,“如果晴空的灵魂反抗,主人,让我对付她,您别分心我和她同是能量状态,可我的修为比她高,一定会打败她的。您一定不能停止融合,更不能停止往小世界里输送生命源力,否则会前功尽弃的” “知道了”易函没有怪她嗦。知道自己下定决心要融合小世界后,沐儿就不顾不让她看易宇手记的吩咐,把那本记事本从头到尾看了很多次,再三确认这办法可行后才同意。而现在她的千叮万嘱也是为自己好。 随着生命源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晴空世界也由原来的明朗天气变得乌云密布,再由乌云密布变得乌黑如夜晚。 “啊”晴空开始时只是惊讶地看着这个世界的变化,还没有意识到这是易函融合小世界的第一步。直到现在,她由灭之力构成的能量体,被这些生命源力冲击着,产生灵魂燃烧的痛苦时,才察觉不好“我是神”晴空大叫,“我是文家最受宠的小小姐要是我的灵魂也消亡,家族里的身份牌会显示出来的到时候一查就能查得到你这个凶手文家不会放过你的”她见周围的生命源力还在源源不断地增加,终于有些害怕了,“你只不过是易家的野种,你以为易家会为你出头吗别做梦了,别说你现在还是个普通的人类,就算修回神格,五级的初神在神界也是一抓一大把” 易函始终没有搭话,就让她自唱自听。 只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响遍黑得不见五指的晴空世界:“哈哈哈,野种”她狂笑起来。她已经被易函控制住不能动,只能用言语挑战易函的神经,“没有指导,没有家族功法,修出神格的日子遥遥无期”她指出她以为的易函的处境,然后提供解决的办法,“放了我,我回到神族就能帮你联系上易家人,他们护短,总会有一个人愿意帮你的。到时候,你不但有修炼的功法,还有人指导,前途无限呀” 以前你说易家的女子是千百年难得一个的金贵,现在却又贬得几乎一文不值,不是前后矛盾吗?更何况,事实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易函不间断地边打出结印,边注入生命源力。听到她的话,还能分心腹诽一下。做为孤儿的二十多年里,她学到的可不只是像棵小草一样在恶劣的环境里生存,这骂人和被骂也是其中不可缺少的一课。像这样前后矛盾,一会儿人身攻击一会儿出言诱惑的没有逻辑没有重点的话简直不能算是骂人不过,她有一句话是说得不错的:融合了晴空世界后,晴空的灵魂就会消亡,在家族里的身份牌也会随之而毁,文家一定派人来查。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当这里做为易宇的领星时,她自己都在虚空里飞了一个月才到达,那些只知道一个空间坐标的人,最少要用多一倍的时间才能找到这里如果这是麻烦,就让它来吧。最多,就是这里的自己身死而已,这只是自己本体的一部份,总归还是赚多于赔的。经过万年神力温养的晴空小世界能带给自己空间的升级,一定不止是一加一这么多。 说了一大堆话也没能得到一个回音,晴空沉不住气了。 “你个小野种,有种出来,我们决斗” 谁和你决斗啊?易函又在腹诽。已经把你绝对控制了还松开来让你决斗,你当我傻啊? 虽然她不认为自己的实力会比一个能量状态的灵魂差,却也不可能冒险,因为完全没有必要―她不需要晴空输得心服口服―灵魂都要被抹杀了,谁还理她服是不服? 。 第一五零章融合(二) 小世界里的生命源力渐渐浓郁,浓郁得让晴空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溺了水的人,或是一条离开了水的鱼。她做为灵魂存在的近万年后,第一次重温了窒息的感觉。 “你不能…”她已经发不出声音。 易函此时也有些力竭,她拿出一瓶绿色的药丸,倒出一把就往嘴里塞她前段时间放那么多人进小世界里时,就是重点寻找这些炼制生灵丹的药材。生灵丹是她自己起的名字,意思是提升生命之力的灵丹。要用到很多种珍稀药材中聚集最多生命之力的嫩芽和种子。这些珍稀药材有来自高原也有来自沼泽,平原沙漠的不可缺,深水高山山顶也有,几乎包括所有的环境。 沐儿给她学习炼制药物的书里并没有这些成品药的名称,只说效用。这被她命名为生灵丹的绿色药丸子,看起来表面像是有一层青色的溥雾包裹,显得朦胧而美丽。它的作用可不止是用来提升和补充生命源力,而是对于各种生之力衍生出来的力量都有增益,因为生命源力是生之力的基础。比如说生之力衍生出来的有元素之力,有神圣之力,也有灵魂之力;灭之力衍生出来的有死灵之力,魔灵之力等等。而易函用于攻击的混沌力并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种。混沌力包括生之力和灭之力,两者不可调和却又能在易函体内和谐共存。 晴空的魂 体安静下来,不再说话也不再叫骂更不再哀求。 被生命源力包围,她那修炼了几千年的灭之力已经被死死压制了吧?不知再过多久,才能完全消化它们?等到她不能靠灭之力显出身形,等到这些灭之力完全分散成丝丝缕缕,被深压于地底下时,她灵魂里的神识就会完全失去,也就不可能再有意识。那时,晴空这个人,将彻底成为历史“主人静守本心,抱元归一”沐儿紧张的声音响起,几乎是落下的瞬间,就听到一阵哭声那哭声让人心里忍不住发毛,灵魂也跟着难过得颤抖听到沐儿提醒,她立刻照做。所以此刻听到这哭声时,她只是有一些伤感。对抗灵魂攻击,首先要有坚定的心志。想要完全隔绝灵魂攻击,需要用比它强十倍的防御才能不渗透一丝丝。可是对付灵魂攻击最好的办法不是防御,而是反击她的心神几乎全都用来控制生命源力和手上正在打着的结印。生命源力不能断,一组一组的结印更是不能错只要有一点点差错,轻则要重来,重则遭反噬所以沐儿只让她守住本心。 沐儿从空间里冲出来,转眼就冲进小世界里。茫茫的黑暗,在她面前竟如明亮一般,她直冲着晴空的魂体而去哭声乍然而停,接着是饱含惊恐的声音:“器,器灵?真正的器灵?”她不敢相信,“纯生命力能量体?”声音渐渐小下去,“还能突破空间?” 沐儿没有答话。她单纯的心思里,只有答应了主人的事,没有回答其他无关人等的问题的义务。 纯生命能量体比之小世界里此时浓郁的生命源力,纯度和精度是天与地的差别所以被沐儿包裹在其中的晴空渐渐消了声。 突然,沐儿发出一声惊叫,瞬间出现在外界易函边上,来不及变化回小女婴的模样,她就是一团看不到面目的影子。她扑在易函身上,像刚才把晴空罩住一样把易函整个都罩住。 “嘭”一声闷响,是沐儿透过和易函之间的契约联系感应到的小世界里的爆炸小世界里的生命源力像是煮开的水一样翻涌,外面易函身上罩着一个墨绿的透明罩子,安静地打坐。 “主人,坚持住”沐儿用意念传达完,转眼分出一半青绿的罩子又飞进小世界里原来,刚才是晴空燃烧了最后一点灵魂之力,把部分灭之力也点燃,想和沐儿同归于尽,还想趁机打击易函的灵魂沐儿提前发现端倪,却阻止不了,于是果断退出小世界,罩住易函保护她并接收下灵魂攻击,然后又留下一半能量带着本体的清心木帮助她稳住心神,另一半能量再次进入小世界里。 “万年神格,大补啊”她如饿虎般冲向爆炸现场,又化做一个大大的空心球把炸后没扩散的能量都包起来。 在这次爆炸里,易函虽然被沐儿及时保护,却不是没受到一点影响。她收了小世界后,精神力已经与之关生联系,那些攻击都是直接作用于她的精神力,沐儿的保护只能让她的身体不受冲击。 “哼”她忍不住肺腑里的翻滚,吐出一口血沫。 “不能停不能停,坚持住”有些飘飞的思绪像只风筝似的被她拉着线牵回来,“晴空已经选择了自尽,小世界的融合就快完成了” 一边暗暗鼓励自己,她一边分神拿起腿边一瓶绿色的生灵丸全部倒进嘴里开始是一把几颗,后来是几把,现在是一整瓶她给妖兽五尾獒的药丸就是这个,一瓶有九十九颗好在入口即化,不然,这一堆不把她给噎死才怪生灵丹一入口化开,就开始起效果了。因精神力动荡引起的身体震荡,在它的作用下平稳下来,生命源力也像河水似的源源不断流进小世界里。 还有最后三组结印易函振奋了一下。 沐儿冲进小世界后,以有意识的能量体对付已经失去意识控制的能量体,吸收得那叫一个畅快不一会儿她把这些能量全都打包完之后,出了空间。见易函身体已经没事,心神也很坚定时,放心地叹出一口气。 她没有发现,自己现在的一些小动作,越来越像易函了。易函放下心时,也会长出一口气来放松一下绷得太紧的神经。 此时小世界像是注满生命源力的气球。 沐儿刚放下的心又开始悬起来:易函开始拖动小世界,把它送进自己的伴生空间里这些都是在她脑海里进行的。脑海里那个代表小世界的光点就是个会随时爆炸的原子弹如果爆炸,不像晴空的爆炸一样只是作用在小世界和她的精神力,而是直接作用于她的身体管你有多么强悍的精神力和生命力,脑海始终是最脆弱的存在易函的身体强到不怕鲨鱼的尖齿,但脑海里柔软的组织却是怕的何况是像原子弹一样的大爆炸精神体的易函牵引着光点,进入空间里。 很平稳。但已经是最后关头失败或是成功,马上就会揭晓。 精神体退出来,和空间外面的易函本体相合后,再次定了定心神,又磕一瓶生灵丹 抱元守一 最后一组结印开始了 点点星光从她打出的结印里飞向她的识海。那里,有通往她伴生空间的道路。渐渐漫天星光把她的头都包围。 沐儿只看到她静静地打坐,双手结着无比复杂的印,每一个动作都会带出点点星光。她映在这星光里的脸,平和安详却又端庄肃穆这是一种让人打心底里仰望的气质。此刻,沐儿看得入迷了。 待到星光散去,易函双手分别放在 两边膝头,回复打坐冥想的姿势,睁开眼睛后,沐儿还没有清醒过来。 “沐儿,我成功了”易函笑着说。 “啊”她终于醒过神来,就看到一双如夜空里最明亮的恒星般璀璨的眼睛。“什么?” “我成功了,沐儿”易函直接就着打坐的姿势跳起来,一下站到沐儿面前,把呆呆愣愣的她抱起来,“融合成功了”那浓得化不开的喜悦,是一种成就感,“我们去看看现在的空间是什么样子的吧” 空间里天气晴朗,天上那个太阳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哈哈,中间的几间房子是原来小世界的控制室吗?”沐儿已经恢复过来了,她和易函一起,飞在空中。 “没想到这栋建在地下的房子原来这么好看啊。不过,是不是太古典了些?”易函看着下方一座仿佛苏州园林般精致的园子说。 “很好看呀很像易家的的宅子呢”沐儿没在房屋上多放几分注意力,她拉着易函飞向别处,“哈哈,高山啊咦,这边是森林呢啊呀,平原” 易函闭起眼神识一扫,就把个没头苍蝇一样乱飞一通,边飞边大喊大叫的某沐拉起来。一个瞬移,她回到那几间房子前。 “小函,怎么了?”感觉到主人并不像她一样乐得找不着北,沐儿有些奇怪地问。 “控制室没有了”易函迫却地用瞬移,没几息就把所有的房间都看了一遍。 “这里不是你全权控制吗?要控制室做什么?”沐儿翻了个白眼说。 “对啊”易函试了几次,就算之前要用小传送阵走的路现在只要一个瞬移就能到达。而且她的精神力是可以感知整个空间的。现在这里面比原来大了百倍不止“那我要根据药材总纲来设定一个自动采摘的规则”易函高兴起来,“那样就能炼很多有用的药了” 这次如果不是有海量的生灵丸给她狂嗑,估计她连一半都撑不下来。药丸子真是个好东西。 第一五一章两个 融合了小世界后的空间面积扩大了很多,易函却不必费心却想怎么使用。因为,除了最中间的一块是空间原来的地形外,四周都是小世界原有的那些,高山还是高山平原也还是平原,就连长在的树上果实都没有变化还有那些小传送阵,也都还在。只是现在,她已经用不上它们了。 “沐儿,尘埃落定可是为什么还是找不到魂律呢?还有我的那些收藏,到底都躲在哪里啊?”易函气呼呼地说,“如果不是因为它还是只蛋,我肯定会以为它在和我玩捉迷藏,还把我的东西都藏起来了” 她就是不愿意承认那些东西不见了 “主人,您要不还是先冥想吧。”沐儿离她远远地,主人的表情太吓人了从来没见过她的脸这么黑。“您在刚才的融合中费了很多生命源力和精神力,现在最好冥想。” 易函瞪了她一眼。虽然心情不好,却也知道沐儿是为她着想。没说话,点点头,在这新出现的园林别墅里随便找了个房间,开始冥想。 沐儿急主人之所急。而且她也很好奇那些动物和收藏的东西都去了哪里,于是在这变得很大的空间里到处探险。 七天后,易函才结束这次冥想。 “主人”沐儿扑进她怀里,“我还是找不到魂律” 易函一愣,才想起来发生的事。 “我们先出去吧。”她抱着沐儿回到外面的石室里,“从这里去找它。”她从石室里默想着魂律。 几乎是默想的同时,她进入空间里。 “一样的草地一样的小湖。”易函失望极了。 “那是你的房子”沐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大喊。 “空间里什么东西不是我的?”易函不赞同她这种说法,反驳道。 “你看后面”沐儿急道。 易函转过身来。 玉兰树直立着,挂满一串串葡萄的架子下面是她常坐的绿玉桌凳,后面是同样材质的三间房“啊”她像个孩子般欢呼起来,跑进左边那间房间。 “哈哈,我的收藏都还在”她在这间布置成半书房半藏宝室的房间中央又叫又跳。 沐儿跟着飞进来时,听到她的话语才落,就见她跳到半空中不见了下一秒,一个声音出现在右边那个房间里。 “哇哈哈,我的菜啊果啊都还在”那间被她布置成储藏室,里面的东西放多久也不会坏。 原来她瞬移了过去。沐儿心里也高兴,笑着感受主人很少流露出来的如此快乐的情绪。她飞出外面,等了一会儿,没再听到声音。奇怪地飞进右边房间―空无一人。再飞进中间的房间里―她的主人,易函正坐在床上出神中间这间房是修炼室兼休息室。 “主人,怎么了?”沐儿小心地问。刚才不是还很高兴吗?怎么转眼之间就沉默了呢?转变得太快了吧? “为什么我会有一种错乱了的感觉?”易函坐在床上,抬起眼闷着声音问道。 一分种之前,她还在那个融合了小世界的空间里,怎么现在又跑到这里来了?而且,这里并没有融合小世界完完全全是原来的样子,甚至没有变大她精神力一扫,就能看到魂律和小绿芽“那个,”沐儿觉得她体会到了绞尽脑汁的感觉,“也许,你现在有两个伴生空间?” “哈”易函被她这个设想吓到了,“从来都只听说过一个的,怎么可能出现两个” 沐儿不再说话了。她也知道自己这个结论很不靠谱,创神族里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两个伴生空间的人。 “可是,你这么说很有道理啊”易函朝她招招手。她就飞进她怀里。 默想一下融合了小世界的空间,她抱着她出现在那块只长出草芽的地上,眼前是一个小湖,远处是高山。转过身,后面是巨大的园林房屋。 她哪里也没去,甚至只是站在原地,转了个360度看了一圈,又在心里默念原来的空间。她到了草地。草地上长着柔软的绿草,脚下踩着的感觉软软的,小湖的远处没有山。 “两个空间?”易函和沐儿眼对眼,“可能只是没有连在一块吧?它们实际上还是在一个空间里面的。” 这又是另一个推论。但事实究竟如何,她们俩现在都不知道“管它呢”易函杂草般的乐观又回来了,“以后总会知道的现在,关键是:这两地方,都是我的了” “嗯”沐儿也重重地点头。她担心死了,主人绷起脸来,她的小心肝儿扑通扑通地乱跳,都连平时叫的小姐啊、小函啊这些比较亲切的称呼都叫不出来了“呀,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易函这才发现怀里的小人儿有些不对,“你不是能量体吗?也会身体不舒服?” “我想,可能是从晴空那里兜来的灵魂能量没有消化好。”沐儿有些扭捏地绞着手指说。 “都是我不好。”易函难过地说,“你一定不舒服吧?这都过去七天了,你撑了七天没有消化它们,都是因为我担心空间担心魂律。”她很自责,为什么总是不懂得关心身边的人,“融合了小世界之后,是你提醒我冥想。而我,却忘记叫你也先休息” 她当时只一心想着原来的世界还有魂律,痛心于失去的收藏,却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在自己身边跟前跟后的沐儿状态不对“你应该先休息的。”易函轻抚着她的小脑袋,“我说过魂律很好,只是找不到。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一定要先顾着自己的身体。知道吗?” “小姐”沐儿感动得又是双眼含泪,“我的身体没有不好,只是像吃多了有些涨”她急急地说,“真的吃得太多太补了,这次消化不知道要多久。”她两只小嫩藕似的手臂抱住易函的脖子,“我想看到你的事情解决,不然不能安心。” 尽管怀里这个看起来只有一岁的小娃娃常常说出很成熟的话来,但易函始终把她当成一个需要疼宠的小孩,更不要说这小孩的心智实际上真的很小。 “那现在你可以安心修炼了吧?”易函抱着她瞬移到中间的修炼室里,“我也在这里修炼,一起吧。” 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闭关。 易函把这段时间以来的感悟从头梳理了一次,又把她新学的东西都整理了一次,还把以前就会的都温习了一次之后,已经是九个月之后了空间里的九个月,是现实中的三个月。 关闭洞府后准备了两天时间;然后空间发生变化,又用了三天时间才把状态调整好。接着融合空间和小世界一天,再然后又冥想了七天。加上这三个月的九十天,一共一百零二天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她给这儿的妖兽五尾獒看了病,订下九十九天之后再去看情况。 凝神一看外面,她眉头皱起来。 洞府门口装的防御阵被密集攻击,发出的声声警报,尚站峰才从长长的入定中醒来。 入定前,他先梳理了从传承里得到的能理解的东西,然后就离开离岛后的所见所闻感悟了一番,才正式开始入定。这次他很有收获,醒来前正冲击着准备进入木系二级中期。但有人攻击洞府,修炼的事只好先放下,解决麻烦要紧。 几步来到洞口,看到三眼狸猫正从对面的山壁顶上拿着石头一个洞府一个洞府地砸不是尽全力的攻击,也不是非要砸开防御,就像是个无聊的孩子玩闹般地砸他的修炼在紧要关头被打断,还不是因为敌情这个认知让他心头火起,忘记那里骚扰自己的是一只九级的妖兽“你干什么?吃饱了撑的啊”他的语气很不好,带着一股恼火。但他没踏出洞府一步。下意识地,他就知道里面比处面安全。 “我找那个小姑娘,可是你们都没有人理我”这是三眼狸猫想要表达的,但它跳到洞府前喵喵喵几声,尚站峰能听懂才奇怪呢。 他还在气头上,怒目瞪视着它。 自己九级修为的大妖兽,什么时候需要对个只有三极修为的小子低声下气?三眼狸猫被瞪得火起,龇牙伸出左前爪,亮出闪着光,很锋利的爪尖他一时间哪里想得到今天是什么日子?因为九十九天的约定时间已到,三眼狸猫着急五尾獒的病情,来找易函去复诊的。 他看着尖爪时,想起的是这只狸猫的修为 蹭蹭蹭后退回到洞府最里面,尚站峰一声都不再说。有什么好说的?想骂,他不敢了;解释?他没做错什么,本来就是它打扰了自己;讨饶?更是不可能三眼狸猫在洞府喵来喵去,无奈五尾獒说过不可伤害这些人类,它又不能和他沟通,悻悻然地离去。 可下一刻,它又挨个砸起所有的洞府来 所有人都被它打断修炼 雷超圣也站在他的洞府前。他是记得九十九天的约定的:“小函就在我边上这个洞府。她不出,有她不来的理由。你别再打扰其它人了” 把其他人都劝回去继续修炼,雷超圣试着通过契约联系易函,却没有成功。她此时正在空间里全神贯注地修炼呢。而以往在这个时候帮她关注外界情况的沐儿,还在她旁边躺着,像个孩子睡着了一样动也不动,身上包着一层黑色的透明能量。 第一五二章继续 已经过了三天了。 三眼狸猫一直在门外骚扰。自从它知道雷超圣是这里面除了那个女孩之外说话有用的人后,就每天都用小石块砸两人的洞府雷超圣一方面烦不胜烦,一方面更是担心易函的情况。不管遇到什么事,她总像是第一个知道的。可是这次,为什么被这样骚扰也没有出来呢,不会是修炼时出了什么问题吧? 事关易函,他也顾不得外面三眼狸猫的修为高得能瞬间取了他的性命,走出了洞府,来到易函的门前拍门叫她。 “小函小函你怎么了?”雷超圣拍着石壁叫。 “喵喵喵”三眼狸猫也来到他旁边,跟着叫。九十九天都过了,你怎么不出来? 回答他们的,是寂静。 其他洞府里没有哪个是没心没肺的,他们都关心着易函的情况。雷超圣让他们继续,他们却是继续不下去了。此刻也都在各自的洞府前观望。 尚站峰也出来了。 “我通过契约感觉小姐的情况很正常,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他看着眼前的石壁说。 雷超圣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是的,没有不对。”他伸出手摸石壁,“可是我感应不到里面的情况” “我也不行。”尚站峰想了想,“她布置法阵的技术那么高,我们感应不到很正常嘛”他给她找了理由。 “喵喵喵”三眼狸猫也叫了几声。它也感应不到啊,不然就不会每个洞府都砸了。 “我们都没有感觉到异常,也就是说她是安全的。”雷超圣转向狸猫,“我们听不懂你的话,但你能听懂我们的。”他的视线似乎穿透石壁看向里面,“她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出来,可能是因为闭关正到紧要关头。请暂时不要打扰她。至于五尾獒的病情,就先养着行吗?” “喵喵”三眼狸猫不乐意。她怎么能说话不算话?而且,就这样停了治疗,谁知道对病情有没有影响? “你不同意?”雷超圣猜测。如果同意,就应该是离开而不是冲自己叫了。“上次治疗时,小函也说了五尾獒的病情不算严重。所以,过几天应该是没事的。”修为毕竟差了一大截,他用商量的语气说。 “喵”过几天?几天是多少天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它一点也看不出五尾獒的病情是不是比以前好。妖兽内丹外面有一层隔绝神识的材质包裹,轻易看不到。 而因为易函不准它尝试储存妖力,五尾獒自己也不知道好了还是没好他们商量的结果就是,三眼狸猫还在山谷里等。它站在易函的洞府门口,很少离开。而离开时,它都是去五尾獒那里。雷超圣看不到易函好好地站在面前,放不下心来,也是每天在山谷里溜溜达达。 到了第四天,五尾獒也出现在山谷里,和三眼狸猫一起在易函洞府对面等着。 易函结束第三次长长的冥想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从今天的场景,她也可以推断出外面因为她不出现而发生了什么事。 推开洞府门口的刹那,三眼狸猫就到了她面前。而五尾獒因为体内没有一丝妖力,只能站在原地―它在山谷的另一边,想要过来,只能先下到谷底再爬上来。等它爬到,天都黑了。所以它才选择“以静制动”。 “离我上次给出的九十九天已经过了三天,现在是第四天了对吧?”没等它们开口,易函就先说了,“不过没有关系,它的妖丹修复得很好,现在完全痊愈,可以开始修炼了。” 五尾獒眼出透出狂喜。它自己隐隐感觉到好了很多,不会像以前总觉得不舒服。可是没想到治疗这么简单,疗效还这么快“好了,你们回去修炼吧,我估计不到三天,你就要再冲击一次十一级了。先预祝你成功”她反正也听不懂它们的话,又懒得找牛晴牛空它们出来,就把想说的都说完,“这两颗药丸给你,冲击时可以补充妖力。”她递去两颗生灵丹。 五尾獒连连揖首,然后转身一跳一跳地回去小山顶上。三眼狸猫也跟着走了。 打发走了两妖兽,易函看向眼巴巴望着自己的雷超圣和尚站峰:“进来坐坐吧。想找我喝些什么,茶还是果汁?或者酒?” “我们又不是来讨东西喝的。“雷超圣在她面前一般都比较随意。 “有酒吗,有的话我要喝”尚站峰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他一点也没听出易函的玩笑话。 “有,果酒。”易函本来是开玩笑,说他们闲得找她喝饮料而不修炼。 “不可否认,在这样的环境下修炼的速度很快。”雷超圣说出这句话时,易函才发现他的修为已经五级中期了。 “呀,你的成绩不错啊”她打断他的话。 “还行。”三个多月的时间,他把那几条无影蛇都用完,不但从此不惧大多数毒药,还顺利地从五级初期晋升到中期。 “这是给你的奖励”易函拿出一块青蓝色闪着华光,看起来却低调内敛的布巾。 “布?”他不明所以,“要来做什么的?” “这是束发的头巾。”易函嘻嘻笑着说。 雷超圣接过去,小心地摸了几下,又抬头看她。他嘴角动了几下,到底没说出话来。 “小尚成绩也不错,来,”易函掏出一枝绿玉般的竹棍,“这是给你的,配合的招术都在这本册子里。用这个对木系的法力能起到十分之一或二的增幅作用。” “它叫什么?”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浓郁木之力,尚站峰喜不自禁。刚才还在妒忌雷超圣有礼物自己没有,现在就得了一个。 “你自己起名吧。”这种事,她一向是能避就避的,起名无能的娃啊,伤不起“就叫木杖吧”尚站峰不管是对这个礼物还是对这个名字都喜欢,自己说完,还点点头。 这是她制器时从打狗棒得来的灵感。而且外型也是像竹不像木好不好?易函还好没有在喝东西,不然要喷出来起名无能不止她一个呢。 “明明看起来像竹的,为什么叫木杖?”雷超圣问出来。 “因为它的木之力很明显啊”尚站峰鄙视地说。 “你叫它的名字,然后滴一滴精血上去再运转法力拿起它,问它可不可以认你为主。”易函笑笑说。 尚站峰跟着照做了。这根被起名为木杖的法器根本没有灵识,只有一丝做为法器的的本能,自然还不会选择主人。他很快就契定了它。 “嗬嗬哈哈”尚站峰挥了两下,觉得用得很顺手。“哎,怎么变成墨绿色了?没有刚才好看”但一停下来,就发现它的样子和刚才不同了。 “这样没那么招人眼嘛。”你这热闹的性子,到哪里都会是人们关注的重点,所以才特别给你准备了一个低调的法器,“催动法力后,它才会显现本来的样子。” “哦。”尚站峰没再说什么,催动法力让木杖变回翠绿透明的样子,玩得不亦乐乎。 “小函,你给他的是法器,给我的这个不会是单纯的头巾吧?”雷超圣把玩着手上的布巾说。 “没错。你也按照一样的步骤认主吧。用法在册子里。”易函指着桌上一个小本。 雷超圣做完了认主的步骤后拿起小册子看起来,然后把头巾往上一抛,它突然变成一块桌子大的布在空中缓慢地旋转,还闪烁着电光,发出电流声“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尚站峰说,“不过,还是我的木杖最好” “是不是要出去了?”雷超圣没有表现出收到礼物的狂喜,但他眼里深藏着的喜意一不小心就会闪过。 “没呢,再过一两个月吧。”易函不紧不慢,“我不是看你们闲得无聊,给你们工具明天开始出去找妖兽练手吗?” 沐儿还没有醒来,她也不放心,就决定再窝一段时间。 于是她继续回空间里修炼,雷超圣他们在修炼之余常常往山谷外跑。 四天后的下午,山谷边的小山顶上传来轰隆的雷声。 如此大好环境,雷超圣带着他的布巾来到山谷边上,离雷闪处还有一段距离的山壁处打坐―不是他不想再近一点,而是这里的雷系无素已经狂暴得让他血液沸腾了,如果再近些,就不是修炼,直接找死了。 尚站峰和其人都站在各自的油府里看着小山顶上雷电滚滚的开空。易函特别吩咐过不能走出洞府,外面肆虐的天雷不是他们能抗得住的。 易函却是站面小山顶上,离这次雷劫的主人只有十米之遥的地方。上次没有关注外部的情况,才没有听到他们叫她。这次进去后她在洞府里放了可以感应的小东西,外面的变化她在空间里也可以随时知道。 以前听说渡劫,今天才真正见识一次自然的威力果然不容小觑―她站在旁边都感觉到被这天道的威压压得难以行动,何况是被锁定的那个人。 第一五三章食物 妖兽渡劫,大多是用本体硬抗。五尾獒上次晋级时就经历过,而且成功了,只是在化形时出了问题。 这次的劫雷对他来说,只是重温一遍罢了。它紧张的,是接下来的化形劫当六十四道或大或小或紧或慢的劫雷落完后,一个像冬日的阳光般看起来暖暖柔柔的光团把五尾獒包了起来。 “就这样?”易函已经退到百米外的三眼狸猫边上,问道。 “喵”三眼狸猫的解释,自然是猫语。 “主人,这光团看起来没有危险,其实在里面的感觉就像置身在火海里一样,很热很痛,脱一层皮之后才能化形。”牛空说道。 “哎,我想起来,你原来也差不多要过这关了对吧?”易函指着那边的光团说。 “是啊。不过如果主人不出现,顺利的话可能也还要过几百年。”牛空的语气里没有忧伤,“虽然被主人取走了我们储存妖力的光角,但您给我们更好的功法,还有很多丹药,我估计过不了几年我就要晋升了。” 易函笑笑没有再说话。 “快了”牛晴盯着那个光团说。 “要清场?”牛空诧异说,“主人,三眼狸猫要我们离开,说一会儿就成功了,怕化形后的形态会冲撞你。” “因为不像你们人类都穿着衣服的。”牛晴可不像牛空这么含蓄,她马上就把原因透露出来。 “呃,”易函正想说话,突然神色一变,说,“那我先离开。” 牛晴和牛空对视一眼,也走了。 易函直接飞回自己的洞府里,马上进入空间。然后一个瞬移出现在那只蛇蛋边上。 “魂律,是你在叫我?”她蹲下身来,手指触到蛋壳上问道。 “饿饿” 易函愣了。闭关这段时间,她用心在冥想打坐上,有时隔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两个月才喂一次,确实是喂得少了。 她给了它两滴精血。 “不够不够” 她又滴了两滴。 “不对不对” 她又逼出一滴,才突然反应过来。 “什么不对?你不要这个?”灰蛇那时交待说的是用灵力滋养,可她还没有开始修那种灵力,想给也给不了。 “那天,好吃” 易函快把头发都抓掉了,也想不明白它所说的好吃是什么好吃。她除了滴过精血外,没有给它喂过别的东西呢“哪天?”既然它不会表达,就慢慢引导。 “黑黑的,亮亮的。好吃” 还是不明白。 “什么黑黑的,什么亮亮的?” “气?”它的语气不是那么肯定。但只能给出这个答案。给出来后就不管了,又继续念叨,“好吃” 易函自动屏蔽掉它不断重复的好吃两字,只想前面那部份不算有效的信息。 黑黑的气?亮亮的气? 怎么会有这么矛盾的存在? 她站起来,来回踱着步子。好一会还是没有头绪。正想要怎么样继续问下去的时候,洞府处面传来一个年青男子的声音。 “易小姐,您在吗?” 好陌生,没听过呀。她当即看出去。 呀,美女?唔,不算美,只能说是气质型。 她深棕色的长发拖到地上,椭圆的鹅蛋脸上有一双大而有神的黑色眼睛。身穿黑色长袍,宽大的下摆及地,看不到鞋子,却不染一点尘埃。 “你是?”打开门,易函好奇地看她。 “我叫伍松山”他的声音欢快。 易函却几乎把眼珠了瞪出来。这,这是个男的? 正是她在空间里面听到的陌生声音。不过她还没有太迷糊。刚才一直想着魂律的事脑子没转过弯来,现在仔细一听,这声音还是有几分耳熟的。 “你是五尾獒?” “是的。”他直直地跪下来,“伍松山谢易小姐治病之恩,谢易小姐赐药之恩今后如有差遣,定当从命” “起来吧。”易函不是那种挟恩图报的人,她也没什么事要差遣他。“不用放在心上,举手之劳罢了。” “易小姐,”伍松山没有起来,而是继续跪着说,“我,我的化形失败了。” “怎么会?”易函看他。眼前这个人从头到脚都很像个正常人类。不过,下摆这么大,难道是腿? “我的尾巴收不了。”伍松山伤心地说。 妖兽化形后的样子就是他们今后在人类中生活的模样了。如果出了差错,就算去了人类世界也会被当成异类;如果不去,心性提高不了,修为只会停滞不前。 难怪袍子的下摆像是西方中世纪时期贵妇们用了裙撑般撑开来“你的前辈有没有留下相关的记载?”她语气温和地问道。 “我的前辈?”他想了想,才说,“没有能修炼到化形的。” 也就是说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可供参考。 “我也没有听说过这方面的事。”易函无能为力。炼器材料上倒是说过五尾獒的毛是炼器的好材料,可以编成绳,织成布等等,配合土系的法阵,可以做成防御性很好的法器;还有骨头也可以做为土系法器的主要材料。可是,如果把她知道的这些告诉他,估计会把他吓坏也许,沐儿会知道。她知道的东西多且杂,却很多都记不起来是从哪里懂得的。她们分析过可能等她修为再多恢复些,样子也再长大点,慢慢就能想起来。 “我能不能跟着你?”这是伍松山此行,除了感谢外的另一个目的。 “跟我做什么?”易函惊讶了。自己的人品有这么好吗?一路收宠收人,现在要再收个妖兽化形的人? “您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伍松山完全没有想到易函现在根本用不到他。战宠已经有了,牛空牛晴都闲着呢;跑腿的也有了,八个护卫哪个都可以。 虽然暂时用不上,但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收不起五条尾巴,也是不能长久混迹于人类社会的。跟着自己出去见见世面也行,叫他们照顾一下也就是了。而且,文家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他们派来的人,肯定不会低于五级,也就是说都是拥有神格的。那么,就算因为这个世界的规则被压制了实力,肯定还是比这里的人高出许多。那时,就需要像他这样的高级打手了。 “那好吧。”易函应下了,“平时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做的。到时候我或者雷超圣会告诉你。没事的时候你去玩去修炼都行。” “喵”三眼狸猫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引起他们的注意。 易函这才发现它。 “易小姐,小云也想跟我们一起。”伍松山说道。 想跟我们?应该是想跟你吧?这些天大家都看在眼里了,要是还不知道,那可真是不带脑子出门的。易函暗笑,却不说穿:“小云?” “喵”三眼狸猫窜到她腿边,讨好地靠着沙发站。 虽然动作挺可爱,可是配上一头猪那么大的身体,就可爱不起来了。 “她叫苗云。两千四百年了,我们一直做邻居,开始时住在森林边缘,后来一路打到这里来。”伍松山说。 这么多年的交情。易函想想都觉得漫长,更不会拆开他们了。 “我还要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不如开个会,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如果想先出去的,就让小伍先送出去。”她看向伍松山,“有没有问题?” 伍松山很痛快地应了。这对他来说,简单容易得很。称霸神陨森林那么多年,这里面就是他家后院。 会议结果,有四人要出去,他们都是跟进来的木系术师。尚站峰看易函不走,自然高兴能留在这里多修炼些时日。雷超圣是明确表了态的―易函在哪里,他就在哪里,时刻履行第一护卫的职责。 等到众人散去,洞府里只剩下雷超圣和尚站峰时,易函问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黑黑、亮亮的气?” “灭之力?”尚站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离岛外面那些黑气。 “那是只黑不亮。”易函否定了。 “死灵之晶?黑色的。光线一照,反光也是亮亮的。”尚站峰再次猜道。 “现在说的是气,不是晶体。”雷超圣说,“我想不出。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他们离开后,易函又到魂律那里。 “饿饿”她一靠近,就接收到了魂律的喊声。 “告诉我,什么时候吃过好吃的?”易函换了一个方向问。 如果弄清楚是什么时候,根据那天发生的事大致能推断得出吧。 “变大。” 是空间发生变化,变成不相连两个的那天? “变大,怎么会有好吃的气?”终于就快问出答案了。 这一次,魂律沉默了很久。久到易函以为它不会回答了。 “你吱一声啊。”她等了几分钟了。 “怕”魂律回应了她。 “怕什么?” “轰” “什么轰?” “炸。怕怕。” 那天的爆炸,产生的是什么气体呢?易函边想边把它抱起来,轻拍着蛋壳:“不怕不怕。” 回想那天见到的场景,爆炸后她也是先看到一片黑暗,一片虚无。 虚无? 黑暗里怎么能看到虚无? 混沌源力? 那时她体内的混沌源力奔腾,空间里的那些,也是吗? 第一五四章出壳 “好吃,好好吃” 魂律简直是个吃货。易函默想着,却舍不得断开手上的混沌源力。 此刻,那只蛇蛋正被她掌心向上双手托着。她盘坐在空间修炼室的床上,缓缓地细细地输出混沌源力。不是她小气不给它多吃,而是怕一时冲进去太多,把它撑爆了闲着无聊,魂律全身心都在“吃”上,她只能盯着这只泛着青灰色的蛇蛋发呆。 身体就是一个容器,储存量有限。 反正无聊,就把这只蛋也当成身体的一部份,冥想的时候运转混沌源力时也把它囊括进来好了。 想到就做。 她再看了一眼另一头床上小小的还在沉睡的沐儿,闭上眼开始冥想,由于太过专心,也没有别的事要做,她渐渐入了定。 这一闭眼,就是十天。 从入定中醒来,是因为手上托着的蛇蛋―魂律小朋友在叫唤。 “主人,我要出去要出去要出去……” 入定中的易函没能及时回应,它就制造出无限回音。 是不是太快了?当初的灰蛇先生可是算过日子的,这最快也要百多两百年呢。 “要破壳出来?”她不确定地问道。 “是的。出去出去” 就像个被关起来的小孩,多一秒都是酷刑,难以忍受。 这个最初的空间面积最小,她总感觉比较脆弱。而新生成的与小世界融合后的那个空间,面积很大,环境也多样,那里看起来比较坚固。 “我们换个地方吧。”她看了眼还在沉睡的沐儿,就带着蛋蛋去了新空间。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易函把蛋蛋摆在这片草原的正中间。 “不知道你制造的动静会不会很大,不过现在应该都不怕了”她拍了拍蛋壳,像是招呼,“要不要我回避?” 反正不管离得多远,她都能感知到这里的情况。 “不要这里不要这里。”魂律却不消停,“要水水,很多水水。” 不会是海里吧?易函无奈。它的祖辈都是生长在森林里,这里离森林也并不远,怎么就不行? “将就一下吧。”这个空间倒是有个湖泊,但她懒得跑。 只不过是一个瞬移就能过去,可是她就是不想再跑了它又不是水系,当初它父亲就说了,不是黑白魂蛇,就是阴阳魂蛇和水系一点边也搭不上,一定是这小子任性折腾“不要水水” 还闹? 瞪着它,易函是无法可想了。如果能索性置之不理,那还能清静,可是做不到的话,就只能尽量满足它让耳朵获得安宁。要不然,人家还在壳里呢,想算帐也算不了带着它,一个瞬移来到湖里,抬手一丢,某只呱噪的蛋就沉入水里。 “哇---”某蛋到了水底。 这回可以清静了吧? 易函拍拍手,在岸边坐下来。 “不是这里不是”屁股还挨不着地,她就跳起来。 “还不是?”简直气急败坏,“不是这还能是哪?”她一瞬就到湖底,指着某蛋,“这里的水是最多的” “味道不好。”某蛋的声音不再那么理直气壮了,“不好,没力气。” 小小的体会了下做为幼儿园老师的艰辛,她也知道某蛋并不是无理取闹。正确地说,是它都还没出壳,肯定是不知道什么是理,什么是闹的。 “好吧。我带你去海里。”她能怎么样,妥协呗。和只没出壳的蛋能讲条件讲道理吗。 选定最短的路线,她一个人都没有惊动,悄悄地离开。 当初走进来用了十多天,现在她要飞出去。 当然不是自己飞,有闪电鸟当坐骑。 …… 魅国一个偏远的小镇前几天来了个怪人。全身都罩在黑色的斗篷里,说话声音低沉,个子矮小,男女难辨。 巨*大陆是鬼域里唯一的大陆。它没有人类居住的神临大陆那么大,却分布着更多国家。魅国在其中,也算是较大的一个了。而灵瑞镇是魅国东边近海的一个小镇,尽管和别处一样有浓郁的灭之力,却因为初升第一缕阳光会带来的生之力影响,人口比别处少。 易函已经到了三天了。她住在镇外离海边很远的一个无人小岛。 从神殒森林出来她就想把蛋丢进海里,但魂律小盆友一直说不好不好,于是一路来到这里。 把它丢进海里后,它还需要一些时间积蓄力量破开蛋壳,告知易函要先休息三天。 本着走过路过不容错过,易函在这三天里到附近的小镇溜达了几次,逛了逛这里的街道,看看这里店里卖的物品。趁机收集了很多在人类世界没有的东西。 这天,她正在一个热闹的集市看东西时,突然感应到了魂律准备破壳,于是匆忙赶回无人岛。 “怎么样?状态还好吗?”她深入海底,看到这只在黑暗的海里发出莹莹青白光芒的蛇蛋。 魂律却没有回应她。它正酝酿着第一次撞击。 轰第一次。 易函闪得飞快。 如果不快,这波浪就直接把她掀出去了 只见以蛇蛋为中心,一圈圈浪像无止境似的冲出来,奔向远处的海水。 这里四周的海生物在蛇蛋在此安家时就清场了。不是易函干的,她一放下这只蛋,它就发出一阵狂笑。随着狂笑散出来的威压,把那些小动物都吓跑了。 没错,就是狂笑。它直接出现在易函的脑海里,把她也吓了一跳。 不过,这也直接说明,它对这里的环境很满意。 轰第二次。 这次海底看似平静,不过以它为中心的海里底突出的如礁石、珊瑚之类,都瞬间化为粉状,与海水溶在一起,海底立刻变得浑浊。易函很有先见之明地回到小岛上去了。她用精神力感应就行,海底的水虽然湿不了她的衣裳,却没有踏在陆地上舒服。 轰第三次。 都说事不过三。这第三次如果还是没能破开壳出来,那等待它的结果就比较难看了。 这一次,海底没有出现什么异像―如果蛇蛋所在的地方平空下陷了几米不算的话―只是蛋壳出现了几条明显的裂缝。 咔嚓咔嚓 耳朵里听到声音,但那几条裂缝并没有变化。易函正纳闷间,就见两颗米粒般的尖牙从裂缝里伸出来。 咔嚓,咬下一块蛋壳。尖牙缩了回去。 先把洞口开大点,然后就能出来了。易函想着,微微笑起来。蛋壳没打开前,她的精神力感应不到蛋里的情形,它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最早契约的宠物长的是什么模样呢。 咔嚓咔嚓的声音继续传来,蛋壳上的小口却不见大。 它在做什么? 壳上有了一个小口,易函的精神力就能探进去了。她从小小的洞口里伸进去。 里面一条铅笔粗的黝黑小蛇正起劲地咬食着面前的一小块蛋壳,像是感应到她的精神力探入,它看过来,龇了龇牙。 “怎么躲在里面不出来?”精神力能到达,他们就能沟通。 “吃”小蛇咬着那小块蛋壳冲着洞口扬了扬。 反正都折腾这么久了,再多等等也没什么。易函静静地看它,不再说话。 小蛇的嘴实在太小,它缩在壳里,努力地吃着蛋壳。看来要完全吃完后,它才打算挪地方。 五分钟过去了,它还在吃;十分钟过去了,它还在吃;半个小时过去了…… 易函百无聊赖地把注意力移开来。 咦,远处正在高速游过来的是什么? 一只小山般巨大的红色伞状水母它透明而美丽,却是海里的毒后它奔来的方向,正是小岛所在。 易函知会了一声正吃得起劲的小蛇。 “好”它应了一声。 好什么好?她不解。自己只是告诉它一声,免得它一会儿不知东南西北地跑出去,进了人家肚子。虽然它的个头连牙缝也不够塞,但好歹是自己用精血喂养了近一年,又喂了很多混沌力的宠物,才出壳就失去,也太吐血了些。 它几下把剩下的最后一小块蛋壳吃完,还打了一个小小的饱嗝,然后迎面向那只比它大了无数倍的水母而去。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回来”易函喝道。 “不要”魂律很干脆地回道。 易函一口气堵在胸口,却做不到眼睁睁看它送命,起身飞过去。 水母身体庞大,伞状所及的范围极广,长长的触手更是灵活。 飞 快地避过一条触手,就见小黑蛇魂律用比她还快的速度,接近了水母的顶端。 “定” 易函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不然怎么会在这种危急的时刻听到魂律的声音? 但水母的整个身体真的定住了,它一动也不动。 这是最好的攻击时刻就是一个不懂得战斗的人也知道别人站定不动时自己的攻击最有效。 她抢身上前,刚要挥出一拳打向它圆伞中心时,就听到魂律说,“它死了。” 它的语气非常平静,一点点起伏也没有,甚至比不上它与易函的其他对话,更不要说狂叫要着吃的,要出来时那激烈的情绪了。 看来这只才出生的宠物很彪悍呢。 易函站在渐渐下沉的伞水母前为它哀悼。 第一五五章开战 这只庞大的伞水母,是新出生的小蛇魂律小盆友的第一个战利品,自然归了它。 “把它收在空间里,以后你饿了想吃东西的时候就不用发愁了。”易函把这占地极大的水母放进第二空间的湖边。她为此专门在那里设了一个结界,可以有效延长保质期。 看它们两者相差如此悬殊的个头,这个水母够它吃很久了吧? 她把最初那个空间命名为第一空间,后出现的与小世界融合的这个称为第二空间。她原来在第一空间里有造物和改变时间比例的能力在第二空间里却没有。 魂律此时很乖地圈在易函左手手腕上,与那只在他家洞府得到的绿玉镯子一起,一个翠绿一个黝黑,衬得她的手腕更显白皙。 “你这动静,我瞧着也不太大嘛。”易函为了它出壳时指使自己千里迢迢跑了那么远而郁闷,秋后复帐了。 “不大。”魂律自从吃了蛋壳,说话也更顺溜,“这里舒服。” 它的意思是只想找个呆着舒服的地方,并不是因为出壳时会引发天地间变化什么的。不过,它本就不会想这么多,那天地变化之类,完全是易函自己臆测。 “好吧。既然觉得这里舒服,那你呆在这里好了,我要回去森林了。”她出来的路上用了三天,在这里又过了三天,现在也该回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找过她。 就算她修炼的是混沌源力,无所谓生之力灭之力,修为完全不会受影响,可是她真的对这一眼看过去就很荒凉的景色适应不来。哪有在山谷里满目翠绿来的赏心悦目? “不要自己。”魂律紧紧地缠着她的手,“回去。” 它才不要自己一条蛇在这里。虽然这里的环境让它觉得舒服,可是才出生的它,对于第一眼见到的主人很是依恋,那是动物天生就有的第一眼情节。它们把第一眼见到的人或动物当成是最亲密的家人。 “魂律喜欢灭之力?”易函笑着点了点它,还伸出两个指头拉了拉--它把她的手腕缠得太紧了。 “喜欢。”因为易函伸手像是拖动一团棉花一样拖过来一团灭之力,它迎头吸入,像是沐浴在暖阳里的人般感觉欢喜,也由此知道了她所说的灭之力是什么。 难道属性是灭之力这一系的?她暗想着不能让它在生之力占统治地位的神殒大陆上出风头,那些人一见灭之力就会群起而攻之。自己来这里虽说可以多惹麻烦,但这些无谓的、没有好处的,她才不想要“我们再停留一晚,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就回去。”她想了想,决定再留一晚。 它才出生呢,就暂时宽容一点吧。反正,回去也没什么急事。 在第二天第一缕阳光穿透天空的云层洒下来时,易函跨上闪电鸟的背部,升上空中。 这里一片灰黑,只有那阳光让人觉得心情稍好,她才不喜欢这里由此可见,她虽然修炼的是混沌力,心智的属性却是向往生之力的。 也许是在地球上接受的观念,认为生的对立面是死,那是一个表现生命终结的字眼。一个不管你在活着的时候奋斗得怎么样,最终都会尘归尘土归土的字眼她打心眼里不喜欢,况且还亲身经历过那时以为生命就到此为止,想做的事再也没有可能做到是多么的遗憾虽然这里修炼灭之力的生命实际和人类差不多,都是有感情,有血肉的,和她以前认知里的有着质的差别,可这种观念已经深入骨髓,改不过来了。 “别这么垂头丧气嘛”易函点点魂律的小尖头,“如果不喜欢生之力的环境,回去之后你就住到第二空间里去好了,那里面还是有些晴空留下来的灭之力;那里也比较大,你可以到处玩不会闷。”她这么好这么为它着想,应该没意见了吧? “不,我要在这里。”它怕易函不明白,特意紧了紧手腕,“这里舒服。” “那你可不能不听话。”最重要的是不能没有她的充许就动手。它个子虽小,体内却有股狂暴的灭之力,攻击什么的,最好用了。 “我听话。”它闷闷的。 “那好吧,平时你跟我一样用混沌源力来修炼好了。”也许是因为她的精血或是契约,空间里的混沌源力它也一样能使用,只是总觉得没有灭之力那么好。 回到她位于森林中心的临时洞府,已是三天后的夜里。 她本想着悄悄地回到里面就算了,不会惊动别人,也免了问来问去的麻烦。但守在洞府门口的雷超圣和尚站峰让她的计划不能施行。 “发生了什么事?”她从闪电鸟的背上下来,站在自己洞府门口,旁边是给她“守门”的两人。 “你去了哪里?”雷超圣激动地问道,“我们几天都没感应到你在附近,急死了你再不回来,我们就要出去找了” 还问发生了什么事?都是你这个一声不出就离开的人害的。 “嗯,我只是出去办点事。”易函眨巴着大眼睛,“因为很快就回来,就没必要通知你们了。” “很快回来?”雷超圣一脸的不赞同,“据站峰所说,在南朝国最西方的佩邻镇也能感应到最东方羽城的信息。你所说的一点‘小’事,要去多远的地方办?”远到他们之间的感应几乎不存在。他语气晦涩,“我知道我们实力太低帮不上你的忙,但你可以说一声让我们知道,这样我们就不会胡思乱想。” “嗯,下次一定说。”易函有些讪讪地说。 她一向独来独往,最近才开始过这种“有伴”的生活,有时候难免会忘记站在对方的角度上想问题,无意中伤害同伴。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他们清楚自己的身份只是护卫,所以对于她不说的事,他们也不会深究。进入洞府谈了些最近的收获,又问了她一些修炼中遇到的问题后,两人就回去了。 这之后易函轻易不出山谷,专心修炼。 魂律大多数时候都安静地呆在她的手腕上,在她修炼时分一点混沌源力;偶尔进第二空间里闹一闹里面的动物发泄一下多余精力。 有那只大水母做为它的储备粮,易函再也没管过它的吃饭问题。却不知没过五天,魂律就把那只水母解决完了,它把眼光瞄向第二空间里面的众多动物。 两个月的时间眨眼就过。易函在第一空间里静心修炼。 “小函”雷超圣的声音从洞口外面传来,“伍大人回来了。” 因为易函吩咐伍松山送他们出去后可以留在基地玩段时间再回,他把那些木系术师们送到了基地后,拿着雷超圣的信找到他父亲雷曦阳,让他的安排下玩了两个月才回来。 雷超圣他们商量来商量去,最终决定叫伍松山为大人以示尊敬。他不同他们这些签订了契约的护卫,而且修为也高,这就决定了不可能像他们八人之间一样以名字相称。 “怎么不多玩些时候?”易函招呼他们进来后,沏上一壶热茶,打算聊个天放松一下。 离开的时候她只说再多留一段时间,没有给出具体时间。他是怕自己先行离开吗? “你们从归来者基地那里进入森林,我估计你们也会从那里出去。”伍松山坐在易函对面的沙发上,他现在坐资很优雅,不像刚化形时一样什么也不懂了。看来在基地过得很充实,学到了不少东西。“基地里的人很好,特别是雷大人对我很是照顾。我原想在那里一直住到你出去的。”他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不过他们要打仗了,我就回来了。” 他的修为十一级,就是基地最德高望重的修为九级的大祭司也看不透。修为高,还是儿子介绍来的,雷曦阳自然不敢怠慢。 “要打仗了吗?”雷超圣若有所思。 虽然知道这是迟早的事,也早已经想过,但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为家人为朋友甚至为所有一起从离岛出来的人担心。 “是的。我回来的时候,除了基地还安静之外,其他五个城的据点都行动了。”伍松山回想了一下关于这件事的消息,“听说很顺利,很快就能打到朝云城了。” 易函对于这些并不太关心。不过,她很同情那些因战争而再次失去家庭的人。 “我们明天就出去吧。”她想了想说。 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她就想出去看看。战争,受苦的永远都底层的人。如果能为他们做些事,减轻一点点痛苦也是好的。 “有你发给他们的资料,不管是军事还是管理,都比别的国家好得多,那些流民会得到妥善安置的。”尚站峰虽然爱开玩笑,但有时心也挺细。一提起战争,易函就要出去。他想到肯定是因为各据点建立时,她反复强调过的“以民为本”。 她不是圣母,但无法漠视人命。所以,她会尽量减速轻战火对人们的残害。而且,这些主动发动了战争的离岛人,是她亲手带来的。虽然,他们这样做,会使这个国家的战争结束得更早。 第一五六章爆发 这两年来,南朝国一直处于战争状态,大战常有,小战不断。 今年的新年过后,各地的小规模战争似乎比以往更多了。但在战火中流离失所的人们却觉得看到了希望。 这些看到希望的人,不是南朝的皇室,也不是那些有权有势的大贵族,更不是那些占城为王的一方城主,而是朝不保夕的百姓他们的希望,在于现在有了新的居处,还每天有饱饭吃,有衣穿。男人有工作,女人能顾家。这些,都是正在和那些不让他们进城还要派兵出来镇压的城主打着仗的各个新村给的。 新村在去年八月底到九月中开始筹建,开始规模小、人口少,没有引起这些当政者的注意。而在新年一过,他们陡然发现这些据点的扩大速度惊人极了年前还是个几万人搭着棚的流民聚居地,现在竟变成有正经房子、有正式管理部门、还有正式武装队的,十几万几十万人的大村子说是村,都能当他们一个镇了这些当政者们被吓到了,觉得如坐针毡,马上决定除之而后快各个新村的村卫队终于派上用场,他们部份留守,部份应敌,还有部份外出游击。几个月的新兵在各种磨炼中成长为有经验的战士。然后他们不再满足于只在村周围被动应战,开始慢慢向各自所在的城推进。 永平三十一年四月十一日,徵城战争爆发。 徵城是南朝国正南临海的城,不但有守城的较优秀的陆军,还有全国最优秀的水师。 让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首先守不住城被攻破的,就是他们引以为傲的水师四月二十日,楼家带领的水军攻进徵城,但因不熟巷战,只能占领临水的南门,另分派部份兵力前往东门和西门增援两支据点义军。 徵城城主一面往都城朝晗、邻近的羽城、角城求援,一面加强另三个门的防御,同时也不忘把楼家带领的水军堵在南门。 战局一时胶着,两军对峙。 四月二十五日,朝晗城几个皇子暂停内斗,握手言和,然后派出增援各城的兵士共计百万,分五路向五城进发。 从朝晗到微城,急行军只要二十天 二十天,如果不能破城,义军将背腹受敌 …… 五月一日,易函一行回到归来者基地。跟随的木系法师自回基地管理部报到。 她在主城里有一栋不大却处于中心区的宅子。进了主城,她正准备先回自己宅子里梳洗一番,就看到前面快马奔来。硬石块铺就而成的大道,没有扬起半点灰尘,却让“NN”的马蹄声更有节奏。 “易小姐,乔大人请您先到归来者大洒店,有事相商。他已经在酒店订了房间”来者还有五六米时就翻身下马,快步跑上前来。下马跑步、见礼说事,一气呵成。 他说的乔大人是乔满二,原本只掌一艘船的舵,现在要掌一个基地。 归来者大酒店是基地最大的酒店。乔满二订下给她的,自然是最豪华那套。 刚进门,乔满二就起身来迎。 “乔二叔,你先坐吧。让我先梳洗一下再谈好吗?”易函一直这样叫他,除了公事时。现在,他约在酒店谈事而不是在他的办公室,就很能说明此次谈话的性质了。 十几分钟后,易函全身一新地回到客厅,雷超圣他们已经都简单地洗了洗,现在坐在餐厅里,餐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就等她来开动。 人已经到了面前,乔满二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劝酒劝饭劝菜,让他们吃得尽兴。 他们进入森林后就没再吃过几顿像样的饭菜,只在去的路上有易函偶尔动手做得的美味吃。后来大家开始修炼,她就没有再动过手,他们也全力修炼,吃饭这件事的地位退到后面,大家每天以干粮和水对付过去了事。现在见到这桌热气腾腾的饭菜,乐坏了。 大家只喝了一杯酒--小小的只抿得一口的酒杯。这是乔满二欢迎他们回来的。 饭后撤下东西,上了茶,他们就围在桌边继续坐。这时乔满二才说出他的目的来。 “小函,我们想向你借人手。” 相处了这么久,他们也了解易函不喜欢拐弯抹角,有话直说才得她的欢心。就是,有那说废话的时间,还不如用来休息或是冥想。 “我离开基地去森林时就把小世界里所有的人都放出来了,一个没落。”易函微诧,“现在哪有人手?” “他们两个。”乔满二眼神转过一圈,大家都明白了。 “只要你能把他们说服。”易函笑起来。她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身边实在没有必要跟这么多人。 她站起身:“我累了,先去休息。你们知道我的实力,而且身边也不缺人。伍松山,你说是吗?” “没错,小姐说的对。”一直当隐形人的伍松山开口。他也坐在桌边喝茶,腿边坐着一只大个子狸猫。 “那么,超圣,站峰,能跟我去一趟管理大楼吗?”乔满二邀请道。 他们看着易函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然后门合上,才转过头看他:“好的,走吧。” 不知道他们在管理大楼谈了些什么,傍晚回来后告诉易函他们会进军队帮忙,短期内无法在易函身边了。 易函无所谓地笑笑:“真的很缺人手吗?要不要把他们都叫回来?” “如果能回,那是最好。”雷超圣说,“我想大家都想快点把这事了结。战争多拖一天,伤亡也会更多一些” “不介意告诉我你们要去哪支军队吧?” 各个据点的负责人都不同,但他们都是向基地汇报工作。所以各据点的军队虽然没有合并在一起出战,却是受基地指挥部统一指挥。总指挥官是雷曦阳,副总指挥是乔尚七。 “我们直接去朝晗城的两个据点。他们会两面夹击,我们也会围魏救赵。”雷超圣一脸兴奋。 虽然说原本的“赵”是一个城,而他们现在要救的是攻城的人,但易函对他用词不当也只是一笑而过。这个词他们只听自己说过一次,能活用到这里已经很好了况且,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如果回来,要到哪个军队里去?” 问清楚了,联络的时候交待清楚,免得人家跑冤枉路。累一点是轻的,就怕延误了战机。 “都到朝晗来。”雷超圣早已开始摩拳擦掌,“什么时候联络?能派闪电鸟去吗? “不能也得能。要不让他们走回来啊?”易函笑道,“走到回来,早没他们什么事了” 联络完毕,大家都愿意回来。易函于是放出闪电鸟去接他们。 “估计他们最快也要五天十天才能到,”她说,“我想先去指挥部看看。” 不但去看了指挥部,她还看了看外城人们的生活。发现外面的战争对这个基地几乎没有影响。只有指挥室一天到晚开放忙乱,而住在这里的人们生活却平静。 三天后,易函从第二空间里放出三只闪电鸟,她和伍松山先离开基地。 至于去哪里,她是没有目的地的,只能说是走到哪算哪。但大致方向却是有的--向东。 “你怎么不走?”她坐上一只闪电鸟的背部,闪电鸟飞起来,却发现伍松山没有跟上,于是回转来找他。 “它不飞。”伍松山有些委屈道。 “把你的气息收收。”易函无奈地说,“就是坐在上面不动,你怕什么?人家苗云都不怕。”那只猫原驾着闪电鸟跟易函飞了,现在也落回地面。 伍松山把自己十一级妖兽的气息外放,只吓得闪电鸟跪在地上起不了身,哪里还能飞? 好说歹说,总算把他哄上了闪电鸟的背。这还是易函暂时封了他的妖力,让他像个普通人才没让闪电鸟罢工。 “人家闪电鸟还怕你呢,你怕什么?”易函为了让他先适应,开始时的速度较慢。他们边说边飞。 “谁说我怕它了”伍松山是不可能承认的。他才不怕这只低级妖兽,他只是从来没有飞过这么高。 一天后,他们到达商城。 易函带着伍松山他们隐了身形,在军队附近一言不发地蹲了一个时辰,然后又变化成个普通平民的样子在新村里溜达一圈,路上还和好些或老或年轻的女人们聊了聊。 半天后他们跨上闪电鸟,继续飞行。 “小姐,你刚才做什么?”伍松山这才好奇地问出来。 “哟,小伍啊”易函故意用甜腻腻的语气,“你终于适应坐在空中的感觉了真是太好了” “啊”伍松山看了一眼下面,吓得闭了眼。 “哎,忘记你刚才问的是什么了,可不可以再说一次?”易函说道。 “没,没问什么。”伍松山闭着眼,哪里还有一点点好奇的样子。 再过了大半天他们来到角城。天刚黑,正是人们吃过晚饭聊天打屁的时候--当然,这得是在没有战争,人们又能吃饱喝足的新村里。 易函再次变化,混进人群里,也聊着天,说着笑。一个时辰后,他们去了军队附近。 “今晚我们在这休息。”易函拿出扎营用品。 “小姐,为什么我一点也看不出来你在干什么?”伍松山自觉拿起东西做事去。 第一五七章再聚 “就是随便看看。”易函拿出一堆水果放在面前的桌上,邀请伍松山和三眼狸猫共享。 “不要。这个一点也不好吃。”伍松山龇牙道。 “哦。”易函把手里拿的水果收回来。她忘记这俩都是肉食动物了后面几天他们依次逛了南朝国的另外三个大城,把正在发生的战争和正在对峙的军队围观了一遍已是四天之后。此时他们正往一国之都朝晗城飞去。 五月八日晚,确切说应该是九日凌晨,他们到了朝晗城。半个月芽挂在天空,被几层云挡住,只漏下几丝微光。他们没有去日出、落霞两个据点,而是直接从城市上空飞入,降在南门进去几里地的一个看起来荒凉的小院里。越过斑驳的大门,进去是长满草的院子,那边三间房,只有中间一间有个门关着,边上两间没有,看进去像两个黑黝黝的洞。 “今晚就在这休息。”她把闪电鸟收进第二空间里,“我想你们应该不会挑地方吧?” 对妖兽来说,房子里的床再豪华也不如自己的窝,住得还不如外面舒服呢。他们怎么可能挑地方? “不挑。”伍松山答道。 “旁边两间随你们分配。”她走进中间主人房,里面很干净。 只有一张床的干净。 “魂律,要是我们能进空间就好了。”她看着眼前积满灰的房间说。 “十一级的妖兽不用仔细感应也能发现你不见了。”魂律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来。 它当然不能口吐人言,只能通过精神交流。易函因为以前经常和沐儿这样沟通,早就习惯了一心二用,能边和人谈话聊天边和它们在脑海里说话。 “所以,我只能辛苦点自己动手了。”她扬起手,房间后面的窗被打开,同时室内一股小龙卷风吹起,把灰尘都带出窗外。再挥手,从第一空间里飞出一张大床,上面的卧具整洁干净。 满足地躺在被窝里,她闭上眼就要睡去。 进入梦乡前还迷迷糊糊地想,好像自从身边跟了个十一级的妖兽不能进空间后,一到半夜就觉得困了要睡觉,以前在空间里每晚例行冥想,现在都取消了。 第二天天气晴朗,街上行人很少。她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身后跟着一人一大猫,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 她一点也没有在意,来到城中热闹地段最大的茶楼迎风茶楼,在二楼一个靠窗临街的座位坐下来,点了一壶茶,慢慢喝。 五月十三日,八护卫已经集齐在城外东南的日出据点。晚上,易函直接飞过去。她没有用闪电鸟,而是带着伍松山直接飞行。 安静地坐在会议室的最角落,易函把自己当透明,只认真听着他们谈论。 十二个人正在热烈讨论,她从他们的话里很容易就知道现在两据点总指挥是雷超圣。现在的话题是出战的时机和战术。 三个小时后,会议结束。四个负责人都离开,易函出声了:“朋友们,伙伴们,别来无恙?” “啊” 几声惊叫几声吸气,目光转过来。 这声音熟得很,他们只是意外加惊讶,并没有慌张惊吓。 “小姐”乔悦二飞奔过来,“我好想你啊” 熊抱没要到,就被楼博义拉住了。 他们以易函为中心,围成个半圆。 “见过小姐/小姐好/小函好” 他们的声音并不是排练过后的整齐,有先有后,内容也不尽相同。但包含的情感却是一样的。易函觉得她在这问候中听出了想念听出了牵挂听出了依恋。 依恋?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们还保持着下腰三十度的姿势。 “快起来吧”她忙说,“你们都知道我不是多礼的人。我也很想念大家”她刚才,真的被他们感动了。 “啊哈哈”魂律在狂笑。 因为脑海里被狂笑声刺激,她实在有些不适应,脸颊有些抽抽。 “闭嘴,笑什么笑?” “哈哈,依恋?”他勉强回了一句,让易函知道他在笑什么。 “我叫你闭嘴”她带着警告。 “哈哈,你知道,我没有张嘴笑。哈哈”魂律和她抬扛。不过笑声小了下来。 脑子里不再有魔音,她脸上舒展开来:“你们的修为都有所提高,真是太好了” 她走到中间的大会议桌前,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下,“大家都坐吧。” 大家都坐下后,她拿出些小法器一一送给他们:“这是我前段时间炼制的,应该适合你们用。”这是对应着他们的属性做的。冥想之余,她还要炼药炼器。这些,就是炼器学习中的产物。 她觉得是小东西,他们却觉得是重礼。乐滋滋地收下,手痒地小试了试,嘴巴更是咧到耳根去了。 雷超圣和尚站峰的已经给过了他们,现在他们都只是在旁边看着这些同伴笑。 “这些,是我最近看到的。”易函拿出一个本子,就是这里的人用来书写的本子,有着硬实的褐色外皮。然后又拿出一本相同质地却是暗红色外皮的本子,“这里是我的一些建议。” 他们一人一本拿起来翻看。 “商城义军里有十二岁的孩子?” “民主选举制?” 随手翻开的内容让他们看一眼就移不开目光,更别说把注意力分一些给同伴们。 “商城的哪一队义军?”乔悦二乐完了,回过神来关注这边时,听到了几个音。 “商城就两个据点,一个是基地,另一个是新林新村。当然是新林啦,难道是基地吗?”伍松山跳出来说。三眼狸猫不满众人的眼光都在桌子以上,跳上了伍松山面前的桌面。 “你是谁?”呼啦一下,几个围着他,几个护着易函,气氛紧张。 “自已人”伍松山嘻嘻笑着说。 “噗嗤”易函笑出声来。她想起了警匪片里便衣面对警察时常常最先说的一句话。 忙给双方做了介绍,主要是把伍松山介绍给他们认识。 他们外出努力修炼不就是为了更有实力坐在她身边吗?可是在他们努力的时候,却被别人趁虚而入虽然不至于生气难过,但他们心里隐隐不舒服。 知道事情经过的雷超圣和尚站峰一见他们就忙着说战事说小函,还没有时间说到新收了个大妖兽的事。现在也被易函拿出来的本子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对于突然变得有些沉闷的空气毫无察觉。 “他的真实身份是十一级的大妖兽。旁边的这位十级。”易函看气氛不对,微笑着抛出这句话。 有实力的人,只要不是渣,总是能获得尊重。 果然,室内就像吹进一股冷风,把沉闷带走了。这远远高于他们的修为,就足够让他们服气,何况,对小姐也有好处。他们自己尽管很努力很努力,也不可能在短期内成长为有足够能力保护小姐的护卫。在这之前,有个这样的人,真是很好的一件事。 “这两个本子你们轮着看吧,别流传出去给别人见到。”易函说完,提到今晚过来的另一件事,“你们带着伍松山,随便给他安排什么任务都行,我会离开一段时间。” “去哪?”雷超圣把本子往面前的桌面一推,率先发问。 “随便走走。”易函示意他们坐下,“别紧张,我只是想到处走走看看。” “我们都在这里,你再把他也留下。是要一个人走?”雷超圣脸上有些苍白,但他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看不太出来。 “是的。没错。”易函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明天出发,五、六个月后回来。” 在地下行走了多少天她不能准确计算,但大致知道。所以推算出来离开的时间应该是半年后。 她决定了的事,他们就是想反对也反对不了。伍松山倒是想跟去,易函却以战争更能提升心智把他忽悠留下了。独自一人回到朝云城那间荒凉的小院里休息一晚,第二天天亮就换了个普通平民少年的样子步行逛街去了。她打算从南门逛到城中心,然后往东门逛去,从那边出城。 “一个人也不错对吧?”像是感受到她心里的一点点低落,魂律说。 “嗯,不错。想进空间就进空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易函边走边看路边的门牌边答它。 “就是,身边跟着一大群人,哪里像是来历练的人哪。”魂律是有记忆传承的,他对自己的身世很清楚,但对于现在所处的世界和它记忆里那个世界不是同一个的事却是易函告诉它的。 “我现在也不是一个人啊,不是还有你吗?”易函说道。 她一直都不是一个人。没有魂律的时候,她有沐儿;没有沐儿之前,她也有别的朋友。 我就是一个害怕孤独的人。她细想了想,不得不下此结论。 “等到晋升五级,你会有个心魔劫,这个有可能是你的心魔哦。”魂律说着,声音里却听不出紧张。 “我知道。”她从来不会回避自己的缺点,况且还有可能与性命有关,“我以前一直以为我最怕的是水。” 但是第一次在天幕宫进入异世界沉在水里后,她就知道对水的惧怕只是一个阴影,而现在早已经过去了。 可是,最怕的真是孤独吗? 第一五八章独行 这一路易函独自行走。 她有时变化成年青公子,有时是平民妇人,有时又是老头老太太,哪个好用她就用哪个。 路线也不固定,想走哪里就走哪里。 她早出了南朝国,到了东面接壤的东阳国。路上听到别人说哪里的景色好看哪里的东西好吃,只要能勾起她的兴趣,她都去看一看,尝一尝。 东阳国的风景和南朝国差不多,所以虽然国土更大,她却只花了几天时间,主要还都是用在路上。尽管能够飞行,也有坐骑,但她只在从这个镇到那个镇,从这个城到那个城时才会飞一小段,在镇上或城里,她都是走路。 “这样才叫游玩。”在魂律说她时,她这样回道。 她确实是在游玩。路上见到的抢劫时收拾抢劫者是顺手而为;帮助一些孤寡老人流浪儿的事也一样是顺手。 “我应该给大祭司留份基金会资料的。让他来实施最好了。”易函一拍手道。 如果一开始就实施,效果肯定会比祭司院的架子都搭好后才加进去强吧? 复制了一份,把一些数据、词汇改成符合这里的习惯用语后,她把文件系到一只小闪电鸟腿上,让它飞回南朝国。同时通过契约联系余福林。 五月二十二日,她来到了东阳国最东的海边,看着远处的海面。 “你感应得到那边的无相岛吗?”易函问道。 “你都不能,我怎么可以?”魂律哼了哼。欺负它才出生不久修为不高啊? “哦,我常和沐儿交换感应到的信息,看自己的差距有多大。都是直接用精神力交流,刚才一时不记得沐儿还没醒了。”她低下头看着脚下从蓝色海里奔来的白色浪花。 “她情况很好,肯定没事的。”魂律说。它现在每天都随易函进空间里看沉睡中的沐儿,对她也很熟悉。 “对了,小函”魂律突然提高声音。对于契约的主人,一般都会称为主人,但易函不喜欢它这样叫,它只好跟别人一样,叫小函或小姐。” “发现什么了?”易函左看看右看看。 “在空间里,我原来住的地方边上,有一棵小草。你好久没给它喂过精血了。”原来并不是它有什么新发现。 “对啊,从你出壳后,我都没有再去过那里,好久没找它聊天。你也不在,它一定很闷了。”易函赤脚踏进海里,“对了,你们之间能沟通吗?” 那时它们俩做邻居,如果能相互沟通,才不会闷呀。 “能啊”魂律大声地说,语气里还有着崇敬,“只要它想,它能和一却生命沟通” “这么厉害啊?”易函笑起来。她其实觉得魂律夸大其词。那株小草可能真是什么稀有植物,有些思考能力,但也不可能和所有的生命沟通吧?“一会儿找到地方落脚,我们就进去看看它。”她理解为魂律小朋友想念老邻居了。 “好啊”它确实想念它了。 她不再玩水,隐身飞到足够高的空中,才放出闪电鸟,坐在它背上,指挥着它飞往无相岛。 这是一个人类居住的小岛,离陆地并不远,只飞了一个半时辰就到了。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降下来,她徒步行走去最近的小村庄。 “小函,这里有什么好玩的?”魂律怎么也猜不着。它一路陪着她,她听到的看到的,自己也一样听到看到了,可是关于无相岛有什么稀奇之处,它却一点也不知晓。在它眼里,这只有半个城大的小岛,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易函专门跑一趟。 “听说有些好喝的饮料和好吃的点心。”易函答道。她快步走在田边的小道上。正午时分附近的人家都回家吃饭了,路上的行人只有她一个。她看起来和普通人步行的样子相同,却几步就能走出几十米外“喝的和吃的?”魂律仔细想了想,“人们都说是难喝得很呢” 不怪它这么说,陆地上的人确实是这样讲的。他们到这里来做生意,热情的当地人给他们自己认为最好喝最好吃的东西。只有那些吃了喝了的客人才能继续得到热情款待,不吃或是表现出不喜的客人,他们会连生意也不跟他做了。在主人家面前他们总得表现出很喜欢的样子,可事实上这些东西却不得他们的欢心,一却只是为了生意而已。 那是在东阳国很出名的无相岛特产:苦水和苦饼。 不管口味如何,这两样东西一听就不能让人喜欢,去岛上做生意的商人们也从来没有想去拿些做这东西的原料回国去卖。所以东阳国虽然很多人知道这两样东西,实际尝过的人却不多。 “你不觉得它们听起来很像可可饮料和可可粉做的饼吗?”易函说。不管地球上的时间实际过了多久,她到这里都有一年多了,怎么可能一点也不想念?猜到那有可能是自己喜欢并且熟悉的东西时,她就忍不住想去看一看,尝一尝。 她选择的路线是离小镇最近的,所以不到二十分钟就看到了热闹的街市。化成一个普通平民女子的模样,她沿街走去。 这个小镇很小,最热闹的集市也只是小镇中心一条横贯东西两头的街道。易函只看一眼,就决定了落脚之处:这条街上最大的一座门面所在的旅店。这也是她看到的唯一一家。 要了一个房间,她不急着上楼,而是在大堂里叫了吃的。 “果然是可可粉煮的水。”喝了一口杯里黑褐色的饮料,她捂着嘴暗暗吐了吐舌头。可是,煮得真难喝。 “怎么,不好喝吗?”旁边桌一个年青男子转过头来问。语气暗含警告。 真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所有喝过吃过的人都认同这种东西,但易函还是做出不知道他问话用意的样子:“好喝,就是烫了点。”她微皱眉,好像真的被烫到了。 “热一点才更好喝,小心一点就好了”青年一愣,笑得很和气地说。 胡乱点点头,易函继续喝自己的热可可。 她没有想过去结识别人。那意味着又要编一个新的身份说一个新的故事,这一点也不美好。 等了片刻,她点的餐上来了,有做为主食的苦饼还有几个清淡的小菜。 小菜是原汁原味,还能接受。苦饼的味道就太怪了。苦味的混和了可可的面粉中不但没有加糖调味,还透着一股酸。 一个苦饼,一个苦饼,再一个苦饼。不是一次完成,她分了三次把三个苦饼丢进空间里。自咬了第一口,她就不打算咬第二口。可是一次消失太奇怪,她便分做三次。 饭后进了她的房间。这间房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桌两张椅子还有一个放了水盆的架子。 那水盆里只有没过底部的水。估计只能浸过半个平放的手掌。 “看来这里很缺水。”魂律小朋友说。 “而且水质很不好。”她刚想洗个手,还离得半米远就闻到了一股苦涩加腥臭的味道。果断远离,“我们进空间吧。” 进入第一空间里,易函在她的书房里埋头翻找。 “你放的东西自己都不记得吗?用精神力感应也找不到吗?”魂律奇怪地问。 “我要找的是一本书里面的内容,不是找什么东西。”如果是寻找物品,感知一下就可以。可是她要找是书里的某一段话,这就只能一本书一本书地翻了。 “是什么内容?”魂律问道。它也看过几本,是易函从灰蛇洞府里拿到的。她把整箱都指给它,让它自己抽时间读一读,也许对它会有用。 “关于寻找水源优化水质什么的。”易函又拿起一本收翻开来,“那时觉得与修炼无关,只看了一眼就丢开了。” 她说完想了想,转向另一个书架:“我想,我应该从这些游记里找。” 出门在外,才能碰上各种各样的事情;与修炼无关的,则应该记载在这方面的书里。 魂律很想提醒她去看看自己那个邻居的,缺水、水质不好什么的,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不是非要在这里吃喝。空间里面能对付着填肚子的东西太多了。 “哈,找到了”易函拿着一本书乐。然后在桌前坐下,认真地看起来。 几分钟后,她把这一段读完,皱着脸想了想,翻开第一页从头开始看。 这是一个把自己空间里的泉眼移出来给别人的傻傻的同族。说他傻是因为,他把这个泉眼移到对他有恩的一家人院子里。几年之后他再经过那里,以为他们已经过上好日子时,却在当地城主的牢房里找到他们。那个水质和出水量都好得不得了的泉眼,不但没带给他们好生活,反而害了他们。 这些个人情冷暖,易函早在做为孤儿的时候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人们根本不能拥有一样好东西。就算意外得到了,也要赶紧脱手。不然,好东西就要变成祸害他们的坏东西了。 她既然来到了这里,遇到了这些人这些事,并且有能力帮助他们。她不想视而不见。她实在不能想像这里的人每天面对着这种腥臭的水还能笑得出来是怎么样一种心情。 也许,还能有淡水让他们生活下去,他们已经很感谢老天了。 不过,这个忙怎么帮,她要好好想想。 第一五九章装神 无相岛上的人们信仰水神娘娘。 说不清是因为太过缺水还是对可食用淡水的珍视,当地人对水神娘娘的信仰简直执着到骨子里去了。如果他们感觉到身边有人对水神娘娘不敬,甚至会不顾彼此的身份地位差距,说骂就骂,说打就打。 易函决定,给这位人们信仰的水神娘娘再添几笔神迹。 自己虽然是无神论者,她却没办法说这些人愚昧。水是关系到生存的重要物资,他们把这种人力不及的事寄希望于缥缈神灵,是一种无奈之下的妥协。 第二天退房前,她像别的人一样在大堂点了早饭。饭后结房钱时,她拿出一个里面装着两斤重的细小颗料状东西给收钱的店老板。 “我昨晚梦到水神娘娘了,她吩咐我把这些甜菜种子送给各位乡亲们。把它们像普通的菜一样种植在田里,不用很多水就能生长。成熟后能熬成甜甜的糖,放一些在我们喝的苦水里,味道更好呢”她把东西递到胖胖的店老板那只肥手里,“娘娘吩咐了我转交给乡亲们。但我有事不能回家乡,一时间也不知能种在哪里。如果放在我身上久了,我怕娘娘会以为我不听她的吩咐,想一人独享。那样她一定会降怒于我的。现在我把它们交给老板,您给乡亲们分一分吧,好吗?” 她选的时间是最多人退房的时候,而且她说这番话时声音较高,大堂里近一点的人都听到了,一下就静下来,然后所有人都不出声地听她说。直到她的声音停下,他们一起赞颂水神娘娘,感谢她显出神迹,没有忘记她的子民们。 胖老板也激动起来。 易函趁他们闭眼颂神时悄悄离开。走出店门就换成一个富家小姐身边待女的模样。她衣着光鲜,但一看就是给小姐们跑腿的样子。要不然,一个小姐独自在外面闲逛太招人眼了。 “啊刚才那个不会就是娘娘吧?一闭眼的工夫就不见了”赞颂结束,他们睁开眼,除了老板手中还提着的袋子外,刚才那个女子已不见了身影。起身冲出店门,外面空荡荡却又笔直的街道上,只有一个待女正走过来。 她进了店门,无视这些沉默的一众人等,对老板说:“给我来两壶苦水,带走。” 她早就看到有别的待女这么干了。这家店里煮的苦水据说比别处煮的好喝,每天都有人专门来买。刚才她吃早饭时就来过几批。 天知道,这家店煮得好喝,只是因为他们都是晚上准备好水,放到第二天早上用。水缸里的水经过一晚沉淀后得到清水,这样煮出来才没有那股腥味而已。 带上东西给了钱,她一句话不说地离开。 她刚一走出店门,里面就又开始七嘴八舌议论起来。但易函已经不再意地轻松离去了。 当晚,她出现在无相城里。此时,她是一个出门访友的年青公子,一派书生打扮。随便找了一家看起来挺气派的旅店,她走进去要了一间房。 “你要给他们泉眼吗?”魂律问道。 “我是想把地下的情况感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水质不好的原因。我能把泉眼换掉,应该也能把水质换了吧?”她也不是很有把握。 如果所有的泉眼出来的水都是好水,就不会有某个人会因此而受害了。 她坐在旅店房间的硬床上闭上眼睛。 一个小时后,她额头冒出汗珠。两个小时后,她的头发衣服都湿了,像是刚从水里出来一样。 再过了半个小时,她睁开眼,正对上魂律那双着急的小眼睛。 一人一小蛇进入第一空间里。 “怎么样?你好像很累的样子。”魂律问道。 “唔,想换掉水质,我还做不到。”易函说,“我现在要先洗个澡。你去找你的旧邻居玩吧。我洗完了去找你。” 除了做这些私人事情外,她不介意和它形影不离。 魂律一声欢呼飞走了。 它根本不是一条普通的小蛇,刚出生就能打能飞。以后再冒出什么技能,估计易函也吃惊不起来。 斯条慢理地梳洗完,易函先坐在书房里看了一会儿那本书,琢磨着这件事接下去要如何进行。 正打算去找魂律时,它就飞进书房里,落在她面前桌上:“小函,它说它有办法哦”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易函却听明白了它的意思。她二话不说,把手一伸。它和主人朝夕相处这么久,这一点默契还是有的,忙往她手腕上一绕。下一个瞬间,他们就出现在那株小草面前。 “小芽,好久不见了”易函打着招呼。 “呵呵。”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声回应了她。 “魂律说你有办法,你能说说吗?”她问道。 “我也要个名字。”小草不理她,径直提条件。 “这个简单。不过你一定想要个好听的吧?那我就要好好想想。现在先说你的办法好不好?”易函暗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小草竟然会谈条件,她的魂律还不会这招呢。 “拉扰震慑当局者。多移几个泉眼。”小草说道。 它现在有十五厘米高,四片叶子,下面的两片舒展开来,不再是小芽儿了。 她也是这么想的。易函看它的眼光更是惊讶了。前世看过的修仙小说里有说过草木妖这种经修炼才能产生灵智的植物生命体,可是那些都单纯得像是孩子。眼前这个,一点也不像呢,而且也没见过它变成人类的样子。 “你能化形吗?”易函问出来,“像妖兽一样化形,脱离本体的形态,化为人形?” “化形嘛。”小草一副不以为然,“我知道。可是我不用。” “为什么不用?” “我出不了这里,化形做什么?” “就算出不了,在这里面走走逛逛也不像现在一直呆着这么闷啊。” “我不闷。我在这里可以看到整个空间。” “哈?第二空间你能看到不?”易函又惊讶了。 “嗯?还有一个?”小草想了想,或是它看了看,“看不到。它不归我管。” “这里不是我的伴生空间吗?好像我有全部控制权吧。怎么是归你管的?”易函不淡定了。 “伴生空间?”小草又沉默了两秒,然后开口,“你也管着我。” 这都什么答案啊?易函被它弄得有些迷糊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管你,你能管这里整个空间?” “我能管这里面所有生命体。” “也能管魂律?” “它和你有契约,只有你能直接管。我只能间接监督。对,监督。”它像是为自己找到个好词汇高兴。 “那你的身份是什么?”易函终于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了。感情人家在自己底盘上这么久,权力还这么大,她却一直没有过问过“身份?”小草过了几秒才说,“我也不知道” 我倒 易函席地坐下来,稳稳当当的确定不会再被雷倒才又开口。 “你是什么物种?”她指指自己,“比如说,我是人类。”她又指边上不在自己手腕上的小黑蛇,“它是蛇类。” 谁知,小草的回答让她想也想不到。 “你才不是人类,它也不是蛇类我,我是植物类。” 难道精神沟通不是最直接的沟通吗?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么难?当初跟魂律沟通时如此,现在跟个连怎么对付别人都知道的植物沟通时也是如此。 听到它的回答,易函看看魂律,它也看她,一人一蛇眼瞪眼。 “那我是哪一类?”瞪得眼都酸了,他们同时转头问。 “主人是神族,你是蛟。”小草被两双隐隐发红的眼瞪着,说出来的话也没那么有底气了。 “切,没修出神格之前,管你是神族还是人族,不一样都是人类?”易函松下肩膀。她刚才不自觉地绷紧身体。然后才想起旁边的小蛇,“黑蛟化龙?” 那么小那么细,才一支铅笔粗长,怎么看也不像,大号蚯蚓差不多“你是树还是草?”易函又换了个问法。她从和这些非人的智慧生命沟通以来慢慢知道,有时以为没有答案,只是因为还没有问到点上。因为他们的思维,和人类的思维不一样。 “我是树。” “是什么树?”易函谆谆善诱,“我在帮你想名字哦,我只有知道你是什么树才能起一个又好听又贴近的名字呀。” “我是生命树”一听是因为起名字,它就高兴起来,“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哦” “这里是我的伴生空间,能在这里面的都是和我有契约不会背叛我的人,有什么不放心的?”易函笑起来。果然,狼外婆才有市场,“听说生命树很厉害的,你害怕什么呢?就是被人知道也没事吧?” “我还没有成年,不能离开这里面。如果被人家知道,为了毁掉我,他们会把直接把你杀掉”小草说。 “原来你是为了我着想啊。可是,你也会带给我危险,所以才不想让我知道对不对?”她能不能理解为自已在它才存在,自己不在了,空间自然也没了,它也就不能再活下去了。 “我能让你知道,可是不能让别人知道。”小草有些委屈了。它没有想要对易函保密呀。 第一六零章苏醒 近日,无相国有一条特大新闻:他们信仰的水神娘娘显灵了,赐给全岛一共三十六口泉眼,里面流出甘甜的泉水,比他们以前喝过最好喝的饮料还要好喝百倍千倍一时间,临海临水之地更多的人开始信仰水神娘娘,各地香火不断。 不过这些,易函是在离开了无相岛,来到了东阳国北方的中柢国之后才听说的。她当时在一个家庭旅店里,亲切健谈的老板娘和她说起这个已经不是新闻的新闻。 “我们家后院后面的山上也有一口泉呢,那里的水也特别甜。乡亲们听说了无相岛的事,在那里也立了一个女神娘娘的牌位。” 易函一笑置之,和她说起了晚饭很好吃,不知她是如何料理的话题。 她现在是一个出远门去投亲的姑娘,从南朝国来的,要到中柢国的国都中元城寻亲。 大家一听她从哪里来,都不再多问了。甚至对她独自上路也没有显出一丝诧异。这样的人太多了,两年多来,他们已经见得太多听得更多,除了一声叹息,并且尽量把饭菜做得丰盛些少收点房钱外,还能做什么? 感谢这些淳朴可爱的乡亲们,易函用一个长相平凡普通身体瘦弱却还算健康的十八岁女子模样行走了一个星期。每次变化模样都会耗掉大量混沌源力和精神力,就像是大病了一场,非常难受。如果不是必要情况,她也不想换来换去。 还是修为太低了 带着这样的感叹,她白天行走,晚上尽量找个安全的住所,然后回到第一空间里修炼。不管什么时候,有压力,才更有动力。 乌泽平原在中柢国东边,是一个靠海的半岛,国内大半是沼泽。易函出了中柢国就去了乌泽平原,她有些好奇人们是如何在沼泽遍布的地方生活的。 因为多水潮湿的环境,这里的人住在架空的竹楼里。尽管已经尽量远离了潮湿的地面,还是有很多人被风湿病折磨。可他们的治疗方法,却不是那么有效。 易函正在学习制药。这些可以通过刺激身体相对应的地方释放里面的湿气的风湿病在她眼里并不算什么大病。 她走过大半个平原,大致知道这里的动植物分布后,分别找到几个德高望重的大夫,把治疗风湿病的方子给了他们,并且还传授了怎么样浸泡治疗风湿的药酒。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个方法有效果?”无一例外的,他们对她给的方子都持怀疑态度。 这也在易函的意料之中。 “你们就当是水神娘娘的赐与吧。”她故意有些轻描淡写,“我知道你们大多数人的信仰不是水神娘娘。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娘娘不想看到那么多人受苦。有没有效果,你们试过就知道了。”她又强调,“这方子并不是给你们牟利的,是因为你们在医术上有所建树,同样也有医德,才找的你们。娘娘想要看到的是更多的人更快地不再受风湿折磨。” 不管他们有过什么想法,听到她以神灵的名义说出来这番话后,都不禁陪了几分小心。 装神要装得像。易函说完后在他们面前升上空中,缓缓地飞离这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好最快的办法了。不过,每次她在某地装神后离开前,都会动手杀几只想要借神灵的名义做些坏事的家伙,然后宣扬出去。 “小函,你就这样走啊走的,有什么意思啊?”魂律缠在她手腕,和她一起领略她看到的风景。 “这就是历练。要多看多走,增加经验。”易函说,“做些自己想做对别人无害甚至有益的事情只是因为无聊。” 她自认不是个坏人,如果想做却对别人有害,她会再考虑的。所幸,目前为止,她还没有这个烦恼。 中柢国的北方是北冰国,这个国家有一半常年寒冷,更有一小部份是终年积雪的。出产的粮食不如南方的国家多,人口密度也没那么大。易函只去看了看人们口中的美景,就起程去了更北的冰界。 一如它的名字,就是在六月中旬,这里也是冰雪覆盖。能在这里生存的,很多都不是普通人。他们大多是水系或是变种冰系的术师,不畏严寒。少数普通人也是身强力壮者,他们为这些术师们服务。 她在这里停留了两个月,不只因为水系和冰系元素也很得魂律的喜爱,更因为沐儿醒了。 “小姐”沐儿醒来时呼唤易函。 她正走在冰界的国都冰城里的街上,准备回旅店。 “等一下,我马上进去。”她起跑,冲进店里。却被善良的老板拦住。 “小伙子,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她现在是一个身体壮壮的青年男子,从北冰国过来的,出门理由也是投亲。 “没有。”她愣了一下,一时编不出为什么赶时间地跑起来的由头来,就随便说,“每个人都会有些急事,你懂的。” 旅店老板一愣,自己懂得的,每个人都会遇到的急事是什么?不会是内急吧? 他自己给出答案,放开了易函让她继续冲回房间。 “沐儿”一进到空间里,易函就瞬移到修炼室里。里面却空空如也。 “我在这里。”沐儿的声音一入脑海,她就感知到了她的位置。这里面是她的绝对地盘是生命树所在。她再次瞬移过去。 “呀”她看到沐儿时吃了一惊,“哟,长大了呀” 沐儿是长大了,长成了五岁小女孩的样子。一头顺滑的黑发,精致的五官,婴儿肥的身子和白皙皮肤,让她看起来可爱极了“哈哈,小函”沐儿飞起扑过来。 易函接住她,同时往后退了几步保持身体平衡。 “哈,这是实体?”她是又高兴又惊讶。 “嗯”沐儿大大地点头,“现在我可以跟你出去外面了” “我也想出去。”生命树低落地说。 易函才把注意力转过去:“嗨,小树” 那天她想不出给它起什么名字于是和它商量。 “我是在你的空间里长出来的,所以我也要像魂律一样姓易。”它说。 “你的本体是树,以后会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吧?以树为名也不错。”易函说。这样就省事多了。 “那我就叫易参树。”它大声说,“我有名字啦我以后一定会长成参天大树的等到我长得有天这么高,我就成年啦” 为什么她会想起数学课那个“参数”?不过她聪明地没提起,而是问起了它成年的条件真的是要长到与天齐高? “是的”它很肯定地点头。 “那我晋级的时候,天的高度有没有跟着变高?”她问道。照理说,空间变大,天空也相应会变高吧?她那是根据气球被吹大的样子想像的。 “会”某树点头。实际就是上下抖了抖它的几片叶子,“我也会长高” 人家正主都不着急,自己也别急了。下一次晋了级,再看是什么样子好了。 反正,易函的起名任务就是这样轻松搞定的。 “小树,都说马无夜草不肥。”沐儿离开易函的怀抱,走近小生命树,把手放在它顶端的嫩叶上,“我就是吸收了别人的灵魂之力,一下长这么大的” “嗯,主人的晋级就是我的夜草”两只谈得高兴。 “沐儿,不介意说说你都记起些什么了吧?”易函席地盘坐下来,小蛇魂律爬上她的腿,再爬上她的手。 “主人”沐儿不再对生命树表现友爱,扑进她怀里。坐着的易函只比她高一个头,她很容易做到这个动作,飞都不用飞了,“就是记起来很多的制药知识和更高级的制器方法,还有很多这方面的方子在脑子里。修炼方面就只有一个功法,是怎么提高生命力的。” 看她一下长了几年,还以为能知道更多东西呢。不过,有总比没有好“没关系,有多少用多少嘛。”易函从来不是指着她提升自己的,她相信凭自己的努力也一样能提高实力,“把现有的那些学会,我就很了不起了” 不管学什么,都有一个过程,需要大量时间。她现在手上拥有的秘法秘技和制药制器够她学习消化很久的。而且她的主业是修炼,这些都只是业余罢了。 “对”沐儿点头,“我现在就把它们给你” 她们用精神力沟通,传递信息很方便。 暂时把那些制药炼器的知识放一边,易函重点看了一下修炼的。 提升生命力呢这不正是她需要的吗?精神力的修炼没有特定法子,生命力的功法却有很多。不过这是大神留下的功法,效果应该比别的好吧? 在虚空里炼体? “不是说在修成神格之前不能进入虚空吗?”易函小小地失望了,“这是要修成神格之后才能用的功法” 沐儿比她更失望。自己想起来的东西太少了,帮助不了主人。 “进入虚空,不用修成神也行啊”易参树小盆友大声笑着说,“太简单啦” 一人一灵一蛇三双共六只眼看着它:“说” 第一六一章炼体 “虚空,无处不在”小树用一种故作沧桑的口气说。 “那要怎么进入虚空?”易函期待的目光看向它。 “既然无处不在,也就不用刻意寻找。它就在你向前一步的地方;向左一步的地方;就在那转身之间,回头之时……” 三双眼相互对视了一下,无奈地笑了笑。 “那,我就向前一步了哦”易函站起来,她面前一步的地方,正是那棵表现欲旺盛的某树所在。 眼看她做势要踩下去,某树终于停下来了。 “不是这样向前” 保持抬起一只脚准备放下的姿势,她笑着问道:“不这样又怎么样呢?” “精神体先行,身体保持在原地”易函的精神力经过这么多的训练,又是一心两用或几用,又是脱离身体独立在空间里遨游,早已经可以跟上这口令行动了。 “静心三十秒。”魂律沐儿都安静地看着站在原地闭上眼的易函,大气不敢出。 “看到那些像金光没有?想像自己也是其中一个,加入它们。” “保持内心平衡,让身体融合进你的精神体里。记住,精神体别回来,让身体过去”易参树强调。 易函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后不见。 “现在,不要和那些金光接触,避开它们。你在里面抬脚走路。如果累了,就让精神体先回来,然后身体再回。要记住了,一定是精神体先行” 几个呼吸之后,易函的身体回到空间里。 “小函,怎么样?”沐儿扑上来。 “别碰她”小树高声叫。 沐儿在空中生硬地转弯,却还是擦过易函的左肩。 “嘶~~”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小函她怎么了?”沐儿叉着腰站在小树面前,怒瞪着它。 “虚空压力大,她的身体在里面活动,这就是锻炼啊”小树很是委屈地说。 “哼”沐儿还是很生气,“你事先不说清楚” “哼,小函的身体完全能承受那个压力,一点危险也没有我是在帮她”小树也生气了。别当我是树我就没脾气“好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易函的精神力几乎细成一条线,“谢谢你们”她努力地把意思传达出去,“我就在这里冥想,不要打扰我。有什么事,我醒来再说好吗?” “嗯”沐儿走近她,却小心地不敢再碰到她。 魂律一甩尾,离开到更远处,它躲到小树身后。 看着易函入定后,它们才讨论开来。 虽然听话的不再吵架,但讨论的气氛很热烈。 “参树你这棵坏树你说清楚怎么进入虚空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让小函真的进去?看她那么辛苦那么疼,我好难受”沐儿的眼泪叭嗒叭嗒地落下来。她有了实体,也能流出眼泪这东西了。 “就是,坏树”魂律虽然大多数时候能表达出它的意思,但这种声讨某人的语言它还没有学会。可是它看到小函这样子心里也不高兴。 “迟早都是要去那里炼体的,早点去感受一下又怎么了?又没有危险”小树很委屈。它也是为了主人好呀,为什么被这样对待? “小函没有思想准备,我们也没有大家都难受你下次要说出来,主人同意了才可以做”沐儿深吸了一口气,把怒火压下去了才开口说话。 “可是,我没有做错啊。”某树还是不解自己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对待。 “你让小函进入虚空炼体这件事没有错。可是你没有事先就这件事征询过她的意见,告诉她里面是什么样子,会发生什么后果,让她有思想准备就是错的。她才是我们的主人,是做决定的人。我们不是,你明白吗?”沐儿低下声音,慢慢地说。 小树和魂律都是才出生不久,她怎么能指望它们那么短的时间里什么都学会?要慢慢教才是。要有耐心要有爱心,像主人对自己一样“听你一说,我好像明白了”小树很高兴,“以后有什么事,就算我认为是对主人好对大家好的,也要先问过主人问过大家对不对?” “没错。”沐儿伸手摸了摸小树顶,就像主人赞赏自己时摸自己的头顶一样,“这次是主人信任你。要不然,她发现一下子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事先没有一点思想准备,慌张之下做出些不该做的事来,不是会给她带来危险吗?”见小树开了窍,她放下心来,那股堵在胸口的气也没了,现在是真正耐心地解释,“我们的本意是为主人好,但如果因为没有充分沟通而做成了坏事,那得多冤枉啊” “冤枉”魂律爬啊爬,爬到沐儿腿上,“沐儿姐姐”它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她。 “嗯”小树摇晃着枝叶,“就像在里面不能碰到那些金光一样,会有危险的” “什么?”沐儿跳起来,腿上的小黑蛇滚落一旁。 “那个,如果碰到金光,会把她的身体和精神力都烧掉的,碰到越多,被烧得越多。”某树自知做了坏事,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细成棉线。 “呼…”沐儿深呼吸了又深呼吸,才坐下来,把滚落的魂律放回自己腿上,“还好这次没发生意外。现在你也明白了,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就好。” “沐儿姐姐,你太好了”小树躬了躬身体。这话是和魂律现学的不过已经融会贯通:不只是讨好,还兼拍马。 “那当然。”沐儿一点也不谦虚,“姐姐活了万多年呢,懂得的可多了。以后有不懂的,尽管问姐姐”她点了点魂律的尖头,“你也要记住哦,不能让主人听你们的话去做事,就是对她好的事也要经过她同意不然,好心办了坏事,有得你们哭” 入定中的易函还不知道,她的具有教导功能的神器沐儿小姐,正在发挥本能,帮她调教新收的两宠物。 从入定中醒来,已经是一天后。此时她的精神力全部恢复,却全身酸痛。 套个很俗的形容--全身像是被车碾过一样难受 虚空中的压力真是太强大了,才几息时间,抬起左右脚各迈出一步,她就受不了回来了“小姐,你终于醒了”沐儿一看她睁开眼,又扑过来。但她急停在面前,并不碰到她。她邀功道,“我帮你教训过小树了它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以后不会再发生你一点准备也没有就出现在另一个地方这种事了” 易函抱起她在她圆嘟嘟的脸上亲了一下:“做得很好” 然后她对着小树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所以突然出现在陌生的地方并没有慌张,况且还有你的声音引引着。不过,下次能让我先知道的话,我会更高兴的。” 她把小蛇拿在左手上,把沐儿抱在怀里,再用右手碰触小树枝干:“不是因为我是你们的主人,你们就什么都要听我的。有事我们大家一起商量着办,因为我们是伙伴、是同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嗯嗯嗯”他们点着头。 “什么是臭皮匠?” “什么是诸葛亮?” “沐儿,你告诉他们吧。我要先去练习一下月影秘技,看看能不能让身上的酸痛减轻些。” 在草地另一边的空地上划出一个结界,看着几只相处融洽的场景,她觉得很幸福。缓缓起势,开始了练习。 第二天易函把房间退掉后继续踏上旅途。她原来打算逛完人类居住的神临大陆后去鬼族的巨*大陆也看看,但现在有了比看风景看人文更重要的事做,她便一路走一路寻找适合闭关的地方。从冰界向西,她穿过小国林立的区域,来到了西边的西荒国。再从西荒国向北,到了几乎无人居住的荒原。找了个人迹罕见的地方,她又开始闭关修炼。躲在空间里每天打打坐炼炼体,日子一下就过去了。 大陆光明历一万五百六十四年十一月十五日,易函回到归来者基地。 “小函”“小姐” 刚到她还没住过的小宅子门前,就看到了守在门外的一干人等。 “我还想先休息一下再找你们呢。你们怎么就知道消息过来了?”她打开门,把人都让了进去。 “伍大人感应到了你的气息,我们就猜是你回来了。所以一起过来看看。”雷超圣说。 久别再聚,他们七嘴八舌地问了很多问题。好不容易送走了人,她打算好好睡一觉。一刻不歇地从最西北的荒原飞回来,她五天都没有休息过了。长时间的闭关修炼中,她的精神力和生命力都有所提高,但这样强度之下,还是会觉得疲劳。 “哈”打开卧室门时,她却发现了不速之客,“天幕?” “Hello,是我。”他招了招手,“你怎么不说好久不见?” “很久吗?才一个晚上而已。”现在的易函哪里还能像以前一样傻傻地被他牵着思路走,“应该还没到离开的时间吧?” “你已经一年多没有见到我了,不久吗?”天幕加深嘴角的笑意,“看来在这里过得很好,都不想我了” “对啊。这里很好:好修炼,还有很多美男。”易函说。 “嗯…”天幕的笑定格在嘴角。他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我还以为这么久不见,你终于学会开玩笑了呢。”易函低下头,藏起自己翘起的嘴角。 “什么美男?这话是你这个年纪该说的吗?”天幕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炸开来--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第一六二章打包 我这个年纪? 她真的忘记现在这个身体是什么年纪了。这一年来,她几乎没有想过这个。 以她奔三十的心理年龄来说,美男什么的,是很正常的话题可是,在这个她现阶段的教练,或者据猜测可能是代家长天幕眼里,她还是个才十岁多,快十一岁的小孩子要不要这么折磨人啊? “不是说修为达到三极就已经是成年人了吗?”易函故作不知道他此刻看自己就像看问题少女的家长的目光,“做为一个成年人,谈这样的话题不是很正常吗?” 除了平板的没有前凸后翘的身材,她一米六几的个子也不像个不到十一岁的小女孩吧? 天幕又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回到地球我那帮同学面前,怎么解释我突然长了十几厘米?”易函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显摆了一下自己的身高。 不知道神族的成年女子普遍身高是多少。记忆里妈妈也就一米七。自己应该只是身高先长,然后别的才开始发育吧?希望不会有一米八、九的魁梧身材。 “你不是会易容秘技吗,变回你原来的样子就行了。”天幕不以为然地说。 也只能如此。唉,竟然连回家也不能去掉伪装,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什么时候回去?”看到天幕,就表示准备要走人了,“你能把那几个人带走吗?” “怎么?他们真的要跟你走?”天幕挑眉问道。 “我今天刚回来,还没有谈这个话题。但如果他们真的跟我走,我也要确定我能带得了才行啊。不然,还商量什么呀。”她把自己丢进床里。 才多久没见,这脾气长得挺快啊。原来还蛮尊敬自己的,现在却连说话都这么随便了。天幕摸摸下巴,暗想着是什么让她不再像原来一样恭敬对待自己。 “我带你一个人还行,因为你现在的实质是意识体。”他透露一个易函不知道的秘密,“现在的我也是意识体。” “那就没得想了。直接和他们告别就行了。”易函无声地叹了口气。她早就做好了分别的心理准备。“不过,你知道怎么解除我和他们之间的契约吗?” “你们之间有契约?”天幕伸出手,抵住她的额头。 “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莫明其妙契约就结下了。”易函坐在床上,任他的手碰触自己的额头。 一年多没有见,她还真是很想念他的。在这陌生的世界见到他,就像见到亲人一样。所以和他说话时才比以前随意。 片刻之后,天幕放下手来,坐在她的梳妆台边陷入沉思。 有情况? 她没有打扰,安静地看他,脑海里的思绪却在翻飞。 “说说缔结契约时的情况吧,越详细越好。”天幕终于开口,把易函的思绪拉回来。 “我也不清楚你们的契约是怎么结下的,所以解不了。”天幕的一番话,打破了易函的希望,“你是说,原来的晴空世界是可以让人进的?”他问道。 “你不是给我装了个跟踪器吗?”易函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不是一路追踪报导了吗?竟然不知道? “那个只是收集数据,怎么可能会有这些细节?”天幕摇头,没有在意她话里的抵触,“技术问题,在宇宙里传递信号,需要的能量很多。如果把所有细节都反馈回去,你每天不用做别的,专门给它提供能量就行了。”他难得幽默了一把。 易函却笑不出来。 “融合进你的空间之后,你尝试过让人进去吗?”天幕又问。 “没有。”易函知道了,他是想她做实验,“没有神格器灵的支持,是不能容纳智慧生命的。” “我知道。但融合之后的性质和原来肯定不同了。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他鼓励道,“只是进不去而已,不会把人丢进虚空里,他们还是会好好的在原地。” 被他提了醒,她才不要拿自己人的生命做实验。虚空里有多危险,在这段时间的炼体训练中,她了解了很多。 “那我明天就去找个人试一下。”易函旧话重提,“你还没有回答我什么时候走呢。” “还有九天,够你把事情都料理完。”天幕把想知道的都问清楚了,才回答她的问题,“我提前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就像不放心出远门的孩子。 易函没有想这么多,她耸耸肩,指着隔壁:“那边是客房,晚安” 道了晚安,她倒在枕头上没有几秒就进入了梦乡。 “怎么会这样累?”天幕在门外摇了摇头,才走向隔壁房间。 “竟然还能有个第二空间?一个人怎么会有两个空间?”隔壁房间里整晚都有人在念叨。不过易函却一夜好梦,一点也没被影响。 第二天天气不算好,阴阴的吹着凉风。基地虽然处于南方,但十一月也转冷了。 易函只穿两件套就出了门,淡灰色长裙外罩银白色褂子,看起来即不像男袍的长衫马褂,也不像女子的襦裙。身后跟着五官平凡,却教人看得很舒服的天幕。他是正经的深蓝色厚长袍,和这里有点书卷气的书生穿得很像。 这么一对奇怪的组合,当然吸引了众多目光。易函和天幕却半点不自在也没有地穿街过巷抄小路来到基地管理大楼。 通过在死牢里做过的实验表明,易函的第二空间确实可以装活人。 “这可太好了”尚站峰高兴极了,他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余福林说,“以后小函用不上我们的时候也可以随身带着了” 随身携带大活人? 易函本来就耳聪目明,他说话的声音也没有故意压得很低,害得她听了之后鸡皮全都起立致敬。 不过,这真真是个好消息。她的嘴也咧开了笑。 开了个小会,定下集合的时间是在八天后,他们继续忙活:收拾行李、告别亲人朋友等。 易函带着天幕在这个世界的空中逛过去。天幕的速度很快,完全做到了易函指哪,没几分钟就到达的地步。于是她带着他一起,按地点不同,一一回顾了这一年多以来的生活。 这几天聚会不断。特别是八大护卫的家里,有能力办得起的,便轮流着办。 基地里的生活是简单而又充实的,人们在这样的宴会里得到了快乐。但他们大多数都不知道,宴会的主人心里很矛盾,即欢喜儿女们能跟随一个了不起的人,又伤心着即将到来的离别。 这一去,也不知是多久。这辈子,还能再见面吗? 第七天晚上,有一个大规模的宴会,是基地管理者乔尚七办的,地点是管理大楼半个一楼和门前的广场。 乔家有两人会离开。这是莫大的荣誉,却也代表着离愁加倍。 “爷爷,别难过了,你们以后都好好的就行,我们也会好好照顾自己”开宴前,乔悦十三扑在爷爷的怀里,想像自己只有四、五岁地撒娇。 能够承欢膝下的日子只有几天了,在这几天里,做些平时做不出来的事来逗爷爷开心一下,他十分愿意。 大陆光明历一万五百六十四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在主城管理大楼几乎可以俯瞰整个基地的楼顶上,有两队人正依依惜别。 他们人数不多,送的一方三十多人,别的一方十人。 天幕杜撰了一个据说是一定要离开的时间,他们才算送完别完,进入第二空间里。然后天幕维持右手半圈住易函右肩膀的姿势直到他们的身影慢慢消失透明最后不见。 “哎,那个人是谁啊?”乔满二问乔尚七。 “不知道。我好像听小函叫过他‘天幕’?”乔尚七说得不确定。 “我有几次想问他,叫他看一眼,就都不记得了”雷谨瑶说。那个人看起来又成熟又温和。 “是啊,竟然从头到尾也没有介绍过?”雷曦阳也不淡定了,“这么说来,他不是我们能认识的人物,大家以后放在心里就好了。” “不知道他们回了哪里去?”雷谨瑶看着易函他们最后站过的地方。 不谈众人是怎么议论,易函和天幕却是出现在一片茫茫的宇宙里。 “我们不是直接回去吗?”易函诧异地问。以前都是什么也看不到,而且不用多长时间就完成了旅途的。 “直接回去有什么好玩的?”天幕看着不远处几块漂浮着的陨石块,“看这里漂亮还是我的天幕宫漂亮?” “当然是天幕宫漂亮啦。”易函可不是奉承,“这里太过真实了,从近的石块到远的星光都有,看起来就不那么唯美。” 天幕松开手,抱着胸:“你用不用那么客观?我只是问你觉得怎么样。主观回答就好了。两个选一个,到底是天幕宫漂亮还是这里真实的宇宙漂亮?” 看着眼前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天幕,易函有些发懵:“各有千秋不行吗?如果问我更喜欢哪里的话,就是这真实的宇宙了。”她选择实话实说。 搞神马鬼啊,天幕蜀黍要玩变脸? 第一六三章回家 天幕闪身走开几步:“听到你这么说,我伤心了” 易函瞪大眼睛看他。 这人,真的在玩变脸吗?以前的一本正经哪里去了?以前的温润谦恭哪里去了? “我只是说实话罢了。天幕宫很漂亮,但那里太有压力。”易函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既然你想知道我的主观意见,我就说给你听。 “你别忘记这里是什么地方。要是我不带着你,你就别想回地球了”天幕贼贼地笑起来,“除非你说些什么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他捧着心做心碎状。 易函原地站着,却忍不住把脸扭向另一边。那些光秃秃的陨石比那个让她寒毛立起的画面好看多了。 “说吧,你想要干什么?”她看着陨石特淡定地问。 “哈?被你看出来了?”天幕站直,双手自然垂下,瞬间恢复了之前的温润。 “说吧。”她才不跟他不伦不类地耍宝。也不想想现在地球上的信息怎样爆炸,要一个曾经天天看电视看电影的人昧心地认为他演得好装得像,实在是件太痛苦的事。 “你什么时候能从那里走到我这里来,我们就回去。”天幕说,“我已经在这方设下结界,保证你不会有危险。” “沐儿,你说这个宇宙的压力比起我训练所在的虚空怎样?”她是边和天幕说话,边和沐儿讨论。真正的一心两用。 “感觉是虚空的压力比较大,那里还有危险的金光呢。”沐儿难得地语气迟疑,“不过我不能亲自感觉,也许会判断错误。” “没关系,我的感觉也是这样的。”她的声音变得愉悦,“五米。不用防着金光,只是走过去的话,我只用几秒钟就到了。” “凭感知,不要用目测。”沐儿暗中传授。 易函不用闭眼,精神力探出,扫向天幕所在。 真聪明天幕眼里一闪,一缕不容置疑的赞赏快速飞过。 目测只有五米,实际却有差不多五十? “为什么啊?”易函不相信地又用眼睛看了看,看起来真的只有五米左右。 “因为宇宙的光线不像你在星球表层看到的,它们没有经过其他介质,而且这里的参照物也不明显,脚下又是一片虚无,这些,都是影响目测效果的原因。”沐儿说道。 眨巴几下眼,易函微微笑起来:“你说,我们是奔过去吓吓他,还是多站一会儿让你多吸收些星际混沌力?” “嗯,好纠结的选择啊”沐儿学着她主人的语气,说着她偶尔吐出的抱怨,把她逗得快站不住还得憋着笑,免得被别人发现她的不专心。 “易函同学,还不开始吗?”天幕看她一直站在原地,然后竟然还弯下腰去,就是不开始行动,有些不悦了,“难道你想一直留在这里?” “没”多说多错,她的小秘密还不想被发现,越简单的回答越安全。 “那还不过来?”小心哦,有点上火了。 “沐儿,吃饱了没?别人不想等我们了。”易函还有心情开玩笑。 “才开了胃呢。”沐儿说话并不影响它狂吸星际混沌力。 那边天幕似有所感,他微微左侧头,把精神力织成一片网。 “哎呀,吓死啦”沐儿大叫,“还好停得快,不然就被发现啦” “我们还是到训练的虚空再继续吃吧,现在先回去。”易函一直站着,挺无聊的。 “那个虚空没有这么多星际混沌力,那里混沌源力比较多。”沐儿很遗憾地说。 “为什么会这样?”易函第一次听说,“这两者有什么差别?” 总是听她说要这个要那个的理所当然,她都忘记问星际混沌力除了用来长身体,还有什么用。 “训练的虚空应该是新生的虚空,那里危险又不稳定,星球更少;这里是成熟的宇宙虚空,一眼看过去就见到很多星球,所以这里的星际混沌力比那里多。”她很高兴易函问到她会的问题,“星际混沌力具有空间属性,但是极难吸收储存,而混沌原力就是天地初生的那股源力,也就是你修炼的这种了。” “这么说来,我在虚空训练比在这里更适合?”易函终于抬起脚走了小小一步。再静站下去,不排除天幕会直接过来拎人。 “对。”沐儿想了想,“星际混沌力你也能吸收,不过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因为只有神格才能储存。我却都可以。”她有些小得意。 “那我就保持这个速度过去了哦”易函低头看脚下,像是走在滑溜而易碎的冰面上,“我估计天幕宫里的星际混沌力也不少,那里布满了星子” “真的吗?那快点去看看”沐儿催促着。 易函一步一步,看似小心,却走得极稳。 突然,她矮身拧腰右转一个金色的光球从她左肩头越过去。 在训练的虚空里,躲避金光是件习以为常的事。她一点也没在意,站直身子继续走向天幕。 她却突然回头朝身后右边六十度的无尽虚空里看去除了由近及远的星球和那些陨石,就是一片黑暗。 “你有没有感觉有人在看着我们?”她问沐儿。 “有么?”沐儿问道。 天幕也注意到她这个做得非常明显的动作,他看向她看的地方。 一片黑暗,除了星球和石块,什么也看不到。 “你在看什么?”天幕问出来,才把她的目光拉回来。 “我不知道,就是觉得那边有人。”易函狐疑不定地说。 “怎么可能?”沐儿咯咯地笑起来,“精神力在虚空里能覆盖的范围相对来说极小,而且拉那么长出去,万一碰上正转过来的星球被撞一下,就是不受伤也不要晕啦。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长距离查看?” “是吗?”天幕也不信,自己的精神力比她高好几级呢,怎么可能她感知得到自己却一无所觉? “可能是错觉。”易函越想越觉得可能,是不是这地方压力太大了? 然后,她一步一步之间,竟无点滴被阻塞之感,慢慢地走到天幕身边。 他的眼睛越瞪越大。 “你这个坏人。”沐儿捂着嘴嘻嘻直笑。 “算啦,他就是知道也不要紧,这不是保密绝技。”易函也暗笑。 “这是你第一次在虚空里行走吧?”天幕看着近在身边的易函,“你怎么能走那么远还那么快?” “五十米的距离走了二十分钟,这也叫快吗?”易函答他。 “你忘记你最初那次只迈出一步就力竭跑回来了吧?”沐儿看不得她那得意的小样。 “不然,你让我说我不是第一次在虚空里走了?”易函果断不提此事。她才不想像被审的犯人那样被问来问去。 “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她问天幕。 “当然……”他还想再说些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来,而是把左手手肘伸过去给她。“走了。” 就在这时,刚才远去的那团金光又绕了回来。 “快”它从后面冲过来。但在天幕带领下的易函却没有被碰到,只一息,他们已经离开原来的地方很远很远了。 天幕宫里还是一个耀眼灿烂。星光斑斓里面,易函到达时却不是最先看到这些,而是被一个激动的声音吓了一下“天啊,好厚重的星际混沌力啊”沐儿失态地大叫,“我的天啊,地啊,星星月亮啊” “闭嘴”易函的精神力像个手掌拍下去,把她拍得消了声。 安静的世界真美 “主人,你能不能常常来这里修炼?”还没等她唇角扬起来,沐儿小小的声音又出现了。 那么可怜兮兮、小心翼翼,她都不好意思装做听不懂她的想法了。 “平时除了打坐冥想,我都会到这里来训练。”这是她自得到天幕这个老师后的惯例。 卧室里明亮整洁,一如她入睡之前。谁能想到,她已离开这里近两年易函坐在自己的大床上,看着对面的梳妆台由衷的笑起来。到家了呢梳妆镜里映出一个没有半点疲色的白皙脸庞,唇角上扬起美丽的弧度。 起身在镜前转了一圈,看到出来前已经变回一米五时的那个自己的样子,没有一丝破绽,她走向房门。 “小轼,早啊做了什么好吃的?”易函轻快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进去,到达正在灶台前忙碌的况继轼耳里。 “我在煎萝卜丝饼,一会儿配肉粥吃。”他动作不停,“要不要再炒个青菜给你?” “要的要的”易函忙应声,主动从冰箱里拿了把青菜出来,动作麻利地洗好给他备用。然后小跑着去洗漱。 “好香啊”易函坐在桌前,她对面是况继轼,右边是夏燃,“表哥你的手艺真好” 这名义上的表哥可真不赖,不但包了家里的家务活,还连带买菜做饭,而且技术一天比一天好。 “嗯,简单却很好吃你做饼真有一手”夏燃吃完一个萝卜丝饼又伸手拿一个,“小一” “在。”客厅里的小一一闪,到了餐厅外。 “把菜谱记一记。” “那个,主人。”小一像个紧张的人一样双手互搓,“你知道我就算记下,做出来的……”他很有技巧地停在这里。 “不试试怎么知道?”夏燃斜他一眼,“要是我以后想自己学,也能找得到菜谱嘛”他倾身向易函,“我学会了,也做给你吃” 第一六四章例会(加更) 落针可闻的天翼会议室里,与会的高层们额头上冷汗直冒。 我的乖乖,一个星期前看到那个小女孩出入集团总监办公室,还以为是他家小孩,没想到,人家竟然坐到了旁听席上不用猜,肯定大有来头。但此时不是询问的时机,而且人家也摆出一副我就是来旁听的姿态。 行政总监没有介绍她,而是直接宣布会议开始。 易函认真地听,看着手上的资料,脑子里快速运转分析发言人话语中的信息,忙得不亦乐乎。 但围坐在大会议桌旁边的这些高级职员们却觉得越来越沉重。 空气似乎不再流通的沉重不是热的,汗却不由自主地落下来。 紧张又激烈的会议结束,他们却发现自己的腿在轻颤“怎么大家都不离开?”易函诧异地看着他们都坐在原位不动,“那我先走了”她还有一个会要赶呢。原以为要到明天,既然这边半天就结束,就继续去祸害那边吧。 在二十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从容走出会议室,身后的门自动关上。 “哈哈哈”沐儿的狂笑声马上响起,“你干的好事气息外泄,把普通人压得站都站不起来” “哈哈,嘻嘻”魂律也笑,他不是很明白,只是看着沐儿笑,他也跟着笑。 易函的脚步顿了一下,继续从容。 身后一门之隔的办公室里,这才响起嗡嗡声。 “总监,那是谁啊?气压好大啊” “是啊,看我这汗流的,不知道的还当中央空调坏了呢” “那是我们代董,就是代理董事长。这下马威真够厉害的。”总监笑眯眯地说。易函的本意才不是要给谁下马威,她只是不小心外泄了气息。不过,给他这么一说,因为她那年纪而带来的轻视,顿时消失了。 火苗基金会里的高层会议气氛却温和得多了。他们一共只有五个人,易函把身份一亮,就说是旁听,然后让他们不用管自己。 控制着不把气息外放,她认真地听着,像个听老师讲课的好学生。这只是年初高管的例行会议,最重大的决定就是增加基金对于孤儿和残疾儿童的投入比重和加强基金流向还有落实情况监管的议案,可那都已经获得批准,现在只是表表决心罢了两边的新年例会一天就让她跑完了,晚上回到家里,又有况继轼准备的丰盛晚餐等着。她一天都心情很好。 晚上进到空间里,她才后知后觉:“呀,我把他们都给忘在第二空间里了” 这个没心没肺的 她只是这么说说,其实,早就和他们说过了,短期内他们都在小世界里修行。 她对站在小湖中心那个楼台顶上看着她的天幕笑了笑就不见了转身跑去第二空间。 早上太匆忙,天幕还没有汇总完这次历练的成绩,估计现在正等着她说呢反正成绩多少都定了,迟点听没关系她掩耳盗铃般地开溜了。 “小函,你终于来了”乔悦二一个飞扑就要上前来。 楼博义拉住她,“小函,你再不来,我都以为你把我们忘记了”他虽然不扑,却语气委屈。 看着他们热闹,一点也没显出因离乡背井而有的低落。是他们不想自己难过吧?她心里软得不行。 “好啦,这是我的私人珍藏,每人来一粒,包准你们的修为像坐火箭一样窜上去”她拿出一个细白高腰小瓷瓶,“这个叫清心大补丸,吃了之后,心情会变得很好哦” 心情好和修为有什么关系?还有,火箭是什么东东? 雷超圣伸手接过去分给大家。听到这话,他忙中抽空看了她一眼,她的表情却是一本正经,不像开玩笑。 吃了真的会心情好?他怀疑着,最后一个拿起一颗放进嘴里。 甜甜的,冰凉冰凉的,却还带着一丝丝回甘。还想品一品,它已经化完了。凉意流下胸口,再向下到胃部,然后,慢慢变暖,流到小腹。 这个时候,傻瓜也知道要打坐消化药性,不然就白瞎了一颗好药。他们顾不上再问问题,都原地坐了下来。 “嗯,没个十天半个月,他们醒不过来,布个结界在这里吧。”她手上开始忙活,“时间一到,他们的修为都有长进,那样的快乐,应该能减少一些因分别带来的难过之情吧?” “小姐,你说过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而且选择了,就要自己承担后果。”沐儿牵都会她的手,像个依恋的小女孩儿,“这条路是他们自己选的,你不要因为这个而不能像平时一样对待他们,那样,他们才会觉得伤心呢” “我知道。所以我让他们都修炼去”易函一个一个地仔细看结界里坐在地上的八个人,“过几天,大家都平静下来了,才能相处得愉快。” 她算是暂时处理完了这件事,不得不回到第一空间天幕宫外。天幕还站在那里等着她。 “嗨,是不是这里的风景很好才让你看不腻的?”她停在他面前。 他看了看岸边草地后面的三间闪着绿玉般湿润光泽的屋子,不赞同地撇撇嘴。“进去吧。”他转瞬不见。 挺了醇贡常她全身戒备地走进去。 如果成绩不够好,他会罚她不过她很怀疑不管自己成绩好不好,他都要找理由罚自己。就是没有理由,他也能创造出来天幕飘在一众星光之间,对于站在通道入口尽处小圆台的易函报出她的成绩:“心智八分(理智坚定,稍显淡漠)、生命力八分(竟然快要晋级了)、精神力八分(范围、精确度、强度都有所提高)、反应力八分(遇到突发事件)、武力八分(实战能力有所提高)。” 易函咧了嘴笑。她觉得自己成绩不会太好,没想到,也不算太差嘛。 “这次的成绩,看起来不错,但还是有所不足”果然,天幕开始找理由了,“第一,对待敌人狠辣之余,智慧不足。你明知道那些偷袭的黑衣人还有幕后主使,为什么不能想个办法让他们窝里斗?这不是比你亲自动手强得多吗?” 易函举起右手,像是课堂上想要发言的学习。 “说吧。”天幕点头。就是法官审判,还要让犯人分辩几句呢。 “我的精神控制力不够强大,不能保证长时间控制。让他们回去的短时间内发生的事可以掌握,但时间一长就无能为力。亲自动手,也是不想累及无辜”面对天幕严肃的脸,她一点也不怯场。 天幕不置可否,继续他的话:“第二,纵容宠物。它想要什么,你就给它什么。如果有一天你满足不了它的需要,它就会对你这个主人不满,进而容易做出伤害你的事来” 魂律身子一扭,就想从她的手腕上出来。但一股无形的压力却压得它不能动弹。这里是天幕宫,显然是他不想它跳出来。 易函又举起手。得到示意,她开口了。 “我想,对魂律的定义,我们是不同的:我把它当成伙伴,不是宠物。刚出生的它除了有技能的承传外,性格和常识都还是空白。我不想把它培养为一个指哪打哪的打手,我想要的一左右手一样的伙伴。” 天幕同样没有就她的话给与评论,他只点点头,就继续说下去:“第三,警惕性不够。初初解开封印时莫明地契定八个大活人的事先不说,这个契约比较怪,以后你回到祖宅了再查看一番。就说在晴空世界的融合里,如果她的灵魂攻击成功,你不死也重伤” 天幕还不知道沐儿的存在,所以他觉得易函能过了那一关,简直就是侥幸之极确实是侥幸易函自己也清楚,是沐儿帮了她老大的忙。可以说,如果没有沐儿,她跟本不可能成功她依靠的,不是自己的力量,而是沐儿的。就是事先估计,也没有想过如果沐儿的力量不足以对抗晴空,那要怎么办。 所以面对天幕指出的这一条,她没有像之前一样反驳。 “接下来的训练重心,将是精神力控制和炼体。你有没有不同的意见?”天幕冷着脸问道。 “没有。”这些都是在实践过程里发现的不足,有针对性的训练能让她的实力提升得更快,并且更平衡。 “那好,这次的成绩报告就到此结束”天幕的语气轻快起来,“让我参观一下你的第二空间吧”他跃跃欲试。 “回来之前叫你去看看,你不是不稀罕吗?”气氛轻松了,易函也敢开玩笑了。 “我那是出外勤,而且还是意识体,万一出了什么事,危险得很。”眨眼间他就到了她身边,伸手扶住她的肩头,“现在回来了,而且是在我的天幕宫里,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易函目光还在他握住自己肩头的手上,他们就来到第二空间里。 “哇,好大的宅子”天幕夸张地叫起来,“这里的景色可比你那几间小屋好多了” 他们出现在园林大宅前,门前一块空草地,草地边几棵大树。宅门大开,正看到里面前院里席地而坐的一众护卫们。 “怎么不在屋里修炼?”天幕看完景,才说人。 第一六五章入宗 离开的最后一天。 易函把刘清露请到家里玩,夏燃这个做陪的自然少不了。 “期考一考完,阿宝就去他爷爷奶奶那里了。”刘清露遗憾地说,“要不然,他也能跟我们聚聚。” “明天我也要离开去亲戚家,可能要到开学才回来。”易函拿起一片香橙给她。 “我也是。”夏燃也开口。他只说他也是。他是去亲戚家还是也离开? 刘清露才不会想太多,她还停留在明天开始就见不到易函的悲伤里:“小函,我会很想你的” “你会很忙,忙得没空想我”易函嘻嘻地笑起来。 刘家爸妈望女成凤,这个假期给她安排得满满的,不是练琴就是学舞,还报了英语提高班。 小一和况继轼包了家务,易函三人就在书房里听刚刚学会一点皮毛的刘清露弹古琴。她弹得断断续续,听完后两人哈哈笑起来。刘清露又叫易函弹给她听。易函不想打击她的热情,就弹了一小段,还把记忆里妈妈给自己讲解的内容指法也给她说了一遍,刘清露听得入了迷,一边练习一边请教易函。如果不是怕练得太多伤了手指,她还停不下来。最后她们听了音乐,看了个欢快的影片。 夏燃一直安静地坐在书房角落里,看两个女孩玩得尽兴,他唇角也始终擒着一缕笑意。 直到吃了晚饭,他和易函一道把刘清露送到学校里的教师宿舍楼下。 目送刘清露上了楼,他们转身往回走。 “你和她在一起很开心。”夏燃开口说。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没错,清露既简单又单纯,跟她在一起很舒服。”她从不否认自己是个不单纯的人。 “说得好像你有多不单纯一样”夏燃笑起来,“休息一下,今晚午夜出发。” “哈哈小鬼出动”易函忍不住乱想。 “是哦”夏燃也笑,“看选的这个时间” 他们不是真的抱怨选了这个时间的张栋毅,他想给他们送别,大白天肯定不合适,就只能选在晚上了。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因为午夜出发,第二天早上天亮就能到达。 小一的飞行法器上坐着他们一行四人。这个笛子还是像易函第一次乘坐时一样平稳,她拿出一张小桌,摆上热腾腾的茶点,让本来枯燥的旅途加入了一丝惬意。 他们坐在小桌边喝茶聊天,苦命的小一就在前头操控着笛子。 “小轼,到了那里,就不要再叫我做小姐了。”易函吩咐着,“你是夏燃这次出来的意外之喜,因为我而顺便带回去的有灵根的普通人。” 况继轼连连点头。他才不再乎称呼,只想着不要离主人那么远就行了。 “让小轼做你的师弟这个主意能行吗?”易函不清楚修真界的规矩,不过想来这拜师不可能是想拜谁就拜谁的吧? “肯定行,像他这样的资质,虽然比不上你我,却也是数一数二的,哪个不抢着要?”夏燃笑着说。 况继轼是由灵气凝出的肉身,对于修行要聚集的灵气,有天生亲和力。这才几个月时间,他就用夏燃给的练气期功法,修到了二层。 “这个方向,似乎是去往昆伦山的。”飞了一半了,易函才注意到。她之前根本没有看路。 “是的。现在的世俗界扩得很大,我们修真界的地盘也越来越小了。现在国内就只有昆伦、川藏还有南海等少数几处。”夏燃才想起来,他们一直费尽心力让易函修行,却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修真界的情况。 不过,如果她决定做个普通人,就不宜知道得太多。谁晓得她身后那个隐世家族有什么想法?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更不可无。 当东方初亮之时,他们来到了群山外面。 “这里有护山大阵,普通人来了,不会知道还有个入口。”默念了几句,他们面前显出一个大门。 却是简朴得和村落大门有得一比的茅草竹枝扎成的大门如果不是上面用竹匾写着‘开元宗’几个字,她真怀疑是到了一个小山村“见过夏师兄”一左一右出来两个年纪比夏燃还大的男子。 夏燃一面说免礼,一面示意小一继续驾御飞行法器飞行。 “我们可以飞到主山,主山范围内不得飞行,不管是飞剑还是法器。”他对易函和况继轼说。 不久,他们就到了主山大门。 这个门比刚才见到那个气派了一些,是砖石砌成的,上面和外面大门一样写着‘开元宗’。 走进这个门,抬眼可见一条笔直向上的石阶。明明刚才看不到的易函后退一步出了门外,果然不见了“是不是看到一条笔直的石阶?”夏燃笑着说,“你们踏上第一阶后,努力一直向上,直到走完就可以到达宗门大厅了。每个新进的弟子都会走上一次的”他指了指自己,“像我们这样走过了的,再来这里走的就是你们刚才在门外看到的路了。” 有考验心智作用的阶梯? “你们只管守住本心,慢慢走,总会走完的。”他停了一下,多看了况继轼一眼,“我到大厅去等你们” 易函笑了一下,让况继轼先走。 在上面等?这么笔直的道路,竟比刚才看到的弯弯曲曲的路要远吗? 况继轼却不像她想这么多,虽然觉得一起来的却要走不同的路很奇怪,但既然是和主人一路,他就不多想了。 “在路上,你们是看不到对方的”夏燃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在他抬脚时补了一句。 看着况继轼的身影不见了,易函迈上第一级石阶。果然除了周围的白雾和脚下的阶梯,其他什么也看不到。 好奇地往阶梯旁边走几步,想看最外面是什么样,却发现这里神奇地没有边界乖乖往上吧。她抬脚继续向上走。 “小函,这里也是个幻阵呢”沐儿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来,“带有精神攻击的。” 她就知道不会简单,不过就算有精神攻击,应该也不会太强。第一次来的人,大多都是刚开始修炼或是没开始修炼的人,太强了哪能受得住? “二十一,二十二……”魂律没有参与讨论,而是帮她数着脚下的台阶。 一直走到四十几级,她都没有感觉到被攻击。 “哪里是没有,分明是太低级了,对你一点影响也没有”沐儿在空间里的草地上翻着跟斗说。 自从有了实体,她变得比以前更多动。平时除了打坐,就没有停下来静静呆着的时候还拿易函的月影秘技去学。 “九十八,九十九。”魂律数得起劲。 “哈哈哈” 易函眼前的景象却一下变成了金壁辉煌的大厅几十米高的的圆顶上吊着无数夜明珠,地上铺着青玉地砖,柱子上的盘龙以各色宝石装饰。 她此时站在门前,抬脚就能跨过门槛进去。门口宽有六米,厅里长有三十米,宽有二十米。大厅另一头正对着她的主位上有一个微微发福的圆头大耳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刚才那一阵笑声就是他发出来的。隔了三十米,却像是响在耳边似的。 分神初期。易函一打眼,就看出了他的修为。 她现在可不是当初那个小菜鸟了,对面的人大概什么修为,打个照面她就能看出来。其实,也就是因为见过易归扬这个无婴期的了,再看眼前这个比他的灵力充沛些的,分神期就差不离了。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抚掌高声道,“快进来” 易函这才抬脚进去。 主位两边各有十张高椅,每张高椅中间有一张几,几后有两张低一些小一些的靠背椅。此时左右前五张都坐了人,身后或坐或站的不少。夏燃就站在左边第三个坐位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面白无须的男子身后。大厅里却不见况继轼。 缓缓地走到最后一张椅子处,易函停下来,福了一福:“见过掌门” “哈哈哈”掌门夏雾又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老夫还没有自我介绍呢,你就知道我是掌门?好个聪明的小丫头” “这开元宗的主位,不是只有您才能坐的吗?”易函抿了嘴笑。 “哈哈,就说你聪明”夏雾指着下首,“坐下说话吧。” 易函扫了一眼两边的人,见他们并无异色,当下也不推辞:“谢掌门赐坐” 夏雾又是一阵大笑。等她坐定了,才说:“现在介绍一下在坐的长老给你认识吧。”他指右边,“太上长老,水玲;太长上老,石闻;太上长老,石晋;太上长老,非雾;太上长老,非雪。”他又指左边,“白茹长老,主管炼器房;白礼长老,主管功过堂;无令长老,传功堂;非志长老,外事堂,玉铭长老,营生堂。” 易函屁股刚沾了椅子,忙又站起来一番见礼。 “另外还有太上长老五人、长老七人在闭关,就不能给你一一介绍了。待日后他们出了关,再认识不迟。”掌门又指了指左右两边身后或坐或站的人,“这些都是长老们的得意弟子或弟子的弟子,待你住定下来后再去拜访。”他又指向自己,“最后就只有老夫啦,老夫排白字辈,白雾是也。” 这不是个专制的人,不过,看似和气,却也精明。按着座位一个个介绍,只说名字主管部门不说修为,人人平等。 易函退回左手边的末位坐了。 第一六六章拜师(一) “听说,你带了封信来?”左手第一位坐着的一个面色冰冷,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的女子问道。她的身后站了两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是的,给华茹前辈。”易函并没有把信取出来。 “这位就是你说的华茹前辈”掌门又哈哈地笑起来,“进了宗门,就按宗门的辈份来排了,你华前辈正是排了白字辈,是我师妹” 易函微笑起来,只得又起身,走到白茹身前,双手把信递上。 白茹展开信看过,递给主位上的掌门。 掌门看完,又是一阵笑,然后才问:“茹师妹,你待如何?” 白茹面上没有出现别的表情,话语却不甚客气:“此信为证,人家点明了要到我门下,掌门也看过,想来应该不再有人跳出来说不吧?” “不会,怎么会?”白雾掌门和颜地笑着说。 “抢人倒不至于。不过,新进弟子不都是要进我传功堂初级班先学习一个月吗?”无令长老微微侧身向着主坐的掌门说。 “初级班怎么会是你们传功堂的?他们学习的门规不是我们功过堂的弟子去上的吗?只是把教室设在你们传功堂而已”白礼长老轻哼一声说。 看来这两人不对盘。易函不出声,只拿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其他长老却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 “哈哈咱们开元宗的新弟子第一个月在初级班上课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方便新进同门更快地熟悉门规,了解咱们修真界的一些常识,以及初级的修炼知识……” 看得出他还想说下去,但白茹开口了:“掌门说得很对。可是现在不是我们每三年招收新弟子的时间,新弟子只有她一个……不,最多也就两个。我和无令长老愿意花些时间教导这些初级的知识。我想,我们教的应该不会比初级班授课的弟子差才是。” 在哪上课不是上,在哪学习不是学?易函脑子转得飞快,却还是想不通他们争什么。 夏令长老笑得意味深长,但他没有再说话。 其他长老看向掌门,发现他右手撑着扶手,顶着脑袋闭眼休息。 这就意味着暂时不用再说了。 可是他们并没有起来散去,也没有交谈,而是如老僧坐定般地坐着,又开始眼观鼻,鼻观心。 虾米情况?易函抬眼朝夏燃望去,他眼眨啊眨,可易函就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丫头,坐着等就是了。你家表哥不是还没到?”正当她不知是陪着一起发呆还是出声发问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女声传进耳里。 易函猛抬眼朝白茹望去。一定是她,即将成为自己师傅的女子她微微点头。如果易函没看错,她眼中似乎还有一点点笑意? 再要仔细看时,她已经转回去不看这边了。 是啊,况继轼还没到呢。难道他被那里的精神攻击所伤,所以短短的九十九级台阶都走不上来?可是,不可能啊,那里攻击那么弱,他现在已经是练气期二层的修士了,不可能承受不了“哈哈,笨主人”沐儿笑起来,“你看到的阶梯有多高?就是按一级三十厘米算,九十九级也才三十米不到。难道你认为顶上建有议事大厅的主山只有三十米高吗?” “主人笨笨”魂律也跟着起哄。 “信不信我给你们断粮?”易函轻飘飘地威胁。 是的呢,她怎么没有算到这个?这么说,这阶梯的长短是因人而异的?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实力高又不被里面的精神攻击影响才只有九十九级?那一般人走上来会有多少级呢?夏燃怎么不事先透露一下数据? 一时无聊,她也学他们闭上眼。分离精神体进入空间这种危险的事是不敢做的,她只好就在这大厅里冥想起来。 却有四道炙热的视线胶粘着她,让她极不舒服。 她这是第一次来吧?算得上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吧? 悄悄探出精神力,看到白菇长老身后的少女和无令长老身后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女的愤恨的目光。 易函只觉得莫明其妙 这才第一次见面,她们凭什么愤恨?不是第一印像不好的不喜欢,而是愤恨睁开眼一人一个眼刀过去,她们忙低下头不敢和她对视。 敢做不敢认?不过如此易函移开目光,只觉得和她们计较自己都会掉份。 继续冥想。 两个小时后…… 易函眼一抬脸一转,看向大厅门口。 好敏捷的感知力这一方向,易函的末位变成第一,她几乎比其他所有的都更快地转头。注意到的人心里微惊。 但她却不知道,只是看着站在大厅外面的况继轼。 “哈哈哈”白雾掌门总是这么开心,他又用他的笑声来迎接,“小伙子不错呀一个半时辰都不用就到了快快进来” 易函在他出现的一瞬间就把信息传了过去。他们之间有主仆契约,能够直接进行精神层面的沟通。 到现在为止,她契定的有魂律和牛晴、牛空夫妻这些灵宠;有雷超圣八个护卫;还有况继轼这个鬼仆。她一度以为以自己为中转中心,他们之间也可以进行精神层面的沟通,却发现灵宠和灵宠之间、护卫和护卫之间才可以沟通。而沐儿和她可以不限空间里外沟通,和灵宠们只能在同一个空间里才可以,但和护卫们沟通不了,和鬼仆况继轼也不能沟通。 她突然觉得身上的负担很重,因为已经背负了这么多想起快要离开神临大陆时伍松山也想跟来,她费尽一身力气说服,又拿出上好的丹药才打消了它的念头,她就觉得自己做得不错。要不然,队伍越来越庞大,她自己用于修炼的时间会越来越少的她打定主意,在达到五级、修出神格之前,绝对不再收任何护卫灵宠什么的了况继轼也经历了一番易函刚到时的谈话,然后掌门大手一挥:“好了,小伙子,你跟着无令长老去吧,他会给你安排住处的;易函丫头就交给白茹师妹了,你们要多多上心,这可都是我们开元宗未来的栋梁之材呀”他难得的语气严肃,不带笑。 待到大家应了,白雾掌门就先离开,长老们也带着自己身后的弟子们有序离去。如果不是时不时有几个眼刀飞过来,易函会觉得大家都很友爱的。 易函跟着白茹和她身后的一男一女离开,出了大厅,外面有一块一百平方左右的青色水磨石铺就的小广场,中间地面有一个圆圈画着复杂无比的图案,只见先出了大厅的人一群一群地站在上面,然后一阵灵力波动,人就不见了。 这是传送阵吗? “这是我们的遁阵,短距离的,只能通往各个山头。而且是单向,只能回,不能来。”白茹把易函招到身边,给她解说。 易函点点头,只说声谢谢。 这人虽然是易归扬介绍,但对自己来说毕竟还陌生,她实在找不出什么话来交谈。 性子沉稳、目光灵活,是个看得多说得少的人。应该心思敏捷又不爱废话吧?白茹看她的目光越来越亮。这样的性格,正合她意他们四人也走上遁阵,白茹看一眼少女,少女忙应声:“是,师傅” 易函正猜测她们无声交流的内容时,就发现少女手上传来灵力波动,然后眨眼间,他们就到了一个只有三十平米的更小的广场上,脚下也是一个遁阵。 跟随着白茹走进一栋比主山议事大厅略小,规格却差不多的建筑,易函稍抬眼,就看到门楣上写着“炼器房”字样。 “这里是师傅掌管的炼器房,白日里师傅都在这里,只有晚间才回洞府。”少女小声地解释一句,看白茹没有反对,才继续说,“我们先看看这里,一会儿我带你去营生堂取身份玉牌和选自己的洞府。” 进了大门左转直走,白茹带着他们走到尽头右手边的门口开门进去。 办公室兼小型私人会客室。门口进来的左边布置成小会客室,靠墙壁放着一张三人的、两头各一个单人的皮沙发,围着一张玻璃茶几,上面有茶具和烧水的小火炉小水壶。 简直像是大公司而不是个修真门派虽然,这是她见识过的第一个修真门派。 易函只一眼,就看出这里没有太多私人物品,不过,书架包围着的大班椅大书桌后面有一个门。 “坐吧。”白茹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了,然后抬手示意他们坐下。 少女忙坐了另一头的单人沙发,易函和少年就坐了长沙发。 “茶”白茹见人都坐好了,看向少女只说了一个字。少女却马上行动起来。她摆弄着茶几上的茶具,开始烧水泡茶。 等到人手一杯茶,白茹才在闻了一下茶香后继续说话:“按规矩,新进弟子第一个月会在初级班学习。这段时间里接受各个任课老师的观察,一个月后根据观察结果以及个人兴趣赐与修炼功法。一个月后会有总结考试,前三名可以在当期收徒的师傅中选择自己想要的师傅;剩下的就得等着被师傅选择。如果没有被选到的,则会随机分配到五个堂里学习及工作。不过,在各堂里也有进步的空间,有可能在某一天被某个人看中收为弟子。”她小口地萘艘豢诓瑁又闻了一下,“但这不适用于你们。” 你们?现在这里有四个人,只有自己是今天才来的新人吧?但她说你们? 第一六七章拜师(二) 没等易函想清楚白茹的话中之意,她又继续说:“这是你们大师姐,心蓝。” 少女站起来见了礼,易函也站起来回礼。 “这是乐(yue)道,只比你早两天,是你二师兄。” 继续见礼。 二师兄?易函听得很想笑。不过,眼前同坐的二师兄比西游记里很出名的那个二师兄帅得多了。很有精神的板寸头,立体的五官看起来像混血儿,一米八以上的身高和长长的腿都显示出他模特般的身材。不过,说是长腿,其实是看他的步伐猜测的,因为他的腿被这身灰色的长袍遮住了。 “他虽然早来两天,我却还没开始讲课,等着你来呢”白茹清冷的声音里有一丝俏皮。 易函却没忽略右手边单人沙发上独坐的心蓝师姐微微一缩的瞳孔。不过,她现在不想浪费脑细胞去猜是为什么,初来乍到的她知道的信息太少了而且,只要在这里呆下去,总会找到答案的。 “开元宗的规矩,每届掌门上位之后,新进弟子更换字辈。现在白雾掌门赐下的是乐字辈,后接一个字从自己的本名里取。如有与其他弟子重名,则由为师赐一字。所以,你在宗门里的名字是乐函。” 等到初次谈话结束,白茹长老带了易函和二师兄在炼器房里参观了一圈,然后招了大师姐心蓝带她去营生堂办理入宗的相关手续。 两个女孩一前一后走着,却默不作声。 每当路上遇到别的同门时,心蓝大师姐就会笑着和她说一两句没头没脑的话。 明显地表示出对自己的不喜,总比虚伪做作好得多这个时候,易函自然不会置疑她为什么言不达意,也不会真的回应她的话语。 “呵”到了营生堂外空地,突然身后一个尖亮的女声响起,“这不是玉蓝师姐吗?你总算成大师姐了” “乐媚师妹。”心蓝生硬地扯住易函的左臂,让她停下来。“这是无令长老的弟子乐媚,今年十一岁就有炼气期六层修为的天才” 嘴角咧得老大,声音拨得老高,可惜的是眼里没有一丝笑意易函打了个招呼后,正想是不是应该去办正事了,就听心蓝又说:“这是我新师妹乐函,据说资质是一等一的好,说不定一个月之后正式拜师时我们要叫师姐了” 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十五六岁才练气期三层,确实不够对面的乐媚看。所以才拿自己出来说事吗? 易函不看眼前两人,把目光调转到营生堂门口去。那边人来人往,可比这里正上演的无聊攀比戏码好看多了“小函”两道熟悉的声音唤回她的目光。 “小……表哥夏燃”她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见到他们。 “怎么在路上聊?先去领东西吧。”夏燃眉一抬,对心蓝点点头说。 “好啊”乐媚倒先应了。 身份玉牌是个不错的工艺品。透明温润得要渗出水来的玉石上正面刻着开元宗,背面刻着乐函。 她出来的时候才把名字定下来,没想到走到这就能拿到崭新的玉牌了,效率真是不错。 “现在我师傅门下的弟子和你们白茹长老门下的数量一样了呢不知道到时候的小比,是哪边得胜呢?”走出营生堂的门,乐媚斜了一眼心蓝说。 “哼,怎么说也还有两个月呢,急什么?”心蓝挑眉,偷眼看了看况继轼,嘴里却不输人。 易函跟在后面和夏燃并排走。 “进主山之前你怎么什么都不说?”易函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 “因为宗里的规矩不能说。”夏燃灿笑着,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原来,只要能在一天内出现在山顶议事厅的都会被判定为有良好的修行心智。 什么修行心智,分明就是指一个人的意志力只有抗干扰能力出众,且能一直坚持下去的人,才能在修行路上走得更远。 可是,谁知道自己就是个作弊的 “那一个月的初级班两个月后的小比又是些什么呢?”她的语气还是冷冷的。 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真以为自己没脾气了 “按惯例说,初级班就是学前班呗,有什么不好明白?也就是给一大群新弟子分分级别,确定今后要给予怎样的培养罢了。现在不是大收之年,你们的资质又那么好,哪里还用得着?”他语气里甚至还有些得意洋洋,“这些没有必要的消息,我就知道你们肯定用不着” “白茹长老看信时说的‘不会有人说不’又是什么意思呢?”依旧没有温度的语气,就像湿着手被冬日的寒风吹过,冷得夏燃开始思考易函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下来是什么意思。 这些事情,其实并不难打听,可是做为接引她进来的夏燃没有尽可能提供消息,让她没有足够的资料在第一时间了解其他人的想法,这对于进入到一个新环境的她来说,是很不利的。 “那个,初级班的作用,除了观察学生的等级外,也是想收弟子的人自我推销的地方。如果有自己想收的弟子就要拉拢,下手要快,不然,被别人拉去了就得后悔了。”夏燃期期艾艾地说,“宗门有规定,没有拜师之前,双方都有选择权。” 难怪不说出来是想她认为自己只能呆在白茹门下,不会另投他师吧? 白茹长老,无令长老,白雾掌门三个,肯定是一个团体里的可是,两个月之后的小比呢?又是什么意思? “新弟子学艺两年后宗门里会举行一场小比,只要是那之后入宗的都可以参加。” “是自愿吗?” “是。” “那就没我什么事了。” “规矩是自愿,但如果有人挑战你,你就非得上不可。” “这算什么?不是强迫吗?” 夏燃耸耸肩。 “回到宗门,你的脾气倒是见长啊”易函又吹冷风了,“完成了任务,就露出你的少爷本性了是吧?” “夏师兄”乐媚站住了,等着他们走过来后挽着夏燃的手继续说,“你给我带回来的小吃真好吃,还有泥人和面人也很好玩”她的眼眯成线,“谢谢你出去还记得我,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易函被挤到一边,也不介意,和况继轼走到一起,聊起天来。不理会夏燃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 心蓝一个人在前面走了几步,也慢下来加入易函他们的谈话。却直到在路口分开后,她说的都没有超过十句话。 来到易函在炼器房山头后的一个小山的山腰处的新洞府前,在心蓝的示范下用身份玉牌开启了洞门后,心蓝就离开了。 不知道里面是不是乱糟糟的,要不然,怎么到了门口也不进去看看? 鉴于这位师姐的态度,易函不挽留,任她离去。 洞府里面却是一尘不染,却只有最简单的家具。 精神力扫过一圈,确定没有什么不稳定因素存在,她在洞府里外都布置了法阵。就是不为了安全,她的秘密也不能让人发现。 把待客用的厅布置成普通朴素的样子,她却把修炼室和炼器室还有卧室都布置成自己喜欢的中式田园风格。 因为她的师傅是炼器房的,以后除修炼外主要学习的是炼器,所以给她的洞府里有一间炼器室。 说是第二天开始上课,白茹却丢给他们俩几本册子,让他们回去自已看,三天后再去炼器房让她检查。 那几本又轻又薄的册子,易函两下就翻完了,她在第一空间里消磨到了再去上课的时间才出来。 白茹长老这次正经地上了一节课,主要是询问她修炼的情况。 “没有修过,在夏燃师兄那里得到这本功法才开始练习,我以前学过武技。”易函乖乖地回答。 二师兄乐道坐在一旁看她们说,从头到尾没开过口这哪里是一起上课?分明就是一对一的小灶这唯一的一节课后,又是继续自己练习的时间。她觉得如果白茹一直都是这样教导弟子的话,自己在这里会过得很开心。 直到一个月过完…… 这一天她早早就到了炼器房,却不是来上课或问问题的,而是与师傅师姐师兄一起出发去主山。今天,她和二师兄正式拜白茹为师不说身上的盛装,也不说头上复杂的发式,因这身打扮花了很长时间熬的身上脖子累,光听从主山那里传来的乐声也够人累心的了。易函兴致不高地跟在后面走着。 穿得这么不方便,还没有遁阵代步 反正她是看什么什么不顺眼。 也许,她打心眼里就不想和才见过几次面,认识没多久的白茹变成关系亲密的师徒吧? “听说,一会儿要拜天地、拜历代掌门长老,还有拜师傅。”前面半步远的二师兄乐道突然停下来在她耳边说。 诧异地一挑眉。这个二师兄,一向不多话,上课时更是沉默得很,也没有主动找自己说过话,现在怎么突然开口了? “嗯。”拿不准他想说什么,她只简单地应了声。 “听说,古人成亲的仪式,和这个差不多,也要拜天地什么的。”没在意她听到没听到,也不需要她给出看法,二师兄接着道。 原来以为他是个长相帅气却脾气木讷的男生,没想到,还会开这样的玩笑? “人家还有夫妻对拜呢”易函轻嗤。 第一六八章拜师(三) “夫妻对拜?”二师兄重复着这句话,一时忘了走路,易函保持原来的速度继续往前走。 真的要拜师吗?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选易归扬,起码见到就觉得亲切,而且还是自己的族人。 已经到了这里,还能退走吗?近乡情却适用于这里吗? “小函,来。”走在最前面的白茹回头叫她。 这是白茹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之前的每次见面,她都是只说想说的话。因为她是最长者,不用叫名字,只看向谁,谁都会注意着她。所以就是不叫对方的名字,人家也知道是在和自己说话。 易函从来没有和这师徒几人说过请叫自己小函这个亲切的名字,可是,白茹第一次叫出来的,就是这个“师傅”都说女人是感性动物,只这一个称呼,她就认同了她“今天的仪试由太上长老石晋主持,你跟着他说的做就可以,不用紧张。知道吗?”她难得有这么柔和的语气。 “是,师傅”易函应下了。 “阿道”白茹又恢复她的清冷,“你看着点小函,照顾好她” “是姑姨母”乐道应了。 姑姨母?易函心里微微惊讶。他们是亲戚? [沐儿,帮我留意一下观礼人的谈话,就是工作人员聊的八卦也留点心,说不定有什么好玩的事]易函默默吩咐。 沐儿就是小孩心性,如果说什么责任重大,她也许能认真一会儿,但要是说到有好玩的,她能一直专心去找这也算是知人善用吧? 才来到主山广场,就看到很多穿着各色长袍的人在礼乐声里谈话走动。 [真像开PARTY]沐儿赞叹。 “掌门说要低调进行,所以很只通知了元婴期以上的同门。”白茹似乎有些失望,“大多数人都忙一个月后的小比去了,所以今天观礼的人会比较少。” 那有什么要紧?易函看着百多人的广场上热闹的景象,觉得这些人已经不少了。 “当年我们拜师的时候,才叫热闹呢”心蓝说话间挽住易函的左臂,“议事厅里都是准备要行拜师礼的,广场上观礼的人挤人,那些站不下的还坐在自己的飞行法器上看” 我们什么时候那么熟啊?易函不动声色地抽出手,掠了下额前的碎发:“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进去?” 心蓝没有发现易函的疏离,她贴回白茹后半步处继续说:“当然进去啦,我们可是踩着点来的,现在快到时辰了” 空旷的议事厅里像上回一样已经坐了人,只有左手第一位空着--这是炼器房白茹长老的位置。 这次各位长老身后没有站人,他们的弟子站在门口处观看,易函和二师兄乐道还有况继轼,哦,现在他叫做乐轼,他们三人站在观礼弟子的最前面。 掌门坐在他的主位上发表了一番讲话,不外乎爱护宗门尊敬师长之类,就宣布开始。太上长老石晋没有发表讲话,一上来就叫他们站到各自己的师傅面前,再接着唱喏:“一拜天地” “二拜列位宗门前辈” “三拜尊师” 还好只是弯腰六十度就可以,要是行个传说中五体投地的全礼,她肯定又会开始犹豫。 等着敬师茶端上来的时候,易函正听着沐儿的笑谈。 二师兄乐道突然塞过来一个东西,还没等她拿好,就放手。 易函弯腰去捡,二师兄也弯下腰。 他手长脚长,最先捡起地上那块身份玉牌,上面“乐道”两字朝上。 不是自己的。易函直起腰。 半弯半直的时候,二师兄抬眼一笑:“对拜是不是这样?” 易函差点僵得起不来,还是沐儿激动的声音把她惊回神来。 [啊啊啊……] [闭嘴] 沐儿紧紧地捂住嘴,把眼睁得大大地看外面。现在是特殊时期,她要小心别把主人忍怒了,要是发起火来不让她继续看,就得不偿失了二师兄若无其事地直起腰,看见茶端了上来,先拿了一杯递给她,然后自己也端一杯在手上:“徒儿敬师傅茶” 他干脆地跪下,还转头看易函 已经拜了师,双膝跪长辈也没什么不可以接受的。 易函也跪下来,双手抬高呈上茶。 二师兄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笑得眉眼弯弯。 一联系他刚才的话,她就想到古人成亲时敬长辈茶。 她不断地暗示自己:我什么也没想到,我就是在行拜师礼…… 好容易才平息下那股气,就见白茹拿出一个含苞未放的白玉簪发钗做礼物。忙接过来道了谢。 正要收起来之时,就见她拿出一个白玉麒麟佩给乐道。 “这可是为师百年前外出历练时采的玉石做的,因中间有一条裂缝,才不得不做成两件。不过,形色都是一等的,喜欢吗?”白茹很是自得。 这两样东西出自同一块玉修真界的玉不值钱吗?怎么把那么大块玉分开来做两样东西?我能不能换个礼物? 易函正心思百转时,乐道已经道过谢,接过麒麟佩乐呵呵地挂在腰间了。 他低头时还转过来眨了眨眼 太过份了 不过,就算是同一块玉出来的又如何?这世上从同一块玉中得来的饰品多了去了。 “函师妹怎么不戴上?觉得不好看吗?”乐道把自己的戴好后,拿过易函手中的发钗,“这白玉正衬师妹今天这身长袍,戴上一定很好看” 他把发钗插进她头顶盘起的发里,笑着问白茹:“师傅,我就说好看吧?” “好看也只有我们小函才能把这灰袍穿得这么好看”白茹难得笑出来。而且及真心,笑意从眼眸深处流泄出来。 炼器房从上到下都是灰不溜丢的灰色长袍,这服装,真不能满足爱美小姑娘的天性。瞧那边站着观礼的人,不就是笑得前仰后倒了吗?而那些笑不出来的,差不多都是穿着灰袍女子不理会白茹的老怀大慰,易函挪啊挪地躲到二师兄侧边阴影里。 还好自己现在的年纪小,对那些芳心暗许的姑娘们没有威胁,不然,不就是给她招来麻烦吗? 拜师礼结束回炼器房所在山头的时候,易函乖巧地站在白茹右手边。想要不被雷,这里才是最安全的果然除了后脑勺感觉到的四道目光,她没有别的不适。 炼器房白茹办公室里,新鲜出炉的师徒们正谈得热闹。 “心蓝你能帮为师分忧,为师甚慰。”白茹微笑着,“不过你的修炼也要加紧,恐有所不便。还是为师辛苦些一起教。” 心蓝自告奋勇担起师弟师妹们炼器入门的教学工作,白茹一番赞扬,却不答应。 “师傅,炼器材料和炼器手法我能很流利地从头背到尾,不会有问题。每天抽点时间不会影响修炼的”心蓝很是努力地争取。 易函却注意到白茹的眉轻蹙了下,很快就松开:“为师还有别的事要交给你,这时间哪能浪费得起?” 平时她们也是这样商量事情的吗?第一天来的时候,她们之间的互动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白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要心蓝去揣摩,还得一刻不慢地执行,不然,白茹身上就会飙出冷气现在她们这是一唱一和做给自己这两个新弟子看还是心蓝真想打乱白茹的计划才据理力争? 她看向同样坐下来后除了嗯嗯应声就没说过话的二师兄。却见他一副听得正认真的表情。见她看过去,挑了挑眉给了个疑问的眼神。 没得到什么情报,她又不想浪费时间在看戏上:“师傅,您的茶凉的,我给你换上吧。”她坐在位置上也能够得着,却偏偏走到她旁边去换茶。 被她这一打岔,白茹也不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转向了两人的修炼进度。 白茹要忙于炼器,所以拜师礼前一次见面,是一个星期前。 沐儿也早已把听到的关于二师兄乐道的情报报告给她了。 他的母亲也姓华,是华家远得不能再远的远房亲戚,他和白茹之前根本没有见过面他无意中从他们家压箱底的藏书里得到一本基础修炼功法,还一不小心就修到了炼气期九层一次随母亲走一个华家较近嫡支的亲戚时被华家的修士发现,惊于其十七岁自学成才,觉得他的天赋极高,才报了华家族长,由族长推荐到白茹面前。 大家都是走后门来的这是易函得出的结论。 [我是想告诉你他现在的修为不错。]沐儿咬手指。 [不错?筑基没?夏燃才十二吧,人家正在筑基呢]再不错,也不是和她同级,可以切磋的对象。 自从第一天去营生堂领东西时见过一面,到现在一个月都没有再见到他。不过,她知道他一定会筑基成功,所以并不担心。 “小函,才一个月就炼气期三层了,这个速度太快了,你以后要做的是先把修为巩固扎实了再继续下一个层次,知道吗?”说到修炼,白茹这个冷面美人对着他们俩却是极温和的。 “怎么可能?”心蓝失态地叫出为,“才一个月呢” [她的声音真难听。]沐儿碎碎念,[她以为自己做不到,就全世界都做不到吗?] 第一六九章切磋 炼气期六层,是学习最简单小法术的基本要求。像些小水球小风刃这样几乎没有杀伤力的,却是练习灵力控制的最佳法术。 所以今天上午听完半天课结束后,易函就被要求展示她的小手段。 拜师后这将近一个月时间,他们每三天上一次课,讲一个上午,有问题课后可以提问。其他时间则是自己练习。 这大半个月她可没白过,在第一空间里好好地修炼了一番,顺便也吸收了一些灵力,不知不觉就到了练气期六层“师妹自己练习得怎么样?”二师兄表情诚恳,“我在家中只得修炼功法,未有练得法术,来到师傅这里才开始练习,以后咱们一起练吧?也能有个伴。” 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练这个易函低下头端起微凉的茶萘艘恍】冢掩去唇角的不赞同。 “虽然都是初学,但我和二师兄的进度不同,怎么能一起练习呢?”拒绝,那是必须的。 “小函,乐道说得不错。”白茹很是欣慰两个弟子能友好相处,“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宗里的规矩是不能私下练习中级以上的法术。到时候你们都要到我们炼器房的练习场练习,如果能结伴当然最好。” “师傅,我现在才开始练初级法术呢”有些人从初级到中级,要用几年时间,您老现在就担心这个问题,太早啦易函露出小女儿样,撒着娇。她才不要跑到练习场上去招摇呢而且还是跟一个看起来像懒羊羊一般无害,实际却像灰太儿狼那么多心眼的人。自己身上的秘密不少,哪能放心跟他长时间相处? “就是小法术,也尽量在练习场里练的好”白茹轻声说,“如果身边没有人看着,特别是没有实力比你高的人看着,伤到自己或是损坏物品都不好。” 外人看起来那么清冷的一个人,谁会想到面对弟子时,她白茹是这般温和耐心? “师傅,这些都批完了,请您过目。”心蓝捧着一堆本子敲门进来。 面对白茹时,她通常是战战兢兢,但偶尔又会抽一下风顶个嘴唱个反调,易函看了这么久,也没看清她这个大师姐和她眼中好说话的师傅是怎么个相处法。 不过,对于别人的事,哪有那么多好奇的?她没想过去找答案。 “嗯,先放着。”白茹点点头,转向易函和乐道,“我带你们去练习场看看,我在那里也有一间练习室,许久不用,怕都要生灰了” “师傅,我有去清洁的。”心蓝小声地说,她跟在他们后面。 “去把剩下的都批完。”白茹只看她一眼。 这是要支走她? “让我看看你们的水平,要是让我高兴,我就把练习室借给你们用”直到心蓝退回她在白茹隔壁的小间里关上门,白茹才又高兴地开口。 这个师姐和师傅的关系,真的很怪异呢 [小函,要不要我来打听一下?]沐儿自告奋勇。 [好吧,看她一会正常一会抽风,我们打听一下也好,免得什么时候抽到我面前来。] [你们才见面时人家就抽过了]沐儿咯咯地笑起来,[第一次见面就死瞪你,不是抽风是什么?] [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如此记仇?]易函不是很认真地批她。 [原来这叫记仇啊?]沐儿乐呵呵地,一点也没有不快,[小函难道就不记得她怎么对你?] [她对我一向不友好,这是我说的正常。我是怕哪天她突然对我好起来,那才是抽风呢] 练习场在后山,很大一片,周围有几十个房间,有给负责管理的弟子办事的,也有给白茹这种高阶修士的单独练习室。 在最大那间门口停下,白茹拿出身份玉牌一晃门就开了。 “乐道,你先来吧。”空旷的房间里,没有任何装饰也没有一样家具,进门就是一个上百平的大厅,也只有大厅。白茹站在门口处,把里面的空间给乐道表演。 这么大的房间,却没有见到一根承重柱,易函好奇地四下看。 “除了墙壁就是天花板和地板,这些难道比你二师兄好看?”白茹不满易函的走神。 “呃……”易函看向那边挑着眉也在等她回答的二师兄。这是什么怪问题?想要看我说不出话来吗?“二师兄是个人呢,怎么能和墙壁天花板这些死物比?”她承认确实对墙壁‘死物’更有兴趣,不过,“师傅您的修为如此高,这里又是您专用的练习室,我才好奇这里是不是真的很坚固?”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白茹眉开眼笑:“不是房子坚固。这里刻画有符阵的,练功时不管灵力攻击多强,都会被符阵化解掉。” “小师妹还……”没拍到乐道的马屁,他自然还记得师傅的玩笑话。 他刚开口,就被易函截住话头:“小函孤陋寡闻,别说见过,听都没有听过这样的符阵。”她笑嘻嘻转了话题,“二师兄现在练习的是中级法术吧?让我也见识一下” 起势都不用,他直接挥手。风刃破空而去,咻咻有声易函做出惊讶的样子。 [你的表情太假了]沐儿大叫。 [有你这样拆主人台的灵宠吗?] [呜呜,你见色忘宠] 她气乐了:[一会儿回去把你关小黑屋] [啊,不要] 参照天幕给她训练的小黑屋,她也给沐儿做了一个。同样具有训练作用,但沐儿很不喜欢,用她的话说,她躺着修炼也不可能长肥肉,哪里用锻炼? “师妹?”乐道打出一记微风,吹向易函。 “呵,二师兄好厉害”易函笑得把小洒窝都显出来。 “嗯,才学一个多月,这样的控制力勉强过得去。”白茹这次却没有笑,她看向易函,“小函,你也打个风刃” “是,师傅。”易函做出深呼吸静心运转灵力的样子,才挥出一记。 “不错。”白茹看到这道比乐道的还微弱的风刃却高兴得多,“以这盏灯为目标,再试试看,推动灯到那头去,但不准灯灭” 眨眼间一条细钢丝出现在空中,上面悬着一盏点着蜡烛不盖灯罩的风灯。 二师兄乐道先来。 只见他缓缓地加强风刃力度,慢慢地推着灯前进,人也跟着走过去。却在二十多米后灯灭停下。 接到白茹的示意,易函走过去用风刃控制灯沿着钢丝走,每一次击打,都能让它滑行出一段距离,但她一直站在原地没有跟过去。十几米后,风刃打偏,灯大晃,继而灭掉“不错。”白茹又是两个字。 易函却走向那盏灯。 她不是看结果吸取教训。虽然在别人眼里是这样。她只是走开一点方便想东西。 训练控制力,其实也是训练精神力的吧?精神力够强,才能更精准地控制法术效果。这就是他们说的神识了? 细心,慎行,善总结。 这是此时白茹对她的印象,因了这印象,她唇角又忍不住上扬。 “今日到此为止。从明日开始这个房间随你们用。要好好修炼”她好容易才压下笑意,“现在先随我来。” 在门口处用他们俩的身份玉牌也晃了下,她就说好了,以后过来用玉牌就能进。 易函和乐道各自回洞府,白茹回了办公室。 “他们俩都不愧对那身好天赋”她再清冷,也藏不住这份得意,“如果参加小比,肯定名列前矛”看着对面的心蓝,“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报名?要是不报,无令那个老东西肯定要在我面前炫耀”那边的乐媚肯定会参加,而她和无令是什么都要比一比的。这些年来自己的修为比他高得多,如果他在别的方面占点优势他就会叫得很欢“师傅想他们参加?您吩咐下来,弟子哪敢不听从?”这是心蓝不喜欢的话题。无令收夏燃那一年,白茹收了她做弟子。小比的时候,夏燃一举夺魁,她却只得个优胜五十名以外一百名以内,都是优胜“这哪能呢?小比是自愿参加。”白茹眯眯眼,“而且这只剩六天,他们虽然有那个灵力水平和控制力,经验却太少了” “弟子愿为师傅分忧,我会去看他们练习的”心蓝忙忙答道。 白茹点点头,端了茶。 无令长老的传功堂,有宗里最大的藏书楼。只有得到宗主准许手令的弟子才能进去看书,里面的书从不外借。 心蓝提了一盒小点心,来到传功堂。做为开元宗支柱产业炼器房的老大白茹长老的大弟子,她自然也有宗主手令,所以她去传功堂一点也不奇怪。 但在传功堂的叉道口,她却向着另一边走去。 很快,易函以为相看两厌的乐媚和心蓝两人,就亲密地坐在传功堂后院杂物房里共享美味点心,一起喝下午茶“你说那两个新来的已经能使法术了?”乐媚像听到最好笑的笑话,笑得茶都喝不下,忙把茶杯放下来,“练气期前期晋升容易是不错,可是才两个月不到就能修到六级也太不可能了” “这我可不知道。我估计人家是有底子的”心蓝拿起一块花生糕,吃得优雅,“要不然,华家的族人那么多,怎么就轮到他元穹道拜到一个分神期修士门下?还有那个易函,两个月就到六层,比火箭都快,还是人吗?” 乐媚拼命点头:“乐轼师弟进宗门时就有练气期二层了是燃师兄给的功法” 第一七十章争执 原本三天才上一次课见一次面,但这几天大师姐每天都带些点心水果之类的小礼物去找易函。 “函师妹,你在吗?”又来了。可是,今天不是上课的日子吗?一大早就来,要一起去炼器房? “在。”易函走出来,“大师姐早我正要去上课呢” “还有时间,我们叫了道师弟再一起走好吗?也是顺路,就在那边的转角叉道进去一点”心蓝遥指着离易函平时走的通往主山大路拐角处左边几百米的地方。 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顺路但是想想,几百米用不了多少时间,一起就一起吧,且看她葫芦里卖什么药。最近天天修炼,都没有乐子的说。 出乎她的意料,雷超圣他们竟然到现在都还没醒有时候她都担心他们,怕他们等不到从如此长的入定中醒来就先饿死了[吃饭,不过是向身体提供足够能量。他们现在摄入的能量,比身体所需要的多得多,也比吃饭获得的精纯得多]沐儿鄙视地驳了她的瞎担心。 [那么说我每天打坐所摄入的能量,也比吃饭多了?]易函笑起来。自己的修为比他们高,不可能也因此要消耗更多能量吧?都是储存起来的[当然]沐儿身为最称职的灵宠,喜主人之所喜,[比他们多很多] [那为什么我只要不是入定中,三餐都要正常进食?照你的道理,我应该可以不食人间烟火才对。] [人家筑基期以上的修士就可以开始辟谷,不用吃东西只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就可以活下去了就只有你们创神族的人才要天天吃餐餐吃] [为什么创神族的人不能辟谷?] [哪里是不能?是因为你们有伴生空间只要不是稀有物,一般伙食都可以从空间里出产] [听说食物有杂质,吃太多会对修行不利?]绕远路约人一起去上课,并非她本意。但因为有沐儿,易函不觉得难受,只沉默地走着。 [那是从各种污染里挣扎出来的作物和牲畜]易参树小朋友终于不甘寂寞地出声。或许,它是实在听不下去,[伴生空间出品,必是良品] 它很得意 [你可以加入我们的沟通?]易函大奇,以前都是她进去找它聊天了它才会开口。 [当然,我说过我可以和空间里任何生命沟通你的精神力和这里紧密联系,和你更没问题] [那你以前怎么都不说话?]易函很想跑进去看看它的本体是不是长大些了所以才有了更强的能力。 [大家都在说话,有什么好听的?还不如睡觉]小树很有性格。 [现在怎么不睡了?] [刚醒。] 好有性格的小朋友,可惜不能进空间里亲手“照顾”一下。 “道师弟,这是要去上课吧?我们刚好一起”心蓝扮演亲切大师姐。 刚好?乐道眯着眼看看易函,再看看离了几百米的路口,聪明地没出声。 “门内小比你们要参加吗?虽然你们进宗门不久,但是完全有一战之力前三名奖励筑基丹虽然你们就算没有筑基丹成功筑基的可能性也很大,但是谁都不会嫌成功的机率太大不是吗?”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今天是报名的最后期限哦,过了今天,这大好的机会就没有了” 乐道笑笑,不说话。 易函还在和空间里的宝贝们消磨时间,也没应她。 心蓝并不是个笨人,否则就不能被分神期的白茹看上,也不能成长到帮一个长老理事了。她明白有些话点到即止就行,多说反而不好。如果他们心动,自会报名。若不心动,她还有后招呢照例在白茹的办公室里。 “今天不上课了,有问题直接问。”白茹面有疲色,“我忙着准备门内小比用到的器物” 筑基期以上的修士才能御使飞剑。而参加小比的弟子进宗门才两年,练气期九层的都少,像乐媚这样在同批里算是优秀的,也只有练气期六层。 “小比比的是什么?需要什么器物?”乐道问。 “比的是灵力和控制力。掌门不想像以前一样简单地挥出一招然后由裁判评定成绩,要我们炼器房里拿个器物出来,要好玩又能体现灵力与控制力”她揉了揉眉心,“拿个图我们可以做出来,可是让我们自己去想,却不那么好想。练气期,连远距离控制灵力都掌握得不够,不然,也不会御使不了飞剑”她难得当着弟子的面抱怨,可见这事真的很让她伤脑筋。 “师傅,上次的风灯很好啊”心蓝小心地说。新来的师弟师妹天天忙着修炼,哪有她这个帮师傅理事的大师姐知道得多?那个风灯可是炼器房一众高阶修士们一起想出来的“你们觉得怎么样?”白茹坐直身,一脸期待地看着了们。 原来那是实验品 “需要灵力足够,控制力也精准,才能把风灯完好地推到尽头。”乐道认真地回答。 师傅愁眉不展,又这样问,就表示风灯这个方案不行。易函挠了挠耳后的发根,心思百转。 “小函,你的意见呢?”白茹突然觉得,这个小弟子说不定会有惊人之语。那天测完后,她不是站在风灯前若有所思吗?这样想着,她的语气中就带出几分迫切。 “我觉得风灯有实用性而无趣味性。”她抬头。好弟子不光会找问题,还得想办法解决,才叫为师分忧。可是后面的建议要不要说呢?她有些拿不定主意。先看看师傅对这问题的态度吧。 她一向小心,不管对谁。这是两世生活所逼。 “就是这样”白茹一拍手,响亮地一声中,笑得很得意,“掌门就是这么说的”她眼睛亮亮地看易函,“你有什么好玩又好用的点子?要给为师分忧啊” 啊?这还是那个清冷的美人师傅吗?不是她的双胞胎姐妹吧? 难得见到白茹活泼的一面,她走神了。沐儿却提醒[主人哎,别那么大惊小怪好不好?你看你大师姐处变不惊的样子就知道以后还能常遇到这种场面的] “呵呵,世俗界用于竞技的体育项目里也许能找到合适的。换个玩法,不直接接触,改用灵力控制怎么样?” “我们有想过足球篮球这种多人抢一球的项目不行,不能单独体现每个人的水平;羽毛球乒乓球又是一对一,只有淘汰赛才能最快完结,却也不能兼顾每个人”她们找过这方面的思路,却只有这个结论。 “师傅说得很对,小师妹才开始学习炼器入门,难道比师傅和炼器房那么多高级练器师都厉害?”心蓝淡淡地说。 好毒一句话如果是别人,会因此左右摇摆不知道还要不要说下去吧?有了好点子,不就是承认自己比师傅这些人都厉害吗?要是没有,那就如了她的意被人看不起--你只不过刚入门,却妄想在师傅这样的高手面前表现“师姐埋头修炼,两耳不闻窗处事,肯定不知道‘思想碰撞能摩擦出火花’这个说法吧?”易函是低调,却也不容人欺上头来,“我本来是想不到的,可是听了师傅的话,倒觉得有一样比赛挺合适。” “是什么?”白茹急不可耐。再不定下来,三天后难道要交白卷?这是她担任炼器房长老后操办的第一届门内小比。她两年前出关,一年前通过考查得以上位,但到现在也只是做得平平淡淡,炼器房里还有部份前任长老的余党不服她,那些不说话配合工作的,大多数也是睁着眼在看而已。她想要完全掌控炼器房,需要做出一番叫人信服的成绩来掌门的要求看起来合情合理,她却知道这是他给她的机会。 易函却没有轻易说出来,她看向心蓝:“大师姐,你话里的意思是说如果我说出来的建议得到采纳,就表明我比师傅比炼器房里的高级炼器师们都厉害了,对不对?” 白茹已经急得挠心了:“小函,别理她,先告诉师傅是什么。” 听得出来师傅对这个大师姐的话不以为然,但易函岂能这么轻易就揭过?别以为老虎不发威,就当她是病猫自第一天见面起,这个心蓝对她不是甩脸子就是言语挑拨,她有再好脾气也忍不了,而且不打算忍下去“有吗?我只是觉得小师妹才学了几天入门知识,如果给不了实际的建议,恐怕师傅会因希望太大然后失望难过,这是担心师傅。而且,师姐也是为你好,不想看到你被师傅责备啊” 看着她一脸诚恳的表情,易函心里冷冷而笑。 那句挑拨意味那么浓的话里,她还真没听出一分半分为自己好的意思来“师姐还没有听,就知道小函的建议不好吗?您一直都是未卜先知?”如果不是,凭什么说不好?“况且,就算小函真的说得不好,也是急师傅之所急。‘思想碰撞能摩擦出火花’,说不定师傅因我这不好的建议想到好的点子呢?”她进一步追击,“还有,就算师傅没能因我这番话而有所得,难道师傅垂问之时就应该沉默以对,不向师傅坦言吗?”还没完呢,“就是这些都不对,难道我们要因为担心自己说得不对就什么都不说;担心做得不对,就什么都不做吗?”继续,“我认为,不管是平时生活还是修炼,都应该勇于尝试。更何况师傅在这里,她难道会看着我们犯错而不指正吗?” 一个接一个的问句,从易函嘴里从容地说出来。 第一七一章暗示 一个接一个的反问,被易函从容不迫却没有一刻停顿地说出来。 听到心蓝耳里,竟然让她头晕眼花不知从何接招 敢说一个不字看看? 她还真的说了,却是毫无思维能力中嗫嗫而出:“不是……” 不是什么?建议不好?人家还没说呢自己不能未卜先知?大乘期即将飞升的高人也不敢断言做得到,傻瓜都能听得出是讽刺。还有不急师傅之急?对师傅不尊?裹足不前不敢言语的胆小鬼等等? 她的思绪完全跟不上,除了嗫嗫,她几乎口哑 “好”出乎他们意料地,白茹一拍手,“痛快”这一拍,把他们看着心蓝的视线吸引到她身上,“和心蓝相处久了才发现她不像看起来这么乖巧,总有些让人不喜的调调,听着怪心烦的。我开始说过几次,但想来她本性就如此,后来才索性不理了。不过,今天函丫头这番话,说得真痛快”她伸过手来一拍易函的左肩,力道大得要把她拍进沙发里去可见她的心情有多激动。“该说什么就说什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问你什么就说什么,懂什么不懂什么都说出来,自己岂不痛快?为师岂不痛快?你不说,为师怎么知道你想什么?你不说,为师又如何能知道你遇到问题?”她拉过心蓝的手,“我辈修行之人,最讲随心。不是不顾规则的妄为,而是不把自己的心束缚住。有话说出来,只要不是人身攻击,说错了师傅还能怪你不成?我若是那心胸狭窄之人,天天算计恩怨情仇,哪还有时间修炼呀” 直到此刻,易函对这个师傅才有了些了解。 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白茹长老,其实是个活得很真实很恣意的人。她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与自己以前接触的人都不同,才让自己一时看不清想不明。 她选了心蓝这个弟子,虽然不是太满意,却很有感情,这话里的提点之意如此明显。但被提点之人要如何做,是否如她所愿地改正缺点纠正错误?那还得时间来证明。 “师傅~”心蓝委屈地开口,“刚才那句话,心蓝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不过,师傅的教导,心蓝一定会听的。” “你这丫头,若是不听话,为师早把你赶出师门了”白茹哈哈笑着。 这算不算是威胁?如果是个刚拜师的小女孩儿,说不定就怕了。可是,像心蓝这样已经相处过几年的,能不知道赶出师门是多重的惩罚吗?只有那种欺师灭祖,背叛师门的重罪才有可能被赶出师门。 “小函,快说你觉得适合的比赛项目是哪个?”白茹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笑声刚歇就问易函。 “我觉得遥控模型赛车不错。如果觉得平地车道难度不够,还可以加上各种地形的车道,也会更好玩。”易函微笑着说。这个遥控,当然是用灵力“遥控模型赛车?”白茹想了有一瞬,然后走去她的办公桌,“我还没有听说过。” 她打开抽屉,拿出个笔记本回来放在茶几上开机。 既然有本本,早该问问去了,还用他们一大帮几百岁的人苦想?不过,易函看着本本时想到的话,自然不会说出来。 白茹浏览了几个网页,兴奋起来,直接拿起本本就站起来,丢下句让他们自己去训练场练习就走了易函看了眼乐道。 “走吧。”他先站起来,“大师姐您忙。” “呃,”也跟着站了起来的心蓝咬了咬唇,“我和你们一起去吧,今天不忙。” “那我们有问题就可以请教师姐了”乐道一笑,在门口偏了偏,“师姐请” 狗腿易函小小地白了一眼,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停在后面看。 “师妹,也请”乐道看向她。 易函站着没动。无事献殷勤 “函师妹?”趁她不注意,乐道伸出右手拉住她左手手腕,两步拖出门外,他的左手顺手把门关上了。 “放手”易函用力一甩,乐道却在她发力时顺势就松开,让她有种一拳打在棉花堆里的无力感她心里却是大惊他怎么可能得手?就是一个元婴期修士站在面前,她也敢肯定不会那么轻易被拉住还被带开而这个二师兄动手时,她却几乎无还手之力[沐儿,他真的只有十七岁吗?]有些高阶修士喜欢自己看起来年轻,用个十七岁的皮囊也不是不可能。 [沐儿?]没有回应。 [沐儿?]还是没有回应。难道,她睡着了?可是,她不是不用睡的吗? [易参树?]问问小树吧。 [易参树]小树也没有回应? 她突然心慌了一下。昨天小黑蛇魂律说它要到第一空间易函给沐儿建的小黑屋里去玩几天,暂时不陪在她身边。沐儿不喜欢的小黑屋,却深得魂律的心。它在里面可以更充分地挥洒它的精力,可以一次呆到全身脱力才出来糟糕,为什么突然联系不到空间了?那还能不能进去呢? “二师兄……”她想回去不想去练习了。 “函师妹,别紧张,一会儿有不会的,师兄教你”乐道像个好哥哥一样揽住她的肩,带着她走。 又是不能挣脱 “你们俩,怎么磨磨蹭蹭的?”走出十几步的大师姐突然很有气势地回头喊,把走廊边上刚打开的一个门里探出的那个脑袋吓得又缩回去。一想不是喝斥自己,才又出来,身体也跟着出来。 “心蓝师姐,您在忙啊?”瘦小的个子,让他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练气期七层。 “心居,师傅在里面?”心蓝笑得很得体。 “嗯,这不把我赶出来了?”这个叫心居的弟子这样说着,却一脸的笑。 “去练习场吗?”心蓝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更和气地问。 “不了,要去工作室。我师傅等着我拿东西呢。”他原来是给人跑腿,才不是被赶出来。 乐道一直没有放开易函,直到练习场。 “啊,这是师傅专用的训练室”进了练习场后,心蓝正东张西望找地方,就见乐道和易函两人脚步不停直接走到最大那间训练室。 进去后,心蓝不是因可以使用师傅的专用间而荣幸,而是脸色黑黑。在她不注意的时候,乐道得意地朝易函眨眨眼。 什么意思?易函还在恼火和无力感里挣扎,没有明白他的用意。 “师姐,你我都是九层,帮我看看我的这些小法术有没有问题?”乐道说着,就开始表演。 心蓝安静地看完。如果忽略她越握越紧的拳头,别人会以为她看得正认真。 “小师妹,听说你的进步很快,也让师姐看看吧?”{子捡软的捏,心蓝看完乐道的有声有势的表演后,一言不评,转而对着易函说。 “呵呵,小函怎么敢在师姐面前献丑?”易函一脸不好意思,“师兄说你也是九层?要不你也来几招看看好不好?同样是九层,使出来的法术是不是一样的?” 乐道催动法力的速度和法术攻击的力度都很完美,如果再往上一点点,就可以说是十层了而她,进入九层才几个月原本能做为炫耀资本的修为,在这才拜师两个月的人面前完全没有优势,她怎么可能会出手自讨没趣? “这样啊?我想起来有事没做完,要不我先回去,下次再看?”她说。 “哦”易函很大声地哦了一声,也想她快点走,“那师姐快回去吧,要是没做好,被师傅训就不好了” 心蓝的身影刚在门口消失,易函就拿眼死命瞪乐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二师兄乐道啊”他走过来,笑得一脸欠扁,“小师妹怎么这样问?” “当然是因为你有问题”她到现在都没能和空间里的灵宠们联系上,这就是最大的问题“哦?是什么?”他挑挑眉,不因她的话动怒,反而一脸期待她的回答。 刚想脱口而出说你的修为根本不是表现出来的练气期九层的易函,突然冷静下来如果这话真的说出来,他会问自己是怎么知道的。自己的修为表现出来的只有练气期六层,怎么看得透怎么能发现他的修为与表现不付呢?这样他不就可以推断出自己的修为与表现的也不符了吗? 自己不相信别人,说不定别人也不相信息呢这个乐道,不会是宗门里派来探她的底的吧?真说出来,不是正合了人家的意? 不行,绝不能说 “你和前几天不一样”易函想了很多,却只是一瞬间。 “怎么个不一样法?”乐道一脸受伤,“我自认为对待师妹你,一向都是这么友好的,怎么会不一样?!” 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句不一样,只是敷衍之词。哪里不一样呢? “你几天前对师姐还很好,可是今天,却对着她笑得怪怪的”自今天早上见面后,他对待大师姐的态度真的不一样了。以前是温和有礼,今天却是一脸笑着把人家气得脸色发黑虽然她觉得那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现在一时想不出别的,不得不先拿来充数。 “哦?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关心她?”他目光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不管是谁招惹你,我都不会让他好过”他眼里闪过一丝戾气,快得易函都没察觉。 第一七二章赛车 不管是谁招惹你,我都不会让他好过 措不及防中听到这话,易函大为震动。她又想起了前世里那个男子,他说,这辈子,我的肩膀,我的怀抱都给你,谁惹你难过了,你别客气地用那是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眼前这个,却如出了鞘的宝剑一般,瞬间锋芒毕露他不是他她甩甩头,从失神里清醒过来。 “你这话真好笑,师姐哪里得罪你了?”她得罪的是我,但这不关你的事。 他笑笑,盘腿席地坐了。易函转身想出去。 “我知道你不必花时间练习。但是,你不觉得如果你能使一手好法术,却很少在练习室练习,是件很奇怪的事吗?”就在她离门槛只有一步的时候,乐道的声音悠悠传来。 “你说得对,可是今天,我想早点回去。”易函承认他说得对,但到现在都联系不到沐儿他们,她那个急啊,哪有心情陪他做样子? 就在她抬脚继续走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哈,我就知道你们在”白茹闪进来,后面呼啦跟进一群人。易函只好让到一旁。这下,暂时走不成了。 “我觉得兰博基尼这款比法拉利还好看,小函,你来控制”白茹好像一点都看不出这徒弟想走了,拉着她塞过一个赛车模型。 “师傅,我的呢?”乐道走过来。 “悍马怎么样?他们说男孩子会喜欢”白茹很高兴地拿出另一个模型。 “这么快就做好了?”易函接过来,一眼看完就爱不释手。当她还是个孤儿,看到别人玩这样的玩具是多么羡慕“1:15,比世俗界常用的1:18个子大一点,不过我觉得这样更好看。这可比我们平时炼的法器简单多了,入门的弟子就能做,不加法阵也不会坏得很快。”白茹眉光色舞,“但是我们加了坚固法阵,就是用力砸也不会坏,能承受金丹期修士一击”她三句话不离本行,“这是法器最低要求” 说实话,让他们炼器房的老大们做这东西,太牛刀小用了“师傅,我砸砸看行吗?”乐道举着他的悍马问。 白茹一句话没说,伸手拿过,使劲住那边墙壁上砸去“你们也试试,用法术破坏。”小朋友们不相信?叫你们眼见为实白茹得意地扫一眼身后跟着的高级炼器师们。 易函捧着精美的模型,有些舍不得砸,虽然明知砸不坏砸过之后,白茹抬手,眨眼就在训练室的大厅里画好一圈圈车道。 “不能冲出车道、不能压边;不能从别的车身上过去;只充许两个轮子离地,且离地时间不超过两秒”她说完规则,抬手示意,“准备开始吧,把你们的车放到起跑线上去。” “这么宽啊?”易函和乐道把他们的车放到中间,白茹身后跟着一直没出声的六人,包括白茹也都走过去,起跑线突然多了七辆车“一起啊?”易函平板地说。 “这又不是真正的比赛,我们计划到时候分三轮,这是第一轮,双车道两人一组。赛车上有计时器,有压边的计数器。不用裁判每车都盯着”她笑得很得意,“我们先玩一轮,炼器房里可没有这么好的场地” 不用裁判,那就可以都参加。 白茹丢出一颗黑珠子在墙角:“五秒准备,过五秒听到爆炸就开始” 易函催动灵力,锁定自己那辆兰博基尼,旁边那些悍马奔驰法拉利陆虎还有一些根本不是牌子完全天马行空想出来的样子的车们,都在她的意识之外。这一瞬间,她眼中只有自己的车和车道“啪”黑珠子爆开,易函推动着车子疾驰而去她用的完全是灵力,因为,她也想知道练气期六层的灵力,到底可以控制多久,强度如何。 车道不是直线而是弧形,又要求不能冲出车道,不能压边,就是她拥有强大的精神力也必须小心控制。 推动,真不好控制方向她试了几次,车子跑得快了就很难转向。 变成用灵力在前边拉但身后车子运动的幅度却常常超出预计,压了两次线九台车并排的起跑线延伸到三米后,车道便越来越小,最后只容两辆并行这样在超车的时候就很惊险。好在这车不怕砸,当然也不怕撞。于是,赛车几乎要变成碰碰车“砰”斜撞开前面那辆老虎型车子,易函的兰博基尼冲到前面去“砰”撞人者人恒撞之,现在轮到她被撞了。为了节约灵力,她只分出一道细线去控制。这撞人的,一定是个元婴修士,灵力不要钱似的裹满整个车身,那大力撞击几乎把她的细线扯断掉险险地回到本车道,看着前面跑远了的车子,易函决定变换战术。也用灵力包住整个车子,等到灵力减少到和自己的联系变弱才再加一些过去,就像给汽车加油一样简直如臂使指追上前面一辆车,轻轻一撞,不等它让出可容一车通过的空间,她控制车子左侧车轮离地超了过去还有漂移转弯的时候,灵力完全包住的车子几乎能做到平行移动,只是需要更高的控制力,但这对易函来说却是小菜一碟超,超,再超她完全进入了最佳状态分心看了一眼终点,她却发现自己的灵力不够了再加一次,她的车就会面临无“油”的大问题怎么办?等着灵力用完而放弃? 坐着等死,可不是她的风格 什么叫低耗高效,怎么才能减少灵力消耗又可以保持这样的控制力?她脑筋飞快转动起来。 如果我有练气期九层,灵力储备就足够了易函突然想,要不今晚就回去专修一晚灵力,把它提升上去? 但眼前这关,却是要先过的 由点及面的网状只要把主要角度都包括进去,还怕控制不好吗?她很高兴地实践,把赛车表面所剩不多的灵力均匀分布开来,四个轮,四个面再加四个边角差不多就足够了这一分配,她不用再加灵力,赛车又在她的绝对控制之下“臭小子,怎么专门撞老子的车?”一声大吼,来自一须发皆白的高级炼器师。 没有人回答。 “啊,怎么你也撞老子法拉利”喊的是车名,“老子差点飞出去哇,又来” “谁叫它挡了我的路,豹子头”另一个头发白了,胡子却只是花白的老头哈哈笑着说。 “哈哈,老娘第一”白茹兴奋地瞬间出现在终点,抱起她的法拉利亲了一口“哇啊,第二是老子的”这样叫的人,当然是因为他以为自己稳拿的第二被别人得了。 “哈哈,老子拿了你还是保你的第三吧?”胡子花白的老头一伸手就把隔得老远的车拿回手上。 “啊啊啊,哪个的悍马,臭小子,又是你,把第三给老子还回来”老头又是一阵呱噪。 几乎是轮子离地,他的豹型赛车像箭一样冲去,把悍马狠狠地撞开。 几米之外就是终点,豹型赛车终于拿到了第三。 悍马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第四个冲过线。 易函拿了个第六。 “别以为先冲过线的排名就在前面”白茹一挥手,墙壁上出现一串数据,“看看,这些是每辆车的用时和犯规数。自己排一下名次。” “长老你第一,竟然一次都没有压线”后面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多肤白唇红的男子站出来。 他元婴期九层,是这一群里修为排第四的。花白胡子老头分神期一层,全白的老头元婴期十层。 “老虎车第二,悍马第三,豹子头第四,兰博基尼第五……”他继续报出成绩来。 白茹这才想起把易函和乐道给他们做了介绍。花白胡子老头叫水灯,全白胡子老头叫水亚,肤白唇红男子叫黑轩,另外两个看起来四十左右的男子分别叫白联和无强,还有一个看起来三十左右相貌普通的女子叫无素。 “后生可畏呀”水灯抚着他的花白胡子,“长老你的俩徒弟竟然排到第三和第五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刚才可是试过手的,他们还是第一次玩呢” “因为固定要在地上跑,所以就算有海量的灵力也不占优势,只讲控制力。不过,练气期六七层的灵力储存似乎不够跑到终点啊?”黑轩双眼发亮地看着易函,显然想知道她这个练气期六层的弱手是怎么跑完了全程还拿到个第五的成绩的。 “一开始我只把灵力用在前后车的推拉上,然后改成包裹全车,但后来发现灵力不足,又把灵力改成网,网住全车。”易函老实地交待了经过。她确实一点也没有作弊。 “我们的灵力绰绰有余,都是整个包裹住的,还真没想到网住也行”当下试了试,水灯抚掌大叹,“真是聪明,这样的效果和完全包裹住差不多” “小子,你呢?”水亚一瞪眼,“你可是还有余力撞了老夫多次,照包裹着整个车算来,你练气期九层的灵力将将只够跑到终点” “呵,我一开始也是前拉后推,然后直接改成网状了。”乐道笑着。 第一七三章小比 从训练场里回到洞府,易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呼唤沐儿它们,同时尝试进入空间。 只一眨眼,她顺利地站在第一空间里的草地上 “主人”沐儿委屈地扑上来,“你刚才都不理我们,也不让我们看外面”她控诉道。 抱着她一个瞬移,她们停在小树面前。 “你刚才能感觉到我们之间的联系吗?为什么突然不能沟通了?”易函着急地问。 “可能和你身边的那个男的有关系。”小树迟疑,“我感觉到他身上有很强的力量。” “乐道?”她蹙眉。 “对,就是他。”小树高兴了。 可是易函不高兴:“他能压制我他强带我到训练室去的路上,我竟然挣脱不了”这是件很出乎意料的事,刚开始她都不敢相信,“他修炼的是哪一种力量?” 不会是个修真高手吧?那就真的很可能是派来探自己底的。 “那种强大的力量绝对不是灵力”沐儿倒是先开口了,“我虽然感觉不到强大的力量,但是我知道那绝对不是修真者的灵力。”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一种,他偶尔会流露出一丝让我觉得压抑的感觉。但是比我强太多了,所以我只知道不是和我一样的生命源力。”小树想了想说。 “那么说,他的身份可能和我相似。”易函歪着头想了想,“但是我不知道他来这里的目换,所以我不想在他面前暴露自己。”虽然他有可能已经知道了。 “谨慎点总不会错的。”沐儿和小树都同意。 小黑蛇一直在小黑屋里玩得高兴,易函来过它都不知道。 易函想了想,通过空间联系易归扬,计划去拜访他,当面告诉他这事。而且,自从进了开元宗,他们只通过几次话,还没有见过面呢。 门内的小比很快就开始了。易函没报名参加,也不想去看,却被白茹拉去赛场。 “师傅,师姐和师兄呢?”怎么就她一个人?他们都跑了? “炼器房要留个人,所以你师姐代为师在那里坐镇。”白茹笑眯眯地把她的手放进自己的臂弯里,“你乐道师兄被那几个老头子拉走了。” 不用和那个看不透又危险的二师兄一起,易函很高兴地跟着师傅走了。 “今天一共两关,上午是平地赛车,下午是混合地形赛车”白茹边走边说,“门里凡是参加的都能得到一辆赛车做为鼓励。这消息公布之后,报名的人数激增” “那炼器房不是很忙?师傅您这几天累了吧?”瞧,多贴心的徒儿。 “怎么会,这种最简单的炼器,只需要做出个形状刻几个简单的法阵,交给初级弟子练手就行了”白茹笑起来,“自从确定了用这个,我就不忙了” 小比在主山的训练场举行,这里能容纳一万多人,现在布置成了世俗界的大足球场的样子,阶梯看台,最中间是一个已经画上赛车道的比赛场地。 “乐函我要向你挑战”师徒俩正说说笑笑地走进训练场,就被截住了。 “白茹师叔,这弟子们的切磋,也是交流的一种,你不会不同意吧?”原来是传功堂的无令长老带着他的弟子们也正走过来。 “小函”夏燃惊喜地叫道,“我刚刚才出关,一切都很顺利” 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是筑基期的修士了。 “恭喜你”易函唇角一翘,“心燃师叔” 夏燃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呀你这恭喜也太没诚意了,我要礼物”他过来和她并肩走,“你也别叫我师叔了,省得过不久又要改口,还是叫师兄吧” “礼物?你想要什么?”易函笑起来,看着也走到她边上的况继轼,“小轼你送了什么给他?” “是应该长辈给小辈礼物才对。”况继轼微笑着说,“师傅给了他一颗雷火丹,极品的” 这就表示,他们这些同辈或小辈可没有人送礼物。 “我就是要你送,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夏燃拉过她的手摇起来。 “停,你才几岁啊?看上我的什么东西了?”她抽回自己的手,交握在胸前。 “我要你以前请我们吃过的水果”夏燃回味道那美味。 在学校体操队时,易函曾经请他们吃过水果。那些可是空间出产,比市面上卖的好吃多了。 听他说起学校的事,易函就想到了:“已经开学一个月了,不回去真的可以吗?” “张师兄帮你请了假,别担心,我给你上课好不好?到时候直接回去考试就行”他白了她一眼,“那世俗界的知识,学那么多做什么?” “我就要学”她坚持。等到这边的修真知识学得稳定了,她就回去做个全职学生。反正有空间在,她才不担心修炼的问题,况且,灵力也不是她的主修科目。 “好啦那我的水果呢?”夏燃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却还是不死心地再问一次。末了只好转回自己原本的目的上。 “明天去拜访你,到时候再给你带。”她应下来了。 “明天我要挑战你”乐媚一直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这下不乐意了。她刚才已经约战了的“小比第二天是专门用来给挑战的人比试的啊。”易函刚才听白茹说的安排时还觉得奇怪,第一天两场都比完了,第二天难道是自由活动?现在终于知道了。 “挑战和被挑战双方都要参加第一天的比赛,一会儿如果乐媚师妹真的去登记了挑战名单,你一会儿也是要上场的。”夏燃笑着解释。 “没所谓,就当去玩两次遥控赛车”易函笑着说,转回头给了乐媚一个挑衅的眼神。 那天玩过一次,赛车还是挺有趣的。 “挑战的比试要比什么?”她原本无心参加,一点信息都不知道。 “明天才知道。”夏燃他们的坐位和易函的相邻,他们自然又坐到一起。 乐媚的视线快要把易函瞪穿而护主的况继轼在坐下来后,对故意挑了夏燃后坐的乐媚说道:“师姐你今天看人的眼神很奇怪,这眼神让你的眼睛变得好难看” 易函回头去看,就见乐媚突然变成了这片区域目光注视的中心。 “你的眼神才有问题”乐媚怒目,“我看台上,关你什么事?你后面长眼睛了不成?” “你不是说要挑战吗?怎么不去报名?”夏燃问道。 乐媚这才匆匆而去。夏燃向后叫了一声,哗啦一堆人聚过来,有男有女。 “你们就坐这里吧。”他面无表情,“乐媚师妹坐到前面去就行。”他说完转回头坐了,挥手在三人周围设下个声音结界,他们在里面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外面的人却听不到他们说话。 进宗门才两年的弟子们,修为最高的也只有练气期九层,就是乐道,还有两个八层的,五个七层的,他们都不是进来才开始修炼,而是在世俗界就开始了。 这些人中参加了这次小比的,只有三人。这三人现在的修为都是七层,是比较年轻的那几个。 “这是年轻人的活动啊”掌门坐在离得最近的贵宾席,红光满面地说。 这些都是乐字辈,也是他三年前担任掌门后的第一批弟子。 哪里只是年轻人,那天在训练室里,那些年纪一把的高级炼器师们不也玩得兴高彩烈的? 第一场一共有三百人参加,易函拿到165号,在领取自己的赛车模型时,她从炼器房弟子手里接过的,赫然是她用过的兰博基尼窃喜中偷偷用精神力一扫,发现别人拿到的全都是不同的样式,没有一个重复的拿着赛车,她笑着向师傅白茹招了招。她一定早就料到自己得参加比赛了吧? 这些选手们被安排在固定位置上,围着车道坐了一个圈,这样就保证了每个人灵力控制的距离都是一样的。 他们离开世俗界没多久,玩过赛车的不在少数,看到这精美的几乎像是真车的模型时都眉开眼笑。不管成绩如何,至少这个模型是自已的了“比赛前不能更换赛车,车子和参赛者的号码相同,成绩可以在上面的屏幕显示出来如果换掉了,那你就是给别人做嫁衣裳当然,比赛全部完成之后你们想怎么换就怎么换”总裁判的一番话获得了大部份人的笑声。现场气氛更热烈起来。 接下来,总裁判解说了规则后直接宣布比赛开始。 这些参弟子就算对赛车不陌生,对用灵力控制赛车却很陌生。当然,不是第一次玩的易函除外。 只见开始之后,陆续有车上路的车道上,排165号的兰博基尼强悍地撞开前面挡路的车子,一路横冲直撞,不久就遥遥领先。 “嗷,回来”一个冲得太快直接飞出了车道,伴着他一声喊把车子拉了回来继续。 “哈,我撞我再撞”一个暴力分子撞得开心。哎,你可别忘记这是在比赛了“哇,165号一次也没有压线”观众席上开始是窃窃私语,慢慢演变成很大的呐喊。 “165,加油” “165,必胜” 但是各堂的弟子不乐意听这些事不关已的人喊,也组织他们的人喊起自己支持的人来,虽然形势很清楚,165号得第一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但还有第二第三可以争啊他们把气氛越推越高。 没有任何悬念的,易函得了第一名。 赛后回去修休息恢复灵力,这三百人里,灵力能支持到跑完全程的只有十多个下午的混合地形赛车,易函同样毫悬念拿走第一。 第二天的挑战赛,她不怕任何项目。没想到,事情发展却出乎她的意料 第一七四章不武 新进宗门的弟子总数不少,每一批都有几百人。并不要求他们的资质有多好,因为里面百分之八十都是为了宗们的杂事而培养的。这次参加小比的人里,大多数没有拜得师傅。他们参加的目的,不只是为了奖品,也为了能让哪个高阶修士看上,收自己为徒。面对这样的对手,易函还真是看不上这次小比的名次。 可是她看不上,却不代表别人也如此。 “喂,你别忘记明天的挑战”乐媚高声地提醒她。 正要转身离开观众席走向白茹的易函侧头看她,嫣然一笑说:“今天你的成绩是多少来着?虽然我觉得你的挑战一点难度也没有,不过明天我还是会按时来的。至于你,倒是需要提醒一下,别到时有些什么突发状况,挑战方反而不出现,那就成为这次小比最大的新闻了” 周围听到这话的人不禁和身边的人交换消息,很快就知道了这两人一个是小比第一一个是第十,而第十的人向第一挑战,还发话叫别人别忘记了“哄”此起彼伏的笑声传来,易函听而不闻地离开,留下暗自跺脚恼怒的乐媚。她脸上烧红,在一片怪异的目光中低着头快速离开。 “媚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上这么红?”无令看着这个匆匆跑回来的弟子关心道。 和易函一起走回来了的夏燃和况继轼虽然知道原因,却不好说明。 看况继轼低头把玩茶杯,一副事不关已模样;乐媚面对师傅的关心,却说不出原因反而越涨越红的脸,夏燃暗自叹了口气,抬起头笑着对师傅无令说:“师傅,你有没有弄几部赛车回来给我们啊,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可惜我们没有资格参加” “当然有给你们带,茹师叔不给,不是还有掌门师叔吗?”他一听自己的得意弟子讨要,正好拿到几部回来,不禁得意地从储物袋里拿出来摆在桌上。 话题顺利带开,乐媚感激地看向夏燃,夏燃一个寒禁,不动声色地坐得远一点。 伴随着小比的结束,灵力遥控赛车一下火起来,只几天时间就传遍整个修真界,成为几乎人手一个的新玩具。 而这一却,都不是易函关心的。她从赛场回到洞府后,发现易归扬已经回复了她的拜访请求,约的时间就是当晚。 弄了些好吃的菜色,易函出现在易归扬的空间里。 “小函,来啦?”易归扬高兴地笑起来。 “吃饭没?看我带了很多好吃的”她把菜都摆出来,两人坐在桌旁边吃边聊。 照例是叙叙旧,说说近来修炼心得。 易归扬刚含进一口小酒,易函飞快地抬眼说:“白茹有个弟子叫乐道,是我二师兄,比我早几天进宗门。我怀疑他的身份和我们相似” “卟~”易归扬一口酒喷出来,易函早早做了准备,他全喷在结界里,桌上一点也未沾到。 “不可能”易归扬没有理会因为结界导致酒洒湿的裤子,激动地说。 “怎么不可能?”易函不解,“你能来,别人就不能?” “这个星球远离其他智慧星球,其他宇宙生命从来没有到过这里。因为,这是我们易家的保留星球”易归扬低垂着目光,看着面前杯子里只剩个底正晃荡着的残酒。 “保留星球?”陌生的词语。 “是的。传说远古时期我们创神族可以开天辟地,凭一人之力造出个星球来。不是普通的石头星球,是可以让智慧生命在上面安居乐业的星球”他像是在讲故事般地娓娓道来,“在我们族里,这里不叫地球,而是叫做源星,以水为主的星球。据说,这源星,是某一任族长所创。但那任族长却在创下之后游历宇宙,现在也不知是陨落还是在哪个角落了。”他说着心情似乎更好了一些,立起筷子夹了几颗椒盐花生米,又把杯里的残酒吸溜了才接着说,“像这些由族里的人创造的星球,都统称为保留星球。因为关系到创始人本人,所以是不对宇宙开放的。” “所以说,这里只会出现族里的人而不会出现别的?”易函顿了下,不知要怎么表达,“那个世界里,除了创神族,还有什么人?怎么称呼的?” “那里是宇宙最高位面,有实力的家族都有自己的星域,位面里也有普通人生活的大星,星体比这里大得多,人口也多得多。”易归扬用筷子敲了敲杯沿,易函忙给他满上。他于是接着说,“我只去过其中一个叫垒星,是个以土地为主的星球,没有海,只有湖。”他突然笑了笑,“说起来,那才应该叫地球呢” “不就是个称呼吗?”不管怎么说,她对这里很有认同感,地球这个名字已经深深地镶嵌在脑海里,直觉地不想听人置疑。 “如果你说的那个二师兄真的给你这种感觉,也不要紧张。”易归扬叹了口气,“你现在的实力比我还高,这件事上我帮不上什么忙。所幸听起来,他也并无恶意,也许真是从宇宙里误闯进来,对这里感到好奇,所以才来看看的。”他表情轻松起来,“没事,任他看吧。这里发展了很久,但都是自成一体,我们并没有引进什么,最多只在需要的时候引导一下,但那也是几万万年前的事了,不怕他看” “好吧,只要他没恶意。”易函也暂时放下心来,“不过,如果他有恶意,我是绝对不会不管的,虽然也许我的修为比他低得多” 她绝不允许有人危害这里,危害这个她生活过两世的地球天知道,上一世生活的地球和现在这个是不是同一个。可是,这不会影响地球在她心里的地位。 “他手上就算有星球,也不知此时落脚何处,想要离开,自然要找我们。要不然,冒险进入宇宙里,很容易迷失方向的。我想只要不危及生命,他不会做出对你我不利的事来。”易归扬笃定地说。 回到自己的空间里,易函心情不错。虽然此行没有把事情都解决,但好歹倾诉了一番,不会让她憋在心里难受。 去第二空间里看了一回仍旧在入定中的八人,她摇摇头回第一空间的修炼室开始冥想。 还好给他们的药药性温和,不然,这些够他们消化三个月的能量一入体,就得把他们给撑爆了第二天她一出洞府,就收到白茹传来的信息,叫她自己去主山。这传来的信息因为她的防御法阵一直不得其门而入,直到她出来才收到。 转过路口,却见二师兄站在那里。 “早,二师兄”虽然这个星球不对外开放,但既然来了,那就是客吧,主人嘛,总要热情点招待的。 “还早?太阳都快到中天了”他晃着走过来,一点在师傅面前的乖样子也不见了。 抬头看了看东边那刚刚破云而出的朝阳,易函没有说话。 “别人约战你,你就应啊?”他一脸不高兴地看着她,“也不看看约的都是什么人就胡乱答应,有些人,连做对手都不配” 这是不是说他在为她昨天被人约战而不爽? “呵,没关系。”如果是为她担心,她也要感谢才对,就解释一下让他心里好过些,“是我自己也想玩。而且,能够光明正大教训某些人,也是很痛快的。” “你一个小指头就能放倒的人,用得着正儿八经地教训?”乐道黑着脸,“你也太给人面子了”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认为拥有这种身份的人该有他们的骄傲。 “我是很认真地在练习修真技艺,我也很想用这种技艺光明正大地打败某些人。”易函很平静地说。 如果是宗门里了解她入宗前经历的人听到,会以为她说的是以前学的武技而现在学的是修真技艺;而如果是来自别的位面的宇宙生命,也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可是,她心里却不平静。自从他出现在身边,她又不能联系沐儿他们,联系空间了[沐儿]她不死心地再次尝试。 这人,难道有屏蔽功能不成? “很吵”乐道伸出左手挖了挖耳朵。 “唔?”她的一心两用几乎炉火纯青,难道还有听错的时候? 他斜了她一眼,没有解释。 而她,继续叫着沐儿他们的名字,虽然明知能联系的可能性不大。 主山的赛场还是昨天的样子。两人走进观众席时,却没有见到夏燃他们。 不是准备开始了吗? 看着她拿出手机,乐道笑着伸手抢过去。 “还我”这人太可恶了,如果不是目的不明敌我不明,真的好想出手反击一下。 “你不是说你在很认真地练习修真技艺吗?这个好像不是修真者用的法器吧?”他眨着眼,看到上面刚翻到的夏燃姓名和号码,皱眉问道,“夏燃,世俗界的朋友?” “在世俗界认识,却是无令长老的大弟子。”易函伸出的手里出现了她的手机。他不为难了,她也就给他解释解释。 “无令长老啊……‘他眼光一闪,“昨天要挑战你的乐媚也是他的弟子对不对?” 见易函点头,接着道:“他们不会来了” 正在准备灵力传信纸鹤的易函猛转头看他:“为什么?” 这家伙的实力,可不是如他表现出来的练气九层一样无害,不会是……想到这里,她就紧张地想站起来亲自去夏燃那里看看。 “别急。”乐道把右手搭在她肩上,“是因为和你挑战的人不来了,所以他们也没有必要来。” “什么意思?”不是夏燃他们有事,易函就不急了。想了想,把灵力纸鹤也收起来。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乐道懒洋洋地答。并示意她注意台上。 “弃权人有:…乐媚…等。这些人的挑战与被挑战方,不必参加今天的比赛,但算做得胜一方,赛后与胜者一同颁奖”台上做主持的功过堂长老宣道。 自动弃权,等同于认输不管出于乐媚出于什么原因弃权,易函都算赢了“哦”场上响起一片欢呼声。 易函站起来,在这片欢呼声里离开赛场往外走。 “要不要去训练场?”乐道在山下拉住埋头直走的易函。 “不”她抬起头,眼里瞬间清澈,“我去无令长老那里拜访。”她正要迈出步子,突然又说,“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用。我先回去了。”他也转身,却又倒回来,“去看看也好,怎么说拜师这么久,都没有去拜见过无令长老” 现在变成他拉着她走:“不过,你这个时候去,会不会有落井下石之嫌?人家昨天才说要挑战你,今天就弃了权” “我只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而弃权?”易函心里却有其他想法。 进宗门时她就让沐儿帮忙,自己也留意过掌门与各长老之间的关系。外人看起来相处不睦的无令长老和自家师傅白茹长老实际却是一对欢喜冤家他们爱斗--斗修为、斗技艺、斗地位还斗弟子的教导。 这样的情况下,无令长老应该和自家师傅一样对于她与乐媚之间的约斗持乐见其成的态度,这就排除了无令长老不准乐媚来参加比赛。那么她不来参加,问题就是出在她自己身上了。 她对自己成见之深,那么想打败自己,不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还做出等同于认输的行为吧?所以,不是身体出了问题,就是修为出了问题。 如果在三天以前,在她没有发现身边这个二师兄的身份以前,一定会觉得这是巧合。可是见识过他展露的实力,又在刚才见面时责备她不应该应下约战,她猜想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一定要去看看 “你担心她?”乐道恨铁不成钢,语气就不怎么好。 “才不”易函撇嘴,她再善良也不会担心一个对自己有敌意的人。 “那你干嘛那么着急?”乐道不信。 因为我想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想知道是不是你出手但她却轻笑起来:“我想看她见到我这个不战而胜的胜利者是什么表情”摇摇头,似要甩掉这口不对心的话。谁管她什么表情?“昨天还答应了夏燃,所以顺便送他祝贺筑基成功的礼物” 第一七五章小聚 “乐函,你胜之不武”刚刚踏入无令长老的书房,还未来得及见礼,易函就收到这句话。 “请问可是我让你弃权的?”易函板了脸,“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弃权,这都是你的事,别把气往我这里撒。说起来,我来要叫你一声师姐呢,别让我以为宗门里的师姐都像你一样” 她不等那边乐媚接话,上前一礼:“乐函见过师傅,见过无令长老” 没错,白茹长老正坐在无令长老旁边,后面站着心蓝大师姐。 “叫师叔就好了”白茹发话,“没想到你也担心你乐媚师姐,过来探望,否则为师就叫你们一块来了” 易函低下头没有接话。什么叫没想到,早上出门时只说让她自己去赛场,可没提乐媚权弃的事。 “乐媚师妹没事吧?为什么弃权呢?”易函不出声,乐道就接了话。 他如此直白地问出来,还有怀疑的目光看着她,乐媚的脸一下红了。 她此时完好地坐在这里,一点也不像有什么意外情况不能参赛她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似乎想起来,又不想起来。 “乐媚身子不舒服。”还是白茹开口给她解了围。 那乐媚脸上通红,双眼灵动,哪有一点不舒服的样子?乐道和易函看着自家师傅,就是觉得再不算理由也只得算了。 “燃师兄和轼师弟怎么不在?”怎么大家都在就差他们俩? “他们晚一些才过来。”无令笑呵呵地说,“他们今天的早课差不多结束了。” 早课?白茹这两个月来,完全就是放牛吃草式教育,哪要求过他们必须做早课晚课的? “小函”夏燃一进书房门,就惊讶地叫起来。被后面况继轼扯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地方,忙上前给师傅无令和白茹见了礼。 “小函,走,一起吃早饭去”夏燃问也不问她是来做什么的,拉着她就要走。 “难得大家聚一起,就摆了一起吃吧”无令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他倒是很喜欢美食。 “好”白茹也应了。 “小函,一会儿去我的洞府再把东西给我。”夏燃说着,眨了眨眼。 易函抿了嘴笑。 “什么东西?”白茹却问了出来。 人家说得隐密,自是不想被人知道,你却清楚地问出来,还是个长辈身份,夏燃扁起嘴,心里默默哀悼他的美味水果。 “就是一些水果。”易函自是不会拂自己家师傅的面子。 “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要弄得神神秘秘的,有王母娘娘的蟠桃那么金贵吗?”心蓝一脸好奇,说出来的话却怎么听怎么不好奇。 “王母娘娘的蟠桃我是没吃过,但小函的水果却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夏燃黑着脸说,“不过数量有限,小函,我们还是别给那些只惦记王母娘娘的蟠桃的人吃吧。” “好”易函不问是谁,笑着应下。 心蓝憋了一肚子火,却没奈何。人家没指名道姓说她,她还有什么理由发难? 不过,她不说,不代表别人也不说。 “函师妹只带给燃师兄吗?师傅,这样我们怎么好意思分人家的?”乐媚走过去摇着无令的手臂笑着说。 “说起来,我得的也不多。如果不是燃师兄讨,我还真不舍得给。”易函回了个软钉子。 凭什么要人孝敬你?我宁愿拿来喂猪还能吃顿肉 乐媚脸上露出一抹喜色。真够傻的,这事也能承认。不过,正是为难她的好机会刚想开口,就听易函走上前来了。 “这一份是师傅的,这份是给无令师叔的。”她拿出两个大号果篮,里面摆着满满的各式水果,全都晶莹又水灵,光看一眼都是享受。回转过来,另拿出一个同样的果篮给夏燃,“恭喜” 夏燃一接过来就放进自己的储物空间里。 白茹微微一笑,也把自己的果篮收起来。 “无令你是不是应该招待一下我们这些客人啊?”她笑眯眯地看着现场唯一的果篮。 “那,那是当然”无令不是那小气之人,哈哈笑着叫了杂事弟子把水果拿去洗切。 “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人尝过王母娘娘的蟠桃?”一直沉默的乐道在坐上饭桌后小声地对易函说。 这却是众人刚好听得到的最小声。 果篮摆得满,每种却只得一两个,葡萄倒是多几颗。这么多人分下来,自是只能尝个味,不能吃个尽够的。 白茹不客气地吃着,边吃边赞叹,唇角的笑意愈发深起来。 “很好吃真的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水果了”她又叉起一颗葡萄,“虽然我不知道王母娘娘的蟠桃到底有多好吃,我只觉得这水果的味道好吃成这样,已经是极至了” 如果不理会早餐气氛的暗潮汹涌,早餐还是很丰富美味的。 早餐后夏燃邀请易函和况继轼去他的洞府小坐,没得到邀请的乐道却跟在易函后面亦步亦趋。 易函去和白茹道别,回来看到站着等她的除了夏燃和况继轼处还有乐道,只当他也邀请了这位二师兄,没有在意地抬脚就走。夏燃虽然觉得奇怪,见易函没出声反对,便也没说。 夏燃的洞府离得不远,几分钟就到走了。但这几分钟的路,易函却暗笑了几次,有一次还憋不住地笑出声来“好啦,小函,给我们说说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坐定在夏燃的会客室里,他拿出茶具摆在桌上,烧起水后问易函。 易函又扬起笑,却是闭口不语。 她又想起刚才道别时因为好奇乐媚弃权的真实原因又问了一次。 “丫头,控制好你的表情,为师要说了啊”白茹传音道。 这么神秘?易函自然点头,面上一片平静。 “某个小丫头初潮来了,凌晨起来见到床上映了好大滩血,吓得尖叫,几个山头的人都听到了”她说完还暗自摇头,“不是说现在世俗界信息很发达了吗?怎么还有人不知道这些事?” 难怪她一点也看不出乐媚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谁知道她打哪来的?”易函默,一声不吭地听八卦。 白茹果然继续说下去:“女孩子家的闺房,男子都不会轻闯,就是她师傅也不例外。附近听到她的尖叫奔来的好几个女修一起破门而入,还以为真有大胆毛贼,谁曾想……”她转而说,“你以后可别做这种大惊小怪的事让为师跟着脸红” 她要说的是最后一句吧?凌晨破门而入的人,其中一个肯定是她这位离得不远,修为却很高的师傅,当她满怀斗志而来,却被摆了个乌龙时,该是多么懊恼而且以她和无令的交情,她也当任不让地成了懵懂少女的青春期教育课老师。 想想都灏∧歉 “呵呵……”一串笑从她口里流泻出来,接着却说,“哦,不是可以和你们分享的事。” 几人默看她几秒,最终还是没有逼问。 “小函,好久没有喝过你泡的茶了”夏燃做为主人,总不好让气氛一直冷着。他指着冒了烟的水壶说。 “今天喝什么茶?”她不介意给自己的朋友泡茶。 “我这有刚出的明前春。”夏燃右手一抹,拿出一个小盒子。 “呀,快乐不知时日过,这都已经快到清明了吗?”易函开心地拿过,打开盖子闻了闻,很是舒畅地吸了口气。 “你觉得在这里快乐就好”夏燃也很高兴。 “嗯,可以专心修炼,感觉很好”她在空间里是一天当三天过,三天中又有些时间是在虚空里过,除了修炼,她完全晕头转向,有时明知道外界的时间只过了一天,心里却觉得过了很久不再说话,她专心泡茶。直到每人一杯茶在手,茶香袅袅气氛温馨时,她才说:“小轼,这两个月我们都在忙,今天还是第一次坐下来聊聊呢。你这段时间有什么感触没?” 抬手间,桌上多出一碟碗豆黄,一碟云片糕和一碟玫瑰糕。 有吃有喝有聊,才叫惬意 “每天做早课,然后吃早点,再上课或看书,然后吃中午饭,接着再修炼,再吃晚饭,做晚课,就睡觉了。”况继轼流水帐地报告。 “哦。”她拖长声音,“那你觉得这样过得开心吗?” “嗯,能修炼是不错,就是总见不到小姐”况继轼诚实地说。 乐道的视线像刀一样划过去,让况继轼吓了一跳:“怎么了?” 刚才他不出声,就很没存在感。他如果是想当个透明人不影响自己三人的聊天现在怎么又突然插入? 易函也投过去疑问的眼神。 “小姐?你叫她小姐?”不得不说,他抓住了重点。 易函抚额,这关系,她真不想弄到人尽皆知。都怪他刚才太没存在感,才让他们说话毫无顾忌“小函,函小姐”夏燃插言。 乐道皱眉,又很快地松开,他笑着应了声:“哦,是这样。” 易函知道乐道可能想到了什么或是察觉到了什么,正想着是不是解释一下况继轼的身份又觉得对方不一定知道,就算知道,也犯不着公开才对。思索着,拿起一块碗豆黄。 乐道突然拉住她的手,碗豆黄掉落桌上,易函却猛然站起来 第一七六章端倪 “怎么了?”看到易函霍然起立,夏燃和况继轼也跟着紧张地站起来。 乐道却还悠哉坐着,一只手依旧握住易函的手腕,另一手端着茶深深嗅着。 “是不是因为他?”夏燃见到易函被握住了手,脸色乌青。 易函却没有回答,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听到 “如果我是你,就不要出声打扰她。”乐道声音很轻,他们却听到了浓浓的警告之味“小姐不能有事”况继轼一步跨到乐道面前。不得不说,他的敏感性真的很高。虽然没有任何事实证明眼前这个见不过几次的易函的师兄所说真实,他却下意识选择相信。 “她当然不会有事”乐道摇摇头,手还是握着易函不松开,“可要不是我在这里,有没有事还真难说” “为什么?”况继轼追问。 夏燃不知有没有听进这边的谈话,他拿出条温毛巾擦易函额上渗出的细汗。 “我好了。”易函睁开眼,腿一软坐下来。“谢谢你”她朝他们点点头。 “到底怎么回事?”况继轼已经松了口气放下心来,夏燃却不满足于知道易函此刻已无危险,坚持问到底。 “刚刚突然气血翻涌,心绪紊乱。不过现在没事了。”易函抱歉地说。她脸上还苍白着,没有一丝血色。 是乐道通过握着的手渡过一丝力量,帮她把体内翻涌的生命源力压住她才能那么快恢复。 “为什么会这样?”夏燃站起来往外走,“我去找师傅来帮你看看” “可能是她的修为增长得太快了”乐道不是很认真地说。 夏燃已经出了洞府,没有听到这话。 “我们也出去吧,一起过去好了。”易函站起来。 “你真的没事了吗?”况继轼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担忧。 “没事了。”她温和地笑笑,却带着一丝无力。他忙上前扶着她。 乐道耸耸肩,跟在后面闲闲地溜达。 “师傅”夏燃一进无令长老的书房就叫起来,“快帮函师妹看看,她刚才不舒服” 都说了是刚才了,不就表示现在没事了吗?至少是暂时没事,还紧张什么? 无令皱起眉,正想喝斥几句,在见到跟在他身后进来的易函时闭了嘴。 但他随即又张大嘴,几乎只以放进一只大鸭蛋 “乐函师侄……练气期八层?……” “八、八层……”况继轼听得目瞪口呆。他刚才听到了乐道说的‘修为提升太快’这个理由,却并没有深思。而且,凭他的修为,自是看不出易函的修为的。 夏燃和无令一样呆滞了。 八层不奇怪,奇怪的是刚刚同桌吃早餐时还是六层的人,转眼不见就八层了就算是七层,也只能说是速度快了点;可是,但是,这跨着跳上去的,谁见过?别说他没见过,听都没有听说过易函记得刚才的状态,那不是一时紊乱,结合她见过的易爸爸晋级时的所见,有可能是生命力要晋级了多么可喜可贺,但此时却不是高兴的时机,因为还为时过早现在还只是看到了门,等她真真正正跨过去了,站在生命力四级的台阶上时,才能真正地高兴她要闭关她需要时间突破无令长老修为不低,反应力自是更不低他只愣了不到一秒,就伸出双手打了几个手诀。 “乐函师侄,你觉得不舒服?”如果他没记错,刚才大弟子冲进来时说的就是她不舒服吧? “刚才有一些,不过现在好多了”易函谢过他的垂问,恭敬答道。 两句话才说完,大门口就多出两个身影,赫然是胖乎乎笑眯眯的掌门和易函那个一脸清冷的师傅白茹。他们两人同时出现。 “怎么了?小函出了什么事?”白茹一闪身拉过易函上下打量,看来看去只看得出脸色不太好,“不是病了吧?” 练气期的入门级弟子,算起来甚至还没有真正踏上修真的道路,生病什么滴,虽然少,却也不是没有白雾不愧笑面掌门的外号,就是无令特急召他过来也没有让他脸上的笑意失去一分,一眼扫过大厅众人,他眼里倒是多了一丝疑惑。 “你看她的修为……”无令见白茹怎么都发现不到重点,不由出声指示,却还没有说清楚就被打断。 “小函为师不是说过叫你悠着点别提升得这么快吗?提升太快基础不稳,对你也没有好处啊”白茹尖叫之后,恨声道。 有个进步飞速的弟子虽然脸上有光,但她做为负责任的师傅,要的并不是有光,而是真心为她的修行之路着想“我也不知道,刚才突然间就……”易函自己也有些茫然。难道是刚才生命源力暴动引发的后遗症? “雾师兄,快来看看她的脉像”白茹不客气地叫着掌门。 “师傅,我现在没事了。” 易函话音还没落,就听白茹高声道:“别怕,掌门师兄的药术很是了得,他说了没事才没事” 感情她是信掌门不信这个身体的主人 白雾心里也觉得跳跃提升的修为奇怪,几乎是白茹话一落就出现在易函左手边,伸出两指压上她的手腕。 想说话的和想辩解的都闭了口。 易函静静等着他诊视的结果。此时生命源力已经暂时平静下来,但她相信,这只是暴风雨前平静。 “气血两虚。”白雾掌门终于松开手,吐出结果。 “就这样?”等了几秒没听到继续,白茹终于问出来。 “就这样。”掌门很平静,“补补就好了。”想了想,拿出一瓶药丸子,“这是人参养气丸,补气血很有效” “真的就这样?”白茹显然不信,她也不掩藏这份不信,一点也不怕置疑掌门的话让他觉得被冒犯。 “不可能”夏燃的置疑同样明显。可是哥们儿,你有白茹一样的身份背景吗?你的置疑,很可能会让掌门暴怒的看在他是为自己着急的份上,出声缓解一下吧。 “刚才确实很难受,不过现在真的好多了。我想可能是过了那个槛了吧。” 白雾眯眯笑的眼中一缕冷光闪过,听到易函的话,他深思起来。 过了好半晌,他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面对一双双等待着他的眼睛,他面不改色地继续笑着说:“小函自己觉得没事,可见她的身体完全能承受得了。那就不会有问题”他和善地看向易函,“你觉得呢?” 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驳吗? “这次灵力提升也许归功于刚才聊天偶得的一些感悟。我知道自己有所得,却说不出来。那一瞬间身体才不舒服。所以我打算闭关一段时间,整理一下思绪。”她也笑着提出要求。 如果每个弟子的要求都是为了提升实力,他们怎么会不乐意?如此正当的理由,他们会想尽办法满足“你还没有辟谷,这两瓶食丸你拿去吧”白雾大方地拿给她,然后欣慰地笑眯眯走了。做了一门之掌,他是很忙的。 “我这里也有两瓶。”无令想了想,也拿出来。想想又收回去一瓶,“我就不越过掌门了三瓶够你三十天所用。这次闭关,不用这么久吧?” “半个月一个月总是要的。”生命力晋升三极时,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那时,甚至不知道修炼这回事但这次反应却挺大,就是晋升了,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巩固好。 白茹也拿出食丸来:“小函,不忙。就算很快就结束闭关,也先把这些带着。手里的粮,咱心里不慌” 她眼里担心是真真切切的。这是小徒儿第一次闭关呢,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耐和住闭关的寂寞,如果心不能静,闭关反而危险,自己也不能在身边指导。 白茹坚持要把易函送回洞府,也不知是表达关心还是太过担心,一路反复叮嘱,同样的意思说了又说。 易函却不觉得心烦,反而有种被人关心着的喜悦。如果可以,她真想对这些真心关心自己的人坦白,不想看他们做无谓的担心。 [哪里是无谓的了?]乐道在叉道口分和她们分开,易函又能联系空间了。沐儿得知后在她耳边一阵咋呼,[生命力的晋升,从四级开始,都不像前面一样无声无息了用你们常说的词来解释的话,前三极叫量变,从四级开始都是质变几乎每一次都是脱胎换骨,一不小心前功尽弃不算,香消玉殒也有可能] [这么、这么危险吗?]她想到自己精神力晋升四级时,没有什么大问题啊,很容易。[精神力就没有这么危险] [嗯,是没有。可是生命力达到一定量就有机会的晋升,精神力的晋升条件却难以捉摸,有些人卡在某一关几百年或是直到死去都找不到机会] [好吧,不管危不危险,我今天都要开始闭关,好好闯过去]她斗志昂扬。 “小函,我就不进去了,省得你还要费心招待我。”白茹停在易函的洞府前,从袋子里拿出一只亮晶晶的玉石雕成的仙鹤,“有什么找我,只要用灵力刻进这只传间鹤里,无论我隔得多远、处于何禁制都能收到。” 白茹离去,易函拿着玉仙鹤出一了会儿神,才打开自己的洞府。 “啊,你怎么在?”她吃惊地看着堂而惶之坐在她的布艺沙发上悠闲喝茶的乐道。 第一七七章进展 “怎么?我不能在?”乐道自然得就像这里是他家一样。 “这里是我的洞府”就算他帮过自己,也不可以这样一个招呼也不打地登堂入室吧? “我只在客厅里坐,没进你房间。”乐道像是没有听明白。 不经主人允许就擅自闯入别人家里,这怎么说都不是个礼貌的行为吧? “你来干什么?”说不通,就打发了吧。免得再说下去先把自己气死“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他停下来。 易函却没有细听,只觉得怪异:“你要离开,应该和师傅说才是,跟我说干什么,又不用我同意。” 她摆明了不高兴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他,虽然他不久前才帮过自己。可是一码归一码,他出现在这里,让她觉得自己的隐私被侵犯“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说一声。”他站起来转过身背对她,面向窗外,“白茹那里没事。”他走到门边,微侧着脸欲言又止,就在拉开门的一刻,终于像是下定决心般说,“晋级不难,只要咬紧牙关坚持下去就成。还有,想我” 最后几个字,伴着石门开启时的噪音,易函听得不太清楚,感激于他的鼓励,以为后面的话也是差不多意思,就没再意。 “谢谢”她一向恩怨分明,在门关闭之时前,向着他的背影喊出来。 如果他是像她的父母那般修为高得可以在宇宙里穿行的人,可以轻易进入自己这个小屋真不奇怪。 她转身进了第一空间,和沐儿还有小树聊了聊,就去了第二空间。有些像例行巡视,每次进空间她都要两边跑一趟才能安下心来忙自己的事。 回到修炼室,默想了一下刚才那一霎的感觉,又回忆了一遍当初父亲晋级时力量的运行规律,她正打算进入状态,却突然想起还有天幕这个宝天幕不是她的灵宠也没有签过什么契约,她只有去天幕宫才能找到他,也只有在那里他们才能沟通。除此之外,就只有在异世界见过。 “天幕”就算知道将要到来的晋级会伴随着危险与痛苦,却也不能阻挡她的喜悦。 “今天这么快就来?”天幕从星幕里现出身形。易函每晚都会过来这边修炼一会儿,然后才会看情况是回修炼室冥想还是睡觉。但今天她出现的时间,显然比以往早得多。 “你准备晋级了?”天幕终于也有了不能淡定的一幕,他冲出来停在易函面前,探入精神力打算仔细看看她体内生命源力的具体情况。 “唔”他的精神力却被反弹回来“小函,你刚才对我有防御?”他只以为是易函主观拒绝他的探看。 如果不是特别亲密且信任的人,是不会向对方公开自己体内的精神力与生命力具体情况的。天幕与易函初接触时也只是目测,到熟悉之后才探看过几次,还每次都是征得易函同意才进行。刚才他一时情急,直接就想探看却被挡回来,以为易函不答应。 “没有,不是我做的。”如果天幕要对她不利,她就是竖起百道千道防御也没有用,实力差距太大。而她,到现在为止还是很信任他的。 天幕又试了一次,还是被反弹了回来。 “会不会是因为快要晋级,你的身体为了安全而自动防御呢?”他搓搓下巴,“虽然我还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但是人体总是很奇妙的,特别是精神力潜力很大的人体。” “生命力晋级是不是很危险?会不会很痛苦?”易函听完才知道他是在自言自语,遂打断问道。 “四级而已,能危险到哪里去?”天幕不以为然,“只要意志坚定就足够了甚至五级六级都是这样,痛苦当然会有一点,想像那些源力在你的身体里发展壮大然后到吸纳进更多撑得更大以引起你身体的反压才能把它们压缩成功,破而后立当然痛苦。”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易函释然地笑起来,“我只要坚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行了。”她调皮地弹了弹自己的额头,“我只要自己快快提升修为快快突破五级修回神格可以回家去” “对,要快快回家去”天幕一激动就说出来,却突然停下。沉浸在自己憧憬里的易函却没有发现他的小古怪。 “那我就回去准备了”易函挥挥手。 天幕木木地挥了挥,看着她消失在通道尽头,小小地叹了口气。 “唉,现在就是说了也没用啊” 易函不知道有个人在纠结着某些与她有关的事,她打算先冥想。调整好状态再开始冲击关口。过了四级,下一关就是五级了,离她回家的日子就更近了想想都让人激动她觉得脸上热热的,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不敢真的进入冥想,生怕适得其反。索性起身来到湖边,在水边鞠起一捧凉水浇到脸上。 感觉到凉意,她觉得舒服,就继续浇。直到觉得脸上的热尽裉去时,她才站起来。 眼前是荷叶连连,远处是小山果树,转回身来是她仿照父亲空间常用材质绿玉建成的三间小屋,以及屋前和父亲那里几乎一样的葡萄架子爸爸妈妈 她泪盈于睫。等我,我很快就能回去找你们了 干脆整个投身进湖中,她把自己关在这个只有水和荷茎的世界里。因为她不自觉散发出的威压,鱼虾等生物早在她接近时就躲得不见踪影了。 放空自己的思绪,感觉身体所有的皮肤都在凉凉的水里平静下来,不再有要燃烧,烧得她连心都火热的感觉。 沉寂,沉寂。 不知道沉寂了多久,突然从她的丹田里升起一股暖阳,从她被凉水包围的皮肤里也吸进暖阳。好舒服,就像在暖暖的冬日里晒着太阳,没有风,只有暖暖的暖暖的感觉。 良久,太阳似是升到中天,越来越炙热。 体内的力量被烧得沸腾起来,翻涌着跳跃着叫嚣着痛好痛 难道自己是在煮开了的水里吗?不会被煮得皮开肉绽血肉皆无吧? 别怕,有破才有立 别怕,咬咬牙就过去了 疼痛一波接一波。为什么痛了这么久都不麻木?她有些埋怨身体的强悍。 为什么痛?怎么才能减轻一点痛? 杂草般的孩子,最擅长的就是在黑暗里寻找光明,在逆境里寻找生机若不然,那个曾经饿得想要把自己也啃了女孩怎么能长大? 易函,你是最棒的 为什么痛?怎么才能减轻一点痛? 因为晋级才会痛,晋级过了就好了。 为什么晋级会痛? 她努力思考,有时都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但是,一定要守住本心她越来越适应这种痛,感觉身体和思考分了家似的,身体如此疼痛,心思却非一般清明生命力晋级,生命源力更凝结,身体更坚韧。 凝结、坚韧 既然不可避免,那就快点结束吧 她努力调动精神力,调动那点可怜的被疼痛压制到最角落的精神力,指挥着生命源力走向正确的道路。 此时的生命源力正沿着身体的脉络或嬉闹或狂奔,或打架或暴动这是一场以易函的身体为战场的战争,更是一场非赢不可的包容。 指引。 引导。 牵引。 她一步步拿到控制权。 也许忙碌也是一味压制疼痛的良药,她能调动的精神力渐渐多起来,分了心做事,也不觉得那种痛难以忍受了。 不知是不是习惯了她甚至还能分心自嘲一句。 空间里没有日出日落,没有风吹雨打,尽管里面的时间是外界的三倍,却不是停滞不前。时间,始终在流逝。 荷花依然在摇曳,荷叶依仍旧在摆动。沉在清澈湖底里的人却始终不动。 “哎,主人怎么还不醒啊?”小黑蛇盘在一张新绿的嫩荷叶上,望着湖底的人。她发丝飘逸着在水中无波自动,像极了墨色的水草。 “主人一定会没事的,这几天这里的元素已经变得很听话了,主人很快就能醒过来了”另一张水盆大的墨绿荷叶上,一个五岁的粉嘟嘟小女孩躺着面朝天。 “主人正在收服和压缩那些暴*的力量。重要一刻的来临,只是时间问题”密密的荷叶中间,伸出一棵不起眼的小树枝。 “你在水里泡了十几天了,不会泡烂吧?”沐儿着着它在不停地漂啊漂,根都固定不住,显得很不扎实。 “我易参树可是要长成参天大树的,怎么可能会被泡烂?”小树的枝摇啊摇。 “是啊小树,你还是回岸上去等吧”易魂律小朋友没有沐儿坏心,它关心道。 “要回一起回,要等一起等”小树很有骨气地一挺枝子一抖叶子。 争论中,一股水柱冲天而起 几十米高的白色水柱中间躺着的,不就是三宠心心念念的主人吗? 只见水花泛起,上面的人却躺得稳稳当当连个晃动都没有只苦了这些荷叶和荷叶上的沐儿和小黑蛇,更有随波逐流的小树“啊,我不要掉水里”小朋友呆呆看着水注顶端的主人,突然发现自己被水淹了,吓得傻了。 “傻蛋,不会飞起来呀”沐儿飞到高空,看到主人正随着水注落下。 水注下降到十几米高时,突然爆炸开来沐儿像只断线的风筝被掀飞出去,却听到小树兴奋的叫喊。 “啊啊啊夜草啊” 第一八零章五年 开元宗外不远处有个开扩的山谷,这里是修真界最大的集市有无集市,也是外人到开元宗必须经过的地方。 “燃师兄,这里怎么叫做有无集市?名字真怪”易函看着眼前三车道宽的青石道以及路边一个个散发着古典气息的小店或两三层的饭店酒楼,新奇极了。 “当然是互通有无的有无了”乐媚不管人家问的是谁,插话也就算了,那语气却让人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易函一笑,没有答话。别为了些不明所以的小人坏了自己的心情“像不像身处古代电视剧里?”夏燃见易函看得目不L接,也很开心。看来这次拉她出来逛真是做对了。 “小轼也没有见过吧?”易函身边的况继轼也是一样看得眼花缭乱。 “哈哈,我以前逛过几次。而且还逛过影视城,不过那里都是穿着现代装的人,没有这里这种气息”他看着她,笑得很开心,“这里是用灵石交易,我身上的不多,不过可以请你吃些小吃” 易函知道他和自己一样来开元宗之前从未与灵石这种东西接触过,都是慢慢存下来的。 她开心地指着不远处一家小店:“我要吃那个糯米饼” “好”况继轼一点也不犹豫地走过去给她买。 “燃师兄不是要请我们去最有名的见天楼吃饭吗?”乐媚言下之意就是她没见识,放着珍馐佳肴不吃吃路边摊。 “没关系的,一会儿吃不下也可以打包。”夏燃走快几步跟上他们,三人停在小食店门外等况继轼。 “乐函师姐……”乐媚又开口,却收到易函一个饱含意味的眼神,忙改口,“乐函师叔,那家店卖的衣饰很不错,我们去看看吧?” 乐媚今天逛得很憋闷,她知道心燃和乐轼邀了乐函逛街,厚着脸皮跟了来,人家却都是围着乐函转,她想看哪里都得要乐函同意,要不然,燃师兄就会说今天时间不够,下次再看好了。 “衣饰吗?”她看了一眼那家两层楼每层有四间店面那么大的衣饰店,心想这乐媚的家世定然不错,不然,也不会对这种看起来就消费不低的店熟悉,“那就看看吧。” 自从那天知道了乐媚弃权挑战赛之后,她就生不起她的气了。这也是一个可怜没有家人关爱的女子,不然,怎么会连些青春期知识都不懂?只因她把易函当假想敌,使得易函不得不对她冷脸相待。 这家店的衣服都是古装,几乎所有设计都是集美观、繁复、华丽于一体,在舒适性上却不如简单的衣饰。易函一路看过去,也没有找到一件可下手的。 “这里的衣服是不是都很贵?”看起来乐媚是关心她,话中却隐含着她买不起。 “华而不实。”易函轻笑,不以为意。 “这位仙子,”一个美貌女子闪身出来,身穿着与店里衣饰十分相似的华丽衣裙,衣领袖口裙摆和腰带都镶嵌着闪闪发光的宝石,轻纱一层又一层衬得她似神话里的女仙。 筑基期六层。 易函满含兴致地看她,想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如果一楼的衣服不合您意,不如上二楼看看?”她一面说一面引着众人来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前。 易函精神力一扫,发现二楼的衣服除了有一楼的美观、繁复、华丽这些特点外还加了一个舒适性,当即笑笑迈上楼梯。 “二楼?”乐媚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我们,我们没有贵宾卡。” “原来还要贵宾卡才能上二楼的吗?”易函听到了,脚步却不停。 她没看到跟在四人身后的女修眼中光彩连闪地说:“没关系,且看看。” 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易函在二楼倒是选出三套衣服给自己,给况继轼也选了三套。 “小函,我也要。”夏燃不乐意了。 “这是我家表哥,你呢?”易函笑着把问题还回去。 “我还是你师兄呢。”他理直气壮。 “可是我灵石有限,怎么办呢?”易函故意显得很为难。 “你只要选出来就行了,我来付帐”夏燃豪气地一拍胸。 易函问那位带他们上来的女修:“不知这里的衣服怎么卖的?标价上的价钱是不是像专卖店一样可以打折?” “啊?”女修听了她的话,很是吃惊,“仙子,明码实价。本来是有本店贵宾卡才能在二楼消费,但你们是我带上来的,付帐时从我的卡上走就可以了,但打折一说却是没有的。” “你不是这家店的?”易函笑起来,“原来你也和我们一样是来看衣服的啊?”她摇摇头,“那可就太麻烦你了,大家素不相识,你还等了我们这么久。” 大家素不相识的,他们一伙人选衣服试衣服可是花了近一个小时了,这人却很有耐心地一直等着,也不见她自己看衣服试衣服,不是很怪吗? “我闲着也是闲着,带你们你看看本店也有华而又实的东西罢了。”她声音平平,易函却看到她眼中一丝狡黠。 原来是冲着她那句华而不实来的 “呵呵,本店?”易函却没有就那句华而不实解释,而是抓住这个字眼。 “呃?”女修掩嘴,一时不知要怎么圆,“口误口误”她终于想到说出来。 易函眼里却闪过一丝了然,没有再问下去,她福了一福:“那就谢谢这位姐姐了” 不管她是口误还是存心,她都不想了解下去。只要知道人家想做成这单生意就行了,谁管她为什么要做? 女修却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接受自己的说法,张了两次嘴最终却没有问出来,只好看着他们继续选衣服。 “我叫心倩,是非雪长老的弟子,住在眉峰山。请问几位师弟师妹怎么称呼?”女修终于露出她的狐狸尾巴。 易函早知道她帮他们有目的,可她一直不说,她也只当不察。夏燃和况继轼见她不说,也都不出声。而乐媚只关心衣服和夏燃的看法,对陌生人提供帮助一事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仿佛别人帮助她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是乐函,白茹长老门下。这是心燃师兄,这是乐媚师妹,这是乐轼师弟,他们是无令长老门下。”易函一番介绍后大家见过礼。 “我知道心燃师兄”她笑得很直爽,“我帮你们也正是因为认得心燃师兄” 夏燃吃惊了一下,但现在帐都付了衣服也买完了,自是不能说我不想结交你这类的话,开口邀请她一起去吃午餐。 “见天楼?”她却不推辞,“那里的酸辣焖鸭很好吃,一定要试试” 真是个有趣的女子。有了她的加入,易函和况继并肩走,乐媚和心倩走在夏燃两边。这心倩倒是一点也不隐藏她的目标,一路说说笑笑好像和夏燃是相交多年的老友一般。此事是因易函轻易答应别人帮助而引发,乐媚一路几乎插不上话,时不时回头用怨念的目光看易函。 易函装做没发现,肚子里却暗暗憋笑。 饭桌上易函一如即往地少言,但吃得并不是很认真。听着心倩不停地说话,她的思绪飘到五年前。 那一年刚刚入开元宗拜白茹为师,短短的三个月却因生命力晋升四级控制不住直接筑了基,一时成为宗内焦点人物。她不耐烦每日接待些或好奇或刺探她是不是带师学艺的同门,开始了深居简出的生活。这段时间的密集修炼,不但生命力提高了很多,原本四级的精神力也达到顶峰,但近几个月来,却怎么也等不来突破的契机。 与天幕商量过后,他提出让她多到外面走走。 “为什么不是到异世界去?”话说,这五年里,她去得越来越少了,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自己的空间里。 “你的实力提升,那些普通世界对你帮助不上,而我没有能力带你去更高级的世界。”天幕笑得颇为欣慰。 于是,才有了她这次逛街。 “小函,你不会逛完这次又回去闭关吧?”夏燃目光炯炯。 “就是,就没见过你这么爱闭关的人”乐媚说完才捂住嘴,她又没大没小了。她今年也闭了一次关筑基,却失败了。虽然也有很多人不是第一次就能成功,她却从没想过自己也会这样。凭她的资质怎么可能会?但事实却如此,所以她才不得不喊易函做师叔。不过就算如此,她也不认为自己很差,心里对这声师叔并不认真,每次都是能不叫就不叫。 “函师妹已经入门五年了?”乐媚稍解释了一下易函进宗门后的五年里闭关次数和时长后,心倩吃惊极了,“我还以为你是在家族修炼,第一次来修真界呢?” 不怪她这么想,谁会在进入修真界五年之后才第一次出来逛街的? “是的。”易函淡淡地笑笑,“宗里每季都会发下衣服之类的用品,就没有必要出来逛。而且总觉得时间不够修炼。” “那现在?”夏燃几乎在她话音一落就问出来,眼中隐含一丝期待。 “这段时间暂时不打算闭关了,可能会找个地方历练。”她笑。 “真的吗?”况继轼高兴极了,“我也要一起去” 第一八一章出行 “我也一起”易函提出要去历练,况继轼很有兴趣,夏燃当然也想跟着。 “我能不能也去?”乐媚看着夏燃,眼中波光粼粼,满脸期待。 “你今年的首要任务就是筑基,别的事都先别想。”夏燃温和地说,“就是我让你去,师傅也不会同意的” “哈哈,说来也真巧”心倩高兴地放下筷子一拍手,“我刚好想接个出去历练的任务,找上心燃师弟也是因为此事。我想邀你们组队” 易函已经筑基期十层,离晋升金丹期不远。夏燃筑基期五层,况继轼筑基期一层,不久前才刚刚成功。这样的几个人,修为不算高,所能接的任务难度不会太大。 “不知师姐你看上的是什么任务?”夏燃不说行也不说不行。 “据说撒哈拉沙漠有个古仙洞府,却从来没有人找得到。我就想去找找看。”心倩一脸期待。 “不知师姐有多少相关的资料?”夏燃似是不看好这个任务,“如果接下,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偶然听人说起一些相关信息,加上自己的某些推论,成功的可能性大约会有六七成。”心倩虽然跃跃欲试,却没有出言诱惑。 不过,六、七成的把握,也许就是她的诱惑了呢? “宗里是有这个任务,但都挂了好多年了,从来没见有人完成过,可见此任务实在难。”夏燃很平静,并没有因为她说的成功率而有所欣喜。 “我真的有六、七成”心倩急道,“这么久都没有人找得到,可为什么宗里一直不撤掉?还不就是因为确有此地吗?以前的人找不到,是他们运气不好” “你就如此肯定你的运气很好,好到大家都找不到就你找得到?”乐媚这话一说出来,不仅心倩变了脸色,就连夏燃也忍不住黑了脸。 “这事我们稍后再议吧。大家先交个朋友,回到宗门可以拜访。现在都是出来玩的吧?我们还是先玩高兴了再说”听着他明显转移话题并且对组队兴趣不大的话,心倩脸上露出失望之情。 “对啊,这个任务靠运气的成分太大了,我们可以找别的嘛。”况继轼像是不明白状况,愣愣地说。 “我就看好这个”心倩拉下脸,放下茶杯。 易函对做什么任务去哪里历练都无所谓,只要是出门就行了。她的目的只是要好好感受看到的听到的一切,看看是否可以触动到突破的契机。她只喝茶听他们讨论,一点意见也没有给。 午后阳光热烈,易函他们饭后一直坐在洒楼里,叫了茶边喝边聊,中途心倩觉得自己去撒哈拉沙漠的提议不被接受,黯然离开后,他们越聊越开心。 “去西南的原始森林怎么样?”夏燃很有兴致,“有很多找高级药材的任务是要去那里完成的。” “要不然去海里吧?”况继轼也出主意,“我们都已经筑基,在海里危险不大,那里的高级药材也不少” “浅海的危险是不大,但深海里可不一定”夏燃不赞成,“就是金丹期元婴期也不敢说深海里没有危险。要知道,这地球上未知的现象多得是” “能发给我们任务,会危险到哪里去?”况继轼笑笑,“就是些高阶修士看不上,再低些的练气期又做不了的事而已” “好啦”易函摇了摇杯里的茶,“先别讨论去哪里,要不然计划好了地点,宗里却没有相应的任务,那不是白费力气吗?” “还不是因为你终于想要出门了,才让我们兴奋成这样的?”夏燃嘻嘻笑着,端起茶喝了一小口,“同门这么久了,我们还没有一起出过任务呢” “那你平时都是和谁一起去?”易函觉得自己真是太不关心朋友了,同门这么久,就算没有一起去过,聊天的时候也有聊过吧?可她却一点印象也没有可是没等他回答,易函突然神色一动,面前出现一只白色的纸鹤。 “是师傅。”她打开纸鹤看里面的信息。 几眼后,她表情古怪地收起纸鹤。 “怎么了?”夏燃和况继轼都看出她不对劲。 “不会是你师傅骂你了吧?”乐媚放下茶杯,眼里闪着强烈的光芒,幸灾乐祸地猜测。 “她说她就在楼下,要我和她去个地方。”易函站起来,“我这就下去。你们继续聊,还是回山上?” 你都不在了,他们不回去还在这里做什么?人家三个同门师兄妹,想要找时间聊天不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吗? “我们回去。”夏燃和况继轼都站起来,异口同声地说。 乐媚闷头站起来,不发表意见。她早就知道了,只要易函在场,她就要尽量少说话,因为她就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真当回事,除非是正事四人一起走出见天楼,在门口就看到一个很显眼的灰袍女子,身材修长,长长的黑发绾起,头戴开口圆帽,四周垂下黑纱巾,让人看不清容貌。 易函带着几人直直走过去:“师傅” 白茹点点头。看向她身后的几人,声音清冷却有一丝柔和:“你们一起来逛街的吧?我要把小函带走了。你们也早些回山上去吧。” 分开后易函跟着白茹走在青石道上。 “师傅,我们去哪?”易函看着前头只顾走路,根本不和她说话的白茹,只好自己问出来。 白茹回过头看,像是才发现她在身后似的,拉过她的左手放进自己右边臂弯里。然后仍闷头赶路。 “师傅?”易函以为白茹在思考怎么说,却等了良久都得不到回答,疑惑地再次问出来。 她这个看起来最像仙子的清冷师傅实际上是个外冷内热又很直率的人,正常情况下绝对不会做出拉着个人却没头没脑走路的事。 会不会是有什么急事?念头一起,她就否定了。集市里是有不能御器飞行的规定,可她们闷着头一路走,现在已经离集市几里远了侧头看了看,白茹似是神游在外,脸上却没有一点着急紧张之色。 “哦”也许是易函一直盯着她的脸的目光太过炙热,白茹终于回过神来,“什么事?” 什么事?不是你莫明其妙地拉着人暴走的吗?应该是我要问你有什么事吧? 但面对的是自己的师傅,易函怎么能不给面子?她咧了咧嘴:“我们是要去哪里?” 是啊,坐飞行器不是比暴走快得多吗? “我是华家人,你知道吧?”白茹看着易函问道。 “嗯,我进宗门的时候找的就是华前辈来着。”说起这个,易函就想笑。那时她哪里知道进这些宗门都要先抹掉人家自己的姓氏换用字辈? “华家现任族长的独子华令宇你知道吧?”白茹又丢出一个问句。 “知道。”易函简单回答,因为弄不清楚她问这个的目的。 五年前她进入开元宗后就很少回世俗界,一年就两到三次--两次考试,还有巡视天翼集团与火苗基金。有时公司的事还和考试凑在一个时段,这样她就只用去两次。 但华令宇从原来的一周一封信得不到她的回复,第二年改成一个月一封信。她以为再不复他,他会自己放弃不再写,谁知,他竟然坚持下去寄信的地址当然不是修真界,而是学校,每次回学校时,刘清露都会表情纠结地交给她一叠信。两年前初中毕业后她考入了G市市高中,就像当初和林青说的一样。华令宇的信也跟着追去了G市高中,同样是刘清露代收。 对于她每个学期只露两次面这种情况,也考进这所重点高中的林青最是怨念“还说我们高中可以在同一个学校这样和不在同一个学校有什么差别?”林青现在和刘清露成了好朋友,两人常常就此事批她。 “啊?”易函听到了白茹的问题,却一时沉浸在回忆里没反应过来。 “听说你们一直保持联系?”白茹不以为意,再问一遍。 “呃……”她每年只会回一次信,就是过年时的一句问候罢了。不过这样应该也算是有联系的,所以她没办法否定,只得点了点头。 “那小子……”白茹看她一眼,摇摇头不说下去。 易函直觉她想说的与自己有关,但肯定不是好事。犹豫了一下,她还是问出来:“他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一点也不关心呢”白茹轻笑起来,仿佛刚才的暴走女不是她,“一会儿就知道了。” 不是你说起,我还真不会关心。易函默了,这话却不能当着人家的长辈说出来。她就是一直觉得华令宇那家伙莫明其妙,本来就和他不熟,总不能被迫收几封信就假装自己跟他很熟,熟到可以分享私事吧? 话说,人家给你的每封信里写的都是私事好不好? 听白茹这故意卖的关子,她还真有些好奇了。想了想最近收到的信里,似乎没有提到什么难事或是特别的话题啊? 白茹终于发现她们一直在暴走,淡定地笑笑,祭出她的绿叶形飞行器带上易函,向着世俗界飞去。 第一八二章诊病 坐在白茹的飞行器上,易函一路想着,也没有想到华令宇什么事跟自己有关,以至于让师傅亲自出来逮她,还马上就启程赶往华府。 虽然对于去往何处,白茹并未给出答案,她却已经有所暗示。 “师傅,我们这是去京城吗?”易函一点也不被白茹的沉默影响,坐在绿叶飞行器的边缘晃荡着双脚,悠悠然地啃着个水蜜桃。 “你怎么这么多水果,几年也吃不完?”白茹眼里散发出幽幽绿光,看着她手里的粉粉的水蜜桃。 “呵呵”易函眼珠都不用转,“当初就是留多点给自己吃的啊这几年不是总闭关吗,哪有时间解决啊。” “那为师帮你解决一部分?”白茹早在飞行器一升空就脱下纱帽。 “嗯,孝敬师傅是应该的”易函却还是照旧啃她的果,“不过师傅您刚才提到华令宇怎么了?我这心里一急,食欲就特别好,果子都不够自己啃。” “不就是想套你师傅的话吗?”白茹白眼,“他好着呢,就是一直睡不醒。” 醒不来?那关自己什么事啊?不但把自己带上,还问些认不认识是不是一直有联络的问题?易函觉得她并没有把关键部分说出来。 “那您带上我是要我做什么?”她拿出一个水灵灵的水蜜桃,一阵更浓的果香散发出来。 “反正是老朋友,让你们见见面嘛”白茹伸后勾去水蜜桃,擦也不擦就放进嘴里啃起来。 “他醒不过来,你不着急?”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易函歪着头看她站在绿叶前头,陶醉在水果的美味里的师傅大人,表示不信。 “你急不急?”白茹不答反问。 急不急?说实话,她心里一点也不急。 “不急。”多诚实的孩子 “你们不是朋友吗?怎么不急?”美味暂时失去魅力,白茹皱着眉问。 “因为你不急。”易函轻巧地答。 她虽然说了是睡着不醒,可生命体征都正常。既然没有生命危险,有什么好着急?她是看出来了,白茹似乎想套她的话,真正想知道的是她和华令宇的交情或者说是关系如何。 她为什么想知道这个呢?易函眼里闪过一丝锐利,垂下的眼皮挡住这抹亮光。 她以为一个分神期高手来到世俗界,应该被人夹道欢迎。结果当她们到达京城落在一个看起来并不辉煌反而有些荒凉的小院,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时,心里诧异得很。 “你那是什么表情?”白茹收起绿叶飞行器,就看到她的徒儿脸上挂着奇怪的表情四下张望。 “这里不像是住人的地方。”她平静地说。心里想的那些,都是看电视看多了事实上,现实中,并不是每一个人出场都轰轰烈烈。 “这是我以前住的院子。”白茹怀念地看四周,“好久没有回来了。” “你不回来就没人整理院子?”易函吃惊地瞪大眼,“这些世家都是这样对待高阶修士的?” 也不怪她会这样想。如果不是普遍如此,为什么白茹话里不仅没有一丝不满还带了怀念? “哈哈,你真可爱”白茹大笑出声,“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卫生状况哪有那么重要?几个小法术就可以完成了”她走过院子,站在五间房的最中间,一扬手门就开了,再一挥,尘土就都分离出来。“看到了没有?一息就可以完成的事,为什么要找几个普通人来每天打扫呢?费时费力不说,我几十年才住几天,有那个必要吗?” 易函跟着走进已经干净的屋里,看着白茹熟练地拿出椅套桌布之类的东西装点,不多时这里就成了一个温馨典雅的客厅。 “你去布置西厢房吧,接下来十多天我们就住这里。所以你按照你的喜好,要不然,住不惯别怪我。”白茹出了门,折进东厢房时说。 “要住十几天?”易函跟到东厢门口问。 “你就当出来玩”白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严厉些,“我是你师傅,叫你住你住就是” 易函知道白茹这么做一定有原因,反正她知道师傅不但不会害她,反而处处为她着想。尽管心里仍然不停猜测白茹带她来这里的目的,却是乖乖地去了西厢房。 除尘、清洁后,那些黑檀木家具泛出沉静的光泽。易函只拿出被褥等物把床铺好就回到中间客厅。 “今天天晚了,我们出去吧。”白茹走进来,从柜里拿出一个黑色雕花小盒子,“把你的茶具拿出来,我们泡茶喝。” 下午才喝了一肚子茶的易函拿出一整套茶具,烧起水来。 “要不要谈谈你的修为?”白茹盯着小红炉中燃着的炭火,看也没有看易函一眼。 易函却知道此刻白茹的神识锁定了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都能被她通过神识看到。 “才筑基十层,离化金丹远着呢。”易函像是没有发现自己被完全罩在神识下似的。 筑基期的小弟子,本来也是不可能发现被一个分神期修士的神识锁定的。 “可你停在十层已经有大半年了。”白茹悠悠地叹口气,把目光转向她。 “师傅,你以前还耳提面命让我慢一点呢”易函嗔道。 “别想转移话题。”白茹稍板了板脸,易函却没有错过她眼里担忧,“这几年我还不知道啊?如果你几个月不升一次级,那才是不正常了” 她现在已经很习惯这个最小的弟子修为像坐火箭一样上升了,况且还有乐道这个几乎和她修为窜升得一样快的人,白茹早就淡定了五年来,乐道的修为跟着易函的脚步前进:今天她踏上筑基期三层的台阶,不出两个星期,乐道也会跟上来开始时大家还啧啧称奇,后来却是见怪不怪了。甚至有时候她修为提升被人知道,还有人下注赌乐道会在多少天之后达到同样水平。 “就是八个月嘛?”易函一脸不在乎,“谁都有被卡住的时候,我相信自己过不久就能跨过去的。” 精神力暂时停滞不前了,她自是没有心情管灵力是不是在稳步增长。还能记得每天炼体,加强生命源力都多亏了空间里几宠的监督。 “我在想是不是这几年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白茹伸出手,轻轻地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有时候一昧地努力,不知道休息是不行的。所以这次带你出来走走,散散心。你只要保持每晚冥想就可以,别的就不要想了,好好放松放松。” 易函突然觉得眼里一酸。她猜来猜去,也没有想到师傅是为了让她休息才带她出来的,华令宇的事只是顺便。 难怪她一点也不急可笑的是她好坏都想了,却没想到人家是为了她是她太自私了吧?明知道师傅不会害自己,并且处处关心自己,还是不能给予更多信任。除了修真遇到的问题,她们平时少有沟通。她们这样相处,比世俗界的老师和学生之间的交流还少“放松?”她笑颜如花般灿烂,“师傅你带我出来玩的啊?” 也许师傅说得对,这五年来,她把自己逼得太紧,也是时候休息一下了。就用这段与师傅相伴的日子,好好培养一下感情好了。 第二天来到华令宇住的追风院里,看到守在门口的一个隐含妖媚气息的年轻女子时,易函眼光闪了闪。 白茹和她进门,让她等在外面厅堂里,自己和陪同过来的华家族长,也就是华令宇的父亲进去卧室里。 易函把精神力探进去,卧室里发生的事都在她眼中。白茹伸出手搭上华令宇的脉搏,然后翻看眼睑、舌头等,就停了下来,抬手下了一个结界。 “童男?”她似笑非笑。 身材魁梧的华族长脸色涨红,没有答话。 “失精过多导致昏睡的童男?”白茹像是再次确认。 华族长却突然脸色发白。 “你们也想到了对不对?”白茹低声,“想到了还留个女子在门口伺候?” “每天换一个,如果……也不会……”华族长皱眉,“都是护士。你知道那些男护士不够细心,总是粗手粗脚不说,还让宇儿磕磕碰碰。”他解释了一通,才突然反应过来,目光微缩,“你是说,护士有问题?” 白茹的神识突然往门外站着的护士扫过去,易函忙收回自己的精神力。 不是她的精神力不行,实在是将要晋级却不晋级的精神力活跃了些,让人很有压力,不利于隐藏。 “小函,走吧。”白茹走出来,招呼易函离开,理都没理门口站的女子。 易函又扫了一眼卧室里的华令宇一眼。 苍白消瘦的身子隐隐泛青,一副病入膏荒形容枯稿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像个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唉,好不容易学好了,接手去过的事也做得好了,还以为再过几年我就能把担子卸去,退下来好好修炼。谁知,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华族长一面叹息一面引着白茹走出去。 出了院门,白茹字都不用写,直接甩出个方子:“早晚两次,每次泡两个时辰。” 第一八三章偶遇 “刚才在追风院里,你有没有什么发现?”白茹站在自己如意院的正屋客厅里,靠在扶手上懒洋洋地问。 “发现?”易函直到把茶倒完了才停下手回答她,“只觉得那护士小姐很迷人。” 白茹突地抬眼看她,却见易函不紧不慢地把茶端过来,轻轻地送进自己手里,像捧着的是什么古董宝贝。 “师傅?”易函送完茶,才发现自己被白茹盯着看,“我脸上有花吗?” “是你太敏锐还是乱猜的?”白茹却一本正经。 “嗯?”她还是装傻,自己学的又不是^山之术,就是筑了基脱离了普通人的行列,也是看不出化成了人的妖的。 白茹却突然一笑,低头深深地闻了闻手里的茶。 “还是你的手艺好”她萘艘恍】冢回味后说,“这盒子普洱茶我百年前就得了,只喝过一次,当时还觉得名不副实,今天喝这口,终于知道人家真的是顶级。” 看着杯里微红透亮的茶汤,易函主动回到刚才白茹的话题:“那个护士小姐真的有问题?” “其实也没什么。”白茹却不打算说了,“你以后有空多去看看他吧。宇儿,也是个可怜的。” “嗯”易函很乖地点头。师傅只说有空,却没规定时间。她想去了再去就是。 不过,想到那个护士身上的媚气,她却很有些好奇,不会是狐狸精吧?以前听过那么多狐狸精的故事,好想看看真正的狐狸精“我晚上再去一次”本来是敷衍,这下却定了时间。 “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白茹又窝进沙发里,懒洋洋地发问。 她这里的家具本来都是上好的黑檀木打的,刚才回来却嫌弃它们太硬,非要易函给她一套沙发易函看着师傅坐没坐相的懒骨头样,脑后滑下几条黑线。不禁又想起刚才白茹理直气壮地叫她把沙发借一下的对话来。 “徒儿,把你带的沙发借来摆几天。”白茹指了指窗下。 “沙发和这里不配。”易函指了指边上的黑檀木高几高椅。 “没关系,除了你,不会有别人来如意院。”白茹很是坚持。 “你怎么知道我有沙发?”易函抬手,从空间里弄出一套黑皮沙发放在窗下空出的墙边。 “我看你有收集家具的喜好”白茹舒服地窝进沙发里,“沙发桌椅你储物器里不少,就我见过的都有三四张了。嗯,再加上这黑皮的,有五张了吧?” 白茹说得并不认真,易函却突然一头冷汗 她真是太没戒心了吧?现在还好,只是背上一个收集家具的怪异嗜好而已,要是再不加节制地使用空间造物,弄些让人惊奇的东西出来就不妙了以后一定要更小心才是“想什么呢?”白茹问完后,半晌不见回音,不由地把目光对准易函。 “这不在想去哪里吗?”易函答着,心里却盘算要不要去找易归扬。她好不容易才来一趟京城,不去好像说不通。可是他们也常在空间里见面,似乎不见也没什么。 “你不去拜访姜珲功?”白茹诧异。 “要去”易函立马接话。那可是举荐了自己的长者,来的第一天太晚不去拜见就算了,第二天也不去,外人会觉得她不知感恩“不过我们没下帖子,今天就去不会吃闭门羹吧?” “怎么会?”白茹笑得灿烂,“昨天回来我就送了消息过去了,我就知道你今天要去的” 易函不禁冷汗。师傅这趟出来,真是以自己为重心的。这不,事事都为自己着想。 “我一个人去?”她以为白茹会一起。 “要我也去,除非不走姜家大门”白茹“切”了一声。 “为什么?”原谅她这个问题宝宝吧。她就想不明白一起去和走门有什么关系? “你家师傅我是什么身份?又没有事求他帮忙,为什么要一回京城就巴巴儿地跑去拜访他?”白茹丢过来一白眼,“就是我不在意,世人会怎么猜我们华家?” “这……这也能扯上关系?”易函吃惊不小。 “哼,活在哪里,自是要守哪里的规矩。”白茹虽似不屑,“所以说,真有事,我还不如悄悄儿去” 不知怎么的,易函还有心情想到一个词:“私会”。 骞之后,她朝白茹一笑:“那我就自己去了,师傅。” 易函出了门,却不是直奔姜家而去,她先去最繁华的街上溜达。 热闹的音乐,鼎沸的人声里,她觉得自己似乎离开这样的日子很久很久了。 随意地走在街边,混在人群里,假装自己不孤独。这是她前世最常做的事情。 “美女,进来看看,本店新品上市,全部七折起” 微笑地摇摇头,她继续往前走。 西式快餐店的传单派到她手上,她轻轻一笑,随手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里。 曾几何时,她会为了让别人手上的传单早些发完而故意多走几次多接几张?那个自己都为了一日三餐和房租发愁的傻女孩,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替别人担心看着或匆忙或悠闲的行人,她突然转身走进路边一家奶茶店。 “小函易函”推门时,店对面的街道上有人大叫。 虽然觉得叫自己的可能性不大,她却还是用精神力扫了一下。 “邓谦?”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巧遇这种事情。 缩回手,转过身挥了挥。 邓谦已经在上大学了,学校就在京城。他们邓家的祖宅虽然不是在京城,却也不妨碍家族在这里购置宅子和其他物业。他今天心血来潮,想到商业街看看那几家铺子营业状况,顺便在附近的超市给自己添些生活用品。 刚从停车场走出来,就在街上穿梭如织的人群里看到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是她吗? 他突然觉得这秋天的天气很热,手心都汗湿起来。 那么相似的面容,同样精致的五官,身高却有一米七了,凹凸有致,不再是当初那个小女孩了。 自从那一年她休学后,他知道她每年会回两次学校,可他早已从一中毕业,不再和她同校。 “小函易函”在他还没有想好时,嘴里已经脱口而出。 她是她吗?他突然觉得很紧张,像是等待宣判似的等着她回头。 她转身要进店里?不,她停下了,她听到了啊,她回头了哦,她朝自己挥手真的是她他狂喜着,竟愣在原地不知动弹。 “喂,装木头啊,站中间挡路”不知谁推了一下,他纹丝不动。 他双眼盯着她,眼里只有她。 她看了看路两头,突然一个冲刺,十多米宽街道中间的护栏,左手一撑就过来了,动作优美得像在舞蹈“发什么呆呢?”易函一拍他的肩,“没想到会遇到你” “嘟--”一阵尖利的哨声。 “快走”邓谦拉起她的手,冲进旁边的店门里,然后熟门熟路地找了后门跑出去。 “怎么了?”被他拉着跑了几条街才停下来。 她口里问着,精神力也不歇,扫过来时的那条街。 “你横跨马路,不跑就等着交警追来开罚单吧”邓谦弯下腰喘着气。 “哈哈哈”易函却觉得有趣,好久没做过坏事了,今天不经意做了一次,感觉挺刺激的。 这时两个交警才出示了证件从他们跑的店里追出来。 “放心啦,他们肯定追不上了。”易函抽回自己的手。 邓谦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拉着她的手,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长高了,也壮了很多呀”易函笑起来,“找个地方坐会儿吧?” “你刚才想喝奶茶?”邓谦看着她笑,“那边有家店不错。”他带了路,转过头看她,“看见你转身推了门,我还以为是认错人” “我的名字不算独特,我还以为叫的是别人呢”这算不算他乡遇故知?她也很开心,“还好你除了长高长壮,变得倒不多。” “我平时穿衬衫你才看不出壮来,变得更少”邓谦先一步推开店门让了她进去。然后走进来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旁边摆了个盘栽,与别桌隔出段距离。“你倒是变得多了”他感慨道。 “我也只是长高而已。”易函才不觉得。 “没有以前那样胖乎乎的了。”邓谦眼里闪耀着光芒,“以前是可爱的女孩,现在是美丽的少女了” 寒易函忍不住搓了搓手臂:“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贫嘴?” “以前哪有机会啊?”邓谦摇摇头,“想着来日方长,谁知你说走就走,招呼都不打一个” 他这是抱怨?易函有些诧异,但想一想又似乎又很明了。五年前她重新得到生存的权力,又慢慢得知前世今生几乎是两个世界,心中不免彷徨,是他和刘清露夏燃这些朋友,通过嬉闹和玩乐等各种表现让自己更快溶入。而离别时,却只说了一声离开一段时间,什么也不做交待,确实过份了些。 也许刘清露和林青她们也会这样想吧?只是她们都以为自己年纪小,没有权利自主,故而自己不说,她们也贴心地不问。 “我一会儿还有事,你明天有空吗?”互相交换了一下当年别后之事,易函决定另约时间。 “那明天这个时候?”邓谦其实很想问可不可以一起去,理智却让他强忍住了。 别后易函上了出租车,直接去姜家。 第一八四章原因(加更) “丫头,你师傅的帖子上可是写着一早来的,怎么晃到现在?”坐在易归扬的小院,秋天萧条的残枝边上,吹着冷风的亭子里,易函喝着他准备的热茶。 “路上遇到个老朋友,聊了一会儿。”她低着头喝茶,神色间没有半点犹豫。虽然事实上,是她先去逛街在前,遇到老朋友在后。 “心情不好?”易归扬对自己的眼神很自信,眼前这姑娘一看就是心情不好的模样。 “现在好多了”易函抬起头来一笑。 “哎,这样笑多美”易归扬轻轻一拍桌子,“好好一花季少女,弄得和个深闺怨妇似的”他凑近些,压低声音,“有什么事,和我老头子说说?要能用得上,千万别客气” “呵呵”易函轻笑起来,本来阴云密布的心情一下子拨云见日,“要是你能帮得上,我早就说了” 虽然没有人帮得上忙,但让她却开心于不是一个人孤单,她有师傅有朋友更有眼前这个像亲人似的长者关心。 “不过,精神力的事不是谁也说不准的吗?”易函淡淡笑开来,“所以也说不上帮不帮的。”她揭露答案,“我的精神力快要晋升五级了”看着易归扬吃惊地张大嘴想说话,她黠笑着接下去,“但已经快了八个月还没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冲得破那一条线” 易归扬张大的嘴慢慢合上,然后又张开,再合上,反复了几次。 “你不用安慰我,我虽然着急,却也知道精神力的突破契机可遇不可求,所以才出来走走。”易函以为他想要安慰自己却找不到话,好心地说。 “谁要安慰你”易归扬突然说得出话了,“我才要人安慰”他站起来,大步走出几步又一个急转身折回来,就像他此刻一点也不平静的心情,“你这是打击我我都多少年没晋升了?八年?十年?”他一掌拍在石桌上,“二十年以上自从用了姜珲功这个身份,别说晋升,就是修为增长都少得可怜” “稍安勿燥”易函捧着茶杯,淡定地劝,“代入他人的身份,就像被束缚住一样吧?心不自由,又怎么能全心修炼?不能全心修炼,效率自然不会好” “可这姜家的事,我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易归扬抬手大力地抓了几把头发,“住了几十年了,也没见发生点什么奇怪的事” 百年来姜家出生的孩子们全都是普通人,一个有灵根的都没有的事,正是易归扬代替殒落的朋友住在这里想要查清楚的事情。 “你都说了没有异常,那就是没有异常了”易函却不在意。毕竟姜家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后代出不出有灵根的子弟当然不关她的事,“也许是血脉渐稀,已经沦为普通人了。” 传说里不是说有灵根的人类是神族或大妖的血脉吗?过了这么多年,渐渐少了直到没有,这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对”易归扬却不被说服,“血脉不会被稀释。神族和大妖的血脉是很强的,只有它们吞噬掉普通人类的遗传,却不会被稀释” 他的语气很肯定,易函对血脉之说本也是听来的,当下不再反驳。但这但子他不卸下来,修为就难以进步。比较起来,她才不在乎姜家以后怎么样,她在乎的是眼前似亲似友的长辈安好“如果真有原因,不外乎内与外两种。”易函见不能说服他离开,只得帮他想办法,“内就是从他们自身找原因;而外,就指环境。” “可是这么多年,人和环境我都看不出有什么异常。”易归扬为难地直抓头。 “你比较过住在外面和住在这宅子里的孩子情况吗?比较过一段时间住这里一段时间住外面的人的差别吗?”易函轻摇着茶盏,看着可爱的青色茶汤在杯里摇曳。 “没……没有。”易归扬不太自然地答道。 “你有没有看过别人实验一个项目时写的实验报告?凭眼看耳听不做记录特别是不做定时记录,也没有对比组,得出来的结论是没有可信性的。我建议你把这个当做一个学术研究来做,而不是只住在这里听听看看就算了。”易函不客气地指出来。 也不怪她不够恭敬,实在是因为他查不出来也不愿离开,对修炼的心境损害太大了,修行无限,生命却是有限。本来资质就不算好,怎么可以这样浪费时间“学术研究?”易归扬重复了一下这个词。 “没错。”易函从空间里拿出一台笔记本,打开来随便搜出一篇小学生种西红{的生物实验报告给他看。 “先选土和选种,选出良好的、几乎相同的的若干种子再分成几组,每组培养过程不同,过程里所用的方法小有差异,就此观察结果有何不同。”她指着报告,像个老师在讲课,“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从结果逆推回去,看他们同样资质的人所经历的过程是否一样?如果不一样的过程,对这些人又有什么影响,从而分析得出是什么因素在影响他们的资质。” “哈,这样一说,好像也不难做”易归扬看到简单的实验报告后,信心倍增,“早知道有这种方法,我都不用蹲这里。”他说着又难过起来,“我真的很笨啊。” “呵呵,至少你弄清楚了不是被人在明处动了手脚,对吗?”易函突然有些心酸。这个一把年纪的人,在面对自己这个后辈时却一点长辈架子也没有,更是全心信赖。这需要怎样的心胸?这样的心胸下,又隐藏着怎样的自卑?人天性都想自己比别人好,他一定经受过很多打击很多磨难才能心平气和地承认自己不如人吧? “对啊”他高兴起来,“我在这里看着,没见有人使坏” “这里也算是个清静之地,你也算是在此潜修了。”易函把冷茶泼掉后伸手倒了杯热茶。 两人正聊着,就听到墙外有人在说话。 “太上长老就住在这里?”一个细声细气的女孩子。 “没错。”一个正处于变声期的少年。 “这里好小,好偏”女孩似是不信。 “安静才好修炼”小年不服气。 “都没有人来。门在哪里?” “不知道。” “那我们怎么能进去?”女孩急了。 “要不,我们叫他一声?”少年出主意。 “别呀”女孩阻止,“引来别人就糟了” “那怎么办?姐姐就快受不了我们出来时,她都疼晕过去了”少年急切地说。 “姐姐会不会像几年前隔壁的小哥哥一样疼死掉吧?”女孩带着哭音。 “还有七伯家的堂哥也是得的这种病没的”少年也带了哭音。 “我不要姐姐也这样”女孩终于哭出来。 “嘘”少年强捂住女孩的嘴,“看,那边藤下掩着的是不是门?” 墙头垂下的吊兰越长越茂盛,就是在秋天里也郁郁葱葱,把不大的院门都挡了大半。 “我去敲门”两个孩子来到门下,敲起门来。 他们根本没有想过,如果门里住的是个脾气怪异的太上长老怎么办?万一人没救到,他们自己也会有危险。 “我让他们走。”易归扬见易函听着听着眉头皱起来,于是出言道。 “为什么?”易函正用精神力看外面,此时听到他的话,很诧异。 “他们说的病很怪,我以前看过了,可是没有办法。”易归扬挺沉重,“我毕竟不是大夫,只能用精神力查看一下病因,却是一点发现也没有。” “让他们回去也好。”听了他的解释,易函点头,“总好过给他们希望,最后的结果却让他们更难过。” 以易归扬的修为,轻易地影响了两个孩子,让他们回去。 “走”过了没多久,易函站起来。 “去哪?”易归扬不明白她的话。 “跟过去看看啊”她已经跨出步子。 “生病的人每个月都会发作一次,一次比一次时间长,一次比一次痛苦,最后生生痛死的。”易归扬说着他自己见过的相同病例,不胜唏嘘。 “会不会是家族遗传病?”易函突然停下来回头问他,“你有没有查过发病的都是什么人?只是姜家人还是附近都有?如果都是姜家人,那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病出现的?发病的人之间是不是存在某些共同点?” “没……没有。”面对她的这一串问题,易归扬不再只是不自然,更多的是脸红羞愧,“我,我真没想到这么多。” 易函在心里叹口气。父亲还说有事来找这个长辈,他会帮自己。现在看来,找他也是不靠谱的,只多了个有共同语言,可以倾诉的人罢了。 但她却不是很失望。她早就知道一却只能靠自己,从来没有想去去依靠别人。 几个起落,他们来到姜家大宅的西面,那里有一个破败的小院。易归扬住的院子是找不到门,他们这个小院却是几乎找不到墙东破一块西破一快,像是危房。 “真没想到姜家还会有这样的地方。”易函看着眼前的破败感叹。 “这里离主宅很远,几乎是最外围了。他们离嫡支已经很远。”易归扬解释。不明白以易函的精神力,扫一扫就能看到几个姜家大的地方,怎么竟然像是第一次见到一样。 两人隐去身形走进小院里,就听到唯一那间还算完整的正屋里传来压抑的哭声。 “姐姐”是刚才在院外的女孩。 几息静默后,少年说:“还有鼻息。” 女孩压抑的哭声突然大起来。那是种放松后情绪流露。 易函进得屋来,用精神力查看起黑旧的木床上躺在破棉被里那个痛昏的了十四五岁女孩。 她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只有心脏地方还算有序。 “这孩子没有灵根?”她对易归扬传音。 “当然没有。要是有的话,哪里还用住这样的地方?以姜家现在的情况,就是一个最鸡肋的杂灵根,也要被当成宝贝的”易归扬怜惜地想要拿出张好些的被子给她盖。这深秋的天气,白天虽然不太冷,夜里却是很冷了。 “别动。”易函抻手阻止了他,“先看看再说。 她伸出的搭上女孩的脉门。 快、浮、滑 “有什么发现?”易归扬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忍不住开口问。 易函却想起自己晋级时血液沸腾的感觉来。她那时把自己丢进冷冷的湖水里才把温度控制住,没有太难受。 站起来,施了一个降温法术。她控制得很好,只有床上的温度急降下来,别的地方却是原样。 她一面等待,一面继续用精神力探看女孩。 沸腾还在,却没有那么激烈了。 “你觉不觉得像是要晋级时力量混乱的样子?”她问易归扬。 “像是像,可是她没有灵根,晋啥级呀?”易归扬砸巴着嘴,遗憾极了。看得出他是真心为这可怜的女孩感到遗憾。 易函唇角扯了扯,艰难地露出个笑来,眼睛却忍不住斜过去。 看到她露出个怪笑,还有异样的眼神,易归扬愣了愣,才大惊失色:“你是说,她其实是有灵根的?” “嗯哪。”易函只点了点头应了声。她实在看清了,这长辈在这里的几十年纯粹是做摆设,帮姜家镇场子的。 “可是,但是……”易归扬看看女孩又看看易函,两眼神换来换去。然后他干脆让床边更小的女孩和少年睡去。 “为什么我看不出来她有灵根?”他大声地问出来。 “你别总是想着用精神力,而是通过她身体的经脉以及血液流动方向来看。”说实话,易函很不愿意用个少女的身体给他上这课,“我在开元宗的藏书里看过一个说法‘欲修真者,经合而流归’”她指了指女孩的左胸,“现在经已合,她全身经脉已经接通,而不是像普通人一样断开;流归的意思却是血液回流的途径与能力,这其实也是一个人的血液活力程度。套用一个现代的说法,血液是承载营养物质的,所以血流越有活力,人体得到的能量也越多。最重要的,回流到心脏的平静更说明了她心脏功能的强大。”她最后总结,“这样的人,不正是适合修真的人吗?” “纯生物学解释?”易归扬一副被雷劈的样子,抖着手指着床上的女孩说。 第一八五章突发 好大一章呢,祝大家圣诞快乐 夕阳西下时,易函回到如意院里。 “师傅,晚饭吃了没?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卤味”她蹦进门后,高声叫着。 “师傅?”不在?她这才用精神力察看。 却见主屋厅里茶几上摆着张纸,上面写着晚些才回的话,并未交待去了哪里。 收了纸张,她把东西摆在几上,才回到自己住的西厢洗脸换衣服。这个小院里除了她和白茹,不会有第三个人,所以打水烧水这些生活琐事也得自己动手。 她以往都是施法放出火苗来烧水,今天却是把手放进水里两息,水温就升高到冒出热气。 还是自己的混沌源力好用 她嘴角微翘着端起水,就听到手腕上的小黑蛇魂律大叫:“主人,沐儿姐姐骂人” 小孩子之间的打闹 随着沐儿修为的提高,几灵宠之间也能够跨越空间沟通了。但沐儿因没有正式身份,不能长时间出来外面,就对能够一直陪在易函身边的小黑蛇产生怨念,时不时挤兑几句。 “安静点,谁吵就关谁禁闭”她不甚认真地说着,仔细洗完脸,坐在窗下喝茶。 “主人,你不是还要去看那位华公子吗?”魂律奶气的声音提醒着她。 “现在是晚饭时间,我过会儿再去。”放下茶杯,她手里出现个黑色钢琴漆平板手机。 要不要打个电话给林青她们?谁都没说自己这趟是来历练,只说是出来走走散散心。既然是散心,那和好朋友们聚聚,也是可以的吧? “Youaremysunshine,myonlysunshine Youmakemehappywhenskiesaregray Youllneverknowdear,howmuchIloveyou Pleasedonttakemysunshineaway” “主人,你的电话”魂律不知主人为什么听着电话响却无动于衷。 “主人”再叫了一声,易函才终于从沉思里回过神来。 “电话?”她重复着,按下接通键。 “小函有没有空出来喝一杯?我和朋友正在迪乐酒吧”邓谦自早上与易函分开,就不由自主地看表看手机。他从来不觉得,时间也能过得如此之慢。 “阿谦?”她挑起个笑,冰冷的脸上慢慢转暖,“不了,今晚没有时间。明天见吧。”再说了,自己身份证上的年龄,好像没满十八吧?进得了酒吧吗? 什么时候调的这彩铃?她怎么想不起来了?不过,他们还真是像,同样的温文尔雅,同样的温润如玉。 那时候,她以为找到了自己的阳光,暖暖的让人舒服。 别想了,你早就不在那个世界了 她站起来,强迫自己把思绪转向别处。要做些去探病的准备了“主人,你刚才好可怕”沐儿可怜兮兮的声音穿过空间的阻隔传递出来。 她现在可不是通过意念和易函交流了,自从声音能够穿透,她就对于出声交流乐此不彼。虽然她不满于自己像小黑蛇一样奶声奶气的声线,但小蛇不能真正发声,而她可以,心里也就平衡了。 “可怕?”易函笑笑,“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你主人我今天正常得很。”她口中说着话,手里也不闲着,把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一个果篮摆得漂漂亮亮,拎在手上就要出门。 “小函?”白茹站在小院门前,身边跟着华家族长。他脸上有着明显的焦急之色,却一声不敢出地待立在那里。 “师傅,我去看看华令宇,一会儿就回来。”她巧笑着说。 “唔,他还要再过两天才能醒,你晚些再送水果给他吧,反正他也吃不了”白茹说着就要伸手拿去易函手上的果篮。 没有这样明目张胆打劫自己徒弟的 “师傅说的是真的?”易函轻轻一转身,正好躲过白茹的魔爪,“你不是说我这水果特别香吗?我打算放在他床边,说不定能让他早些醒过来”调皮地一笑,她轻福了福,转眼飘出去几步远。 “这孩子”白茹好气又好笑,摆了摆手,自带了族长进院去了。 从出了如意院到追风院外的一路上,易函特意用精神力看那个院里的情形。只见美女护士又是给华令宇擦手擦脸又是喂流体食物,果然是轻手轻脚又麻利得很。一个中年妇女满脸忧愁地坐在边上看,时不时对着昏睡中的华令宇说上几句话。 那是他**吧?看着儿子这样,怎能不让父母愁白头? 易函心里一软,就想要不要让他快些醒来算了。 轻轻敲门后,护士小姐很快来开了门,易函进了屋,在厅里看到了那位中年妇女。她显然早已知道易函的身份,十分惶恐地行了一礼。 “乐函仙子怎么敢劳烦你亲自来……” “伯母您别客气了。”易函回了一礼,笑着上前拉了她,“让我进去看看令公子吧?我和他之前是相识的。” 虽然认识的过程不是那么愉快,这几年的书信来往又很莫明,却让她心里对这位华公子不再陌生反感。 一听是相识,妇人就少了些惶恐多了些亲切:“真的啊?太好了。你都不知道宇儿的病一直瞒着外界,没有几个人知道,来看他的人少得很。虽然他昏睡着,但我知道他一定听得到我们讲话。说不定多些人关心他,多和他聊聊天,他就能快点醒过来了” 虽然心里觉得不一定有用,易函却始终微笑地听着。 卧室里环境整洁,空气也不错,没有一点久病之人的房间里散发的药味之类。易函本来做了心理准备,这回却派不上用场。看来那些美人护士照顾得不错,只是床上病着的人,却不是那么美观。他本来还算英俊的面容,如今早已腊黄青黑,就像中了毒一样。 “这些水果就摆在这里吧,空气里多些果香会让人更舒适的。”她真的把水果篮摆在床头柜上,然后被华母拉着坐在床边。 她絮絮叨叨地说些华令宇以前的荒唐事,又说了近几年怎样学好有出息。 “正欢喜着他成材了,谁知却出了这样的事”她{着泪,“更是连发病的原因也查不到那帮医生都不知道是做什么吃的”她愤愤然,“还好你师傅来了,不然我真……” 真会着急到比儿子还先崩溃。 易函了解地点头。 华母却突然收拾情绪:“真是不好意思,我这阵子压力有些大,也可能憋得太厉害,失态了。” “不会,”易函轻轻摇头,看见室内清冷,护士在房间外面不进来,茶都没有一杯,只好从空间里拿出茶具来摆在几上泡茶。“您是她母亲,这种担心自是我们不能比的。”她淡笑着,“我很羡慕他有你这个好母亲。” 华母像看戏法一样看着她的动作,直到热热的茶杯放进手里,才回过神来。但她毕竟也是个古武家族的当家主妇,这些修真界的神通就是没有亲眼见过,也曾经听过,表现得只是有些激动,却不惊异。 她这才想起刚才易函说的那番话,微微好笑的同时,却也觉得她太过夸大了。谁家母亲不会为自己的孩子着急呀,有时候更是明明知道瞎担心却也还放不下呢她不知易函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室内的气氛一时间竟然有些沉静下来。 “啊宇儿”华母大叫一声扑去床上。 易函一惊,抬眼看去,就见床上的人全身抽搐着,不明显,却痛苦得豆大的冷汗直流。 抬手发出一记灵力消息给白茹,她已经用精神力看到她正在小院里和华族长一起谈事情,收到消息立刻动身过来。 “怎么样?”白茹眨眼就到了,避过死命抱住儿子的华母,小心地探了下脉,却突然变了脸色,“怎么会这样?” “老祖宗,请您一定要救救宇儿啊”华母突然倒地朝白茹跪下来,白茹却呆呆站着没反应。 “伯母,您先冷静一下。”易函本来静静在坐在一边看,这时不忍华母跪地,过来扶她,“师傅想事情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我们别打扰她。”劝她坐好后,亲自去探了探华令宇的脉。 果然。 “你有什么发现?”白茹却突然开口问她。 却不知白茹这话一说出来,华母脸色就更苍白了几分。师傅都问弟子了,不会是连师傅都治不了吧?那问弟子有什么用,弟子还能比师傅厉害不成?我的宇儿啊,是不是没救了? “师傅您别吓华伯母。”易函不答,反而回到小沙发上坐在华母身边安慰她,“华令宇的病有得治,很快就好了,您别着急。” 白茹张了张嘴,却一句责备的话也说不出来。显然她也发现了自己一句不相关的话让别人多承受多少痛苦。 “师傅,我觉得他此刻的情况,比较适合用猛药。”易函这才站起来行了一礼,算是为刚才开解华母却有些暗指自家师傅吓到人的赔礼,开口回答白茹的问题。 “嗯,今早看他情况还算稳定,给他用点温和的药慢慢把毒逼出来,却没想到这毒如此厉害”白茹满意地点头,“如果是你,会开什么药?” 易函知道这是白茹在考自己了。开元宗里虽然以炼器为主,白茹所在的炼器房更是以炼器为主业,她们弟子几个学的却并不只限于增长修为和炼器,炼丹、符咒之类也会有所涉及。华令宇虽是个古武者,却还是普通人,对于普通人的用药,自是比修真之人要容易得多。 “清心草稳住本心,百灵丹逼毒,此外再加些人参之类的固本培元之药足矣。”易函不紧不慢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响起来。 她当然有资本自信,从沐儿给她的那些资料学到的炼药知识,就是治疗修真之人也不在话下,更何况是个普通人?那可是神界位面的炼药之术“哈哈哈,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白茹开心地大笑,显然很满意她的回答,“你师傅我都只想到给他用百灵丹逼毒,却又怕他长期卧床,身体太弱难以承受,正为难呢你加的这个清心草倒是帮了大忙,不但可以让他心性清明,在逼毒时能够主动配合,还可以短期内提升其体力。过后以补药补之而不是用灵药,也考虑到了他身体本身的承受能力,很好很好” “谢师傅夸奖”易函很平静地谢过,眼里露出些许欣悦,心中却一点也没有被夸赞开怀。如果她学了这么多,甚至连个小毒也解不开,她自己都会鄙视死自己的这边才讨论完药方子,那边华族长就赶到了。进门就先问怎么样,可见他心里也是很着急的。 “我们必须马上给他解毒,不然,恐怕不能挺过今晚”白茹眉目间闪过一丝厉色。 不管是谁,胆敢在华家的地盘上做下这事,最好要有被报复的心理准备“我马上做准备”华族长什么也没有再问,马上出去传达指令。 在他回到卧室里询问白茹相关事宜后,易函却走了出去。 “说说吧,你是什么身份?到这里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她拐进院外一间小房间里,五平米大的小平房像是临时搭建而成,只放了一张床和一张桌一把椅。想不到几乎是全国最大的古武家族华家竟然有这样的地方,而且还是在他们未来接替人的院子外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美女护士平静地答。 “凭你这份沉稳,我就不会相信你所说的话。”易函在椅子上坐下来。 “我就是被请来照顾病人的。”美女护士一脸坚定。 “倘若真的如此,那昨晚凌晨两点三十到…三十分这段时间你在哪里?”易函也不和她急,似笑非笑地问道。 “我,我当然在睡觉”美女护士微低头,马上又抬起来,大声说。 “嘘,轻点声。”易函靠在椅背上,仿佛一点戒备也没有,“把人引过来,你可就危险了。里面有个分神期的修士呢” “分神期?”美女护士脸色变了变,却又笑起来,“开玩笑,华家在家族坐镇的长老里,修为最高也只有元婴十层” “你的身份”易函突然轻喝一声。 “什么?”美女护士一时反应不过来。 “知道这些事,就表示你并不是个普通的护士。那么,请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易函稍稍坐正了些,却还是靠着椅背,看起来就像在和朋友聊天。 就算院子里有个分神期修士,眼前这个也只是个筑基期的小虾米,既然已经被识破,不如解决她先走。没有了证据,她的护士身份又是假的,他们就算再厉害也查不到自己了。 “去”美女护士一声厉喝,一条白色的九节鞭挥过来,直击向易函。 闪身避开去,易函轻笑道:“你这是狗急跳墙了?” 美女护士不答话,九节鞭鞭头一转,竟是追着她而去。 易函脚下错开,眨眼间来到美女护士身边,在她后背一拍。但刚刚接触到她的背,美女护士就让了开去。 美女护士九节鞭再舞,另一手挥出一道灵力,瞬间布满整个房间。 这是开始拼修为了?就算易函只有筑基期,也还是可以抵挡住的。只见她闭上眼,一边防御一边感应美女护士的位置,欺身上去一道利刃,美女护士的左臂顿时鲜血直流。 “想不到你还挺能打”美女护士刚才也许只是轻敌,现在见了血,顿时动了真格,话音刚落就见排山倒海的潮水冲过来易函心中一动,精神力却只探到一股灵力冲过来。 难道是幻境? 她不退反而上前两步。原来是用灵力模拟的潮水这招对别人或许有用,但对于易函却没有什么效果。一把闪着幽蓝亮光的飞剑从易函身上飞出来,在奔腾而来的潮水中逆行而去,似是水里的游鱼,灵动地游向美女护士。 “铛”美女护士面前出现一个锣,挡住飞剑。 飞剑稍退,马上又从另一个方向冲过去 美女护士的锣再挡,同时增加潮水中的灵力,冲来的潮水立时变成利刃。 “咔”易函身上的防御破掉一层 “咔”转眼又破了一层 “哈哈”美女护士大笑着,似乎看到了易函倒地的场景,“就你一个筑基期的小修士,能接下我这么多招,也算不错了不过,你也太不自量力,要是让里面那个分神期的出来,还有些用处” “你以为这里动静这么大,里面的修士会不知道吗?”易函冷冷地说。 像是符和她的话,白茹的声音从小屋外传来。 “小函”她的话音刚落,小平房就像个玩具似的裂成四份,从四个方向向外倒下,像朵盛开的花。 “什么人敢伤我徒儿”白茹的雷霆一怒带来的是一股狂暴的飓风,范围却只控制在院外这一小块美女护士听到声音,看到白茹时,飓风已经席卷过来“啊”伴着一声惨叫,她变做一个白色毛茸的小动物,转眼消失不见白茹脸色铁青地看着她消失的地方。易函小心地走上前,轻轻叫了声:“师傅。” “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傅?”白茹却暴怒,“你不知道能化身为人类的妖有元婴期修为吗?” “知道。”她可怜兮兮地答。 “知道你还一个人来来就来了,可这么近的距离,你打不过叫一声我就能听到,可你刚刚……”她看看从小院里跟出来的人,深吸口气把怒火压住,“进来” 第一八六章毒解 易函乖乖地跟着白茹回到追风院主屋里。她私自找了美女护士的麻烦,最后还因不敌差点在她手下受伤这事,自然只有被训的份。所幸因为华令宇的病情实在严重,必须马上解毒,训话只持续了几分钟就结束了。 华族长和他的夫人避去卧室里,不敢看白茹训徒。白茹的声音却穿透过去,让他们听得清清楚楚,两人额头见汗,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易函却没有觉得半点尴尬,心里反而有些暖暖的。刚才的一幕,吓到师傅了吧?换做谁也不会想得到一个筑基期的小修士会是个元婴期修士的对手。 “不过,你之前用的那几招都还不错,防御得也好。”白茹最后还是说了句公道话,“但是以后可不能再这么二话不说冲去了太危险了”她终究还是不舍得责备她的,“先给宇儿解毒吧。” “那个,那是白猫妖吗?我在她身上下了追踪咒。”易函嘻嘻一笑,附到白茹耳边说。 “知道了。”白茹眉一挑,嘴角微扬,又故做严肃,“解毒的事由你来做” “是,师傅。”易函微笑着到卧室去通知华族长他们准备开始解毒。 看到刚刚被训完的她唇角竟然有一丝笑意,华族长夫妇诧异极了,同时也对这个小女孩更恭敬起来。被长辈训后还能面不改色的几乎都是有主见的孩子,但被训了还能笑得出来的,如果不是长辈特别疼爱的孩子那就是特别有本事的孩子。 “泡澡的药水准备好没有?”她见两老都不动,只盯着自己看,不得不提醒,“如果准备好,叫他们抬到厅里,再把厅里的空调调到三十度。” 华族长夫妇才回过神来,忙走出卧室去。 白茹坐在外面的沙发上,静静的关注。 易函催动灵力,托住华令宇,连同床单被子一起带到外面厅里的地毯上。 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株清心草,易函用灵力包裹起来就要处理。 “等一下”白茹及时制止,“你也有带清心草?”她伸手,隔着几米远就把易函手上那株拿过去研究。 易函只好停了手,席地坐着等她看完再继续。 “你这株清心草的品相比我的还要好得多,似乎是百年的?”白茹把玩着,就是不还她。 “是的。”易函简单回答。这当然是在第二空间里采来的。清心草效果最好的就是百年植株,但除了专门药田培养,野外采来的哪里能够控制?这种药草却难以人工种植,生长在药田里的十不能活一,野外的却常能发现,至今人们也弄不明白到底是何原因。 “给他用我这株吧。”白茹手一晃,易函那株就进了她的储物器里,她手里换了一株更绿一些的,“清心草的年份越长,草芯由绿变红,百年时正红,而百年后却是逐渐变黑。”她抛去给易函,“我这株大约七、八十年份的,给他用足够了。” 易函接过来,催动灵力包裹住后,慢慢分离杂质,眼看着一株草变成两分,一份是绿中微带红色的药汁,另一份是些渣渣。她迅速发出一个小火球把那一份渣渣烧得一点灰也不剩后,把药汁移到华令宇的嘴巴上部。 绿中微带红色的药汁从一个圆中抽出一条细线进入华令宇的喉咙里,不用他自己咽下去。 “华儿”华母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诡异的一幕。 厅里一圈沙发中间的茶几已经搬到墙角去了,空出来准备放木桶。 “把桶放这里就行了。你们两个可以留下,其他人回避。”白茹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地机械化,让人听不出喜怒。 有师傅在,易函这徒弟自然不用出声,只是维持着“输液”。 等闲杂人等都离开后,清心草液也输完了,易函控制灵力把华令宇身上的被子一掀,用灵力把他托起放进药桶里,也不管他身上还穿着睡衣。不过,难道她还能把睡衣扒了不成?穿着又没有什么实质性影响那边白茹似笑非笑,易函却知道她心里只怕早就笑翻了。毕竟这师傅人前清冷得像世外高人,熟悉的却知道这是个性情中人。 主要用来解毒的百灵丹在修真界不是稀有丹药,只是普通的解毒药品。但因普通人与修真之人的体质不同,产生的作用也是很不同的。 “师傅,我先用半颗药吧。”易函口中说着,手上却已经开始动了。她拿出一颗百灵丹掰下一半后射进华令宇口中。 她的灵力始终托住他,让他保持只把头露在水面的状态。百灵丹一入口,他就又开始抽搐起来。 “宇儿?”华母一看儿子难受,心里也揪成一团。 易函不开口不解释,白茹也是静看着。 华令宇抽搐得更厉害,但易函已经用灵力束缚住他,所以在华族长两人看来和之前差不多。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华令宇才渐渐平静下来,易函又等了十多分钟,才走近去探了探脉。 “怎样了?”华族长夫妇都眼巴巴地等待答案。 “体内毒已清,接下来好好养着就行了。”易函把人托出来,把木桶里的水弄消失后换上热热的清水,再把人放进去清一清,就像清洗衣服般,然后把他就放回卧室里已经重新铺好的床上。 “行了,明天早上他就会醒来,熬些老参粥备着到时给他吃。”她忙完后,看向白茹,“师傅?” “好。”她为了让华族长夫妇放心,更是为了检验易函的成果,亲自去探过脉,然后点了点头,“按小函说的做就可以。”她拉着易函走出卧室。 易函以为这里结束了她们也该回去休息,却不料白茹是带着她回到厅里。 “把刚才发现的事说说吧。”她径自坐了,却放易函站着。 这是要秋后算帐呢 “昨天我和你说那护士有问题时只是猜测,但今天带着水果过来时,才真正确定她是有问题的。”易函站着回答。 “坐着说吧。”白茹示意。她不坐下来,华氏夫妇也不敢就坐,乖乖地陪站在一边。 “昨天我们来时,她的目光有探究,而且不敢和我对视,我就觉得有问题了,但也只是猜测她可能知道华令宇中毒的真相。今天进来时发现华令宇经过昨天泡药后反而毒性更重,我才怀疑用毒之人就是她。我出去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证据。” 她半真半假地说完,就闭口等待。 “如果你早些开口叫我,必不会让她逃走。”白茹看着易函,目光却不是责备,反而有丝丝笑意。 “我是故意让她逃走的。”易函微微一笑,“如果早些叫了师傅出来再放她逃走就太假了。” “为什么?”那边华族长不干了,那可是害了自己儿子的人,怎么能放她逃走?不敌就罢了,没得说的。可现在却是故意放走他一股气上来,再沉稳也不能不出声。 “给华家的接替人下毒,对她没有好处。所以,她必然是受人指使。”易函说出来,却自己都觉得这个推断不够给力。可她总不能说昨晚半夜里白猫妖离开过一段时间,然后华令宇的毒才更严重吧? “你怎么知对她没有好处?”果然,华家的当家人不是盖的。如果刚才那话是白茹说出来的,或许他不会直问,但眼前这位,显然并未出师。 “因为她是妖啊”易函嘻嘻一笑说,“她是妖族,所争的不过是修炼资源,华家的东西,他们肯定是看不上的。” “那么说你今天一来就确定她是妖了?”华族长真是很直接。 “是的。”易函看了一眼白茹,“但我不会告诉你是怎么发现的。” 白茹微笑起来,朝她招了招手。易函蹦过去坐在她边上。暗暗在心里伸出个手竖起两根手指--安全过关“机灵鬼”她拉起易函的手轻拍了一下,然后对华族长说,“灵力和妖力不同,只要露出一丝来就能分辨。”她也只是点到为止,“我们一起去家族长老院吧,估计他们已经在等了。” 四人站起来,却只有三人走出院子。华母留下来看顾儿子。那些事,也不是她能插得了手的。 “师傅,给”易函把一个小小的法器给白茹。 白茹本就拉着她的手,华族长又是走在前面,所以出院门前的这个动作她做得很隐蔽。这就是追踪刚才那只白猫妖的法器,交了出去,等会儿见他们华家那些长老时就没她什么事了。说起来,这也算是别人的家族事务了,她一个外人,跟着掺和不太好。 “你先回去吧?”白茹显然也这么想。 “好。”易函抬脚时,却又想起来事,“师傅,白猫妖话里有提过他们知道华家坐镇的长老最高修为是元婴期十层,所以我想他们的人也许有更高修为的。” 白茹点点头:“知道了。回去吧,今晚好好修炼,这事你就别操心了” 她才不想操心呢易函转向另一条路,独自回如意院去了。华家做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古武家族,肯定不可能摆不平这事却说白茹进了长老院里,向坐在上首的一名白发老者行礼:“叔父” 那赫然是个分神中期修士 第一八七章意外 深秋的天气早晚寒凉,但这样的温差对易函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早晨起来时,她只穿了一件单衣,在小院里走了两圈后,回到西厢房里换过衣服。 整个小院静悄悄的,白茹整夜未归。 她在院里散步的同时,已经用精神力探过整个华家。此时朝阳初升,大宅里的人们已经在准备早饭,一切平静而有序。华令宇却还没有醒来,华母蜷卧在他卧室的长沙发上守候。 今天和邓谦有约,但现在出去还早了点。师傅不在,另找个人一起吃早饭吧而那个被她选中的幸运之人,就是照顾病人累了一晚的华母。在空间里熬了个肉粥,又选了几样合适的点心,她转瞬出现在追风院外。 华母被她的敲门声叫醒出来开门时,满脸惊讶。 “啊,乐函仙子早”她悄悄地拢了拢头发,微微有些不自然。 “早,伯母。”易函轻轻一笑问候。她既然决定用华令宇朋友的身份,自然也要用这样的称呼,“华令宇还没醒吧?我去看看。” 一切都正常,他已经有了快醒来的迹象。 “伯母陪我一块吃早饭吧?”她说话间已经摆出粥和点心来。 华母怎么能够拒绝治好了自己儿子的恩人?自是感激万分地应了。 两人正在外间的厅里吃早饭时,易函就知道华令宇已经醒来了。 他睁开眼时还有些茫然,似乎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待看清熟悉的卧室时,就想转头看原来放在床头柜的闹钟,j入眼里的却是一篮新鲜得像是刚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水果。 红得很均匀的苹果、个子差不多大的水蜜桃、每一条都是黄绿色的香蕉,还有每颗颗都像鸽蛋大的葡萄品相这么好的水果,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念头在华令宇的脑海里形成时,他突然脸色一变地盯着装水果的篮子。 紫红色藤条编成的果篮印象中只见过一次,放了几乎一年也还是保持原样的果篮那是三年前收到的一份年礼是她? 他瞳孔微缩,转头看周围。安静的卧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此时,他还没有想起自己病倒晕迷的事来,挣扎着想起床去找人,却只是无力地动了几下。 刚刚吃好早饭放下筷子的易函突然轻轻地笑了。看着对面认真安静吃着最后几口点心的华母,她决定晚一些再说话。 “啊,仙子您吃好了?”华母准备放下筷子时,才发现易函已经停了。 “叫我小函或者乐函都可以。”易函一抬手,桌上的东西都被收走,却多出一壶已泡好的热茶。 “妈?”很微弱的一声,华母却猛然缩回伸向茶杯的手,冲向卧室。 为了随时知道卧室里的情形,华母在厅里吃早饭时并未关上通往卧室的门。 “妈?我是怎么了?我怎么起不来?”华令宇问出来后却不等华母开口,急切地继续,“我听到小函的声音了,是不是她来了?” “你中毒晕睡了一星期,昨晚才解。起不来就躺着,养养就没事了。”华母最关心的当然是儿子的身体。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暂时顾不上回答他后面那个问题。 “妈,小函她是不是来过?”华令宇却等不及地追问。只是问出来后,他的目光却已转向门口。这时候,华母是答不答,都不重要了。 小函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笑盈盈地倚着门框站在那里看进来。 “小函”华令宇一激动,突然一阵头晕,竟然被他挣扎得半起的身体突然倒回床上。“小函,不要走”他不得不闭上眼抵制晕眩,还不放弃地叫着。 虽然他的声音很小,但床边的华母却听得清清楚楚。她顿时如遭雷击般停下想去扶儿子的动作。 易函的感知比普通人不知好多少,她当然也听到了。捧着热茶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坐在床边,然后伸手拉起他的手探脉博。 华令宇却反手抓住她的手。 得,有这力气有这动作,怎么看也不像还在危险期里。易函想抽回自己的手,华令宇却不放。 “小函”晕眩过后,他再次睁开眼睛,叫出来的声音居然有些像撒娇易函顿时被雷了个外焦里嫩那边刚回过神来的华母也是很冒烟,她左看看右看看,小心地问易函:“华儿是不是没事了?” “是的。现在只等修养好身体就行了。”易函答完后,就见华母马上站起来。 “我去告诉他爸爸这个消息”然后转身出了门。 怎么好像有人在后面追一样?易函惊讶地看着她快速消失在门外,耸了耸肩。也许,人家是想快点和丈夫分享好消息吧。 “小函,我起不来”华令宇的语气还是很爱娇。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她搓了搓手臂上冒出来的鸡皮,“你昏了那么久,昨晚才解的毒,起不来很正常。” “五年了你才来看我”他不再爱娇,却变成控诉的语气,“我想去看你,你也不让” 从他写的信里,她就知道这人对她的感觉很怪,但看多了似乎也慢慢接受。可是现在真正对话时,却觉得头发都要竖起来“我们只不过见过一次而已,没有什么交情吧?”好吧,为了以后心脏能够不被打击,索性这次把原因弄清楚好了。 “怎么会没有?”华令宇又激动起来,竟岔了气,咳得厉害。 “有什么关系?”易函小心地问。 [笨主人]小黑蛇易魂律哈哈笑起来。 [说清楚,我怎么笨了?]易函皱眉。 有别人在时,他们当然不会出声对话,是用意念沟通。 [魂律这次说得没错,主人真是太笨了]沐儿也跟着起哄。 华令宇好不容易把气顺了,紧握着易函的手不放松:“小函是华令宇的主人。”他的语气配上他的话语,真是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宇儿已经很努力学好了,主人却还是不理宇儿” “噗”易函喷了,“我、我、我什么时候收的你?” 不怪她语无伦次,实在这个原因是她从来没想过的意念沟通只用一瞬间,在魂律和沐儿好奇的时候,她把和华令宇认识的经过告诉他们。 “主人,说你笨你还不承认”沐儿很高兴易函多个小弟,“你那次哪里是精神攻击?根本就是精神烙印” “谁?谁在说话?”华令宇听到声音,转头看四周,却只见易函一人。可那决不是她的声音。 “是我啦!”沐儿从空间里跳出来,“我是主人的灵宠,我是神器哦以后要叫我沐儿姐姐” 华令宇躺在床上,看着这个在他床上连蹦带跳叫嚷的七岁小女娃说要自己叫她姐姐?他嘴巴动了动,终于还是把目光转向易函。 “帮我看看这精神烙印是什么方面的?”易函不理会华令宇的目光,推了一把在床上跳的沐儿。 “啊,蛇”华令宇目光转向她伸出去推沐儿的手,就看到正张牙舞体的小黑蛇。 魂律不能出声说话,但他也正欢迎着这个新加入的伙伴。小小的嘶嘶声从他嘴里传来,刚才太热闹他现在才听到。 “它叫易魂律,也是主人的灵宠”沐儿很兴奋地介绍,“它很厉害的哦,最弱就是你,所以你也要叫魂律做哥哥” 华令宇风中凌乱。 易函无语。 易魂律从易函手上下来,飞到华令宇的脸颊边乱摇。只有易函和沐儿听到它说“叫哥哥、叫哥哥哈哈,我是哥哥啦” 这算什么呀?同伴大聚会吗? 易函捂了脸。她还记得第一次用精神力攻击时的成就感。可她真没想到会把这么个人变成自己的,嗯,宠?像雷超圣他们一样的护卫? “沐儿,这是哪方面的烙印?”太出乎意料,也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易函有些生气她和魂律的吵闹了―这是红果果的迁怒。 “是待从烙印。”沐儿感应力本就强,易函一点点不高兴对她的影响都很大,“除非有修为比你高的人帮忙才能试着抹去,不过也不一定能成功。” “我当时用精神攻击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这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结合这些年使用精神力的经验,真的想不出那次使用时有什么特别情况。 “沐儿不知道。”沐儿不在现场,从易函的复述中也听不出与其他时候使用精神力有何不同。 “你放心。”易函郑重地对华令宇说,“我会找到修为比我高的人抹去这个精神烙印的。在那之前,你把这个忘记就好。” “你不承认?”华令宇很受伤,“你不要我?” “我们接受的教育都是人人生而平等吧?每个人都有独立的人格。我怎么能要你做我的待从?”易函把脸一转,不看他,“你看,就是你们华家那么大的家族,不也是没有仆从只有工作人员吗?” “那我也做你的工作人员”华令宇却没被说服。 “我没什么工作给你做的。”她断然拒绝。 “反正你不能不要我”华令宇也很干脆。 “你做个独立的人不好吗?干嘛上赶着把自己送出去给人为仆啊?”易函不解。要是谁让她为仆,就是像现在这样不小心她也不可能会接受。 “我乐意”华令宇大口喘气,显然很激动。 “你好好养身体吧,我还有事先走了。”易函瞪了他几秒。行,和个病人争什么?她过不久就离开,到时候是不是待从都不重要了。 第一八八章灵丹 京城最繁华的步行街上,同样一家装修精致的奶茶店里,早在一开门时就进来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男子。他身材修长有力,五官温润,唇角含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把店里上早班的服务员们迷得眼冒星星,小脸通红,时不时就偷眼看看,然后又不好意思地窃笑。 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男子也被更多人观赏。直到一个小时后,门边出现一个身着米白休闲长裤,淡紫色毛线衫,五官精致的十六七岁少女时,男子以比百米冲刺更快的速度来到门边,为她拉开门。 “小函,你来了?”他废话着。 “是不是等了很久?”她微笑着走进店门,随意地扫了眼几乎满坐的奶茶店,挑了挑眉。 “怎么了,你不喜欢这里?”邓谦马上感觉到了,“那你在门口等我一下,我去结帐。” 点了下头,她重又走到店外。 邓谦很快就出来,两人沿着马路边走边聊。沐儿和魂律却在空间里笑得捶地。 [哈哈哈,店里的人太好玩了小函,好多人用手机发信息叫自己的朋友来看他哦。你把人拉走后,那些人要伤心死了] [昨天也在那家店里坐了半个钟,怎么就没有发生这种事?] [还不是因为他昨天穿得太休闲。你看他今天穿得像要出席宴会似的正式,在那些女生眼里肯定是白马王子。] “今天怎么穿得这么正式?”易函经过沐儿提醒才终于发现走在身边的人比昨天见到时玉树临风得多。不得不感叹人靠衣装。 “昨天看到你太高兴,忘记今天要去夏家参加午宴。”邓谦拂了拂额前垂落的碎发,“你陪我去好不好?”他出声邀请。 “可人家又没请我。”她只是出来见见朋友,参加那些宴会什么的,要被人认识和认识人,太麻烦,也没必要,“你忙的话就改天再见。” “不要改天,可以携伴参加的”邓谦挽起易函的左手放进自己的右臂里,生怕她离开,“是夏燃的父亲六十岁生日宴,每个受邀人都可以携伴参加。我们这些小辈去了也是陪衬而已。我们坐坐就走” 看着他希冀的目光,而且听到又是夏燃的父亲,易函点头了。罢,夏燃不能回来给他的父亲贺寿,她就帮着尽份心好了,怎么说大家也是朋友。不过这关系她可不想透露出去。 “那就说我是你同学吧?”她看着他。 “好”邓谦很快地答应。能一起去就好,什么身份才不重要边走边逛,易函买了很多小东西。出了步行街,邓谦取了车两人就直奔夏家而去。 到达时还不到十一点钟,举办宴会的前院却已经有很多人。 “你等我一下,我去把礼物送了就回这里找你。”邓谦指了指院子里花丛边隐蔽处的几张椅子让她先去休息。 “既然是夏燃的父亲,我就和你一起去吧。我也送一份礼,尽个心。”她摇了摇头,挽着他进了前厅。 邓谦一想她和夏燃的交情,送个礼问候一声也是应该,可是:“你有准备吗?” “有的。”她俏皮地一点头。 对于普通人来说,自己的好东西是一抓一大把,随便什么都拿得出手,完全用不着准备。 大厅门口候着的待者把他们领进去,朝着坐在厅正中上坐的老者走。 “M省邓家邓谦祝夏老先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邓谦双手递上一个金光闪闪的盒子。 “哈哈,邓谦小侄啊,不错不错这是你朋友吧?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邓家长辈没有来,邓谦代表的就是邓家了。夏老先生很慈祥地说着,也不等他回答,就指着大厅靠门的那边一个小圈子,“去阿焰那边玩吧?你们年轻人玩你们的,我们几个老家伙聊我们的” 他随手把盒子交给待立在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只见中年男人贴上一张纸后手一晃盒子就消失不见。是用的储物器。 “我是易函,我也有个小礼物送给老先生,聊表心意祝老先生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易函上前一步,双手递上一个手机盒大的小黑木盒子,全身平滑却没有任何花纹,让人看不出贵重来。 围坐在下首的老者们都矜持地笑。夏老先生也不以为意,笑呵呵地接过递给身后的人,还是把她当做是邓谦的朋友,说笑了几句就放他们去年轻人的圈子。 “夏家的族长位置去年已经交给夏燃的大哥夏焰,夏老先生现在退居幕后。”邓谦靠近易函,小声说。 易函点点头,接收到扫过来的那些年轻女子的目光后,她唇角的笑容敛起,脸上似是布上一层寒冰。 和夏焰清冷地见了礼,她虽然没有笑容,却也平和有礼。大家都以为这就是她本来性格,也没有人质疑。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杯待者端上来的果汁在手里,她一言不发。 “阿谦,你女朋友?”有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脸蛋红红地看着邓谦,脸神却瞄向易函。 易函一个眼刀飞过去,吓得她打了个冷战。 “是朋友。”邓谦微笑都着,却不再做更多解释。 “小谦啊,什么时候认识这么水灵灵小美女?不介意告诉哥哥吧?”一个油头粉面的胖个子男人眯眯着眼问。 易函照样奉送了一个很有杀伤力的眼神,外加精神攻击。 胖个子瑟缩了,不再等答案:“哈,我去外面逛逛”转身就跑,还因速度太快差点撞到端着酒走过来的侍者。 这些在大家族里长大的人哪有不会观颜察色的,感觉出只要提及易函气氛就会有变,于是只敢偷眼看,不敢再用言试探或给脸色看。再于是在这个本来等级分明得有些排外的圈子里,他们和易函相安无事。那些拼命对邓谦放电的女生更是连眼角的余光都不再敢扫向易函,因为只要看到她,没来由就会觉得原本适宜的温度马上变成零度把人冻结宾客云集,午宴采取的是自助餐形式。夏老爷子在餐前发表了一番讲话后,就退场了。虽然是他的生日宴,但主要目的也是联络同圈子的朋友同伴或是合伙人。现任的夏家族长才是主角。 转出热闹的大厅,夏老爷子突然脚步一顿。 “是她?” “谁?”跟在身后的中年男子紧张地问。 “没事。”老爷子摆摆手,快步走向书房。 进门坐下,他才朝中年男子招招手:“把和邓家小子一起来的那个女孩,也就是易函的礼物拿出来我看看” 中年男子想了想,才从储物器里拿出一个普通的黑木盒子。 夏老爷子接过来,小心打开。 中年男子撇嘴。用得着这么小心吗?那个小女孩可没报是哪个家族的,一个无名小辈,能送得出什么贵重东西?不过是份心意罢了。老爷子真是越老越有好奇心。 “啊”夏老爷子终于打开盒子,却手一抖,盖子落下复又盖上。 “老爷?”中年男子就想上前夺盒子。别是恶作剧吧?看把老爷子吓的“不许碰”夏老爷子却突然吼道。 “怎,怎么了?”忠心耿耿的中年男子不明所以。 夏老爷子深深吸了口气,才把手伸向盒子,却在一瞬间收进储物器里,“走,去长老院” 平进少有人进出的长老院里,夏老爷子独自进去后敲响钟就静坐在下首等待。不到十分钟,他的上首八个位置就坐满人。 “小磊啊,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呢,非紧急情况不得鸣钟,不会是有人趁乱攻打我们夏家吧?”左边第三个位置一个须发皆黑看起来只有四五十岁的长老哈哈笑着说。谁都听得出来他是开玩笑。 但夏老爷子却只是嘴角扯了扯。 “不会是真的吧?”右边第三位的长老摸着花白胡子惊问。 “都不是,你们不会用神识看吗?外面热闹得很小磊别让人猜了,把我们这些老家伙叫出来做什么?”坐在上首的那个显然是最有地位最有威信的,他一出声众人就都乖乖安静地听他说。 “小侄今天收到这份生日贺礼,不敢专断。故来请各位长老帮忙过过目。”他抬手就从墙角搬过张一米五的大圆桌放到中间,再一抬手间,一个平平常常的小黑木盒子出现在光滑洁净的桌上。 “里面有什么宝贝啊?”坐左边第三位的长老伸手过去。 “别,我来打开”夏老爷子却把他的手拍开,自己小心地把盒口转了个向,对着众人,小心地慢慢打开。 八位长老的前五位还好,离得近又看得清的三位却是瞬间呼吸加快。 “这是七彩武灵丹?”上首的大长老只是呼吸一滞就恢复了。 传说中七彩武灵丹是辅助大武者由武入道的灵丹前五位长老本就是修真者,只有后三位长老已经是大武者,却不能再进一步,眼看着寿元耗尽无能为力。 家族里修到了大武者的人都自动升为长老,平时对外管事的也大都是他们,修真者的长老身份更高,平时却多是修炼不管事。谁让大武者没有再进一步的机会了呢?那就只能把剩下的时间都贡献给家族事务了但如果有更进一步的机会,这一却将会不同 第一八九章暗流 上古时期没有医术,只有炼丹术,不仅用在修真者身上的丹药盛行,用在武者和人普通人的丹药同样是主流。但随着时间流逝,到现在只有修真界还有炼丹术,普通人用的丹药传承断裂,用在武者和凡人身上的丹药已经失传。 夏家的老者们之所以认得出这个七彩武灵丹,还是因为在家族藏书里见过。这是他们每一代武者都梦寐以求的灵丹啊虽然只是传说,却是代代相传,只因这是每一个武者的渴望“一,二,三,四,五,六哈,六颗哈哈”六、七、八长老乐得合不拢嘴,脑子直接停罢,只会傻笑。 呈梅花形整齐摆放的六颗鸽蛋大小的七彩武灵丹流光溢彩,露出来的顶端上闪出一圈光晕,看着像彩虹。只一眼,就是最不懂丹药的人也知道这是品相最好的极品灵丹“小磊你从哪里得的?”大长老自己用不上,当然不会像极需要的六、七、八那样失态。但他很清楚这种失传已久的灵丹对家族来说意味着什么夏老爷子自己还没有晋升为大武者,他暂时是用不上的。不然,也不能强自镇定地把盒子收起拿来长老院。 “啊,我派人去请她来”夏老爷子虽然强自镇定,一时间却也思考不周,只记得来找长老,却忘记派人去找给了他这盒子灵丹的人。 交待完等在外面的中年男子,他回到长老院里,把今天的事说完,又补充道:“五年前燃儿筑基前曾到过M省的G市一段时间,听说那时和邓谦小子还有这位叫易函的孩子走得很近。我曾查过那个女孩的信息,却除了她透露出来的内容其他一律查不到。” “这么说,也是个深藏不露的孩子”大长老抚着自己下巴的几缕黑须,“先带过来看看吧。” 正好中年男子回来,在外面等候了。夏老爷子把盒子一收,才发话他把人带进来回话。 中年男子却是一个人进来的:“禀各位长老和老爷子,那位易小姐已经和邓先生先行离开了。” 得,人是暂时请不来了。 “去查她住在哪里,查到了把我的拜贴送上,跟她约最近的时间”夏老爷子吩咐完后,看着中年男子离开,才赧然请罪。 “都是小子思虑不周,才没能把人及时请来” 大长老却摆摆手:“哈哈,这七彩武灵丹大家都没见过。你想先让我们确认了再去请人,这是个谨慎的做法,何错之有?” “就是,小磊。别往心里去她既然肯送你,又是一次送的六颗,估计这东西在她手上不算最珍贵。再去找她弄些,应该不是难事。”三长老也出言宽慰。 “我看是人家不需要这东西才对吧?”六长老插话,他实在难以想像一个武者会不看重这种灵丹,“也许人家已经是修真者,才不会稀罕这东西” “我稀罕我稀罕”八长老不耐烦大家还在猜测,直接要求道,“给我们分来试试效果吧,我肯定要一颗” “你才大武者初阶,给你试我怕会浪费”六长老眼睛一瞪,“就像修真者的晋级,如果不是到最后面的圆满境,再多丹药也是浪费” “我不管”八长老肚子一扬,“这里有六颗,我只要一颗再怎么轮我也能轮上一颗。现在不用,我可以先留着,等到大武者圆满境再用” “行你们都有份但只有到大武者圆满境才能用。在此之前先由我保管”大长老说完,看向夏老爷子。 夏磊拿出盒子交上去。大长老收起后,拿个小盒子单独装了一颗:“淳儿已经是大武者圆满境了,是不是现在就试一下?不过要由我们给你守着,一有问题就要停下。” 六长老夏淳喜不自禁,连连点头,话都说不出来。 八长老满眼羡慕妒忌恨:“早知道有生之年能见到这七彩武灵丹,我就多花些时间修炼” 七长老却是满眼悲色:“若是这东西早两年出现,我爸他也不会……”他哽咽得说不下去,众人却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七长老的父亲两年前刚刚去世,是原来的六长老,在武者中资质极好,中年时就晋升为大武者,又以不到八十的年纪修到大武者圆满,之后却再也不能突破,空蹉跎了一百二十年,寿元耗尽而离世。 短暂的悲思后,众人收拾心情,夏老爷子也跟了去一起看六长老怎么样冲破大武者圆满境走向更高层次。这将是历史的一刻满怀激动离去时,不止他,其他人都已经忘记了他说过要尽快去拜访易函的话。 易函和邓谦离开夏家后,没有在街上逛,而是去了邓谦在学校附近小区的房子。 “我一个人住这三室两厅的房子都觉得太大了,你当初还那么小,竟然也一个人住,肯定很孤单吧?”邓谦给她拿拖鞋换上,又帮她把换下的鞋摆好,才进去让她坐在客厅宽大的黑色皮沙发上。 易函眼尖地看到黑色沙发上一根显眼的白毛,用灵力包裹着放到沙发前面黑色大理石桌面的茶几上。 “你养有猫还是狗?”她问正在厨房里忙活的邓谦。 “都没有。”他探出头来笑笑,又转回去。 “那你这里有野猫野狗进来过吗?”她看了看关得好好的窗户再问。 “就我在家时没见过。”他端出两杯果汁来,“刚刚用鲜橙榨的。” “你出门时都记得把窗关好吧?”她看向窗外。 “是啊,回来才打开通风。”他走过去把窗户打开,“一直开着很招灰的” 易函看着茶几上明显的猫毛,暗地里叫沐儿帮忙查看附近住户的情况。 小口喝了几口果汁,她还是不放心,于是拉过邓谦的手。 “啊?”他吃了一惊,却不挣开。 正在思考的易函却没有半点觉悟,径自伸出两指搭上他的脉门。 “怎么了?”他强压下快跳到嗓子眼的心。 “有些像,但也不对啊”易函皱眉,“怎么心跳这么快?” 一听到她说心跳那么快,他就像被人窥透心事一样红了脸。又听她自语什么不对,才发现她另有所指,心跳慢慢恢复正常。 “借一滴血。”易函不再探脉,右手却还是握着他的左手,说出这句让他怔愣的话来。 “可以吗?”见他愣愣地看着不回答,易函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很怪。她有点不耐烦地想进行下一步确认,于是催问。 “嗯”邓谦重重地点头。 “不会痛的”易函轻声说,像是安慰一个准备验血的孩子。她抬高他的手,伸出粉粉的舌尖添了一下他骨节分明却很修长的中指。 “轰”他脑袋突然爆炸似的嗡嗡作响,几乎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中指而去。 她再用舌尖添了一下,就见一滴鲜红的血液出现在她粉色的舌尖,诡异地妖艳,让他口干舌燥起来。 她合上嘴,像个吸血鬼一样把他的血液吃下去后,半晌才微微一笑:“不痛吧?” 像是暂停的画面重新按下播放键,他觉得自己凝固的血液又开始奔腾,脑子也能思考了。看了看自己的中指:“一点也没感觉到痛咦,没有伤口?” 她得意地笑了:“我说的没错吧?这样取血不痛也没有伤口”她又敛了笑,“不过,你不知道吧?你中毒了,很微弱但还是有影响。你最近失眠得厉害是吗?” “是的,一星期以来每天最多只能睡两个小时。”他顿了顿,“昨晚一分钟都没睡着” 不是因为潜意识知道你要来,才这么激动的?中毒? 易函拿出一只灵力纸鹤飞快地刻画,把邓谦的事传了回去。片刻就收到了白茹的回复,叫她把邓谦带回华家去再解毒。 向邓谦说明情况后,他要求带上一名邓家在京城的长老同去。易函点头同意。于是不到半个小时,他们三人就来到了华家门前。 他们直接进了华家的长老院。 “因着你又发现了一例,我收到你传信时也给别的家族发去消息,经过确认,九大古武家族有五家确认继承人中毒,两家继承人在外未查清,两家未回复。”白茹当着邓谦和邓家长老的面说。 “十八个中等家族十家回复,两家继承人重病,情况比宇儿更严重,三家中毒较轻,五家不能确定。”华家坐在首坐的元婴期十层大长老接下去。 “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们来了才解毒?”易函疑惑地问,“这种毒并不难解。” “哎哟,小函啊”白茹赶忙补充,“这是一种大家都没有见过的毒而且早已经用过百灵丹。但效果不大,长老们才没有继续实验而是通知我回来。” “用百灵丹怎么会无效?”明明她用的也是百灵丹。 “我猜可能跟你用的是极品而长老们用的是上品百灵丹有关吧?”白茹也不是很肯定。 “各位能说得明白些吗?”邓家长老客气地插入。 “请稍等,我们还有客人,如果不介意的话等人来齐了再一起说?”华家大长老也客气地答。 “师傅,那我先回去吧?”易函站起来。这些家族会议,和自己无关吧? “此事已不是世俗界能独立摆平的了,你留下听听,长点见识也好。”白茹慈爱地想让她的小徒弟学到更多东西。 第一九零章惊怒 虽然消息传出较晚,留给受邀人的准备时间很少,但那天华家长老院里参加会议的人仍然挺齐。九个大家族和十五个中等家族都来了人,若不是有三个中等家族在京城没有驻守人员,只怕会全部到齐。 易函从头听到尾,一个字没有说,这里也没有她说话的份。他们讨论的无非是中毒之人的病情、下毒之人的目的之类,她也不太感兴趣。白茹似乎并不想把她的小徒弟推出来,在问及华令宇的解毒经过时,只说用了什么药。旁的,就再没有一个字了。 走出长老院,易函习惯性地用精神力扫了扫回如意院方向,却讶然看到院子里主屋中安坐喝茶的二师兄。 “呀”她不小心轻呼出来。 这段时间生活太安逸,她竟是把喜怒都表现出来了吗?她暗自警醒着,却忍不住再用精神力看过去。 “怎么了,小函?”白茹本是沉思着,听到她的惊呼,转过头来疑惑地问。 “没事,只是想不到这事会扩大得如此厉害罢了”易函掩着嘴,笑着说。 “这么大手笔,把整个古武界都算计了进去,这背后推动之人,也就昭然若揭”白茹说着哼了一声,“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些家族背后站的是什么人?还是他们觉得能与我们修真界一比?真是笑话” 若没有一比之力,为什么又如此如临大敌呢?易函脑子转动间,想笑又笑不出来。 会议商议完毕前,已经通知了自个有关联的修真门派,各门派都表示会马上派人过来参与调查。 “师傅,我们开元宗会有谁来?”易函像是只为好奇才问出此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白茹满眼笑意地看她。 那么二师兄的到来,是得了师傅的吩咐,而不是因为开元宗里发生了什么事。 才到院门,古旧精致的青漆门从里面打开,现出二师兄鸦黑长衫的笔挺身影。 “师傅。”他淡淡地行了一礼,就把两人让进门里。 白茹点头笑了:“到了?”见他也点了头,才走进主屋。 “坐吧。”白茹已经坐下,指了指身边的沙发示意两人。只有他们师徒几个时,她一向是亲切不拘礼的。 乐道挨着白茹下首坐了,易函坐到对面。 刚坐下抬起头,就看到乐道向她眨眨眼。 什么事?她疑惑起来。 他却不看她,转而问白茹:“不知师傅有何吩咐?” “没事就不能叫你来?”白茹柳眉一竖,“一个两个都尽让人操心。你们说说,进宗门五年了,一次也没在外露过面。全宗上下,除了你们还能找出哪个来?” “修炼才是正事,旁的不提也罢。”乐道淡淡地回了。 “你”白茹瞪眼,“没事就不能叫你出来?你还有理了” “不敢”乐道忙站起来施了一礼,可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多少恭敬。 “师傅,没事我就去休息了。”易函站起来,就想往外走。 “慢。” “等等。” 白茹和乐道两人同时出声挽留,脸上的表情却大不相同。白茹一脸怒意,乐道却一脸淡然。 这两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能好好儿坐在一起说话。乐道淡淡的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表情轻易就惹怒白茹。 易函虽然没有面对过几次,却早在第一次出关碰到时就找人打听过了。而这个人,正是他们的大师姐心蓝。 心蓝当时就说了:别理他们,走远点就可以了 多么直接的法子易函从那时起才放下对这个大师姐的那点成见。原来,这也不过是个不喜欢就直接表现出来的女子而已。她不喜欢自己,不是坏心。 虽然,那之后她们也不可能相亲相爱。但这些都不重要了,自己始终要离开,以后相处的机会少之又少。 “嗯?”她停下脚步,却没有再坐回去。明明白白地表示出了有话快说的意味来。 “坐下再说。”白茹却像是有一番长篇大论。 “师傅先说吧。”乐道淡淡地开口,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住应白茹要求退回对面椅子就坐的易函。 “这次的事情,我和那些长辈来查就是了。但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去做。”白茹看着易函说,“传说南海之渊有一种叫‘沉默之泪’的植物,千年成熟。你们去找找。” 传说你也说了是传说,这种东西让人怎么找?摆明就是要支开她去不是说了带自己出来是见识一下的吗? “这种植物长得什么样?有什么用处?”易函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只有泪滴大,采前淡蓝色,似雾似烟。采后固定为泪滴状。”白茹赞许地一笑,“这种植物的最少用量是两颗。所以你们发现多少都给我采回来” “好。”易函点着头。虽然对白茹现在支走自己觉得奇怪,却也不是非要呆在这里不可。 师傅白茹的实力在这修真界来说,真不是一般二般的角色,她的安全还是很有保证的。 “这是我初学炼器的成果,师傅你一定要天天戴着它有自动防御的功能。”易函拿出一条设计极简单的树叶装项链来,亲手给白茹戴上。 “好好好”白茹一脸笑地看着,心想以自己的实力来说,这东西还真是不必要。但看着挺漂亮,就戴几天也无防。 易函戴好之后就坐回椅子上去,端起杯茶低头萜鹄矗以挡住唇角那丝舒心地笑意。哼,没有我动手,你就算想摘下来,也是不能的了“师傅让小函一个人去吗?是不是明天就出发?”她把笑意压下,又真的萘艘恍】诹沟舻牟璨盼省 “和你师兄一起。”白茹一个眼刀飞到乐道那里,又看回易函,“这事是我和你们无令师叔一起提的,一起去的还有心燃师侄。过两天他到了再一起出发。” 易函应下后,白茹站起来:“我去休息了,你们慢慢说话吧。” “师傅,把师兄安置在哪间房?”易函忙趁她没出门时问。 “随便。”白茹话未落,人已消失在门口。 “那你随便在空的那几间里挑吧。”易函看着乐道笑笑,“你刚才叫我回来想说什么?” 虽然同门五年,但她和他的交流真是少得可怜。除了每年一两次出关,他有时在宗门里有时外出更多时候也闭关。更何况易函曾经猜测过他有可能不是本星球的人类而是别的宇宙生命而本能地保持戒心。 “和师傅说的差不多。”乐道站起来,“我们休息去吧。” 我们?易函愣了愣。 他抬脚走出门外,再把脚一转,往易函住的西厢房方向去。 那边还有空房间,他住那边也行。 乐道却在易函住的西厢房门前停下,伸手推开门。 “这是我的房间,你可以挑其他空的。”易函疑惑地看他。 “我们那么久不见,不介意请我喝杯茶吧?”他微笑着回头问了一句。却不等易函回答就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喝茶就喝茶反正自己也不是那真正需要在晚上睡觉的人,不过是牺牲些修炼的时间罢了。 两人在小桌前坐了,一人一杯茶慢慢品着,却都安静地不说话。 易函是本着多说多错的心理,低着头看杯里的茶汤。杯子见底时,却突然听到一声极轻的关门声。 那厮自己走了? 她微讶着抬头看去,却见乐道仍四平八稳地坐在对面,半点没有去出的意思。 “夜里风凉,关上门暖和些。”乐道笑得极温和,易函却觉得他眼底有些什么东西让她觉得特别危险。 “很晚了……”她开口赶人。 “要休息了是吧?”乐道笑眯眯地站起来。 却只在站起来的一瞬就出现在易函的床边,动作俐落地掀开被子躺在床上易函只看得目瞪口呆。 这人,是在抢她的房间她的床? 她头一低再抬起来,已换上明媚的笑脸:“二师兄,你喜欢这间?那你住好了,我去隔壁再收拾一间。”转身想出门。 “不必”他因躺下声音慵懒。 “啊”易函却在他的话音落下时感觉到自己所处的空间变化了她已经不是站着而是倒下可没有倒在地上却是倒在了床上就是倒在床上,她也还能略平静些,可是,此时她是倒在乐道身上的血液一下冲到头顶,易函又惊又怒:“你做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不必收拾了,我根你一处休息就可以。”乐道有力的手臂H住易函。 使劲挣了挣,她没能挣出来,结果就是只在他怀里蹭了几下。生命源力和精神力都很充沛,却怎么也使不出来。 她不死心,手脚并用不管不顾打起来。 乐道长腿一圈,把她的腿也锁住。 “傻姑娘,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吗?”乐道在她头顶深深嗅着,叹息着说。 冷静 易函突然僵在那里,脑筋飞快地转动起来。 不能冲动,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虽然五年前刚认识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可后来五年不是自各相安无事吗?大家也没有发展出更好的交情,是什么原因让他这样做的? 第一九一章苗头 白茹回到东厢房里,摇摇头,又笑了一下:“真是,和个小孩子计较什么?”便放下不再理会。走到床上,盘腿坐下开始冥想。 易函放松自己,试着和乐道好好沟通。 “师傅就在那边屋里,我们一起进了这个房间肯定瞒不过她去。你再不放手,到时候怎么说得清?” 乐道紧H的双臂也稍稍松了些,他声音低沉:“瞒她做什么?我们相处我们的,用不着跟谁说清” 感觉禁锢自己的双臂放松,易函突然用力一挣,果然离得开了些,却只是滚到旁边,双脚还是被圈着。不过离得远了些,她觉得自己脑袋也清楚多了。 “为什么?”她声音略平静了些,不像在他怀里时既紧张又羞恼。 “什么为什么?”乐道侧过身面对她。 易函觉得一股气直冲脑门。 冷静她深吸了一口气。 真是个聪明的小东西,这样挑拨都没有让她失去理智。乐道嘴角微翘。 “我们之间还没有熟到可以同床的地步吧?”易函柳眉倒竖,恼怒之极。 “是没有。”乐道看着易函略松了些的脸色暗笑,接着说,“但从今天开始就有了。” 易函只觉得再和他说下去自己会被气死。她也不是没有退路,只要往随身空间里一躲,谁也找不着她。可是,她连他是敌是友都不清楚,绝对不愿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空间。 她闭上嘴,双脚用力缩回来。 乐道叹了一声,放开她的脚:“你就这么不愿和我在一起?” 易函差点被自己的一口气呛住,咳了两声才顺了:“我和你不熟” 乐道瞪大眼:“怎么会不熟?我们是师兄妹,认识也有五年了” “你可以找心蓝师姐去,你们也是师兄妹,认识也有五年了”易函现在全身都是自己控制,她边反驳他的话,边用眼角的余光寻找下床出门的最佳路线。 “她?”乐道不屑,嗤了一声,“她怎么和你比。我可是跟着你到这里的” 易函愣了:“跟着我?” 乐道见她愣神的样子很可爱,于是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换来她用力一瞪才收回手:“当然是跟着你来的。不然这么个快要消亡的小星球,谁愿来” “你说什么?快要消亡?”易函弹坐起来,靠在床里边的墙壁。 “嗯。”乐道应了一声,见她没有更多动作,才继续说,“这五年里我到处看了又看,找了又找,也没有发现哪个地方有生之力,可是这快要消亡的星球似乎隐隐出现一股生机。”他皱了眉头,“这是你们家族的领星吧?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易函看着他又要开口,迅速说完,“我连家族都没有回去过,一出生就住这里了,你说的那些事我一点也不清楚” “也是,你一个连神格都没有修出来的小娃娃,哪知道这么多?”乐道仍然皱眉。 易函也皱眉,心里暗暗腹诽。既然我是个小娃娃,你还对个小娃娃做这事?同床?做梦“你说是跟着我来到这里的?”易函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没有去过哪里,他怎么跟着自己来? “是啊,五年前你不是去你们家别的领星历练吗?在回来的路上”乐道笑起来,“你那时候真弱。” “我现在也很弱。”易函低眉。 “别这么说。现在比那时好多了。”乐道长臂一捞,易函往边上一让,没让他捞过去。他也不以为意,继续说,“你那时在星路上能行走的不到一里吧?现在都能走百里了。” 这人对她的事这么清楚,这个星球上据自己知道的,宇宙生命一共就三个。除了自己和面前的这一个,就还有个易归扬。易归扬是不用指望了,他比自己还不如。带他到虚空炼体,过了五年也没能迈开几步。三人中就眼前这个身份不明的人修为最高,他如果想做些什么,自己还真是拿他没办法。不如,先稳住,看情况吧。识实力者为俊杰。 拿定了主意,她笑着说:“你是从哪里来的?你的修为一定很高吧?” 乐道挑眉,小娃娃的笑脸很明媚,很放松。这么快就接受自己了?刚才还恨不得踹死自己呢不过,这样才更好玩。 “上北一区星域。修为马马虎虎,足够星际旅行而已。” “我对这些不了解。”易函摆摆手。如果和她说说地球上空这些星座倒是知道些,说什么星域,就一点概念都没有了。至于修为,她也只知道父亲说过的族里的划分,别的宇宙生命如何划分,她不清楚。还是看了些别人的旅行笔记才知道有别的宇宙生命的。 乐道想开口解释,谁知易函压根就不想了解下去了。 “你的真名是什么?”她微笑着,眼睛亮晶晶的。 她好像很感兴趣?乐道也跟着高兴起来:“元穹道。” “可以说说你所在星域的情况吗?”易函对他的名字只哦了一声,马上接着问下一个问题,“你知道,我对这些都不了解。” 他保持着侧躺,看着床那边靠墙而坐的女孩,开始述说宇宙的情况:“宇宙无限大,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有多大。这一整片星域里,文明程度最高的是你们创神族和其他神族所在的神界,他们以那里做为中心坐标,是为中心区星域。顾名思议,上北一区就是在那里的上方北面,每个方向又能分为无数个区,从一区二区三区开始,发现一个就命名一个……” 易函安静地听着,对于宇宙了解得更多了些。 东方渐渐发白,当第一缕阳光洒向如意院时,她打断乐道的讲解:“天亮了” 暗暗松了口气,这一晚险情总算化解了。 看着他站起来,她才跳下床,脸也不洗就跑出去。 来到主屋里,白茹已经过来了。 “起来了?刚好来泡茶。”她笑看易函冲进来。 “一晚没睡,天亮就过来了。”易函坐在茶几边,手执水壶,伸手一招壶里就装满水。 “聊了一整晚?”白茹惊讶,却又自己说服自己,“也是,你上一次出关都是八九个月前了,直到这一次出来都没见过他,也够久了。” 易函也不去纠正,安静地等着水开。 乐道走进来,给白茹见了礼,也坐下来。 “阿道,虽然说我们修真之人可以几天不睡,但小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是按时休息的好。”白茹难得这么好声好气和他说话。 乐道两眼看着易函,口中应道:“好。今晚就睡觉,不聊天了。” 他也难得不冷淡不顶撞,白茹满意点头。 易函暗暗翻个白眼,头也不抬继续看着小炉上的水。脑中飞快地转动,今晚要怎么做呢?难道只有进空间一途? 她还在愣神之际,乐道已经领着邓谦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华令宇。 他们给白茹见了礼,就坐在易函两边。 “一大早就来叨扰前辈,太失礼了。”邓谦笑得很乖巧,“我们来蹭顿早餐可以吗?” 易函笑出声来。这里不同于宗里有专门的厨子,师傅并不一定每天都吃早饭午饭,她弄了吃的张罗着摆了出来,叫上白茹她才一起吃。不然,白茹是不会下厨做饭的。华家的厨子并不会做他们这院里的饭。 邓谦和华令宇都看向她,易函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白茹,看她怎么答。 “那么,小函就把早饭摆出来吧。”白茹微笑着,“人多一起,热闹些好。” 茶水都没烧热呢,哪里就做好早饭了?易函有些吃惊,却见白茹一脸笑地看她。 现做的是没有,那就只有把自己的储备粮贡献出来了。 盛了粥,摆了一桌点心,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易函却很有些食不知味。真希望夏燃快点到,这样就不用单独面对乐道了。 早饭后白茹离开,易函提出去逛街,四人个就一起出门。 在步行街边走边看,她一句话也没说,什么也不买。 “小函,你今天怎么了?”邓谦终于忍不住问出来。 “没事。”易函笑笑。 “小函,你很心烦对不对,我也很烦。”华令宇说出这话,易函才发现他今天也很沉默,“小函你以后去哪里都带上我好不好?” 邓谦皱眉看他,乐道却面无表情地走在三人身后。 易函向后看了一眼。不知道乐道有没有解开她给华令宇下的精神烙印? 乐道回看她,唇角挑起一丝笑。 她转回头来,安慰华令宇:“以你的修为,哪能都跟着我的?你应该在家好好练功才是。” “我也只能好好练功。”邓谦看了看跟在后面的乐道,自嘲地笑笑。 易函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快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吧?”邓谦温和地看易函。 “嗯。”她无可无不可地应了。 “你今天好像很不开心?”准备过马路,邓谦伸手虚扶着她的腰,护着她过去。 易函愣了愣。自已的情绪表现得那么明显? “没有,就是想些事”她笑起来,渐渐笑得明媚。 想那么多做什么?到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再去烦好了办法总比问题多 第一九二章夏家 中午饭他们去吃了烤鸭,易函把心事都放下,吃得很香,还打包了几只。 走出店门来到街上,却看到路灯杆下笔直站着看着她笑的人。 “夏燃”她高兴地叫起来,快步走过去。 心里想着他快点到,没想到他真的半天就到了。 夏燃和他们都认识,互相问候一声,易函提议找个地方喝杯茶。 来到附近一家茶馆坐下,五人天南地北竟也聊得热烈。 既聊修为也聊时事,夏燃虽然不常在世俗界,知道的却挺多。易函听得多说得少,只微笑着喝茶。 “你怎么了,有心事?”趁邓谦和华令宇在说着什么,夏燃小声问她。 “你知道我们这次的任务吧?什么时候出发?”易函传音给他。 “知道。师傅让我听从你二师兄的。”夏燃说。 易函看了一眼乐道,一口气闷在那里。她就是不想和他呆一起才想快点动身做任务去,要是都听他的,无疑不利于自己。可是她还真说不出不听他的。 “邓谦,你的毒解了没?”易函这才想起来今天见他都没有关心过这个问题。 “解了。因为很轻微,昨晚服了药,休息一下就没事了。”邓谦答得很平静。 “我们准备去南海,要不你们也一起去?”易函发出邀请。 现在各大门派和妖族正对峙着,他们这些人离开京城这个中心区,外面不会太危险。 “可以吗?”华令宇眼睛一亮。 “当然可以。”易函看向乐道,“二师兄,他们跟着去,安全问题不用担心吧?” “不用。”乐道还是微笑着。 “那就这样说定了,一起去?”易函等着他回答。 “可以。”乐道握着杯,一脸从容。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易函不理邓谦和华令宇的欢呼,问乐道。 “他们总要回去交待一下,也不知道他们家人同不同意。”乐道握拳在鼻下,轻咳了一声。 “你不会故意……?”她斜飞一眼,话语只说一半。 “不会。”乐道再咳了一怕。 “所以他们明天和我们一道出发?”易函问了个清楚明白。 “是的。”乐道应了。 “所以明天出发的会是我们五个人。”她再一次强调。 “没错。”他不再轻咳,微微叹气。 “那很好。”易函看向另外三人,“那我们先回去准备吧。” 邓谦他们都沉浸在可以外出历练的喜悦里,只有夏燃奇怪地问她:“怎么你问了二师兄一遍又一遍?” “有吗?我有吗?”易函笑起来,“我每个问题都只问了一次嘛” “没有吗?”夏燃也笑起来,“真没有吗?” “有吗?真没有啦”易函笑得眼都眯起来。 乐道也眯了眼,却是寒光一闪:“回去吧?” 天黑下来时,白茹回到如意院里,看到只有乐道一人。 “小函呢?心燃师侄呢?不是说已经到了吗?” “是的,到了。他们一块去了夏家。”乐道见了礼后又继续看手上的书。 当易函和夏燃一起出现时,夏老爷子才突然想起来这几天一直忘记的事情。他叫了人去查易函的行踪,却因为跟去看夏家六长老用七彩武灵丹的效果而忘记了。 “爸。”夏燃叫得很规矩,却听不出一点亲热。 六长老已经成功把古武的内力液化,现在正巩固着。来人报告夏燃回来时,夏老爷子还不想出来,听到易函也一起,才从站满人看六长老晋级的修炼室门口出来。 “这就是易函吧?前几天老朽的寿宴没能好好招待,真是太失礼了。今天留下来吃个便饭吧,让老头子弥补一下”夏老爷子哈哈笑着,只对小儿子点了点头,却对易函亲切地说。 易函看看夏燃。她不想留在如意院里和乐道单独相处才在听到夏燃要回家时跟了来。这老爷子应该清楚自己只是陪同,他儿子才是主角吧?或者,他们太久不见面,沟通得也不多,所以不知道怎么相处?需要一个润滑剂? 夏燃冲她笑笑:“好,我们吃了饭再走。” “要不住一晚,明天再走?反正也要明天才能出发。”易函传音。 “还没有见到师叔呢,太失礼了。”夏燃否定。 易函于是不再说话。 夏老爷子却很亲切地拉着她说话。 “小函啊,听说你和阿燃认识挺久了?”他吩附了留饭后回来,让他们坐下喝茶。 “是的,好几年了。”易函点头。 “前几天的宴会你能来,老头子真是太高兴了早知道你在京城的话,我一定会单独给你一张请贴的”他越说越高兴,脸上红光满面。 “前几天生日宴你也来了?”夏燃皱眉看着易函,“和谁来的?” 没有贴子能进来,应该不会是自己来的。 “和邓谦。”易函把茶放下。 不会好心办坏事了吧?他不高兴?那天自己也不过是顺便而已,还真不是专程来的。 夏老爷子想提起那天的生日礼,却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要是人家本人也不知道那七彩武灵丹的价值,自己提醒了她,她想要回去怎么办?要是她当面说出来,自己一个做长辈的,还真说不出不还回去。可是,真还给她,那得多肉痛光想想都肉痛他决定一会儿找个机会探探小儿子的口气。如果他知道,那就看看小女孩手上还有没有,如果他不知道就另说。 正东拉西扯着,有人在门外禀报晚饭好了。 饭后喝茶,夏老爷子和夏燃去了旁边的小偏厅谈话之前,来了一个须发全白的老者陪她一起吃水果。 “这是我们夏家的大长老。”夏老爷子简单介绍完就带着夏燃离开了。 元婴期修真者? 易函低头放下一片橙,双眼微眯。看来是生日礼惹了麻烦再抬起头时,已经笑颜如花:“见过大长老今日有幸见面,真是荣幸得很” 大长老哈哈笑着,和气地跟她聊起她的家人,近来的修炼之事等,就像个和气的长者。 易函用的还是那套孤儿版本身世,说到见不到父母时,想想近来修为停滞,到五级修出神格还不知要多久,想快点见到父母而不得,不禁真的红了眼睛。 “好孩子,别难过了。你父母要是知道你这样争气,一定会很欣慰的”大长老慈祥极了。 易函红着眼点头。 夏燃绷着脸一个人从小偏厅回来,一言不发地坐下。 “我过去看看。”大长老去了小偏厅。 等到主厅里只剩下易函和夏燃两人时,他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小函,老头生日那天你送了什么?” “送了几颗丹药。”易函还在想着大长老过来的目的,随口说。 以大长老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出面接待族中小辈带来的朋友,而且还是个筑基期的朋友所以他过来,肯定另有目的。 “是什么丹药?”夏燃一听,紧张地握住她的肩。 是了,问题肯定就出在这上面。一定是她拿出的东西让他们垂涎了,白得了一次不算,还想着再多要些真是贪心“让我想想。”易函那天是在用来练手,对于自己一点用也没有的低级丹药堆里随便拿的,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哪种。 夏燃静静地等了几秒,只见易函脸一垮,无辜地说:“不记得了。” “你怎么能随便给?要是给的不合适,那不是害人吗?”夏燃一急,脱口而出。 “啊?有人服用后出了问题?”易函吓了一跳。 “没有。我就是那么一说。”夏燃不好意思了,“对不起,我不应该着急的。只是你这样对送出去的东西不上心,很容易出问题的。” “我记得找了一种对他们应该有用的丹药。让我想想,”她双手撑住太阳穴,按了几按,“对了,叫七彩武灵丹” “这种丹有什么用?”夏燃不是练古武,更没有听说过这种丹药。 两人并没有发现一墙之隔的小偏厅里,有两双耳朵竖起来。 “也没什么大用处,就是能让内力更凝练更精纯而已。”易函想也不用想地说。 “只对内力有用?灵力呢?”夏燃有些明白为什么今晚自己父亲对易函这么上心,却隐约觉得这丹药的用处一定不会只是她说的这样。 “对灵力没有用的。”易函拍拍手,伸出去拿了一片西瓜。 “内力更凝练更精纯后,会发生什么事呢?”夏燃心里想着,口中也说了出来。 “唔?”易函把西瓜咬完,丢了皮,“这还用想,不就跟灵力差不多?身体容量有限,更凝练更精纯之后就能装更多了,再修炼修炼就能晋级了呗。” “你知不知道目前古武界的武者修炼的最高境界是大武者?如果他们服用了,会晋级吗?”夏燃期待地看她。 “会吧?”易函不是那么肯定,“理论上说,修炼是无止境的。” “所以,你给了他们突破这个屏幛的机会”夏燃终于明白了父亲眼里的狂热,“父亲待我一向不冷不热,我就说今天怎么会对我带回来的朋友这么礼遇,还那么关切地问来问去。” “你父亲对你不好?”易函看着他低落,自己也难过。 “没什么好不好的。是我不应该出现在这世上吧。”夏燃深吸口气,整理心情。 第一九三章赠药 主厅里易函和夏燃在低声谈话,旁边的小偏厅里,大长老和夏老爷子也在合计。 “我看她的意思,对这种丹药似乎看不上眼,不如明着问她吧。”夏老爷子听完易函和夏燃对于丹药的效果分析后说。 大长老比他耳聪目明,自然听到了后面那些关于他们父子关系的话。 “你以后也要对阿燃好些” 夏老爷子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是在说丹药吗?怎么提这个?但眼前是素有积威的大长老,他恭敬地答:“我已经尽量对他好了。可是你知道……” 大长老长长地叹口气,抬脚走出小偏厅。 “这粗茶淡饭的,吃得还习惯吗?”大长老一进主厅就大声说,打断了易函他们的低声谈话。 双方客套了几句,几人就应大长老之邀去书房稍坐。 易函看了夏燃一眼,彼此都了然。看来,还是丹药惹的祸。 四人在书房里分宾主坐了,待上了茶,大长老打了一道口诀,然后端起茶来喝了才开口:“前天收到丹药时,我们一位古武者试了下,我叫他过来,你们帮看看。” “出了问题?”易函奇了。这种丹药可是用在普通人身上的,效果温和得很。 大长老笑着摇摇头,卖起了关子。 易函却没了好奇心。不是出问题,那就是丹药起做用了。有什么必要在这里故做高深? “丹药很有效果是吧?”易函很平静,“你们想要做什么就直说吧。看在夏师兄的份上,我会考虑一二。” 大长老一时无言。这话要怎么说?平白无故的,人家送份礼是心意,不送也不失礼。现在开口要更多? 夏老爷子却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看在夏燃的份上人家说了,是看在夏燃,这个他一直没有正眼看待过的儿子的份上易函心里真的是有气的。不管什么原因,既然把孩子生下来了,那就不能对孩子不闻不问。虽然她不知道夏燃和夏老爷子之间为什么关系不好,可再不好,那也不可能是夏燃惹了他吧?就算让他生气了,那也是他儿子有可能是因为上一代的恩怨,但夏燃毕竟是无辜的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有多难过多痛苦明知父母在眼前却被父母嫌弃的孩子又有多难过多痛苦夏燃低垂着眼坐着,一言不发。 “呵,不急,先看看六长老。”大长老总算出言,让刚刚突然变得异常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些。 只是几分钟,却像是很漫长的等待。六长老在其他四人的拥簇下来到书房。 二长老和三长老没有来,其他几个长老一起进来,看到主宾位置上坐着的小孩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是这个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的女孩拿出来的七彩武灵丹?别是从家里顺来的吧?若是哪个不为他们所知的隐世家族找上门来,那就麻烦了。 “你看他的情况。”大长老示意六长老坐到易函对面。 “内力已经液化,这丹用到了点子上。”易函点头。 “后续会怎么样?对他的修炼有没有影响?”五长老问。 他们一进来就问问题,易函自然不知谁是谁,当下也不管,看在夏燃的份上,能回答她就答:“能有什么影响?继续修炼,功力更深厚就是了。” “你能告诉我们这些丹药是从哪里来的吗?”四长老看看众人,再看看她,一咬牙问出来。 除大长老外其他几个长老都瞪他,但又挂心易函的答案,忙用眼盯着易函。 这么炙热的目光,快能把人盯穿了易函晃了一下手里的茶汤,心里暗自思量。 这种丹药的成分简单得很,就算这个世界被污染成这样,也没听说哪种原料灭绝了的。只是炼制之人要求高了点,不能用灵力,只能用内力。如果真像他们所说的几乎没有人突破过大武者境界,那能达到练制丹药的内力要求的人一个也没有。这样,如果说是自己炼的,他们再想要时,就来找自己。嗯,不行,太累了,我又不打算卖药为生“家里长辈留下来的。”易函轻笑着说。 算是这样吧?方子是从沐儿那里得的,沐儿是易归扬给的。易归扬是自己的长辈,没错。 “你手上还有吗?若有,开个价如何?”大长老代表众人问出他们想问的问题。 他们已经说了古武者几乎都卡在大武者境界,那这些家族的势力对比,比的就是家族奉贡修真者的修为。如果古武者可以继续修炼,绝对是个变数。这东西,看来不能只给一个家族,太不利于稳定。 虽然她并不在意世界和平什么的,可也不愿因为自己的原因造成不和平。 她微微垂了眼,像是因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而内心愧疚,“都散出去了。给了师傅、姜前辈他们。” 这样的好东西,哪个得了不是悄悄儿的闷声发大财,当然不可能闹得人尽皆知除了两个年轻人外,书房里的人都满脸遗憾,没有怀疑这话。 “听说你就是以武入道的?”大长老双眼精光一闪。 这是在侧面问大武者晋级之后是不是要以修真呢。易函暗笑了笑,得陇望蜀,人皆有之吧? “我也不清楚,我是和新入门弟子一样从练气期一层开始修炼的。”她笑得很天真。 “若是能入道,我们还有功法。如若不能,这下面要怎么修炼呀?”四长老摇头叹气,眼睛却只盯着易函。 易函只顾低头喝茶,只要不是明显的问她,她便不理会这帮探来探去的老头子。 好容易从夏家出来,夜已经深了。 “小函,对不起”夏燃低着头,忐忑不安地道歉。 从出了夏家就一直沉默的易函突然笑起来:“你是你,他们是他们,别放在心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我能理解的。” “那些毕竟是你的长辈给你的……”夏燃停住,小心地看她的脸色。见她还是很平静,才继续说下去,“你就这样散出去,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她笑着把荷叶飞行器降下如意院。 她不说没事,而是说能有什么事。夏燃和她相处这么久,不会连她的话音都听不出来。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憋闷。 “我是他酒后乱……得来的,不是他妻子……,所以你根本不用送他生日礼……”夏燃说完,从半空里冲下去,进了灯火通明的主屋。 原来如此,难怪不被待见。不过,他**呢?他知道的是事情的真相,还是真相的外衣? 在院子里收了飞行器,她也走进屋里。 白茹和乐道一人一头地坐在那里,夏燃坐在白茹下首,笑着和她说着无令长老。 见过礼,易函也坐下来。 “心燃说你把那七彩武灵丹给了他们?”白茹额头青筋直跳。 真是小气,修真之人不是要斩断六根吗?怎么还一心为家族? “我前几天不是说了给你吗,只是忘记了。”易函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黑色木盒子,呈梅花状的六颗流光溢彩的七彩武灵丹安静地躺在里面。 白茹急切地接过去,放在眼底下仔细瞧。 易函自顾自地拿出些水果点心之类的摆了,也不招呼她,只叫了夏燃吃。自己也抱起一个苹果边啃边等白茹看完。 乐道眼里冒火地看着易函招呼了夏燃吃果,两人边吃边小声嘀咕些什么,时不时再一起笑起来。 “喂,你家二师兄怎么看着我们像是要吃了我们似的?那么恶狠狠的?”夏燃也拿起个苹果啃着,凑近易函耳边小声说。 “他和师傅常常吵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易函小心地瞄了一眼乐道那边,也小小声地和夏燃咬耳朵。 “明天早上就出发去南海了,你有没有什么要准备的?”易函不再理会乐道,只问夏燃。 “我的东西随身带着,没什么要准备。”夏燃眼睛一转,“不过,如果能带些驱虫解毒之类的药,也许对邓谦和华令宇有好处。” “这些我有。”这些都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药,易函随便配一下就配得出来,根本不需要担心。 “为什么要让他们一起去啊?”夏燃很有些不解,“你二师兄想的什么?古武者就是再厉害也不能够跟我们一起潜入深海里去找那‘沉默之泪’吧?” “我们去找就可以了。他们可以留在浅海里,那里也有很多宝贝。”易函对此不以为意,“二师兄的意思应该也是那帮子长老的意思,想我们这些小的都离开,让他们能放开手脚对付妖族。” “妖族?”夏燃坐直了身子,想了想,又凑过来咬耳朵,“确定是妖族做的?” “还用确定?”易函轻笑一声,“不用猜都能知道,敢和修真界为敌的,除了妖族还有谁?” 夏燃良久不再说话。 易函也只是小口小口地啃着果,默默地叫空间里的沐儿把七彩武灵丹打包一份送给易归扬。 房间里很安静,看着盒子里的七彩武灵丹的白茹突然抬起头来盯着易函:“你的长辈送的?嗯?” 易函一笑:“当然。” 白茹目光直直地看她。 第一九四章暴露 易函对于送出去的东西自是不在意的,那些七彩武灵丹甚至是她用不着的东西,更不会记挂在心上。易归扬却叫她如果还有于古武者有益的东西,不妨给他,由他出面散出去。 “为什么?”易函坐在空间里的葡萄架下,看着眼前狂啃水果的成熟男子。 易归扬吃得是汁水横流,让易函不得不别开脸,看向远处的湖光山色。 “你就要晋级了吧?五级后凝聚神格需要信仰之力感激之力什么的,越多人信仰你感激,你的神格就能越快凝聚。”他终于对付完那些水果,招来个水球洗了手才慢慢说。 易函右手支在桌上,抚着额头叹息:“不止你这么说,不过信仰感激什么的,太玄乎了吧?” “你不信?”易归扬双眉飞挑,“也难怪你不信,这年头都说无神论了。” “就是,没见哪个神明降临,也看不到有什么神迹之类,人们就是听到些什么,也很可能是有心人制造出来的。” “没有信仰之力,也可以要他们的感激之力。你把于他们有用的东西拿出来,他们自然要感激你。” 易函想了想,把一些普通人用得上的丹药拿出来,还有一些给普通人用的防御法器都一并给易归扬。 “我现在手上就这些了。”她把东西堆在脚边的草地上。 “这么多?”易归扬看着草地上小山一样的东西,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是想过眼前这天才族人有些于地球有益的东西,经自己手上传出去她得了好处,自己也能得个借花献佛的好处。却想不到她有这么多。 “呃……”易函有些无语,想了想,左手挥动间,桌边的石凳上多出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这是你当初送我的见面礼,叫沐儿。我答应过知道是什么后让你也看看。” 易归扬眼中有吃惊,却没有不信。到底眼界不同,他在祖宅里见过人形的生物不知多少,人类妖类器灵什么的都有,自然一想就明白。 “器灵?”他不敢动手,这毕竟是个小女娃模样,但双眼却直盯盯瞧着,仿佛要透过她去看本体。 沐儿站到桌上,盈盈一福。转眼变化成易归扬见过的笔记本样子,安静地躺在桌上。 这里是主人的空间,她才不怕有什么意外出现要是主人的族人想强夺,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是的。”易函看他已经记起来了,伸手一抚,沐儿变做人形,乖乖又行了一礼,便飞向远处,直到易归扬再也看不到。 “这是怎么回事?”他很震惊,却不会怀疑这是个骗局。毕竟这里是易函的空间,她想要他看到什么他就能看到什么。但造这样的假实在没有必要更没有动机。 易函把沐儿的出现慢慢地挑重要的说了,最后诚恳地看着他的双眼:“您一直说您的修为慢,如果我哪一天离开,您就是一个人在这里了。所以我想把沐儿给我的一些资料教给你,你可以研习这些技艺。虽说修到五级得到神格回祖宅最重要,但多个一技之长傍身也是好的。” 易归扬还在感动中,易函却匆匆出了空间。 “小函,你怎么去了这么久?”白茹看着施施然走进来的小徒弟,嗔怒着说。 易函和夏燃一从夏家回来就把七彩武灵丹的事招了,也给了她一盒子。白茹自然也想知道出处,仗着师傅的面子逼问易函,易函想了想,答应把这个丹药的方子给她。在借口回房间书写方子时进空间和易归扬见了一面,套了口供。 “这就对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白茹眉开眼笑地接过去,却在看到要求时表情僵硬起来。 “这炼制之人的要求难了点,一时半会是达不到,但现在这批修炼好,以后就不用愁了,毕竟用的都不是什么稀罕药材。”易函轻声说。 谁有她这么惨的?被自已师傅打了土豪不算,还得反过来安慰对方白茹起身离开,夏燃看易函:“我住哪里?” 易函那个泪啊,师傅这主人真不称职,安排客人房间的事,应该是她这个主人做的才对吧? 带着人走出去,她把白茹旁边的客房清了一下指给乐道,把夏燃带到自己隔壁。 都收拾好,各自回房休息。易函坐在床上松了口气。她还真怕乐道不管不顾地跟进来。 但心里始终有些悬着,她不敢进空间,只盘腿坐着开始冥想。 [他离开了。]沐儿叽喳着,很是高兴。 易函的精神力小心避开白茹房间,扫过院子,扫向乐道的房间。 [真的走了。]易函应着,闪身进了空间。 “小函,只精神体进来也行啊,你刚才就应该进里面修炼了外面哪有里面的效果?”沐儿巴过来搂着她的腿。 “那样魂律又要不高兴我们把它丢下了”易函指了指手腕上把尖尖的小三角头伸出来抗议的黑蛇。 “小函,我喜欢你的小弟把他带进来修炼,过段时间也会很厉害的”沐儿伸长手,拉住易函的手指。 易函一想,才知道她说的是华令宇:“我会想办法还他自由的。我已经有那么多个护卫了,他们的修为原本就比华令宇高,现在应该更高才对。” 雷超圣等八个护卫这五年来都在天幕的封闭训练之下,易函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他们原来的修为就不是古武者可比,现在更是不用说。 在修炼室里入定后,空间里又恢复平静。 “呀,他回来了他过来了”才不到四个小时,沐儿就慌张地喊起来。 易函保持同样姿势,出现在房间里的床上。 “他看到了。”沐儿慌张的声音没有跟出来,但是小黑蛇魂律抖动着离开她的手腕,游弋到床边,护着他的主人。 易函慢慢睁开眼,看着床前抱胸微笑的人:“嗨” 被撞破秘密的女孩,竟然只是慢慢睁开眼,还很平静地对自己打招呼?乐道的微笑更深了,眼里的光芒也更盛。 “从哪里出来的?”他闲闲的问。这都当场撞破了,看她要怎么应对?乐道此时兴趣盎然。 “你习惯进别人的房间不敲门?”易函仍然盘腿坐着,云淡风轻。她不答反问。 “你就是这样坐着待客?”乐道也不答反问。 “不报而进,可谓私闯。”易函声音平静。私闯进来的人,有资格做客吗? 乐道定定地望了她几秒,室内静了下来。他想知道她怎么想,却不见她脸上有半点情绪外露出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本来想到那几个密境去探探的,可是一想到明天启程就会有那么多人跟着,她不会和自己单独说话不会对自己笑,就觉得密境一点吸引力也没有了,只想转身回来看着她。而他,确实这么做了。所以此刻,他在这里,在她面前。 “人们好像对亲近的人才会不客气,应该做什么就还做什么。请问,我们现在是不是这种情况?”乐道还是不回答她,只把自己想要知道的问出来。 易函的呼吸乱了一瞬。 乐道的眼眸闪过一丝了然。果然,她不是无动于衷,她对自己还是有些许感觉的。 拜托,人家那是气到好不好? “私闯,是不会被欢迎的。”易函很快就顺回气。 “这个房间,比那边那个舒服多了。你没有帮我布置好,你欺负我”乐道走到床边,蹲下身来,探头看易函。 易函这次岔气的时间更久了一点。面对床前出现的俊脸做出卖萌的表情,她表示压力很大。 真想一脚踹过去 “你欺负我”乐道看着她故作平静,却青筋微跳的额头,觉得很好玩,于是又来了一次,还扭了扭身子忍住想要吐血的冲动,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扑下,掩住两潭快要发红的湖水。 眼不见,心不烦 “你不理我,你欺负我”清越的声音偏偏让人寒毛起立致敬。 她的血液却奔流得极快,瞬间就直冲到头顶,有一种晕眩的感觉。 声音近在咫尺。 “你欺负我”清越中带上一丝媚惑的沙哑。热气呼在她脸上。 双眼的阴影颤动两下。 瓷白的肌肤,粉嫩可爱的绒毛下,几近透明的脸。近些,再近些。 她突然伸手伸脚,一推一踹:“出去” 一声厉喝,竟是让周身力量都形成一个小龙卷直冲过来。 动气了。他默了一秒,不退反进,眨眼间避过小龙卷坐在床沿,一把把女孩抱进怀里。 不放手管她开心高兴生气发怒,就是不放手 可是,怀里抱住的,是一把空气那个发了火推了踹了人的女孩,已经从房间里消失“可恶”他感觉空空的怀抱极度空虚,这种感觉比亿万年的孤单更可怕。“函,回来好不好?” “主人,他太过份了”沐儿站在易函面前,在草地上转圈,挥舞着胖胖的双手表达她的极度愤慨。 “过份”小黑蛇有样学样,也从易函的手腕下来,嘶嘶地转着圈。 易函站得笔直,紧紧握着双拳在身侧,全身僵硬地看着远处的湖水。 过了好半晌,她才低下头来看围着她的小女孩和小蛇,笑了笑,觉得脸部很僵。抬手扯了扯脸,又拍了拍,再笑了笑。嗯,这回自然多了。 “真是奇怪。” 第一九五章前奏 易函站在空间草地中间,看着远处的小湖慢慢放松紧绷的身体。 “真是奇怪。”她自言自语。 “沐儿看不出哪里奇怪”小女孩升到半空中,挤进她远眺的视线里。 “你们忘记了吗?五年前他出现在我身旁时,我是不能使用空间的。”易函紧蹙眉心,“但是这几天却都可以” “是他没做什么动作还是空间更强大了?”沐儿歪着小脑袋,咬着手指。 看着她和人类小孩子越来越像的举止,易函伸手抱过来:“下次我们就能知道了。” “为什么要下次?”沐儿问完,继续咬手指。 “下次。”小黑蛇飞回易函手腕,睁大眼望着。重复着无意义的话语,只为了跟上主人的节拍。 “因为,姐姐惹不起,躲得起”易函眼睛晶亮,“练功去” 话虽如此,她却把后牙床咬得生疼。 一夜勤加修炼,迎来新的一天。 出空间时房间里没有人,就像每次自己悄悄进去又悄悄出来般。但她清清楚楚地记得昨天晚上是怎样进入空间里去的。 是逍遥日子过多了,天怒人怨吗? “小函,快起来,要出发了”夏燃在门外大叫。 易函跳起来,快速洗脸刷牙后去主屋。 “就你们两个啊?师傅出去了?”进了房间,就看到两人分别占据两个最远的位置,几乎横跨整个厅。 “师叔天亮就走啦,谁像你那么懒啊,太阳都晒屁股了才起”夏燃看到她准备坐在他和乐道位置中点那个大沙发,忙站起来拉人,“坐这里,摆早餐出来我们吃了再走” “我是你的侍女吗?”易函斜了他一眼。 “我是你的侍从,拿出来,我给你摆”夏燃扯住她的衣袖轻摇。 “函,你见过这个吗?”乐道在那边翘着腿叠在面前的小几上,腿上放着些本子。他拿着其中一本问。 “什么,念念看。”易函其实在他一出声就全身戒备,只是装作不在意地仍从空间里拿出吃的来。 “还是你来看吧。”乐道又看了两眼本子。 “我还是先吃早餐吧。”她用手肘撞了撞夏燃,“小侍从,给姐姐拿过来看看。” “小侍从?”乐道连连摆手,“哈哈,小侍从可不能看这东西” “是什么我不能看的?”夏燃本来帮着摆碟子,听到这么说,倒是起了兴趣。跑过去想拿那个本子。 拜无令和白茹两位长老的交情,这些年来他在宗里和乐道见面次数比易函还多上几次,自是相熟的。 易函勾了勾嘴角,坚定地不过去。 “哎,你还未成年,有些东西不能看。”乐道很自然地背过手,把本子放到夏燃暂时够不着的另一边。 “你忘记了吗?小函比我还小呢”夏燃不服气。 “可是这个却是她能看你不能看的。”乐道看着他瞪眼,哈哈大笑。 “夏燃,回来吃东西”易函沉了脸。 那人明明就是想拿人开涮,看东西什么的,分明是借口“十分钟,不吃的都清场。”见那边两人还想开口,易函抛出一句话,就专心地喝茶吃点心了。 直到出发时乐道也没有再说想让她看的本子是什么,她也像是根本没有这事,自在地接了华令宇,和他们一起往城门会合邓谦。 乐道只是时不时看着她,面露沉思,却没有说什么做什么。 易函越发不肯靠近乐道,只带着邓谦和华令宇两个古武者站在自己的荷叶型飞行器上,一路慢慢晃去。 “函,让他们到我这边来吧?”乐道见她的速度慢得和刚筑基才学会驾御飞行器的菜鸟有得一比,于是出声要求分担。 夏燃的线条粗,并不代表别人也一样。这不,邓谦和华令宇都冷了目光。 “我记得乐道兄应该叫函师妹的吧?”邓谦人温和,说出来的话也温和,冷冷的目光却一点也不温和。 “对啊,别突然叫那么奇怪的称呼,小函会不知道叫的是她的。对吧小函?”华令宇比较聪明,知道找当事人支持。 “唔?说我?”易函一脸迷糊。 “没事。”荷叶飞行器上的两名乘客眼神一对,决定不细说。 “函,为什么飞这么慢?”乐道硬凑过来,靠得离荷叶很近。他用的飞剑,闪着幽幽的蓝光,似真似幻,异常美丽。 “我们赶时间吗?”易函看着下面的城市与村庄,道路与农田出神。听到问,才分了一丝注意力给她。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下面的世界是一样的,和以前那个一样邓谦和华令宇都以为易函是因为带了他们两个才飞得这么慢,此时看到她盯着下面的景色发呆,才知道她的心都用在了别处。 夏燃却一直以为她力有不继,多次邀邓谦他们去他的飞行器,却被拒绝。 “小函”夏燃终于不耐烦起来,“如果你灵力不够,就不要勉强,走一段歇一段也好” “嗯?”易函茫然地抬起头来,才回到现实里,“哦,你也嫌我慢了是吧?”她转向身后搭乘的两人,“扶好,加速了” 话音末落,就像一阵风吹过,眨眼冲出几里远。 “哈,等等我”夏燃笑起来,兴奋地加速,倒把刚才的担心烦躁都丢在身后。 乐道宠溺地笑笑,也加速飞去。 只不过半个小时,一马当先的易函就停下来了。 “走一段歇一段,下去休息,明天再走”她说着便压下飞行器。 “这都还还没到中午呢,休息一会吃过午饭再走就行,用得着等明天吗?”经过刚才那番狂奔,夏燃的灵力已经有所不继,看易函一脸兴奋,就知道她还好好的,比自己厉害多了。这次休息都是为了他考虑。 “我们又不着急,用不着那赶着投胎的速度”易函笑眯眯地回道。 乐道一直跟在两架飞行器后面,看着微笑着,不发一言。 陆续降落在一个不显眼的小巷子里,易函突然慢了两步,和后面跟上来的乐道并肩:“知不知道你有时候沉默得像个大叔?” 甚至有时候,还像个怪蜀黍 她轻笑着说完,又快了两步跟上邓谦他们。 几人就这样走走停停。原本从京城飞行到南海只要十几个小时,却硬是让他们走了五天他们终于在南海海面的一个小礁岛停下来。 “哇,好蓝好美啊”易函看着眼前很多年没见的海景赞叹着。 礁岛岸边有一处细沙滩,这正是他们选择降落在这里的原因。邓谦、夏燃和华令宇此时已经从海滩游出去。 京城处在北边,深秋的温度不算低,也需要穿两件衣服,但这里却是艳阳高照,气温足有三十度,完全是夏天的光景,把他们几个被拘在京城很久的世家子弟狂喜不已,任务还没开始做,就要先玩一下午“你喜欢这海蓝色,还是喜欢星空蓝?”乐道走近易函,在她身后半步停住,潮水海浪声里,他凑近她耳边说话,口中呼出的热气扫过她娇嫩的耳廊。 易函往边上让了让,使耳朵回到正常温度下,才侧过头来斜了他一眼:“自然是各有千秋了。” “可我倒觉得这海蓝好看,星空蓝太有深度,还是海蓝干净”乐道也不以为意,依然笑得温文。 “那是,比起星空里的无数星球,这海的深度,甚至不到一个。”易函回了一句。 “你真两个都喜欢吗?”乐道不满足于易函的敷衍,追问着,说话的速度却和之前一样,不多半点急迫。 敷衍吗?她看着眼前,蓝得让她心醉的海面。 现在精神力的番涌,就像是这涨潮时的海浪一样,一阵一阵的,她总以为哪一阵击过来,就能够拍打出晋级的旋律。却不料守着潮候着浪,大半年过去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些浪本来就是海里的水,只是因为某些不稳因素,才形成浪罢了。 某些不稳因素? “哈哈”易函开心地笑起来,“嗨~~”她大声地喊。纯粹的嗓音被淹没在海浪里。于是她又大喊了几声,然后一个人笑得开怀。 直到她静下来,乐道才笑着问:“有什么开心的事?说出来分享一下?” 易函看他眼里的不安份,不由得想起那话:“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心里一咽,激荡的心情竟慢慢平复下来。 “你有什么事忙吗?”易函问,脸上还带着刚刚没来得及平息下来的笑意。 他被她的笑晃了下眼,竟很是规矩地答:“没事。” “那好,帮我护法吧。”易函一个响指,极潇洒地原地转了半圈,寻到一个背风处坐下,开始冥想起来。 这丫头,在这里冥想? 乐道很不赞同地看着易函席地就坐,下面是碎碎的石粒铺开,背后一块并不高大的礁石。 这地方,太不舒服也太寒碜了 易函却是一闭上眼,就进入了海天人一境,连点过渡都没有。 直到太阳下山,邓谦、夏燃和华令宇回来看到时,面面相觑起来。 “小函怎么了?”他们都以为她出了什么问题,毕竟如果是不那么迫切的,都可以找个稍微好一点舒服一点的地方再冥想。 乐道直直看着远处的天空。见他们问,便抬了抬下巴示意。 第一九六章快了 邓谦、夏燃和华令宇顺着乐道的示意看向远处。 几人同时色变。 “雷暴?” “飓风” “海啸?” 远处黑鸦鸦的云层以眼睛可以的速度向着他们所在的小岛直奔过来。犹如千万匹骏马踏着黑亮的云而来。 “乐道兄,是小函?”夏燃本就是修真之人,再一联系易函此时的状态就知道此等壮观景象所谓何来。 乐道轻轻点头,仍没有出声,只是看着那些奔腾而来的黑云,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燃?”邓谦和华令宇虽然不太明白,但看夏燃的样子也知道此事并不像他们看到的那样单纯。 “小函正在冲击金丹期”夏燃眉飞色舞。 却在邓谦他们转过头去看易函时皱起眉头。都说晋级很难,这难不仅难在那道槛难以摸到,更难在晋级时对天时地利的要求。他们在宗里有专门的闭关洞府,那里既安全又有充足的灵气。可是现在在这地方,既不算安全,也没有充足的灵气,给小函的晋级带来更多变数。 他看向乐道。那是易函的二师兄,资质甚至比自己这个在宗里很出名的天才还好,这几年来的修为增长几乎与易函同步。他应该会比自己更了解易函的状态吧? 乐道还在望着远处的海与天。奔腾而来的黑云不用几息就会到达。 他突然转身在旁边画了一个直径三米大小的圆圈,然后指着邓谦几人:“你们,过来这个圈子里,站在里面不能出来。” 几人看过去,只见那个圈里闪出淡金色的光芒来。当下就知道那圈具有防御功能,听话地走进去。 夏燃也走过去。他才不会自大地以为自己能够抵御得了一会儿黑云过来时与晋级之人产生的巨大碰撞,那个力完全不是金丹期初级波动,而是天地之力,最是霸道,连元婴期的修士也不一定能够站在旁边不受影响。 看着夏燃走进去了,乐道也慢慢踱进去。 身后的黑云几乎瞬间占满除小圈外的所有地方,整个天地一片黑暗。 邓谦看向乐道:“小函不会有事吧?” “不会。”乐道很平静,一点也没有紧张。 却不知其他几人早就紧握拳头,全身紧绷起来,两眼死死盯着易函打坐的方向,就算看不到人,他们也用力看去,仿佛再用力再用力,他们就能透过黑暗看到她一样。 “仔细感受此时的天地之力,对你们会很有好处的。”乐道见他们这样绷着,就算在他画下的圈里,压力也不小,真怕再用力些全身的血管皮肤都会绷裂开来。到那时可就不好向易函交待了。 听他出言指引,他们人都感激地看他。 乐道头上青筋直跳。他哪里需要他们的感激,要不是易函在意,那甚至连这个防御圈都不一定会画下给他们。真是,一群天天围着易函转的小屁孩,他看着就不爽,他们的死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夏燃是第一个静下心来,就地盘坐下来开始仔细感受此时天地之力的人。自己修为太低,就算小函真出什么事,不能顺利晋级,那自己也帮不上忙。与其这样用眼睛观望着,不如坐下来,感受着天地之力的变化,这样才能更好的推断小函那边晋级的情况。 邓谦和华令宇也坐下来。 “小函的状态很好。”只几息后,盘坐着的华令宇兴奋地说。 他和易函之间有联系,他发现在这种眼睛无法看清的情况下,只要静下心来,就能通过他们之间的联系感受到她的状态。 也只是状态而已乐道勾起个笑。哪有自己看得清楚?易函何止是状态很好?根本是好得不得了也不知她刚才看个海看出什么来了,竟然顿悟看来不止精神力能晋级,生命源力也会进步不少。就是那个她看不上,修着玩的灵力,也会一下上涨很多。 想了想,他打出几个手诀,又在自己周围画下个小圈,与男孩们隔开来,也闭眼冥想。 好在这是个荒无人烟的小礁岛,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持续了几个小时,也没有被人发现。 不对,也并不是没有人发现的,此时在国内遥远的地方,一群人对着卫星图热烈讨论。 “这团黑云出现得太突然了,几乎眨眼就形成,而且行进速度非常之快。” “好在附近没有什么渔船,不然还真是难以避开。” “好在它就停在了那片几人岛上,不然直奔过来的方向,有我们最大的海港” “天,我真怀疑这场风雨过后,那个小礁岛还存不存在” “不在就不在,看闪电劈的,石头都成碎沫” “太万幸那里是无人区” “我觉得我们应该尽快报告上去,好好查查那片黑云是如何形成的,不然,要是其他有人住的地方也来上这么一次,灾难就太大了” “没错没错,快发报告” 易函睁开眼时,乐道也同时看向她。 她微笑,然后笑容逐渐变大,最后哈哈笑出来。 “哈哈,我不止精神力晋级了,连生命力也快到四级饱和了” 乐道从圈里掠出去,一把把她抱起来,转了几圈:“太好了,快点晋级我天天呆这里,太闷了” “谁让你天天呆了?闷就走呗”易函反驳,却一点也不生气,嘴角还挂着笑。 自己的晋级可是实打实的,又不是他帮忙才得,走就走吧,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唉,是想走来着,都离开过几次了,可是其他地方都没有你啊。” 易函似乎没有留意到他这句话,看向海面:“怎么海水涨得这么高了?” 原来还有个小沙滩,现在跟本就只剩下几块露出水面的礁石,她坐的这块是其中一块,乐道所在的另一块是唯二的那块。 “不是海水涨高了,是礁岛变矮了。”乐道也笑着,“看看他们,不错吧?” 易函这才看向入定中的几人。夏燃自是不必说,在筑基期连跳了几级,直接从六级跳到圆满境,相信让他继续下去,说不定就能一举冲进金丹期了。邓谦和华令宇的内力也是越奔越快,越奔越浑厚,已经成为粘稠的液态。 易函双眼亮晶晶的:“真好。” “当然好。这里不是有一句话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乐道也哈哈笑起来。 易函沉默了。静静地看着那三个少年。 [主人,看到没有,我们也得了好处哦]沐儿在空间里念。 [主人,空间变大了很多小树也长大很多]易参树也是喜不自禁。它已经有三米高,碗口粗了。 易函抬起手,看了看静静的小黑蛇。 “这是你的灵宠?”乐道努力压下眼中的不屑,“真弱。” 黑蛇已经不是手指粗了,而是长成三指粗,此时正安静地沉眠。 “它是不是也要晋级了?”易函知道,却不敢肯定。这是朝夕相伴的同伴,她不想它出任何问题。 “嗯。”乐道应完。见易函手上一晃,黑蛇不见。挑挑眉,也不问。 “现在弱,不代表以后也弱”易函这才送了个白眼给他。 “要不要我帮你猎个更好更厉害的灵宠?”乐道殷勤地问。 “多谢,不必”易函想也不想。 “你是不是打算把他们培养成管理者?”乐道朝入定中的几人看去。 “管理者?”易函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自己对神界的东西知道得少之又少,但她并不想在此刻透露给乐道。想了想,她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来,“是又怎样?” “如果是的话,你最好给他们换个地方,因为有人往这里来了。然后用你的血液化进灵力里让他们吸收进去。这样不出几年,他们的修为就能大涨。管理者第一要修为压得住才行。” 易函蹙眉。管理者?是管理哪里的管理者? 精神力一扫,她决定先换个地方再说:“前方一点一刻方向有个差不多的小岛,离我们要下海的地方也近,就去那里吧。” “我带着他们。”乐道点头,只一招手,那个淡金色的圈和圈里的人升起来,两人拖着三人,不用飞行器,他们直接朝目的小岛飞去。 入夜时分的大海似乎很平静。没有潮水没有海浪,只有偶尔几声虫鸣,以及轻轻的谈话声。 “你真不舍得你的几滴血啊?”乐道在篝火那边笑。 “不要,一沾上我的血,就会发生奇怪的事。”易函撇嘴。 “怎么个奇怪法?”乐道来了兴趣。 “莫明其妙认主算不算?”她就是不知道也不敢轻易尝试,华令宇那里还有个精神烙印没解除呢。或许,眼前这人有办法?要不要问问他? “哈哈,这样就奇怪了?”乐道大笑起来,“那一滴血定人生死不是更怪了?” “血液还有这功能?”易函坐直来。 “当然,参进你的精神力的血液就有。化成血雾可以当成一个结界来用,血雾中的精神力攻击对方,这样不就能定人生死了吗?”乐道又哈哈笑起来。 “这种结界效果怎么样?”易函来了精神。 “如果是同级,就看谁的血液能量大。大的那方可以制约小的那方。除此之外只能对付比自己实力低的人。”乐道拨动了一下篝火,让光线更明亮些。 然后两人就血液的能力展开了一场教与学。直到东方翻白。 第一九七章欢喜 “哎,坐了一晚上,好累啊。”易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嗯,又饿又累。”乐道也站起来。 易函走出几步,又转回来往火堆里加了一把柴。 “天都亮了,怎么还加柴?”乐道挑眉。 晚上生火,只是因为看了就觉得温暖。外界的温度光线虽然对他们没有影响,心里却还是喜欢火焰的温暖与光亮的。 “我想吃烧烤海鲜。”易函精神力往海边一扫,化做几个网把自己想要的东西网上岸来。 乐道走过去,把东西拿起来,放它们悬在眼前,不用动手就处理得干干净净,然后还凝出个水球冲洗过,才转头看易函。 易函早就准备好桌子盘碟,示意他把处理好的海鲜放好,才在烧好的碳上架了个架子,放了个铁网,准备开始烧烤。 乐道坐在她对面,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对即将出炉的美味也隐隐期待起来。 易函烤好几串最快熟的虾,放进碟子里递给乐道,又拿了一瓶佐餐的香槟酒出来。 “海鲜味淡,香槟也不浓烈,试试看?” 乐道剥好一只虾,递到易函嘴边。闻言直点头说好。 易函张口把虾肉吃下,然后倒了两杯香槟。想了想,又从空间里摆了个小桌子两个椅子出来,走过去。 “我们坐着吃吧,那边的烧烤用精神力控制就行。”她拿过几个小碟子,“调些酱醮着吃味道更好。” 乐道高兴地坐在对面,看着她摆弄那些调料。不多时,她就调好醮料。 “这是辣的,这是酸的,这是酸辣,这是鲜咸,还有这碟甜酸”她兴致极高,“看看哪种味道的虾肉你最喜欢?” 在京城和在路上时再高兴也是有限,毕竟她一直在忧心修为的事。但现在晋级成功,她很想大吃一餐庆祝庆祝。五年来几乎封闭的修炼,把她憋坏了。 乐道举着香槟:“祝贺你成功晋级” “谢谢”易函也举杯,两人轻碰了一下。 “等他们入定结束,我们再庆祝一次”乐道笑起来,“我给你剥虾” 他的修为比易函还高,用精神力来剥虾那个快,眨眼间剥好一串。 “喜欢什么口味的?”一排虾仁停在小碟子上。 “哈哈,这样真好玩。”易函看着一排白嫩的虾仁排队在空中待命,笑得前俯后仰。她半晌才应了,“每个味都要” “真贪心。”乐道假意地抱怨一声,就听话地沾给她吃。 那边烤架上的食材也在易函精神力控制下翻烤好,搬了过来。碟子里多出几个鱿鱼,大虾还有两条鱼。 “鱼已经放了料,别的就没有。”易函又拿出两个碟和两副刀叉分别放在两人面前,开始吃鱼。 “嗯,不用烤那么快,要吃不过来。凉了味道就没这么好了。”乐道动手开始吃鱼。 “嗯嗯嗯”易函已经开动了,嘴里含着鱼,只能用力点头。 看着她发亮的双眼和因吃东西而沾了些许汁显得更红润的唇,乐道不禁咽了口口水。 吃过烧烤,易函就定下心来一边冥想一边等着夏燃他们从入定中醒来。 很快就过了两天。这天中午有人却无声的岛上才有了动静。 “小函?你成功晋级了吧?”夏燃一睁开眼,就见到知道他要醒来而走过来的易函。 这小子的思想还停在入定之前呢易函暗笑着,脸上也挂上灿烂的笑:“没错。不过不止要恭喜我,我也要恭喜你呢” “哈?为什么?”夏燃很是莫明。 “你没感觉到自己现在是什么修为吗?”易函眨了眨眼,后退两步。 夏燃愣了下,再沉下心感受过自己体内的灵力,突然一下蹦起来:“哗金丹期一层?我金丹期一层?” 还好早早退开,不然指不定被那个激动的人撞到呢易函笑起来:“没错。” “那你呢?”夏燃尽管还是有些不相信,却更关心易函,“你肯定比我更厉害才对,那时动静那么大。我也是借你引出的天地之力才能一举冲到金丹期的吧?真是太谢谢你了” 他看不清易函的修为,不用想就知道她肯定在自己之上。 “也不能说是我的功劳,如果没有你自己的领悟,哪里能连跳几级甚至还迈过了个大门槛”易函连连摆手,“我到第五层。” 精神力晋级瞬间,不管外界有多少力量涌过来她都照单全收,没能及时化做混沌源力的那些,自然进到丹田里,和原来的灵力一道去了。 “哈”夏燃夸张地叫起来,“我就知道我这连跳这么多级的都比不上你” “嗯,你先去洗洗吧?”易函转身往左走了几步。真是失策,刚刚怎么退到这个下风向来了? “啊?”突然转变的话题让夏燃跟不上。见到易函的动作,又低头看看自己,才大叫一声跑了。 除了易函这样的人之外,平常人的每一次晋级都会先把体内多余杂质清掉。夏燃此刻就是一身黑油,发出阵阵怪味。 看着夏燃转进了一块突出的大岩石后面,易函才含着一丝笑走回桌边。摇摇头,又加了一把椅子。 “很开心?”乐道坐在对面吃水果,无比惬意。 “当然,看着朋友开心,自己自然也开心。”她拿了颗葡萄吃。 “如果你加紧些炼体,生命力晋级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了。”乐道叉起一块梨子肉,送到她嘴边,“这是你最爱的梨子肉。” “几乎所有的水果我都爱。”易函反驳着,却想起第一次进父亲的空间时吃的梨子肉。 自己是父亲疼爱的女儿,也在一起生活了十年,所以他知道自己最爱吃什么。但眼前这个人,一起吃水果也只有几次,怎么就能肯定自己最爱吃梨子肉? “每次有梨的时候,你第一口吃的都是梨。”乐道继续叉水果给她。 “但刚才我可是先吃了葡萄的。”易函撑住下巴。长日漫漫,斗斗嘴也不错。 “那是因为梨子肉都被我拿了。”乐道吃下一块苹果,才接下去,“就是这样,你也是看了眼我碟子里的梨子肉才吃葡萄。” “有吗?”易函认真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但如果认了,岂不是又要另找话题?“那也有可能是我喜欢把不爱吃的先吃了,留下好吃的慢慢品味吧?” “哈哈哈”乐道大笑起来,“也就你能找这个的理由了” “在学校里和刘清露吃食堂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干的”易函被笑得不满,提交有力证据。 “嗯嗯嗯。”乐道明显不信,却不和她争,又叉了一块梨子肉放进她嘴里。 易函嚼了两下,才回过味来。感情是用吃的堵她的嘴呢夏燃回来,易函弄了些现成的食物出来,夏燃对烤鱿鱼特别喜欢。 “等他们也结束入定,我们再办一场烧烤会好了海里多的是好吃的东西”易函只存了两条,都被他吃完了还想再要。 “好,那我继续巩固去了。”夏燃点头,找了个地方继续冥想。 易函也很勤快,但她是从原地消失去了虚空炼体。乐道早就知道她会原地消失了,却一直没有问过她。她见他不问,自是不会乖乖坦白。 又过了一天,邓谦和华令宇才结束了他们的冥想。一睁开眼,易函走过去没站定,夏燃就从她后面冲出去,把他们赶去洗洗去了。 易函暗暗好笑,只得回来坐着等他们。 “烧烤会可以开始准备了吧?”夏燃兴奋地转回来,眼巴巴地看易函。 “可以,你去找食材。”易函点头,就见他大叫一声跳进海里。 “哈哈哈”易函和乐道都被他的大叫声吓了一跳,又见到他的动作,才大笑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那边飞快洗完的两人冲回来。 “哈哈,夏燃一惊一乍的吓到人了。他去海里捞鱼,一会儿我们办个烧烤会庆祝一下”易函边擦着眼角笑出的泪边说。 “嗯,要庆祝的小函你成功进入金丹期了吧?这事确实值得庆祝”邓谦微笑着。 “对对对”华令宇附和。 “不止是我,连你们也有好事啊?难道你们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变化吗?”易函掩了嘴。这几人都是一见她就想到那天的事,不提醒就发现不了自己身上的变化。 “啊?”华令宇先叫起来,“我怎么觉得我有用不完的内力?” “我也觉得。”邓谦又仔细感受了一下,“好像用掉一点又能自动再生?” “没错,你们已经由武入道。内力生生不息,自然不会用了就少。”易函笑着点头。 “真的是由武入道?”邓谦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住了。 “你什么时候给我们用了七彩武灵丹?”华令宇使劲想着,“应该没有啊?难道是在我入定的时候?可是就算是那时候服用的,不是要大武者才能突破吗?我本来离大武者还远着呢,那得用多少才够啊?” 易函笑得打跌。乐道也忍不住看着他笑,就像是一个平和的长辈看着小辈一下。 “别露出这种怪蜀黍的目光”易函一把打过去,把他的笑打掉,才转头看回华令宇他们,“是你们自己突破的,我可没有这么灵的丹药” 第一九八章急迫 热闹又开心的海滩烧烤,让几个刚刚因修为大幅增长乐得冒泡的人兴奋不已。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不仅消耗了很多海产品,还喝完了易函的几大坛酒。 “哈哈哈,为什么今天喝了这么多我都不醉?”华令宇举着酒盅,边打着酒嗝边笑,“以前我吃喝玩乐就喝这个字不行,今后总算能全了” 夏燃脸色通红,却很清醒:“你要是再吃喝玩乐下去,今天这酒也白喝了。” “邓谦,是不是我们现在修为差不多?”华令宇用手肘撞过去,“别只顾着吃果,男人怎么能不吃肉?” “你哪只眼睛见我不吃肉了?”邓谦嫌弃地让了让,离满口酒气人远了点,“像你这样只吃肉连骨头都不啃的才叫男人?” 其他人都笑起来。华令宇只吃没有刺的虾类软体类海鲜,碰都不碰一下有刺的鱼。 “虽然我觉得鱿鱼很好吃,但海鱼也不错,你真应该尝尝的。”夏燃今天因为那天吃了易函给的鱿鱼后觉得味道很好,下海捉得最多的就是这种,却大半进了华令宇的肚子。 “换个话题啊”易函赤足站在海水里,此时天黑透,海水冰凉,让她因喝了酒而上升的体温降了些,泡得很舒服,“你们劝了那么久,人家还是连鳕鱼都不吃,快换话题吧,别丢那个脸了” 邓谦和夏燃哈哈笑起来,华令宇抛了个极幽怨的眼神,继续喝酒。 因为修为提高,他们的身体机能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喝了比以前多很多的酒,现在也醉不倒他们。 易函听着身后的笑语,看着漆黑的海面,沉默了下来。 以前大家觉得很多的酒,因修为提高便不放在眼里了。自己现在心心念念着要回祖宅见父母,是不是以后也会因为某些原因觉得这是个可笑的想法? 分掉最后一坛酒,喝完最后一盅,几个男士说着修为,议着此时京城正热闹着的时事,都有些热血沸腾起来。特别是华令宇和邓谦,以他们现在的修为,足以进入家族长老院。现在家族正与妖族对抗,有压力的地方,才有他们发挥的余地。他们俩动起手来。 乐道似是一直听着,但他也只是听着。他看着眼前的酒盅,似是那里长出了花来。但谁又知道他此时精神力所在的是什么地方呢? 正如易函此时,精神体正在空间里沐儿他们嬉闹一般,别人也是可以一心两用的吧? “主人,你现在精神体也凝实得和实体一样呢五级就是不一样般”易魂律星星眼看着她。 “那当然,要不怎么能在虚空里长途跋涉?”沐儿极得意地回他,好像这么厉害的人是她自己一样。 易函一手轻拍沐儿,一手抚着黑蛇,把他们安抚得眯着眼舒服得差点哼哼出来,只是为了和小树之间的对话能安静些。 “照我们的炼体方法看,我的生命力还要多久才能晋升到五级?” 小树摇着叶子,很欢快地回答:“不到两年,不过要加强强度。” “怎么加强?”易函细想着,难道是要把她丢到更复杂的环境里去?让那些比最锋利的刀子还利的金色宇宙射线多虐虐? “好在你现在几乎能精神体和身体分开没有大影响。我的建议是你的身体在外面时,用精神体去炼体。”小树用稚气的声音说着认真的话语。 “这样炼出来的是身体还是精神体啊?”易函大皱眉头。生命力的载体不是自己这个皮囊吗? “是吗?”小树很用力的想,最后得出个自己都觉得不负责任的结论,“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就是觉得可行。不过我也说不清哪里可行。” 易函耸下肩膀,泄了口气。但只是一息,她就又直起腰来:“我还是去找天幕吧。” 她站起来,小树以为她会为刚刚给出的结论生自己的气,却不料她伸出手来比了比它的树顶:“哈哈,我用了五年的时间才把自己的真实身高和相貌展现出去,你现在倒是也和我一样高了” 一米七一,好像比自己预计的高了点易函低头看看自己及地的汉服长裙,转了两圈。现在她身材很匀称,穿出来感觉还好,不会不伦不类。要知道,古武世家的人日常穿着的是古装,上流社会的正装必定是汉服。只有在外面街上他们才会穿上大众的简化式样或是西式衣裤,以起到泯然众人的目的。 一米七一,太矮了点。我易参树可是要长成参天大树的不过,把这次主人晋级带来的“夜草”好好消化掉的话,肯定能再长粗一圈,长高一截一人一树各怀心思。 “天幕大叔?在不?”易函踏进闪烁的星空里,像只进了水里的鱼儿般自在地到处游,不像五年前初进天幕宫时只能悬挂在空中。 看来看去,那些闪烁的星子就像是一颗颗耀眼的宝石,瞧不出什么稀罕来,却是碰不到看得到。她早习惯了,无聊了转了两圈,没见回应,又急着出空间,眼珠一转,坏笑起来:“哎呀,好想念我家护卫们哦不会是被卖了吧?那么久都没有一点消息” 放开精神力,除了无尽的虚空,她感觉不到天幕,但凭她与他五年接触下来的经验看,他肯定有办法随时知道天幕宫的情况。不然,为什么每次自己来找,他都能尽快赶到呢? “唉,可怜的雷雷,可怜的林林,可怜的虹虹……” “别在这可怜了”天幕突然出现,打断她的碎碎念,声音平板没有起伏。 哼,五年的相处,我要是看不到你眼里那丝闪过的银白色光芒就是个傻的了易函低头,压下笑意,才抬起头看他,眼里带着一丝着急一丝委屈:“快五年没见了吧?说不定你心里笑我傻,把人卖了还帮你数钱呢” 这些年来找天幕最快的方式就是用话把他挤兑出来。不然的话,你就留个言,回去等上一两个小时再来吧。 “……”天幕半晌说不出话来,瞪了她好半天。 “大叔,你今天好像很迟钝呢”易函挑了挑额前的碎发,小小的扭了一下身子,很是卖弄了一下风情。 但她知道此时天幕大叔若没有被气得脸色发红,才有可能看得到这“风情”。 “有话快说”他胸膛大大起伏着。 易函轻轻一笑,也不再捉弄人,把自己精神力晋级和想要炼体的事说了,却没有提易参树给的建议。 天幕沉吟了半晌后才说:“我这天幕宫里倒是有通向初生星系的通道,那附近的生命源力和混沌源力都是最浓重的,但却很不稳定,时不时会有大爆炸。”他说到这里,忙又否定这个,“其实生命力是最好晋级的,五级的槛很容易过,也就是积累而已,根本用不着冒生命危险” “如果在爆炸发生前回到空间里,会不会受到影响?”易函在他话音刚落就接着问。 天幕看她想都不带想一下,有些急了:“回到空间自然不受影响,但那些不稳定却不是那么容易被发现的,你还是踏踏实实地炼体吧” “不”易函坚定地望着他,“给我开放通道吧,我自会小心” “小函,就两年的时间,如果用功一点,说不定一年半载就足够,何必冒那个险?”天幕有些急了,越想越觉得危险。 “我感觉得到时间不多了”她定定地看着他的眼,“我感觉到了” 天幕张大嘴:“你都感觉到了?” 易函看着他惊讶的表情,满心满嘴的苦涩。 这五年来,天幕越来越操心她的修为,话里话外总是敲打的多,虽然他自己并没有发现。刚才如果不是提到那些护卫让他生气,他可能最先看到的就是她晋级了的精神力。而且,就是看到她的精神力晋级后,也没有一句夸奖称赞,不像易归扬虽然眼里有着热切,却在知道的第一时间恭贺。 提到想炼体,早日把生命力也提升到五级,他也是一心想快些,要不然怎么会第一时间和她说危险不稳定的初生星系?虽然理智上觉得不可行,他潜意识里却真的希望自己快些晋级。 所以,她才猜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这事,必定是事关她父母的。现在拿话一套,果然露了馅。 “这么说,我感觉到的都是真的了?”她接着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你详细说来” “不,我不能”天幕脸上一直披着的淡定外衣终于褪下,“不能。” “是不是我父母给我的时间不多了?他们现在处于极度危险中对不对?”易函口气严厉,有点咄咄逼人。 “你,你怎么知道?”天幕颤抖着伸出手,想指出去,却又像是触电一样缩回来,“我没说,不是我说的” 这么说,自己都猜对了?易函突然觉得无力。明知道父母需要她,她却不能前去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时间流逝,让事情发展到无可挽回吗? 第一九九章任务 不现在远没到最绝望的地步 “不用惊慌,你确实没说。”她马上又站得笔直,迅速调整一下心情。她平静地安慰把平板面具丢到了哇爪国的天幕,“是我自己猜到的。所以你还是把通道开放吧” “你现在就去?”天幕不赞同地问。 “那里的时间流逝如何?”易函想了想,问。 “时快时慢,混乱得很。”天幕苦着一张脸,“还是不要去了吧?要是让族长知道了,我会很惨的” “不关你的事,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易函摆了摆手,“外面还有些事,我准备好了再叫你。” 不知初生星系那里时间流逝如何,所以不能肯定这一去需要多久。易函决定把“沉默之泪”这种植物找到之后就回京城。再看看这次的人类和妖族之争结果如何,如果人类这边没有影响,就回到开元宗去闭关。要是妖族占上风,为了自己能够有一个稳定的修炼环境,也为了人类朋友,少不得要出一次手。 “函,玩一会就好了,泡太久对身体不好。”乐道招手。 易函精神体回归到本体里,看着他嫣然一笑。 眼前这人实力比自己高,若有需要,就是一把好刀乐道被这明媚的笑脸晃呆了直到易函回到桌前坐了,他才回过神来,双眼如同宇宙里最深邃的黑洞般,带出满脸的喜悦。 “函,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她。 听他问起,易函暗喜,刚打的主意正打算探探他的口气呢:“早点把这次的任务完成,回去看看是不是需要帮忙。若是需要就出手,不然我就回去闭关炼体。” 乐道的目光柔柔的:“用得到我就尽管出声” 易函眨巴了下眼:“二师兄,你也是我们开元宗的一员吧?宗门有需要,你应该义不容辞才是” 乐道哑然失笑:“对”他又看了看那边聊得火热,甚至说到武技而动手切磋的几人,“小朋友们也可以拉出去溜溜。” “溜溜?”易函失笑,“让他们休息一下,调整状态,下午先让他们去海底溜溜” 乐道点头:“有咱看着,出不了事。” 怎么说得好像自己这两人是牧羊人一般?易函笑容不敛地招手把夏燃他们叫过来。 “小函,找我们有事?”夏燃他们也笑着应了,走过来问道。 “没事就不能叫你们啦?”易函故意一板脸,“修为涨了,脾气也涨了呢” “哪有?”华令宇冲过来拉住她的手臂,“你有事找我们,我们才更开心呢” “是吗?”她看他们猛点头,才继续说,“其实真没什么事,就是想告诉你们最好现在休整一下,天亮我们就下海寻找‘沉默之泪’” “我们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夏燃还知道要确认一下,华令宇和邓谦就只知道咧着嘴笑了。 随着眼前的能见度越来越小,五人渐沉渐深。 “邓谦,华令宇,你们俩只跟着我们看就可以了,不要走散,也不要掉队”易函传音。 五人收敛自己的气息,混在海底众多生灵之中,一路前行,走出了几千里也没有见到想找的“沉默这泪”,易函和夏燃在路边顺手收取了些贵重的海生物植物。 易函的感知力不弱,却一直没能找到哪怕其中一颗沉默之泪。 “你有发现吗?”她传音给乐道。 回了她一笑,乐道回传:“你没发现一直是我在带路吗?” “你确定你是在带路不是只在走路?”要不然走了几千里也没有发现目标,感知范围内的几千里也没有目标。 “不走路,怎么带路?”乐道不实说,笑得很欠。 易函更努力推进自己的感知,突然发现几个不明显的透明点点。如果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它们只比周围的海水暗了一点点。 检讨了下自己的粗心,易函指出方向来:“左拐十五度,五公里外有一群,你看看是不是?” 乐道感知了一下,脸上浮起笑意:“不错,如此我们往那边拐吧。” 离目标还有几十米,易函正准备叫大家停下来准备,就听到邓谦大叫一声。 “怎么了?”海底的压力太大,他的胸腔里的空气不多,这声叫得短促又凄惨,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他苦着脸,转过身来后背对着众人。只见三个小小的黑点出现在他背上洁白的衣服表面。 远处的沉默之泪们被惊动,飞快逃走。 “你运气真好,撞到了他们的斥候。”易函拿出一瓷瓶药膏,就想倒在手上伸进他背后给他上药。 “我来。”华令宇不会传音,开口说话。他几乎是抢着接过易函手上的药。 乐道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来。 易函也不介意,她估算了一下沉默之泪的速度,自己这些人花点时间就能追上它们,完全不用着急。 “这种生物可以在瞬间发出相当高的温度,但他们却是以燃烧自己为代价。所以一会儿捕捉时要先把它们连同周围的海水冻结,把它们瞬间困住才能收进储物袋里。” 磨刀不误砍柴功。她本来只想自己或只带乐道两个人把这任务完成,让他们在浅海区自由发挥,得到什么算什么。现在既然来了,就说明一下。其实应该在下海之前就说清楚的事,自己没想到,乐道也不提醒。 “我们知道沉默之泪的特性。可是我根本没有感觉到它们接近就被偷袭了”邓谦可怜兮兮地说道。他们已经把功课做好了,却没想到实力不够,连敌情都没有发现,更不要说抵御了。 “呃,”易函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你们的内力不是已经在身体外面形成防御罩吗?” “太薄了,才感觉到破了,就被烫到”邓谦觉得上了药之后好了很多,“它们跑了很久了,我们追上去吧?我这点小伤不要紧” 又花了十几分钟,才追上刚刚这群叫沉默之泪的透明小生物。 “我还以为是水母的一种,没想到不是。可这透明是透明了,为什么里面什么也没有呢?既没肠子之类,也没有心脏什么的,它们是怎么活的?太神奇了”几百米之外,易函感叹大自然的手笔。 “小函,我们不是来参观的吧?捉了回去再慢慢研究成不?”连夏燃都看不过去了,拉了拉她说。 乐道一直都像个局外人一样,不管是刚才邓谦被烫到的突发事件,还是现在易函的感叹,他都只是笑着站在那里。易函停他就停,易函行他就行。 “我去试试看。”易函第一个打冲锋。 这个任务一定是筑基期修士能完成的。但从白茹他们为了支开这些修为不是特别高,又不想他们做了炮灰的人的目的可知,这任务肯定不会太简单。至少需要消耗些时间。 易函第一个上去,也是自持艺高人胆大,好奇这东西有多难捉。 离沉默之泪群五米处,她迅速用灵力凝结出一片冰雾抛过去,前面瞬间凝出一块大冰块,把这一角落的沉默之泪封在里面,再一动念,就收进了随身带着专为这次任务准备的储物袋里。 “不难。”她只动手一次,就退了回三百米外小队等候处,“夏燃你也去试试看?” 夏燃早就跃跃欲试,她话音一落就窜了出去 没有人指定,从下海那一刻开始,易函就是这个小队的队长。 “小函,我们也想去。”邓谦和华令宇一对视,同声请命。 “你们的防御体系连几只都对付不了,去了给人家送菜啊?”她很不客气地驳回。 “我们可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刚才纯属意外,我们可以用最强的内力来防御,慢慢收总能收到一些的”华令宇先邓谦开口。 易函被他说得笑起来,点点头。 就是被烫也只是物理伤害,只要自己及时出手,解救他们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再说,就是大面积烫伤也很容易治疗,只是他们自己受点罪而已。人家自己都不怕,她怕什么? 夏燃隔绝了自己的气息,他也聪明地像易函一样把身体表面的温度降为与海水同温,然后才去捕捉沉默之泪。他收取的速度自是没有易函快,用的是打一枪换个地方的方式,那些意识到被袭的沉默之泪想要反击,却找不到目标。 正愤怒得团团转的时候,突然发现两个温度较高,明显与周围海水隔隔不入的物体,便不由分说地冲上去想要为莫明失去的同伴报仇“哇啊啊”邓谦和华令宇还没有接近,就报头鼠窜起来。就是分散的时候他们的神识感应不到这些沉默之泪,这一大片时还感觉不到就怪了。 “活该”易函抬手给他们布下个几乎完全隔绝外界的结界,追兵们追丢了目标。 “为什么我们还没接近就被发现了?你们却出手了都不被发现?”邓谦问了个很聪明的问题。 “对啊”易函抬着胸点头,“问得好。要是你们去之前仔细想想,就不会被追得这么狼狈了。” “我知道了不止气息,还有体温对不对?”华令宇高兴得像个回答了老师提问的孩子,看着跑得没多远的沉默之泪蠢蠢欲动。 第二零零章回京 寻找沉默之泪先靠运气然后才靠实力。 但对于有个感知力超强,动则在海底扫描几千公里的队员的队伍来说,这个任务真是太简单了。夏燃他们几乎不用自己摸索,易函示范过后他们就找到了最佳方法,用游击战把遇到的沉默之泪逐渐冻结、收进储物袋里。 这次回程不像来时无所事事而边逛边走。他们只在易函上学的G市停留半日,和林青刘清露她们见了一面吃了顿午餐后就又继续飞行。再过大半日,回到京城。 进城时已经晚上八点钟,易函提议先去吃饭再各回各处。 “小函,去哪吃,我请客”华令宇开心大叫。 “这个问题你真不应该问我。”易函抚额,“在这里你是东道吧?” “对啊,听说你以前吃喝玩乐最行”邓谦也笑起来。 “那,吃私房菜去?”华令宇想了想,一脸兴奋,“小函,那里的菜很好吃,有家常菜的味道,你一定会喜欢的” 她都多久没有接触“家”这个字眼了?易函也期待起来:“若果真如此,记你一大功” 见到易函这么有兴致,其他几人也都期待起来。 “要是没你说的那么好吃,要罚的”邓谦这段时间和华令宇很熟了,也可以开些玩笑。 华令宇打了个电话,没过几分钟得到回复,很幸运地订到一席。 在一个临街小区里一栋临街楼房顶层,复式结构房子里,五人来到时,被告知已经可以准备上菜了。 “这里视野真好”他们坐在宽大的封闭阳台上,从暖暖的室内看出去,外面霓虹灯闪烁,都市的繁华美丽尽收眼底。 刚才下降时用精神力大略一扫整个城市,她就知道此次人类与妖族之战已经落下帷幕。就她知道的白茹易归扬他们都好好地呆在各自地盘,没有其他动静。 不过,也不排除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不知道我们走之前发生的事,他们忙得怎么样了?”华令宇抿了下唇,继续说,“我既希望他们已经忙完,又希望慢点来。” “为什么?”易函捧着精美的菜单看。虽然这次的菜已经完全点好,但也不妨碍她看着打发时间,顺便研究一下别人的菜是怎样搭配怎样做的。 “我才不管他们忙没忙完,我只想你留久一点。”邓谦给华令宇倒了杯茶,两人举杯轻碰了下。 “对了,既然你说我们已经以武入道。那么,可不可以跟你回去开元宗?”华令宇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看易函。 “你的道和我的道不一样。你就是去了,我估计宗门里也没有人能做你师傅,还不如和你家长辈们探讨”易函懒洋洋地窝进软软的沙发里,“这沙发椅真舒服。” “真羡慕你们师兄妹能常常见面”华令宇不满地嘀咕。 “我们虽然在同一个师门,甚至我师傅和白茹长老是好友,但这五年我见小函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夏燃笑得无奈,“小函动不动就闭关” 易函也笑起来:“不错,这次回去就又开始闭关了。所以我人在哪里都不重要,只要你们别忘记我们是朋友就可以了” “又闭关啊真没意思。”夏燃大叫起来,“这次跟着你们走了一趟,我的修为就涨了这么多,回去肯定会被问来问去” “大家都是,又不是你一个如此”易函白了他一眼,“谁知道是为什么突然涨了呢?” “你倒看得开。”夏燃哈哈笑起来,“你家师傅问起来你要怎么说?” “我就说我也不知道啊,看海的时候看着看着就觉得要过那个门槛了,结果就真的过了”易函眉也不皱,“事实就是这样” “那我们是借你晋级时产生的天地之力才一举突破的了?”邓谦笑起来。 “古人不是说天时、地利、人和吗?除了当时的天时,其他因素也有关吧?”易函随便猜猜,他们都看得出她并不把此事放在心上。 但回到家族里那些长老肯定会没完没了的问 “嗯,我回去就这么说”华令宇点头,“他们爱信不信,有本事模拟一下当时的场景呗” 吃饱喝足后易函几个把邓谦送到郑家,然后四人回了华家。才到华家大门口,就听到白茹传音。 “你们几个到长老院来”其他三人听着不知听出什么,但易函却听出了一丝喜意。 华令宇笑起来:“不会这次任务上的东西是我们家要的吧?” “我觉得是因为我们的修为。”夏燃严肃起来。 “我们这次得的沉默之泪挺多的,你们完全可以自已留一部分。”乐道开口。他私心里就是不希望这次的收获全都给别人,毕竟当初的任务可是说好的,最好有一对就行。 “没错”易函突然停住脚步,“华令宇,如果你们家族要,你就把你手上的交出去。不要提我们手上的。”她也严肃起来,“当初师傅说最好有一对,就说明他们预想中很难得。把你手上那些给他们就够吓人的了,别把我们的也扯进去。回去我和师傅单独说。” 认真一想,确实如此。他们捕捉的时候并不觉得有多难,也就忘记了这回事。结果等到现在回到家门口了才商量怎么“分赃”。 “邓谦那里没事吧?”华令宇想了一下问。 “他那里的和你手上的差不多,都拿出来没有关系,我另外再叮嘱他别多说就成。大头都在我这里,到时候我再另外分一份到你们手里,就当是给你们的小费好了” “我可不敢再要了”华令宇哈哈笑起来,“我能把修为提高到这样,已经是个大机缘了” 想当初刚认识他时,还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小爷,看上的东西用尽手段都要得到。现在却能说放手就放手,这是多么大的改变易函微笑着,目露赞许。 感觉到了她目光里的赞许,华令宇更是笑得灿烂。 几人一踏入华家长老院里,就听到六长老洪钟似的声音:“宇小子老远就听到你笑得那么大声和你叔爷爷说说有什么好事?” 华令宇迈着方步走上前去,胸一挺腰一直:“你看我现在这身修为就知道了还能有比这更好的事吗?” 堂上一静,八个长老连同坐在上首尊位的白茹还有最下首末位的华老爷子俱是一愣,随即发出一阵畅快的笑声。 白茹像是早就知晓一般,只笑了两声,就在笑声里叫易函、乐道和夏燃末位坐了。 大长老及时补了一句:“若以修为排,你们几个可能坐得靠前一些,但在坐的各位都是长辈,礼不可废。” 易函对这些不了解,但尊老还是知道的,只微笑着点点头。她无意出风头引起别人的注意,只想早些应酬完回去休息。 但那些大笑着的人却不仅知道笑,等易函坐下后才又站起来,异口同声地说:“我等代华家众人谢过乐函小姐” 屁股才沾椅子,易函就被这谢唬得跳起来,反射性地回:“不谢不谢。”别人却住了嘴站着看她,她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傻地看着白茹问,“这谢的是什么?” “噗嗤”白茹难得看到自家徒弟这愣愣的样子,乐得笑了。 被师傅笑笑没啥,但那乐道竟也偷笑起来,还在她脑中传音:“哈哈,哈哈,你就今天最可爱哈哈”就是传音也没能压下那笑意,一起传过来了微低了些头,在别人发现不了的角度瞪了乐道一眼,她才又看回白茹,用眼神逼问。 白茹是人家师傅,可以不厚道想多欣赏一下徒弟难得的表情,但华家的众长老却不敢怠慢,大长老忙站出来:“多谢小友赠送的七彩武灵丹,这对我们华家来说,意义极其重大” 白茹仍是笑着不说话。易函没得到提示,便客气了一下,然后在华家大长老的连连请坐声里坐了。 给白茹的时候也没有说不能透露来源。而且就算她不说,夏家可能也会漏消息过来。这些同在京城的大家族既是同气连枝,也相互竞争,在别家安排些钉子那是很正常的事。 白茹果然问华令宇修为大涨的原因,华令宇按之前吃饭时商量好的说了,就再也没有解释。别的长老皱着眉,也问了易函,但她一律推说不知道。白茹一声都没有问,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 易函脸色坦然,任她看去,自不动声色。白茹也就把话题转到这次南海寻找沉默之泪的事上来。 华令宇交出储物袋后,白茹做为最高修为之人,自是最先看的,当时就为储物袋里的数量吃了一惊。其他长老也是如此,但最后俱都认为是他们此行运气好到爆,竟然遇得上那么多。 妖族与人类两族之争已经结束,他们大部分已经退回无人居住的深山深海里,而留在人类世界的也答应遵守人类世界的规矩,不会再做出危险人类的行为。 于是白茹决定让易函几人在京城再玩三天,三天后就回开元宗。 “师傅,你当初还说带我出来散心,结果忙这个忙那个的,还要我做任务。现在都忙完了却没得玩呢,怎么就要回去了?” 第二零一章援手 易函虽跟白茹报怨还没得玩就要回宗门,却是知道她非回不可才说的。因为她自己也迫不急待想开始炼体了。 白茹确实说了是带她出来散心,结果却遇到那妖族和人类之间的争斗大事,没能实现她说出来的话,听得一向乖巧却资质极好也肯努力又很少让她操心的小徒儿这样说,心里自然会产生愧疚。 易函就是想要她愧疚,哪怕只是一点点,那她在宗里也能因为这一点点愧疚得到更多特权。也许是更自由,也许是帮她推掉可有可无甚至是必要却于她没有好处的邀约等,总之,就算没有用得上的时候,她也是不亏的。 三天里,易函第一天和夏燃逛了一天京城的大街小巷,当然后面跟着乐道;第二天和邓谦华令宇一起逛了京城有名好玩的休闲场所;第三天去姜家和易归扬道别。 姜家子嗣不出现灵根的事,易归扬已经有了结论。就是姜家布有一个禁锢修真血脉的法阵。经易函与易归扬一起研究后发现,那是个很神奇的法阵,比地球修真界现有的法阵都复杂几百几千倍。只要是它运行时,在姜家范围内出生的孩子都会被禁锢,但族长所有的暗金令牌和易函拿去的暗金令牌却是让法阵反运行的关键,也可以说这两令牌是阵眼。反运行之后,这个法阵就有利于姜家新生儿产生灵根。 易归扬当时脸红得不行:“小函,你一共没来几次就发现了问题,而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都看不出,真是太惭愧了” 这个长辈虽然不是特别聪明,但易函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她不想让易归扬从此在她面前不自然,坏了那份情,于是转了话题:“好在姜家还有一个暗金令牌,没有被彻底禁锢,不然大家都发现不了这个问题呢。我这个令牌就给他们吧。而你,也可以离开这里了你有什么打算?” “这里的事处理完,我就出去走走,等我散完心,就去开元宗找你”之前一直挂心姜家的事,呆在小院里还不觉得,现在一想到可以出门,易归扬就忍不住高兴。 易函很高兴这样的安排:“我此次回开元宗准备闭关炼体,若半年后没有出来,你就直接去我的洞府里看。要是不见我,可能我就消失在宇宙虚空里了。真是那样,你也不必难过,若能回族里,就代我向我父母说声对不起吧。” 易归扬早已听她说起要去那最危险的初生星系炼体,此刻又见她像是交待后事般说来,难过得很,却也知道劝不回她来,只能叹息着点头。 “你说你,唉,像你这样的资质,等个一两年就能顺利晋级了,何必去冒那个险?” 易函抬头时,眼里红红的:“这是我的选择。如果我不这样做,我很害怕我心里担心的事会真的发生,那样我会痛苦一辈子” 尽管已经做下这个决定,她还想去和天幕谈谈。他一直瞒着的事情总要说清楚,不然,若自己的生命终结在那初生星系里,总不能做个糊涂鬼。 从开元宗外的集市来的只有白茹和易函两人,这次回去却多了乐道和夏燃。四人不急着赶路,驾着各自的飞行器不快不慢地飞着。 接近昆仑山境,却见到一个大红色的纸鹤直冲白茹飞来。 宗门发出的政令,以红色为最急最重要。白茹面色一紧,迎着飞过去,展开读起来。 看着她脸色一会儿高兴一会儿苦恼,易函对那政令也好奇起来。正想着是出声问还是自己去看时,就见白茹调转飞剑方向。 “跟上我,最快速,边走边说” “是”几人应和,速度一下提高不少。 “丹霞山发生内乱,与我宗交好的艾长老求援。你们几个最低也有金丹期,跟我一起解决此事再回宗门”白茹三言两语说完。 因为早在世俗界时遇到欧阳宁安被威胁一事,又有灰蛇被丹霞山晏长老背叛一事,易函闭关之余没少了解这个以炼丹为主的门派之事。 “丹霞山里大家族中的万俟长老一系与仅是中等家族却帮众众多的欧阳家一向势同水火。这艾长老,是哪一系的?”易函马上接口问。 当时调查这些情况,只知道九大家族同气连枝,开元宗自是支持万俟长老的。但现在出面求援的为什么不是他而是艾长老?她不得不问清楚。 “万俟长老被重伤,艾长老接替万俟长老。他家原也是中等家族,但和欧阳家意见不同,被打压得连小家族都挤不进了。”白茹的速度自是比这里最低修为的夏燃高许多,就着他最快的速度,她也觉得是慢悠悠。没想到小徒弟并不是只知道埋头修炼,还是知道窗外事的,高兴之余就多说几句。 “这艾长老是否一直跟着万俟长老?”易函继续问下去。 这很重要,她想知道他是否可信。虽然宗门的决定她影响不了,她只会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丹霞山的结果早在五年前与自己发生联系时就已经决定了,她不允许有所改变。 白茹眼里异彩连连。小徒弟几句话都问在点子上,看来聪明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这么聪明她对这个弟子更满意,说话也就更柔和起来:“他绝对可信艾家以前在丹霞山也是有说话权的。后来欧阳家为了上位背后使手断使艾家一家几乎全灭,是万俟长老出手才保全他。” 几乎灭族的仇恨。那她就放心了。她关注丹霞山,其实也只是大致了解而已。自从布下局后,她只在偶尔出关时看看那里的局势是否按她心意在走,得知相差无几后,就不管了。 原本预计要十年的,没想到一半时间就爆发了。不过,双方矛盾不可调和,只是缺个导火线而已。 “师傅,他们两方一直都在掐架,怎么这次一下就爆发得这么厉害?还求援到我们宗来了?”还是易函开口。 乐道一向都是冷眼旁观,丹霞山就是整个都没了他也不关心。夏燃却是星星眼地看易函:“小函,你闭关那么久,却还知道这么多” 易函脸不争气的红了下,叫了一声师傅,催促她快点说话好解了这围。 白茹虽然与有荣焉,却还知道夏燃是别人徒弟,要谦虚。脸上的笑掩不住,声音里也带着笑意:“往常他们再掐也不会掐到外面来,总想着家丑不外扬嘛。更何况,我们帮忙也不能白帮不是” 最后这句才是重点。 “那他们现在怎么又叫我们帮了?”夏燃想都没想就问。 还没等白茹回答,他就自己接下去:“我知道了,现在到了他们这一系的生死存亡时刻若无外援,不说必死无疑,怕是难翻身了” 也是个聪明孩子。白茹一迭声夸赞,把夏燃夸得脸蛋通红。 易函偷偷窃笑。 白茹一直注意着,见她没有恼怒不平,心里就更喜了几分。乐函是自家徒弟,不好在外人面前多夸,但心燃师侄可不是自家的,当然要多夸几句。若是小徒弟想不明白,心胸太小,就是资质再好,以后的修为也有限。她刚才,也是存了心看看的。 易函哪里知道她心里这些弯弯道道,见夏燃的脸红得有趣,也跟着笑了几句。 之前在路上已经飞了一段时间,调头后估计要三、四个时辰也就是六、七个小时才能到地处南方的丹霞山。若是一直全速前进,夏燃第一个吃不消。 “师傅,我们两人一组,一人力竭则换另一个怎么样?”易函看来看去,出声问白茹。 她之所以敢提,就是知道白茹肯定会捎上自己,让那两个男子一起。 “这法子好。”白茹果然点头,“阿道你来和小燃一起;小函过来师傅这。” 乐道过来,特地绕了易函和白茹中间走,背对白茹时给了易函一个了然却宠溺的眼神。 易函回了一个挑衅的眼神,高高兴兴地上了白茹的飞剑。 原以为丹霞山出了那么大事,应该风声鹤戾才是,却不料几人现在丹霞山大门外时,看到的却是守门弟子及药田弟子各司其职,脸上也一派平静。 疑惑地对视几眼,他们什么都没有问。乐道上前报了名号,就有人把一行人带了进去。 “等会我来说,你们只当不知道。”白茹传音叮嘱。 易函早用精神力扫了一遍主山,却见那里竟没见个人。再看向其他几个山头,还是没几人。特别是没有那些大人物,留下的都是些小兵小将到底怎么回事? 还没等她再继续扫,几人就到了主山。出来迎接的不是艾长老,甚至不是任何一个能和白茹这个长老同等份量的丹霞山长老“小的主山管事薜礼恭迎白茹前辈和各位道友。掌门与艾长老有要事相商,故请各位在此稍候,小的已着人去禀报。” 白茹很有些错愕,再怎么掐架,也不能不理客人吧?而出来陪坐的,竟是个才金丹期的修士这让她这个分神期修士如何忍得住? 第二零二章能力 “你们丹霞山架子好大啊竟敢请了我们开元宗来羞辱?”白茹不客气地坐下,放出威压来,把管事直压得跪倒下去,冷汗直流,“若掌门有事,可以叫长老,若长老也有事,可以找掌门大弟子。这大弟子身份虽不够,但念其是未来掌门或未来长老,也就算了。可现在让个金丹期的小管事来招待我等?” 管事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只会跪在那里哆嗦。 主山挺大,后面还有一个药园。易函早就用精神力探过了,主山这里没有一个元婴期以上的修士,说起来这个管事也算是目前修为最高的了。 白茹欣赏了一下管事的狼狈,才又开口:“老实说,你们掌门在哪里?” 易函已经把扫视范围扩大到其他山头了。 乐道站在白茹后面,表面上看起来乖乖的,却趁人不注意朝易函眨了几下眼。 [你找到了?]易函传音。 [那边第六个山谷,有个密境,人都在那里。]乐道回答。 [你不是说你的修为只够在虚空里行走吗?好像五级就可以了吧?可现在你可是比我厉害很多呢]易函见白茹还在发威,于是用调侃的口气回。 乐道被揭穿,却脸都不带红一下,面上也没有特别的波动:[五级长途不行。] [那你从多远的地方来?]易函心里,恐怕对星际中的远近根本没有概念。 [很远很远。]乐道回完,似乎觉得太过笼统,接着回[我在上北,这里是下西。] 也许他自认为已经解释得够清楚了,奈何易函还是没有概念[那,从这里到中心区要飞行多久?] 乐道想了想,回道[若是你,要个几百年吧。不过,是不是歪楼了?我们现在不是在处理丹霞宗的事吗?话说,你很讨厌这个门派?常常见你关注。] 易函被带离对修为探讨的话题,[可以说是讨厌吧。不过现在有师傅出面呢,不是我说话的时候。] 她如果透露出些什么,有可能会引发别人对她身份的怀疑。她从来没想过对外界透露身份。 那边管事的一点折腾也禁不住,只被白茹这么一威吓,就倒豆子般把知道的都说了:“小人只知道他们都在密境里。密境在那边第六个山的山谷,福来山。小的不知道怎么进去,小的还没有资格。” 白茹不屑地撇撇嘴:“真是软骨头,没意思。”她又增加了威压,把面前的管事压得晕过去,才站起来,“我们走吧。看戏去” 看戏?易函暗自摇头。那密境连自己的精神力都费了老大劲才穿透进去,白茹的神识有这么强大吗? 就是没有人带路,他们一行又是穿着普通衣衫一路大摇大摆得如同在自己门派里一般,路上竟没有一个人拦住询问。不过,路上见到的,只有小猫三两只,最厉害的才筑基期。 来到管事指的福来山山谷,停在密境门前,白茹也不禁头大。研究了一番,始终没能打开门来。 正当她打算给艾长老传信时,易函站出来:“师傅,我观此门,似是以阵法加机关来建,不放让徒儿一试” 白茹闻言一愣,却又高兴起来。丹霞山的事又不是自家的,拖一下也没什么要紧。自家宝贝徒儿的积极性不能打击。 “好”她带着几个人让开了一些。 易函走过去,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掐出手诀,打出八十一道灵力束,几乎同时击向八十一个不同的地方。 本来与山壁同色,根本看不出来的密境门一下显示在众人眼前。 白茹既震惊又得意。震惊于徒儿竟然有这般本事,不知她是什么时候学的;得意于有这般优秀的徒儿,不但修为跑得快,就是其他知识也学得好。她完全忘记自己在其中根本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最多只是在易函初入修真之门时领了一下路。 易函停下来,做出继续观察的样子。 [二师兄,如果是你,会不会亲自来开这道门?]她传音给乐道。 [不会。我会鼓动白茹用蛮力开,然后在边上动点手脚。]乐道笑着回她。 她就知道他也许会有不同的做法,但是[如果我在边上动手脚,以现在的实力瞒不过师傅去。] [所以你只能亲自出面去开门了]乐道的声音怎么听都有一股子幸灾乐祸,[不过现在这个场合,鼓动白茹破坏别人的密境很难。我们毕竟打着帮忙的名义来的,不能把别人传宗的根本都毁了。] 易函正是这么想的。乐道那斯就一看戏的,指望不上。自己紧着报仇,才不得不站出来。 拖的时间差不多了,她才走到门边,用力转动一块突出的石块,左几圈右几圈再左几圈再右几圈的折腾后,第二道也开门了,露出黑漆漆的通道来。 开门是徒儿代劳了,这也许存在未知危险的通道白茹当仁不让就要先进去。 “师傅,请等等”易函抬手一拦,不待白茹发问,从路边捡起一块大石头丢进通道里。 大石头一路骨碌滚进去。 看着石头进去,易函落后三米跟着,口中喊着:“跟上。” 能够顺利地打开连白茹都没办法的密境门,大家都相信她的能力。包括白茹没有人质疑地跟上。白茹走在她身后,第二个进入通道。 石头一滚进洞门,通道两旁边的灯就亮起来,不知是声控还是感应。前面的石块在易函有意识地用灵力推动下,沿着通道中心一直滚进去,在安静的通道里发出很大的声响。 石头才进到五米左右,突然几声破空声传来,几支利箭打在石头上,箭头与石块撞击,火花四射。 走在白茹身后的夏燃头皮发紧,如果前面走的是个人,突然之间要避开这些箭可不容易,要是扎在身上,嘶,想想就可怕“这招‘引蛇出洞’用得不错”白茹轻笑着赞许。这个程度的利箭还不能破开她的防御,她并不觉得很危险,大多心思地放在走在前面的徒儿身上,以期在她遇到危险时能及时援手。 易函回头一笑。 身后的几人不禁都呆了呆。那仿佛春日花开般灿烂的笑容,在这黑暗与稀疏的火光映衬下,绚烂得堪比烟花。 她只回了下头报以一笑,对白茹的赞扬不加评论。这种级别的机关法阵在她眼里如同小儿游戏,简单得很。要不是不想吓到他们,她可以一边走一边破,都不带停顿。 跟着石块走了几十米后,来到另一个门前。石门暗沉的色调、光滑的门身和四壁,无一不显示着它的难开。 这一道门之后有五十米通道到下道门。下道门后是有如蛛丝般的迷宫,七拐八弯地要走上几百米才能到达密境中心。 密境中心是一个能容纳几千人的大厅,现在双方对峙,一边四五百人,另一边两百人左右,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易函只想了一下,就抬手打出六十四道灵力,几乎同时分别打在门上及墙壁上的不同方位。然后,只见石门缓缓向左移动,露出门后光亮的通道来。 与走过的一段完全不同,那边明亮如白昼,地上的石砖竟是黑一块白一块。 “跟着我的步子,我踏哪块砖你们就踏哪块,千万别错了。”易函想也不想地说完,抬脚就走。 她倒不是紧张里面的局势,而是怕万一真打起来,把那招惹过她的欧阳宁安打没了,她这口气岂不是出不成? 众人跟着她前三、左二、后一、前五、右二……跳跃着前进,直到第三道门前才停下来。 易函还没有开始动手开门,乐道就抛过来一样东西:“给你” “是什么?”易函奇道。现在还有比去给艾长老帮忙更重要的事吗?如果是无关的东西,晚点给她完全可以吧? “你看了就知道。”乐道没有直说,易函好奇着,看向白茹。 白茹其实也很好奇,况且丹霞山的事实是别人家的事,更不着急,而且对自己代表的开元宗有信心,自信他们只要见到她,事情就能顺利解决,于是开口:“你要想看就看吧,也不急着进去。” 她是知道开这门对自己来说不难才这样讲吧?易函腹诽着。乐道既然当众给了她,自然不怕别人看,所以她把手中的记忆球向上一抛,大家就在这别人眼中危险重重的密境机关里乐滋滋地看起“录影”来。 只见易函一跳一跳出现在屏幕上,然后是白茹一跳一跳地出来,接着是夏燃,最后是乐道。都是一跳一跳有单脚跳,也有双脚跳。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短短的一分多钟录影,却让他们乐得捧腹大笑。这不是别的,正是他们刚才走过的那一段路的录影。 “哈哈,小函的姿势很美呀”白茹擦着眼角笑出的泪。 “哈哈,师傅你白衣飘飘,很有仙韵呢”易函边笑边直起腰来。 “哈哈哈哈,”夏燃笑得差点说不出话,却还是要发表自己的意见,“再美也架不住像小鸟一样跳来跳去,还不是一个,是一排哈哈哈” 确实,四个人排着队,像小鸟一样一路跳着前进。搁一般人身上都会觉得好笑,更何况是像白茹这样,端一本正经架子端久了的人。 笑毕,易函开门,见到五个通道,白茹和夏燃愣了,易函却抬脚就走向右二入口。她表现出来的能力已经折服了白茹,他们二话不说跟着她走。 第二零三章斗智 欧阳众山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站着对峙的两方人马争吵,面上没有一丝紧张之色。 “祖父,您看现在这局面要怎么办,任由他们吵下去吗?”欧阳宁安站在欧阳众山身后,俯下身小心探问。 “祖父,虽然我们人数众多,但艾飞云那老头也不是好相与的。听说还往宗外发了消息搬救兵”欧阳宁安急着。 “哈哈,这里可是密境。他就是搬来再多人又如何?进不来不是白搭?成者王败者寇,等我们控制之后出去,还不是我们说怎样就怎样?年轻人,学着点毛毛燥燥的”欧阳众山睨视厅下,坐在最高位的感觉就是爽若不是挑动老头对万俟老顽固动手,现在自己也还在厅下卖力表现呢,哪有坐在高处看戏舒服?等大局控制之后,老头那里也不用留了,那帮美艳女修,得快些接手过来才行。 想起以前只能对着流口水的那几个属于老头的水灵灵娇滴滴的女修,欧阳众山就一阵火热。戏也不想再看了,只想快些结束好回去温存一番。 “艾飞云掌门不在,自是要听从长老会的决议。现在五票对你们两票支持本尊,你若再争执不休,质疑众位决定,就是不把丹霞山的规矩放在眼里如你这般数典忘祖之辈,门里不容”欧阳众山喝道。 有头有脸自持有身份的人,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找个理由才能师出有名。 “若说数典忘祖,有谁比得过你欧阳众山吗?”艾飞云冲过来,“掌门和万俟长老怎么动手的,你敢说不是你在后面推?” 欧阳众山眉毛都不抖一下:“艾飞云,说话要讲证据” 就算大家都知道,他欧阳众山也确定没有人能拿得出证据来。且不说老头已是半死不活地吊在那里,怎么看都是时日无多,万俟长老那边更是没有人能直接证明他买通万俟家的家奴子弟散布假消息,那几个人都已经被他处理得干干净净了。 艾飞云长老怒目不已:“门里谁不知道那几个人已经被你处理掉了?要是掌门能醒来,一定也不会放过你” 他说的这些话,虽然大家都知道,但并不能改变什么,支持那这一派的还是支持,反对的也还是反对,对局面完全没有帮助,双方的实力才是论输赢的关键。 原来已经发出消息,开元宗剑气宗都会有人来相助。在那种情况下自己这边才有实力一拼,谁知这欧阳老贼在主山布下遁阵,把大堂里的人直接遁到这里来。外面三道门四道锁还有迷宫,援军就是来了也无门可入万俟长老总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自己,自己还不服气。现在看来,这仗必输啊但是,能拖就要拖下去,也许事情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想了很多,却也只是一念之间,他看向站在自己对面的三长老张加潮,那是个小家族出来的,凭一已之力混到长老之位的人。若说没有野心,他肯定不信。这张长老也是掌门的亲信,平时里因着欧阳众山掌门儿子的身份明里暗里没少吃亏,“大家都没有听到掌门传位。若说修为,你不如张长老;若说办事能力,你也不如张长老。你叫大伙怎么服你?” 眼见欧阳众山就要下令动手,他顾不得平时自己这系与张加潮也是龌龊多多,拖不住,也不能让你顺利得手你妹的,斗不下你,斗下个张加潮也好,反正你们都是一丘之貉艾飞云这话一出,欧阳众山的脸迅速变成锅底色。他眼闪出利光射向张加潮。 张加潮做为前掌门的二弟子,做为处处比大弟子更优秀的二弟子,做为比大弟子办过更多实事给过其他跟随者更多优待的二弟子,如果他能做掌门,日子肯定比欧阳众山这个只会听好话耳根子又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好。起码,在别人说自己的坏话时,张加潮还给他们个解释的机会,欧阳众山却会仅凭一面之词惩罚。 欧阳众山以前仗着掌门之势作威作福得多,给人好处也要得到更多才做,几乎从不知道收买人心。 艾飞云看着对面那群本来怒视过来的人转过头和他们旁边的人眨眼的眨眼扯嘴的扯嘴,心里一乐,却又马上回到现实。 现在只能让他们人心不团结而已想要达到分裂他们的目的还早。 张加潮听到艾飞云的话,微微一愣,继而大喜这个奸猾的老匹夫也算他聪明,知道拼不过自己这边,知道欧阳众山上了台,绝没有他的好果子吃,转而支持自己。这样的话,就算对于修炼的意见不合,起码也还有个拥戴之功,这棋走得好他低头不语,不看欧阳众山的眼色,也不向那些死忠于他的人使眼色。 果然他的判断是对的,艾飞云说完没多久,不管是艾飞云那边还是张加潮这里,越来越多人喊着支持张加潮与艾飞云为首站在厅里的那群人对面的一大群,渐渐分为两拨,一小拨聚到欧阳众山下方,另一大拨聚到走开几步,没说话却动作明显的张加潮一方艾飞云一方两百人左右,张加潮一方三百多,欧阳众山一方两百多虽然艾飞云一方的人数仍然最少,他的脸上却露出笑意来。 这个老狐狸说支持自己却不靠过来,仍站在另一边张加潮看向艾飞云,心里腹诽,脸上却笑意盈盈,眼里秋波连连艾飞云和欧阳众山早已撕破脸,他一点也不担心他会倒戈过去。只要他中立不动,自己就有把握趁此机会除掉这个只因出身好就能把本属于自己的好处占尽的大师兄艾飞云也看着张加潮笑眯眯,挥挥手,和身后的人一起退了三步。 把战场让给你们 张加潮笑着点头。是个识时务的 这边摆平,于是他回转头看向仍坐在主座上与围在主座边的人紧急商议的欧阳众山:“师兄我尊你一声师兄,是入门拜师有先后。但这掌门之位,关系到我们丹霞山今后的发展,总该是能者坐吧?”张加潮习惯性地眯起眼。他知道欧阳众山只要看到自己这个动作,就会冒火。 欧阳众山智商不算高,一直以来生活平顺,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却只有面对这个二师弟时会落到下乘,他眯着眼说些什么的时候如果不按他说的做,他就会找机会在父亲面前告自己一状。也许是爱之深责之切,前掌门,也就是欧阳众山的父亲就会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现在一看这眼神,他就火了:“别以为我怕你除了告状,你还会什么?这也叫有能力?” 他自己是不知道,但底下的人哪个不知道他欧阳众山和张加潮哪个更有能力? 这就是张加潮所要的效果了:“那你除了狐假虎威又有何能力?我,不服” 欧阳众山面对艾飞云时还有些头脑,但那都是他那些智囊团早和他商议过的。面对张加潮,却是没有。 “你们上,给本公子打到他服”欧阳众山很有魄力地一挥手,那些护在他面前的小喽们向张加潮那边冲过去。 丹霞山唯二的两个分神期高手就是万俟长老和前掌门,现在这些最高也只有元婴期。密境里也许加持了阵法,变得特别坚固。就算是灵力飞舞,风刃火球水瀑四射也丝毫无损…… 易函带着白茹他们边走边看戏,一点也不觉得路上不时出现的一些小阻碍有多讨厌,反而面露微笑。 白茹看她似乎在出神,还每遇转弯都毫不迟疑地抬脚,想都不用想,不禁有些疑惑了:“小函,我们没走错路吧?” 易函回过头来,就见乐道亮晶晶的了然目光。回以一笑,这里了解她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没错,再有三分之一就走完这迷宫了”都怪看戏看得太入迷了,忘记掩饰。 “你对这阵法还有机关术都挺有研究的啊?”白茹不淡定了,这青也出于蓝太多了吧?她自认为对阵法挺有心得都没能看出刚才门上的道道来,这几乎没有接触过的机关术就更不用说了。 “以前和长辈学的。这几年闭关时闲了也会研究一下。”易函很自然地接话。 事实就是如此,她知道他们对于自己的来历有诸多猜测,却没想过给他们答案。因为,她自己都还湖涂着呢最后拐了一个弯,看到一个很宽阔的大厅,足有几千平米,厅上人影闪动,两方打得不亦乐乎,还有一方挤在大厅一角,灵力护体,静静观看。 “师傅,别出声,让他们打完再说。先传音给艾长老商量一下他想要我们怎么帮?”易函止住就要抬脚而入的白茹,躲到入口边上。 白茹一向坦荡磊落,一时没想到这是艾长老的坐收渔利之计而已,并不是笨。而从头开始看戏的易函自是清楚,忙拉住她别好心帮倒忙。白茹修为再高,也不能以一敌众吧?虽然她知道自己师傅不会出意外,但那样帮忙也太累了些“艾老头我们来了”白茹的传音没有避开易函他们几个。 第二零四章好戏 艾飞云原已放弃等待外援,几乎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厅里打斗的双方身上。 正在打得灵力四散的欧阳众山和张加潮两方开始时都分了些人手出来盯着艾飞云这一伙,只叫他们安静地看,不许他们出手。但也不敢主动把战火烧到这里来。因为一但此时的平衡被打破,把他逼进另一方里,就得不偿失了。 艾飞云估算着那两方的实力差距以及此时的伤亡情况,飞快地想着这两方打完后自己这方的应对之策。 “艾老头我们来了”突然收到的传音让他意外得狂喜起来“几个人?”艾长老知道既然来人是援助他的,就不会计较他不讲客套。此时此刻,真的不是讲客套话的时候。 “四个。”白茹笑盈盈,不等对方发问,她就主动报出四人的修为来,“我白茹,分神期七层;两个弟子一个金丹期五层,一个金丹期六层;还有一个师侄金丹期一层” 听完白茹的话,艾长老面色突喜突悲。 “师傅,怎么了?”他的大弟子最先注意到,问。 艾飞云摇摇头,果然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算了,有人能进来就不错了。起码还有个分神期的在,比这里所有人的修为都高,威慑力还是不错的。就算不来,自己也要博一博,事在人为吧“让他们互相咬,咬完了我就出手。到时候前辈只需要站出来支持我,若是有不听话而我又办不了的,也请前辈帮忙料理一二”艾飞云回复给白茹。 白茹示意几个弟子和她一起静静看会戏。 “师叔,一会儿杀鸡敬猴的时候要不要搅一下让水更浑点?”夏燃很有些跃跃欲试,“我们多出点力,到时候拿好处他自然得多给点” “鬼精鬼精的”白茹笑着伸出个指头点了点他的脑门,却没再说别的。这就是默许了。 易函暗自反省。她只想着用最少的力把事情完成,却忘记计算出力与所得的比例。就像现在,多花一点点心力,得到的确很可能多很多突然垂在身侧的左手被一只大掌握住,温暖有力,像是很熟悉般,心里竟然没有一点反对乐道站在旁边,见她转过头来,笑了一下,握着她的手还用了一下力,微晃了晃。 夏燃探头探脑地看厅里的打斗,自己也热血沸腾,对于身边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张加潮抛出一条银索,捆住了欧阳众山,一剑刺过他的丹田,眨眼飞出一个惨叫着的金色小人。那是欧阳众山的元婴。 张加潮一把抓住,捏在手里。 “且慢”艾飞云适时出声,“暂留他一命吧,怎么说也是掌门的爱子。掌门虽然伤得极重,却仍旧在世,让掌门发落吧。” 他说得声声有力,字字铿锵。特别是把一个“留”一个“爱”宁重重说出来。 听话听音。那些跟随欧阳众山跟随原掌门的,也不禁神情微松。这是个念旧情的人,也是个心宽的。若是跟了他还好,不然在张加潮的手底下,他们别想蹦哒几天。 张加潮脸色一变。让掌门发落?当他是傻的吗?掌门哪能让自己的儿子死掉?带过去的结果必定是助他夺舍打蛇要打死斩草不能留根,这欧阳众山留不得“念在我们师兄弟一场。去吧,去找掌门师傅吧。”张加潮语气温和,伸手推出时一根灵力刺刺进娇弱的元婴里。 欧阳众山的元婴离手飞出,却在半空中大叫一声:“张加潮你个小人暗……”话未说完,已消散于天地间。 这番变故,让本来还在打斗的人都停下来,有那看形式的墙头草远远退开,有那仍想与张加潮为敌的跟着欧阳家人站到大厅主座前,躲在高座底下的欧阳宁安也被拉了出来。 “你是我们欧阳家的嫡系”一个元婴初期的修士恨声对欧阳宁安低声说。 “我,我们打不过他们。”欧阳宁安看着祖父在眼前被人斩杀,最先想到的却是自保 “有我们呢”晏踏风向前一步,走到欧阳宁安的背后。 易函握紧了拳头,手腕上比原来更纤细了的黑镯子也不安分地动起来。她双眼眯起,闪过危险的光芒。 欧阳宁安,晏踏风,既然你们是一伙,事情就更好办了突然握住左手的那只有力而温暖的大手用了下力。 诧异地转过脸,收到乐道一个安抚的微笑。 乐道看着厅里的人打斗,很是无聊。他早就发觉了易函对丹霞山不喜,于是仔细观察她的脸色,看看惹了她不高兴的人是哪个。结果扫过了一个又一个,她的表情都不变。于是他继续猜。这个游戏比看那些在他眼里比过家家还不如的打斗好玩多了啊哦,她的表情变了嗯,就是这个?这两个?竟然让她恨得磨牙?刚才也看了这两人,没见她心里活动这么激烈呀? 乐道玩猜猜玩得不亦乐乎。见她看过来,给了个灿烂的笑容。趁她心里不快时握过去的右手还紧了紧,微微摇了一下,心里乐开花。 手里软软的滑滑的小手,握得好舒服呢 白茹看着他们俩了然一笑。这两小家伙要是能在一起,她是乐见其成刚好两人自己都可以给他们做主,要是他们……嗯,最好还是晚上几年。这女人一旦成了亲,心就被束缚。她可不愿自己最疼爱的小徒弟后悔。嗯,怎么说也要让他们拖个几年才行。还要教导一下小函要以修行为重。 白茹也开始胡思乱想,这四个人只有夏燃认真关注厅里的情况。 易函瞪了乐道一眼,手一甩抬步走到白茹另一边。 此时厅里的情况又有了新的变化。 “张加潮,不是良主”聚在主座下的人修为不低,离得不远,自然听到了欧阳宁安元婴消亡前的一番话,脸色越来越黑。有人袖子一甩,转向艾飞云。 “我也不是支持你,我支持万俟长老”什么叫死鸭子嘴硬,这就是了。 艾飞云此次打的正是万俟长老的旗号。要真是他自己有什么想法,你这样半途易辙还不识实务的人能有活头吗? 艾飞云点头,指了个旁边的地方让他们站着。主座下原来的两百多人现在只剩一百多,被这一哄,呼啦啦走得只剩几十人。 “艾飞云,你什么意思?”张加潮怒声喝问。 “若是在你和欧阳众山之间选择,自然是你比较有能力。”艾飞云微笑地说完,见到张加潮脸色已放松,不禁目露不屑。他不等对方说话,接着道,“但大家都知道我是万俟长老的弟子,而万俟长老又是目前门里除前掌门外最高修为者。试问有我师傅万俟长老在前,我还能支持你吗?” 张如潮气得脸色涨红:“刚才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支持我吗?” “我只说你比欧阳众山更有能力,你什么时候听到我说支持你做掌门的?”艾飞云转头看后面,“你们听到?” 站在他后面的,自然摇头。 张如潮气急败坏只有他用别人做刀的,自已哪里被人用过?伸着手指着艾云飞呼哧呼哧说不出话来。 直到一个死忠于他的上前来给他拍了拍背顺了口气,又被他迁怒地的一掌打开,摔出几丈外吐血后才缓回一口气反击:“万俟长老和掌门切磋中,两人都受了不治的重伤。你口口声声说代表万俟长老,我看你是居心不良还不如磊落点承认自己肖想掌门之位” 张如潮这样对待亲信,让远远跟在他身后的一百多人昂首走向艾飞云那边。他顿时又被气得内伤扬起手要阻止,那边艾飞云也蓄势待发。他们两的修为相差不大,真要拼个两败俱伤,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艾飞云见他卸去招式,于是回道:“万俟长老的伤看起来虽重,却未伤及心脉,不出两个月即可康复”紧接着他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而且引发掌门与万俟长老重伤的幕后黑手就是你” 张如潮目光猛缩:“你胡说” 艾飞云没有回击,而是小心地拿出个黑色的瓶子,打开来,里面飞出一个金色的元婴。 “我在练武场值守,是张如潮给了我一包无色无味的药放到掌门和万俟长老喝的水里的。” 话音落下,人群里嗡嗡声响起。 几乎没有人怀疑元婴说出来的话,因为这个元婴的面目,就是几百年来一直跟随在张如潮身边的刚晋级元婴期二层不久的他最好的朋友兼同宗兄弟张世匾“枉我如此信任你,事后你竟然杀我灭口”元婴说完,张如潮身后,高座下猛冲出几十人,口里大喊,“为掌门报仇” 这边艾飞云身后的人也想冲上去,被他制止。 张如潮的修为在那边是最高的,那些冲上去的人都是掌门的死忠粉丝,原来跟着欧阳宁安,也是因为那是掌门的亲曾孙。 张如潮手起飞剑落,道道剑光闪个不停,口里还喊着:“是大师兄逼我的” “我当初也以为是他,可是始终想不透欧阳众山杀害自己父亲的动机。却原来,他只想要他们受伤,而你才是这个幕后操纵者”艾飞云很正义地说完,隐蔽地打了个手势。 易函知道这是到他们几个上场了 第二零五章动手 “这是开元宗的白茹长老,专管炼器房。受万俟长老之邀来将这欺师灭祖之辈绳之以法,待长老身体恢复之后再行审问判决”艾飞云隆重介绍。 今天在这个密境里做的可是争夺掌门之位的事在这种时候敌对的一方请来的人哪有好相与的?被捉了去就再无翻身之日了张如潮一看白茹就知道了她的身份,进而想到她的修为,声也不接,转身就想溜。 白茹祭出飞剑,张如潮还未走出半步就被制住,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也许是这一招太过震撼,大厅里的人怔怔地看着白茹坐在厅中主位下首。 “大胆就算我们是客,你也不够资格坐主位待客吧?”夏燃突然大喝一声,才把众人的魂叫了回来。 “不是,我,我……不是我要坐的”欧阳宁安正待分辩,但他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这个事实已经被人看了个现行,想解释又无从说起,急得满头汗才挤出这句来。 几百双眼睛盯着,火力不是一般的大。欧阳宁安虽然假原掌门、欧阳众山之势得以在丹霞山横行,却也真没上过这种台面,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 “哼,不是你要坐的?那你说是谁让你坐的?你后面那个吗?”易函一出声,就把晏踏风扯了进去。 晏踏风在丹霞山也是个能说得上话的人物,哪里肯被个小女娃指着鼻子骂过,一生气就顶回来:“这里是丹霞山,你是哪家孩子?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哪轮得到你对我们丹霞山指手划脚” 这位大叔眼里只看得到白茹这个分神期修士,那些个金丹期的他眼角都不带瞄一下。可是,此时在场的外人,只有这么几个吧?你骂了小的,老的还不得出来“我家的,你有意见?”白茹威武,气势一外放,锁定欧阳宁安和晏踏风两人。虽然不明白自己徒儿想怎么搅浑水,但她这个师傅绝对要给他们撑场子的。 “师傅,他们丹霞山太看不起来了枉我们那么远跑来”易函看着白茹,眼角斜到僵站在主位边上的两人,充分诠释什么叫做恃宠而娇,“您都自持身份坐了客位,有些人竟然还大马金刀坐主位这还不算,当着师傅的面就辱骂徒儿,真是太过分了” 艾飞云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们针对的都是自己这一方的死对头,心里暗喜,看来这些人是帮着他的,“晏师弟,欧阳师侄,还不快快下来给白茹长老陪罪?” “陪罪?”白茹看着那两个磨磨蹭蹭不想过来,眼睛还转来转去的人,“陪罪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他们是代表自己呢还是代表丹霞山?” “这个?”艾飞云当然想说是他们自己,但这责任他却是不肯背的。于是转头看身后站着的几百人。 今天争夺掌门之战一波三折。好不容易定下万俟长老,大部分人心里都服气。只觉得没在刚才那场争斗里失了性命,真是幸运得很,哪里还肯在这事上纠结?万一人家分神期前辈不高兴,一招之内也能削得他们元婴金丹都不剩“他们代表他们自己” “他们自己” “我们是敬重白茹长老您的” “谢谢你们为我丹霞山出头” 易函早已经退回白茹身后,唇角翘起来。乐道又伸手过来拉了拉她的小指,都没能让她生气。 “既然如此,那不敬我师叔的这位和辱骂我师妹的这位就上来陪罪吧”夏燃看向白茹,见她微微一颔首,于是站出来说。 欧阳宁安虽然不甘背上不敬白茹的罪名,但帽子已经被扣上,他自己又摘不下来。后台也倒了,靠无可靠之下不得不期望息事宁人。 晏踏风还想着今天是不是犯了煞星,骂个金丹期的小姑娘都会牵出个分神期修士来。也怪他们平日里视那些女修为玩物,一眼看到是个女子并且修为不太高,脑回路就自动跳到可欺一类去了。若是叫他给白茹陪礼,对方虽然是个女的,好歹修为高;可他是因骂了小姑娘才犯的事,要赔礼也应赔给小姑娘,这实在难为。 欧阳宁安见晏踏风磨蹭,也跟着不动。过了半分钟,还没能跨过这几米距离开。 易函和白茹商量过后,走出来。当然,是传音商量。 “师傅教导过做错了事就要认错,要赔礼道歉既然你们觉得道歉让你们很为难,看在丹霞山的面子上,可以不道歉。”她停了一下歇口气,就见他们惊喜的笑起来,才微笑着接下去,“不过,我觉得你们没把我们开元宗放在眼里是因为我们修为低。所以我决定挑战你们” “胡闹”他们还没有开口,白茹就生气了。刚才易函说她有办法教训他们,她才让她出来说话的,可挑战?同是金丹期的那个还有胜的把握,但元婴期的呢?那可是差了整整一阶不是量的差距而是质的差别“师傅别担心,让他们看看我们开元宗的厉害”易函话已经说出来,自是不会改变。她心里虽恨这两人,却不想为他们另抽时间出来,只给当初劫了邓谦的鼠妖们几颗丹药让他们成功化身为人形混进丹霞山来不被发现,暗中听令于她。几年的布置,才得如今局面。这用女子为鼎炉来修炼的事,她看不惯,也不会接受。 白茹为她眼中满满的自信和语气里的坚定吓了一跳,刚找回自己的声音,就听易函继续说:“麻烦各位让个地方。也不用我师傅出马,免得有人说我们以大欺小。”她下巴一抬,“你们俩一起上吧” “啊?”惊掉一地下巴。 白茹刚想去把她拉回来,乐道按住她:“别去,她能赢” 白茹动了一下也没能起来,简直觉得自己在梦里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让她省心一个金丹期小修士同时对上一个金丹期和一个元婴期能赢?那个没有自知之明就算了,这个也相信她会赢?她突然觉得这是个疯狂的世界。 那边无关人等退去,留下一个大大的空地。艾飞云看着白茹的脸色,没见她叫自己做什么。虽然不知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但他只能沉默下去,不敢违了这位前辈的意。 那边晏踏风和欧阳宁安心里美啊,可劲儿感谢三清祖师爷让他们碰上了这个自大狂小姑娘。两人对视一眼,达成共识:好好教训教训易函左手一甩,她手上细细的黑色手镯落下来,人们惊讶的目光一闪,眼前就出现一条水桶粗,十几米长的黑蛇。 “啊”有那害怕的叫起来。 “这是我的灵宠,当年一条化形了的灰蛇的后代说起来,他和贵门派的某些人还有些渊源呢不知道故人还记得否?”易函轻笑起来,“还有我入开元宗前识得的另一个故人,曾经很想把我做成他的鼎炉哦你说我是不是很荣幸?”她恢复了欧阳宁安那段记忆,很高兴地看到他们脸色突变,显然想起她说的那些往事,“现在我与我的灵宠一起挑战二位,二位没有意见吧?” 欧阳宁安顾不得细想这些事怎么突然就想起来了,有些担心地看着那条样子吓人的黑蛇。 晏踏风却是一阵狂喜。今天不是撞煞星,而是撞大运了呀这几年身体休养好之后,他又去G市那边的森林找过几次,都没有找到灰蛇的洞府,现在他知道可以从这小姑娘身上入手了“别担心,妖兽要化形后才有元婴期修为。看它用本体就知道修为不高”晏踏风宽慰着欧阳宁安。 易函满脸笑意,没有一丝紧张。白茹叹了口气,不管了,有自己看着伤不到她。一对二,还是对的比自己修为高的人,就是输了也没什么,谁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魂律,你父亲的仇人就交给你自己处理了”易函还是交待了黑蛇一句,“别管到我这边来啊,我要亲手修理他” 魂律很人性地点头,然后身子一抖就冲上去,尾巴朝晏踏风一甩晏踏风怎么说也有元婴期修为,身体灵活性自是不错,侧身闪过,就祭出飞剑来。 飞剑一斩来,黑蛇避开之后马上又是一尾巴抽过去,晏踏风再斩过来一剑如此反复三次,黑蛇终于一尾抽中,晏踏风像个破布袋似的摔开去,黑蛇几乎是眨眼就到他边上,再一次抽中然后在他又一次落地之前再冲过去抽一下,把他赶得满场飞。 围在边上看的人一边擦额上的汗一边退让。这黑蛇真是太彪悍了易函那边却没有这个观赏性,黑蛇魂律已动,她却不动。但欧阳宁安动了他可不管合不合规矩,先下手为强,运起飞剑直冲易函飞来脑子里还想着这个姑娘越大越水灵了。 易函挡下这一击,两把飞剑缠斗起来。欧阳宁安拿出一把拳头大的黄铜锤,在空中一晃就变得有桌面般巨大,向易函锤过来易函让了几下,不耐烦起来。这么大的东西,不管是挡还是避,都不优雅拿出一把双手大剑。大家都为她捏一把汗,却眼球落地地发现她手持大剑向欧阳宁安冲过去 第二零六章报仇 修真者之间的战斗,不都是比灵力拼法宝的吗? 只见易函手提大剑气势十足大踏步走过去。欧阳宁安的飞剑始终被她的飞剑压制,而奇怪的是她走直线,匀速前进,欧阳宁安的黄铜大锤却始终砸不到她身上去。 “不是他看人家小姑娘漂亮故意放水吧?”有人小声猜测。 “很好猜她的落脚处,怎么就是砸不到呢?”也有人猜测,“是看人家师傅的面子不敢下狠手吧?分神期高手呢” 易函提着大剑走到他面前,手起剑落,有她三分之二高的大剑发出破空声,劈向欧阳宁安的中门。 看这气势,欧阳宁安不敢硬接,后退一步,调回黄铜锤抵挡。 “铛”原以为会很震耳的声音却只有一声脆响,撞击出一片火花,像七月里的流火,热力十足。 乐道却掏了掏耳朵。别人听不到的声音,他全听到了。哪里只是一声脆响,分明是波长太长,已经超出人们可听范围。不过难得看到小猫露出利爪,耳朵受点罪也无所谓了。 大剑的招式很有限,大开大合。易函一劈一砍一挑,每一下都被欧阳宁安挡了回来,发出阵阵脆响。 “那把剑实际上没有看起来那么重吧?你看她拿在手里多轻巧” “嗯,应该是用什么合金做的,不然不会又轻又坚固。” “你们不懂就不要乱说。就算大剑很轻,能在欧阳宁安的铜锤下过这么多招也不易吧?再说了,那铜锤有多重,两下一撞产生的反作用力更是有得受的” “这么看来,小姑娘很彪悍呢” 白茹一直知道自己小徒弟的武力值很高,但从来没有见识过。今天见她竟然能以武力应对一个金丹期的修士,真是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正在众人的认知被挑战,看得入迷的时候,险像突发。 易函一时没能躲过黄铜锤,眼看着它直落下来,她艰难地扭身避开,手上的大剑撞在黄铜锤上,手臂被擦红了一大块,不过没有流下血来。 “叮”易函的飞剑失去控制落到大厅光滑的地上,易函扶着乐道的手,有些站立不稳的样子收了自己的飞剑。 收了飞剑才站定,就听到“哗”“哗”两声似惊叫似震惊的声音。回头一看,欧阳宁安倒在一片血泊里,腹中被一把大剑贯穿,没有元婴逃出来,头顶百汇穴被他自己的飞剑刺入,鲜血流在脸上头上,看起来恐怖万分。 “啊”易函小小地惊叫一声,倒在乐道的怀里。 白茹脸色一变,就听那边黑蛇和晏踏风的战场上也发出一阵惊呼。 惊呼声没落,就见黑蛇动作极迅速地回到易函身边,着急地看着她。 “她被吓到了,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乐道对黑蛇说。黑蛇听到后人性化地点点头,瞬间变小缠回易函手腕上。 “它就这样直接飞过去把人连飞剑一口琢耍什么都不剩”一个目睹了黑蛇最后战斗的人边打抖边报给艾飞云听。 为什么就他这么倒霉,大家都看到了却只有他被拉来问?他很不愿想起刚才那场面的说,那个血盘大口实在太吓人了张开兹四强躺⒎⒊隼吹纳逼连他们围着的人都明显感觉到了,就好像被紫碌娜耸亲约阂谎。这条蛇太可怕了,他的后背现在还是湿的早有人好奇易函的大剑材质了,想着开元宗是炼器最厉害的门派,用的应该是很先进的材质才对。而那把大剑,现在正在欧阳宁安的身体上。 想去看,又不敢去。他们大多数,对于欧阳宁安的死都只是叹息而已--太倒霉了本来都快赢了的白茹站起来,给艾飞云行了个礼。艾飞云避开不敢受。白茹又向围观的人行了一礼,有那站得正的俱都跳开来。 “本座管教不严,才让贵派失了两名弟子。这欧阳宁安虽然欲掳我徒做鼎炉,我们都知道女子一旦成为鼎炉后会怎样,这且不必说,他毕竟没有成功。但那晏踏风却是我徒灵宠之杀父仇人,他既然应下此战,失了性命理应他自己负责。相信艾长老和贵派不会把这责任推给我们开元宗吧?”白茹的一番话有理有据。 艾长老摆手:“不会不会,挑战双方自愿参与,输赢自负生死自理,这也是我们丹霞山的门规。万没有找你们麻烦之理” 一听到艾飞云这么说,就有人上去把欧阳宁安身上的剑拨下来,想拿回来邀个功,顺便感受一下大剑的手感。怎知将剑拨下后,剑身没有沾上一丝血迹,就像是新的一样。而且--“好重” 他以为这是用很轻的合金所铸,大剑哐铛一声掉在地上,差点扭伤手。一群人蜂拥而上,都想在归还之前看看这把让他们好奇的大剑。 “真的好重啊,怕有百来斤吧?” “真的呀,我拿拿看?” “哎呀,剑尖向下,很利的” “啊,好重,拿不起来” 那把剑像个新玩具一样吸引了他们,而他们不远处就是那个刚刚死去的同门的尸体。 白茹看着这样的场面,静默着不说话。 丹霞山以丹药闻名,艾飞云对于医治自然也略通一二。给易函把了脉,然后拿出嗅盐放到她鼻子下:“令徒没事,只是惊吓到了。” “咳咳”易函睁开眼,看到的白茹,挣开乐道扑过去喊:“师傅” 那娇气的声音,委屈的样子,真让人看得心里发酸。白茹接住她,轻拍着她的背安慰。 等她稍平静了些,问道:“虽然我们看来那飞剑和大剑都是意外,但师傅还想你当着大家的面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我摔倒时就没能控制住飞剑了,大剑是被那锤子撞飞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那么巧……我不是故意的……”她说着说着,后面一句哽咽得难以听清,但偏偏大家都猜得出来。 有那大胆的走过来:“乐函师妹是吧?别怕,大家都看到了,我们相信你而且,我们门派的规矩是挑战双方输赢自负生死自理的,别担心” 易函从白茹怀里小心地看出来:“我们开元宗也有这规矩吗?我没有挑战过,不知道……” 乐道不爽原来在怀里的柔软离他而去,一个劲传音:[装,你就装] 易函终于受不了他的魔音攻势,回了一句:[念咒啊你] 白茹的身高一米七,被个虽然稚气但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小徒儿钻进怀里也觉得累得很,应酬了几句,在艾飞云提出离开密境时要求去看看万俟长老,顺势把易函推回给乐道。 现代社会开放,搂一下抱一下也不能代表什么,所以易函由着他抱扶着跟着白茹走。 在丹霞山万俟长老的山头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离开丹霞山返回开元宗。乘着白茹飞剑的易函见到沉默的夏燃,想着长路漫漫,不如关心一下朋友,于是开口问道:“阿燃,你为什么如此深沉?” 白茹哈哈笑起来。夏燃纠结地看看她,难过地说:“我只是觉得,丹霞山的人,对同门太冷漠。不管怎么说,人就死在旁边,他们也能转眼就热烈讨论起别的事来。” “他们是他们,所谓上行下效罢了。欧阳家当政太久,他们眼里只有权和利。”白茹叹息一声说。 易函没想到他思考的竟然真是个深沉的问题,看来自己的玩笑话用到他那里就一点也不玩笑了。 回到开元宗逐一拜见掌门和几位长老,他们消息灵通,早已从白茹那里了解到了易函在丹霞山的威风,让她秀了她的双手大剑自是不提。待一切俗事处理完毕已是三天后。给白茹发了个消息,告诉她自己即刻开始闭关,出关之日未知,易函就进了第一空间里。 先通知了天幕,她才去看望在空间里生活的朋友们。沐儿的担心,易魂律的无畏,易参树的支持,这些都让她倍感温暖,忐忑的心也终于安定下来。 初生星系离得很远很远,易函觉得自己像是在无尽的虚空里等到地老天荒才终于看到一个像是在火炉里燃烧的体积巨大的黄红色火焰。 “就是这里了。”天幕看看远处,又看易函,极希望她改变主意,“这里还不是初生星系的范围,要进入到那团黄红色里炼体才有效。你可以慢慢来,越往里去混沌源力最强,生命源力也最多。同样,更危险我明白你想早点见到父母,但首先你得把自己照顾好……” 不就是爱惜自己小命的意思吗?易函看着他唠叨,也不觉得烦,她能感受到天幕的关心。 “好在当你觉得累了的时候可以立刻回空间里休息,这是别族人少有的条件,要充分利用起来。”天幕说完又想了想,发现实在没有什么要交待,才回去了。 易函站在原地,观看了一下无尽的虚空,然后用精神力感知了一下初生星系。精神力刚一探到边缘,就像被烫到一样发疼,吓得她赶紧收回来。一闪身,进了空间。 “小树小树,感觉到什么没有?”她不是回来疗伤的,是休整的。嗯,顺便制订接下来的炼体计划。 第二零七章炙烤 易函在空间里琢磨来琢磨去,最后觉得其实没什么好琢磨的,就是由初生星系的外围一步步向里推进而已。 站在边缘,她觉得就像是烧灶时凑近火膛一样,热力扑面而来。好吧,之前的虚空炼体好歹还是避开高温的金色射线,炼的是身体的灵活性和应变性;现在却要把自己架在火上烤,直到外焦里嫩才能罢休了烤吧烤吧,人生就是一份考卷,只要活在世上,没有不被烤的易函闭上眼,把精神力由内而外地覆盖于身体表面,仔细感受身体被烤的感觉。 这是在空间里和几只宠想出来的办法。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她那么爱吃烧烤,今天就轮到自己被烤了。 热力通过皮肤表面进入身体里,带着混沌源力和若有若无的生命源力。过了不久,易函觉得自己正面已经适应了,于是转过背面烤烤。嗯,正面已经金黄酥脆,应该烤烤背面了接受烤验的不单单是身体,还有精神力。皮肤表面的热力渗透进去,精神力也有了炙热的感觉。 [沐儿,你能感觉到外面吗?]初步适应后,易函可以把一部分心思用在他处了。 [主人,好热。沐儿也好热]沐儿在空间里的草地上静坐,[沐儿只要感应外面,就会很热。] [那你不要感应外面就好了嘛。]易函不以为然,[魂律呢?] [主人刚开始没适应的时候,沐儿感应外面能帮主人看得更远。天幕说过这里很危险的而且沐儿不能炼体,沐儿可以炼精神力]沐儿解释完,想了想,[魂律喜欢灭之力,可能去小黑屋躲了。] [小树却喜欢现在的生之力吧?感觉如何?]易函转而问生命树先生。 [很舒服]小树的声音都有些懒洋洋的感觉,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那我就放心了。魂律真的是在小黑屋躲呢大家都好好的,真好]易函收回心神,把它们用在五感上,精神力不能探出去,就不能发现更远处的危险,那么五感这种最原始的手段就必须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两面金黄,烤得差不多时,易函不急着向里走,原地转起圈来。同样的烧烤原理,多烤烤,全面烤,才更好味道因为是自己转动,身体的各处也更加均匀地感受到这里的散出的生命源力和混沌力。直到觉得已经完全适应,易函才向前推进一小步,再接着用她的烧烤策略炼体。 她已经忘记时间,精神力被炼得越来越强大,在外围时只能覆盖身体内部表面的,现在已经能伸出去两米远,现在她就在气球里似的,不断重复着正面、反面、转,然后前进一步的动作。 直到累极了,她才回到空间里,刚出现在草地上,就消失,然后小湖冰凉的水里出现一个静止浮在水面的人。 “这观赏湖都成了我的泡澡之地了”长叹一声,从热力十足的地方来到凉凉的水里,太舒服了“魂律帮我给天幕发个消息,告诉他我一切都好” 小黑屋里的魂律应下了,易函就放下心来慢慢梳理炼体所得的混沌源力和生命源力。发现三分之二都流到她的两个空间里,现在身体里流动的,只剩下三分之一。 “养家糊口真不容易”嘟哝了一句,她就在水里冥想起来。 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沐儿飞快长大,原来五岁的小女孩样子已经高了些,手脚都长了些;最明显的还是生命树,已经有两层楼高了。 大家都以自己的方式在努力,他们脑中已没有时间流逝这个概念。 正面、反面、转,然后前进一步的循环不知进行了几次,可她现在仍然处于这个初生星系的边缘地区。她要的快,是建立在稳的基础上的,对于这点,她十分坚持。毕竟如果命都没了,修为还有载体吗? 探出的精神力感觉到不远处有一丝能量波动,易函想也不想闪身进了空间在她进入之后,立刻关闭通道不管是不是遇到了能量爆炸,她都不打算看。如果是真的炸了,谁知道会不会波及这里?暂告一段落好了,先去梳理这次所得再次打开空间通往处面的通道时,她也是谨慎地开了一丝丝,不够人走,却足够感应外界的能量波动,不会一出去就遇到危险。 就这样谨慎小心着,她越来越接近中心。 再次回到空间里:“现在遇到的爆炸越来越多了动不动就来,有时人家刚出去都还站定呢”易函碎碎念抱怨着。 对于她的废话,沐儿和生命树都没有回应。来初生星系这段时间,主人越来越喜欢自言自语。它们开始还回应一两句,但有些问题和话,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回应。这种情况多了,它们也就学会了冷处理。主人只是要发泄,过后就好了。 “虽然越来越接近,但我们还有三分之二的路要走呢”易函也知道沐儿和生命树正忙着,她使唤躲小黑屋里的黑蛇魂律,“地球时间过去多久了?” “七天”脑海里传来它嗡声嗡气的声音。混沌之力涌进空间,魂律也不闲着,从里面抽取出它要的灭之力来修炼,所以它不闲,一点也不。不过,主人能找它,它好高兴“还有三分二才到初生星系中间,就算多用一倍的时间也才四个星期吧?太好了”易函盘算着,开心极了。 魂律还以为有新问题找它,眼巴巴等着,易函却说出这句。嗯了一声,失望地继续修炼去了。 倒是沐儿的声音传来:“主人,你只要能够晋升五级就行了吧?初生星系真的很危险的,越往中间越危险” “目标是先到五级。但如果时间允许,我想多留一阵。虽然被烤的时候很痛很痛,但是修为提升得很快。”易函想了想,说。 接下来的炼体训练变得格外艰难。易函前进一小步往往要回空间里歇几次才能适应。进度理所当然地慢下来。 这天她数着手指算时间的时候,被沐儿鄙视地打断了:“主人,虽然现在你能坚持的时间很比以前短了,但效果却比以前好,是因为环境问题。” 易函也觉察到自己近来产生的燥动情绪,笑了笑说:“没错,我要淡定,淡定”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 淡然而淡泊吗?易函自嘲地笑笑,我只要淡定就好站起来离开水面,她要继续奋斗去了…… 这一次的爆炸来得突然又猛烈。 当轰的一声在易函脚边炸开时,她被爆炸产生的热浪掀起,还正正抛进更中心的方向她最近每前进一步都无比艰难,这一抛不知落在哪里,那处地方的能量又如何正是惊险万分的时候,她却在要命的瞬间晕了过去。 “啊”沐儿从来没有这么大叫过。她一向自诩是个淑女来的。可气质神马的在生存权面前神马也不是。她要叫醒主人,不能让主人就这样落下去,落到一个未知的境地里去。而且落点十有八九比之前那里更危险这是初生星系中心的方向易函在这凄厉无比的尖叫声中,总算找回了一丝清明。强用这一丝理智,她在下坠中闪身回到空间里。躺在草地上,她再没有一丝力气地彻底晕过去。 沐儿这时已不再大叫,她默默守在主人旁边,看着主人浑身发红的皮肤,感受着主人身上转过来的热度。 “平时躺在草地上会觉得柔软,但主人现在的皮肤被烤得很敏感,躺在这里会烙着她的。”易参树忧心无比地看着易函,“沐儿,我们把主人放到水里泡着吧?我挖个小池子,你让里面的水温更低些。” 易参树可以小范围改变空间里的形态,一个小池子眨眼就出现在草地边,沐儿精神力化为实质,小心地托起易函,把她泡进池里,再把池子的水温降到0度,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易参树。她期待着它能再说说还有什么能帮到主人,可是易参树人性化地挠了挠树顶后说:“你就守着吧。” 沐儿失望地守在那里。 易参树也把根扎在小池子边上,用力地想着有什么办法能帮到主人。不说他们之间是一体的关系,就是相处这么久,也不会没有感情。突然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它的脑海,却怎么也抓不住。更用力地想了想,努力了很久,脑子里却突然像是被雷劈到般出现空白这是它事后自己形容的,此刻它扎根在池子边,易函晕迷,沐儿一心只在主人身上。而远处黑蛇魂律疾速飞来。 它在小黑屋里感觉到了主人有事,直接狂飞过来。 “主人怎么了?主人怎么了?”它边跑边喊。 沐儿突然就流出了眼泪:“主人被爆炸波及,晕过去了”流着泪把事情说完,它抽泣道,“多亏了参树提议这样安置,不然我都不知要怎么办” “参树?”魂律这才顺着沐儿的目光转头看池子旁边,“参树” “怎么会这样?”它们同时叫出来。 第二零八章非祸 易函觉得自己掉进了火山口里,浑身热得仿佛血液都被蒸发干净。突然一阵凉爽的感觉从身体外传来。刚刚舒服一点,热力就卷土重来,那一丝凉意又被热力排拒在体外。 好难过。 她脑子不能思考,只本能地想要凉快些。 不知道经过了多久的煎熬,她只有模糊的感觉,只知道难过中又来了一丝清凉。这次是持久的,没有被热力打败地留在皮肤表面。 太好了。 她舒服得终于放松下来,然后就彻底跌入黑沉的寂静里。 沉沉的一觉,没有迷梦没有惊醒,她的身体渐渐修复着,因爆炸造成的伤害逐渐愈合。被抛向初生星系中心而被迫吸入身体里的力量也渐渐梳理清楚,该分到空间的自动进了空间,该留在身体里的自动汇入身体里的同种力量中。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恢复着,缓慢而持续。 缓缓地睁开眼,看到的是一棵葱郁的绿树。两人合抱粗的树干挺直,近二十米高才有树杈,枝枝叶叶覆盖成一把大伞,目测直径有近二十米。 “嘻,蘑菇树”她的视角向上,让她知道自己是躺着的。眼前的大树虽然样子陌生了些,但彼此间的联系更紧密,她不会认不出它来--易参树。 “主人,你总算好了”枝叶沙沙声里,它的声音欢快明亮,“沐儿和魂律还有我,我们都等急了” “我被炸晕了是吧?真丢脸。”易函笑着,“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不丢脸,主人最棒”易参树抖着叶子,“因为主人的努力,我们也都跟着晋级了主人你是最好的” “呵,你就吹吧”易函嘻笑着动也不动,“沐儿他们呢?我昏了多久了?” “空间里过了三十天。沐儿和魂律都在这里,我们都在这里陪着你。你看”大树的枝条分开,露出坐在树杈上冥想的沐儿和缠绕在树枝上的黑蛇。 “确实都快晋级了呢”易函轻笑起来,“我也快了。我就窝在这里没关系吧?不知道这个空间够不够坚固。” “呃,五级的晋级场面,我还没有见过,不知道的说。”易参树不敢乱答。他们早把这个空间看做他们的家,如果可以,还是不要毁坏的好。嗯,这还是用在主人身上,它才想得这么委婉。要是别人,不用想,直接吼:不可以“那我们先回去找地方晋级去?”易函皱眉,“好舍不得这里哦” 易参树已经不再说话了,只听她一个人在纠结。 “要不我先压制不突破?过段时间回去再晋升?” “唔,不行,压不住。呀,好烦啊就像对着一大桌好吃的肚子却饱得装不下,太让人悲愤了”她腾地冲出来,“我去外面晋升去,谁怕谁啊” “外面很危险”易参树弱弱地说,却发现它家主人已经在查看外面的情况,准备向外冲了,根本没理会它说的话。 易函却是听到了的。她当然听到,这里是她的空间,所有声音只要愿意她都能听到她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说:“别担心,我是去天幕送我们来时停下的那里。那里地处外围,没有太多不稳定因素,不怕” 易函为迎接五级生命力的晋升,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没想到,这个过程却是如此简单,梳理一下,有意识地运行体内的生命力冲击身体经脉,把生命力的覆盖网络扩大,一下就过去了“真是……”五级闭眼就过了,易函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此刻的感觉,很不真实。 就像鼓足了劲打出一拳,却打在棉花上一般,憋着的气能把人憋炸“哎呀小函,这么容易就晋级成功,太好啦”易参树不明白她的心情,易函一脸郁闷地闪身回到空间里,第一时间送上祝贺。 哀怨地看它一眼,易函划出结界,月影秘技从第一招开始武动起来。 “我,我没说错吧?确实是晋级成功了啊?”易参树怔怔地看着,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自省三遍后也没找出问题出在哪里。 发泄完心里的郁闷,易函又高兴起来。生命力和精神力都五级了呢蹦跳着回到大树下面,看着到现在还因她心情起伏而云里雾里不知原因的生命树。 “参树我要继续向初生星系中心进军啦”她豪气地大喊,突然瞧见树下的水池,“这水怎么和你的叶子一样绿?” 她走到池边,掬起一捧水:“真的是绿色的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我之前就泡在这里?这是什么水啊?” 为什么自己的空间里会有这绿色的水?像是树叶的汁液惊悚了。 易参树如果听到她心里的话,非要跳起来不可。虽然跳对它来说很有难度,但没准激动过了真会跳得起来。 “那是我的源液。”易参树突然有些害羞起来,“你昏迷不醒,我着急,然后晋级,就流出源液。有治疗作用。” “参树”易函斜飞的杏眼里滴下泪来,晶莹地落进池子里,“都是我不好这一池都是源液吗?流了这么多对你有没有影响?” “没有没有”易参树忙摆手,不对,是摆枝,“这源液能促进生长、愈合、修复之类。只要我在,这个池就不会干,只要池不干我就不会枯。” “那就是说只要其中一个有事,另一个也会跟着有事了?”易函泪水连连,不断地滴进池里,“我会好好保护你们,保护自己的。” 她自己的命运也和空间紧密相联,保护自己就是保护空间。 “我本来还想再出去努力一把的,不过还是回去吧。”她有些低落。 “为什么?”易参数没跟上她的思维。 “我不想冒险,不想失去你们。我太自私了,一直让你们担心,还只觉得自己的修为生命自己能负责。其实我也要对你们负责才对” “可你是我们的主人啊,应该是我们听从你”易参树急急地说。 “每一种生灵都有生存权。”易函低声说完,站起身来。 “主人”易参树大叫一声,刚准备瞬移动天幕宫的易函停下来。 “什么事?” “主人你不用这样。这就是你以前说过的因噎废食吧?你不能因为担心这些就放弃提升修为的机会。所以你还是按照原计划继续炼体吧你看,有了这池原液,你再受伤也不用害怕了,只要回来空间里,就能治好” “你还记得我在神临大陆得到的赤色铜椅?坐在上面冥想可以快速恢复精神力和体力,伤口也能很快愈合的那把铜椅?”易函兴奋地说。 “记得。但你不是说不坐,那是作弊吗?”易魂律有些不开心,“用这源液对身体也有这些好处,是通过源液本身来滋养身体,不是作弊” 易函默默检讨一番。她应该好好教导这几个小朋友的,这样放任自流不利于它们成长。想了想说:“我说用那把铜椅是作弊的前提,是我的精神力和生命力都是在训练中正常消耗掉的,需要我自己冥想来补回。但是在意外受伤或与人对敌时,自然需要最快恢复战斗力。作弊器不作弊器不是重点,重点是什么时候应该用什么时候不应该用。” 易参树树干现出的脸上,两只深邃的黑色眼睛转了几转,晕了:“我好像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说的是可以用也可以不用那把椅子吧? 易函用力点头。说起来,这家伙也才几岁,除了传承记忆外,常识类的事知道得很少。自己不常在空间里,很多东西都是沐儿教它。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还肩负有教导之责。倒是修为方面的事平时讨论得多些,它的传承记忆里也多是这类内容,自己就一直当它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是的。我的意思是说,什么东西都是有用的,但要分用的时机和场合还有地方。用对了就是好事,用得不对就是坏事。以后我们用一样东西的时候想想做了会有何影响就可以判断了。” 易参树开心地点头。易函意念一起,把赤色铜椅搬到池边:“我看这池子不小,可不可以试试看把铜椅放进去两者相加效果会不会更好?” 五米宽六米长的池子当然不小,都能游泳了。 池里飞出一小滩绿水落在铜椅上,过了一会,易参树点头:“可以的,两者可以共存” 易函笑着安放好铜椅,放在池子的一角,坐下后身体泡在水里,只露出个头。如果想全泡过,还可以调低些。索性坐着感受了一下,发现精神力和生命力都由原来的平静运行变成快速奔跑,从体外涌过来的也又多又快。 “一加一大于一”易函只略坐坐就起来,“比分两个单独用效果更好” “太好了”易参树用力摇着一条树枝,“主人一会儿出去还是要小心” 易函点头,抿嘴一笑,准备继续出去炼体。 之前没有过渡就被抛到的地方,她此刻一点也不觉得热了,朝中心方向又走了几米才停下来。 现在离中心区只有三分之二的距离了。易函没想过一定要到中心区去。虽然她有些好奇初生的星系中心是什么样子的。 有了生命树的源液和赤铜椅的帮助,易函的炼体计划进行得更顺利。 直到这一天,她感受到了一个不同的波动。 第二零九章精魄 易函正感叹生命力晋升五级后人品大爆发,很久都没有遇到危险时,就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异常波动正向这边蔓延。 念头才起,她已经回到空间里。 一般的爆炸持续时间不会太久。从炸开那一刻到能量散去,过程不用十分钟。所以当十分钟后易函打开一丝缝隙察看外面的情形,见那异常波动还在时,以为是引发了另一场爆炸。 在这个不稳定的初生星系里,连环爆炸是很常见的。当某处的爆炸打破原有的平衡后,这一小块地方就要重新洗牌。 她每十分钟探一探外面。每次都发现那个异常还在。一次两次可以解释,三次四次之后还如此,易函就不得不增加外出观察的精神力了。 她把精神力化为极细的丝向那异常源伸过去。 “呀”易函惊叫一声。 “怎么了?”除了易函探出的精神力,空间里和外面没有其他通道,易参树想知道就只能问易函。 “精神力被攻击”易函生气地一顿足。虽然只是很少一点,断掉后影响不大,可是那是个会攻击的东西啊!而且似乎是守在门前,守在她进来的地方。这就意味着若是这异常源不离开,她出去便会很危险一直觉得自己行动自由,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人,此时竟然被堵在自家门口,她能不郁闷吗? “是什么?”易参树大惊,“初生星系还有别的生物?” 汗……难道还只许我这只“生物”来,不给别人来啊? “不知道是什么,精神力没探到就断掉了,没有得到有效信息。”易函抽出多一些精神力,“这次看我漫天飞花,总应该能得到点什么吧?” 这一次探出去的精神力细丝,只回来了两根。 “NND,不知道是什么怪物,**神力”易函双手抱胸,“我的精神力一伸出去,就被它吃去了。要不是还收回来两条,都不知道竟然有以精神力为食的东西” “长得什么样?”易参树问。 “就一团银白色的,有小孩子脑袋那么大。”她踱了几步,跳到生命源液池子里,“我先把损失的精神力补回来,回和它斗” 很好,这**神力的怪物成功地激起了她的斗志。 再次抽出精神力,加入混沌源力从空间里飞射出去。易函瞬间收回,只得几丝精神力,混沌源力却没有一点损失。 “看我用混沌源力捉了你”易函发狠,混沌源力化做麻布袋兜头套出去。 收紧袋子,她拿回空间里来,“哈哈,捉到了多修炼几种力量就是不错,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易参树做为树体,听了这话不知给什么反应。易函没注意这些,专心地看袋里捉到的东西。 只是一团能量体。 “真失望,还以为能见到什么怪物呢”不就一团能动的像燃烧着的光晕一样的东西吗?只是颜色不同而已,没什么稀奇的。 “这个,要怎么处理啊?”她只能和易参树商量。 “要不,还是找天幕吧?”易参树建议。 于是易函身后跟着个淡灰色的混沌源力袋,袋里装一个正横冲直撞想冲出来的银白色能量体,她就这样出现在天幕宫外。 天幕这次到得很快。易函只略站了一会他就到了。 “没出什么事吧?”天幕人影一现,声音也跟着出来。 易函看着他神色焦急,心里微热。这人,真的是关心着担心着自己的。如果不是路程遥远,他可能到得更快吧? “我没出事,是有问题请教你。”易函眼一转,心里突然有个想法,“宇宙生命里有没有纯能量体的生物?从出生到死亡都是能量体?不用依附于物质就能生存的生物?” “没有。”天幕很确定地说,“天地间,宇宙中,无处不存在能量。纯能量体如果长时间停留会被同化,然后消失。” “这么说世上真有灵魂这类东西?”她接着问。 “有。” “是什么样的?会消失还是轮回?”易函好奇地问。 “你以后会知道。不过,这和你在这里炼体有什么关系?你大老远找我来就是问这些?”天幕又板回一张脸,看了她几眼,后知后觉,“五级了?真快” 易函眨巴了两下,不确定他是陈述还是赞扬,于是决定沉默。她从背后牵出混沌源力袋来,把银白色能量体展示给天幕看:“这是不是灵魂之类的东西?” 天幕神色大变,“灵魂这种能量体是进不了初生星系的还在边缘就会被烧化掉”他说完才低头仔细看那团银白色,显然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不是灵体。应该是混沌力精魄。” 从他的解说里,易函才知道原来在能量充足的地方常常会出现这种精魄。这类东西只有本能。混沌力形成的精魄喜**神力,精神力形成的精魄又喜食混沌力。若是同种力量,它们不吃,却会用身体同化。 “果然变薄了”易函听了忙检查袋子,没想到刚才以为绝对不会撞破的袋子现在有几个地方只剩薄薄的一层,差点就让它逃了。“要怎么处理这东西啊?”她苦恼地问。 “真没想到你运气这样好”天幕赞叹着,“还聪明地知道用混沌源力捕捉” 易函脸红了:“它可能感觉到这边有精神力波动,自己找过来的。我的精神力被它吃了一些呢,不然也不会用混沌源力对付它” 天幕啧啧有声。易函猜测他在羡慕妒忌恨,因为他刚刚说她运气好。 “它能同化你的混沌源力,你的也同样能同化它。此消彼长,知道吗?”天幕终于给出了处理办法。 易函把袋子往他面前推了推:“你带回去算了,我要也没用。” 天幕瞪大眼睛,像是看一个从不认识的人。感情自己眼红了半天的东西,人家压根看不上“化掉它之后你的混沌源力至少暴涨两级它吃掉的所有精神力都会为你所用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这东西在外面那是有市无价的” 白得的修为?易函收回手来,白得的不要是傻蛋不过,自已心心念念的五级已经达到了,对这修为也不再那么渴望。 “如果拿去卖,什么样的人最想买?”易函刚问完,天幕又不淡定了。她忙摆手,“我就是问问,不卖不卖。” 天幕还是平静不下来,他胸膛猛烈起伏,恨声道:“小姐您不缺钱” 小姐?易函眼睛微眯,今天收获真是不错。转眼她又笑开来:“我真不卖,就是想知道除了提升修为之外,还有什么用?” “还有会买给自己的后辈改善体质吧。”天幕想了想,说。 “能改善体制?”易函追问,“有没有年龄限制?改善后效果怎么样?” 天幕张口结舌:“我也是听说,具体不清楚。” 易函泄了气:“以你看,我父母他们用不用得着?” 天幕纠结了老久,久到易函以为他不会说了,才终于叹了口气说:“你修为五级,凝聚神格也指日可待,那么不用多久就可以回去祖宅了。有些事你迟早都会知道,我就先说吧。” 易函点头。天幕手一挥,边上出现桌椅。两人坐下。 终于要透露了吗?易函也跟着坐下来,心里既兴奋又紧张。 “你母亲回祖宅时被偷袭,受了重伤。你父亲为了给你母亲医治,跑去找药了。你母亲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不知能支撑到几时。她心里还挂念着你,挂念着自说去找药后就没了消息的你父亲,更是郁节于心。”天幕说得很慢。 “我知道。”易函点点头,抿紧了嘴,吸了吸鼻子才说,“我不会问其他让你为难,只有两个问题。第一,这能量精魄是否可以缓解我母亲的伤势?第二,母亲需要却没有的是什么药?” “能不能缓和我不知道,我回去查查再告诉你。你父亲正在找的药是万年玲珑果和极渊珊瑚草。这两种药材本不难寻,但要求要恰好年份恰好药性,这就难了。唉”天幕说着站起身来,“我这就回了,有消息我再来。” 易函愣愣地点头。只站起来送了下,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那两种药材自己都没有听过,想帮无从帮起。若是可以,先缓住母亲的伤势也能为父亲寻药争取时间。 看看一直控制着的能量精魄,她满心期待能起些做用。若不然……不,没有不然,上次自己被爆炸波及,是在生命源液里泡好的,好了之后似乎身体都更好了些,让母亲也泡泡,应该能起到些作用。不知道能不能口服,若是可以,叫参树准备些干净的。对了,还有那把赤铜椅,也有恢复作用…… 想到就做。她去找了参树,知道可服用后,就装了些干净的生命原液和搬了那把赤铜椅来。不是她不想让母亲来这里疗伤,而是母亲非创神族,进不了。 才回到天幕宫不久,天幕就回来了。带回了族长和药师的话,说能量精魄的融合太过霸道,不适合现在正虚弱的病人。等找到药治好调理过再用比较保险。 易函没再多说,把精魄、原液和赤铜椅交给天幕带回去请族长和药师酌情使用。 第二一零章喜迅 “什么?你说这是生命树的原液?”天幕失态地大喊。 “对啊。给药师看着用吧。有什么问题?看着不像?”易函可是把家底都捞出来了,就希望能缓和一点母亲的伤势。 “不是。不,像。也不是,我是说,我没见过生命原液,认不出来。但听说过,它很珍贵很神奇,以后别轻易拿出来示人。”天幕简直不会说话了,磕磕绊绊地说完后,把东西一收,“我先回去了,稍后叙话。” “哎,还没说椅子呢”易函喊话不及,天幕人都走了。好在东西都拿了去,就是他不知道,族长他们应该能知道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吧? 解决完堵家门口的能量精魄,易函又继续炼体。虽然双力五级,奈何还有个神马很玄乎的凝聚神格。谁知道那东西是怎么回事?与其浪费时间胡思乱想,不如多炼炼体。 这天没再等到天幕来,易函有些失望。看来,她手上这些自认为好的东西,对母亲的伤势并无用处。 又过了一个星期,易函所到的地方越来越接近初生星系中心,也更加危险。她常常躲进空间里很久外面都不能平静下来。这里就像是煮沸的一锅水,越到中间翻滚得越厉害。君子不立危墙。五级已过,回去看看有没有凝聚神格的机缘吧。 回到初生星系外围,当初到达的地方。现在照例是天幕接她回去。易函失望着,没有开口问那天的情况。 悄悄地送她回到开元宗的洞府里,天幕却有些欲言又止。 “母亲发生了什么事?还是父亲?”易函突然伸手拉住他,一副快说的样子。 天幕吓了一跳,微微一挣就挣开了:“没事没事。”他也急急回道,生怕易函再做出别的动作来,“夫人得了小姐的药,伤势缓和多了。药师大人正在尝试看能不能用您的药把夫人治好,若是这样,老爷也不用辛苦寻药了。” 易函原本暗淡的眼神逐渐明亮起来,听完后简直像是两簇火苗:“这么说,药是有用的?”她简直狂喜起来,握着手不知要往哪里挥,“是生命原液有用吧?够不够用?那把椅子也有恢复的作用,我上次没跟你说。都是你走太急了,没听我说完。对了,你当时听到生命原液就走了,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用?” 天幕被她这一串问题砸得头昏脑胀,不知从何说起。 易函的新问题又来了:“你后来怎么不来说一声东西有用?害我失望了那么多天” 这个问题天幕听清了也能答:“是族长不让我来的。当时族长和药师看到生命原液后都很激动,后来我说是你给的,他和药师商量过后就说用完了才能再找你,不让我私下找你,怕有人打听东西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生命原液很稀罕?”易函觉得我东西得来很容易呢。不过她也不想想她空间里原来并未种有生命树,后来怎么就自己长出来了呢? “哟,大小姐啊那位给你原液的人真是对你太好了你不知道这东西有多难得。族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东西了。我之所以知道还是一次看古书时见的。那是多少年前的古书你知道吗?几万年前呢”天幕这段时间血液循环很通畅,无他,刺激太多了。 若是这样,确实需要保密才好。自己现在实力不高,想保住好东西太难。“除了族长和药师,还有别人知道吗?” “没有了,一共就三个人知道。”天幕以前是长辈对小辈的严格,现在说话中却带了几分恭敬。 易函虽然听出来了,但她什么情况也不了解,所以也无从断定这种改变好不好。于是当做没有察觉。 “对了,凝聚神格要多久?怎样凝聚?”如果没有指导,易函觉得自己绝对想不出来。自从知道后一直觉得很玄乎,也觉得离自己太远,没仔细问过。 天幕有种面前的女孩不是十五岁,而是五岁的感觉。这些问题在祖宅里根本不用问,耳濡目染之下就知道了。 “双力五级之后冥想打坐最好在空旷处,这样是便于那些属于你的信仰之力和感激之力能够最快找到你,进入你的灵魂,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生成神格。至于要多久,则是看人品,之前储存了多少信仰之力多少感激之力,此时都会归于你。有些人事到临头了才想起没做过一件好事,有些人一直行善,很快就能凝聚得差不多了。所以一般是少则几月,多则几十年或更多。神格也是可以晋级的,从初级神、中级神到高级神,后面还有天神。修炼无止境,只要你能坚持下去,天神级以上也不是没有等级。” “是什么?”易函饶有兴趣地问。 天幕的脸抽了抽:“族里都这么说。不过我们都没有见过天神级以上的人物。那句话的主要意思是鼓励我们好好修炼下去。” “哦。”易函觉得自己真的很小白,“你也清楚我这几年的事,照你的推断我要多久才能凝聚成功?”易函歪着头,俏皮地问。让你一直据说、一般人的笼统而言非把你逼得给出个数来不可。就算不准,也是个参照。 天幕没想到这些,他认真地研究起来:“你在这地球,做的事并不算多,基金会算一个,其他似乎没有太大影响力。在其他星球上的历练里倒是做过几次比较得人心的事,像救人这类的。受众最广的是在神临大陆,你的护卫们的家乡。如果那里的人都感激你,估计光这些就够了。初级神格要求不高。”他最后总结,“若是我算的没错,大概一个月就差不多了。”然后他自己大声起来,“天啊,一个月?我要回去报告族长去”他转身就想走。 “冷静冷静”易函及时出声,“你也说了是可能。别急。” 不过也没有其他事了,易函又摆摆手,“慢点走,有消息再来。” 天幕也不管她,见她放人,马上原地消失了。 “那我要把在地球上的事理一理了。不知道走了之后还能不能回来。若是能回,是多久之后?”易函眯着眼盘算起来。 天幕好像说生命原液很有用,回族问问药师,如果能改善体质,就给些易归扬。这几年没少得他的指点。他是个很合格的倾诉伙伴,总是默默地听自己唠叨。撇开修为说,自己从他那里了解了很多本族和其他族的事,甚至是其他星系的事,只要他知道的都会说给自己听。尽管他大多数都是听来的,做不得准。但这已经足够让她在心里描绘出未知世界的样子了。回到那里,她也知道要如何应对。这些,都是她感激的地方。若是他这辈子都只能窝在这里,她会很伤心的。 她回到时是凌晨,坐着坐着天就亮了。起身走出洞府,面东的门前一片朝阳。 “又是新的一天呢”心里念着,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转身回去洗漱换了一身炼器房的灰袍。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从踏上去炼器房大殿的路上行人就多起来,几乎见到她的都呆了,然后在她走过去了之后边回头看边指指点点。 心里有事的易函没有感觉到恶意,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异常。 来在大殿的进门大厅里,正要转向白茹的办事处,就见几个人从工房里走出来。一见到她,愣过之后带头的那个还行了礼,恭敬地揖下之后才站直身来。 易函惊诧莫明,却面无表情地回了一礼,口里道声早安,就转身走了。问白茹去。她走后那群人明显地兴奋起来,边看她边议论。如果易函现在还没发现异常,那她的线条就太粗了。 一到白茹的办公室,见到坐在里面办公桌后的人,易函见过礼,站起来就问:“师傅,我闭关时发生了什么大事?怎么大家见到我好像都很热情?” 白茹抬头看她时,眼里闪过明亮的光彩。直到易函自顾自地走去倒了两杯茶拿回办公桌,放了一杯在白茹手边,自己喝上茶等她回答时才回过神来说话:“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易函斜斜靠在办公桌边喝着茶边等着白茹解说。虽然自己用精神力也能了解众人在讨论什么,但那些是要整理分析才能得到有用信息的,哪有直接听人从头说起省力?见白茹竟然吟起诗来,奇怪地睁大眼问:“这是《落shen赋》,你不说话吟这个干什么?” 白茹笑眯眯地看她,也不说话。 易函理了理头发,抬手间面前出现一把水镜,看了之后,很无辜地说:“我脸上干净得很,你干嘛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我?” 白茹还是笑眯眯地,却终于开口了:“这首《落shen赋》是从丹霞山传回来的。” 易函哦了一声,话没过脑子就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跟你这样看我有什么关系?” 第二一一章念力 易函听到白茹说由丹霞山传来的《落shen赋》后,觉得白茹这八卦一点也不吸引人。 白茹笑吟吟地看着她,并没有回答。 “师傅”易函把诗丢一旁,“刚才来的一路上,那些人对我很恭敬呢以前都没有过的,真是奇怪” “我的傻姑娘,他们是借这《落shen赋》来说你呢,今天为师仔细一看,可不是?我这乐函徒儿真真美得出尘他们可没说错” 白茹只以为自己之前因离得太近,又都是女子,没有仔细看过,听到传言后又是得意又是好笑,觉得太过夸大,可今天一见,用落shen来比,真真是再恰当不过。 其实易函以前并没有这样出尘的气质,那时虽然面容精致漂亮,却也只是让人觉得漂亮而已。但现在已有五级实力,只差了凝聚神格就可以正式成为初级神,身上的气质自是与普通人不同。她一路走来,飘飘欲仙,难怪把宗门里的人都看呆了。 易函自是不知道这些,听白茹一讲,吃惊地瞪大眼:“《落shen赋》从丹霞山传回来,喻指的是我?”她擦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没想到当时收拾人那么暴力的场面,也能让人联想到仙子去” “收拾人?嗯?”白茹很快抓住重点。 易函知道说错话,忙圆回来:“可不是收拾?欧阳宁安本就是我的仇人,那天刚好又与我开元宗支持的万俟长老为敌,我自然要教训教训他啊。只是想不到他那么不耐教训而已” 见白茹想开口,易函马上接着说:“这一路上的人目光怪异就只为了我在丹霞宗里出了个风头的事?” 白茹好笑地看她,这话题转移得真不高明。不过小徒儿身上的谜团那么多,再多一个也无所谓了。早在最初收她为徒时就想清楚了的,除非她做出对宗门有害的事。否则,她不说,自己和宗里的人都不得追究。 “欧阳家的余孽在宗门外叫嚣,要我们开元宗交出你这个杀害了欧阳宁安的凶手。放心,莫说你不是,就算你是,我们也不会容得外人说三道四。掌门师兄不处理的意思,是想放几天,其他人看到也好。一来可以看看宗门里的人心,二来晾他们一晾,等丹霞山来人,再请了剑气宗长老后一起处理,免得有人说我们心虚”白茹喝起茶,不紧不慢地说。 易函听后只是耸耸肩,一点也不紧张:“几只跳梁小丑”想起这次来的目的,易函接着说,“我打算出山一趟,见见那些朋友。回来之后会闭关。这次的闭关时间也许很长,也许很短,我也说不清。” “又要闭关?”白茹眨了下眼,“算了,你按照自己的感觉走就是。你闭关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不闭关才怪呢”想了想,终是不放心,“以你的修为,出去时的安全我是不用担心的。不过你回来后是直接闭关还是怎么样?如果时间很久,大约会有多久?” 他们修真之人的闭关,时间大多在预料之中,误差虽然也会有,却不算大,只几个月之差罢了。 “就是不知道,所以才想着和朋友们说一声,免得大家挂心。”易函笑了笑,“如果我说,与我同龄的朋友们,此生也许只能再见这一次了,您会信吗?” 白茹吃惊得张大嘴巴,她好几百年没有这样失态过了,事后她自己想起来时,一点也不想承认:“那么久?” 普通人的一辈子,虽说不长,但也有个几十近百年吧?小徒儿真要闭关这么久?“你和乐道谈过没有?” “和他谈什么?”易函跟不上白茹的思路。她以为白茹不相信自己会闭关这么久,谁知道人家对她的话根本不怀疑。不过这问题问的是什么呀? 这两徒儿不是正在交往吗?自己还以为好事近了,原来不是?如果是的话,这么长时间的闭关,没可能不商量过?起码也要知会一声吧?或者小徒儿太小,还不懂这些相处之道? “谈你要闭关的事啊”白茹真切地感觉到了为师为长的滋味,不止要操心徒弟修行,还要操心他们的感情。 “到时候您和他说一声就行,大师姐那里也是。”易函不甚在意,见白茹没再说话,于是告辞离开。 白茹还在纠结,原来小徒儿心里,二师兄和大师姐是一样的?是小徒儿感情神经太粗,还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易函不知师傅为她的感情问题操着心,出了开元宗后驾起飞剑直向以前住的G市而去。 与林青和刘清露见过面,送上些小礼物后离开,她并没有提及今后不能见面之类的话,就让她们慢慢地忘记自己吧。转到京城,见过邓谦和华令宇就回了开元宗。 又是在白茹的办公室里。 “师傅,回去我就开始闭关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用担心,我的修炼会很顺利的。这里有五瓶东西,你和掌门、无令师叔,还有夏燃、况继轼各一瓶,用法都在这里了。”易函站在白茹的桌前,拿出几个长颈白瓷瓶,每瓶容量大约有五百毫升。 看着白茹收下,又用不知道应付完她的探问,回了自己的洞府。 她当然不会忘记易归扬,但他们可以通过空间联系,不用亲自去见面,送点东西自然更方便。 虽然伴生空间里有时间和环境优势,但是易函并没有进去冥想。用天幕的话说就是,那伴生空间不知在哪个时空里面,要那些信仰之力、感激之力找到在那里的她也太难了点。 石室里的修炼房中,盘坐在蒲团上的易函五感归一,很快就进入了无人之境。她最近的修炼状态都很好,好得简直一闭眼一睁眼间都能随时进入修炼似的。 来不及感叹,她就觉得比平时冥想得到的混沌源力多了一股柔和却强韧的力量,温柔却不容反抗地挤开那些号称宇宙最强力量的混沌源力,顺着易函张开的毛孔经脉进入她的身体。 她好奇地感受这些前所未见的力量,它们带来欢愉和喜悦,让她就像整个人都泡进了暖洋洋的温水里,前所未有的放松,一点抗拒的念头都兴不起来。 炼器房里突然飞出一个灰色的身影,瞬间站在炼器房最高的房顶上,看向后山一处。几乎是眨眼间,她的身边就聚来七八个身影。 “好浓的念力几乎眼睛可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身体一震,神色间难掩惊异,“老身才闭关五十多年,宗里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个奇才?” “太师祖”白茹十分恭敬地见了礼,“那是我小徒儿的洞府。她闭关前曾有言,这段时间不管她洞府那里出了什么事,我们都不要管。到了应该出关的时候,她自会出来与我们相见。” “胡闹”老妇人双目圆瞪,目光朝白茹直射而来,有如实质,让修为高深如白茹都不禁瑟缩了一下,“小辈们不懂事就算了,可你们看,现在这念力如此混杂,涌来的速度又如此之快,我那小徒孙是什么修为?” “金、金丹期。”白茹嗫嗫地说。整个人缩着,准备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才金丹期?”老妇人瞬间变身为喷火龙,“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吗?这念力是比宇宙之力天地之力更为强韧的力量,虽然看似柔和,却最霸道不过金丹期的体质如何能够承受?”她急得原地转了几圈,看着易函洞府方向,却只能无奈地叹气,“现在就是大乘尊君来了,也没办法让她停下唉” 白雾掌门看看四周,布了个结界,才上前一步,对老妇人见了一礼后,说:“太师祖请明鉴,实在是这弟子来历成谜……” 不说外面因为看到有如实质的信仰之力和感激之力源源而来,就说处在这个中心里的易函也没有了最初的淡定,此时她额上布满了汗水,身上的衣服也湿了,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出来。但她脸色苍白,原本粉粉的嘴唇暗淡紧闭,好看的双眉紧蹙着,显得很是辛苦。 空荡得只有一个蒲团一个人的修炼室里,悄无声息中出现一个身穿灰袍的修长高挑男子,他眼里满含担忧地看着她。他轻叹一口气,干脆盘腿坐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正沉浸在天人合一之境的易函自是不觉,此时她的世界里只有驯化,把冲进来的信仰之力、感激之力全都驯化“太师祖,为什么修炼中会出现念力?这柔白色的力量是念力?我们不是修炼的灵力吗?”白茹缩着脖子听了半天训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来。被喷就被喷,但里面修炼的人,是自己挂心着的小徒儿啊,不弄清楚,她真要吃不下睡不好了。 老妇人听到这番话,面色复杂地沉默了。良久,才长叹一口气,落寞地说:“我辈可望而不可及的念力,只不知如何修炼。若能得一丝半点,可比我们潜心修个百来年强多了。可这种念力似是有意识能认主一般,不为他人所用。” 白茹边听边点头,难怪这些从闭关中飞出来的老前辈们都只站在这里看。 第二一二章金甲 易函修炼室的一角,静静地坐着一个人,他不眨眼地看着安坐在蒲团上的女子,唇角扬起笑弧。 不愧是我看上的小东西呢他的笑越来越大,最后无声地大笑起来。 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传说中的感激之力和信仰之力,她只觉得听到很多人的感谢和祷告声,至于他们说的是什么,则模糊不清。 时间很快流逝,转眼一个月过去了。修炼室里还是老样子,白色的柔和力量并没有变少,也没有变多,始终都像刚开始时那样寻着易函而来,围绕在她周围,等待她炼化。 在她脑海中和伴生空间的天空里,同时出现一个晶莹剔透的均匀多边体,闪着淡淡的银色光芒--神格已成。 易函睁开眼时,有瞬间的迷茫,仿佛不知身在何处。 元穹道屏住呼吸,看着那双宇宙中最明亮的眼睛,比他此前见过的最璀璨的星星还要明亮。这一刻他在心中告诉自己,宇宙中有她存在,自己就不怕找不到方向了。 她的眼神暗下来,仿佛黑洞般吸收所有的光芒,迎向他的目光。 “你怎么在这里?”她已经清楚地想起这是她自己的地盘。 “一个人挺闷的,来和你做个伴。”元穹道笑得温柔。 “这里是我的洞府,我不认为你能不告而入。”易函眉毛一挑,“你来多久了?” “你入定三天后来的。”元穹道依然笑得完美。 易函恨不得把他的笑扯下来:“你可不可以尊重一下我的隐私?” “隐私?”元穹道一脸无辜,“那是什么东西?” 因凝聚了神格睁开眼的那一刻,她高兴得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可现在被他气得只能深呼吸“请你离开我的洞府。”易函紧盯着他的眼,“这里不欢迎你。” 一想到自己近一个月来都在那双火热的眼睛下入定,她几乎要发狂“你什么时候离开?”元穹道深深地看着她,“你离开的时候,我自会离开。” 易函有种用力打在棉花上,没有一丝着力点的感觉。 “好,你不走我走”她闪身进入空间里。 “恭喜主人”易参树、沐儿和易魂律齐声贺道。 易函一进入空间里,就见到一棵枝叶繁茂、高大的绿树,足有四十多五十米高沐儿有七八岁孩童大小,小脸拉长了一些,下巴不再是圆的,透出一丝秀气来。黑蛇盘在树干上,一圈一圈的,黑得发亮的身体有浴桶粗“大家都有所进步,真是太好了”易函笑起来,刚才被某人破坏了的心情直线上升,几乎回到刚睁开眼时的高度。 “走,我们去天幕宫”易函拉着沐儿刚想瞬移过去,就听到易参树和易魂律欲言又止。 “主人……‘ 易函不由得停住脚步:“有话直说” “如果离开,你会不会带我们一起?”易参树小心地问。 易函眉一挑眼一瞪:“就这个问题?”她声音拔高,“这是我的伴生空间伴生你们好好呆在这里面,还问我带不带你们一起?” 易参树和易魂律却不管她的语气表情,只听这话就欢呼起来:“太好了可以在一起” 看着他们疯了似的又叫又笑,易函无奈摇头,却也在心里暗自反省:自己为什么会让他们如此没有安全感呢? 天幕宫里,易函一进去就见到翘首以待的天幕。 “小姐,你总算来了”天幕不等她开口,“我感觉到你早就凝聚了神格,等了很久都不见你” 听着他委屈的语气,易函笑了起来:“凝聚完成后,我以为会自动停下来,却不知能由我自己控制,花的时间就多了些。不过这过程,真是顺利得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呢。”她抚掌自夸,突然转了话题,“你叫我小姐?” “是的,我是你父亲的管理执行者。简称管理者。负责你父亲名下的领星管理和家宅管理,一切大小事宜如果不能直接找到你父亲,找我也是一样的。”天幕笑笑,恭谨地说。 “不用这么严肃。”易函上前拉着他,“不管是什么名衔,你都是小函的长辈。”她轻轻地福了一福,“以后请多多关照” 天幕忙跳开,口中急道:“小姐别这样,您是主子,天幕是仆从,此礼万不敢受” 易函嘴一撇:“祖宅那里还是有主仆之分?这么老古董啊?不喜欢这样,我都不想去了” 天幕不解:“为什么?这样不好吗?身为创神家族的一员,不知有多少人羡慕我们呢。小姐为什么不高兴?” “封建家族规矩多”易函嘟嚷了一句,才正经开口,“要不是父母在那里,真不想去。” “小姐,此话回到族里万不可再说”天幕大惊,“老太爷们不知有多挂念你,你这样说他们会很伤心的” 易函没答话。虽然知道那里有自己的亲人,奈何她两世为人,此世虽然期待亲情,却始终觉得似在梦里,没有真实感。再说,因为前世的记忆,她也觉得那些亲人是这个身体的亲人,似乎与她的灵魂没有太大关系,好矛盾的说。 天幕见她不出声,就接着说:“你父亲有没有给过你什么东西,让你在适当的地候再打开?” 易函想也不想就答:“没有。” “怎么会?”天幕不信,“你父亲说应该给你的已经给了。你再想想。” 易函想了又想,还是摇头。 天幕有点信了:“要不找易归扬问一下?” 易函一拍手,突然大声说:“保险柜” 天幕很高兴:“你想起来了?” 易函突然觉得这问题问得很是有趣,别人听了还以为她是失忆一族呢。 “那天父亲说,得到允许后才能动用里面的东西。”易函侧着头仔细地回想当时的情景,“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得到允许,所以几乎把这事忘记了。” “在哪里?”天幕大喜。 “在我G市的房子里。”终于能知道那个神密的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了吗?易函也很高兴,“我这就去拿。” 出了空间,精神力一扫,元穹道已经不在室内也不在她的洞府里。但是这洞府所在的山头上的炼器房顶却立着十几个人影,几乎目不转睛地看着这里。 缩回想要推门的手,易函转头看了一圈,也没发现自己洞府有什么异常之处。不过,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想这样走出去,毕竟此刻她还在闭关呢。隐去身形,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往G市。 那只藏在厨房的碗柜里面的保险柜仍然和当初一样,一点也没有改变。 抱着箱子,易函进入空间里,瞬间出现在天幕宫外。冲进里面,她把箱子往天幕面前一放:“现在是得到允许的时候了吗?” “打开来看看就知道了。”天幕淡定无比。这都快离开了,还有什么不能看的? 易函按下密码,箱顶弹开,里面是一个叠得四四方方的淡金色布巾样的东西。 “是帕子?”她好奇地拿出来,展开,却是件衣服的样子。 “金域之甲?”天幕眼里冒光地看着易函拎在手上的衣服。 “这是盔甲?”易函实在不敢相信。手里的衣服料子也太柔软轻薄了点。 “这是用宇宙里最柔软却最坚固的金精打造,在宇宙原火之域煅造了七七四十九年才做成的金域之甲。认主后可随心调节,变化成各种衣服样子,是器造师炎焰的得意之做,全宇宙不到十件这不但是防御的最佳盔甲,更是时尚之衣”天幕眉飞色舞,仿佛这件衣服将是他的一样。 “器造师炎焰?”易函没理会天幕的广告词,只抓住这个似乎耳熟的名字。 “你不知道?”天幕吃惊地问,转而记起面前这位的经历,干笑着解释,“器造师炎焰可是万年前最有名的器造师,他的作品不多,但流传于世的那些都是惊才决绝。这金域之甲你母亲也有一件呢,想不到老爷这样厉害,竟也得了一件给你”天幕兴奋道,“快认主,快穿上这样穿越虚空就安全得多了” 易函根据他说的让金域之甲认了主,就见那衣服活了似的自动往她身上套去,天幕只觉眼前金光一闪,易函脚下就多了一套与身上穿的一模一样的衣服。 易函也愣愣地看着脚下:“这,这是我原来的?” 听了金域之甲的神奇,她可不会以为脚下这套才是新出现的。 动了动身上,自己转了一圈,她笑起来:“真好,这身比原来的穿得更舒服,感觉像是自己的另一层皮肤似的”挥着手,广袖的设计让她像个快乐的仙女般飘逸,“天幕,我们来试试让你如此夸赞的金域之甲坚固度如何?”想想那些好处都是天幕说的,虽然相信他没有害自己之心,但一想到刀剑无眼,还是决定自己动手试验。 她右手拿剑,刺向左手飘起的袖子,却只听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后,衣袖丝毫无损。她再挥起剑,这回的目标不再是衣袖,而是手臂了。 “小姐,不可”天幕急道。 那把剑却已被易函朝着自己的左手砍过去,在一片清鸣声与火花四溅中,两人都瞪大了眼。 第二一三章星途(一) 易函挥剑做刀,砍向自己的左臂,碰撞中响起一声脆鸣,激起一片火花。 “啊?”天幕惊呼起来。 天知道他几千岁的人了,见过的听过的事,不说比族里的老爷子老祖宗们多,但也算是见多识广的吧?却从没见过今天这样的场面。 易函也小小地惊呼一声。她不是被吓的,她自己知道这样的力道根本不足以伤到自己,几年来天天不落的炼体不是闹着玩的,那效果很显著,穿越大气层也不怕被烧化只见那火花之下,衣服像是泛起金波的水面一般,一波一波地漾开去。 “我知道了,这是把力道泄去”天幕好奇地想再试一下,但看看这盔甲是在谁的身上,又不敢动手,只眼巴巴地望着易函。 易函轻轻一笑,横剑在自己的腹部一斩。腹部的面积更大,波纹更清晰。 衣服已经穿上,效果也试验过了,易函把眼光转向箱子。 “这还有东西呢”她边说边从箱里把一个本子拿出来。那是个看起来像线装书般的册子,可一张张却不是纸质而是更轻更薄更韧的村料,“这是什么纸?”她边翻边问。 天幕摇头:“你手上的估计是你的身份证明,那东西不是本人和专门检查之人,别人看不到。” “这么神奇啊?”易函合上册子在他面前一晃,“真的看不见?不是骗我吧?” 天幕翻了个白眼:“骗你干嘛?我又没好处” 不觉中,他和她竟从过去一开始的严肃对俏皮到刚才的恭敬对认真再到现在的自然相对。 “有好处你就会骗我是吧?”易函坏坏一笑。 “不不会天幕不会对小姐撒谎”天幕急了。 “哈哈,逗你的啦别又像以前那样严肃”对面的人一严肃,易函就觉得很没意思,就像最开始时见到天幕那样,天天板着个脸,她看着也很累啊。 天幕擦了擦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汗,又叹了一口气,才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那时候从来没有和小女孩打过交道,紧张嘛” 紧张?易函差点原地站不稳地跌倒。感情他那时候平板得像个机器人似的就因为太紧张?对一个十岁多的小女孩紧张? 不说易函受到的打击,天幕让她把东西收好后接着说:“我们这就走吧。” 易函一时反应不过来:“走?去哪?” “当然回祖宅啊”天幕失笑,“你不是心心念念要回去吗?现在神格也有了,回去的证明也拿到了,当然一起走了” “你每次说走都几乎都是原地消失的,那是什么招术?”易函双眼明亮得像两个小火团。 “跟着我念口诀。”天幕念了口诀后,人就不见了。 易函跺脚,那说不长也有几百个音节的口诀虽然不难,但要听一次就记得,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好不好?还好她记性不错,脑中一回想,就念了出来。 感觉随着音节吐出,她的精神力生命力都随之流动,那是一种与平日运转时完全不同的规律。几百个音节刚一念完,她发现自己已身在它处。 “这是哪里?宇宙虚空?”她好奇地看四周,见到天幕时大喜,熟人,唯一的熟人,问的自然是他。 周围并非完全明亮或完全黑暗,远处一个巨大的火球照射而来,物体向光那面明亮,背光那面融合进无尽的宇宙空间里,分不出是黑还是深蓝。没有反光没有发光,就那么沉沉的黑着。 “喏,那里就是你在地球听说的月亮,我们现在和地球的距离跟它和地球的差不多。”天幕往边上一指,那里有个正缓缓靠近的大星球。 易函转眼看过去,再看看另一边的地球,忙走过去拉住天幕:“这里不是虚空而是宇宙空间?” “哈哈哈,刚才那个口诀是近距离传送口诀我们要是慢慢飞来,那得多浪费时间啊回去祖宅的路上,有一段是可以乘坐传送阵的,但前后的一段路还得自己走这地球,离最近的传送阵都远得很呢” 从地球表面到与月球几乎相等的轨道间,原来是短距离……易函默然听着,又觉得按照宇宙间各星球的距离来说,这还真算得上是短距离。 从原本熟悉的世界过渡到另一个只听过,却并没有亲自到过的世界,易函的观念受到冲击。但她只一下就调整过来,问道:“那一会儿我们用的应该不再是短距离传送口诀了吧?” 天幕笑吟吟地看着她,本想欣赏一下她的大吃一惊,却没料到她连脸色也没变,只沉默了一下就问出关键来。这叫他回去怎么报告呀?老头子老祖宗们不会以为自己骗人吧? 心里翻腾着,天幕嘴角轻抽了一下:“你现在没有足够力量使用长距离传送,就是中等距离也不能频繁使用,所以我们短距离和中等距离交替着来。你要累了就说一声,我们休息休息再继续。” 易函点头。短距离传送口诀她才学,中等距离的还没开始,对自己应用这两者的能力没有直观认识,这时候当然不好出声,赞同或反对都没有足够说服力,除了听从安排外没有其他选择。 天幕心里却在狂点头。以他几千年的所见所闻来说,初级神都认为自己很厉害,不少在第一次尝试宇宙传送时都恨不得全都长距离传送,一次两次就能到达才好,一点也不考虑自己的实际水平。而面前的自家小姐却很有自知之明,真是比那些人优秀太多了暗自得意完,他开始念中距离传送口诀。 这次易函不敢再像上次那样只靠着记忆力来记了,不但自己全心投入地听着,还叫了沐儿他们帮忙记录。 天幕的声音落下,人就不见。易函在脑海里回放了一遍,觉得自己已经记好了才开始念口诀。几千音节的口诀用了一些时间,她这次念得很顺。念完后还有时间感受一下被传送的感觉。 但她身上没感受到一点压力,只觉得耳边呼的一声,就见天幕站在那里笑着看她。见她出现,眼里闪着欣喜:“这两个口诀你都记下了吧,下面两中两短地穿插进行,跟着我的方向来” 易函点头,对比了一下短距离和中距离所用去的力量,觉得这一共四次在自己的能力范围里。 四次结束后,天幕笑问她感觉如何。 “还行,应该还可以再进行六次中距离传送。”易函想了想,有所保留地说。 “什么?”天幕被惊到了,“我还打算在这休息了初级神能进行这么多次传送已经很不错了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 易函目瞪口呆。事实上,她觉得自己还可以进行十次中距离传送的。脖子一缩,她不出声。千万别把自己当成怪物了呀。 天幕想了想,为了要证实她的话一般,不休息继续前进。 不停歇地连续六次中距离传送后,易函表现出了一点疲惫。天幕忙让她休息。 “你要不要回我空间来休息?”易函问道。在外面这宇宙空间里,她还真不能放心休息。 “好”天幕没有推辞。 进到空间里,易函高兴地准备了吃的喝的,两人坐在葡萄架下,沐儿立在一旁斟茶倒水,笑得无比满足。黑蛇魂律盘在易函腕上,时不时冲得意的沐儿嘶嘶几声。易参树却没有露面。不对,也不能说它不露面,他只是还保持着大树的形象,和普通的树一样稳稳站立在那里,只和易函他们暗中交流罢了。 “小函,你这里真舒服旅途中有个空间,真是太方便了”天幕喝着小酒,红光满面。 “难道天幕你不是我的族人?”易函放下手里的葡萄,坐直了身子,“如果你不是创神族,怎么能进入我的空间里?” 空间刚刚显现时,父亲就说过只有同族和非智慧生命才能进入这里,这天幕本来看着像是前者,可现在……难不成是后者? 也许是易函脸上的表情太过纠结,天幕哈哈大笑起来。好不容易才停了笑,他擦着眼角笑出的泪花说:“你不会怀疑我是非智慧生物吧?”他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一会儿才接着说,“你就把我当成和沐儿一样就行了。” 沐儿眨巴着大眼睛看他,目光里突然多了一股亲切。 “和沐儿一样?”易函左看看右看看,“你也是器灵?” “不像吧?”天幕又哈哈大笑起来,得意之情怎么也压不住,“我自长成到现在已有五千多年了,先是跟着你曾祖父,然后再跟着你祖父,现在是跟着你父亲。我不但是天幕宫的器灵,还是你父亲属下的管理者” “我的曾祖父和祖父他们还在吗?什么是管理者?”易函恢复了淡定。这世界太疯狂了,感情这样有血有肉有智慧的也叫做非智慧生物?这让她太难接受了“在的,都在呢”天幕眯着眼说,“不过你这次只能见到你祖父至于管理者,当然就是帮助主人管理事务的了” 易函一招手,让沐儿端上热茶来,打算长谈一番再继续上路。 第二一四章星途(二) 易函和天幕在空间里坐了半天,然后易函又去冥想打坐,天幕在空间里闲逛。直到又过去四五个小时,两人才出来继续上路。这次他们只用中距离传送,每九次易函就回空间里休息两个小时。 “再来两个循环就差不多到第一个传送阵了。”天幕哈哈笑着对在传送中几乎要麻木掉了的易函说。 易函分心想着的事,并不是因为烦不断的传送,却是想起了天幕之前和她说的那些事。 从他口中知道修为高深到一定境界的神族人,包括创神族在内寿命都很长。高级神及以上的几乎可以说与天地同寿,因为没有意外,他们几乎不会陨落所以她那不知所踪的曾祖父和曾曾祖父这些长辈,早不知云游到哪个位面去了,根本不在族里。 管理者这个词却不是第一次听。在地球时就听说起,只是当时没有注意,而今天听了天幕的一番解说,她才明白为什么元穹道说华令宇、邓谦、夏燃和况继轼可以培养成为管理者。 每个初级神都有可能得到几个初级星球做为领星,而这些领星上的文明却又各不相同。当自己不能亲力亲为的时候,就需要管理者。而这些管理者,最好从本文明中产生。地球做为一个未纳入星际管理的星球,在易函成神后理所当然会划给她做为她的领星,但此地却路途遥远,她不可能长时间亲自管理。 “那些领星是族里分下来的还是别的什么机构?”易函好奇地问天幕。 “地球是属于族里的,族里就有权力分配。但是一个初级神有能力管理三个初级星球,所以另外两个会由大宇宙联盟分配下来。可是近年来宇宙较为平静,又没有探测到足够多的初级星球,采用的是竞争方式。”这些本是族里长大的人都知道的常识,天幕现在也不厌其烦给她解说。 这些将是易函回族后就要面对的事,她听得格外认真。 “我去历练过的那几个星球也是初级星球吧?都有领主吗?都是属于大宇宙联盟不?”她亮亮的眼睛显示着心里正盘算着某事。 天幕哪能不知道她的想法,笑着回:“你猜得不错,那些也正是今年新晋的初神争夺之地。” “一人最多只能有三个领星对吧?往年有没有一个都得不到的?有没有往年只得一个两个今年又参加争夺的?”她对于自己想知道的事,问题多多。 “哈哈哈,小姐您真聪明”天幕笑得与有荣焉,“您都猜对了,争夺赛一年一次,不到三个领星的和新晋的都可以参加。所谓僧多粥少嘛” “那些往年就失了利的人,你家小姐我才不惧”易函一扬头,自信之情溢于言表,“不过你比喻失当,你家小姐可不是僧” 天幕咧着的嘴有一瞬间抽抽,忙合上闭紧。易函心里暗笑,起身去了修炼室才让他松了一口气。 她一路走一路想着,不觉被天幕以为累到了。忙告诉她还有多远,让她看到希望然后心里产生点激情。 传送阵的所在并不大,只两层楼高。上两层是办事用的,地下一层才是传送阵。层层手续办下来,虽然效率颇高,却也花了些时间。 易函跟着天幕走进传送阵所在的地下一层一排五个房间中的第一个房间,一进到时面,顿时像是身处一架飞船般,前方有一个大屏幕,屏幕前边呈锥形放置了六个座位。 天幕走过去,在最近面的位置上坐下来,念出座标,转头对易函说:“这里的座标是刚才屏幕上的,而现在屏幕上的则是我们要去的。我坐的这个位置上左右手边各有一个绿色的按键,报上座标,屏幕显示成功,都坐好后同时按下这两个按健就可以开始传送了。准备好没有?” 易函一一记下,闻言点头。 只觉眼前一黑,再又一亮,眼前屏幕上的座标还是显示着之前看到的那个,却听天幕说了声,“到了。” “怎么看出来到了?”易函看来看去,这房间和原来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我坐的这个位置的按键变成了红色。”天幕示意易函看过去,“这个位置是控制位。” 长了番见识,易函很高兴地起身想走。 “别走啊,我们还有五次传送呢”天幕忙叫住易函,“现在你来坐控制位” 易函边走过去边问:“这控制位的按键不是变成红色了吗?” “报上新的座标后就能变绿色了。”天幕笑着坐在易函身后的第二排左边,念了一个座标。 “没反应啊。”易函紧紧地看着屏幕。 “控制位上的人说了才算”天幕哈哈笑着。 易函点头,报了一次,和天幕说的只字不差。话音才落,屏幕上的座标就变了,还语音报了一遍。 “刚才没重播?”易函想了想,好像刚才真没有。 “每个传送点都有自己的特色嘛”天幕晃着头,“刚才那个比这个小些,服务上差点也正常。” 易函哦了一声,照旧提醒了一番,得到天幕答应后同时按下按键。 成功到达。易函照着天幕给出的座标,坐在控制位上继续接下来的传送。直到完成最后一次。 “这次不是红色,没颜色了”易函笑嘻嘻地站起来,“这就说明我们的传送旅程结束了吧?” “没错。”天幕也站了起来,“最初办手续的时候就安排好了路线交了钱的,自己报座标时是再确认一次。这个时候要更改目的地也是可以的,报的时候确认更改就行。不过到了目的地出去时会被拦住补钱的哦” 操作方式不难易函唇角含笑走出去。把这些代入到地球社会的交通规则里,一点也不难明白。心里也更感激天幕,他真是个好老师。 她的手刚碰到房门,天幕就叫住她,让她在脸上蒙一张轻纱。 “这里的人,是不敢直视女子的面容的。如果你不想每个男子见了你都连忙侧目,还是蒙上好些。”天幕说。 想着每个男子看到她都忙移开目光,虽然场面好笑,但她实在不想做那个主角,念头一起,金域之甲感应到了,脸上出现一块与衣服颜色相配的纱巾来。 来到房间外面,易函只见行走者皆是美男美女,真是太赏心悦目了。 天幕见她眼睛滴溜溜直转,灵活得像只刚出笼的小猫,不禁好笑地说:“这里是咱们家族领星,以后你要想来玩,机会多的是。今天还是先回祖宅见见长辈们吧” 易函当然知道,但她可不是好奇这些或青砖灰瓦或红砖朱顶充满古韵的建筑和街道,而是大饱眼福地看各色美女美男。他们个个身材修长,男的魁梧,女的窈窕,但气质却又不尽相同,女子有妖娆的也有清秀的,有淑女的也有热情的,有媚眼如丝的也有低头羞涩的;男子有阳刚的也有阴柔的,有一脸正气的也有目光追逐美女的,有棱角分明的也有五官柔和的,真是看得她眼花缭乱一直走到城外,人迹少了,易函才回过神来。 “天啊,这里的人真好看”她转向天幕,“随便拉一个出来放到地球上都能迷倒一大片呢” 天幕后脚踢前脚,差点自已拌自己:“那么说回到族里更吓死你不过你可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天幕说完,想想又接下去,“如果天天看日日看,这些都很正常好不好?要注重内涵,内涵” 听着他语重心长,易函不禁笑起来。 “谢谢您的教诲”她一本正经地答谢。 天幕本来在刮肚搜肠想办法说服她只看外表是肤浅的表现,希望她不要被人的外表所蒙骗时,乍一见她这么好的态度,惊得立马忘记了刚刚想到的一大堆话。 “短距离传送后再进行几次中距离传送,要不要休息一下?”天幕自动转了话题,“城内规定不能使用传送口诀,这已出城,我们想去哪就能去哪了。” “没问题。”易函正兴奋着呢,精神好得很。 “那好,我们出发吧。”天幕率先消失了。 易函现在口诀念得可顺了,她想信自己只要再多用几次,就能不用口诀施展。 前三次易函一出现天幕就消失,让她一口气也不喘地追上去。到第四次时,天幕却是站在原地的。 “休息一下。”他面无表情,目光注视着远处。 “我还不累。”易函以为天幕是顾及她的身体,感激却坚持地说。 “第五次中距离传送停留之处,是个危险之地。”天幕还是面无表情地说。 “嗯?”易函猛地看向他,“那能不能往回短距离传送后再用中待距离传送?要不然,不会直入别人的埋伏圈吧?” 天幕愕然转头,突然轻笑起来:“小机灵,前面一大片的范围都是危险之地,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埋伏在哪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小心些。真要遇上,只要在出现的一瞬间不遇险,他们是奈何不了我们的。” 过年了,这个新年和大家一起过,真开心 祝我们大家新的一年都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第二一五章迎接 拜年啦加更一章讨红包祝亲们新年好新的一年事事随心,事事称心易函听着天幕恭敬中带着亲热的声音,心里暖暖的。 “你母亲回祖宅时,就是在前面那一片被袭。”天幕说得平静,易函却被这突然而来的消息激得握紧了双手,指甲掐进手掌的软肉里,心中疼痛又激愤。 对亲情的渴望,让她心里不能平静。本就有些近乡情怯,听到这消息更增加她心里的激动。 对着天幕点了点头,易函做好随时应变的准备。 天幕也微微颔首。身边女孩坚定的眼神,让他心里安定了很多。因为好奇她生活成长的地球,他曾看过其他地球女孩们的成长,却被那些任性娇气的孩子们吓了一大跳还好自己家的小姐不是那样的,不然出现危险时只会尖叫添乱,他要应敌又要保护小姐,压力就太大了。 易函不知道天幕心里的想法,见他准备发动传送,连忙跟上。 刚刚结束传送站定在新的地方,易函和沐儿都发挥出自己最大的感知力,同时身上的防御坚固得就是星际爆炸瞬间,一时半会也不能突破。 左前、右后,更远的右前方都有一些静止不动的生物。易函和天幕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动手。 易函没有问是不是留活口,她对付的是近处的两个埋伏点。精神力瞬间出击,化成万千绳索束缚过去。埋伏的人闪身避过后,易函罩过去的精神力摇身一变,化做万千根线结成的网把他们兜头盖脸罩在里面。这时埋伏的人反应过来出招,却已是瓮中之鳖,不足为惧了。 天幕却是出手间就取了他们性命,一点不留情。他抬手解决后转头看易函,眼里闪出两道精光:“活捉?” “可以问一问幕后黑手之类。”易函清亮的眼迎着天幕的精光,不畏缩。 “哼,没必要长年埋伏在我们易家回祖宅必经之路的,除了文家,再无他人”天幕咬牙切齿。 “是谁派你们来的?”易函站在被捆住的一行人间,对他们表现出来的实力只能撇嘴。这么菜的人,根本都是炮灰嘛,易家能在外面行走的人,最起码都是初神,可这些,就只有三四级修为,易家人只要注意一下,就不会着他们的道。他们这举动,明显是给人添堵的“还用问吗?”被捆住的人胸一挺,“我们穿的就是文家家丁制服,别告诉老子你不认识” 易函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来:“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几个被捆的男人吃惊地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听到的。听听,他们这行为已经如此明显,小女孩还问,她是瞎子不成? “我们是出来巡视的”一个看起来憨憨的大个子却没有听出什么不对来,有问没有答,他就答了。 易函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好一个巡视母亲回来时心里担心着自己,一时不察,竟着了他们的道这些明显不怀好意的巡视,虽然炮灰了很多,但遇上一个像母亲这样的,也够他们乐一乐了。 身侧的手紧握,易函转身:“天幕,不留活口但留下他们身上的名牌。” “是,小姐”天幕利落地应着,抬手执行。直到完成,天幕看着前方几步远背对着自己的人,心里诧异起来。自己可是有七级的实力呢,小姐才五级,刚才散发出的威压,竟让自己想也不想的遵从,真是太不可思义了。 两人继续赶路。易函在最后一次中等距离传送前休息了好大一会。天幕想着她近乡情怯,心里暗笑了一阵,面上却丝毫不显。易函不知道天幕心里的想法,也不管他心里有什么想法,径自调整自己的状态。对于祖宅,她感觉到的只是将要见到母亲的欣喜,说什么回家的感觉?那是绝对没有的她对那里一点点印象都没有,完全陌生的地方,更有一堆没见过面的、说是关心着她,却从没去地球看过她的亲人。她觉得那些错宗复杂的关系如战场般,当然要把状态调整到最好当那个听过多次的祖宅出现在眼前时,易函一时愣得失去了反应,更丢掉了平日的淡定。 “这、这个村子主是祖宅?”易函看着眼前平静的村子,有些不敢相信。 没错,就是个村子。他们最后一个传送到达这里,双脚踏上实实在在的土地时,看到的就是这个被大片农田围在中间的村子。村边平房小院,村子中间才有青砖瓦房的三层高楼,估计那里就是权力中心了。 天幕带着易函来到粗犷的村子大门前,手里拿出一样东西在门上一晃,说:“用你的身份牌刷一下,不然就进不去啦” 只能自己看得见的身份牌其实是个法器,它的内部流淌着与主人相同的血液,不管在什么地方,主人都可以感应得到,而且别人看不到,自然也毁不去。 易函照着做了,身份牌子一晃过后,走进村门。 “呀”她又愣在那里了,“刚才看到的还是个村子,这、这其实是个城?” 身后原本粗犷却只有象征意味的村门已变成一个高大厚重的城门,原来可以从外面一眼看透,没有见到的围墙现在也出现了,原来村民的平房院落都不见,取而代之是一条大道,路边规矩的巷子和小道边整齐的分布着民居,只见大门及外墙,哪里能见到里面的情景? “当然”天幕语气里流露出一丝不注意就发觉不了的得意,“外面看到的是最初的样子,里面才是现在城里的实际模样。” “城里人口多少?”易函只是一开始没心理准备,现在已经恢复了风轻云淡。 “常住人口有三十多万,流动的可能有十多万”天幕话语里的骄傲不加掩饰。 “全都是创神族的吗?”易函双眼溜溜地转,小脸却直面前方。 “不,外城的大多只是附属家族,这些人的资质也一般,很少人能修炼成神。内城的才是易家人。”天幕简单解说着。 他们脚下不停,但才说了几句话走了几十米,前方一骑人马飞奔而来,远远传来的马蹄声轻快响亮,恣意飞扬。 “函妹妹函妹妹”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高声叫着,“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话音才落,就见一个白云般轻逸的身影从快马上飘飞下来,停在易函和天幕面前三米处。 “我是你二十四哥,易泽”他阳光般的笑脸让易函倍感亲切,一米九几的个子修长有力,一手拉着缰绳一手轻拍易函的肩,“族里你排三十九,三十九妹”他转身和易函并肩,看向身后下了马的四人,“那边穿白色衣服的是十七哥显,十九哥奇,二十三哥亦,穿土黄衣服那个是刘魁,外城的优秀子弟” 易函听着他一口气不喘地说了一大串话,介绍人时也只是一带而过,根本没有给人打招呼的时间,就只点头示意。男子们除了二十三哥亦哈哈笑了几声外,其他人都微笑着点头,浓浓的善意不用特别感应就知道了。 易函才想说些什么,又有一队停下来,五人都是穿白衣。当先一人下马,大笑着说:“三十九妹,你回得好快啊我们都还没得出族你就能跨越宇宙回来了真是太棒太厉害了” 这次没有给他介绍的时间,又有一队骑马来到:“别缠着三十九妹长老们要是等久了,还不得剥了你们的皮” 年轻开朗的男子们哄笑起来,最先说话的自称是易函二十四哥的易泽牵了两匹马来:“妹妹,骑马” 天幕侧过半个身,微挡在易函面前:“小姐?”他眼里有着担忧。好像没见小姐骑过马呢,小姐要不会,少不得自己帮忙挡挡这些无法无天的少爷们。 易函被这群谈笑着围着的男子们吓了一跳,见到牵来的马,恨不得骑上后拍马走得离他们远远的才好。这一见面就被哥哥来妹妹去的叫着,实在太考验她的适应力了接过一匹马的缰绳,她朝天幕微微一笑,利落地跨上马,双腿一夹,马儿从围成几圈的人马里钻出去,扬腿就跑。天幕见她自信的笑,福至心灵地也上了马,紧跟在后冲了出去。 男子们突然一静,易泽翻身跳上身边的马,大叫:“十七哥,快,我们追” 这话就像是按下的翻放健,这一群男子们纷纷上马,一时间汇做比刚才更大的队伍冲去。 易函一骑当先地冲进内城,过了那个比外面城门略小,却也高大的青石砖城门后,就见到一阵整齐的跪地声,同时听到很多人同声高呼:“迎小姐归” 易函再次愣住,看向城门内侧两边几百人全都单膝跪地,连身后的天幕也下马,单膝跪地,与那些人一起喊。 她不说话,他们也安静地保持着单膝跪地,头低垂着,腰背却都直挺。 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的马蹄声中,易函回过神来:“起吧” 她能说什么?像电视里看到的那样说“平身”“免礼”?那是用在特定身份特定情景里的自己当前的情形,真是两眼一抹黑,除了叫起,她真不知道说什么。 看着纷纷站起,继而立得笔直,展现出军人之姿的人们,她环视一周,吐出几个字:“谢谢你们” 但,锐利的目光停在站起的天幕身上 第二一六章亲人 拜年讨红包祝亲们新年好新的一年事事随心 天幕刚站起来,听到易函的道谢时,心里还想着真是出乎意料。以前的人面对大家的问候,都只是请起,最多笑笑就继续走了,小姐却谢了他们自己家的小姐果然是世界上最善良最亲切的小姐一抬头,却见到易函锐利的目光,让他心里一哆嗦。正思索着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小姐生气时,就听到自来熟的易泽哈哈笑着对易函说话。 “妹妹,这初晋神级第一次外出归来的荣耀,感觉不错吧?”他摇头晃脑,“族长长老们说得真没错,妹妹确实比我们强多了” 易函把目光从天幕身上移开,温和地看向他们。这些男子不论容貌还是气质,不管修为还是谈吐皆不俗,此时眼中却没有那名为骄傲、妒忌的东西,都是亲切、欢喜和羡慕。她心里热乎着,潜意识里对祖宅这个陌生之地的抵抗感慢慢减少。这些与自已同辈的男子们,都很不错呢只这一刻,天幕就想到了易函对自己变脸的原因--做为接引人,他没有把这些礼仪事先说清,更没有介绍将要见到的人员,是为失职。 易函不再理会天幕,和易泽攀谈起来。她原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亲人和老者的审视,现在看来,自己在这里的地位似乎不低,那要操心的事也就多起来。原来只问了解了亲近之人,现在看来要知道更多,才能在见到那些手握实权的族长、长老时不做出错误判定,才能在面对这些热情的人时不失礼。 易函原先只有两人的队伍现在扩大成前面两人并骑,后面一队骑兵护送的场面。 城中最高建筑底层的高堂大殿里,坐得满满当当,只在主位下首留了一个空位。站着的人更是不少,大殿里除了中间通向主位的通道空出之外,其他地方几乎再无立脚之地。 这些人修为不低,不用人禀报也能知晓他们正等待着的人已到哪里。 易函在众人的簇拥中骑马慢行,一边和易泽聊得火热。走着走着,到了大殿前的空地时,一伙人竟都加入了聊天行列,围做一圈。 “呀,你说的七长老修为有十级呢?真厉害”易函笑眯眯的。 “对啊,七长老叫……,那一年……” “最厉害的是大长老,十六级呢……” “真的啊?”易函笑着问,眼里闪着好奇。 “当然了……他……” “族长也很强的,有十五级了,才一千多岁……” “你们呢?我看也都不差呢”易函还是笑。 “我们这一辈最强的就是大哥了,比我们大了一百多岁呢,早就云游去了……” “年纪差不多的都在这里,十七哥才四十多岁呢,生命力已经五级了,精神力也快了是我们中最厉害的了哦,不过,还是妹妹最厉害” 易函完美的笑容有些变形,她忙眨了两下眼继续听。刚刚见面还只有易泽自来熟,不一会儿,其他人也都这样热情。她不趁机多听些,那就太对不起里面那些老头子了。再说,就算听不到特别的信息,让里面的老头儿们多等等也是件高兴的事呀。 外面正喧闹间,里面传出一喝:“十七还不快把妹妹带进来” 易显重重地咳了一声。人们像是听到号令般,静下来看着他。易函也安静地看着。 “我们先进去吧晚上家宴后可以聊,明天中午我们凑个分子宴请妹妹,那时再玩不迟”他看向易函,“明天中午和哥哥们一起吃,没问题吧?” 易函知道现在不能再拖下去,必须要进去面对了。她含笑点点头,显得既羞涩又可爱。 也许神族和人族的体质不同,他们普遍身高都有近两米,易函站在他们中间显得很娇小。 那些哥哥们一看她不说话地点头,只见个头顶和洁白细腻的后颈,几乎要狼嚎起来,转眼化身为一堆妹控。 易函的心思已经随着抬起的脚进入几乎人满为患的大殿里,没注意这些小子们,嗯,应该说是一百岁以下的青年们眼里旧冒出的绿光。 “哈哈哈,三九回来啦,来坐祖父这里”大殿上首位置的看起来后中年模样的老头见易函一进来,就大笑着招手。 不过,三九?三九?易函无限凌乱中,自欺欺人当做没听到,一脸淡定地走到首座下正中间,站定,行了一礼:“小函请祖父安,”然后转向两边各福一福,“请各位长老们安,请各位长辈们安” 她这礼,倒是把殿里的一众人等都问候过了,殿里的男人们俱都咧开嘴笑了。至于女人们,表情各种各样。有高兴的,有气愤的,有无所谓的也有妒忌的。易函扫了一眼,精神力也只是一扫而过,发现这里面的人都收敛着自己的精神力,于是也收了起来。 “以前爸妈和朋友们都叫我小函”她再次轻轻一福,对着上首正坐的族长笑盈盈地柔声说。 “哈哈哈族里的孩子们都按顺序排,你这三十九后面还没来呢。做为最小的一个,还是这一辈里唯一的女孩子,叫小函也行不怕大家记错了”他接着笑,自得非常,“函字是你出生的时候我给起的,你祖母叫你小乖的,记得吗?” 易函冷汗直流。她离开时才多少天呢?那么小的婴孩能记得事?难道这些神族一出生就有记忆? 她心里正腹诽着,就听到大殿外有个女子爽朗的声音:“小乖那时还小,当然记不了你这不是废话吗?”和声音同时来的还有一个风一般的红衣妇人,她一句话未完,就抱着易函叫起来,“小乖祖母的小乖终于回来了叫祖母好想” 易函僵着身子站,任她抱得紧紧的,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她提出称呼这事,实在是对“三九”这名称无爱啊但现在来个“小乖”?真叫她欲哭无泪“祖母?”易函看向抱着自己不撒手的美丽妇人,近一米八的身高,看起来三十左右,一点也不老,和印象中影视作品里满头白发的“祖母”一角对应不上。 “是啊,小乖那么一点小就离开祖母了,祖母可想可想你了你不记得祖母不要紧,现在知道了吧?上面坐着的是你祖父,这边是一二三四五长老,这边是六七八九十长老。”她敷衍地介绍,也不叫易函单独和他们见礼,噼里啪啦说完后又拉着她,“小乖和祖母去看你母亲,她也可想你了”拉着易函就要走。 “祖母以后叫我小函吧?我听着比较习惯”易函声音清脆,带着坚定。 唉,小孙女在外多年已经吃尽了苦头了,这要求也不过份。姜英心里一软,应了下来。 大殿里众人话都还没开始问呢,人就被带走了。很多人张了张嘴,留人的话就是说不出来。说什么呢?要人家不见母亲先在这里满足他们的好奇心?想想自已就先脸红了。 姜英牵着好不容易S回来的小孙女软软的手,只觉得心里也软得要滴出水来,整个人都陷入沉思里去。 易函牵着祖母的手,跟着往母亲处走去。出了大殿,左拐走下高阶,沿着大路向东去,一直走一直走。她的步子越走越快,脑海里更是在整理着十岁以前与父母一同生活的记忆。 两人手牵着手,步子越迈越大,慢慢变成易函走在前面,拉着她祖母往前。 “英婶子,去哪呀?哎,这是哪家小姑娘,真俊呀”突然前面路上迎面走来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妇人,和拉着易函的姜英打招呼。 “全侄儿家的,这是我小孙女呀今天才回来的”姜英得意地展示着,却突然发现不对劲,“呀,走过了”她拉着易函大步回头,“晚上家宴见啊,全侄儿家的” 易函只微笑了一下就被她拉着往回走,心里正诧异。 “祖母?” 姜英哈哈一笑:“刚才祖母走神了,在这条路第一个路口就应该右转,第一座宅子就是咱们家,你母亲正在家里盼着你呢都是叫祖母耽搁了时间” 刚才自己也走神了。易函很是理解地笑笑。 姜英看着她脸上柔柔的笑意,喜得探过头去在她脸上蹭了一下。直把易函惹得脸上爆红起来她才哈哈笑着继续快走。 这小小的波折没花去太多时间,却叫易函从心里接受了这位几乎要把她捧在手心里喜爱着的祖母。 易函母亲所住的宅子是他们一家的住处,祖父祖母和父母亲同住在里面,一共两进五个院子。进了前院,顾不上迎过来见礼的侍女仆从,姜英拉着易函穿过侧边的过道进入第二进,转过一个小花园,来到一个月亮拱门前,门上写着柳园。 “你父母住这西院,祖父和祖母住在东边兰院。松院是你曾祖住的,不过他云游去了,剩下还有桂、桦两个院子,你挑喜欢的住”姜英介绍着,脚下却一点也不慢。小院子前面有花有树有小湖有柳,曲折的路进去才是一座五间正房,两边带各四小间耳房的小楼。她们进了正厅里,姜英没有停留带着易函直走过去,再后面第二进小院的路是直路,她们进了正房东厢,那里是她母亲的卧室。 易函跟着左弯右绕,对美丽的景色视而不见,还觉得这路太过曲折,走得她心焦 第二一七章母亲 站在东厢的门外,姜英却突然停下,轻拍了拍易函的手背:“孩子,你在这等一等,我先告诉你母亲一声。她虽然有所好转,却还是不能太过激动。” 易函觉得自己就像是窒息的人渴望自由呼吸空气一样迫却想要见到母亲,而且也快要见得到了。可祖母这硬生生的一压,让她有种憋到爆炸的感觉。 使劲地握紧拳,她僵硬地点了下头。 她觉得自己用了很大力气,姜英见到的却只是轻得不能再轻地微动了一下。 这孩子,心早飞进去了吧?姜英心里好笑,脚下不停地进了东厢门。 易函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可这看起来挺开放的房子,东厢门未关,里面虽然有屏风挡了,却不是完全封闭,怎么就连个声音也不漏出来? 她全身僵硬地站在那里,全部心神都跑进屋里。 姜英走到门口,看见小孙女一副魂飞天外的模样,心里又暗笑起来。想想自己盼了多年,前段时间听到她准备回来时也是这副吃饭修炼都无心的样子,比她好不了多少,才叹了口气,然后又欢快起来。等儿子回来,自己这一家就能团聚了易函看到门口出现的祖母,整个人突然又活了回来,全身的血液又开始循环,脸色也红润起来。 “祖母”她轻唤,像是怕扰了人。 “好啦,我们进去吧”姜英拉起她直走进去。 绕过屏风,布置得温馨的外间无人。进了里间,宽大的床上,半躺着一个明艳的女子。她墨黑的长发披在洁白如云的锦被上,小巧的脸庞瘦削,桃红的脸蛋艳如春花,大大的眼湿润得要流出水来。 “小函我的宝贝儿快来妈妈这里”她拉长了双手,张大怀抱。 易函觉得眼里酸涩心里发堵。身体比心更快地扑过去,那个并不宽阔的怀抱如此温暖柔软,让她直想呆在里面不出来。 姜英擦了擦眼里的泪花,笑看着那边抱在一起腻乎的母女,只觉得这漫长的岁月无限甜美。她也不催促,双手抱胸站着。他们的生命很长,并且随着年纪的增长,让人激动的事越来越少,心境也越来越平和,难得有这样一件让人心里高兴的事,她就是看着,也觉得满心欢喜。这么短暂的一刻,自己就不要打断了吧。以后的日子里,不就是靠这样一个个瞬间才积累出活下去的激情吗? 钟离儿擦了擦眼,把埋脸在自己怀里的易函稍稍拉开一点:“小函,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易函贪恋着母亲温暖的怀抱。她只是有那十年的记忆,内心渴望亲情,那些却毕竟只是知道而不算是她自己的感受,心情早就平息下来。之所以没有离开母亲的怀抱,只是想多呆一会儿,多体会一会儿罢了。 “妈妈”易函没有离开很远,还是趴在她身上,“那天你和爸爸为什么要打架?小函好怕,醒来又不见了妈妈,小函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钟离儿的泪又开始掉了,断线的珍珠似的,梨花带雨。 易函虽然欣赏着梨花带雨之姿,心里却有些过意不去--让这么柔弱温暖的美人儿哭泣,自己真是罪大恶极“妈妈,不哭”她笨拙地擦着钟离儿的泪,谁知那泪却越擦越多,差点慌了手脚。 钟离儿拉住她无措的手,泪眼含笑:“妈**宝贝别管这个啦,妈妈自己都控制不住,就让它掉吧”轻轻摩挲着女儿的小手,她眉头微蹙,“宝贝儿,关于那件事,让爸爸回来再给你解释吧。”无奈地看向婆婆,“娘,您先坐吧。” 易函左看看右看看,后知后觉地想到了,母亲是不想在祖母面前说父亲的不是呢。那么说,那次争吵,过错方是父亲了? 钟离儿看着易函眼里的理解,欣慰之后就是心里钝痛。自己离开的时候女儿还是个安静温和却天真聪明的小女孩,这会儿才过了几年,她就成熟到学会观察,学会分析人心了不说她心里的五味杂陈,易函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她的身体:“妈妈,你的身体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带小函去玩呀?” 在地球生活的十年,小易函几乎每次出门都是由母亲带着的。家里甚至明文规定,若是没有人陪,她连他们家所住的梧桐小区都不能出她这样讲,是想表现出小女孩对母亲的亲热撒娇,也是唤起母亲对一起生活时的共同回忆。 钟离儿的双眼果然亮起来:“看来不用多久妈妈就能好起来了这段时间不知是药师开的新药效果好还是听到了我们小函不久就能回来高兴的,妈妈好得很快呢” 原来那原液的事族长和药师并没有告诉母亲。易函一面点着头一面在心里暗自分析族长他们的举动以及不久之后面对族长及族中长老时可能会出现的问题。 姜英见她们聊得开心,准备了一些钟离儿能用的吃食饮料,三人围坐在大床上聊起天来。每每钟离儿说的一些易函小时候的趣事让易函黑线让姜英捧腹。易函也挑了些这几年发生的事说了。 几人正其乐融融的时候,一只金色的小鸟飞了进来。 面对钟离儿满眼不舍,易函一脸疑惑。姜英笑起来,“好啦,小函已经回来了,以后一起聊天的时候还能少得了吗?你的身体也没大好,说这么久的话别累到了。今天就先休息吧。你要保重自己早日健康起来,才是我们最希望的。小函你说是不是?”她先安慰着钟离儿,然后才对易函解释,“这金乌最是灵性。一会儿就是晚饭时间了,今儿设了家宴,要让你和大家互相认识一下的。这不时间快到了,老头们派它来催我们呢” 易函抿嘴笑起来,跟着她起了身。 姜英下了床,不急着走,看向易函说:“既然回到了族里,就别再叫爸爸妈妈了,喊回爹娘吧” 易函和钟离儿相视一眼,俱都笑着点了头。 “娘~”她先甜甜地叫了声。 “哎~”钟离儿乐滋滋地应了,然后笑道,“私下里,还可以叫妈妈” 姜英生怕易函不高兴,忙解释:“对的,换称呼只是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地球那个地方的习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都说隔辈亲,祖母这么爽朗的人也有怕这怕那,急着解释的时候,易函心里软得能掐出水来。下定决心以后要好好关爱大家,这样才不负这些亲人们对自己的疼宠之心。 晚宴在下午见面的大殿后殿举行。易函从姜英给她的侍女口中知道这样的宴会每个月都会举行一次,以期增进族人之间的情感交流。但这次却是以欢迎易函回族为主题。 姜英做为族长夫人,开始时的准备事宜自是可以交给管事的做,快开宴时迎接众人的事却不能假手他人,所以才很不乐意地放开易函,塞了自己身边得用的侍女若画给她。但她知道这一放手,就等于把还没看够的小孙女让给那帮老头子。 果然易函还没多问若画两个问题,就被族长身边的管事赵响叫了过去。 这里有点像现代社会的宴会,采用的是自助餐形式,却是坐下后再向侍者们点餐,不用自己动手拿。 族长周围有很多人,几乎都是男性。看起来有老年的有中年的也有成熟些的。像易泽这些明显年青的男子们都在另一个圈子里。易函来到这一桌,一丝不苟地行了礼,问候之后才说:“请问祖父叫小函来有什么吩咐?” 祖父做为一族之长,就是本身随性,也不能太过出格。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更何况他处在这样的身份这样的环境。她此时并不能像对待姜英一样亲热地对他。 她这看似有礼实际却隐藏着疏离的举动,却取悦了除族长外的其他人。他们也许想不到一个在外长大的人,也能被教养得如此好吧? 族长易阁却沉了脸。眼前这是他的亲亲孙女,而不是那些族里的后辈,她不需要在自己的面前礼貌有余亲热不足他腾了一下站起身来,但看着眼前水灵灵俏生生的大姑娘,又不知如何表示他的热情,一时定在那里,脸色变幻。该死的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他们搬出去,那时候小小的孙女他想抱就抱想亲就亲,哪用得着像现在这样站着纠结旁边的十个长老是易函在大殿里见过的,见到祖父突然站起,她只愣了一下,就继续淡定地给长老们见礼。 “小函见过大长老”她见过了礼,站定在大长老面前。 “哈哈哈”大长老笑得很开心,“才十几年我们小函就长这么大了”他动了动身子,似乎有些不自然地继续开口,“说起来,我也算是你的高叔祖了,叫声高叔祖吧” 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易函把决定权丢给族长祖父。 易阁眼睛一瞪:“不行就叫大长老,族里的规矩不能乱” 第二一八章交锋 见到易函眼里含笑,易阁美得不行:“小函啊,这些长老们都要尊称,族里按辈份叫叔伯、祖叔伯就行,慢慢记咱不急啊” 她才不急呢,不过以后就要混这里了,人际关系这些当然不能总想着要长辈们出马,自己能做的就自己做。 轻轻点头,易函对着大长老一笑,“这是我空间的水果,听说有些是这里没有的,给各位尝尝鲜”前面不是重点,重点是后面的,“这一篮子桃子是长寿的象征,虽然族里也有,却是我的一点心意。给祖父和长老、长老夫人们的” 面前的空地上突然多出很多水果来,认识的不认识的,见过的听过的,让围在这里的人唾液分泌旺盛,恨不得马上拿来吃吃看。 “祖父,大长老,各位长老”易函满意地看着周围变得更热情的人,又轻轻地福了一福,“小函是小辈,这些见面礼也并不贵重,不能和各位长辈的相比,还请大家不要嫌弃。” 原来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年青人们都掩着嘴笑。感情这是在抛砖引玉呢易函斜了一眼过去,然后老神在在地站在大长老面前,用自己无辜的小眼神看他。 大长老原来捻着胡子笑,听到易函的话却是一愣,右边眉毛挑了起来:“函丫头,什么见面礼啊?” 易函张大眼睛,用她那很是清澈的眼神望着他:“原来族里没有这规矩的吗?对不起,是小函孟浪了。” 大长老嘴角一抽一抽的,族里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小辈啊?看起来恭敬有礼得很,实际也恭敬有礼得很,可为什么他心里觉得有点憋呢? “好孩子,这是给你的见面礼。”抽完后,大长老在袋子里摸啊摸,好久才摸出一样东西递过去。 但见那黄澄澄亮晶晶的锯齿圆环上,突起的尖刺正闪着寒光。 易函双手接过,笑眯了眼:“谢大长老赐” “此神器名为意动齿环,认主之后只需用精神力操控即可,是个使用起来很简单,但效果不错的神器。带上之后别人没有允许轻易不得近你身。”大长老看到面前娇俏的少女对自己给出神器的欢喜样,乐得见牙不见眼,刚才那点憋气早飞到九霄云外了。 二长老一看忍不住了:“小函,过来,这是老头子给你的乾元令,认主之后使用时不仅用到精神力,混沌源力也不能少。所以这威力啊,不容小看哦” 易函轻移步子,站到他面前,福了一福,口中称谢:“谢二长老厚赐” 看着女孩开心的笑脸,二长老顿时觉得自己感受到了下界传说中的久旱逢甘霖的喜悦,哈哈大笑起来。 三长老自是不甘落后,在自己的收藏里东挑西选,一时不能决定送哪样好。眼见那边礼已出,只好把最灿烂最精美的一套头面首饰拿出来。先不管威力如何,女孩们不都爱这些漂亮的首饰吗?那本是自己母亲给自己的东西呢。 “小函,这头面也是神器哦你已成年,平时交际若像今天这样就太过素淡了,用这个正正好不但漂亮还实用” 殿里的光线本来是柔和的,但三长老手里的首饰一出,顿时闪亮得像是升起了一个小太阳。 易函心里也喜不自禁。这才第三位长老呢,后面还有七个她不由得更期待起来…… 收完一堆礼物,易函被获准与这些代表家族权力中心的长老们同桌。 “别推啦,函丫头”族长见到易函想要往小子们那桌走去,急了,“回来坐祖父边上别说初级神第一次回家,就凭你是万年来唯一一个创神族的姑娘也能享有坐在这里的权力。你若是是族里长大,这里就是你专属位置” 易函轻皱眉头。自己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高度啊? 大长老像是看出了易函的不信,拉着她的手按在座上,才说:“函丫头,阿祖们都知道你心里有疑问,不过现在大家都等着开席了,先吃了饭,有什么问题我们饭后移步书房喝茶,慢慢聊啊” 感觉到大家是真心诚意的接纳,易函微笑着点头。话都这样说了,自己还小心翼翼地做什么呢? 放下心来的易函活泼了很多,好奇地看着这些能根据人数变化而自动变大变小的桌子和自动增减的椅子,还和一伙为老不尊,明显因为有她加入更激动的老头们研究起见都没见过的菜单来。 回到祖宅的第一顿饭就这样在欢声笑语里结束了。易函在这次用餐过程里,非常直观地看到了不同的圈子。长老族长圈、年纪较大族人有几个圈、族兄一圈、恩爱夫妻圈、妇人圈。 因为饭桌能自动变化大小,所以虽然每个圈子的人有多有少,却都能坐在一桌吃饭。本着来日方长的念头,易函只看了看,大致认了脸,知道他们都是哪个圈的。但要一一记住每个人就不可能了。 她良好的用餐礼仪和落落大方的姿态,获得了大多数人的认同。就是那些自诩从大家族里出来的妇人们,也挑不出毛病来。 饭后,易函像被环绕的公主般,在族长祖父和众位长老的簇拥下去了议事书房。 这几乎也都是创神族初神们第一次回族的待遇,所以这并不是大家关注的事。他们正热烈讨论着的,是易函得到的见面礼。那些一样比一样让人眼馋的神器,不由得他们不眼红。 对于这样高调的回归,易函只有些许无奈,却没有多大反感。因为,姓易的人,几乎对她都很好,而有隐约敌意的人,大多都不姓易。因她所处的位置太好,那些做客中的表姐表妹表哥表弟们都只能用眼神接触。 看来,以后的日子会挺热闹的 “小函,函丫头,看看这茶怎么样?”易阁看着孙女自回来到现在都没有表现出一丝怯场情绪,心里极高兴。 轻萘思感】诓瑁口腔里都溢满茶香后,易函看着低眉品茶却眉头跳动的老头们微微一笑:“各位长辈们,是我先给大家解惑还是大家先给我解惑?” 自己一个小辈,先开口是应该的。而且她还想一会儿再去看看祖母母亲,才不要跟他们在这里耗时间呢。 大长老把手里的茶杯一放:“我们小函想知道什么?尽管问老头们” 尽管问吗?那是不是都能回答呢? 易函笑得无害,“我想知道为什么要让我们一家三口住到地球去。”看老头们想说话,她微眯了眯眼,“别说什么环境问题。我在地球时没有对比,但回到来不会不知道两地差异。祖宅这里的环境比那边可是好得多了呢而且我在达到五级之前,还能通过天幕宫去初级世界。由此可见,环境不是理由” 易阁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被易函堵了。 大长老默了默,叹口气:“真实的原因,涉及到你父母的关系,由你祖父来说吧。” 她盈盈大眼望过去,易阁又想叹气,却没叹出来。 “你母亲钟离儿是钟离家的嫡女。用地球的话来说,钟离家族是个母系氏族,你母亲本是下任族长,却因爱上你父亲自愿放弃继承资格。他们成亲后族里保护了一段时间,可他们总不能不见人,也不能不让出门,族里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客人,你们又是我这个族长的家人,只要在族里,有些时候难免要出来见见客人,不然,于理不合。在你半岁的时候,文家人来时意外见过你一面,由此猜测你母亲在族里,向钟离家报了信。为了你和你母亲能过得好,他们决定离开族里。而当时,远离大宇宙联盟,又在家族统领之下的,只有地球这个星球。” 又是文家 “文家和钟离家是一气的?”易函眯着眼问。 除了她微眯的眼,易阁看不出她脸上还有别的表情。一时琢磨不透小孙女的想法,只能顺着她的问题说下去:“文家与我们在同一片星域里。利益交集最多,所以竞争也最大,但同时交往也是最多的。明面上,大宇宙里一片详和。文家有一子,非嫡系,资质不错,傲气过人,喜欢上你母亲后却甘愿嫁过去。这也算是门当户对,那两家自然高兴,不料你母亲却私自嫁给了你父亲,两人在外游历时就已结为夫妻。你父亲是下一届族长,族里不可能让他外嫁。” 易函眨眼再眨眼。母亲为了这份感情,牺牲良多。族长当然要保护族里的利益,但不是还有句话叫做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吗? “可母亲回来时,为什么文家又要出手害她呢?”不会是爱而不得,继而生恨吧? “你母亲不是本族人,回来时身上必须带着你父亲的信物--这是创神族每个人的配偶专有的--就是这信物上的味道给她带来危险。” “我回来时,天幕还说那一段路一直是危险的。”大家都会遇到埋伏,为什么又说是因为那信物带来危险?而且自己都觉得那里埋伏的人很菜,母亲的修为比自己高吧?那不是更不用怕吗? 第二一九章了解 “修为有多高,敌人就有多强。”易阁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对于儿子媳妇的事,他一直很头痛的说。 易函默想着这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这时大长老发话了:“关于这事,等天儿回来人齐了再议吧。”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易函:“我给父亲发了消息,但是他并没有回复。难道在大宇宙里,距离远了也会影响空间的交流?” “当然”一直没有说话的二长老开口说。 “也受精神力的制约”三长老接下去。 “空间大的传播距离也长”四长老不甘寂寞。 五长老没接下去,急得一口喝干杯里的茶。 六长老那边安静地听着,一发不言。 易函没注意到他们的表情,秀气的眉轻皱着:“族里给父亲传了信叫他回来了吗?” 听说有人几年几十年几百年都不回来的,自己可不想一直等一直等,太痛苦了。 “传是传出去了,也不知道收到了没有。”易阁的眉间都能夹死苍蝇了。那可是他的儿子呢,哪有不挂心的,“不过他只是去找药,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怎么会没有?”易函急了,“我可是听说了很多好药都是长在奇怪的地方,地势好不好先不多,环境可是让人想都想不到呢。像极阴极寒之地还算正常,那阴阳花所在的地方,一会儿阴一会儿阳,热了冷,冷了热地交替进行,而且时间还不固定。那种变化过大的环境,多险恶啊” “这还不算什么。”八长老终于开口了,“线条草生长的环境才叫险恶呢它生长在黑洞洞口,宇宙射线高发区域,而且几乎与那些射线融为一体,别说难找,进去都难” 他这话一出,易函眼都湿了。 “易辙你存心吓小姑娘的吧?”大长老眼一瞪,指着八长老说。 “没有没有”八长老缩缩脖子,被九长老胳膊肘一撞,忙改口,“是的是的,这次用不到线条草,天儿不会去那里的” 易函提起的心刚刚落回原处,十长老轻飘飘地说:“可这次用到的失心鸦也不好弄呢” 九长老一脚过去:“我踹死你这没心没肺的” “失心鸦?”易函脑子里飞快回想着看过的资料。原来失心鸦是一种宇宙生物,群居生活,几乎有六七级生命力的修为,最爱吃含有水份的东西。人体中富含水份,对它们来说那可是无比美味的佳肴。而药用的失心鸦却又要求是活生生的,越生猛药效越好。 看着小姑娘瞬间苍白的脸色,易阁和其他长老们也很气愤。避开易函,十长老身边被其他人下了个隔绝结界。此刻他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什么,都传不出来了。表面看起来,和原来还是一样的,他正坐在那里听大家说话呢。 易函的修为远远不能发现此猫腻,但她的感知力告诉她似乎发生了一些事,于是决定快点结束这场谈话。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已经恢算了冷静:“祖父,各位长老们,小函要问的,今天就到这里。大家有什么想从小函这里知道的,尽管问吧。” 见她能那么快就调整好,大家眼里异彩连连。他们你看我我看你,都发现别人眼里的惊喜和自己几乎一样。 “就说说你十岁以后,你母亲回族后发生的事吧”易阁自然又是发言人,“天幕所说的,几乎都是关于修为。你就重点说说生活方面。” 这些处于权力中心的人,他们重点想知道的是什么呢?易函脑子飞快转动起来。首先,修为一定是他们最关注的。这时候撇开来单独问生活部分,是想增进大家的感情吧?动之以情,一个家族,主要是通过血脉亲情来维系的。 主意一定,她就挑了些无父无母一个人生活怎么孤单的事说了,挑起他们的愧疚心。再说些学校里的趣事,然后就是修真界的生活。讲述完这个含泪微笑的故事,老头们都不胜唏嘘。 “好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易函觉得,自己说的似乎就是故事,不是自个儿的经历,情绪变化不大。 “没有什么问的啦,老头们又不是在审人。”大长老嘻笑着,“才那么几年的分别,对于我们来说真不算什么。只是那时候你还小,麻烦些罢了。” 易阁趁他停下来歇口气,忙开口拦话:“祖父祖母可是一天都觉得长了小函以后就算要出去办事游历,也要尽量抽时间回来看望祖父祖母啊做为族长,祖父不能往外跑,好可怜的” 长老们都笑不可抑,易函却一本正经:“我会的,祖父” 她哪里不知道,自己的家人一把年纪还耍宝,正是怕自己和他们生分,表着决心呢。这样好的家人,她怎么会笑话?又怎么能不认真回答? 易阁听了她的话,微笑着端起茶来低头喝茶。他眼里涌起了泪花,却不想被小孙女发现,更不想让长老们笑话。 “叙旧什么的,就到此为止吧。”大长老轻咳一声,“小函,领星分配赛还要再过两年才开始,之前这段时间,你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先让母亲好起来,然后再说别的啦”易函想也不想。 别说她没上进心,她真的觉得修行什么的,都不及与家人在一起时更有意思。 “那是当然”易阁捏了捏眉心,“我们问的是修行方面。” “祖父你累了吧?”易函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 易阁突然听到孙女儿出意料的话,差点感动得又要热泪盈眶。如果不是真心关心着,她怎么能注意到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动作? 大长老突然有些吃醋:“小函,虽然他是你亲爷爷,可我们也是你的亲人哪,不能只关心他不关心我们你是我们族里目前唯一的女孩儿,是我们大家的孙女” 一直仙风道骨,不说一句话的六长老微微一笑:“小函,我们都是你想不到年纪的老头啦而且我们族里是不分嫡庶,只按辈份排,所有的长辈都是你亲亲的长辈哦千万不能厚此薄彼” 看来自己要是不关心他们的话,他们都会很伤心的。瞧这一直不开口的人都忍不住了。 不过,“族里唯一的女孩儿?”她看着六长老,“刚才吃饭时也介绍了,那些在各位祖母婶娘身边的女孩都是表姐表妹。但是,怎么可能?” 万年来唯一的一个?那不是说几代所生都是儿子?这个概率也太不可信了吧? “是真的。”七长老也不甘寂寞,小函的目光正看着自己这边呢,不说话她就要看向别处去,那样就太可惜了,“我们族真的是男多女少,混沌源力中,女子为生之力,男子却是灭之力” “对对对,”四长老发言,个个都有说话,自己也要说,“生之力很稀罕的传说中生命力无比强大的生命树就是创神族的女子孕育,有生命树的空间能与主人一起成长为真实世界呢有生命树的世界平衡性最好,不管是什么生物在那里修炼都能取得事半功倍效果” 易函越听越心惊,最后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那边除大长老外的其他长老们都交头接耳,说起自己对生命树的崇拜来。 “所有的女子都会拥有生命树吗?有没有什么特别条件?”易函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怎么可能?”三长老最先抢到说话权,“生命树的出现比族中姑娘的出生率还低呢谁也说不清到底是怎样出现的” 因为易函表现得对此一点也不明白,他们都不会以为她的空间里已经出现了生命树,甚至还流出生命源液。 她抬眼看着易阁。 他只知道自己弄来生命源液,但却不知自己有生命树的事。要找个时间告诉祖父,然后再让他决定是不是要告诉其他人。 易阁看着小孙女炯炯有神的目光,心里一跳。 生命源液不会是真的吧?而且那棵树已经长得那么大了?大到能造出源液了? 大长老看着易阁努力压抑着狂喜,却还是露出一丝半点的眼神,向易函挑了挑嘴角,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易函坦然地看他。哼,这样的心理战,早在做孤儿的时候就是自己玩剩的了易阁回过神来,眉眼舒展地招呼:“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吧,我带小函回去休息休息长途赶路到现在,都没能好好休息呢” 不管他们还有什么想问的,他现在最迫切想要知道的就是刚才心里的猜测是不是真的易函忙站起来,原地等着这些长辈们。 大长老定定看了易阁几秒,脸上表情认真又严肃,让人很有压力。但易阁就是咬着牙站着,没有一点回应。 易函看了几眼,这明显就是以大欺小嘛仗着大长老不可能会伤害自己,她伸手过去拉他:“大长老阿祖,小函休息好之后再去拜访大家好不好?” 有什么话有什么事,休息过后,私下拜访时再说。 大长老早在她没拉上时,就已经泄了威压。虽然他自信控制得好,可就怕有那万一,万年得一的姑娘,就是破点皮大家都得跟他急。但是,自己的威压比她高了十多级,她怎么能不惧?怎么还能伸手过来拉自己? 第二二零章药师 谈话后易函跟着祖父离开时,那些族中长老们还留在书房里,他们一改开始时的安静,议论纷纷。不用精神力探听,易函不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但她心里却一点也不忐忑。若真如他们所说,自己是族内唯一的女性后代,物以稀为贵,她也算是大熊猫级别的宝贝了,就是一无是处,也不会被他们轻易放弃。 不过,想要自由生活,不被别人安排人生,还是必须自己有足够的本事才行。回到这里看到的听到的,都与地球的现代生活相差甚远。还好有古韵仍存的地球修真界过渡,不然,她会感觉自己像是在演电视电影般不真实。 “小函,这里的景色还行吧?我们的园子虽然不大,风景却极好”易阁本是问她,却不觉自夸起来,“这是太祖建造的宅子,祖父自小就生活在这里,任族长后族里原本可以另分宅子,但我觉得住哪里都没有这里舒服,就一直留在这了。你觉得怎样?” 易函失笑。祖父都这么说了,自己还能说不好吗?何况这里的景色是真的很好。虽然不似江南园子的一步一景,少了些秀气,却多了分大气与天然,让人只看一眼就心胸都跟着开旷起来。 “很好。”易函指了白天走的道,“今天进来时急着去见母亲,只走了那边的道,而且几乎是有看没见,现在问我那里都有什么,我还答不上来呢” 易阁像是听到最好听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那有什么?现在就有时间,要不祖父陪你逛逛?” 易函摆了摆手:“天色已晚,我想早些去看过母亲,让她放心休息。日后孙女就住在这里了,逛园子的机会多得是呢” 易阁闻言又笑起来。 姜英迎面走出来:“你们祖孙聊什么这样开心?祖母大老远就听见笑声,通报的人没到祖母就知晓了” 易函迎上去,拉住她的胳膊:“祖母晚饭您没和小函一起吃,吃得好吗?” 姜英心里一热,嘴上却很爽利:“你没回来这十多年,祖母不也都过得好好的?不过啊,今晚这饭确实吃得不好,老想着我的小函呢” 易函假意委屈道:“原来小函不回来祖母就不想了啊?” 姜英捧起她的脸蛋,吧唧一口亲过去,让易函瞬间变成大红脸:“祖母哪能不想?那时候不是知道想也没用吗?还好你回来了,短期内也不用再往外跑,不然祖母可是会哭鼻子呢” 她说得夸张,易函却听到了满满的真情。 “我近期也不打算往外跑,在地球时没有资料,知道族里事务的人也有限,小函所学太差了,要补一补。” 易函转眼瞥见走在后面的祖父,正眼红她和祖母亲热。她暗自一笑,退后一步拉了他的胳膊,一边一个地拥着,往母亲的小院走去。 “还好家里的路够宽,不然就走不了三个人了”易函嘻嘻笑着说。 他们到的时候,钟离儿还没有休息。她等到宴会散了,又听说易函被长老们留话。睡前不见女儿一面,她总觉得下午时的见面聊天像做梦似的不真实,似乎这时一觉醒来女儿就会不见。 “妈妈妈咪”易函才近小院,眼眼左右一转,就大喊起来。松开祖父母的手,大步进屋去。 钟离儿喜静,院里向来不爱放太多人。易函一看到这里静悄悄的就知道没有外人,在地球上叫习惯的称呼也就脱口而出了。 易阁和姜英相视一笑,原地站在院里。 易函进屋时,钟离儿正起身想下床来。 “妈咪,别下来了,你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可不能让小函伤心啊” 听到她这样说,钟离儿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哪有动一下就不健康呀?” 易函也不反驳,嘻笑着挨到床边,把钟离儿按回床上:“女儿过来给妈咪道晚安的,以前是妈咪哄小函睡觉,现在小函来哄妈咪睡” “噗哧”钟离儿忍不住笑出来,“鬼丫头,作弄妈咪啊?” “哪有?”易函狂甩委屈的小眼神,逗得钟离儿笑倒在床上。 看见母亲原来苍白的脸色因这场笑变得潮红起来,明艳了不少,易函才舒了口气。虽然现在母亲只是看起来气色好些,但假以时日,她一定会真正地好起来的。 好半晌钟离儿才笑停,伸出手来抚着易函的脸:“宝贝,想死妈咪了”眼里的泪就要夺眶而出。 易函差点慌了神,母亲真是,变脸也太快了吧?老是想把别人的泪也引出来,太坏了:“妈咪乖,睡觉了啊明天一睁开眼,小函就在这里等你醒来,陪你吃早饭” 十年的朝夕相处,母女两的感情自是深得很。易函此时已经慢慢的把那些记忆真正的消化掉了,那些感情几乎就像是她自己的一般真实,真实到她都以为自己就是十岁前那个女孩。也许之前她还担心不知要怎么与这些亲人相处,现在心里却一点也不忧了,自然而为就是时间不早,易函从钟离儿房里出来后,易阁夫妻就带她到桂园去休息了。来日方长,他们都控制住心里的欢喜,期待明早睁开眼的团聚。 易函早早就起来,到钟离儿的床前等着她醒。昨晚说过的话,她真不是哄着母亲的。 钟离儿眯着眼见到面前俏丽的人影时,马上就清醒了,她笑起来:“宝贝,早啊” “早上好,妈咪”易函笑着扶她起来。见到她要拉绳叫侍女,忙说,“今天早上就让女儿伺候妈咪好不好?东西都准备好了” 钟离儿的眼神只随着她转,见到她嘟了小嘴的可爱模样,又想这也不是累人的活,哪还有不应的? 母女俩忙完洗漱,又一起吃过温馨的早餐,易函扶起钟离儿到院子里走了一会儿,再扶她回房吃过药。然后母亲休息,她则去了祖父母的院子。 “母亲的病现在如何?药师是怎么说的?”易函开门见山地问了。 易阁只想了想,几乎是一抬头的时间,说:“那我把药师叫来,问过情况后再聊吧?” 再聊?聊什么?易函一愣,转而明了。昨晚提到的生命树,只怕祖父惦记了一整晚呢。 药师是个白须白发,仙风道骨的老头,一看就让人信赖的那种。他一进来易阁就做了介绍:“易参,族里的大药师。若不是他推辞,长老之位里就有他” 易函恭敬地见过礼,没像昨天一样跟人讨见面礼。庄重得让易参大吃一惊。 “哎,小函我就和那些长老阿祖们一样叫你小函吧”他笑呵呵地拿出一套药具来,“这是参阿祖给你的见面礼,以后在制药上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阿祖” 见到这套一看就不平凡的药具,易函眼里闪过惊喜。她学制药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却只能在地球上找些相近的工具,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用得顺手的。 “参药师,你怎么知道我们小函也在学制药啊?”姜英恭敬中带着好奇。 够资格进长老会的人,想知道一个人的情况还不简单。祖母和他就算以前不熟,因了母亲的病常来常往的,他们应该也很熟了。所以易函微笑起来:“技多不压身嘛”她主动开口。 “好一个技多不压身”易参捻着胡子大笑,“小函身上有股子药香,不是伺候用药沾上的,而是久经接触下才有的,老头我闻着亲切得很呢” 原来是自己学习时沾上的味道易函一愣,就笑起来:“我确实没有适用的工具,参阿祖这见面礼送得太合我意了” 药师很亲切,易函很高兴。 “最近的药效果很好,这才第二疗程,钟离夫人就好了很多,估计再过两个疗程就能完全好了。以后,注意调理就行。”参老头一面抚须,一面晃着头说。 易函看着就想笑。摇头晃脑还边抚须边吟般说出这话来,怎么看怎么像个影视作品里的夫子,太有喜感了“参药师一向妙手回春”姜英夸道。 若不是有族长弄到的源液,易参甚至不能完全压制钟离儿身上的伤。之前她的身体越来越坏就是证明。现在听姜英这样说,族长还在一边,易参脸都红了。 “不敢当不敢当,都是药好,老夫还有很多不足之处” 姜英只当他谦虚,正想再说两句,易阁就开口支开她:“不如夫人先去忙内宅之事吧,我与参药师聊聊小函母亲的病情,留她也听听好放心。” “你母亲实际是中了毒,此毒甚是诡异。一开始并没有显现出来,只是一般的外伤,可她却虚弱嗜睡。后来外伤好了,却又一夜之间变回刚受伤时的样子,继续流血不止,本人还感觉不到痛结果你母亲又是虚弱又是失血过多,身体越来越差。” 易阁听着连连点头:“是啊,第一次伤口重现的时候,大家还以为她又遇到袭击呢。可是在族里,还是在我们这有层层阵法包围的宅子里,怎么可能会出现被偷袭的事?那段时间可是弄得人心惶惶。族里很久都没有过这样的事了。” 第二二一章坦诚 早饭后易函祖孙与药师的谈话始终围绕着钟离儿的病情展开,一个关于源液的词都没有出现。 药师易参是觉得如此珍贵的东西,不是像易函这样的孩子能知道的。他一点也没有往她的身上想。 是啊,才十几岁,搁在族里的孩子身上,十几年能有什么修为?能摸到二级的门槛就已经很好了。尽管他们接受了易函有五级修为的事实,却总是把她看做是个孩子送走易参,易阁坐在书房的大桌后,叫易函坐在桌对面,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 易函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一点也不显。 刚才谈的是母亲的病情,虽然没有提到源液,但她已经从天幕口中知道了母亲的病情之所以能好转,全是因了源液的缘故。祖父等会问出来的,肯定与源液有关吧?那么此时,他是给自己压力,试试自己的防线,让自己回答时能更如他的意,让他得到更多信息吧? “祖父,有什么想知道的,您就直接问吧”在他威慑力十足的目光下,易函平静地说。 易阁没想到在自己的威压下,小孙女仍然可以如此平静地开口。而且除了更加挺直的肩背,额头上连冷汗都没有。 他没有回答,悄悄增加了一分威压。 易函真想翻白眼。哪有这样的?得寸近尺还真当自已是没牙的猫啊? 唇角一勾,就在易阁诧异当头,她猛然放出自己的威压。 她是一下子爆发,易阁却是怕她受伤一点一点增加。这猛一冲出来股足以与自己相抗衡的力量,易阁反射性地要弹回去。 “哼。”此时捂着胸口闷哼的可不是易函,而是怕伤害她硬收回去的易阁。 她不喜祖父无声无息的试探,却被他这样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伤害她一分的举动感动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她有些心疼,却不想表现出来。都是祖父活该。 “没错。”易阁虽然气息混乱了一会,但调节几分钟也就无碍了,“好吧,祖父不应该暗中试探。不过以后在外面行走,所遇之人哪里会都是光明正大出招的?偶尔训一训也能增加你的实战能力嘛” 他边说边看易函。对面的小孙女却是面无表情,叫他看不出端倪来。 易函食指点着桌面,表情平静得似乎刚才的事不曾发生过:“祖父别忧心,想问什么,直接问小函就是。” 易阁仔细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像自己这样处于权力中心,时时和人过招,哪次像现在这样被压得一面倒的?这且不说,他们这些人,弯弯绕绕才是正常,真要他直说出来,一时倒不知如何开口了等了好几十秒钟,都不见人开口,低着头在桌上用食指乱画着看不见图形的易函抬起头,就见祖父正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她。 “怎么了?” 易阁突然发现自己刚才竟然走神了。面前孙女儿清澈的眼神,关心的问候,让他生出几分不真实的感觉来。自己有多久没有走神过了?没几百年也有几十年了吧?今天这是怎么了? “可以说说那源液的来历吗?”易阁终于组织好语言,却是最直白的一个问句。 “当然。”易函笑着点头,看着祖父并不苍老的脸,“如果您愿意,可进我空间一游。” 易阁眼中精光一闪。 这么说,他的猜测是对的?源液真的是来自小孙女?可是,生命树的成长有这么快吗?就是从孙女儿出生开始,也才十五年吧?而且孙女儿是五年前才开通伴生空间的,算起来,生命树最多也就生长了五年,怎么可能就产生了源液? 易函隔着大书桌伸过一只手,易阁毫不犹豫地拉住。比眨眼还短的时间后,书房里已没有人。 易阁很适应从现实世界到伴生空间的过渡。看到眼前的景色时,他非常淡定。 “小函,祖父来过这里吗?”可他越看越觉得怪,“我是第一次来吧?可为什么似乎觉得熟悉呢?” 默默地顺着祖父的视线看了看那湖那山那树那葡萄架那屋,易函扬起大大的笑:“这里的布局和父亲的差不多。” “原来是那死小子的”易阁撇嘴,“小函改成爷爷那样的吧?我那里可好玩了,高山流水,小溪大河,什么都有” “这样就很好。”易函的手此时是被祖父拉着的,她意念一动,两人就到了一个大树荫下。 易阁最先注意到的是面前绿得生动的池子。 “天啊这么大这么多?”他蹲下身,想伸出手,却半途停下。 “没事,你碰吧。”易函看着他想碰不敢碰的样子,“我之前都在里面洗过澡了,你再洗个手没事的。” 易阁猛扭头看她,露出看到怪物的神色。 易函自以为很了解,开口安慰:“别担心,我拿出去的那些是干净的。直接在树上要的,不是从池子里取。” “哈哈哈……”易阁笑得不可自抑。 我说错什么了吗?易函捧着自己的脸,郁闷地想。 “乖孙女,就是直接拿这池子里的,也干净得很。”易阁好容易笑停了说出话来,“这源液非常活跃,若有杂质,它们会自动排除出去不会留在这液体里的。” “哦。”易函点头。可她又不是几年不洗澡,洗一次能搓下几层泥。泡了之后也看不到有杂质啊?而且,就是再干净她是心理上也不好接受呀。 “我能装一些出去吗?”易阁眼巴巴地望着易函。他蹲在池边,抬着头,眼里满是期待。 易函猛地一抖。祖父这眼神,太萌了吧? “装吧”易函回答他同意让他装些去,心里却也在说这话--装吧,装萌来雷人吧。 她要调整下,于是迈开步子走向树干处,一手抚摸着树皮一手按压着自己的胃。 [主人,你怎么了?]易参树和易函之间的交流,易阁是不会知道的。 [没事。胃不舒服,现在好些了。]她按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吃坏东西了吗?]易参树懂事多了,[可是,以你的身体情况,就是吃了毒药也不可能有事的,无影蛇胆难道还会失效?] [没有没有,无影蛇胆怎么会失效?]易函连连摆手,[你别瞎想。] 易函为难了,这棵生命树再问下去,自己可真是难以回答。刚好那边易阁出声,她马上转身过去,以妨再被好奇又好学的生命树提问。 “祖父,怎么了?”来到池边,陪着装完了源液还舍不得站起来的易阁蹲着。 “以后有需要,祖父会找你要源液。你这里这么多,不会舍不得吧?”他眼里闪着精光,“除了大长老和你父亲,别的人都不用知道。” 祖父是想让自己躲在幕后呢。易函眯着眼一想,就直接点头了。 现在她所要做的,就是先努力学习、修炼。出名什么的,最无爱了。有人挡着,多好的事啊? 回祖宅的第三天开始,易函早上过去等母亲醒来,一起吃过早饭,陪母亲在小院里走一会儿,然后就去族学里,有专门的夫子给她讲课。中午回家陪母亲和祖母吃饭,下午在祖父的书房看书,晚饭陪祖父祖母吃,饭后再到母亲的院里伺候她睡下,然后才回自己的小院。 两个星期就这样安静地过了。 “零夫子,秋夕节就快到了。这个节日大家是怎么过的?”零夫子的全名叫易零,年纪不大,才八百五十七岁,修为九级,属普通。但他对别人眼里的杂学很有研究。族学里安排他做为易函的夫子,实际上,是要他教些生活类知识,就像现在易函问的这个问题。易函自己也觉得这个夫子实际就是根据她的需要配给她的生活老师,能让她尽快融进族里的指导员。 “天子春朝日,秋朝月。朝日以朝,夕月以夕。”夫子没有摇头晃脑,而是正儿八经地回答学生,“天黑之后,宴月,赏月,然后在子时拜月。” “那有没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说法?”易函再问。 “‘男不拜月,女不祭灶’?”零夫子在这半个月的接触里,听她这些似是而非的论调听多了,已经不像开始时那么惊讶,却还是很想知道,“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说你不懂吧,偏都知道一些;说你懂吧,却又不全对。你以前住的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 “说过很多次了,我以前住的地方叫地球”这个问题已经重复过很多次了,易函有气无力地说。 “把那里的坐标告诉我吧?我有空去看看。”零夫子再次提起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你都还没有告诉我宇宙坐标是如何定的,身处宇宙中如何确定方向如何寻找最接近的有智慧生命的星球呢”易函叹着气,“找天幕吧,他带我来的,他肯定知道。” “长老们不让你现在学那些,怕你偷跑出去呢”零夫子越和她接触,对地球也越好奇了,“问天幕我是不敢的,所以以后你知道了,可一定要告诉夫子啊” “为什么长老们不让我学宇宙坐标?不让我出去?”易函不平地控诉。自己不想出去是一回事,不给出又是一回事,绝对要问清楚。 第二二二章授课 桂花树下的石桌边,坐着零夫子和易函。两人边喝茶边说话,感觉是在聊天,实际却是在上课。 易函的小院叫桂园,那里就种了好几棵桂花树。这个族学的院子里飘出同样的花香,让易函像在家里一样放松。 零夫子看着面前洋溢着青春,却一点也不显得青涩的姑娘,心里不知是叹气还是好笑。她明明已经决定在领星分配争夺赛前不出去,这会儿听到族里长老们不让她出去的话却又发急。 “长老们的决定,哪里是我可以置疑的?”易零淡淡地说。 族长的儿子易天,也就是易函的父亲还没有消息回来。族里不让教宇宙坐标方面的知识,就是怕她等得不耐烦跑出去。宇宙那么大,找一个人可不容易。 “还不是怕我去找父亲”易函歪着头,看着树上星星点点的桂花,放松地说。 “咳”易零咳了声,被惊得差点让口水噎到。面前的女孩应该不会读心术吧,怎么心里才想,她就说出来了,“你怎么知道?” 唇角微微勾起,易函知道自己猜对了。 “外面能让我挂心的,也就这件事而已,根本不用想。”她把垂下的发拨回背后。她的头发已经及腰了。在地球上还可以束起来,这里的未婚女子却不能完全扎上去,要留一部分披着。 易零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移到那头黑亮柔软的发丝上,叹了口气才说:“你知道自己在族里的重要性吗?” “像大熊猫一样稀有呗。”易函看着面前桌上空空的笔记本,心里腹诽。这课程上了半个月,也不知道都学了什么。到现在为止,笔记本上面还是一片空白,每天上课都是在类似的聊天中度过。 “什么是大熊猫?”易零的好奇心又被她挑起来。 易函解释完了大熊猫的涵义后,易零不赞同地直摇头:“你可以说是天姿国色,怎么能和那等动物相比?” 易函无语,感情自己打个比方就变成了自降身份? 不过易零夫子总算记起了自己的职责:“创神族女子自成年就可以任长老,最重要的职责是在重大节日代族人向天地祈福。创神族的女子离天地之源最近,祈福的效果最好。” 易函抓了抓头,对他的话有疑问,“据我所知,族里上一次出生的女孩儿是在万年前,那在没有的这段时间里,族里怎么做?” “由族长代为祈福,但效果差了不少。”易零答完了她的问题后,也问出自己的,“你怎么知道上一次的是在万年前?” “我还知道她叫易雅。”易函回答得漫不经心。她相信这些消息,天幕那里也知道的,不就是他把自己丢到神临大陆去才碰见那些事的吗? 零夫子撑着下巴,学着她的样子。看她一直淡定着,使存了让她变脸的小小坏心:“算起来,她是我们大长老的妹妹呢” “大长老的妹妹?”易函果真惊得跳起来。 易零心里满是成就感。哦哦,不但变脸了,还激动了呢“嗯。”他老神在在。 “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易函见到坐得好好的,满眼兴味像看着好戏一样看着自己的夫子,觉得他是故意见自己破功,于是若无其事地坐下来。 “疯,疯狂?”易零不可置信。再怎么形容,也不可能用到这个词吧?对于自己所处的世界,下一级位面不都是膜拜不已的吗? 易函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管大长老有多老,反正与自己也没有直接关系:“你刚才说女族人的祈福效果和族长的差得远,可以举例说明吗?” “当然,最明显的一个是元旦日为族人的健康祈福时,若由族长来做则有一半人一年都健康,若由女子来做,则健康者能达到九成” “神族人也会生病?”易函撑着下巴。聊天聊得她都放松了,感觉和零夫子间,根本就像是好朋友碰头,喝喝茶聊聊天就是一个上午。 “这所谓的健康,泛围不小,不仅包括病毒侵体,更多的是因精神力与生命力不能平衡而导致体内的平衡被打破,从而引起一系列不健康症状。药师大人就是以解决这种现象为目标。但他们努力了无数年,也没有重大突破。” “只是天生的性别差异就能产生如此不同的效果?”易函有些不信。 “没错。”易零点头,“女子所含的是生之力,男子所含的却是灭之力。这就是问题的本源。” “嗯。”易函受教地点头,却还是觉得晕乎。不过,只是祈福一下,又不是做为祈福的祭品,自己没有危险,就不要追究那么多了。现在觉得不能接受的答案,随着对创神族文明的了解,以后也许还会有新的理解。 日头渐渐爬到中天,阳光透过树缝照下来,形成一个个圆形的光晕,一闪一闪地晃动着,温和不刺眼。 “好,今天的课时用完了,明天再来吧。”易零站起来。 易函跟着站起,行过一礼,等着夫子先离去然后自己才能走。 “爸爸”易零转身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一声大喊。等他回过头去看时,桌边的光晕下已经没有人影。 肯定是进了空间了易零好笑地摇摇头,刚才小函喊的两个音节,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想了想,他觉得明天太久,决定坐回桌边等她出来问个清楚。因为,她那欢喜又惊讶的语气,让他好奇得心里一抽一抽地静不下来。 “爸爸”易函一进空间,就见到父亲站在翠绿的生命树下,眼睛红红的,“你怎么了?” 易天见到面前已经十五岁,长高了长大了的女儿,在心里想着她五年前的样子,企图忽略五年的离别。 “小函,宝贝”易天接住扑过来的女儿,眼睛酸涩,心里发苦,“好样的,宝贝爸爸知道你一定能行的” 什么一定能行?没头没脑。易函听着腹诽着却一言不发,只感受着这个比母亲更热更宽,却一样让她觉得心安的怀抱。 良久,他们才分开,易函看着眼前身着古袍,却修长健硕得和以前那个西装笔挺的形象相差甚远的父亲笑着,眼里还闪着亮晶晶的泪花。 “爸爸,妈妈都快好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来啊?”易函一开口,不自禁地就带了点撒娇的语气。 “爸爸能亲自跑来你空间,就表示我们隔得不远了。”易天斟酌了一下,“不过我还有些事,可能要过一两天才能回到祖宅。先不要告诉你妈妈,免得她挂心。” “不说妈妈才更挂心呢。”若是能告诉自己,父亲肯定会和自己说,既然他不说,那就表示他要处理的事不是自己应该知道的。 不过,不会和母亲的伤有关的事吧? “你还要去做什么?教训文家吗?”易函目光一冷。不说,就让我来猜猜看好了。 “哼,这五年来,文家内部乱成一锅粥了,哪里还用我亲自去教训?”说起文家,易天带着浓浓的不屑,“你老爸我只略施小计,就让他们现在连四级的喽都派不出来了,他们还能翻出什么浪来?做梦” “爸爸,你真厉害”易函带着满满的崇拜。 “现在这样你就觉得爸爸厉害了?”易天觉得被女儿崇拜的感觉,真是比称霸宇宙还痛快,“过五年你再看,这个星域里不会再有文家” 哇,霸气易函眼里亮起星星。 易天摸了摸女儿的头,眼里有浓浓的疼惜:“宝贝吃苦了,都是爸爸妈妈没保护好你。就是你妈**伤,也多亏了你。爸爸满宇宙地跑了五年,最后还是靠咱小函的源液。” 五年前,自己在十岁的女孩身上醒来时,心理年龄就不再只是十岁而是二十好几的青年了,算不得吃了什么苦。只是提到祖宅、创神族才让自己心里有些对待未知事物的惶惶而已,真不算苦。 这次会面很短暂,十几分钟后易函就从空间里出来了。 “小函,你刚才没事吧?‘爸爸’是什么?”易零刚一见她,盯着她看了看脸色,见到透着股喜气才问。 父亲不久就要回来,夫子应该很快就能知道这消息,用不着对他保密。易函眨巴着眼说:“‘爸爸’就是爹爹的意思。” “哦。”易零正消化着,还想再问,却发现眼前已经没有人影了。这次易函可不是进了空间,而是离开了。 易天离开女儿的空间后,却是去了父亲的空间。 “现在在哪了?什么时候回来?”易阁看着眼前一表人才的儿子,知道自己不用再担心他为了寻药而以身犯险。 “儿子在澜阔星,正想出城回族里,却接到情报说最近城里有人在找一个女子。我处理好就回去。”易天恭敬地站在易阁面前回话。 “快点回来,别人找人关你什么事?不会又是找钟离儿的吧?她的族人还不放弃?”易阁不甚在意地问。 第二二三章书楼 就算当时钟离儿是做为族长接替人培养,但少了她,梭棱族里就没有别的优秀人才了吗?她们现任族长,钟离儿的母亲钟离缺年纪并不算大,只比自己大千儿八百岁而已,完全可以在任上再治理千年。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地来寻人吗?梭棱族一旦确立新的接替人,钟离儿自然会与她们恢复联系。 易阁一直这样认为,所以对自己儿子“拐”了别人家的女儿只有一点点愧疚。觉得这几十年来梭棱族一直不放弃寻找钟离儿的行为是小题大作。 “爹,不是找我媳妇的,是找你孙女的。”易天皱眉。自己家老爹啥都好,就是不能站在岳母家的立场上看这个问题,如果当初是自己离开族里去梭棱族定居,看他是不是真能看得开? “是谁?我孙女儿才回来地球不是个初级星球吗?哪个能追着找到澜阔星来?”易阁咬着牙,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澜阔星管理处已经在找了,据说是个男人。他很警觉,刚开始动作就被他发现,详细消息还未查到。”易天也是咬牙切齿。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很出色,可是现在才十几岁,不管是什么修为,他都觉得她还小得很,对于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一律要找出来,踢得远远的但是直到两天后,几乎把澜阔星翻了几翻的易天也没有再找出一点关于那个打听易函消息的人,只好吩咐此地的管理者注意着,自己先回祖宅。 悄无声息地回到祖宅,易天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通知妻女,而是在易阁的书房里密谈了几个小时才出来。 “爸爸”正在母亲的小院里叫人准备晚饭的易函转身一见他,就乐得扑过去喊。 因为前天才在空间里见过,易函已有心理准备,两人说了几句话,易函就拉着他进屋。绕过屏风,就见母亲刚起了床快步向门外走来。 易函默默地退出门,留了个侍女在院外等着,自己跑去祖父母的院里蹭饭去了。 快到秋夕节了。今年这个节日,不但易函回来了,外出找药的儿子也回来了,儿媳的身体也好了起来,现在只需要好好调理就不会有事。易阁和姜英两人高兴极了,非常积极地做着各项准备,并且在易函表示要帮忙的时候一点也不许她插手。 “夫子,下午你做什么?”快到中午下学,易函现在只要在家,都被祖父祖母折腾得不安宁,一会儿问她这样可好一会问那样可行,不如还跑来这里,在族学的书楼里看书。 “下午做学生,我也有课要上的。”易零自己也有学业,住在族里的人可以一直学习,族学里的课非常丰富,想学什么都可以,越学到后面越精细。等到他们把一门学问研究得不错时,也会抽出时间来教导族里别的人。就像他们当年一样。所以族学里以夫子和学生称呼,在族学外却是不用,只按回辈份来就行。就像易参现在正学习的古画技法,上课的夫子就是一位才五百多岁,在外面时专门和几个位面的大家学习过的族弟。 “那我可以过来在书楼里看书吗?”易函的课还是纯聊天,一节专业课都还没有开始上。 “那里的书你可以借出去看,刷一下身份牌就可以了。”易参指了指左手边不远处一座独立的三层小楼,“里面的书都是大家献上来的,大多来自各个位面各个文明,有意思的多着呢。”看着易函发亮的眼,他突然觉得要说下去的话太打击人,可心里也明白应该说的还要是说,遂狠了狠心,“你现在对祖宅的常识了解得还不够透,少看些别的位面关于这方面的书,不然弄混了就麻烦。” “谢谢”易函感激他的忠告,但一想到可以看那么多书,可以有个那么好的了解其他位面的途径,哪里还能坐得住?饭也不想回去吃,就站起身想走过去。 像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易参抬手一拦:“小函,先回去吃饭休息,族学里不提倡废寝忘食,书楼要到下午才开放。” 吃过饭,被祖母拉着量了身,跟着看了堆布料,顺便学到了很多布料知识。不但有听说过的如云霞般的云锦,还有轻透柔软的轻罗纱,更有没听过没见过的写意的秋家绣品,立体写实的白家绣品,还有在纺布的同时一起形成精致暗纹图案的水家锦布等等。 易函差点被那些多得记不清的布料特点和不产地名轰炸得头昏眼花,边按着额头边走出家里,她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一路走到族学里,易函刷过身份牌子进去书楼,就见进门处站着一个青衣白帽的青年和一个全身素白只在腰间扎一条艳红腰带的高挑女子。 “易函妹妹”女子亲热地上前来打招呼。 回到祖宅的第二天中午,族里和易函同辈的哥哥们一同宴请了易函,兄长们加上在族里作客的,出席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她那时只走马观花般看了看,虽然都有介绍,真正记住的却没多少。 [上东南星域二区,连云家兄妹,连云贤,连云娜。]沐儿适时提示。 “原来是连云家的公子和小姐,你们也来看书?好巧啊”易函只一愣,就笑着迎过去。 连云家的兄妹只见过她两次,一次是在晚宴上远远地看,另一次是第二天中午的晏席,虽有介绍,并当面说了两句话,但那两句话可是“妹妹美丽聪颖”“连云小姐也很漂亮”“妹妹小小年比修为了得,日后必将是我辈豪杰”“多谢连云公子夸赞”这样没有营养的对话。此时兄妹两都没指望她能记得自己,正想着接着做个自我介绍,就听到了那悦耳的声音回应了。 她不但亲切得很,而且还记得自己兄妹两个连云贤乐得有些晕,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 又是一个被哥哥的温柔表面迷住的女人连云娜本来一直酸酸的心里,突然觉得畅快了不少。 “妹妹,自那日宴后,也不见你出来玩,都忙些什么?”连云娜亲热地走过去想拉易函。 悄悄地避开她的手,易函看向门口边上的桌后坐着的白发白须白眉的瘦小老头,这里的男人普遍一米九以上,他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真是太矮小了。但此刻他突然站起来,原本像是透明般不被人注意,却突然让易函警觉起来。 三白小老头只用眼看着易函,并不说话。 易函也不说话,脚下一动,离想靠过来的连云兄妹远了些,离小老头近了些。 “妹妹,我们自住在这里,每天都来看书,可这里开放的时间也太短了点,若是能借些出去看才不辜负这大好光阴对不对?但那老头怎么说都不肯哼,我又不会不还”连云娜眼睛一转,又靠过来,用自认为很小的声音说。 易函看着连云娜眼里怎么也掩不去的精明,再看看连云贤拼命传递过来的期望渴盼,笑了笑。 连云贤脑海里百转千回,迅速衡量之后,走上一步,抱拳道:“函妹妹,听说你们易家的女娃娃金贵得很,若得您帮忙代愚兄说道说道,兴许那看书楼的老头能给你个面子,愚兄将感激不尽” 他打的好算盘。易函若是不帮,也是按规矩做事,那她就是个讲究规矩的人,自己只要表现好一些,得了她长辈的同意她不讨厌就行,到时叫了家里人来提亲,这与易家的关系自然就能近了;若是她帮,那更好办,只要想办法讨好了她,就什么都不怕了,以后有什么事就让她出面,自己在后面拿好处就是。易家的人不都是很宝贝她的吗?到时候她要什么就给什么,岂不美哉? 对于挡在面前的连云兄妹,易函只放了半分心思。那边站着的三白小老头,怎么看怎么瘦弱,但她却觉得如同面对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伴着未知的危险,什么时候就会发出致命的一击她心里惊涛骇浪,面上却一片温和:“这位阿祖” “修”老头嘴未动,易函却听到一个冰冷到可以把人冻结的声音。 连云兄妹心里暗喜。这女孩子的年纪摆在那里,又是刚从别处回来,别人都对她好,她自然就会以为所有人都会满足她,一定会帮自己请求。到时候,不管借书之事成不成,她都算是帮过自己,这交情自然就与别人不同了。 “修阿祖”易函从善如流,“阿祖一向可好?那天小函参加的晚宴没有见到修阿祖,可是您太忙了?” 她一边说,一边留心着三白小老头。只见他面色不改,一双混浊的眼空洞地看着,仿佛站在那里说话的不是族里的后辈。他似乎处于无一物的空间,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看。 这是什么情况?半晌没等到回答,易函感觉到危险还是没有散去。 罢了,人家不出手,不挑衅,自己还真不能有什么反应。易函往前走了几步,见他总是面向自己,却就是不说话。 “修阿祖,我能看看你身后的书楼规则吗?小函第一次来,什么也不懂呢。” 危险的感觉少了些,只让她压力小了点,却不是完全安全。 连云兄妹心里咯噔一下。自提了那个冒昧的请求,易函就没有再答理他们。现在这样说,是暗指他们来了那么多次,还不懂规矩呢? 第二二四章秋夕 “修阿祖,我能看看你身后的书楼规则吗?小函第一次来,什么也不懂呢。”易函话音才落,就见书楼一楼内的气氛随之一变。 如果说三白老头危险,连云家兄妹试探,那些旁边观者看戏的话,那她的话一说出来,老头的气势缓了,连云家兄妹郁闷了,旁观者却变色了“函妹妹”从二楼的楼梯里冲下来一个人,斜刺进来,插入易函面前,挡在她和三白老头之间,“函妹妹,修阿祖最不喜人让他做这做那,书楼的规矩哥哥知道,哥哥告诉你,我们不看了,去那边坐着,哥哥告诉你” 原来是易泽冲了来,几乎贴着易函的耳朵说了这番话,然后拉起她走。 易泽比易函大了几十年,修为却是远不能比。他拉了几次,一次比一次用力,女孩却是纹丝未动。 易函只在易泽来时看了他一眼,就又把视线调回易修那里。 易泽话说完时,易修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易函觉得气氛又冷了些。 哪有人爱听别人说自己不好的?何况是一个管理书楼,年纪一大把,透明得几乎被忽略的人?这样的人才更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同吧? “修阿祖,很高兴见到你”易函走过去,伸手一翻,递上一盘针松盘景。那盘虬的根枝,布了青苔的石块,使得这不到半米的盘景让人眼前一亮。 易修的眼里也闪过一道光。易函很相信自己的判断,虽然那光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或是眼睛对外界的反射。但易函清楚地知道,易修真的高兴了。不管他是因得到礼物而而高兴还是因这盘祖宅里没见过的盘景高兴。 她把盘景放在桌上,点点头,随着易泽走了。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要看书吗? 身后那个三白小老头身边几米还是冰冷,但那种让人觉得危险的感觉却又更轻了。 “函妹妹,你今天很高兴?”易泽看着易函微微翘起的嘴角,心情飞扬。如果不高兴,怎么会放过那对试探的人?怎么会主动送修阿祖礼物?那天的宴会他们还记得清清楚楚,是小函妹妹主动向长老们讨要礼物的呢“当然。”易函笑眯了眼,“回到祖宅和大家在一起,我很开心。” 家的感觉,就是如此吧?能从复杂的孤儿院长成一个身心健康的人,她从来就知道知足者常乐与力所能及地把自己拥有的东西与人分享。一个人,只有自己阳光起来,才能看到更多光明,得到更多光明,照亮更多黑暗。不然,就会被黑暗淹没、吞噬。 易泽微微皱眉。为什么在这样灿烂的笑容,这么直白的开心话语里,他听出了一丝丝心酸呢?还不等他仔细想,就一闪而过了。 “泽哥哥,你们平时都在族学里学习?”易函好奇地问。 “是啊,夫子一大堆,不想学这个就去学那个,反正不管是什么。修炼之外总要学点东西,不然家里要闹翻天,长老们还会亲自过问的”易泽苦着脸说。 “这样不是很好吗?”易函不解,不干涉修炼,还能提供那么多知识任选,甚至还有专业的指导者,多好的环境啊,“难道族里的专业都不是你喜欢的?” 易泽挥了挥手:“下棋稍稍好些,可一坐几个时辰,屁股都坐痛了” 静不下来的好动症儿童?易函看着身边这个一表人材的哥哥,有些不可思议,差点笑出声来。 “书楼里也要保持安静啊,你怎么会来看书?”易函捂着嘴。 “拿好你要看的书,可以进空间去看嘛。在里面想怎么玩还不就怎么玩?”易泽左右看了看,才小声说,“今天下午我的生活指导布置了读书课,非要把他选出来的五本书读个遍” 哪里都有不爱学习的人啊?易函小声地笑起来,只能继续捂着嘴。 秋夕节这天天气晴朗,傍晚易函梳洗过后来到正院里,就见父母和祖父母都已经准备好了,一家三代五口共用了晚餐,然后开始赏月。今晚是易函回来后第一个大家都有空闲聊的晚上。平时他们各忙各的,只有吃饭时能凑在一起,说不了多少句话。 话题围绕着易函展开,不是回顾她的过去,就是展望她的未来。说来说去,易函脸红不已,正绞尽脑汁想换个话题,就听院外有人回禀:“主子们,外面有两位连云家的公子小姐求见。” 秋夕节是家人团圆节,很多在外做客的人都走了,现在客居在易家祖宅的就只有这对连云兄妹。 虽然不用再为刚才的话题烦心,却也不代表易函会欢迎不请自来的客人。姜英却是真心笑出来。且不说连云家是姜英母亲那边的亲族,就是那两兄妹本身就很得她欢心。孙女儿没回来的时候,连云娜与她常来常往,在别人眼中,几乎就是当做孙女儿般疼爱了。 连云娜巧笑着送上小礼物给易函,易函温和地接过,随手拿出条自已学炼器时做的项链给她。缕空扭花链子,深深的天空蓝宝石五星坠子,款式不错,却只是个防御法器,甚至连宝器都算不上,更别说是神器了。 连云娜几乎不想掩饰自己的鄙视眼神。还说是十几岁就有五级修为的天才,亏她拿得出这种东西,真是太丢人现眼了。 不用感觉,那BS的眼神是刷刷的。易函温和地笑笑,不解释不说话。 连云娜再三想了,还是决定把这条自己看不上的项链戴上。 因为来了外人,这一家的聊天马上换了话题,却是问候来问候去,差点没把易函闷死。 还好不久就到最后一个环节,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大家都要盛装,然后去族里的正殿与族人们拜月。 易家的人都在正殿,客人们若是想观看,刚在侧殿远远地看,却是不能一起的。这也是祭祀的一种吧。 易函站在最前排。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族里她的年纪最小,可最前排一共三十人,她是其中一个,而且位置在中间,正中间,左边站着族长,右边站着大长老。 想到刚进殿时,就被族长祖父拖着直直往前走,祖母松开她的的和母亲自去站着,父亲也走得远远地。正在她诧异时,就被拖到了最中间,而且大家见到那个位置上的她时,还都兴高彩烈地说声“太好了”之类的话,让她莫明得很。 所有人都站好后,大殿里静得针落可闻。易阁和大长老一人拉着易函一后,向前走出,到祭台前站定。 “这个秋夕节,我们很幸运因为我们迎回了族内唯一的易姓女子,今晚,她将带领我们祭拜明月”两人往旁边让让开一步,留下中间的易函原地接受以万数的目光洗礼。 易函心里哭泣。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流程?而且为什么之前都没有人说过?自己一点也不懂,怎么能引导大家祭拜呢? 但大殿里静悄悄的,她转过身,面对着数万个眼里散发出明显喜意的人,他们眼里有信任有真诚更有喜悦。 “可是,我并不知道流程啊”易函不想让大家失望,可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前几天还特地问了零夫子,可他竟没有详细说一说在拜月过程中大家都是怎么做的。所以向着祖父说完这话后,她在人群里寻找易零的身影,想用自己的目光控诉他的不负责任。 从第二排开始,后面百多人两百人一排,易零夫子所在的地方,在几万的族人之中,算是靠后的。易函只凭目光,哪里能够穿透人群看过去? “从台阶走上去,站在台上月光照到的地方就知道,月光会告诉你怎么做。”易阁意气风发。 易函转过身,但见摆着祭品的高台已经升起三米高,而随着族长和大长老的低语念诵,一条只有三十厘米宽的台阶小道出现在祭台的右侧。 向右几步,易函提起裙摆,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 目测时只有不到十级,但易函却走了近六分钟而且她自踏上台阶,步子就越来越急促,走得越来越快,终于登上祭台,她已经有些轻喘了。台上平整一片,有五米长三米宽,前面摆着祭品,月光照下来,却在最右边的中间亮出一个洁白透亮的圆来。走过去站定,她转过身来,望着下面的人群。 “一刻钟都不到就上去了呢,我们小函真厉害啊”隐约听到有人赞叹。 这才多高啊?易函低头看下去,怎么看都是三米的高度。若不是面对这么多人,她真想跳下去再上来,看看是不是真的只有三米。刚才走起来一点也不像,而且还有人对她走了这么久也并不奇怪。 但她站了三秒,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不是说站上来了就知道吗? “小函,说开始啊。”耳边传来祖父和大长老清晰的声音。此外还有吵杂的疑问为什么还没有开始。 好吧,拜月而已,那就让他们开始,然后拜个几拜就行了,最后说声结束就好了吧? 她在心里问着,却听不到长老或是祖父的回答。 一直站着等也不是办法,她清了一声,抬头看了眼月亮,只见它又大又圆,几乎整个天空都是洁白的颜色,月球表面的巨石山脉清晰可见。这突兀的景象吓了她一跳,但她的心智毕竟成熟,便一低头,看着众人,声音清越:拜月开始。 第二二五章对抗 今天第二更。新年假期大家过得可好? 话说易函站到了祭台上主持拜月,正不知要如何动作,只想着要应付过去,就宣了一声开始。 话音才落,台下站着的众人就见那明亮的月光活了一般流淌起来,像乳白色的念力般以易函为中心形成一个漩涡,快速地转动起来,越来越快。 易函自己却是看不到这些的。她只觉得刚一说完开始两个字,就感受身上凉得似被泼了一层薄荷般,但又有一丝暖意集中在小腹那里,慢慢的越扩越大,漫到全身。这样似凉又似暖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她只觉得似乎温和,却又带着一丝扭曲的痛苦叫人难受得形容不出来。 与此同时,易函口中吐出声音。 台下的人却清楚地听到“祷文”两个字。然后族长易阁伸手在身前一抹,那里就现出一副字来。祭台上易函一句,他念一句,下面的人再跟着一句,三种声音却是两种语言。他们跟着族长念,却不能理解台上易函吐出的字句。 易函自己也是不知道这些声音的含义的,她只当自己难受地呻吟出来,拼命想咬着唇不让自己出声,却总也不起作用。 她一刻也没有忘记此地是什么场合,用力扭头看台下,只见人们整齐地排列着,嘴巴张合,他们的身上飘出乳白色的念力,向着自己这个方向而来。 看来自己就是个中转站。易函不再纠结,保持最端正的站姿,不理会口中控制不住的音节。 这似梦般的场景,到了后面易函几乎要分不出来是真实还是虚幻。 终于停了下来,眼看着有如实质的乳白色念力越来越淡,她的五官和身体也恢复正常。终于觉得真实了。 走下祭台,这次竟只下了八个台阶。心里虽然觉得很怪,易函却没有回头去看,只在走回到族长和大长老中间时才转过身去。祭台还是那个祭台,祭品也还是那些祭品。若不是燃着的香烛多烧了一部份,这一却就和她上去之前一样了。 “跪拜送月”这次是大长老发话。 殿内所有人都跪下来,易函被推得上前一步才跪下去。大礼拜过,立起后,众人有序退出殿外。 易函正拉着祖父想质问这一莫明的过程,眼角扫到祭台突然消失,忙转眼看过去。 “小函,第一次参加族里的祭祀吧?你不知道,秋夕属阴,须得女子才能更好主持,但你上面已没有易姓女性的长辈教导,而我们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怕你事先知道了紧张,所以才让你时候到了站上去就好。今天的祭祀效果真的比以往好呢,不信你看看自己的修为”易阁见她转了目光,心里暗喜着抢着说出来。 只要孙女儿没有先开口,自己就算是自首。 祖父和这些长老们一起,算定自己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易函转回脸来,不言不语地看着面前围着自己的易阁和十位长老,目光越来越冷。 “小函?”易阁一看,马上明白事情不好,拉了她的手,留下一句“议事书房”两人就没了身影。“小函,我们不说,真的是怕你紧张害怕啊。”这些长老们面对易函时,总是温和的,平时对外的威严架子从没有拿出来给她看过。大长老亲自倒了杯茶来放在她手边。 “小函,你别怪族长,是我提议不事先告诉你的。”三长老语气坚决,“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大家是真的不知道你要怎么做,只知你上去祭台,站在那个地方就能开始。” “除了这些,我们什么也不知道。若是一开始就和你说,你心里会怎么想?若是到时候误会了或是害怕了,不来出席,族人们会多失望”五长老也是苦口婆心。 易函还是不说话,浑身冒着冷气。不管道理多么冠冕堂皇,总改变不了被算计的事实。今天只是祭祀,伤害不到什么,明天呢?若是为了另一个原因,要她做些危险的事,也要这样把她算计进去吗? “小娃娃,你说吧,拜都拜完了,你倒是想怎样?”七长老满脸大胡子,此时有些不耐烦了。 我这被算计的人都还没有不耐烦,你这算计别人的人倒不而烦起来了?易函外放的冷气又冷了几分,凝重得几乎要结冰。 “你到底想怎样?”七长老推开众人站到她面前,“身为创神族人,为族里的祭祀大事出一分力难道不应该吗?” 易函刚才只是觉得心寒,此刻一听这话,气得脸色发红:“我有说不应该吗?谁听到我说不应该了?你们给了我说话权了吗?赶鸭子上架把人赶上去,用完了就丢一边是吧?就算是为了大家为了族里的利益,但用到人时总是要和人说一声的吧?” 女孩面色通红,语气却能冻住三尺池塘。 虽然他们的出发点可以说是为自己好,但事情有这么办的吗?一声不吭就把人推出去,要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以后什么时候被卖了也说不定呢亲人,亲人不应该是彼此坦诚的吗?有这样算计来算计去的亲情?不如不要易阁倒是站在一边,冷眼看着一众老头们中年人们围着丫头转。大长老蹭过来,用手撞了撞他:“过去劝劝啊。” 易阁慢慢地摇摇头,说得慢条斯理:“不去,我一去,就要炸毛了。” 大长老就要瞪眼,易阁却又往后退了一步。 他这是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无辜?长老和族长是一体,这个决定既然已经做出来,本就不能算是其中某一个人的责任。大长老眼里闪过狡光,手一搭人一掠,易阁正正停在了易函面前。 易阁气得想吐血,但面前的孙女儿已经抬起头来看自己了,他要是在这时候跑掉,指不定才亲热了一点的孙女儿再也不理自己偷偷用眼刀刺了刺大长老--修为相差太大,打肯定是打不过的。 “小函,宝贝乖孙女都是祖父不好,祖父应该一早就和你说,别生我们的气了好不好?”易阁那个小心翼翼,若是这房间外的人见了,说不定会以为见了鬼呢一昧生气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若不把自己气的原因说出来,下回难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易函心下思索,便使劲地睁着眼,眼酸后泪眼迷蒙时才说:“我知道大家是为我好。可是我以为亲人之间应该是亲亲热热坦坦荡荡,而不是相互算计。就算出发点是好的,可做得不好,好事一样会变坏事。就算你们不知具体程序,那就只和我说到了上面见机行事即可。所以今天的事,让我很失望。” 书房里的空气突然一窒。刚才叫得欢的七长老此时脸色有些发红,只是肤色黑,看不太出来。但易函不会管他们,趁此机会说清楚了也好。 “你们若担心害怕我做不好,多教教不就可以了?若你们都试过了,发现小函就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那就再另说。可你们却以自己的心思来猜度别人,把我当敌人一般对付,步步算计着生怕我坏了今天的拜月祭祀。你们想想,这是亲人之间相处之道吗?”一直睁着眼让眼皮酸着才能盈着那眶泪,易函很累,便眨了眨眼舒缓。 易阁看着孙女白瓷般的脸上滚下来的两颗泪珠,心痛得直想不管她要怎么样,自己都尽力去办,只要她别再伤心别再生气。 这些站在权力顶峰,受人景仰由来以久的长老们听了她的话,仔细一想,确实是那么个理儿。 “看来我们自说自话太久了,已经忘记自己在维护族里利益之时也要考虑相关人的感受”七长老一抬桌子,从身边拿起茶壶倒了杯茶,也不管是热还是冷,端到易函面前,“来,七阿祖给你赔个不是我七阿祖就是这么个性子,以后若有说得不好听的,你只管指出来” 易函受惊地站起来,不敢接那杯茶。她要一声不响接了,日后被人知道还不吓死个人?在座的除了族长祖父,哪个长老不是活了几千年的老不死?自己的直言他们能接受,能不死要面子地坚持就已经让她很高兴了,再要这些老祖宗们赔礼,就太不懂事了。 “不用不用”易函忙摆手,“阿祖们做那个决定时是疼爱小函,但小函也相信玉不琢不成器,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请务必让小函知道。对于其他族人,他们可能也是像小函一样,与自己相关的事情,若能由长老和族长们带领着,一起商量着办,有参与感,能加强集体感,对族里的事才会更上心。” 她就是看出来这些长老们的开明,才敢说这番话。若是那些不开明死握权的,她才不会说。不过,若是她知道自己会因这番话而从此过得水深火热的话,一定不会说的。 第二天,准备出门去族学的易函被叫到祖父的外书房里,父亲也在里面。 “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去族学了。”易阁发话。 “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训练。”易天接道。 站起来跟着父亲走,易函不知道她从今天起很长一段时间,都将再也不能好好享受坐在树荫下聊天的乐趣了。 第二二六章独斗 站在光秃秃的星石上,易函长裙飘起。远处星光灿烂,近处却到处是太空垃圾。不过还好,这些垃圾就只是碎石块小尘埃,一堆一堆地聚在一起。虽然影响视觉效果,却还不算有碍观瞻。 再一次出现在宇宙星路上,易函竟觉得此地亲切得很。一眨眼,领星分配争夺赛就快开始了。 在地球时觉得宇宙之大,回祖宅之路漫长,经过这段时间在祖宅里的学习,她对这个路程已经有了概念。从祖宅过去,以她此时六级的修为,要横渡虚空两百多年好在有传送口决,更甚者还有星际传送阵。另外在自己在沙漠历练的星球叫莫挝星,神临大陆所在的星球,叫苍澜星。易函此番要争夺的,就是这两个星球。 其他比这两个更好更美、资源更多的星球多得是,可那里都没有她熟悉的人和事。因为要的不是最好,所以此行应该会很顺利的吧? 这一次,她是一个人出来的。这个比赛在珈伸星举行,宇宙中心五区,交通便利,但却要求参加的人必须在临近的一个星球开始飞过去。不许用传送阵,也不许用口诀,只凭自己身的修为。 珈伸星是个土地为主的星球,上面不缺水,却也不多,土地占所有面积的八成。因为土系力量精纯,土系的宇宙生物也喜欢在这里徘徊。它们有些温和,大多数却是残暴的--若没有点手段,又怎么能在危险的宇宙里生存繁衍? 易函站在这里,是歇歇脚的。此前她已经连续飞了三个小时。虽然力量只消耗了两成,可是在这危险的地方,面对随时可能会发生的战斗,她必须时刻保持良好的状态。 边眺望远方,边加紧运转体内的混沌源力,直到半个小时后,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按照此频率再重复三次,就可以到达珈伸星了。 正准备动身,突然感知到后面远处有动静。很细小,很微弱,却有浓重的杀气。 一定是宇宙生物,还是凶残的生物只有嗜血的它们才会在很长的距离外就放出杀气。易函感知到这杀气,也正是因为那宇宙生物的目标是她地点开阔又没有闲杂人等,正适合远距离做战。易函只略一点,飞剑从空间里飞出来,同时她的双手大剑也出现在手里。 石头并不大,只有地球时那一幢百米高楼般大小。易函完全收起自己的气息,把精神力尽量拉长分几个角度向后探去。 狂雷音鹰 就在易函发现它的同时,它也感觉到了她的精神力触手。 “哦”狂雷音鹰发出一声啸声。阵阵声波有如实质般让易函的精神力抖得几乎缠成一团。 易函却是一点也不紧张,也不收回那些精神力,就这样从巨石边滑去过,迎着狂雷音鹰一声轻咤。幽蓝的飞剑飞过去,丝毫不受音波的影响。 狂雷音鹰虽然身体很强(当然强,要不怎么能在宇宙里穿行?),但它们最大的倚丈还是音波攻击。 易函身上的金甲华了个头盔,把她的耳朵也罩在时面,使得音波的攻击力对她的影响很小,并没有像别的七级以下的人一听到就心神俱震,乱了放寸。 她滑出来后就虚站在空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远处的狂雷音鹰。这时他们之间没有障碍物。 易函抬起双手大剑,缓缓地注入混沌力和精神力,同时慢慢抬起,高举过头。 狂雷音鹰避开飞剑的,再次发出一声尖啸周围的宇宙垃圾立刻四下飞溅,连易函身旁的巨石也动起来。 第一声刚停,狂雷音鹰接连着再发出一声此时已换了个地方。这声比刚才那声更潮尖利更刺耳,连被护住耳朵的易函也感觉到了。巨石动得更厉害,乱飞的宇宙垃圾化为龙卷从上下右前后五面向易函飞过来若不是左边有巨石,就是六面一时间风云变色,天昏地暗。 狂雷音鹰发出第三声啸它近了,离易函只有不到五光里。不到一个中距离传送的距离。 巨石终于结束了震动,因为它裂了来,炸了在这爆炸里,易首当其中。 就在炸开的瞬间,易函也动了。她高举的双后大剑向前劈下,人也向前飞冲过去。剑前现出一个大大的灰色光弧,如一朵盛开的火焰之花,美丽却危险。 狂雷音鹰没能再发出啸声。易函冲过去时,飞剑已经刺中了它的两只眼睛。它扑扇着翅膀竖起耳朵。但这样并不能让它躲过易函的大剑。 还有几千米时,易函的双手大剑突然脱手而去,直射向落水鸡般扑腾的狂雷音鹰。 一声闷叫伴着一声闷爆,狂雷音鹰碎成无数块飞射。 “哎呀,失算了”易函突然从原地消失,进到空间里。 碎屑四射,真是太脏了自己怎么能用这种方法?真是太笨了进去之后,她关注着外面的情况,见到爆炸造成的垃圾散开,不会挡她的路后,马上从空间时出来,用最快的速度离开现场。 狂雷音鹰虽然喜欢单独行动,但它们一般都不会离老巢太远--它们是小群居生物,分开行动,却相互支缓还有几千米时,易函的双手大剑突然脱手而去,直射向落水鸡般扑腾的狂雷音鹰。 一声闷叫伴着一声闷爆,狂雷音鹰碎成无数块飞射。 “哎呀,失算了”易函突然从原地消失,进到空间里。 碎屑四射,真是太脏了自己怎么能用这种方法?真是太笨了进去之后,她关注着外面的情况,见到爆炸造成的垃圾散开,不会挡她的路后,马上从空间时出来,用最快的速度离开现场。 狂雷音鹰虽然喜欢单独行动,但它们一般都不会离老巢太远--它们是小群居生物,分开行动,却相互支缓。 第二二七章亲戚 珈伸星因良好的地理优势,一直以来都是这片星域里不可忽视的星球,其文明高度发达。这里以贸易为主,宇宙中各星球的物品几乎都能在这里找到。 这里有大小城池共三十三座,其中最大最繁荣之城离朱城,就属于易家。但此次初神领星分配争夺赛的举办地,却是不大不小的黄汇城,属于飞洪家族。飞洪其实是两家,这两家的实力不大,两者联合才得以在这个繁荣之地分得一杯羹,还是不错的一杯。 易函踏上珈伸星时就触动了机关,赛事裁判认同之后,她就可以自由活动,等三天之后参赛人都到齐比赛才正式开始。由于她到得早,准备时间也比别人多些。但易函根本用不着临时抱佛脚,从城门进来的路上已经和易显商量好明天去逛街。 “祖母,小函到了”易函一踏进厅里就嚷开了。 “这么快?”姜英站起来,“快去换件衣服再过来见见元家兄长” 易函这才注意到姜英旁边坐着的男子。 “二师兄?”她呆住了,瞪大睁睛看着坐在姜英下首的男子。他现在的五官和地球上见的不太一样,比那时好看得多。 “函师妹”元穹道笑弯了眼,“别来无恙?” “你真的是我二师兄?”易函走过去,“你怎么会跑到地球去的?” “原来你们认识?”姜英听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就更好了。小函快换了衣服,一会儿再好好聊。” 祖母发了话,哪能不从?易函微微曲膝,退了出去。 “贤侄啊,你也去了地球吗?你是在那里认识我们家小函的?”姜英的态度比刚才亲热了一些。 “是的,表姨。”元穹道站起来答,“有次在中下区出任务受了点伤,一时找到不回来的路,不知怎么就撞到地球去了。在那里为了方便养伤,进了修真门派,没想到能和您的孙女儿成为师兄妹,真是太巧了” “坐下说话,不用客气”姜英刚才固然疑惑,听了他这番解释,再仔细想了想,又觉得合情合理。地球那里并未在宇宙联盟备有案,地方又偏僻,外围还有几个天然形成的迷阵,就是知道坐标也难找得很到。只有误入才说得通。于是她的语气又亲热了几分,“贤侄后来又是怎么找到路出来的?” 元穹道握起拳擦了擦鼻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若不是寻着函师妹出来,我也找不到路。” “你……”姜英一时不知怎么接话。 “呃,我突然发现地球上失去了函师妹的踪迹,才往外寻了来。你知道我们元家对熟识人的气场是很敏感的,所以虽然她走得远了我也能跟着找出来。但只跟到最近的传送阵。传送阵那里有使用记录,我也只查到了澜阔星。不过一想澜阔星是易家的领星,师妹又叫易函,我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元穹道不自在地轻咳了声,“函师妹不会怪我吧?” 姜英莫明其妙:“她怪你?怪你什么?” 元穹道挺直了脊背:“她回来没有提过我吗?” “她只提过开元宗的师傅师姐师兄们。”姜英一本正经地回答,心里却笑翻了。 “哦。”元穹道泄了气,“我那时只知她的力量很高级,但没往我们这里想,还以为是中级星球修炼得当的修炼者,毕竟以他们的体质和功法,偶尔也会出一个好苗子。” “好啦,那时你们互相都不知道,有什么好怪的?现在起重新认识就好啦。”姜英看着他,觉得这孩子挺不错挺实诚。于是越看越高兴。 “祖母”易函换过衣服出来。 元穹道刚才已经见过她,但当时心里只有喜,又不敢在人家祖母兄长面前盯着人看,就没敢多看。现在见她出来唤人,当然要趁她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多看几眼。 她有黑亮如缎的云发,一半挑了双髻,一半披落下来,足有小腿长,随着步子一荡一荡。穿着鹅黄夹衫银白小袄,拖地金丝缠花银白长裙,近一米八的身高修长笔挺,还玲珑有致。才分开一年多时间,小女孩已经出落得这般美丽了。 “元家在上南一区星域,阿道的祖母是我一个表姐,我们两家也有些亲戚关系。”姜英给易函介绍。 “元家兄长”就在他打量时,易函走过来见了个平辈礼。 “易家妹妹”元穹道忙站起来回了礼。 两人坐下来,元穹道看向姜英笑道:“自小侄晋升初神位以来,三十年了,每三年一次的领星分配一再错过,这次托函妹妹的福,终于赶上了” 原来元穹道三十年前就已经晋升了初神位,但他运气不好,第一次分配赛时病了,第二次正赶上生命力准备晋升六级,弃了;第三次他提前一年半准备着,却在开始前两周打坐时精神力异常,不得不放弃;第四次精神力还未恢复,第五次是恢复得差不多,他家里不同意他参加,到了第六次,见他状态稳定了之后得到了家里的同意,却在临出门时精神力晋升六级这一次晋升入定,让他错过了两次。到了第八次,他还没有到比赛地所在的星球,就得到家族领星遭到贼寇入侵的消息,正巧他离得近,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赶紧去救援。第九次却是却是已经在地球上找不到路回来那次。 既然元穹道本人都不介意,姜英就把他这事拿出来娱乐易函,说得生动曲折,妙语连珠,听得她捂着嘴笑痛了肚子。 “函妹妹你就大大方方地笑吧,我估计全宇宙都知道这事,都笑过了,不差你一个”元穹道悄悄改了称呼,正笑得打跌的易函一点也没发现。 主位坐着的姜英笑mimi地刺了他一眼,也没出声拆他的台,却让他缩了缩脖子。 见易函笑得差不多了,姜英才拉她过来,帮她把散到前面的头发拨好:“你元兄长参加这分配赛不容易,到时候你和他一组,相互照顾着些,知道吗?” “好”易函痛快地笑了人家一场,就是祖母不说她也不会不照顾。而且,他们俩还是师兄妹呢。 “其实你元兄长的修为比你还好呢,生命力七级,精神力六级在你们这一代是数一数二的厉害若是正常发挥,根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怕就怕像之前的九次一样不正常。 易函挑着眉,朝元穹道握了握拳。他也回了个握拳的手势。 “我们该去用晚饭了,小函明天有什么节目?”姜英站起来。 “我还没有逛过这里的街呢,正好明天去逛逛”易函虚扶起她,两人一起走在前面。一直坐在旁边微笑的易显站起来领着元穹道跟在后面去餐厅。 “十七哥,你的礼仪真好”易函弯着眼回头笑,掩住眼中的调皮。 元穹道挑眉,身上的肌肉却绷紧起来,带出一分紧张感。 易显奇怪地看他一眼,却因听到妹妹夸奖乐开了花,没在意:“妹妹也好” “嗯”易函的笑容越来越大,“刚才坐在那里的模特更好” 易显偏了头,一脸疑惑:“模特?” 元穹道毕竟在地球呆过,知道易函开涮的不是他,放松下来,哈哈笑出声,还幸灾乐祸地瞥着易显。 好孩子易显哪里想得到被涮了,见易函收起笑不再往后看,也就不问了。 离朱城完全是古中国风建筑,这里是易家的地盘,姜英不担心有什么危险,就让他们三个出门自己逛去。可怜的易天夫妇又被姜英祖母派去邻近的一颗无人星给她找那里特有,却只在传说出现,须有缘人才得的“倾世之花”。以此花入药炼得一种倾世丹,服用后不管是什么年纪,他的身体顷刻间就可以变到最顶盛状态,而且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化。 今天一起吃早饭时易函不理钟离儿哀怨的眼神,还在母亲耳边小声说了句“我好羡慕别人有小dd***”让她的脸瞬间变得艳红欲滴,便拉着人跑了。 想着调戏母亲后她的脸红样,易函边走边笑。 “函妹妹,你再这么笑下去,就是隔着面巾也会把街上人的魂勾走的”不知不觉中,元穹道已经固定了这个称呼。 但当易函回过神来,一间间地细细逛着这里的店子,元穹道就知道还是让她笑下去,在街上直直走比较好。 “显哥哥,看这个琥珀手珠,好美啊,不知道祖母喜不喜欢?” “十七哥,看这把金剪刀,做女红最好用了,我们买下来好不?” “显哥哥……” “十七哥……” 元穹道终于忍无可忍:“函妹妹,为什么你问来问去都只问你十七哥?” “啊?是吗?”易函正拿着一把药锄端详,“没有吧?” “你有”元穹道哀怨了。 “三十九妹,我们种药用不着这些工具。”易显轻轻从她手里拿下那把小药锄,温柔得就像她拿的是把危险的刀,一点也不理会元穹道发黑的脸。 第二二八章争夺 初神领星分配争夺赛的重点,并不如易函所想的是“争夺”两字,因为比赛的规则很简单,就是先分一个牌子,然后把他们这些参加的人丢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再根据这些牌子的指引,找到代表他们想要的领星的地方,谁先在那里触动机关,谁就能得到这个星球做为领星。根据每个人已有的不同数量,这个触机关的机会从一个到三个不等,当然不会超过三个。 “满目黄沙,却没有烈日,还刮大风,冷死个人了”易函一看清这地方,就把自己全身都裹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 “你这打扮,要换成黑色而不是白色,就成了黑夜里的那什么动物了”元穹道哈哈笑着,却也学着她把自己包严了,“你还会怕冷?” “看着就冷”易函重重地叹气,“果然是鸟不拉屎的地方祖母说得一点也没错。” 元穹道却笑起来:“我们两个人,要找到五个机关,别人都是广撒网。你见没见刚才那些人看到我们两人同行的时候是什么眼神?” “被人当傻瓜你觉得很有趣啊?”易函推算着方向,闻言翻了个白眼。 有趣?有人陪着,还是面前这人,当然是有趣的。元穹道用力抿着唇,不让它翘起来。 “前面十点钟方向。”易函收起自己得到的牌子,对元穹道说。 “你在地球上没地方学这些奇门推算之类的东西吧?回来才不久,你算得对吗?”元穹道伸出手,“把牌子给我看看。” 易函对自己计算出来的结果有信心,闻言只是翻了个白眼,便把牌子抛给他。 元穹道算了三次,算出来的结果和易函说的一样,都是往那个方向去,不得不信易函算得没错。 “你才学这么短时间,就能学得这样好?”他好奇地问。想当年自己学这个,虽然每天只用两个时辰,却也坚持了十多年才算小有所成,实在想不通人家是怎么学的。 “谁说短?”易函抬脚就走,“十几年不算短吧?” “你从小就开始学了?”元穹道马上跟上。 易函在地球上生活的事,知道的人不多,他就是其中之一。但他是一知半解,只知道他出现在地球的时候,那里只有易函一个神族。 “其实那里还有我一个伯伯。”易函回过头来,给了个大大的笑脸。 “可是,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元穹道不由得停了脚步,认真回忆。他也不想想,事情才过去多久?若是他不能第一时间想起来,此刻再用力也是想不出的吧? “他有隐藏气息的神器。”易函轻描淡写。 第一次见面时她就疑惑了,后面再几次才确定是因为有神器在身才能让他看起来感觉起来和普通人类一样。 神器难怪自己没有发现。元穹道才安静了几秒:“函妹妹,为什么你身上没带这种神器?” 若是带了,还会被你发现吗? “这类能隐藏气息的神器虽不少,但真正好的却不多。”易函脚下加速。 这个世界没有白天黑夜,他们一直在漫天黄沙里走,不知时间流逝。事实上,今天已经是他们出现在这沙漠里的第十天了。 “你这小罗盘有用吗?走了那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元穹道看着易函摆弄她放在腿上的罗盘。它有巴掌大小,暗金流纹面。 “你可以用你的方法找一下,反正我确定就是这个方向。”易函嘟着嘴应。这个小罗盘是她自己炼的,比之前练手炼的那些高级些复杂些,不过没试验过。 “好吧,让你看看道哥哥我的厉害”元穹道嘴扯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来,看得易函心火上升。 他盘腿坐了,五感外放,突然向外扩散出去,不知辐射多远。过了良久,他才抹去额上的细汗:“行了,你指的方向果然没错,以我们的脚程,再走五天就能到那个遗址。” “加快赶路,三天应该能到。”易函想了想,“要不,我们传送过去?” 她报上了自己想要的初级星球,而得到的指示牌子也是冲着她要的那两个去的。想要这两颗星的人一定不会只有她,早点去抢占先机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双力十级才能晋升为中级,而到了中级,他们手上的领星就要交出去让给新的初神来管理,交出的三颗初级领星能换到一颗中级领星。而一个中级神,能管理两个中级星球。到时候,又要去争夺中级星。交出来的初级星就会回到这个比赛里来分配,而经营得好并且有丰富资源的初级星,都会有很多人争夺。像易函和元穹道这样的实力,他们可以去争夺更好的。 “传送?”元穹道对这个提议很心动。易函选的两个初级星资源不算丰富,以后几百年里经营得再好也不定能得多少收益,与其争夺的人不多,实力应该不强。但自己挑的三个可都是很好的,一个与众星相隔不远,上面的金属种类很多,本身也不小,足够开发几百年;另外一个水资源丰富,一个火系能量精纯,这两个都是元家族人交回的领星,相关的产业已成熟,只要接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坐等收钱。 “对,我要的两个初级星都不算热门,先把这一个较好较大苍澜星机关找到,收入囊中,我们就全力寻找你要的那三个。待找完你那三个后,我再去找莫挝星,这样才能保有最大收益。”易函肯定地说。 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完成自己的目标后,触动最后一个机关的同时就会被传送回去,结束比赛。也就是说,若按她的计划,自己的目标完成后她就要一个人去寻找剩下的那个。 “先找我的两个,我陪你找你的第二个,最后一个我自己来”元穹道斩钉截铁。 “你的三个领星价值远远高于我要的这两个。你不是同意到时候把一部分资源优先给我们易家吗?就按我说的来办”易函也不容置疑。 元穹道一想也是,就不再反对:“那以后我们就用传送口诀来赶路,我带着你,节约些力气” 传送口诀省时间,却花大力气,在不知道要停留多久的时候,是不会有人用这个的。他们只身一人,调息恢复起来就特别危险,万一给了别人可乘之机,虽然不会丢命,却完全失了这机会。因为只要在这个游戏里死去,就会被传送出去,失去争夺资格。 算好距离,元穹道揽着易函,眨眼就到了废墟边。 才站定,就见一道白光闪过来。易函的两把飞剑迎过去,叮的一声后就是一声惨叫。 “不错,干脆利落”元穹道赞道。 “小函妹妹的身手确实让人大开眼界”在易函暗翻白眼的迎接里,一个原本白衫,此刻已被黄沙渗黄的长袍男子。 “连云兄过奖”易函扯出笑。 看那穿黄黑白染成衣服的男子,在这种地方,他的外形不洁不是她不喜的原因,而是他眼里毫不掩饰的算计。 她和元穹道对视一眼,俱见到彼此眼里的笑意。他难道把别人都当傻瓜吗? “你们也选了苍澜星?”连云贤拿眼在易函和元穹道之间梭来梭去。 在这一批初级星里,苍澜星撑死也只能算中下,眼前这两人俱有天才之称,竟然也会要这里?是他们金玉其外,还是这里实际有宝? 连云贤自以为发现了真相。但以他的实力,拿下这苍澜星已属不易。若是让他们自动退出,那才是上策。 “你们竟然看得上这里?”连云贤脸上扬起一副欠扁的笑,“我以为像你们这般实力的,都会去争金乌银钿星呢” “连云兄过奖了”易函笑容温和,“所谓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不过,也要量力而行呢” 看着她对别人笑,虽然知道她心里其实是冷笑,元穹道还是不由得一阵烦闷:“我们爱要什么要什么,凭实力说话” 他拉着易函就要往里去。 连云贤却拉了一边观战的另三人,四个一起堵在废墟前,“似你们这般修为,应该去争那些好初星才是,却跑来与我等争这破星,摆明就是欺负” 易函听着从连云贤口里冲出来的话,吃惊及了。她低下头来,靠在元穹道的胸口处躲着闷笑起来。 这人真是,竟是连面子都不打算顾了。她刚回祖宅时他们兄妹正在那里做客,祖母说过他们一个五百多岁,一个四百多岁了。而他竟然说自己这个十多岁的人欺负他? “让开”元穹道低喝一声,身旁的易函没受影响,那边站着的四个人俱是一震。 “算了,人家也不容易”易函双手按住元穹道的双手,“我们进去就好,别让他们没了机会。” 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傻瓜,一个麻杆似的有着阴狠眼神的男子刚想开口,就被连云贤制止:“莫动,人家一招就能把我们都送出去” 易函给了他一个赞叹的眼神,眨眼间就到了他们身后进去了。 第二二九章配合 废墟里一片黑暗,但对于易函和元穹道来说,这一点也不是问题。问题是:“你怎么给他们求情,认识?” 易函:“就认识最开始说话的那个,连云贤。” “那你干嘛帮他们说话?” “得饶人处且绕人呗。” “你和他很熟?” “他是我祖母娘家侄子,好像关系跟你差不多。我回来的时候他刚好在那做客。” “三十三家族哪家不是亲戚?” “哦。” “哦你这是敷衍我” “你吃火药了?” “我还吃炸药了” 不就被冲撞了一下挡住不让发泄吗?这气性也太大了点。易函闭了嘴,不再说话。这别扭孩子,姐惹不起躲得起。 元穹道见她不和自己说话,心里更烦。 却说外面的几人看来看去,总算无声达成一致:悄悄跟进去。好不容易到了门前,怎么能轻易死心?他们总要看着别人把机关找到,并且触动才会死心的。若是他们找不到……自己又离开了,那岂不是……况且,四个人对两个人,他们也不是没有胜算的。 “他们跟进来了。”元穹道用的是陈述的语气。 “来就来。不到黄河心不死。”易函心平气和。 黑暗里,看起来四通八达的路,却不是一片平静。 “前三十米,两只” 元穹道话音才落,就见到易函果断抛出两道绿光。 “前五十米,三只” 又是三道绿光闪过,易函不雅地给了他一个白眼:“你闭嘴那么近,眼睛都看得到,还用你说?”她话音落下,前后各三道绿光闪过。 “真没意思,就这么几个不经打的东西,也能放出来阻人?那些老家伙是怎么想的?”元穹道无聊极了,东看西看都找不到可下手的东西。 “那由你来对付这些石偶好了。”易函收了手。 “好吧,聊胜于无。”元穹道用提着的剑挥几挥,就把那些冲将过来的石偶解决了。 “小心”易函突然伸手过来,把他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元穹道顺势扑过去,正正把她搂在怀里:“什么?” “放开我”易函气得推他,别告诉她他敌不过自己的力道,这分明就是故意的,“站好了” 她后退一步从左边滑出来,抬手间原来元穹道站的地方就轰响一声,爆了开来。 “该死”易函正想加强防御爆炸产生的碎铁片,元穹道已经拉着她向前冲去,同时凝出一个雪花般半米厚透明圆罩保护两人。 边跑边顺手灭了前路的阻碍,七拐十八弯后终于到了一个高台前。 “你选的路不错”易函抬手把最后一批靠过来的铁偶处理掉,走过去看那个高台。 “后面有人跟过来了。”元穹道靠在门内墙边,懒洋洋地说。 易函扫了一眼,就见他虽垮着肩,却绷紧全身的肌肉。 “机关什么样的?”她围着高台转了大半圈,除去光滑的石壁,没见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有缘者才能看得到呢。”元穹道笑得不怀好意。 “认真点好不?”易函不信,“若真是这样,不可能我家人不说。” “嘿,你把苍澜星的牌号丢过去就行了。”元穹道边侧耳听外面的动静边说。 易函拿出牌子丢过去,刚和高台碰上,就闪出一道极明亮的白光,然后一却照旧。但牌子不见了。 “这样就行了?”易函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行了。走吧”元穹道走向易函,“拉紧我,我们冲出去。” 怎么搞得像比进来时还困难? “从上面走,省时间。”元穹道拉住了易函,最后扫了一眼已经出现在门前长廊上的四个身上挂了彩的人,一发力,像火箭似的直冲上去。 我们两人出去后,这间残室也就塌了。元穹道唇角含笑地暗想着,没用什么力就穿过顶上停在废墟顶端。 “看看你的牌子,接下来我们应该往哪里去?”易函足下一点,两人就从废墟落到右边黄沙之中。 “我打算先把族叔交回的潮瀚星和焰炙星拿下,此次最热门的金乌银钿星放在最后。”他拿出一蓝一红两个牌子看了看,“焰炙星在前边,距离较近;潮瀚星在右边,较远。我们先去焰炙星” “好”易函没有意见,“这次我带你传送吧。你的实战经验比我多,遇到突发事件反应肯定比我快。” 元穹道欣喜地笑起来,伸出手环住她的腰:“好,你把武器拿出来,双手都要做好准备,若有危险一来不及,还有我呢。” 说话间两人已经消失。这时废墟里才冲出几个浑身是灰的人来,呸呸呸地吐着口里的泥沙。 他们谨慎地传送,距离更短,也更警觉。黄沙渐少,出现光秃秃的石壁。慢慢的风化岩石多了起来,在他们突然出现的时候,不远处还有被吓到而仓皇逃跑的小动物。 “没指错路吧?”易函看着不远处鸡冠花似的开得如火的植物,“这次应该不会也是废墟吧?” “不会。”元穹道环在她腰上的手感受着柔软,暗叹着要是时间再充足点就好了,真想兜上几个圈子再回来,“到了,就是这里。” “这里?”易函环视四周,前方一块几十米高的巨石下围了的就是最先吸引了她的目光的火一样的植物,其他三面也是巨石,地上长有苔藓般的植物,空气却干燥得很。和她所知道的地理环境都不搭。 正在易函疑惑的时候,远处又来了几个人,不像他们敢直接传送过来,而是低空飞行。 “呔你们两个站在这里干啥?”落到远离两人的另一头,他们谨慎地看着,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大个子喊道。 “这又不是你家的地方,我们爱站哪里站哪里”易函一挑眉,声音不高,也不气怒。 她开始还以为那几个人是一伙的,现在却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他们虽然都防着自己这边,相互之间的距离却有五米,而且每一个都是背靠巨石而站,三面警戒。 有意思 易函和元穹道换了个眼神。 “朋友也是来争取焰炙星的吗?”一个脸白无血色的男子友好地问。 友好?易函注意地看着他说话,却没在他眼底找到一丝真诚来。 “找到入口没?”易函看了这么久,也没找到,见元穹道一直没出声,以为他正不动声色地查找。这时她已经没有耐心陪那几个人绕圈子。 “找?不用,就在我们身后。”元穹道努力地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那刚才不进去?站这里打嘴仗好玩啊?”易函恨恨地一瞪他。 “前面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进去了,不拉开距离,不是背腹受敌吗?”元穹道再一次扫过那帮互相议论的人,拉上易函,“我们进去,他们修为不错,有一个生命力六级,一个七级,不好对付呢。” “小心点就是了,我们两个人呢,还怕啊?”易函不以为然,“他们不是一伙的,现在暂时在一起也不同心,不碍事” 元穹道再扫了一眼那几人,拿出红色的牌子在巨石上磕起来。 “喂,你就想进去?”满脸横肉的叫出来,“老子不许你进去”他鬼叫着,同时出招了。 易函聚起七分力,反手就是一掌 “快点进去,这下他们不敢小看我们了,肯定要隔好久才敢进来。”易函含笑看着眼前无声滑开只容两人进的门,于是抬脚就进去了。 元穹道冷冷地看了身后一眼,也走了进去。门在他们身后又无声地合上。 外面的五个人本来想着有满脸横肉的出手了,就让他们先斗一斗,最好两败俱伤,争的人少一个是一个。 谁知满脸横肉的男子出手后,却被易函后发而先至的一掌拍来,甚至连累了其他四人。五个人跑了两个,还有三个措手不及,被那巨石碎块又是砸又是埋,好不狼狈。 天这是哪家的?看着轻巧的一招,就叫自己这边五个人都吃了亏修为最高的那两个互相看了一眼,俱是往后一退。 “还进不进去?”满脸横肉的男子看了看和他一样从碎石里爬出来的两个人,“恐他们就在门近处侯着,要遭暗算的” 易函和元穹道没管外面的人,进去后小心前进,没有在门边停留。 “好像有很多不怀好意的目光。”易函精神力一扫,那些隐在暗处的人都现了形。 “没错。”元穹道手一翻,拿出一面似镜子样的东西,“看到这些红点没?” “打击对象”易函一喜,却又恢复平静,“仔细一看,和精神力扫视后的结果差不多呀。” “我们一路走一路把这些钉子拔了”元穹道拉着易函,两人背靠着背,一人一面横着走。 “停停停”没几步易函挡住元穹道,“这样走真是别扭,难受”她手上很隐蔽地拿出两个小瓶子,用衣袖做掩护,拉过他塞了一瓶到他手心里,然后传音,“瓶子里有很多小丸子,用精神力引着每个人脚边放一颗,我来同时引爆” 第二三零章领星 焰灸星算不上特别好的星球,所以在石门里这批争夺者中,易函和元穹道的修为是最高的。 易函根据地球上的定时炸弹做出来的小东西果然不错,几乎是同一时间,整个通道里隐藏的人都被清了出去。 “真不错,你是怎么引爆它们的?”元穹道虽然知道地球上有这东西,但没有研究过其原理,觉得易函能做出这样的东西来真是厉害。 “用精神力啊”易函咧开嘴笑了,“炼器里不是有爆裂丸吗?这就是改良版” “你还挺得意?”元穹道拉起她,掠过通道进去。 才到尽头,就有一掌迎面拍来。 “文望巅”元穹道接过这一掌,看到出手的人时,吼了一声。 原来是旧识?易函正想帮忙,就见元穹道喊出对方的名字之后两人大打出手,转眼已过了几十招。 旧识、修为相当、姓文。略一思索,易函笑了。 “二师兄,这里交给我,你去办你的事”易函脸上已没有表情,拿出双手大剑,迅速接上。 元穹道一听,又见易函与文望巅旗鼓相当,便放了心,转到那边火焰形的高台前,拿出牌子。 他东晃西晃,怎么也找不到机关。 “不是说丢过去就好吗?”易函还能抽空看那边的情况。 “不行。”元穹道苦苦思索中也不忘记回答易函的问题。他就知道问的是自己,“越是热门的初星,越难触动机关” “那是,要不然本公子已经先到先得了还能轮得到你们来吗?”文望巅狂笑起来。 “闭嘴”易函大剑拍在他的背上,发出闷闷的嘭嘭声。 同是六级的修为,怎么这样菜?她忍不住开了小差。那些小喽不算,她是第一次遇上文家人,此前也不知道他们的招术怎么样,但早在看他和元穹道交手时就知道没什么特别。可是想来,位列这方宇宙三十三家族之一,哪能没有些看家本领?故而她一直不敢掉以轻心,也不想那么快解决他。母亲的伤是文家人所为,总要算帐,就是身为易家人,以后和文家之间也不可能没有冲突。多少年来的仇怨结下来,两边人马见面保持表面上的平和都是很难的。现在多看看他的本事,才能得到多一点经验,以后对上他们家那些大的其他人才不容易吃亏。 文望巅不是被易函的大剑拍到,就是被她用剑柄敲,虽然身上有些麻痛,却一点伤都没有。若是换上锋利的剑刃,他的处境实在堪忧。但易函的放水并没有让他感激,而是如困兽般眼睛越来越红,时不时大吼一声。 易函出招正酣,再加把火不知道这小子会不会使出看家本领。突然觉得背后一寒。 “格老子”几声惨叫后,三个男子后翻仰倒在地上,全身焦黑还冒着几丝烟。后面跟着两个全身完好,衣服光鲜的男子--正是刚才在外面遇到的那帮。 易函抬头看去,正见到后面两个目光阴沉地盯着站在火焰台前的元穹道。 易函身法极快,一眼过后就变换了无数个方位,绕着文望巅不知打了多少下,终于在他脑袋上敲下最后一击,送出这次争夺赛。 “小娘皮很泼辣嘛”目光阴沉的男子伸脚踹开想拉住他爬起来的人,护住了他那件一尘不染的云霞长袍,走了进来。 易函退到石室的中间靠墙处站好,面无表情地看着进来的两人。 元穹道扫了一眼这边就又看回高台处,仿佛没见到这两个在他口中修为不错的阴沉男子。 “你还要多久?”易函懒懒地问。 “快了,再过几分钟就算出结果了。”元穹道没有说实际上他已经算出来了,正在验证。 易函没有再问,而是目光冰冷地看着那两人。 通道那里的三个人好不容易站起来,撑着晕乎乎的脑袋想进来,不料又发出三声惨叫。那是易函布下的电网。 “喂,你个阴毒的小娘皮放你爷爷进去”一个面目焦黑的大个子叫起来。听声音是在外面时就最先出声的大胡子。 易函微不可闻地叹口气,把目光转向那两个准备出招的阴沉沉男子。 他们一个对着她,一个对着元穹道就要出手。易函不动,元穹道也不动,两人各做着各的事,悠闲得像周围是自己的地盘般。 那两个人眼中现出疑惑,却还是坚定地出手。这莫明其妙的两个人身上肯定有防御道具,可就算这样,为什么一点反击或接招的意思都没有呢? 易函就那样靠着墙,冷眼瞧着。元穹道终于把手上的火红牌子悬在胸前,口诀和手诀不断。高台像是开始燃烧,火焰跃动。牌子自己飞入火里,慢慢化做同一种颜色,再慢慢合为一体,只见火焰不见牌子。 “好了。”元穹道回过头来笑,眼里只有易函,对于那边出手的男子视若无睹。 易函也高兴地笑。那边两人的利刃已经射出来,真正地划破虚空,引得这个石室震动起来。 “怎么回事?”两人大惊失色。 “你怎么这么调皮?”元穹道笑着朝易函走过来,扶上她的腰,“这次我来带你” 那里两人气急败坏:“为什么我的攻击会打回我自己?什么法器这样邪门?”他们又惊又怕。 “两刻钟之后阵法自解。”转眼,石室已没有易函他们的身影,只留下一句话。 这边元穹道带着易函,直接传送。距离不远,折回到来时的叉路,再看准方向往潮瀚星而去。 “我想,师妹你下次出手可以更干净利落一点。”元穹道不时看几眼易函,终于开口。 “你看了又看,我还以为你终于发现师妹我的美貌了呢”易函笑起来,“在这里动手,再干净他们出去了也一样完好无缺,何必费那个力气?” “哈哈哈,你的意思是说若是能不留后患就可以做到干净利落了是不是?”元穹道大笑。 “当然。”易函话音无波。她不滥杀无辜,却不喜欢动不动取人性命。 “你要记得”元穹道说得认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心慈手软就是自杀” “我知道,谢谢”对于别人真心的告诫,她是能听进去的。 “傻丫头”元穹道痒了很久的手终于摸上她的发顶,轻轻揉了揉她的头。 “你放心,我好不容易回到家人身边,才不会想不开自取灭亡呢”易函头一抬下巴一翘。 经过两次的配合,易函和元穹道之间也有了默契,争夺潮瀚星时虽然多费了些许时间,却是无惊无险。 此时他们正在金乌银钿星所在标志的外面。 “想要进去的,便先过爷爷这关”入口处不远,几个零零散散的大汉拍着胸喊。 易函和元穹道远远看着。 “看起来他们不是同一伙的。”易函微微嘟着嘴,有些为难。 那几个人的修为并不差,但他们却不进去,只守着门不让别人进。 “他们是别人的打手。”元穹道皱眉。 易函才知道有些人有实力,所得领星未满三个,却次次都混进来给别人充当打手,护着别人得到领星,收取高额报酬。 “他得再多也没有一个领星所得多吧?”易函不以为然。 “做这一行的不少,很混乱。有些人是趁机跟来,利用别人的力量进入到最后的机关那里,再看准时机自己触动机关。”元穹道冷笑。 “利用和被利用呗。”易函不以为然。这些阴暗面她看得多了,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阴暗,没什么好奇怪的。 “你帮我引开他们,我自己进去。”元穹道认真地对易函说。 “用别的引开他们,我们一起胜算比较大。”易函不解。两个人成功的机率才大。 “不,你还要去找莫挝星。那个星球虽然要的人不多,但也许有人有自知之明,知道好的得不到,专挑那样的呢?去晚了就没了。”元穹道劝她。 易函拿出她那块颜色混浊的土色牌子看了看:“还在。” “这里来的都是初神,你看我们一路上见的,没有多少个有我们的修为这么高,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别担心。”元穹道无限耐心,“我想凭我自己的力量得到它,而不是以后别人说起来的时候都说这人的几颗领星都是靠别人帮才得到的” 易函不说话了。她本来还想让沐儿出来引开那几个守门人,他们进去后沐儿再跑回空间里,别人就找不到她。不过,元穹道说的也有道理,金乌银钿星虽然好,元家却也不是非要不可。 “好吧。”易函歪着头一想,就不纠结了。反正在这里面,再危险也危险不到哪里去,最多不就是退出游戏而已吗? 当她到莫挝星标志前,只见那里有个迷阵,几十人或在里面或在外面徘徊。 易函大摇大摆地走过去,竟然有人热情地和她打招呼心中奇怪,她面上不动声色,目不斜视地走到迷阵前。 “哎,这位小神,里面是迷阵,很多朋友进去了都出不来,你要小心啊。若是被困在里面,想换个领星试试的机会都没有了” “谢谢。”易函真心道谢,笑着一颔首,一步也不停地走进去。 “啊?人呢?”周围的人嘴巴张到最大。 第二三一章解疑 易函把牌子丢向同样是混浊土黄色的高台,唇角带笑着被传送出来,回到比赛场地,见到一直等着自己的父母和祖母,还有兄长。 想起那个没有难度的迷阵,易函更是对父母笑得无比灿烂。如果不是他们的教导,自己怎么能掌握那样的技巧,两个叠加迷阵都难不倒,几步就进去了。当时可是吓得那帮被困了几天十几天的人一大跳呢“不用问,我们小函肯定表现很好”姜英拉上易函,就要回去,“走,跟祖母回去庆功去” “娘,我们等等阿道出来看看他的收获再走吧。”钟离儿用眼神示意自家婆婆看旁边的元家人。 “元伯伯,元兄长已经得到了焰灸星和潮瀚星,现在正在争夺金乌银钿星。”易函过去见了礼,意思地报告了一下同伴的成绩。 “哈哈哈,那他一定很快就出来了,一起等等如何?”他看向姜英,“我请大家吃饭” 易函退到一边不说话。反正有人做主,听长辈说话就是了。 两边的长辈们聊天,易函默默坐着等待。元穹道出来后,不出意料得到了金乌银钿星。他大致说了说过程,易函这边道了贺,两家分开,各自回去。元家约了第二天上易家的朱离城拜访不提。 姜英很忙,易天也接手了一部份事务,空闲不多。他们第三天就回了祖宅。 在易函出去巡视新到手的领星之前,一家人在祖父的大书房里开了会。三面环形的沙发里,坐着他们祖孙三代。 “小函,之前因为你要参加领星分配赛,训练任务太紧,我们一直没有抽时间好好聊聊,所以就找了今天。”易天旁边是钟离儿。 另一张沙发,坐着易阁和姜英。易函一人坐一个沙发,闻言不再窝着,坐直来。 “爸爸,你说。” “想来我们为什么避到地球去,你已经知道了。那为什么又要我先回来,你知道没有?”易天默了默,再开口,声音沉沉。 “妈妈是为我的那时伤了,回来遇到意外。”易函上身向前,倾了出来,表明她此时对答案的迫却。 “其实那时妈妈是伤了心,也是借你的伤为由,同时想请族里的长老们指点一下你的修炼之法,毕竟没有成年就修到了三极,前所未有。我们都不放心。”钟离儿小心地看易函,“我那时是想让你快些晋升初神,离开地球,我们娘两回钟离家去。” “回钟离家去?”易函有些不敢相信心里的猜想。 “你要离开我?”易天嚯地站起来,双眼发红。 “若是没有你后来精心照顾,不惧危险地寻药,说不定我也不会原谅你。”钟离儿很坦白。 “爸爸,你和妈妈之间……”易函觉得自己的心有些抽紧。虽然妈**意思应该是已经原谅了他,可是她仍然害怕。人们越是在乎一样东西,就越会接受不了失去吧?她此时就是生怕见到一点点父母不合的可能。她觉得她的心往下沉,坠得厉害。 “就从伤了你的那时说起吧。”易天沉入往昔,缓缓诉说,“那段时间,地球出现了空间裂缝。这种情况在每个空间里都有,却是相对平衡。但那时却突然多起来。若是不想办法,恐怕会影响整个空间的稳定。” 易天说到这里,断了。 “然后呢?”易函眼睛不眨地看他。 易天张了张嘴,就是不说话。 “接下来由我说好了。”钟离儿红着脸,口气不怎么好,“他知道地球上有一支与创神族有相同的血脉,虽然稀少,却仍然存在少许。所以,那一支的也是男丁多,女子少。你爸爸访了很久,终于找到一个女子。他不能直接叫她配合布阵补上那些空间裂缝,就想着先做朋友,让她慢慢赞同他的观念,最后自愿配合。因为她血脉太稀,空间裂缝补好之后有可能伤及根本,他心存愧疚却又不敢直说,一再对人家好,使得别人产生了非份之想。” “哎,我那时不是糊涂了吗?你知道我们对族里女子的态度,那样对她很正常的嘛。谁知道她会误会。”易天底气不足。 “哼”钟离儿用鼻子出气,转过脸不理他。 “所以妈妈误会出现了第三者才和爸爸吵架的?”易函大胆求证。 易天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钟离儿却红了眼,泪盈满眶:“可怜我的宝贝,都是被我们牵扯才摔伤了的。要是有个什么,叫妈妈怎么办啊” 虽然受伤的当事人是易函,但现在早好了,也只剩受伤的记忆,并不是那么难过。 “可是,再怎么吵,也不能打架啊”易函看着易天,眼里有伤心有愤怒。 易天看到爱女的眼神,羞愧地低下头。 易函看着他,又看看在一旁擦泪的母亲,把求救的目光转向易阁。 “以他们两个的修为,若真生气起来动了真格,不说大的,就那一个城市都有可能成废墟。所以他们不敢真动手,只是意思意思推几下罢了。”易阁虽然不赞同这种行为,却还是为儿子儿媳说了话。 这么说,自己是活该受伤? “不是的,小函是爸爸错了,爸爸不应该瞒着你们,让你们伤心让你们生气让你们难过。真的”易天急急地说。易函才知道她把想法说了出来。 “后来的再婚……”易函还没有问完,易天就抢了过去。 “我答应照顾她陪她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那都是假的,不是真的” 易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他:“这种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不管真假都一样伤人我伤心,妈妈更伤心” 隐瞒不报就算了,成了家已经做了父母的人还能学小孩子玩过家家?各种角色演完就算,不用负责任? “对不起”易天站起来,对着女儿和妻子各鞠了一礼,六十度弯腰,除跪拜大礼外的最高礼。 易函跳到一边,钟离儿安静地受了。 “你应该知道出了这种事,已经相当于背判我们之间的感情。若我不原谅你,与你和离,你也是没话说的。”钟离儿看着地面。 “可是你说你原谅我了的”易天蹲在钟离儿面前,昂着着看她。为挽回曾经的深情,再强势的人也变得卑微吧,更何况像他这样一直温和而全心对待妻子的人。那是误会,他的错是因为用错了对待其他女人的方式,并不是移情别恋。“老婆,我以后一定会考虑你的感受,万事和你商量,不会再伤你的心了” “我知道。”钟离儿泪眼含笑地看他,“我说的是当时的想法。那时我确实是这样想的。但是的来我不是已经同意再给你机会了吗?我们以后都要互相扶持,万事多商量,减少误会的产生。” 易函双手交握,眼里也闪着泪花。真险啊,好好一个家差点就散了。她原本沉坠下去的心,此刻已经欢快地跳跃了“小函巡视完领星后,我想带她回去看看她的外公外婆。若是大家不反对,她会接任钟离家族长之位。这里的祭祀需要时,回来参加就行。”就在大家都以为谈话告一段落,皆大欢喜结束的时候,钟离儿抛出一个炸弹,让除易函之外的那几人被炸得脑子轰鸣。 易阁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上涌,迫得脑子昏昏的,胡子一翘就要开口。 “我会让小函自己选”易天抢在他父亲之前说出来。 “不行我易家女子万年也未必有一个,对我们创神族至关重要,关系到全族的繁衍,绝对不可以”易阁还是要说出来,“不说我不会同意,就是族里的人也不可能同意” “小函,你是怎么想的?”姜英起身走到易函身边,把她拉着坐下来,轻声问道。 这些家族之间少有不牵扯的。易函暗暗寻思。最好是专心于一个家族而不是两边都插手,不然公正性必会遭到质疑。而无论继承哪一家,她都无所谓。享受了权利就应当承担相应的义务。亲人们能够相亲相爱、和和美美地生活是她最大的愿望。不过,如果不涉及机密,她可以当成工作,多做些也不是不可以。 “我还不知道我在族里有怎么样的义务,若是没有冲突,多做一份事也不是没什么。但却要有个时间限制,就像地球上退休制一样。我才不要一辈子都累死累活。我想有自己的时间修炼学习游玩。”易函肯定地回答。 她是把他们说的那些当做是一份工作,而不是一个定位。在地球上生活过的易天夫妇对视一眼,就理解了女儿的想法。 “那怎么行?”易阁还是急着反对。 “阿阁,此事不急,我们稍后再议如何?”姜英眼见问题突然,自己这方没有考虑的时间,需要商议过后才能拿出充分的理由造成或反对。 “祖母说得对”易函也点头,稍稍提高了点声音,听着却还是温和的,“我对这些都还没有了解,现在就说太早了点。”她见他们还想出声,于是搬出早就要丢的炸弹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我有一个想不清的事要问你们。” “什么事?”四个人八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过来,易函觉得自己周围一下不知升了多少度。 “那次受伤晕倒住院时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要说出口了,易函觉得打过千百次的草稿突然问题多多,她停了一下,组织语言。 “快说是什么诡异事?”大家都在催着。今后要做什么都是小事,可以慢慢商量。但孙女儿身上发生的不知好坏的事才是大事。““我在地球,一个相似的时空做为孤儿生活了二十六年。”易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说出来,“在那边生命结束后,就在医院里醒过来了。那十年的记忆一丝一毫不少。而那二十六年的每一天也清晰得很,一点也不像是做梦。” “啊”钟离儿捂着原来樱桃似的,现在却张圆了的小嘴。 易阁腾一下站起来,差点撞到面前的茶几。他来回踱了几步,眉头紧皱。 易天也是一副皱眉沉思样。 他们这样严肃,那抿紧着唇和冷凝的目光都使得周围的空气瞬间冷冽几分。 “祖母”易函紧贴着姜英,害怕地看着那边失态的三人。此时的她就像是站在审判台上,等着被宣判的犯人一样心跳如擂。 如果她侧头看看就见到姜英也一副被吓到的神情。但她却无意识地紧了一下手臂,把孙女儿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有着浓浓的安慰。 “我叫大长老来”易阁在沙发后的空旷处转了几圈,下定决心叫来族里最见多识广的大长老。 “祖父”易函惶然地站起来。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家族就是个终日身穿古装,离地球的现代社会也很远地方啊,他们哪里懂得穿越重生的把戏?出了这们的事,他们还会认为自己从里到外还是他们那个亲人吗?还能真心疼爱自己吗?她不想瞒着真心对待的家人,一日不把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她心里就始终有根刺,觉得盼了很久终于得到的亲情都是空中楼阁,不能安心享用啊易阁思考的时候,总是喜欢来回踱步。他拿不定这是什么现象。他从小爱读书,族里杂书他几乎看遍,却从未见过这种事情。穿越异时空异位面,像他们这样的星际旅行是很正常的,可那应该是连人带魂一起才对啊而且,那都是需要相当修为,不可能睡一觉就做到的大长老是族里懂得最多的人,对族人也都很好,自己很小的时候,大长老就已经做大长老很久了,大家都说若有不懂就去问他。那么,让大长老来看看,也许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吧。好不容易盼回来的孙女,她的健康不会有碍吧? “祖父我害怕”易函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阻止他,“他们不会把我当成怪物吧?我不要离开你们” “爸爸,妈妈,祖母”易函一慌,泪流满面。 第二三二章辛秘 各位书友元宵节快乐 祖父要找大长老来参详关于易函那一段离奇经历,这让她很是惊惶。 “小函别担心,看你现在好好的,说明那段经历对你应该不没有坏影响。”易阁看向孙女,安慰地说。 “可是祖父,你不觉得这很怪吗?你们不会因为这个觉得我不像是你原装孙女吗?”易函很是害怕。若是他们不认她,还怪她占了别人的身体,她想自己也是无话可说的。 只是,这些亲情,如此快就又要失去了吗? 她沉浸在一种自我厌弃里,鸵鸟似的躲进自己的世界。伴生空间生命树的枝丫中,结起一张绿色藤网吊床,易函的精神体躺在上面,一言不发,看着树顶的叶子无风自动。 “大长老”易阁的消息发出后几息,大长老就到了门外。易阁出去把人领进来,大家都起身行礼,易函也无意识地照做。 “小函怎么了?”大长老着急地看向易函,“她怎么把精神体藏起来了?” “什么?”易阁他们大吃一惊,“刚才还好好的,是不是她伴生空间里出了什么事不得不去办?” 暂时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于是易阁把话题拉回易函那二十多年人生经历上。 大长老听后,坐在那里像是入定了一般。 “爹?”易天和妻子互相看了一眼问,“小函那次醒来后,成熟了很多。但其他的我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都怪我。”钟离儿向易函走去,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和姜英一左一右地搂着她。 “别担心,小函不会有事的。”姜英给了儿媳善意的一笑,又低头看孙女。 他们只当易函空间里有事,并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害怕家人不接受而躲进了空间里。 大长老终于出声了:“我也没听过这种情况。前人的灵魂转生,那应该是一生完结后的轮回,像这样半途插进去的,我真是没有见过。” “灵魂转生?”易阁眼睛发亮地看着大长老,“是那位?” “很有可能。”大长老颔首,“只有这样才能解释。” “等等,大长老,爹,你们说什么?”易天莫明地看着他们,“你们是说小函有可能是前人转生回来的?” “肯定是的,这一点毫无疑问。”大长老笑得意味深长,“创神族只有一位女子。” 几人就易函的灵魂经历讨论过后,她的精神体还是没有出来。 “我进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易天向大家点点头,消失在书房里。他进了空间。 易天从他的空间进去易函那里,当初设定的权限是可以自由来往的,易函一直没有改过。 他站在湖边的草地上,看着比开始时大了很多的空间,心里很是喜悦。环视一圈,没有找到易函的身影。 “小函”易天不用扯着嗓子叫,他在空间里发出的任何声响,不管是大还是小,主人都不可能不知道。 易函目光呆愣地仰面躺着。此刻她的思绪几乎完全放空,什么想法都没有,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小函”易天索性在里面逛起来。 树上盘着的黑蛇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直起身子来向湖边望了几眼,最后还是乖乖地趴回树上。 沐儿学着主人的样子躺着,但她是在树杈上。她却一点也不安静,竖起耳朵来听听,又侧过身看看主人,然后和黑蛇换个眼神,或者和生命树聊一两句。 它们在她身边,静静地守着她。 有人来了,是主人的父亲。 主人没有去迎接,也不叫我们去,那就还是陪着主人吧。 不过今天主人真奇怪。这是三宠得出的最终结论。 易天只靠两条腿在空间里暴走。见到这里一片平静,还有闲心欣赏一番。 转了一圈,他也没见到易函。 “小函,乖女儿,爸爸知道你在。”易天停在那棵高大的树下,靠着树喊了一嗓子。 没办法,找不到人,不说出去不好交代,自己也不能放心。 易魂律吐着艳红的长舌,看看树下又看看主人,见她一直没有反应,便扭动身体向下游去。接近易天时,它猛地一扑,做出攻击的样子。 易天轻巧地往旁边一让,就见那条长蛇滑到了地上。 “你家主人呢?”易天问话。 虽然刚才它做势攻击,但是自己没有感觉到恶意。黑蛇的眼睛透露出来它并不是不会思考的普通动物。 “主人在上面。”易魂律很小的时候就会讲话,现在说得很是顺溜。 “上面?”易天抬头,那直冲云霄的树顶是他仰到九十度也看不见的,“她在上面忙什么?可以请你帮忙叫她下来吗?” 易魂律摇头晃脑了一会儿,实际是在和生命树沟通。 “她在上面发呆。”易天耐心地等了几秒,得到这个答案。 “我可以上去吗?”他问。 这次没等很久,他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主人今天的行为,让她的宠物们心里本能地不安。它们和她有契约联系着,她的一些感情多多少少都会传递过去。那种彷徨不安和难过,不用轻易就感觉到了。 易天见到女儿身边还守着一个小女孩时愣住了。 “你好,我叫沐儿”沐儿很高兴。他是主人的父亲,一定是关心着主人的,他应该可以让主人不难过吧? “我是易天。”他只回了一句,就转向易函,“小函,宝贝,你怎么了?” 此刻易函似乎把自己的意识深深地埋起来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宝贝”易天伸出手抚上她的脸,“别吓爸爸。”他眼里出现焦急,“妈**身体才好,你不会希望她难过得病倒吧?” 三只宠物也没有闲着,通过意识呼唤她。 “好吵”易函眼睛动了一下,口中发出声音。刚才安静得仿佛世界都凝固,怎么突然间多了那么多声音? “小函”易天惊喜。 “主人”沐儿和易魂律兴奋。 生命树很高兴,它也表达了,只是易函现在没时间感受,易天则是感受不到。 “小函,你妈妈和祖母还有祖父他们都急坏了,快和爸爸出去好吗?”易天轻轻地说,很温柔的语气,生怕吓到她。 “好。”易函看着担忧之色溢于言表的父亲,眼睛热了起来。 他们还担心她是不是说明他们还是爱她的?和以前一样爱?他们没有因为那一段莫明其妙的一生怪她,没有疏远她,还爱她好字出口,她留在外面的身体也把那里的情景反应给了她。母亲和祖母抱着她轻声呼唤,祖父和大长老站在一旁干着急。 对着父亲轻轻一笑,空间里的易函身影消失。易天松了一口气,紧跟出去之前不忘和女儿的宠物们道声别。 “小函,刚才怎么回事?一声不响就跑了,吓得祖母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姜英一见易函灵活的眼神,不用她开口就知道那个活蹦乱跳的女儿回来了。 “我怕你们因为我那奇怪的一世不再像以前那样对我……”易函虽然回来面对,也明白大家还是着急,但一想到那种可能,她的眼睛又酸又涩。 “傻瓜”易阁大笑起来,“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再奇怪也是我们家最疼爱的孩子” “没错”大长老也出声,“我现在就和你说说关于创神族的女子,你以后就不会多想了” 原来,创神族由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女子,就是那开天辟地的盘古的女儿。盘古用灭之力创造了一个环境,却是他的女儿用生之力让它进化成一个有生命的世界。那里就是地球。毁树容易种树难。创神族的族人都能拥有一个空间,却只有女子的空间才有可能成为有智慧生命的世界。 “我们让你父母带你到地球去,就是因为那里有本源的生之力。虽然经过了万年流失所剩无几,但让你过得比这里更好却是真的。” “地球做为创神族的领星,只有创神族的女子才能管理,两者相辅相成,互为进步。那里成为你的领星之后将会慢慢恢复活力。” “如果修为增长到一定阶段,若不出意外,女子的世界会长出生命树,产生的生命源液带着强大的生之力。当生命树能够化形为人时,那里将成为一个成熟的世界,能够在宇宙里落脚,拥有自己的坐标。这样的星球和地球一样是族里的族产,不纳入宇宙联盟管理。” “若那个世界的主人陨落,只要星球不灭,她的灵魂就能重聚。重聚到足够强大,强大到足以回到族里来。所以你的母亲生下了你。” 听着这些家族辛秘,易函和祖母母亲一样震惊。 “你是说,族里只可能有一个女子,而且是同一个灵魂的轮回?”她很快冷静下来,问道。 “你说的没错。但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就是你你可能得到前人的能力和记忆,但你始终是你。”大长老捻着须微笑,“上一个创神族女子易雅没有完全融合所有的灵魂碎片,能力上有所欠缺。而你,很可能只差一点点。” “为什么还差?”易函有些怔愣。如此说来自己是不完整的? 第二三三章重聚 午后,暖阳照耀下,桂树上一年四季不调零的桂花飘出暖暖的花香,轻风拂面。 上午书房的谈话,她从紧张不安、惊恐惧怕到完全放下心结,就觉得从未有过的疲累。在大长老的帮助下,易函总算想起了初到神临大陆时那两个八卦图。拿出当时随手收起的做为阴阳两鱼一共四块不明材质物时,大长老两眼放光,直呼太好了按照大长老的指点,易函很快就融合了那几块魂石,灵魂完整。 用过中午饭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她看着开得欢的桂花心里高兴,就决定睡在这里。易函放了把躺椅在树下,躺在那暖香里,此时已沉沉地睡去。 从那时起,不知是横在心上的刺终于拔掉还是灵魂不完整带来的不确定,总之她就像是泡完了温泉般浑身舒爽。 “小姐起了没?”钟离儿站在院外,问守着院门的侍女。 “回少夫人,小姐起了也不会叫奴,奴不知。”侍女一脸淡定地答。仿佛这是很正常的事。 “知道了。我自己进去看看。”钟离儿点头。 在地球上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她当然知道要女儿适应这种万事不用自己动手的生活比较难,但她更知道这是件好事而不是坏事。要是女儿一来就能适应,觉得理所当然,她才要怀疑自己十年的教导教出个什么样的孩子呢“妈妈,你来了?”钟离儿一进院,易函就知道了。 “醒了?”睡了两个时辰,足够了。 “嗯。”易函检视之后,发现体内的气息奔腾得更快了。大长老说是灵魂完整了的缘故。 “不日就要出门去巡视你的领星。今天你父亲把你的护卫们带回来给你,你要不要现在就去见见,接收了?”钟离儿唇角含笑,眼里却满是不舍。女儿陪自己的时间真是太少了,开始时是要学这个学那个,然后又是日以继夜的训练,比赛后闲是闲下来了,可过不久又要出门。 “真的?太好了”易函蹦起来,“等我一会儿,马上就梳洗好” 八人小组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后集合。 本来以为是常规训话,总结今日训练的问题。不想教官今天特别和气:“明日离开训练基地,回到你们主人身边。希望你们今后能尽到护卫的职责,不负这段时间所训” 宁桓虹看向雷超圣,都在对方眼里发现了不可思议的惊喜。 “太好了这是不是说我们的本领学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到主人身边为主人效力了?”乔悦十三已经大叫起来。 近七年的魔鬼训练没有把他的活力磨完,他始终是这个八人小组里最活泼最讨喜的那个。虽然这也和他年纪最小最受大家宠爱有关。大家对他那些训练之余开的小玩笑都很包容,这才没有让他的个性得以保留。至于训练之时?别说乔悦十三没有那个力气去开玩笑,就是他有力气在那种压力重重的环境下,也难以笑得出来。 其他几个都表示了他们的高兴之情。 “我们的实力远远不够你忘记刚才是谁被摔到深渊里去的?以后就是在主人身边,我们也要持之经恒地训练,时时努力提升自己才是”乔悦二做为姐姐,虽然对这个弟弟多有照顾,应该教训的时候也是不会心软的。 “知道了”乔悦十三就算被说了,也还是咧着嘴笑。 还好有他阳光般的笑容,才让这黑暗训练之地灿烂。楼博义站在乔悦二身边,笑得宠溺。 八人坐在外院主厅里,上首是族长易阁和他的夫人姜英,下面首位坐着易天,他身边空了一个位置。 八人心里忐忑地站在厅里进到厅里,没见到心心念念的主人,却见到这些陌生人。 天幕不声不响地出现在易天身后,给他们做了介绍。原来是主人的家人他们不安的心总算落下,恭敬地见了礼。 “你们的主人是我的孙女易函,我们大家认识一下就行了,以后你们听从她的指挥即可。一定要记得,除了你们主人之外,不管是谁,都不能命令你们”易阁的声音很响,他们觉得一字字都敲进了心里。 易阁用了精神力。这些人就是小函的班底了,以后跟在她身边的是他们,他绝对不充许生出异心,或者因为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好心办坏事易函和母亲从里面走出来时,绕过主厅后门的屏风,就见到客座上坐得笔挺的八人。 “主了”易函一露脸,没有人喊口号,八个人却几乎是在同一秒钟站起来,行了一跪拜大礼。 “哎起来起来”易函只一愣神就受了一礼,忙过去拦着,“你们知道我不爱这些虚礼,快起来吧。” 她哪里知道,他们跟本没有商量过,都是下意识觉得如此长久分别,不用大礼不足以表达他们内心的对再见面的激动感情“雷超圣,余福林,宁桓虹,尚站峰,乔悦二,楼博义,徐文华,乔悦十三,欢迎你们回到我身边,我很想你们”易函见既已受礼,便按他们站列的顺序郑重地点了名,也回了一礼。不过她的是平辈礼,并非是跪拜大礼。尽管如此,他们都知道这样已经过了。 “主人,使不得这样不合规矩”雷超圣很着急。 “我是让你们知道,我心里一直把你们当成我的伙伴,所以这同辈礼,你们受得”易函微笑,“这礼不礼的,也就今天,也就这次,过了你们想行礼想我回礼,你也是不受了的。从现在开始,大家还是按回以前的称呼,叫我小函吧” “小函”八个人齐齐呼。 “好”易函笑起来,“我很想知道这么多年你们进步如何,我们试试如何?” “行”他们都跃跃欲试。这些年来的长进,是他们在神临大陆上难以想象的。那时候别说圣级什么的是梦想,现在他们甚至可以在宇宙虚空里飞行虽然是短途的,但这是连圣级都做不到的易函向长辈们告个退,带着他们到修炼室去。 真正交手,他们自然不可能是易函的对手,但也以很清楚地看出,他们确实今非昔比,进步了很多。也许,用祖宅这里的修为分级,他们战斗实力已经达到了四级过五级不到。 只是战斗力。因为他们的职责是护卫,这些年来的训练侧重点自然是这方面。至于修为,他们也许只有三极。但不管如何,在他们这个年纪,能有如此修为已经很不错了。 这次交手,也把多年不见而带来的那点隔阂消了个一干二净。回到主厅里,正在喝茶闲聊的几个人一见之下,俱是心里喜悦。 “小函,我和你父亲一人给你二十个侍卫,族里会给你五百,这里面应该如何用,你自己看着办就是。”易阁哈哈笑着,厅外就有人把那四十人分两批带了进来。 雷超圣他们摸不着头脑,一时不知这些老家伙卖的什么药,难道他们看不上自己这些人的实力?纷纷看向易函。 “祖父,这是?”易函也不知道。 “你可以把这些看做是你的私兵,出门全都带上还是只带一部份都随意。族里每个有领星的人都能得到三百私兵,长老有五百。你享的是长老权,自你回族之日起,就坐长老之位。你在外面行走,自然会有用得上人的时候。多一个人帮忙,就多一份安全。”易天边说边看她的脸色。 不怪他心里不自信。女儿出门去办事,他们自然都希望带的人越多越好。如果她犯倔不要这么多人,他们的一番苦心也就白瞎了。 易函自是知道他们的用意的。祖父和父亲给的四十人肯定不是等闲之辈,族里给的五百人也一定都是精英。回到族里这么久,足以让她知道做为创神族唯一女子,是多么珍贵的存在。 “行,来多少我要多少”她一点也不客气对那四十人发表了一通讲话,也无非是欢迎之类,就把他们收进第二空间里。 她的第二空间之神奇,家里的几个人都是知道的。不瞒着天幕,也就不对这些长辈们保密。甚至关于文家与易雅前辈之间的恩怨情仇,后面又如何有了器灵也一并坦白。 她的第一站是地球,她记得自己在那里闭关了很久了,她要去那里触发认主机关,让这个星球与她真正产生联系,从而用自己的生命力去滋养这个星球。 一个欣欣向荣的星球,是需要很多生命力的,但她的生命力却可以通过那里真实存在的生命炼得精纯,从而也促进了她的修为提升。这是两相得益的事情。 “十三,你还没有看过我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吧,那里有很多好玩的,和神临大陆很不一样的哦”易函兴高彩烈的说。 易阁和姜英听到她的话,心里都有些失落。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要对她更好,一定要让祖宅在她心里比那里更重要。 第二三四章终章(大结局) 这天夕阳落山,晚霞似火。 白茹站在炼器房的屋顶上,看着远处。 在其他人眼里,她看的是夕阳西下,甚至是后山的风景。实际上她的目光并一丝焦距。 “师傅,你又在担心师弟和师妹了?”心蓝袅娜的身影飞跃上来,站在房檐边。 “你说他们闭个关这么久?两个人也不用的是阵法,不说我,就连长老们也看不出里面的情况,能不急死个人吗?”无错小说网首发。白茹正好有一肚子的忧愁,见的大弟子问,就说了。 心蓝侧着头看了看那边两座长年没有动静的洞府,沉默了。她以大师姐的身份,修为却只得筑基期,和后来的师弟师妹简直没有可比之处。开始时,她不是不羡慕不妒忌,可不管她羡慕妒忌,人家的修为像火箭一样飞速提高,她早就看开了,从没再想着和他们比。 “师傅,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是吗?”无错小说网首发。心蓝走上去,扶住白茹。 “也只能这样安慰了。你说我最近修为停滞,是不是担心得太多了?也许我也要去闭个关,静下心才行。”白茹顺着她下到地面,漫步往回走。一天的工作已经结束。 易函站在离开了近七年的洞府里。因为布下阵法的关系,里面和走之前一模一样,一尘不染。 以雷超圣为主的八人在易函到达地球时就散出去玩了。直到她离开,他们都不会回到她身边。这也是对他们的一种奖赏。要,其他人想要看一看异世界,那可是难得得很。明面上,她是只身一人处理这些事情。 看到远处真心担忧着的人,她的心柔和而温暖。迈出的脚步却迟疑地缩回来。 “主人,?”黑蛇魂律奇怪地问。他为了时时和主人在一起,又变回了细小的模样,缠在她手腕上装手镯。 “近乡情却啊”易函苦笑。回祖宅时都没有这么激动过,那时虽然紧张,却是期待的,还斗志十足。可现在她觉得的腿有些软。 收拾了心情,她才开门出去。 “师傅” 白茹就算是修为高,也看不出易函是如何突然出现在前方转角处的。听到这想了很久的声音时,她吓得以为竟然忧心得产生了幻觉。 “师傅。”易函飘然靠近。如果不是怕吓到人,她才不会在转角处就叫人,给她们时间做心理准备。 “小函”白茹两眼泪汪汪。事情来得太突然,她情绪起伏太大,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 不提开元宗里长老们和掌门都被易函挡了回去的垂问。只说夏燃和况继轼好不容易等到她空下来,几人坐在夏燃的洞府里小酌。 “你们俩变化挺大的啊”易函倒了杯酒进嘴里。 眼前的两人已经成熟得多了。这次她先到地球来,除了想念们,主要还是因为对地球的感情,想让这里早些恢复生机。这对地球的修行者来说,是大有好处的事。环境变坏,灵气更少,修真资源也更少,他们的发展受到很大的限制。 “这是易路,这是易虹。”这两人是易阁给的二十人中的两个,被她委派来的管理者。 “易归扬,白茹,夏燃,华令宇,邓谦,况继轼,以后地球上的事务,由你们协助他们。” 离开前,易函开了个小小的碰头会议,这里的一班人马,是这个领星的管理者。她只挑了些能说的告诉了他们,但这也足以让他们震惊不已了。 白茹此时坐在下首。在坐的除了易函坐在上首主位,其他都是坐在下首。 她是的徒弟,身份却如此尊贵白茹觉得屁股下的椅子像是布满了细针,扎得她坐立不安,你还是不要叫我做师傅了”她敢对天发誓她从来没有这样惶恐过。 “师傅,你是想把我逐出师门吗?一事还一事,您教导了我修真之技,叫您一声师傅不是应该的吗?”无错小说网首发。易函站起来,走到下面,坐在白茹对面,“刚才谈的是公事,现在是私事了。” 听话听音,白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公私分明,公事的时候,她直呼的名,私底下,却还是当是师傅般敬着。激动得她放在腿上的手都有些抖起来你说。” “您近段时间的修为有些不对劲,内息也很混乱。您在为事而烦?烦到甚至伤了本心?”易函看着白茹苍白的脸,心疼极了。修真界能辟谷的修士很少有一日三餐,但自她来到开元宗成为白茹的徒弟,她就纵着一日三餐,有时间的时候甚至还给她弄好吃的,还会问她吃得习惯不习惯。那种发自内心的关爱,她难以忘怀。 白茹只一愣之间,就本来还有人的厅里,只剩了和易函两个。 易函见到白茹那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笑起来好啦,师傅,这修炼之事急不来。但是你这点点问题,我却还是可以解决的。你现在也已经我和二师兄的‘闭关’是情况,心病没了,以后会一帆风顺的” 白茹心里感动,面上却笑了起来,作势还想去扯一把她的脸蛋,想起了她的身份,又急急争地收回手来。 易函暗自叹了口气,却也已经表示了态度,但别人如果不能坦然面对,不能逼着人家。 易函早在刚到时就见到了躲在开元宗的易归扬。他以姜珲功的身份离开姜家,换回原本的身份进了开元宗。此后他就没再用姜珲功的身份。 易归扬早就得了易函通过空间长途赠送的生命源液,这几年的修为长进不小。 …… 神临大陆的某一处人迹罕见之地,站着一个面貌俊美,额上却有着‘王’字的男子,他的脚边,静立着一只三眼狸猫。 “苗云,她回来了。”男子看着远处,轻声说话。 “喵”三眼狸猫回了一声,然后他们又站着不动了。 突然一破空声响起,易函带着八人凭空而降伍松山你这是在伤春悲秋吗?见到本还不快快来迎?” “喵”三眼狸猫尖叫着扑上去。 “哈哈,还是我们苗云小妞热情”易函哈哈笑着,就有乔悦二上前一步,把这三眼狸猫挡开了。 “喵~”三眼狸猫拖长声音叫了一声,像是撒娇。 “”伍松山上前一抱拳,见了个仆从礼。 易函轻挑了下眉,半侧开身子你别客气若有事,你说就是了” 他原来不想认为主,现在这一见面,就换了个态度?由不得易函不多想。 “苗云化形失败。”伍松山言简意赅。 “这个好说。”易函微笑,“你们到时候也不用和我一起离开,今后这里的事,就由你们协助他们四个处理。此外我还会另挑两个人族和你们做同伴。哈哈” 雷超圣及时走出来,易函此行回来的目的就由他知会了一虎妖一猫妖。易函则带着今后要留在这里的四个人熟悉此地。 一天后,归来者基地里像飞雪般向外递着消息。 易函没有露面,但她的八个护卫却是和他们的亲人见面了,各诉离别之事,却只声不提易函的真实身份。 某个信奉水神娘娘的岛国,干净的街道上走着一个独身的姑娘,她一米八左右的身高比普通人高得多,身形却非常柔韧苗条,而且还玲珑有致。但那百分之三百的回眸率一点也没影响她。婷婷袅袅地进了临街最大那家旅馆,点了一杯“苦水”。 “姑娘,您的饮料来了~”店小二端着一个精致的白瓷杯轻轻地放在她面前,“您请尝尝看,好不好喝?” 他站在那里不走,看那架式是非要等到答案才会离去的。易函好笑,轻轻啜了一小口。 “不软滑浓香,很好喝”原味咖啡的味道,苦是苦了些,但煮得真是不。 因了她这句话,收到的不止是小二一人大大的笑容,更有周围几桌人善意的笑。 不若是她说不好喝,周围这些看客们会如何? “,好喝就对了您也许不,好多年前我们这里的苦水也是煮得最好的,但时候比现在难喝好多倍呢,都是多亏了水神娘娘赐与甘甜的水据说娘娘也是个美丽的女子为了感谢娘娘的恩德,美丽的女子进入本店喝的第一杯苦水不收钱”小二语速很快,字赶字说完一串,没让人插上一句话。 “不行”有个浑厚的男声大嚷,“我不同意” 敢情有人不让她白喝?易函抬头看去,就见一满脸胡子的黑大个站起来TM就你感谢水神娘娘啊?老子请,老子给钱那年老子外出谋生,我八十岁的老母差点没渴死在家里,还好有水神娘娘赐下的泉水没说的,今天这位和娘娘最像的姑娘喝的,全都由老子请了” 易函一言未出,小二却还是死命推拒,后来连掌柜都来了。大堂里的客人们听了那个黑大个的话,也都醒过神来。难怪刚才觉得这姑娘眼善,原来是神似娘娘 溜出旅馆,易函在大街上越走越远,唇角的笑意也越来越多。 越来越模糊的身影慢慢地变成两个,另一个却是英气的男子。 “二师兄”她眼角含笑。 “小函,我的都处理好了。焰炙星离莫挝星很近,顺便帮你看了看。不过那里的基金会好像一直盼着你去,我对那个也有兴趣,要不我们一起去见见?”元穹道玄色镶银边的长袍飘扬。 “你这么快?” “我比你出来得早” “祖母和母亲她们帮着我备这备那的,结果出来得更慢” “回去后你有打算?” “宇宙之大,任我行” “行到哪里?我和你做伴” (全文完)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新奇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