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沧蓝》全集 作者:贱商 声明:本书由奇书网( 1、第一章1 展子修站在病房前,迟迟不肯推门进去,他凝重的看了眼手中的布袋子,拿在手上沉甸甸的,仿佛有千斤重。 刺鼻的消毒水味,伴随着一股阴冷的风,这里是B市最出名的医院,走廊上人来人往,入耳的的是凌乱的脚步声和压低的交谈声,有悲有喜。 他其实一早就到了,在门口站了半小时,愣是没敢进去,他想,他对房里躺着的那个人,是有恨的,即使那个人是他的父亲。 展暮,B市巨头,坐拥五百亿身家的商业大亨,一个黑白两道通吃,势力庞大的男人……这些都是外界对展暮的说法,而对于他的事,外面的人除了以上这些,其他的一无所知,毕竟展暮拒绝接受任何采访。 "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沧红从房里开门出来,看到门口的展子修,顿了顿,视线移到子修手里的包时,不自然的转开脸。 "红姨。"展子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紧了紧手里的东西,往病房里去。 沧红今年刚过四十,保养得宜的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精致的五官依然美丽,身材纤长,凹凸有致,半点瞧不出已经是个步入中年的女人。 "爸。" 展子修垂眸来到病床前,漠然的喊了一声: "我把妈带来了。" 病床上的男人轻嗯了一声,睁眼,眸光炽热的落在子修手中的包裹。 年过五十的男人英俊依旧,身体壮硕,看上去不输年轻小伙,只不过自从母亲逝世后,这位曾在战场奋血杀敌运筹帷幄的大将军,如今只剩满目苍夷。 展暮颤抖的抬起手: "把你妈带过来。" 展暮这辈子活的,让人敬,让人畏,更让人惧,他的发家史并不光彩,据说他靠女人上位,他背叛沧老的承诺,逼死发妻,谋夺沧中信的家财,手段残忍狠戾。 展子修看着眼前迟暮的男人,很难把这个正对他颤抖着双手的男人跟商场上那位令人毛骨悚然的魔鬼对比。 是什么改变了他? 展子修掏出包里的坛子,小心翼翼的捧到展暮面前,这俨然就是一个骨灰坛子,里面装着他的母亲。 十年了。 他母亲死的那天他还记得,那是眼前这位钢铁般强硬的男人,第一次露出这么脆弱不堪的一面。 他紧紧的抱着她,尽管他怀里的尸体早就被大火烧得只剩下一滩黑炭,依然紧紧的抱着,他不许任何人碰她,更不允许她下葬,从不信鬼神的他甚至请来所谓的得道高僧,请求做法把女人的魂魄锁住。 展子修看着展暮打开骨灰坛,伸进去牢牢的抓住了一手的灰烬,这时,紧皱的眉头才得以舒开,脸上漾起一抹淡淡的笑。 十年里,他母亲的骨灰坛一直被安放在展暮的房里,房间里贴上了各种各样的符,为的是锁住她的魂魄…… 他想展暮自从沧蓝死后,就彻底的疯了。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人还在的时候为什么不去珍惜,如今抱着一坛骨灰,又有什么用? "你们都走吧。" 展暮头也不抬,依然执着的抓着手中的灰,他慢慢的摩擦着坛壁,就像是在抚摸沧蓝的脸,小心翼翼的,就怕吓到了她。 远远的听到展子修的关门声,和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那晚过后,展子修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展暮于凌晨一点三十五分去世,死前,他吞食了他母亲的骨灰。 他的爱,让人颤栗。 2、第一章2 沧蓝紧闭着双眼,手脚被捆绑动弹不得,麻绳勒得她的手腕火辣辣的疼,鼻间闻到的是一股浓浓的焦味,她不知道自己被烧到了哪里,或者是全身都被大火点着,已经疼得开始麻木。 悔恨的泪水大滴大滴的往下冒。 她还没有看够这个世界,她不想死。 沧蓝恐惧得全身颤抖,绝望的缩成一团,展暮不会来了,展暮不要她了。 展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只是已经晚了。 如果,如果再让她重来一次,她一定…… "啊!" 深夜两点,B城沧家的别墅倏然发出一声尖叫。 沧蓝满头大汗的从被窝里坐起来,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碰"的一声,她的房门被人大力推开。 "小姐,你怎么了?!" 听着有些沙哑的嗓音,沧蓝抬眸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已经步入中年的女人。 姆妈? "……" 一出口,就发现自己的嗓子好像刚被火烧过,发不出半点声音。 面前的妇人四十来岁左右,尖嘴猴腮细长的眼睛里冷冰冰一片看不到半点温情,相反的,有些肥胖的身子笨拙的打开卧室的台灯,厚实的手摸上沧蓝的额头,不悦的说: "外边天寒地冻也不多穿几件衣服,瞧着感冒发烧了吧,老爷又出国谈生意,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看着眼前胖胖的妇人,沧蓝眼眶一热,只有她知道,面前这位外表尖酸刻薄,得理不饶人的姆妈,最是刀子嘴豆腐心,在这个冷冰冰的家里,也只有她一个是真正挖心掏肺对自己好的人。 "姆妈,这里是天堂吗?" 沧蓝哽咽的抓住姆妈的手不放,自从姆妈去世之后,就再也没人给过她这种温暖。 话落,额际被人轻拍了下: "胡说八道什么,你这孩子好端端的咒我咒自己干嘛。" 姆妈帮她掖好被角,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乖乖,做噩梦了吧,别怕,姆妈在呢。" "姆妈别走,我怕。" 沧蓝牢牢的捉住姆妈的衣角,死也不愿意放手,这一定是一场梦,而且是场美梦。 "姆妈,求求你了,陪我睡吧。" "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孩似得。" 嘴里虽然不满的唠叨,人却小心翼翼的掀开被角,爬了进去。 沧蓝抱着姆妈软厚的臂膀,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如果这真是梦,请千万别让她醒来。 说起沧家,在B城里还真没什么人是不知道的,当年沧蓝的爸爸不过是个没读过几年书,大字不识几个的乡下小子,可就凭着身上那股狠劲,由街头混混做起,跌爬滚打不要命的爬上老大的位子,黄赌毒的生意样样碰,为了赚钱可谓是坏事做尽。 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沧蓝妈妈在生产的时候难产死在了手术台上,之后无论他再娶的妻子或是在外边养的女人,都没能给他生下个儿子。 沧忠信思想守旧,家业必定是要男儿来继承的,这几年他身体渐渐衰弱,面对一对双胞胎女儿,无奈的打起招赘的心思。 人选早已选好,不外乎是他当年出生入死好兄弟的托孤,展暮。 展暮这人沧忠信由小看着长大,他看得出这年轻人身上的狠劲与毒辣不输自己当年,甚至更甚,如果他是自己的儿子,那么做为继承人是再好不过。 3、第一章3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沧蓝就醒了,她先是愣愣的瞪着天花板,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耳畔传来姆妈震耳的呼噜声,身体兴奋得止不住的发抖。 这居然不是梦! 一把抓过床头的手机,她发现自己的手现在抖得都快握不住小巧的机身。 开机,解锁,她咬牙盯着手机里的时间。 1****年*月**日。 沧蓝使劲揉了揉双眼,她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她居然回到自己十五岁。 耳边传来姆妈沙沙的声音。 "怎么起那么早,今天不是周末吗。" 开机,关机,再开机,关机。 沧蓝傻傻的坐在床上,颤抖着手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看着不断出现同样的日期,她懵了。 耳边传来姆妈起床悉悉索索的声响,她猛的转过身抓住她: "姆妈!你打我一巴掌吧!" 语毕,额头被人轻轻的弹了一下,她抬头对上姆妈莫名其妙的目光: "瞎说什么,你再睡会儿,早餐好了我上来叫你。"姆妈走到门口,"碰"的一声把门给带上。 "这孩子今天怎么那么奇怪,不知道红小姐醒了没有,老爷交代了今天回来……"絮絮叨叨的话语渐渐变小,直到再也听不见。 摸了摸有些发疼的额头,沧蓝猛地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往洗手间里跑。 镜子里少女精致的五官比起十几年后的自己,多了几份稚气与纯真,沧蓝幽幽的与镜中的自己对视,纤白的手忍不住抚上自己的脸庞。 到现在她还是无法相信,她重生了。 沧家的早晨过的出奇的宁静,沧忠信飞机晚点,没能赶回,而沧红一大早就出去跑步了,直到过了早饭的时间也不见人影,所以偌大的餐厅,只有沧蓝一个人在用餐。 "姆妈,你陪我一起吃吧。" "小姐,你先吃,这不合规矩。"姆妈眉毛也没动一下的跟其他佣人站在一旁。 沧蓝小口小口的喝着牛奶,有些失望。 家里条条框框的规矩一大堆,沧忠信为了遮掩自己暴发户的身份特意从国外请来最顶尖的教师指导自己上流社会的礼仪,连带她们姐妹两也不例外,从小接受的就是各种上流社会名媛的教育。 自从她死过一次后,看问题比从前要放开得多,对很多事也没有从前那么执着。 沧忠信越是花心思要去遮掩,越是容易暴露,有些习惯已经深入骨髓,光凭这些表面东西是无法拔除的。 就像展暮对沧红的爱,任凭她如何花心思去讨好他,那份隐藏在骨子里的爱意,与打从一开始就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她擦不净,更抹不掉。 这个道理她从前不懂,即使撞破南墙,摔得一头的血还是不知道害怕。 沧蓝默默的咬了一口包子,不言不语的对着玻璃杯里的牛奶发呆。 其实放手一点也不难,只不过她以前对展暮太过执着,现在想想,她过去的日子似乎都是围绕着展暮在转,那时候她满心满眼都是他,正所谓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当年,为了留住他,她可以卑微的对他外面的女人睁只眼闭只眼,甚至于漠视沧红与他的关系,顶着正妻的位置,却做着佣人该做的事,只因为他的一句"我喜欢吃你做的菜"。 曾今,她以为她与展暮相处的这十几年,两人间即使没有爱,也应该包涵有些许亲情的,毕竟她对他的好,甚于自己的父亲。 可叹这段感情,早经被大火烧尽。 从前的沧蓝给自己打造了一座坚硬的牢笼,她困不住展暮,却困住了自己。 4、第一章4 "二小姐。" 沧蓝听到姆妈的声音,视线移到刚从门外进来的女孩子身上。 沐浴在阳光中的天使。 这是沧红给人的第一印象。 刚运动过的沧红健康的肤色上漾着几抹潮红,虽然是双胞胎,性格却天差地别,外向的沧红打小就是家里的宠儿,纤细的身子在运动服的衬托下,远远瞧去,那就是一个误落凡间的精灵,俏皮可爱,纯洁善良。 有别于沧蓝的阴暗,沧红待人热情大方,人长得也漂亮,所以人缘一直是极好的,就连沧蓝本身,即使再嫉妒自己的妹妹,也对她讨厌不起来。 "好饿好饿,姆妈你又做什么好吃的!" 沧红放下手里的背包,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扑到姆妈怀里蹭了蹭:"还是姆妈好,又软又香。" "二小姐这张小嘴就是甜。" 看着突然年轻了十几岁的沧红,沧蓝心里百感交集,她这个天使般的妹妹原本应该有更好的生活,如果当年没有她横插一脚,如果不是她的自私,嫁给展暮的人一定会是沧红,这样就不会牵扯出后来那么多剪不断理还乱的事。 "姐,我脸上有脏东西吗?"沧红咬着手里的面包,笑嘻嘻的看着沧蓝。 沧蓝不自然的别开脸: "你一大早出去,现在才回来,怎么晨跑要那么久么?" "我……"还有些婴儿肥的脸蛋浮起一抹可疑的红晕: "人家要减肥嘛,所以跑的时间长了点……" 沧红诺诺的说完,马上低下头啃包子,再不敢看沧蓝一眼,她是不是看错了,她姐姐的目光有这么犀利吗。 "是吗。" 沧蓝收回审视的目光,她当然知道沧红不止是出去晨跑,上一世也是这样,就在这年,沧红喜欢上了比她高二年级的学长,每天偷偷跑出去跟人约会,最后还在与展暮订婚的前一夜,与人私奔…… "姐,你也该多运动运动,整天闷在屋里会生病的。"沧红就是这样,没有心机,对谁都好,也许就是这份善良,打动了展暮铁石的心。 "嗯,我会的。" "姐,你觉得三年A班的龚学长怎么样。"到底是年少,沧红也不是那种藏得住心事的人。 "我……不知道。" 沧蓝晦暗的盯着沧红红扑扑的脸蛋,很想告诉她,那个龚学长其实不是什么好人,当年你们私奔之后还没到一年你口中那位千好万好的学长就抛下大肚便便的你出国了。 最后还是我陪着你偷偷去医院做的人流。 这句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别提多难受,可是到嘴的话她又不能说,只能闷闷的往肚子里吞。 "我吃饱了。" 沧蓝起身,没有再去看沧红,慢慢的朝房间走去,她在心里默默的念了句: 对不起。 上一世她为了一个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一次又一次去伤害自己的妹妹,如果没有她,沧红与展暮,会是一对人人称羡的璧人。 从前的沧蓝没得选,只能一错再错,如今上天多给了她一次机会,那么这一世,她要为自己而活。 5、第一章5 等到沧忠信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沧蓝在房间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听不到楼下的声音,好像自从被火烧过后,她就特别嗜睡,或许是灵魂排斥,自从她回到自己15岁,身体就一直很虚弱。 直到佣人把饭菜做好了,姆妈上来叫她,她这才揉着眼不情不愿的往饭厅去。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客厅传来的吵闹声。 "大哥,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沧蓝认得这个声音,目光越过楼梯间的护栏,她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那道矮短肥胖的身影。 这是沧忠信的二弟,沧忠时,一个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的男人。 沧忠信头痛的抚了抚额,沧忠时这个名字是跟麻烦对等的。 "大哥,以前你不管我也就算了,这次你一定要救救我,你还记不记得咱妈走的时候说过什么……" 本来还隐忍着没有发作的沧忠信听到这里,突然拍案而起: "呸!我不管你?我不管你,你能有房子住,有好车开,每天大鱼大肉出去玩女人?!" "别说大哥看不起你,你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如果没有我你早就被人砍死了!"成日只知道鬼混也就罢了,凭着背后有他这个哥哥撑腰,欺欺霸霸,惹了祸就知道哭着回来让他擦屁股。 "大哥,算我求你,我不想坐牢啊!" 沧忠时双膝一软跪了下来,扯着沧忠信的裤腿不放。 沧蓝嘲讽的看着跪在那里装可怜的沧忠时,这是她二叔最常用的伎俩,由小到大这种戏码她不知道看了多少,父亲还在世的时候也不晓得给沧忠时收拾了多少烂摊子,直到沧忠信去世,这盆脏水才正式落到展暮身上。 沧忠信狠狠给了沧忠时一巴掌: "你知道自己这次撞死的人是谁吗?蓝家在城里有头有脸,你以为用钱就可以摆平?人家现在说白了不要钱就要你的命,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进去坐几年牢,等风头过后我再给你疏通疏通……" 突然,沧忠信眼角扫到停留在楼梯间的沧蓝,顿住了。 "大……大哥!我不要坐牢,你一定有办法的,我只有你一个大哥,你要救我啊!" 沧忠信甩开沧忠时抓着他不放的手,连带碰倒了桌上的玻璃杯,"砰"的一声杯子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悲鸣。 愣了半晌,沧忠信收回怒容,不耐烦的挥挥手: "这事以后再说,晚了,先吃饭。" 在沧家,沧忠信的命令等于圣旨,没人敢不听。 沧蓝一直很讨厌沧忠时,关键在于这个人很不知道看场合,如果刚进屋的时候,他知道跟自己的父亲上书房洽谈,而不是在这种大庭广众下做这种戏码,沧忠信也不至于发那么大的火。 6、第二章1 这顿饭吃得很压抑,以往一家人吃饭沧忠信总会温情的给一双儿女夹菜,今天多了个沧忠时,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冰冷。 沧红受不得这种低气压,率先打破沉默的开口: "爸,丽姨怎么没有跟你回来?" "你丽姨说想在日本多玩两天。"沧忠信顿了顿,淡淡的说。 沧蓝听后手一抖,刚夹起的青菜掉回了碟子里,默默的看了一眼神色自然的沧忠信,她若无其事的重新把菜夹进了碗里。 过了那么多年,有很多事她都记不太清楚了,如果不是当年丽姨歇斯底里的那句,她或许会跟沧红一样,依然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娇小姐。 "你以为沧忠信对我很好?如果他真对我好,当年就不会把我送给本田一郎,你知不知道那个日本老头是个变态……" 沧忠信很少去日本,而丽姨除了这次陪他去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国,如果不是丽姨说谎,那么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这也就解释了一直温柔体贴的丽姨,为什么会在父亲死后性情大变,做出那种事来。 "爸爸,丽……" "小红,怎么只吃青菜,还在长身体,多吃点肉。"沧忠信一筷子打断沧红的话: "快吃,你丽姨过两天就回来了。" 饭后,沧蓝安静的在房间里复习功课,手里拿着高一的课本,她很头疼,一来,她的年龄已经离高中很远很远,这些课本里的知识她早就忘得差不多了,二来,当年,她满心满眼都是展暮,根本没心思去学习,最后还是沧忠信花钱找人拉关系,各种后门走尽,才勉勉强强上的大学。 而她一毕业,就立刻嫁给了展暮,婚后一直专心当个家庭主妇,每天过的日子就是跟那些个已婚的上流富太逛街,打牌,吹嘘八卦,根本没有出去工作过。 那时候,她应该算是个半文盲吧。 看着书本上的公式,沧蓝抚额,搞不好她连初中学过的都给忘了。 "姐,你在吗。"沧红在外边敲了敲门。 "嗯,在,门没锁进来吧。" 沧红头也不抬继续跟笔下的公式做斗争。 沧红轻手轻脚的带上门: "姐,你明天晚上不是没课吗,能不能帮我顶一堂烹饪课。" 沧蓝从课本中抬头: "你要去哪,怎么不去上课。" "这……"沧红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明晚高三的学长有场球赛,我想去给他们加油。" 看着沧蓝有些犹豫,沧红急急的又说: "姐,我给你写一星期的作业,你就帮我去顶一顶课好不好?" 说完,生怕沧蓝不同意,忙把烹饪要用的课本塞进她怀里。 "就这么说定了哦。" 沧蓝啼笑皆非的看着沧红匆匆忙逃走的身影,听到她关起房门的声音,心情再次凝重起来。 恋爱中的沧红的一定听不进自己的话,搞不好还以为她存心嫉妒找茬,这次,为了沧红也更为了自己,她必须让她亲眼见到,她口中的好学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7、第二章2 如果沧蓝知道这次帮沧红顶课会遇上展暮,她想她是说什么也不会答应得那么爽快的,毕竟她还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去面对那张令她想恨却怎么也恨不起来的脸。 那时候的沧蓝,还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除了展暮,谁都不放在眼里,自然不会去报什么烹饪班,而当她会有洗手作羹汤的心思时,是因为她嫁给了展暮,妄图先去抓住他的胃,进而抓紧他的心。 无可否认,沧蓝在烹饪方面是有天赋的,很多菜她只稍看过一遍,就能似模似样的做出来,分毫不差。 这一晚上,这位来自意大利的点心师傅布莱恩一直用一种富含深意的目光看着她,直看得沧蓝头皮发麻,一度以为自己脸上是不是抹了什么脏东西。 "Hi。" 终于,英俊的糕点师忍不住过来搭讪。 "你进步得真快。" 语毕,他忍不住又看了看沧蓝刚做好的栗子蛋糕。 "我从这个蛋糕可以看出你已经不需要来这里上课了。" 沧蓝笑了笑,淡淡的回视他:"你的中文也说得很棒。" "Thankyou。" 布莱恩咧嘴一笑:"你跟前几天很不一样。" 沧蓝清洗手里的打蛋器,跟着笑了笑: "我前几天是怎么样的?" "嗯……"布莱恩犹豫的斟酌半天,久久才憋出三个字:"很笨拙。" 沧蓝扑哧的笑出声,回了他四个字: "你真可爱。" 道别了拉着她不舍得放人的布莱恩,沧蓝站在学校门口等着司机来接她。 十月初,夜晚的气温有点低,她紧了紧薄薄的外套,慢悠悠的踢着脚下的石子,只是没想到她等来的不是司机,而是展暮。 展暮驾着一辆银灰色的跑车停在她身边,他降下车窗: "上车。" 沧蓝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一盆冷水兜头淋下般措手不及,她还没有准备好要怎么去面对他。 "我在等司机……" "苍老让我来接你,上车。"依然是冰冷的命令。 沧蓝叹了口气,没有拉开副驾驶的门,反而绕过车头,走到后边的双人座上。 展暮有一秒的怔忡,只是一秒后又立刻恢复如常,快得让人抓不住。 而沧蓝却注意到了,他们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估计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他,他一定在奇怪,平常那么喜欢缠着他的她,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敬而远之。 车子在公路上慢慢行驶,期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展暮从来就不喜欢她,在沧红没有出事前,他对她至少还算是兄妹之间的情谊,见了面也能做到彬彬有礼。 当年为了嫁给展暮,她对沧红的恋情睁只眼闭只眼,甚至帮着她欺瞒众人,就连沧红逃婚那晚,她明明就有机会去阻止,却偏于私心,她给了他们一本存折。 她相信,如果不是因为她给了沧红足够的金钱,他们两人也无法躲那么久。 始终纸包不住火,她那点小动作又怎么能瞒过展暮,订婚宴上被迫换了人,展暮这个死猫吃得有够憋的。 而那时候的展暮,手里的权利还不足以跟沧忠信抗衡,只能忍气吞声的接受她,他所受的窝囊气自然要找个宣泄的出口,所以自那次之后,他对她的厌恶越发明显,私底下从未给过她什么好脸色。 "怎么会是你。" 展暮透过后视镜看到今天一身嫩黄色外套的沧蓝,这是沧红最喜欢穿的颜色。 "苍老让我来接的人是小红。" 沧蓝低头把玩着手机,沉默不语。 她是怎么爱上展暮的? 应该是从他一眼就能分辨出她们两姐妹的时候开始。 8、第二章3 "她有事。" 沧蓝低垂着脑袋,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展暮从后视镜里又看了她一眼,试图从她苍白的脸上找出些许蛛丝马迹。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沧蓝扭过头对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场景发呆,她下意识的不愿意去看展暮的脸。 她很怕自己努力装出来的不在乎会被展暮随意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轻而易举的攻破。 展暮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直觉沧蓝有什么事在瞒着他,他疑惑沧蓝的反常,往日会偷偷用爱慕的眼神注视着他的小姑娘好像突然间消失不见了。 车里的两人各执心思,直到沧蓝的手机响起。 她看了看手机屏幕,是沧红。 "姐,你能来接我一下吗,我这边不好打车。" 外边不知不觉下起了小雨,天也渐渐变黑,沧蓝忆起沧红今天去的篮球馆附近比较偏僻,是不好打车。 吱的一声,车子停在别墅前,沧蓝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眼神闪了闪: "好,你在门口等着,别乱跑,我一会儿让人过去接你。" 等到沧蓝把电话挂断,展暮已经熄火下车,绅士的帮她拉开后车门: "你先上去。" 其实展暮是个很讲恩义的,当年,沧忠信有恩于他,即使他被迫娶了她,在沧忠信死后也没有立刻跟她离婚,而他对待沧忠信的家人,即使说不上极好,那也是不差的。 就像是他再瞧不起沧忠时,再厌恶他惹回来的烂摊子,也会念在苍老的恩情上,忍着火气去收拾。 "展大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沧蓝踌躇了一会儿,跟着下了车。 "什么事,你说。"展暮关掉车门,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他知道她要说的一定是跟沧红有关。 "红还在**体育馆门口,你等会能不能过去接她?" "她去体育馆干什么。"展暮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沧蓝抓着手里的手机,一脸的"怯意": "说是去看球赛。" 展暮眼神一冷,会过意来。 "展大哥,这事你别跟爸爸说好不好?" 展暮微眯起眼,他觉得沧蓝突然变得很古怪,但是具体是哪里古怪他一时又说不上来,细细的打量了她半天,他像个兄长一样拍了拍她的头: "你先上去吧,我等会过去接她,这事以后再说。" 目送展暮离开,沧蓝的眼神变得灰暗,这样就好,外界一直认为在沧忠信身边的展暮是一条认忠的狗,直到很多年后,才知道展暮其实是一只善于隐藏的狼。 如果这匹狼真的喜欢沧红,那么又怎么会坐视自己的猎物被别人抢走。 "小姐,你回来了,厨房里热好了汤,等会儿你喝一碗吧。"姆妈瞥到在门口换鞋的沧蓝,招了招手。 她笑着点点头: "好。" 上一世她做得太多,错的太多,这次她不打算再做什么,就让一切回到正轨,如果可以,在不久的将来,她会跟爸爸提议出国念书的事,往后的生活里少了展暮会变成什么样,她已经开始期待了。 作者有话要说:r(st)q打滚求收藏求评论,霸王素可耻滴。 9、第二章4 沧蓝读就读的高中在市里面是重点,师资好,硬件好,自然学费也比一般的学校贵,校门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小轿车,可以看出这里的学生家室都不会太差。 午后的阳光斜斜的照在身上,沧蓝拿着小考后的成绩单从学校里出来,无语问青天。 试卷上的红叉不停的打击着她的自信心,明明在考前那么努力的背书,为什么就是考不好…… 亏她还是重活一世的,这点数理化都搞不定。 掏出手机,沧蓝犹豫了会儿,又塞了回去,她打消了叫司机来的念头,跟着人流往公车站牌的方向挤,为了以后,她必须学会独立。 正值下班时间,公车站牌那里挤满了人头,沧蓝好不容易挤到车牌下,却被一股大力狠狠推开,紧接着她抓在手里的钱包被人一把扯走。 沧蓝狼狈的摔在地上,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远远的看到一道穿着格子衬衫的背影,正抓着她的钱包逃走。 "抓小偷!" 来不及细想,她从地上爬起来拨开人群往小偷逃走的方向追去。 包里的钱不多,手机什么的被偷了也就算了,但是她的成绩单还在里面…… 男人跟女人的体力本来就不能相提并论,更别说她是个常年不做运动的富家女,没跑几步沧蓝就开始喘气了。 周围的人冷眼看着,没有一个愿意上前帮忙的意思,如果是以前的沧蓝或许会生气,但在经历过那么多现实的冷暖后,她也跟着淡了。 看着格子衬衫渐渐跑远,沧蓝气喘吁吁的停在街角,算了算了,反正是她不认识的人,成绩单被看了就被看了吧。 却在这时,逐渐没了身影的格子衬衫,被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单手制服住了。 少年皮肤黝黑五官粗犷,个头高高大大的立在那里,剃得光溜溜的脑袋衬得一张脸更为凶煞,远远瞧去那就是一个坏透了的不良少年。 沧蓝愣了半晌,小步小步的跑过去,她认得他是谁。 蓝致,她的同班同学,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到学校的日子用一只手就能数的出来,蓝家是学校的赞助商,每年学校扩建的钱有一半是蓝家给的,所以学校里的老师对蓝致的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谢,那个钱包是我的。" 蓝致也不看她,抽过小偷手里的钱包,转身就把人丢给身后的小弟处理。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有什么证据?" 蓝致是背光而立的,所以从沧蓝这边看去他的脸有些恐怖,她把话音放低,就怕把他惹毛了他会动手打她: "钱包真是我的,里面有一只手机和五百块钱,还……还有一张成绩单。" 沧蓝有点紧张的看着蓝致抽出自己小考的成绩单,脸上红得能滴出血来。 "45分,你是笨蛋吗,这么简单的题都能答错。" 蓝致抖了抖手中的卷子,笑得猖狂。 "关你什么事。"被人当众揭短,沧蓝面子上挂不住了,有些恼怒的要去抢回卷子。 10、第二章5 无奈蓝致比她高出太多,她就是踮起脚也摸不到考卷的一角。 "你已经证明过了,还不快把钱包还给我。"沧蓝的话里藏着些许温怒。 蓝致咧嘴一笑: "行,钱包还你。"说着,自顾自的把淡粉色的钱包塞进她手里,里头却少了一张考卷。 沧蓝狠狠的瞪着他把白色的卷子折好,放进自己口袋的动作道: "你是不是少给了我什么" 蓝致挑高眉:"钱包不是还给你了吗。" 深吸一口气,沧蓝稳了稳自己的脾气。 "你要怎样才肯把考卷还给我。" "我什么时候拿了你的考卷了?谁看到了?"蓝致抵死不认,大咧咧的站在那里,关溜溜的脑袋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晃人眼球。 目光触及蓝致的口袋,沧蓝眼神一闪,伸手就去抢。 蓝致愣了下,没料到这只平时屁都不放一个的兔子会突然向自己扑过来。 他眼疾手快的挡住她,按住自己的口袋,痞痞的坏笑: "现在的女学生都这么热情吗。" 沧蓝被他紧紧的捉着手,气不打一处来,意识到他们已经成了众人围观的对象后,小脸红得,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她使劲抽出自己的手,无奈蓝致握得很紧,她挣脱不开。 "你放手!" "哦。"没有过多纠缠,蓝致大方的松手。 沧蓝被他放得措手不及,猛的往后退了几步,等稳过身子,她红着脸朝他吼道: "那张成绩单你爱要就要个够吧!" 语罢,她抱着自己的包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就被人拉住。 "我好歹拼了命帮你拿回钱包,你这样就走了?" 沧蓝回头瞪他一眼,她半点也瞧不出他到底哪里"拼命"了! 深吸了口气,沧蓝转过身,冷冷的道: "谢谢。"说完甩开他,就想走。 "你这女人……" 蓝致拿着考卷在她面前晃了晃:"我饿了,你请我吃顿饭我就把东西还给你。" 沧蓝匪夷所思的看着他,见过不讲理的但是还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这明明就是我的。" 蓝致揽过她的肩,笑道: "现在是我的了。" 这餐饭吃得很憋屈,沧蓝平日习惯吃清淡的食物,而蓝致却是个无辣不欢的主。 大排档里人烟嘈杂,桌子上摆满了麻婆豆腐,泡椒鱼,麻辣火锅……满满的一桌辣椒光是看着就够呛鼻的了。 "吃啊,怎么不吃。"蓝致一个人在那里吃得痛快。 沧蓝咬牙切齿的应了声,爬了口饭和青菜。 注意到沧蓝只吃青菜和白饭,蓝致不高兴的皱起眉头。 "喂,张嘴!" "干嘛!"沧蓝从饭碗里抬头,瞪了他一眼。 在她张口的瞬间,蓝致眼疾手快的往她嘴里塞了一块麻婆豆腐,大手一挥,牢牢捂住她的嘴: "唔唔……" "吞下去!" "唔……呜呜……" 沧蓝使劲的想要掰开他捂着她嘴巴的大手,被口腔里的辣味呛得要流出泪来。 "唔……呜呜!" 她挣脱不开他,看着他固执的眼,大有你不吞下我就不放开的架势。 眼里含着一泡泪,沧蓝努力咽下嘴里的豆腐,蓝致满意的看着她吞下后,放开了手。 "咳……咳咳……你混蛋!"沧蓝推开他,缩在角落里不停咳嗽。 "去,不就是吃块豆腐嘛,瞧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蓝致哈哈大笑,似乎很享受看到沧蓝无措的摸样。 咳了半天终于停下来,她没好气的接过蓝致递过来的杯子,猛的灌了一口。 "哎呀,拿错了,这杯是我的。" 蓝致笑眯眯的捞着锅里的牛肉,"好心"的提醒她。 "我们这样算不算是间接接吻了?" "噗!" 11、第三章1 沧蓝跟蓝致不熟,无论是上一世还是现在,她对他的事知道的很少。 上一世他没有去招惹她,见了面就跟陌生人似的,连个点头之交也算不上。 饭后,蓝致毫不客气的从她的钱包里抽出了几张百元大钞,一点吃人嘴软的意识都没有,出了饭馆,漠视她要回去的意思,拉着她往KTV跑。 他们开了间包厢,叫了一打啤酒。 "伤心总是难免的……咯……你的微笑……" 尽管沧蓝死死的捂住耳朵还是阻止不了那些乱七八招的串歌魔音穿脑。 唱了一会,蓝致觉得情歌不够过瘾,改点了京剧。 随着蓝致吼了一声霸王别姬的高音版,沧蓝惊悚了。 她抖抖索索的抓来自己的钱包,沿着墙壁偷偷摸摸的往门口摸去,心里不停默念: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你坐在那里干什么,过来陪我喝两杯。" 当她的手正好摸到门把的时候,后领一紧,被人扯回了沙发上。 入眼的是蓝致酒气上脑后变得通红的脸,光溜溜的脑袋在灯光下晃得她睁不开眼。 蓝致把她往沙发上一推,自顾自的坐到一边。 "你说,我帅不帅。" 沧蓝盯着他在光头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凶煞的五官,咽了咽口水: "帅。"如果你把头发留长的话,应该…… "就连你也说我帅……"蓝致猛地又灌了口啤酒:"擦!爷哪里比不上魏无斓那个瘦巴巴的小子了,他妈的敢跟老子说分手!" "你说!"估摸是喝高了,蓝致突然一身的酒气的靠近她: "我好还是魏无斓好!" 沧蓝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我不认识魏无斓……" "嗯?!" "你……你好!"在他冒火的目光下,她见风使舵得很快。 "唔。"对她的答案不甚满意,蓝致皱着的眉头散开,扯过酒瓶子就往肚子里灌。 "怎么没了……美女,再来一打!" 接下来蓝致也没怎么理会她,径自飙歌豪饮,沧蓝缩在角落哭丧着脸清点自己钱包里的票子,毛爷爷虽然离开了她,但还是剩下了好几张少数民族。 她怎么老感觉自己今天没被小偷偷成,却遇上了强盗。 喝醉后的蓝致更疯癫,一晚上霸着麦克风不知疲惫的鬼哭狼嚎,不过他不管多疯,都能立刻把偷偷摸到门口的沧蓝给抓回来。 沧蓝摸出被强行关机,并没收了电池的手机,电视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早过了她自修的时间,现在回去她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借口能够蒙混过关。 她爸虽然平时不管她,但回家的门禁还是有的,一想到父亲严厉的眼神,她不禁头皮阵阵发麻起来。 这边蓝致已经醉的连自己在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摔进沙发里,嘴里喃喃的呓语: "小婕,别走,我爱你……" 最后,沧蓝在轻拍重拍,拳打脚踢依然弄不醒蓝致的情况下,只能认命的扶着醉的半死的蓝大爷在街上逛了大半圈,实在找不到他家地址之后,只能拖着进了一家小旅馆,没办法,她的钱用得也差不多了,除去等下打的回去的车费,她包里的人民币只够让蓝大爷住这种地方。 她早已经翻过他的钱包,里面空空如也,竟然连张毛票都没有,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但凭着她为数不多的良心,她实在做不出把他扔街上不管的行为,虽然他长了一张关公的脸,但那身材确实是不错的,说不定有些变态就是好这口的呢。 等一切都弄好,沧蓝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 12、第三章2 沧蓝拖着步子有气无力的进了门。 "大小姐,您回来了。"佣人恭恭敬敬的接过她手里的包。 "爸爸呢,睡了吗?"夜里有些凉,她吸了吸鼻子,已经做好了被骂一顿的准备。 "老爷下午飞去日本了。" 沧蓝换鞋的动作一滞,突然松了口气。 "啊,这样你先下去吧,我自己来就行了。" "是的小姐,那我先去睡了。" "嗯,去吧。" 一晚上的阴郁被一扫而光,沧蓝想不到自己的运气可以这么好,当然,她现在理所当然的忘记了自己这一天被剥削的事儿,这人就是有点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特质。 等到沧蓝洗好澡出来,看到沧红正坐在自己床上安安静静看书的时候愣了愣。 "这么晚了还没睡?" "你不是也刚回来吗?"沧红语气不善。 注意到沧红对自己的敌意,再加上今天一天的心情都不是太好的原因,沧蓝沉下着脸说: "有事?" "那天你为什么要让展大哥去接我!" "司机请假,除了展暮我找不到人去接你。"沧蓝淡淡的说,眸子里冰冷得吓人。 "一场球赛罢了,为什么不能让展暮过去。" "你……你明明就知道。"慑于她冰冷的目光,沧红的语调渐渐虚弱。 "我知道什么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沧蓝转过身没再理会瞪大了眼,满脸委屈的沧红,自顾自进浴室吹干头发。 沧红沉默了一阵后,呐呐的开门进来: "姐,我喜欢的人是龚学长,我不会跟你抢展大哥的。" 你不会抢? 沧蓝盯着沧红笃定的小脸,暗自冷笑,几年后,你说的跟做的可不一样。 而且,现在她已经不需要她的退让。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事从头到尾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有问题你自己找展暮去。" 语毕,她回过身继续吹头发,身后再没半点声音,直到房门处传来关门声,她知道沧红妥协了。 坏人果然还是留给展暮当的好。 她本来以为自己跟蓝致不会再有什么接触,却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到学校,远远看到校门口那道高大身影的时候,沧蓝突然有一种转身就跑的冲动。 她下意识的退回转角,偷偷探出脑袋。 蓝致斜斜的靠在校门口的柱子旁,身前两个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不良少年正不停视察着过往的学生,像是在找什么人。 沧蓝不确定蓝致要找的人就是她,但她也不愿意冒这个险,蓝家公子脾气那么坏,自己昨天把他一个人丢在小旅馆就走了,也没想过会出什么事。 或许她今天应该跟学校请假…… 沧蓝不停在原地转圈,其实她完全可以从后门偷偷溜进去的,可是坏就坏在他们根本就是同班同学,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心下一狠,沧蓝咬咬牙往正门口走去。 来吧来吧,道理在她那,她就不信大庭广众的他能拿自己怎么样。 沧蓝拖长了步子,能走多慢就走多慢,大老远的,蓝致眼尖的瞧到沧蓝的身影,顿时虎躯一震,眸光一利,霍的大步朝她走来。 国字脸上黑压压一片,在光头的衬托下显得更为狰狞,他本身长得就高大,一米九几的个头在一群高中生中鹤立鸡群,轻而易举的拨开人群,他走路带风的朝沧蓝奔去。 这……这明显就是来找她寻仇的! 沧蓝骇然的停下步伐,本能的转身就跑。 "妈的!臭女人你给老子站住!" 那是一定不能站住的! 13、第三章3 沧蓝一边跑,一边抓破头皮也想不出,昨晚自己明明尽心尽力的"伺候"得蓝大爷好好的,自问没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她就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 本来凭着沧蓝的体力是绝对跑不过蓝致的,可正值学生上学的时间,街道上人来人往,沧蓝凭借着娇小的个子东串西串,竟然也能把蓝致甩开一段不短的距离。 正当她暗自庆幸,并掏出手机要给班导请假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震天怒吼: "都给老子让开!" 这一吼,吓得她差点摔坏自己的手机。 蓝致本身就是学校里的恶霸,再加上那副生人勿近的尊容,这一声吼后,身旁的学生大部分居然都乖乖往旁边站,让出一道空路来。 沧蓝暗叫一声糟糕,跑得更快了,但是她再快也没有人高马大的蓝致快,只见他一个健步追上她,长臂一伸,揪着她的后衣领就拖进自己怀里。 "啊!"沧蓝一声尖叫,手机摔在了地上。 "你这是在干什么,有话咱们好好说!" 沧蓝掰着他钳制住她的手臂,见他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反而手臂越收越紧: "你别这样,大庭广众的不好看。" "不好看?!我一会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不好看!"蓝致冒火的眼对上她的。 沧蓝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让他不高兴了,使得蓝致捉着她的力道变得更大,他一路扯着她的后领往车上走,沧蓝挣脱不开只能踉跄的跟着。 停在校门口的是一辆黑色的BMW,车门打开后沧蓝被蓝致推了进去。 "开车。"蓝致扣好安全带,顺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车子缓缓的行驶在公路上,大约过了十五分钟,他们在一间旅馆前下车。 "这……"沧蓝认出了这就是昨晚自己来过的小旅馆,因为这条路的路灯在数日前就坏了,所以她昨晚没能看清这间小旅馆的名字就拉着蓝致进去。 如今站在小旅馆的门前,瞧着牌子上豆大的"同志小馆"四个字,她悚了。 蓝致重重的哼了一声,半点怜香惜玉之情都没有,硬扯着她往里走。 小旅馆白天空荡荡的,连个招待的人都没有,白炽灯不停的闪,给沧蓝一种她进的不是旅馆而是鬼屋的感觉。 蓝致拉着她来到保安室,跟坐在里面的职员招呼了一声,屏幕上出现了她的身影。 他们看到的是昨晚的闭路电视。 14、第三章4 随着视屏里,蓝致的脑袋瓜子敲上门梁的那一刹那,她仿佛还能听到那声熟悉的巨响。 "咯吱咯吱"的声音从蓝致手里传来,沧蓝低下头,悄悄抹去手心里的冷汗,她很担心自己等下能不能完好无缺的回去。 "头低低的干什么,继续看啊,精彩的还在后面!"蓝致一把扳正她的下巴。 沧蓝痛的咧嘴,识相的收回到嘴的脏话。 11点45分,她没有在旅馆房间待太久,可以说她是一放下蓝致就离开的。 闭路电视里自她离开后倒是三三两两的路过几对同志恋人,却也没什么特别。 "这里快进。"蓝致冷着脸命令。 视屏一路快进,然后停在了两点四十五分的帧数上。 这时,原本无人的走廊多出了一个中年男人,一身廉价的T恤仔裤,鬼鬼祟祟的从二楼窗户爬进来。 旅馆后边一片都是民房,房与房之间相隔很近,中年男人明显是从隔壁的房子钻过来过来的。 他好像事先知道这层楼道里装有摄像头,所以早早戴上了一张花俏的面具,朔料制品,满大街随处可见。 很显然,这是一个惯犯。 摄像头的像素不太好,朦朦胧胧的画面让人瞧着不太舒服,只见视屏里的男人在蓝致那间房间门口捣腾了一会儿,直接开门进去。 沧蓝惊得小嘴微张,视线移到蓝致挺翘的屁股上,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似乎知道她接下来的话一定会让自己火冒三丈,所以在蓝致一记冷刀下,沧蓝识相的吞下自己的问题。 男子进去后,画面再次恢复平静,当工作人员把录像带快进了十分钟后,中年男人这才大包小包的出来。 看到这里,沧蓝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没有失身,她的安全算是保障了,毕竟短短的十分钟里,能做得了什么呢。 如今的沧蓝还是挺纯洁的,她的脑袋里怕是从未想到过这世界上会有"早泄"两字。 现在事情都清楚了,因为她昨夜的"疏忽",让蓝致大爷被人偷了个精光,如果她没看错,刚才的中年男人手上拿的,应该是昨晚蓝致身上穿着的衣物。 沧蓝叹了口气: "你不见了什么东西,我赔就是了。" "你赔得起?!"蓝致瞳孔放大,从手下那里拿过一张单子,往她身上扔去。 沧蓝稳稳接住,一行行的往下看,越看脸色越凝重。 蓝致昨晚丢的衣服裤子都是牌子货,但是也没能贵到哪去,几万块她还给得起,麻烦就麻烦在被顺走的手表上。 意大利大师Clifford纯手工制品,世界上唯一的一件名表,再加上在一年多以前,那位Clifford大师不幸去世,使得原本天价的手表现在变成了无价。 这……全世界只有一件的东西让她怎么赔啊。 "你不能不讲道理,东西又不是我偷的,凭什么让我赔。"既然赔不起,她就……耍赖吧。 "如果不是你,我会睡在这个鬼地方?!"蓝致挑眉,凶神恶煞的瞪着她。 "我总不能把你扔在大街上吧!"说到这里,沧蓝的脾气也跟着往上蹭,她现在就跟被人当众扣了个屎盆子似得,扣她的人她还惹不起,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吞。 "你可以把我送去酒店或者大一点的宾馆!" "如果我有钱的话!" "妈的,没钱你把我带回家也成啊,就你那干扁样,你以为老子会瞎了眼的看上你?!" 15、第三章5 沧蓝咬紧唇畔,就是给她一万个胆她也不敢把蓝致往家里请,先不提她一个未成年少女把男人带回家会有什么影响,光是最近蓝家跟沧家牵扯到官司的事,她就不能让父亲知道自己跟蓝致有往来。 都说从奢入简难,她习惯了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自问没有那份魄力可以独自脱离出去生活,而父亲有多狠她心知肚明,再加上最近沧家跟蓝家牵扯上的官司…… 这紧要关头,她不会冒着得罪沧忠信的危险把蓝致往家里带,毕竟她以后的日子还得仰望父亲的安排。 "手表我是赔不起了,你想怎样就直说吧。"她现在是破罐子破摔。 语毕,蓝致一把将她揪过来,细细的打量她。 蓝致的体味很重,并不是那种体臭,而是专属于男人的一种阳刚味,他直接把她拉进了怀里,粗重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感觉到他抓着她的手,烫得她的脸渐渐红起来,随着蓝致越发靠近的气息,那抹红慢慢延至耳后。 她不自在的在他粗壮的手臂下挣扎。 无关情爱,蓝致只不过想要制住她挣扎的举动,神经大条的没有注意到沧蓝的窘迫,一把将她挣脱开的身子给揪回来。 "行了,我没有跟女人要钱的习惯,那破表老子就不要了。" 沧蓝惊讶的抬眸,如获大赦。 "但是你总得做点什么来补偿我的损失。"蓝致放开她,双手抱胸的坐到一旁。 "你会不会做家务。" "会一点。"沧蓝谨慎的看着他。 蓝致看了她一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他从旁边抽来一张白纸,大笔刷刷的写上一个地址扔给她。 "以后每逢一三五你就去那里给我煮饭收拾屋子,手机拿来。" 沧蓝狼狈的接住飘过来的纸条,抱怨道:"手机在刚才就摔坏了。" "电话卡没坏吧,拿来。" 沧蓝从包里拿出已经故障的电话,对上蓝致朝自己伸来的大手,犹豫的抽出自己的电话卡。 蓝致一把夺过:"你这女人怎么那么笨。" 沧蓝看着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把电话卡放进去,一口气哽在胸口,吞不进吐不出别提多难受,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知羞耻的人! "成了,你今晚就过来。" 蓝致起身拍拍她的脸:"快下课了吧,我送你回去。" 过了早市,街上的人开始变多,沧蓝小媳妇似得跟在蓝致后面,偷偷摸摸的就怕看到熟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对男女是出来偷情的。 沧蓝哪里管得了别人怎么想,反正她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她跟蓝家有关系的。 出了小旅馆的门,蓝致大手一挥,吩咐道: "把这间破旅馆给我推了。" 直到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倒地声,她这才注意到旅馆门前不知什么时候停下的推土机。 没能等她细看,就被蓝致推进了车里。 黑色的奔驰缓缓的行驶着,沧蓝特意压低了身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车子在经过转角的时候,她的视线透过车窗不自觉的与一个人对上。 那个人是,展暮。 作者有话要说:r(st)q求收藏,求留言。 16、第四章1 熙熙攘攘的市区,沧红小鸟依人的依偎在展暮身边,一身校服的少女手里拿着三层巧克力甜筒,一脸甜笑,娇俏可人的宛若误落凡间的精灵。 三秒之后绿灯亮了,少女提步,没走几步,她注意到展暮一直站在自己身后,并有跟上的时候,回头问道: "展大哥,你在看什么?" 展暮倏然回神,迫人的视线从四周往来的车辆转移回少女的身上,他神色自若的笑了笑: "没什么,走吧。" 少女不疑有他,牵过他的手,把刚咬了一口的甜筒递过去: "展大哥,这款冰淇淋是新出的,你要不要尝尝。" "不用了。"看到甜筒上的牙印,眼底暗暗的闪过一抹厌恶。 "试试嘛,很好吃的。"沧红不屈不挠。 展暮不着痕迹的掩饰掉自己的喜恶,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轻咬了一角沧红没有碰到的地方: "很甜。" "很好吃吧,下次我要去尝尝哈密瓜的味道。" 沧红笑得一脸阳光的背过身去,自顾自的往前跑。 "展大哥你再不快点一会该没位置了,那家小吃店可火了。" "红,小心车。"展暮跟在她身后,嘴里虽然说着关心的话,脸上却在她转身的刹那,如结了冰般森冷。 此时沧蓝面色青白交加的坐在车里,或许是上一世当过展暮妻子的后遗症,她现在潜意识里还没有完全挣脱这段感情,展暮一直很霸道,即使不爱她,却也不允许她多看别的男人一眼,更别说跟别的男人坐在同一辆车子里了。 沧蓝拼命压下眼里的颤栗,她想起自己跟展暮闹离婚的那一会儿,那次她知道展暮把沧红接回廖明山的别墅,如果是别的女人也就算了,偏偏就是沧红! 一气之下,她提出离婚。 其实她骨子里没打算真跟展暮离婚,只是想借着离婚的幌子让他收敛收敛,毕竟父亲过世的时候白纸黑字跟他签好的合同,如果他们离婚,他将一毛钱也得不到。 她的提议,确实起到了"吓唬"展暮的作用,那次他公然把她软禁起来,虽然是软禁,但在那段时间里他对她真的是体贴入微,前所未有的好,被爱冲昏头脑的她,完全沉浸在他的温柔里。 直到她清醒过来,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她手上拥有的股份,全都变成了一堆废纸。 沧氏从此易主。 她开始反省,这里面有很多事都是她的自作自受,可见她并不够格跟展暮斗,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开始动作的。 沧蓝狠狠的打了个寒颤,拒绝了蓝致递过来的外套,她推门下车。 这次就算是拼尽一切,她也不会再走回头路。 若要说起蓝家,跟沧家不同,那是真正的上流贵族,蓝家的孩子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接受各种优良教育,血统纯正,跟沧忠信这种暴发户不同,蓝家在B市历史悠久,其根基扎得很深,小到市区街道,大到政府机关,黑白两道无人敢不给蓝家面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盛极必衰,蓝家的大公子早前被车撞死,现在剩下的小儿子蓝致,他就是个凭着家里有钱,不学无术,无恶不作的小霸王。 优秀的大儿子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蓝父当场心脏病发,住进加护病房,而沧忠时这个暴发户的弟弟,居然异想天开的希望用钱来摆平…… 这下蓝家跟沧家之间的仇恨算是结下了,还有逐渐扩大加深的趋势。 17、第四章2 这日沧蓝跟沧红难得一起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B市的派出所门前,她们是来办身份证的。 昨晚沧蓝跟沧忠信提起自己到了年龄的时候,这几天一直过来做客的沧忠时插嘴,殷勤的表示自己可以陪同外甥女去办证之类讨好的话。 沧忠信考虑过他最近确实忙的魍防枚畹囊裁挥惺奔渑阃前去,就答应了。 沧忠时自从被人告上法庭之后就老实得多了,每天闲着也不出去鬼魂,天天往沧家跑,变着法子的逗沧忠信开心,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交流交流兄弟感情。 中午的太阳透过门前的大榕树,斜照在派出所的门上,沧红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小手不停的扇风: "二叔停个车怎么那么久呀,热死我了。" "这里离停车场比较远,走过来需要些时间吧。"沧蓝擦擦额头上的汗,都已经入秋了,天气还是那么热。 过了一会儿,她远远看到沧忠时的身影,花俏的衬衫,粗粗的金项链,油光满面要多俗气就有多俗气。 常年的夜生活使得沧忠时的脸上泛黄,眼袋和黑眼圈特别严重,不经常上健身房的后果就是积得满肚子的肥肉,还没走几步就已经满头大汗,开始气喘吁吁。 如果不是国家规定,未满16岁的未成年人办身份证必须有监护人陪着,沧蓝宁愿自己过来也不愿意一整天都对着沧忠时虚假的笑脸。 今天办证的人很多,如果不是沧忠信事先跟派出所的人打了招呼,他们估计要排到下午。 有钱好办事,这上下关系一疏通,沧蓝只需要坐下来拍了张照片就成了。 出来的时候,她看到工作人员殷勤的对沧忠时说:"两个月后我们会亲自送上门的,您慢走。" 沧忠时点点头,带着她们出了大门。 沧蓝注意到沧红一个早上都在查看自己的手机,好像是在等着谁的电话。 正午的太阳越来越烈,像是要下雨,空气中带着一股闷热。 出了派出所,沧忠时一路骂骂咧咧的: "早知道就不把车停那么远,什么鬼地方连个停车场都没有。" "姐,我去一下厕所,你帮我看着包包。" 也不知道沧忠时把车停哪了,她们跟着过了两条街也没找到,出了后巷,沧红估计是憋不住了,远远瞧到一家麦当劳,扔下包包没等沧蓝应声,就心急火燎的跑进去。 沧忠时看看顶上的太阳,再看看开着冷气的麦当劳,做了个决定: "小蓝,你饿不饿,要不咱们就在这里把午餐给解决了?" 沧蓝不喜欢吃这种洋快餐,一来热量高容易长胖,二来没营养吃不饱,但是这附近除了这家小店还真没什么像样的饭馆。 沧忠时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汗,明明没走多远就已经喘成这样,再不让他歇歇,一会该晕过去了。 沧蓝可不是在关心他,她只是担心他倒下后,她会更麻烦罢了,犹豫了半晌只能点头答应。 沧忠时给她们点了一份全家桶和三杯可乐,东西刚放下人就往厕所跑,这时候沧红还没有回来,剩下沧蓝一人坐着。 突然沧红的手机响起,震动了三秒后停住,她好奇的侧目,这是一条短信,发件人龚云。 18、第四章3 这是怎么了,沧红最近不是在跟展暮交往吗?怎么又跟龚学长扯上了。 沧蓝缓缓查看了下四周,她很想知道龚云到底给沧红发了什么,纤白的手伸出去,在碰到手机按键的时候犹豫了会,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沧红的事她还是少管吧。 等到他们吃饱喝足,也过了半个多小时,看着外面丝毫没有消退的阳光,沧忠时再不情愿也只能带着她们去取车。 等到他们终于走到停车场的时候,望着空空如也的车位一行三人都愣住了。 "擦!老子的车也敢偷!"沧忠时反应过来,满嘴脏话的掏出手机,骂骂咧咧的不知道给谁打着电话。 沧红自从看了那条短信之后,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对着地板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沧忠时这通电话打得很长,沧蓝只听到他不停的在一旁叫骂,等他骂够了收线,来到她们面前,说道: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让展暮过来接你们,叔叔得去找这里的地头人谈点事。" "二叔,我们打的回去就行了。"沧蓝语气冷冷的,她确实不想多见他。 "是啊二叔,展哥哥那么忙,就别麻烦他了。"沧红难得的附和她,沧蓝诧异的侧目,她平日不是挺喜欢见到展暮的吗,还是说跟刚才的短信有关? "他能有什么忙的。"不就是条狗,沧忠时一脸的鄙夷:"行了,你们两个乖乖在这里等着,叔叔去了。" 沧蓝望着渐渐走远的肥胖身影,沧忠时在前世也是这个模样,他一直认为展暮是沧家养大的狗,一直就很瞧不起他这个外姓人,但是在沧忠信死后,又不得不去求助展暮,每次闹得,她现在想起来就觉得头疼。 很多细节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不过这次沧忠时有牢狱之灾是不会错的,毕竟蓝家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这里离市区不远,她们没等多久展暮就到了。 "--吱--"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响起,划破炙热的空气。 沧蓝回身,看到展暮冰冷的脸。 "展哥哥!"沧红一声欢呼。 "嗯,上车吧。"展暮面色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但是凭着她对他的了解,她还是能感觉出他的不悦。 沧红习惯性的拉开副驾驶的门,接过展暮递过来的水,咕噜咕噜就往肚子里灌,喝完后逸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跟着,她回过身来,把矿泉水瓶递给沧蓝。 "不用了,我不渴。" 其实她也是口干舌燥,只是她有洁癖,别人嘴巴碰过的东西她是决计不会去碰的。 三点的太阳仍然很大,好在车里开着空调,比起外面灼热的空气好受的多了。 公路空荡荡的,经过的车辆很少,沧蓝坐在后车座听着前面的交谈声,大多是沧红在讲,展暮只有在沧红问到的时候才闷闷的应一声。 车子一路平稳的行驶,沧红的声音轻轻软软的像是最好的催眠曲,沧蓝没听一会就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19、第四章4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脸颊被人轻轻的拍了拍,沧蓝迷迷糊糊的睁眼,入眼的是展暮那张冰冷的面容。 她有一秒钟的怔忡,回过神后,脸上露出几许惧意,反应极大的往后退去,跟着"砰"的一声后脑勺撞上后车座的玻璃窗。 展暮眼里闪过一抹惑色,轻轻的皱起眉,冷眼看她在一旁吃痛的搓揉头皮。 "下车,我们到了。"淡淡的语气让人听不出半点情绪。 "唔……"沧蓝咬紧唇畔,暗骂自己反应过度。 她推开与展暮反方向的车门,眼角扫到驾驶座,这才注意到原本应该坐在副驾驶位的沧红居然不知去向。 "小红呢?" "听说学校有事,回去了。"展暮锁好车,绕过车头向她走来。 学校有事? 沧蓝眼底闪过一抹暗光,稍纵即逝,快得让人抓不住。 "学校能有什么事呢?我怎么不知道?" 她们同班,有事她怎么会不知道?沧红不过是个高中生罢了,学校能找她做什么。 沧蓝静静打量着展暮的表情,心里暗自着急,沧红的动作那么明显,她不相信狡猾如展暮会看不出来。 他为什么还不行动,以他的本领,别说一个龚学长,就算多来十个,百个也不是对手,如果等到沧红跟别人私定终身,那就什么都晚了! 这是道坎,如果不能亲眼见证到沧红与展暮确定男女关系,那么她是怎么也不会安心的,毕竟她未来的宏图一早就画好,那是多么美好的想望,是她前生怎么也实现不了的梦想。 看着展暮朝她越走越近,沧蓝排斥的往后退了几步,她的未来,不能再被他给毁了! "小蓝,你最近怎么了?"展暮靠近她,伸手就要触碰上她的脸。 沧蓝一惊,反射性的躲过他伸过来的手,拼命抑下眼里的惧意。以前她喜欢展暮,却极其惧怕他对她的x欲,在房事上,只要他想要,她是没有说不的权利,再加上他从来只把她当做一件发泄的工具,所以在做――爱的时候,她除了痛,再没别的感觉。 当初,无论她怎样哀求都没有用,他依然故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有一段时间,她甚至觉得自己还不如他在外面交往的女人,至少在对待她们的时候,他的言行举止可以说是温柔而绅士的。 展暮愣了愣,收回手: "是不是展大哥做了什么,让小蓝不高兴了" "没……怎么会呢。"沧蓝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我只是有些不舒服……" 话语间,展暮几个大步缩短他们的距离,直接把她堵在车与他之间。 他轻轻将她的发丝撩到耳后,温柔的注视着她: "小蓝,我也算是你半个兄长,我希望你有什么烦恼都能开诚布公的跟我说。" 沧蓝退无可退的靠在车门上,心跳如擂鼓般: "我……我没有烦恼的展大哥,我也一直把你当自己的亲生哥哥看待,真的没有生你的气……"她语无伦次的解释,每次在展暮面前,在他洞悉一切的目光下,她就是算披上刀枪不入的防弹衣,也能被他轻而易举的戳穿,捅破。 作者有话要说:jj你就抽吧你!!! 20、第四章5 "是吗。"展暮看着沧蓝,细细的打量着她。 眼前的女孩稚气未脱,因为喜静不喜动的性子,沧蓝的肤色不像沧红健康的小麦色,而是白得扎眼的那种,展暮低着身子把她压在车门上,只稍细究,他甚至能瞧清她皮肤下的血管。 沧蓝在他像是要探入她骨髓的目光下,大气不敢多喘,有点紧张的回视他,他的反应令她措手不及,在前世,他明明不是这样的…… "展大哥,如果没事的话我先上去了。" 就跟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展暮依旧不言不语的瞧着她。 到底是哪里不对? "展大哥?" "我送你。"展暮眯起眼。 "不用了,也没几步路。"沧蓝低垂着脑袋,躲过他迫人的视线。 "我也有事找沧伯……"展暮回到一开始的冷淡疏离,仿佛刚才的紧迫盯人不过是她刚刚睡醒产生的幻觉,他稍稍退后几步,说道:"走吧。" 语毕,越过沧蓝往沧家大门走去。 午后的阳光渐渐变得温柔,暖暖的洒在沧家的花园里,将整个别墅衬得金黄一片,沧蓝漫不经心的跟在展暮身后,看着展暮被阳光熏了一圈金光的背影,顿觉温暖,可靠。 当然,在享受这份温暖的前提下,她不能是他的妻子。 而在沧蓝看不到的地方,展暮正心事重重的阴沉着脸。 现在的沧蓝给他一种掌握不住的感觉,那双漂亮的眸子里,似乎隐藏着什么,令他瞧不清,看不透。 习惯了执掌一切的展暮不会喜欢这种感觉,于沧家,他势在必得,既然这颗子不为自己所用,那么弃了也就罢了。 一回到家展暮就上书房跟沧忠信谈公事去了,沧蓝百无聊赖的窝在房间里做习题,过几天又是一次小考,这回,她怎么的也得拿个及格…… 正当她聚精会神的整个人都埋进试题里的时候,敲门声响起,连带打断了她的思路。 沧蓝有些不情愿的去开门,本以为是佣人之类的,却在门开的瞬间,展暮那张俊容映入眼帘时,愣住了。 "展大哥你怎么来。"她礼貌的朝对方笑笑,却怎么也不肯放人进去。 "还说把我当哥哥,哥哥来看看自己的妹妹都不可以吗?"展暮笑得一脸无害。 沧蓝傻傻的掉进他温柔的笑脸里,回过神后直想抽自己几个嘴巴。 沧蓝你真没用!为了面前的男人,你连命都没了,好不容易能重活过来,你难道还想蒙着脑袋再往坑里跳一次?展暮--果然是她毕生的魔障! "怎么会呢。"她沉默半晌,往后退出一条道,方便他进入。 "在看书?"展暮注意到在她桌面摊开的习题,眼里闪过一抹诧异。 "嗯,过几天小考。" "有什么不会的吗?"不客气的拿起她写到一半的卷子,他挑着眉往下看,在他的记忆中,沧蓝这个小姑娘好像从来没这么好学过。 视线触及桌子旁的书架,本该摆得满档档的美容瘦身杂志不知在何时全部换成了各式各样的参考书。 21、第五章1 "这题,不应该用这道公式。" 不可否认,展暮作为沧家的养子,因为自小受人白眼,所以比起一般人要努力很多,在她的印象中,学生时代的展暮在功课方面可谓是样样拔尖。 人长得高大帅气,头脑聪明知进退,举止优雅得体,一个男人光是拥有以上这几个优点就已经足够被女人们封做白马王子了,当然,当年她也是这群女人中的一个…… "展大哥,还有这题我也不会,你能不能教教我。"看出展暮确实有心指导自己功课,沧蓝赶紧把自己不会的都给掏出来。 "这里,还有这里,你窜错了词。"展暮接过沧蓝递过来的笔,拉开椅子坐下:"不是说过几天小考吗,你把你们教科书拿过来,我试试能不能给你猜几题。" 看着他微皱着眉头沉思的样子,沧蓝掩去刚刚溢出的感动,原来当展暮的妹妹,是那么幸福的。 "展大哥,我以后能不能喊你哥哥?" 展暮提笔的手一顿: "你不是一直这么喊的吗?" 沧蓝咬着唇瓣,再三斟酌后,说: "我的意思是,我想把你当成亲哥哥那般,可以吗?"语毕,她顿觉自己用词不当,窘迫的立在原地,有点紧张的看着展暮。 展暮怔了半晌,很快回过神来,蓦的笑道: "小蓝,难道你从前都没把我当做哥哥来看待吗?" "不,展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展暮止去她手忙脚乱的解释,站起身轻抚她的面颊: "瞧你慌得,我逗你玩的,小蓝,你知道展大哥从小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我一直就把你跟沧红当做亲生妹妹看待,如果你喜欢,想要怎么唤我都可以。" "哥哥,你再帮我看看这题吧,我都解半天了,还是解不出来。" 听着那声"哥哥"展暮冷硬的五官柔和了许多,就连看着沧蓝的眸里,也多出了几许温和: "嗯,应该是这样……" 沧蓝在他讲解习题的空挡,悄悄露出一抹释然的笑,乖巧的坐到展暮身旁。 一笑泯恩仇,她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放下了,那些过去就让他过去吧,现在的展暮并不是从前的展暮,这样的他,再也不能伤害到她分毫。 以她对他的了解,她知道在往后的日子里,展暮对她必定会像对待亲生妹妹般,疼爱有加。 夜晚八点,展暮在沧家吃过饭就开车离开,一直到到他离开,沧红也没能出现,等到沧蓝熄灯睡觉了,也没见沧红回来。 第二天早上,她特地去沧红房间探探,人居然还没回来。 沧红的手机打不通,家里顿觉不妙,沧忠信早早就派出人手满城地毯式的搜索,却始终找不到。 家里的佣人战战栗栗的,生怕做错事被沧忠信迁怒,就连正与沧忠信同台吃饭的沧蓝也同样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笼罩着,大气不敢多出。 在这个宁静的早晨,因为沧红的彻夜不归,整个沧家被一股骇人的气息环绕,她不知道是沧忠信,还是早早就开车过来,现在正坐在沙发上的展暮散出的。 22、第五章2 话说起来,沧红的失踪展暮无法置身事外,毕竟昨日是他负责送她们回来的。 "我去上学了。" 沧蓝急急的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抓起书包逃命似得奔出沧家,直到她跑出沧家的大门,这才松了一口气。 司机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熟悉的道路上,沧蓝心事重重的对着手机发呆,刚才被家里的气氛压着,她没感觉出什么,等出了门冷静下来,这才察觉事情的不对,如果这次不是因为龚学长,而是沧红被人绑架了…… 想到这沧蓝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如果沧红被撕票了,她的世界里突然少了沧红这个人,她该怎么办? "蓝小姐,红小姐不会有事的,你不必太过担心。"司机注意到沧蓝苍白的小脸,体贴的安慰。 "嗯。" 沧蓝应了一声,握着手机的手轻微颤抖,沧红的死活关她什么事,前世,当她亲眼见到沧红与展暮躺在床上的画面时,什么姐妹情谊就已经全没了。 这一世,虽然理智告诉自己放下一切,但已经深入骨髓的恨是无法随意剔除的,所以她一直无法与沧红亲近,即使两个人站在一块,她们之间始终有一层无法逾越的隔阂。 对于沧红的失踪,她确实在害怕,她的害怕并不是因为沧红是她的妹妹,更不为她们之间的亲情,只为了她自己。 如果没了沧红,毫无疑问,沧忠信必定会把她嫁给展暮,那么,她之前所预想的未来就不会发生,一切都将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不,不! 沧蓝低垂下头,掩去眼底的波澜,沧红一定不能有事! 司机停车后,沧蓝沿着小路慢慢走着。 今天出来得早,她不担心会有迟到的危险。 难道最近流行光头? 注意到走在自己前面的男生,沧蓝诧异的目光投注在他光溜溜的后脑勺上。 男生长得很高,估计有一米九几的个头,这个背影她觉得很熟悉,像是为了印证自己肚子里的想法,沧蓝小跑着越过他,好奇的扭头看去。 这一看,看出她一身的冷汗。 "死女人!你那是什么表情!" 今天的高一三班很安静,非常的安静。 明明已经下课,要在平时铁定闹腾成一团的学生居然都跟进考场似得,一个个正襟危坐,大气不敢多喘。 如果现在有人告诉沧蓝,外边下红雨了,她一定立马相信,并且深信不疑,因为今天蓝家的二少爷蓝致来上课了,本来呢,蓝致也是这里的学生,他要来上课也没什么,即便他自从入学起只在开学典礼的时候露了一下面…… 认识蓝致的人都知道,蓝致有个怪癖,他从来只穿一套衣服,不,不能说是一套,而是很多套一模一样的衣服。 想到这里沧蓝依然记忆犹新,她想起自己第一次上蓝致家的场景,拉开他的衣柜,整整一箱子同款同牌同样式的衣服裤子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就连内裤都是同一款式的…… 之后的之后,沧蓝才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懒字! 所以,当蓝致一身校服的出现在高一三班的时候,沧蓝只觉得,这大概是要变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RQ)/打滚卖萌求收藏 23、第五章3 沧蓝抓着手里的笔,顶着满室或惊喜,或诧异的目光,她小小的脑袋瓜子就差没埋进书里。 即使不回头,她从后脑上传来的热度也知道蓝致一定在她身后瞪着她。 学校为了保证升学率,他们这群家里有钱却不知上进的富家子弟一般是被安排在老师看不到的角落。 好巧不巧的,沧蓝就被安排在蓝致的前面,以前蓝致不来上课,她倒乐得清静,如今顶着满室好奇与身后那道火辣辣的目光,直觉压力过大。 她暗自下定决心,一会下课一定要去给老师拍拍马屁,只求能尽快脱离这块是非之地。 这边,沧蓝定下心神正努力的做题,背后的蓝致却一直小动作不断,不是用笔捅捅她的背心,就是扯扯她扎起的马尾。 蓝致忙活半天也没见沧蓝搭理他,心里老大不乐意了,修长的腿交叠在书桌上,连个商量也不打,粘着泥土的鞋底直接蹭上她洁白的校服。 吓! 沧蓝猛的起身,有些恼的瞪了他一眼,却在他张扬的笑中,敢怒不敢言的拍去肩上的尘土。 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人! "喂,我渴了。"蓝致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剑眉微挑:"站在那做什么,还不快去给我买瓶水。" 沧蓝对上他上扬的唇角,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她是极其不愿意与他扯上关系的,可惜蓝致死活不肯放过她。 他笑眯眯的在口袋里掏啊掏,摸出一张欠条,得意的在她面前晃了晃。 沧蓝顿时沉下脸来,注意到四面八方投过来看好戏的目光,她轻叹了口气,吞下所有的不情愿,低垂着脑袋往小卖部跑去。 沧蓝从没觉得上学有什么累的,反而很享受坐在教室里当学生的时光,只是今天有所不同,因为蓝致大爷的到访,这一整个早上下来,她只觉自己被人抽空了力气,软趴趴的靠在桌子上不愿起来。 短短一个上午,她跑小卖部的次数是她一周的总合。 正午的阳光烈烈的照在学生们青春洋溢的脸上,不知是不是错觉,今天食堂里的学生特别的多,而平日在外边吃惯的富家女们居然破天荒的都挤在食堂里,啃着硬的跟石头似的食堂饭菜。 沧蓝红着脸咬了口可以说是稀粥的白米饭,实在不习惯被人当做动物园里的猴子观看,反观坐在她对面的蓝致,人家做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倒是比她淡定得多了,在这些个火辣辣的目光中居然还能有滋有味的大块朵硕原本应该属于她的盒饭。 沧蓝埋头苦吃,顿觉一个头两个大,她终于明白古时候的秀才遇到蛮不讲理的士兵时,是什么感觉了。 蓝致高调成这样,沧忠信想不知道都挺难的,小女儿夜不归宿,大女儿与死对头蓝家二少走得近……沧蓝暗暗发出一声叹息,这摊烂摊子她要怎样才能收拾干净啊。 正想着,一根还粘着几粒白米饭的筷子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沧蓝被迫迎上蓝致带点不悦的星眸: "想什么呢,我叫你老半天了。" 想你……这盆脏水。 沧蓝厌恶的擦掉沾了她一下巴的油渍。 作者有话要说:/(ㄒoㄒ)/~~/(ㄒoㄒ)/~~你们不爱俺,所以霸王俺,掩面狂奔ING~~~~~~~~~~~~~~~~~~ 24、第五章4 "蓝致,咱们谈谈吧。"她打量了下四周,尽量压低声音。 "哦?谈什么?"蓝致顿觉有趣,也学着她把声线压低。 没察觉出什么不妥,沧蓝跟着俯低身子道: "最近因为我二叔,你家跟我家闹得挺僵的事。" "嗯,这事全城人都知道。"蓝致挑眉,眼里藏着几许兴味。 被他这么一反问,沧蓝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困惑不解的对上他一脸的无所谓,好像她二叔撞死的人不是他大哥,而是个与他没甚关系的路人甲。 "现在风口浪尖的,我们是不是应该避忌点……"沧蓝有点讨好的看着他。 "避忌?"蓝致不满的提高音量:"一来你不是红杏出墙跟我偷情,二来撞死蓝凌的又不是你,咱们正常交往凭什么要避忌。" 他们这算哪门子的"正常交往"! 听着他理所当然的话,和那大得估计满食堂都能听到的嗓门,沧蓝就差没咬碎一口银牙。 如果可以,她多想把刚吃进去的白米饭给抠出来,喷他一头一脸! 沧蓝面皮薄,经不得戏弄,被蓝致这么一闹,也没了胃口,随便扒几口饭就想离开。 想走? 哪有这么容易,眼神蓦的一闪,蓝致吞下嘴里的酥虾,直接抓过她的书包,随手垫在屁股下。 "这些菜你做的?" 沧蓝瞪着他无赖的行径,大庭广众下,也只有他能做出这事来。 "是佣人做的。"沧蓝这谎撒的面不改色。 她才没那么笨,如果让他知道自己会做菜,指不定她以后就得给他包三餐了。 "哦,真可惜。"蓝致轻叹,扫光盒饭里最后一只酥虾:"以后你让佣人多做一份。" 沧蓝愕然。 感情她这谎撒跟不撒一个样,最后她还是得给他包三餐。 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吞不进吐不出,她知道,她如果再跟蓝致纠缠下去,一定会英年早逝。 就在沧蓝考虑着是不是要放弃自己书包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她掏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犹豫的接起: "你好?" "姐……是我。"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沧红轻柔的声音,她愣住了。 "小红?" "嗯,姐,我昨晚没能回去,家里怎么样了?"隔着电话,还是能听到沧红语气里的惊慌与无措。 "你现在在哪里?"沧蓝沉下脸来。 "姐,我怕,如果让爸爸知道了,他一定不会饶了我的。" 知道怕你还去做! 眼里露出不耐,语调却一直很轻柔: "乖,别怕,你先把地址告诉我。" 电话那头犹豫半晌,最后还是招了出来,是离学校不远的一家咖啡厅。 沧蓝暗自记下沧红的地址,说道: "你乖乖在那里等着,我马上过来。" 蓝致扒光最后一口白米饭,正想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屁股下的书包却猛地被人抽起,突然失去平衡的身体斜到一边,"砰"的一声直接摔到桌子底下。 捂着被撞出个包的脑门,他火冒三丈的跳起来,而肇事者早已逃之夭夭,只留下一个豆大的背影。 中午的食堂,无端端发出一声虎啸。 25、第五章5 咖啡馆里放着悠扬的钢琴曲,卡布奇诺的装潢风格衬托起整个咖啡屋简约,格调。咖啡豆的香气缭绕在四周,淳淳的香味给人一种安静,温馨的满足感。 随着门外刹车声响起,一个男人推开了这间咖啡屋的大门。 展暮一身西装帅气逼人的立在门口,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凛人的气势,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就成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环顾四周,他朝着坐在角落的少女走去。 下午两点,正是上班高峰期,沧蓝在学校门口好不容易才拦到一辆出租车,却没想到会一路堵车足足堵了半个多小时。 等到她赶到咖啡厅的时候,沧红已经不知去向。 她有些急躁的掏出手机,往回拨号,传来的却是对方已关机。 万不得已,她只能拨通展暮的号码。 嘟嘟两声后,电话那头传来展暮低沉的声音。 "小蓝,有事吗。" "展……哥,你有没有小红的消息?" "……嗯。"那边沉吟了一会儿:"不早了,你先回去上课,小红的事我会处理。" "可是……" "乖,哥现在有点忙,一会儿回你。"语毕,直接挂断了电话。 沧蓝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立在原地,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沧宅 沧忠信看着展暮挂断电话道: "是小蓝打来的?" "是的。" 伴随着沧红低低的抽泣,楼上传来玻璃摔碎的声音。 沧忠信一脸的怒容,压着火气啜了茶水: "小红的事就交给你,随你怎么做,别让我再看到那个男人。" 展暮低低的应了一声。 "两个月后是小红生日,你们赶紧把婚定下来,有你看着她,我也省点心。" 展暮一顿,道: "我知道了。" 看到展暮的迟疑,沧忠信不解的问: "怎么,你不喜欢小红,觉得我这个女儿配不上你?" "沧伯,您严重了,没有您的栽培就没有现在的我,我怎么会这么想。"展暮恭恭敬敬的应下:"我会好好待她。" 沧忠信哈哈大笑: "瞧你还认真了,沧伯跟你开玩笑的,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是什么人我会不清楚吗?我这女儿性子好,你们俩凑一块根本就是绝配,错不了了!" 展暮不语,默默掩去眼里的暗流。 对他来说,娶谁都一样。 其实展暮的野心沧忠信又怎么会不知道,可这个王国是他一手一脚打拼下来的心血,与其最终落到一个没亲没顾的外姓人手中,倒不如让他由小带大的展暮看着。 而另一方面,做为一个父亲,他知道展暮的品性,即使他有一天不在了,他那两个女儿也一定能过上吃穿不愁的安逸生活。 这个下午,沧蓝逃课了。 刚挂断电话心里的疑惑就蹭蹭蹭的往外冒,拦了车就往家里赶。 她直觉展暮的回避不会有什么好事。 26、第六章1 沧蓝赶回家那会儿,没能迎面碰上展暮,倒是远远瞧到他离开的车屁股,从姆妈欲言又止的模样和沧红房间里,不时传出东西打破的声响,她估摸着也猜到了几分。 幸好沧忠信一个下午都在书房没有下来,所以当沧蓝进屋的时候没能跟他碰上。 松了口气,她接过姆妈递过来的纯净水说: "姆妈,我下午回来的事你别跟爸爸提好不好?"看到姆妈稍显迟疑,沧蓝撒娇道: "我也是担心小红……我就坐坐,喝完这杯水马上回去上课,好姆妈,别跟爸爸说嘛,我会挨骂的。" 姆妈无奈的摇摇头,露出一脸宠溺的笑容: "都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似得。"语毕,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间变了脸色: "小姐,我跟你说件事,你听完别太伤心,反正你早晚也得知道。" 沧蓝愣了愣,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刚才黄嫂给老爷送茶水的时候听到的。"姆妈查看了下四周,压低声音:"老爷在书房跟展特助提着,下个月就让红小姐订婚。" 听罢,沧蓝眼神暗了暗,沉默不语。 怎么会这么快…… 在上一世,沧红明明是过了18岁才跟展暮订的婚。 捂着心口,她突然觉得疼,疼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冒。 一个月后,一切都将尘埃落定,她这一辈子,怕是与展暮再无可能了。 想到这里,心脏跟刀割似的,撕心裂肺的疼,沧蓝抓着水杯的手隐隐颤抖,喜欢一个人是一秒的事,可忘记一个人却得花上一辈子。 沧红与展暮订婚,明明是她最希望看到的,但是提前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她的心还是止不住的发颤。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 她喜欢了展暮十几年,这段时间,不是她想忘记,便能忘记的。 "小姐你怎么哭了,这不是还没定下吗,回头你跟老爷说说去,老爷这么疼你……"姆妈手忙脚乱的给她抹眼泪。 "姆妈,我没事,我这是替小红高兴呢。"刚才的脆弱仿若流星一闪而逝,她拼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扯出一抹笑:"真的……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她有自己的未来,而在她的未来里,不该有展暮的存在。之后的之后,她会与他做一辈子的兄妹 接下来的沧蓝,并没有回学校,她去了一个地方,B市最大的手机城。 白色小巧的机身被拆卸得惨不忍睹,电池跟主板被人分拆成好几部分,沧蓝在柜台前边看着卖手机的小帅哥忙活大半天,终于从主板里拆出一颗小的不能再小的窃听器。 小帅哥细细研究了一会儿,咋舌道: "美女,这玩意你怎么来的。" 沧蓝脸色沉了沉: "与你无关。" 难怪她前脚刚挂电话,展暮后脚就把沧红给带走了。 紧紧的咬着下唇,将目光投注在那片轻薄小巧的窃听器上,沧蓝苍白的小脸露出一抹困惑。 重生之后,她不再像以前那么般与展暮亲近,照理说,展暮应该没机会给她装窃听器才对,毕竟是手机这种私人物品。 忽然间,她像是想到些什么,额上直冒冷汗,她记起了,这部手机,是展暮前一年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因为是他送的,所以她一直没换。 27、第六章2 "老板,它除了窃听,还有没有别的功能?" 小帅哥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里的机器,一脸献媚的道: "这款BJ8897是美国最新出品,除了窃听,还有定位的功能,美女,我看你也用不着了,要不五万你让给我吧。"话落,他掩去眼里贪婪的目光,这玩意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一转手分分钟能挣好几十万。 "定位……"沧蓝一阵心悸,前年就给她装上了……展暮到底还做了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事。 "你给我装回去吧。" 店主愕然: "小姐,你不再考虑考虑?" "我不卖,你给我装回原来的样子就可以。"这东西留着,以后会有用也说不定,而且,她不能让展暮知道: "我想找跟这款一模一样的手机……" 等到沧蓝走出手机城,橙黄的阳光逐渐变淡,已经快接近下午四点,却还没到学校放人的时间。 她无所事事的在街上乱走,正想着随便挑一家咖啡馆打发时间的时候,意外的碰上了个大麻烦。 凉凉的秋风卷起一地的落叶,远处传来酒吧的摇滚音乐,无人的巷子里。 五个少年围成一团斗殴,确切的说,这是四打一的局面。 沧蓝反应极快,趁着他们没有察觉,她迅速的蹲□子躲到一旁,她眼尖的发现,被打的少年身上穿着的,是她们学校的制服,即使早已鼻青脸肿,却仍然遮掩不掉那张斯文帅气的面容。 沧蓝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她怎么总觉得自己见过他。 带头的男生一身橘黄色夹克衫,理着一颗刺猬头,他把少年掀翻在地,破旧的球鞋踩上他的脸。 魏无斓狼狈的倒在地上,面部扭曲,全身上下没一处是完好的,握着的拳头咯吱咯吱作响。 "魏无斓,老子忍你好久了,别以为长了张女人脸就了不起,老子今天就给你废了!" 刺猬头狠狠的踹了他一脚,从口袋里抽出一把弹簧刀。 "我到看看你没了这张女人脸还怎么去泡马子,按住他。" 几个小混混一前一后制住他的手脚,魏无斓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泛着银光的刀子越凑越近。 他死死咬着唇一声不吭,泠然的看着这群人,绝望的闭上眼,入耳的是周围呼呼的风声,这条巷子很偏僻,平时几乎没什么人经过。 当冰冷的刀锋碰上他的脸颊时,一道女声在巷尾响起,轻轻柔柔的,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警察叔叔,这里!" 刺猬头拿刀的手一顿,骂了一声,扔下手里的弹簧刀,一群人从巷子的另一头四散逃走。 被钳制的手脚得到自由,魏无斓狼狈的起身,扶墙而立,望着四个混混逐渐消失的背影,大口的穿着粗气。 等了半晌,巷尾依然听不到半点脚步声,魏无斓一愣,突然嗤嗤的笑起来。 扶着墙,他一瘸一拐的往巷尾走去,走到拐角处,狭长的眸子闪过一抹亮光,这里半个人影也没有,更别说是"警察"。 看样子,救他的女人早跑了。 忽然,一道蓝光晃过,不起眼的墙角,静静的躺着一根的藏青色发带。 魏无斓拾起发带,凑到鼻间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不像是人工合成的香水,反倒似大自然里,绿油油的青草味。 28、第六章3 谁人年少不轻狂,谁没做过些事后后怕却始终不悔的事,沧蓝心有余悸的饮了口水,没想到她一个两世加起来能与沧忠信齐头的老女人也有不经思考任意妄为的时候。 沧蓝拢了拢领口,一阵后怕。 真是,太鲁莽了!如果那群混混不上当,她不得跟着少年一起倒霉了吗! 随手招来的士,沧蓝陷入沉思,那男孩给她的感觉太熟悉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年后,沧忠信已经进入半退休的状态,很多决策上的事开始放手交给展暮去办,沧蓝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展暮上沧家做客了,据说他很忙,忙得甚至没有时间睡觉。 高中生的生活可以很简单,上学、回家,每天两点一线,沧蓝的成绩依然马马虎虎,无论她多努力的去背读公式,仍旧搞不定那堆生来与她不对盘的数理化,在学校里一直把她当佣人使唤的蓝致也没好到哪去,他们一个半斤一个八两,稳包全年级倒数一二名…… 这两个笨蛋二人组在学校里可谓是如胶似漆,就如同校园中的一道风景线,难分难舍,纠纠缠缠,沧忠信想不知道都挺难,但令人诧异的是,沧忠信知道后居然没半点表态,不发火,不关禁闭,反倒跟没这事似得,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让人摸不清他的用意。 然而当沧蓝的二叔沧忠时知道她有跟蓝家往来的时候,满满的不悦清清楚楚写在脸上,迫于沧忠信没有表态,他不好有什么做为,可每次跟沧蓝迎面碰上,便故意拉下脸来,明嘲暗讽,就是不让人好过。 如今,沧红见了她没好脸色,沧忠时更不待见她,沧忠信平日也没怎么管她,在这个家中,能跟她说上一句半句的也只有姆妈了。 沧蓝郁闷老半天,她到底哪里做错了惹来众怒…… 就在这个时候,出去日本游玩的丽姨回来了。 本来只打算去几天,最后却待了半年。 说起陈丽,比起沧蓝沧红也大不了几岁,母亲过世后,沧忠信身边的女人不断,换得多,更换得快。 而陈丽却是这群女人中坚持的时间最长,也是最可悲的一个…… 沧忠信多狠,为了钱权,什么都可以卖。 也正因为这次的狠,他为自己埋下了一道致命的祸根。 半夜三点,沧蓝从床上惊醒,台灯的金属罩映出她苍白的脸,慢吞吞的摸上床边的水杯,空的。 叹了口气,她起身下楼倒水。 棉质的拖鞋走在做工上乘的木质地板上一点声响也没有,沧蓝没有开灯,这里她住了十几年,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摸到楼下。 月光透过窗缝斜斜的洒在地板上,她懒懒的踱着步子,打开厨房的拉门。 门轻轻拉出一条缝隙,本以为无人的厨房居然开着灯,沧蓝愣了愣,透过门缝,看到丽姨纤细柔弱的背影。 背着光,她不知道在捣腾些什么。 "丽姨,这么晚了还没睡?"沧蓝忍不住出声。 陈丽闻言浑身一震,惊得连手里的药包都洒了。 看着满地的白色粉末,沧蓝眼里闪过一抹讶然。 29、第六章4 "原来是小蓝啊,怎么还不睡?"陈丽收回一脸的惊吓,扯出一抹温柔的笑。 "丽姨不是也没睡吗?" 沧蓝不在意的耸耸肩,目光始终停驻满地的粉末上。 如果她没猜错,这些或许就是害死沧忠信的慢性药。 "我刚回来,晚上睡得不太好,冲杯牛奶试试能不能改善睡眠,小蓝,你要不要也来一杯?"陈丽敛去眼底的阴霾,面对沧蓝浅浅的微笑着。 "谢谢丽姨。" 沧蓝客套的回道,看着陈丽用抹布轻轻擦拭地上的粉末,打开自来水开关冲洗得一干二净。 在上一世,她一直不喜欢陈丽,不,应该说她排斥父亲身边任何一个女人,陈丽不是贪钱的女人,她当年之所以愿意嫁给岁数大得能当她父亲的沧忠信,全凭一股对沧忠信死心塌地的爱意。 这点,从前的沧蓝是不信的,人之常情,陈丽长得漂亮身材好,家室也不差,除了钱,她能图沧忠信什么。 如今再世为人,将事情的始末细细想过之后,她不得不信。 那年,沧忠信突然检查出胃癌晚期,没到一个月,就去了,正当众人以为这一切只是意外,无人怀疑的时候,陈丽主动去自首。 犹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看守所里。 "小蓝,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没办法。"陈丽穿着囚服,双手捂脸,整个人瘦的仿佛风一吹就能吹跑。"你不懂,他毁了我的人生,我的爱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 温热的牛奶贴上自己的脸,沧蓝回过神,接过陈丽递过来的杯子。 陈丽拍拍她的肩,道: "也不早了,喝完就去睡吧。" 沧蓝小口小口的喝着牛奶,沉默不语。 正所谓爱屋及乌吧,陈丽对她们两姐妹虽不是极好,却也是不差的,即使在以往,面对沧蓝毫不掩饰的敌意,她也从未给她们摆过脸色。 "丽姨。"目送着她走到楼梯口的背影,沧蓝淡淡的开口。 身子一顿,她没有回身,只是语气轻柔的道: "怎么了?" "不论他过去做过什么,他始终是我的亲人,有些事……我无法置身事外,这次,只要你愿意收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她同情陈丽的遭遇,可她不是圣人,没有那么宽大的胸怀,说到底,她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在天平的两端,她的重心必须偏向自己的父亲。 "小蓝今晚真奇怪,我不懂你的意思。"陈丽背对着她,面带苦笑。 "你懂的……"丽姨,我其实不讨厌你,甚至还有点喜欢,沧蓝轻叹: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已经晚了……"陈丽僵着身子,幽幽的道: "别胡思乱想,快睡吧。" 语毕,人已经匆匆消失在转角。 临近冬至,天气渐渐变冷,学生们的制服开始由薄薄的秋装换成棉大衣。 当然,也有例外的。 "哈秋哈秋哈哈秋!!!!" 校园里,书声朗朗的午后,一声洪亮的喷涕声吓跑枝头的鸟儿。 沧蓝浑身一震,厌恶的抹去后脑上被喷到的几滴口水,回头瞪着犹自一身潇洒夏装的蓝致。 深深吸进一口气,暗数十秒后吐出,待平静后,沧蓝劝道: "我这里多一件外套,你冷就先穿上。" "宝贝儿,原来你这么关心我。"吸吸鼻水,蓝致强自镇定:"但是不必,小小严寒,大爷挺得住。"说着,边秀出自己的八块腹肌,而后他环视四周男生的衣着,嗤之以鼻:"都太不男人!" "……" 有病记得看医生。 沧蓝吞下到口的话,无言的转过身没再搭理他。 30、第六章5 沧蓝真心不懂蓝致为什么会喜欢跟她凑一块,说她漂亮吗,也就中上,她对他经常就是爱理不理,阴奉阳违,从来没给过好脸色。 比方说她签的那张欠条,蓝致的私人别墅她只去过一次,而自那次之后,她直接找个理由把他的备用钥匙给顺来,交给钟点工,从此,她再没踏进他的别墅一步。 这事蓝致全不知情,沧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再说,谁让他把自己的老窝当成旅馆了。 唔,如果沧蓝知道蓝致就是喜欢上她那副要说不敢说,憋得小脸通红只能委屈妥协的摸样……会不会气昏过去。 这次小考的成绩下来了,也不枉沧蓝夜夜挑灯夜读,她的成绩居然有少许提高。 而坐在前排的沧红,成绩依然稳居前十,沧蓝轻叹,同是一个妈生的,怎么差那么多。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趁着蓝致跑了趟WC,沧蓝混在人群中溜出了校门。 捂着小嘴轻打了个呵欠,她抹去眼角的泪水,一脸疲惫,这几天疲于应对临近的期末考,黑眼圈都重了。 正走着,纤细的手腕被人粗鲁的抓起。 "这几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被人硬扯着转过身,沧蓝一愣,诧异的抬眸。 是龚云。 "那晚……我们不是好好的吗,是不是姓展的威胁你,你告诉我,我去找他!" 沧蓝对上他火热的星眸,会过意来。 感情这龚学长把她和沧红搞混了。 "怎么不说话了?小红,你别怕,一切有我。"龚云是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稚气未脱的脸上浮出几许焦躁,沧蓝瞅着他紧抓着自己不放的大手,眸底暗暗闪过一抹狡黠。 注意到路人好奇的侧目,沧蓝轻柔的握着他的手: "学长,这事……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再谈,好吗?" 龚云眯起眼,牢牢的扣着她的手点头应下。 料她也跑不掉。 他们找了一家咖啡厅,点了两杯摩卡。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刚入座,龚云急急的捉着她的手,生怕她跑了似得。 "……"沧蓝皱紧眉头,动了动手腕,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一圈红印。 "怎么不说话?小红,我爱你,你不要离开我,没了你我的生活无法继续下去。" 握着自己的大手一直在颤抖,沧蓝对上他做作的眼,沉下脸来。 真是个下作的男人,这种话也只有沧红会相信。 见抽不回自己手,她叹了口气,忍下心底的厌恶放弃挣扎。 "学长。"抿着嘴,沧蓝回握他的手: "对不起,其实我一直喜欢的人是展大哥。" 料不到"沧红"会这么答自己,龚云久久回不过神: "你骗我,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捉着她的手又紧了两分,沧蓝皱着眉闷哼一声。 "你抓疼我了。" "一定是姓展的威胁你……"龚云豁的起身:"我现在就去找他,放心,没人能把我们分开。" 31、第七章1 闻言,沧蓝一惊,急急的抓住他的袖子,不耐的道: "你闹够了没有。" "我怎么闹了?你敢说你从来没爱过我?!" "我爱的人是展大哥。"沧蓝冰冷的说: "我们分手吧,我从来没爱过你,我不过是用你来气展暮罢了。" 像是听到什么天方夜谭,龚云震惊的瞳孔放大: "你不爱我还跟我上床!" 龚云的音量很大,顶着满室好奇的目光,沧蓝不愉的冷下脸来:"男欢女爱本属平常,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再不然,我可以在金钱上给你补偿,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这话虽说得狠,却也不能全怪她,如果不是龚云当众下她的脸,她也不会把话说绝了。 "你把我当什么了!"龚云怒然,额上青筋直冒: "花钱买―春的对象?还是你沧大小姐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你要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沧蓝抓起包,起身就走,她今天算是什么脸面都没了,还好如今她顶着的是沧红的身份,丢人的不是她。 "站住,谁让你走了。"龚云拦下她的去路,死缠烂打。"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别想走。" 挣脱不开他的钳制,沧蓝一阵头疼,正寻思着怎么摆脱他的胡搅蛮缠的时候,背后响起一道阴森森的声音。 "你撇下本大爷就是为了跟这个小白脸出来谈情说爱是吧。" 龚云震惊的看着沧蓝身后的蓝致,目光回到她苍白的脸上:"好样的,除了我,你还有多少个备胎?!" 沧蓝懊恼的呻吟。 如今前有狼后有虎,她是在夹缝中求生存。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居然还以为你清纯可爱……没想到你是这种女人。" 沧蓝怔在原地,在她还没想到该做什么反应的时候,龚云已经甩开她的手,愤愤的离开。 后领一紧,她不必回头也知道来者不善,沧蓝打趣的笑,三言两语带过: "这人真奇怪,我都跟他说认错人了,他怎么就不信呢。" "你当我是白痴吗?"蓝致危险的揪住她的脖子,灼热的呼吸喷进她敞开的领口。 沧蓝不惯与人这般亲近,白皙的小脸渐渐染上红晕,她悄然后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我怎么会这么想,你多心了。"居然被你看出来了。 沧蓝这人性子软,对方稍微强硬些,她自己就会先软下来,虽然嘴巴不说,但心里一定打着别的算盘,说好听点的,就是脾气好,好相与,难听点,就是闷骚,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而且她还特别的固执,自己认定下来的事,不撞个头破血流一定不回头,期间,谁劝都没用。 她假扮沧红同龚云说分手,这可不是什么光彩事,再说了,蓝致跟她什么关系呀,顶多就是同学加债主,她确实没那份义务跟他解释什么: "学长把我跟小红给弄混了,真的,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骗你呀。"沧蓝一脸的诚恳,避重就轻的说。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蓝致眼里闪过一抹阴霾:"你们上床了?" "你偷听我们讲话?"沧蓝浑身一震,脱口而出,话落,她觉察出蓝致的怪异。 "你们在交往?"蓝致的语气出奇的冷,冷得骇人。 "不,你误会了。"慑于他迫人的气势,她开口解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这满口谎言的女人,我不知道从你嘴里出来的,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收回到嘴的话,沧蓝心下升起一股温怒,既然他不相信她,那么她也再没必要浪费唇舌的解释。 她抽回被捉住的手,低低的说道: "蓝致,你我除了是同班同学,其他的没有一毛钱关系,这些都是我的私事,我认为没有必要跟你解释,你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沧蓝这话一出,无异于火上加油,轰的一声,就把蓝致所剩无几的理智给烧没了。 她怎么就忘了一件事,蓝致从来就不是个讲理的主儿。 32、第七章2 "啊!" 沧蓝一声尖叫,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蓝致拦腰抱起,甩上肩头。 "蓝致!你疯了吗,放开我!" 一阵眼花缭乱后,她被扔上一辆重型机车,安全帽粗鲁的扣上她的脑袋。蓝致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得她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耳边听到引擎发动的声音,紧接着,机车如箭般飞驰而去。 沧蓝吓得一脸惨白,紧紧的抱着蓝致的腰,她没有飙过车,那种与死神赛跑的感觉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凛冽的寒风如刀般刮上她的脸,刺骨的寒意袭上全身,周围的景色快速倒退,四周不停的传来喇叭鸣笛的声音。 蓝致是在玩命!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飞速的快感,疯狂的将油门加到最大。 当人恐惧到极致的时候,大脑的反应速度会急剧增加,沧蓝开始感觉时间凝固,耳边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身体不由自主的蜷缩起来,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车子停下来的,在下车的刹那,腿一软,沧蓝跌坐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未及,被停好车的蓝致一把捞起。 颤抖的双腿撑不住身体,沧蓝软软的跌进蓝致怀里,压抑良久的惧意终于爆发,她揪着他胸口的衬衫哀哀的抽泣。 这里是临海的环山公路,蓝致把她堵在栏边: "现在可以说了?"沁凉的声音索绕在耳边,冷意蔓延开去,直入心肺。 "你……神……神经病……"沧蓝低低的哭着。 "还想再来一次?"双脚离地,蓝致一只手把她圈起,作势要往摩托车走去。 刷的一声,沧蓝脸上的血色瞬间下去七八分,她眼角带泪,死死的抱住蓝致的手臂: "不,不,我……我说!"她求饶的看着他,哑着声音说: "那不是我的男朋友,是沧红的,我只是装成沧红跟他说分手……" "看来,你是真想再来一次。"蓝致不愉的挑高眉,眼里显露出怒意。 "真的,真的都是真的!"被逼急了,沧蓝哇的一声哭出来: "龚云不是好人,我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平时怎么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好姐姐?"锐利的眸光一闪而逝:"这事我要查容易得很,别让我知道你又骗我。" 沧蓝满脸的泪痕,拼命的摇头: "你去查,我没骗你!" 盈盈的泪珠划过白皙的脸蛋落到唇间,粉色的唇畔颤抖着,一开一合,少女凹凸有致的身体靠在自己的怀里,鼻间充斥着幽幽的清香…… 喉结微微滚动,蓝致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就连他也不懂为什么听到她跟人上床,自己会这么的愤怒,更骇人的是,看着她沾满泪水的双唇,他居然有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蓝致猛地别开视线。 "回去了。"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会看上这种又干又扁的女人! 蔚蓝的天空飘过几抹白云,伴随着海浪哗哗的声响,咸咸的海风呼啸而过。 沧蓝被蓝致抱着,还未缓过气来,直到她察觉蓝致打算故技重施,将她带上摩托车的时候,刚收起的泪哗啦啦的又冒了出来。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死活不愿意过去。 蓝致无奈的停下手里的动作,这次他好像玩过头了,沧蓝这小妞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坐他的车了…… "瞧你那点胆子,小得跟老鼠屎似得,这……这次我开慢点就是了。" 沧蓝不语,哭着瞪他。 "行了行了,咱打的回去。" 不耐的语气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里面满满的溢着宠溺。 33、第七章3 年后,展暮忙着扩充海外市场,原本定于十二月底的婚宴延期至今年二月。或许是缘分已尽,展暮来沧家的时间经常与沧蓝错开,算算他们也有好几个月没见面了。 洗过澡后,沧蓝抱着枕头坐在床上,对着电视里千篇一律的肥皂剧发呆,她有一头漂亮的黑直发,没经过人工污染,湿漉漉的披在身后,衬得一张小脸晶莹剔透仿佛夹在贝壳中的珍珠。 羸弱的身子轻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她不知道,正是她这种令人想狠狠蹂躏,玩弄的羸弱,使她在展暮的床上吃尽苦头。 电视播放到男女主角在雨中激吻的镜头,沧蓝脸一红,蓦的想起展暮灼热的吻与那双会吃人的眼眸,一阵颤栗,她慌张的关掉电视,随手抓来一本书,心有余悸。 不想了不想了。 这种事不可能再发生。 沧蓝摊开参考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中不禁浮现沧红忧郁的脸。 沧红最近出奇的乖巧,整个人比往时安静许多,除了学校哪也不去,更别说私底下去见龚云了。 沧蓝轻抚额心,现在的沧红就像是被人抽去灵魂的娃娃,双眼空洞无神,想到这里,她突然生出些内疚,在处理龚云这件事上,她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其实心里清楚,她之所以会这么热衷于让他们分手,纯粹是为了自己,打着关心妹妹的旗号,却做些损人利己的事…… 她们始终是两姐妹,前些时候,沧红再生自己的气,这大半个月过去也消得差不多,正逐渐的亲近回自己,如果让她知道,她瞒着她做出这种事,不得恨死她了嘛。 沧红恨不恨自己她倒是不在意,可同住一屋檐下,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闹得太僵也不好。 悦耳的铃声响起。 沧蓝瞅了眼屏幕上的名字,伸过去的手顿住。 蓝致。 犹豫半晌,抓过一旁的大枕头,死死的将喇叭盖住。 若是这样她都瞧不出来蓝致对她的意思,那么,她这两辈子算是白活了。 铃声一直的响,不屈不饶,可见机主的耐心。 平心而论,沧蓝并不像表面那般讨厌蓝致,对于蓝致,她甚至是感激的,若不是他的胡搅蛮缠,分去她的心神,她想,她到现在还活在自己的自怨自怜中。 可是这样,并不代表着她就必须接受蓝致的感情,蓝致这个人,不论是他的背景还是他的本身,都太麻烦,不是她消受得起的。 过去的阴影并没有令她排斥婚姻,只不过,在这一世她会找一个干净,简单,爱自己的男人共度一生,爱与被爱之间,她选择被爱。 半个小时候后,沧蓝再也受不住扰人的音乐,掀开枕头,她接起电话。 "去哪了?怎么不听电话。"从声音可以听出蓝致心情不是太好。 "我带着耳塞背单词,没听到。" "背单词?"蓝致显然不信她的话,却也没在这上面多有纠缠:"你出来,我在你家楼下。" 闻言,沧蓝惊得瞪大眼,几步跑到窗边,撩开窗帘的一角,果真看到楼下停着蓝致的车。 34、第七章4 目光停驻在墙壁上的挂钟,时间显示晚上九点。 "很晚了,不方便。"沧蓝软软的拒绝。 "下来,就一会儿,不会耽误你多久。"正当沧蓝还在寻思着找什么理由拒绝的时候,蓝致无比严肃的道: "一分钟,你不下来我就上去找你。" "别,你等等……"蓝致就是个疯子,什么都做得出。 沧蓝生怕他找上门来,连睡衣都没换,便急匆匆的往楼下跑。 路灯忽明忽暗的闪着黄光,这条路附近建的都是私人别墅,很少有人经过,月光幽幽的照进一旁的人造林,绿油油的草地在夜里闪着亮白色的光。 "你找我有什么事。"沧蓝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 蓝致看了她一眼,打开车门: "上车说。" 沧蓝不疑有他的坐进去,哪知车门一关,蓝致已经发动引擎,红色的跑车开离沧宅,越来越远。 沧蓝瞪大眼,捉紧睡衣的下摆道: "你要带我去哪。" 蓝致不言不语的盯着路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蓝致,你骗我。"说好的只是一会儿。 "我爸想让我到部队里锻炼几年,明天就不会去学校了。"车子停在一条沿海的公路上。 月光透过车窗照在蓝致阴沉的脸上。 原来是跟她道别来了,沧蓝敛下眸里的不舍,说道: "进去锻炼锻炼也挺好的。" "沧蓝,你觉得我怎么样。"蓝致熄了火,转身握住她的肩膀。 沧蓝沉默着,她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眼前刚满16岁的男孩黝黑的脸上流露出与强硬的外表所不同的羞涩,她看得出,他很紧张,很紧张的在期待她的答案。 "是很好的……朋友。" "只是朋友?"他突然变得很暴躁,握着她的手逐渐使劲,他突然没了耐性,直接的说。 "沧蓝,我喜欢上你了,你说怎么办吧。" 沧蓝被蓝致这球砸了个正着,她头疼的抚额,眼冒金星,明明瞧清了球路,却愣是避不开。 ……如今,她除了喊疼,还能怎么办啊。 "又不是愚人节,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呢。"沧蓝一笑带过,死不认账,糊涂到底:"蓝致,你一定搞错了,你不是说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女人吗。" "没有搞错,我就是喜欢上了你这个没胸没屁股的女人。"蓝致握着她的肩膀,目光异常坚定。 明明是告白的话,怎么听着这么刺耳…… "我,我爸不让我早恋。"沧蓝哽了下,推出沧忠信做挡箭牌。 "我没有让你早恋,我只要你等我几年。"蓝致无比认真的凝着她:"最多五年,这期间你不能跟别的男人交往。" 蜷缩起身子,沧蓝寻思了一会儿,点头应下。 "……" 她心里想着,反正自己近几年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应下也没什么,再说了,五年的时间什么都可能发生,指不定蓝致在部队里认识了哪个大美人,男俊女美,干柴烈火,到时,连她姓什么都给忘了呢。 就在沧蓝心底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的时候,蓝致从包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是一块上好的碧玉。 取出绳索,他将玉坠子挂在她的脖子上。 "这个你带着,不准拿下来。" 翠绿色的碧玉入手温润细腻,晶莹剔透,沧蓝就是个外行也瞧得出此玉定是一块难得的珍品。 35、第七章5 "这是什么。"沧蓝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我们蓝家传媳不传子的宝贝。"蓝致哼哼,没想到这块老东西戴在沧蓝脖子上还挺顺眼的,点点头,他甚为满意,果然是自家媳妇,怎么看怎么漂亮。 闻言,她愣了愣,条件反射的就要去取脖子上的玉坠子: "不,不,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 蓝致按住她的手: "怎么不能要了,你刚才不都答应我了。" "这是你们家的传家宝,弄坏了我可赔不起,你还是收回去。"沧蓝随便找个借口推脱,她应下的可不是这种事。 "坏了就坏了吧……"蓝致瞥了她一眼,又道: "你放心,这玩意没那么容易坏。"至少他小时候用来打鸟蛋的时候……还是挺结实的。 "我真的不能要。"沧蓝看着他,正色道:"蓝致,你对我说不定只是一时的新鲜,你先把东西收回去吧,以后或许能遇上更好的……到时候你再给人家。" "擦!"蓝致的脸色倏然变得阴沉,眼里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怒意,他愤怒的声音拔得极高:"你当老子刚才说的都是放屁呢!" 他的吼声震得她双耳嗡嗡作响,沧蓝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蓝致努力平稳呼吸,叹道: "给我点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我对你是认真的。" 夜晚的风呼呼的吹进车窗里,沧蓝看着蓝致无比认真的表情,悄悄掩去心底的悸动,她犹豫了会,最终把手放下,乖巧的交叠在大腿上。 "那……好吧,我先帮你收着,你以后想要回去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 眼底闪过一抹喜色,蓝致抱着她哑着声音道: "我发誓。"他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年少的我们不懂爱情,蓝致对她真心与否她不知道,或许她应该试着去相信他,试着去赌一场,谁知道万丈悬崖下的风景不是百花齐放。 "--吱--"刹车声划破黑夜的宁静。 "我上去了。"沧蓝拢了拢自己的衣领,薄薄的睡衣抵挡不住夜里的寒意。 一旁开车的蓝致没回话,她当做默认,径自去拉车门,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 沧蓝皱了皱眉,回头道: "你快把门打开。" 闻言,蓝致不动声色,挑着眉看着她: "我明天就要走了,你没点表示?" 张了张嘴,沧蓝一脸的诧异: "你要我表示什么?" 话落,来不及尖叫,已经被蓝致揪着衣襟勾了过去,之后是蓝致越来越近的脸。 顷刻间,他咬上她白皙纤细的脖颈。 凉意袭上后领,她推不开蓝致,只能怏怏的受着,如今蓝致抱着她的脖子就跟在啃京味鸭脖似得,咬得津津有味,啃得嗔嗔有声。 湿湿热热的鼻息遍洒她脖颈上每一寸肌肤,沧蓝的小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等到蓝致终于吃够了,沧蓝站在路边目送他车屁股离开的时候,原本白皙的脖子早已面目全非。 "小蓝。"低低沉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仿若芒刺在背,沧蓝回头对上展暮那双冰冷的眸子,阴森得像一条在黑夜中窥探猎物的毒蛇,深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36、第八章1 夜正深。 梦中的沧蓝回到她与展暮新婚的房子,宽敞的大厅没有开灯,微弱的月光洒在地板上,耳边传来嘶嘶,像是毒蛇在吐信的声音。 心里越发惊恐,她慌不择路的朝门口跑去,楼梯延绵不绝,似乎没有尽头,身后滑腻的爬行声越来越近,禁不住回身看去,一双近在咫尺的眼眸森冷的射出寒光。 "啊!" 沧蓝尖叫一声,从床上坐起。 擦去一头的虚汗,她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床头灯的金属罩映出她苍白的脸,那上面写满了未知的恐惧。 拧开开光,橙黄色的光晕挥去满室的阴暗,沧蓝取了点清水泼在脸上,睡意褪去大半。 窗外的天依然很黑,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的提示着现在还是夜晚四点。 洗手间的镜子照出她脖子上的印记,已经渐渐淡去,不仔细看倒也瞧不出什么端倪。 多久了? 这个梦缠着她有多久了? 那晚,展暮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她,冷冷的审视着,在他的目光下,她就像一个慌乱的孩子,最后,连一句招呼都不敢打就落荒而逃。 不论是从前的展暮,还是现在的展暮,她在他面前永远是弱势的一方,他什么都不必说,只稍一个眼神,便能令她噩梦连连。 她能跟他斗吗?怎么斗? 不,斗不过! 就她那点段数,连当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沧蓝看着镜中的自己,怎么也抑制不下心底的惧意,为什么他什么也不说,甚至没有同沧忠信提起。 他想把这事当做把柄,日后用来威胁她吗?她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身上到底有哪点可以供他要挟的地方。 还是她太多心,阴谋论了? 蹲下身子,卷缩成一团,沧蓝咬着手指不住摇头。 不,不会的。 展暮这人心狠手辣,眦睚必报,今日施下的恩惠,他日必定十倍百倍的要回来。 他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帮她,他一定另有所图……只是,他到底图什么? 星期天的早上。 沧蓝拉开计程车的门,立在路边,目光深邃的看着眼前的高级住宅区。 这间公寓是展暮在几年前花光所有积蓄买下的,小区四周环境很好,绿化占地面积广,周围没有学校,市场这种公共设施,整体算是不错的。 而这里……也是他们曾今住过的地方。 结婚之后,展暮拒绝了沧忠信的豪宅,带着她搬进了这栋房子。 走在熟悉的小道上,她没有故地重游的喜悦,反而生出一种幽幽的怅然。 要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事情得追溯到两个小时前的一通电话。 当时,她正在房里默写周一要小考的英语试题,手机却在这时响起。 随意按掉接听键,是展暮低沉沙哑的声音。 "小蓝,我有一份文件落在沧伯书房里,你一会有空能不能帮我送过来……咳……" 沧蓝犹疑了一会,展暮继续道: "……咳……咳……这份文件很赶,晚上开会需要用到,我用黄色信封装着的,麻烦你了……咳咳……" 司机放假,沧红去补习班,沧忠信一早出去跟人下棋,偌大个沧宅,除了佣人就只剩下她一个。 怎么会这么巧? 37、第八章2 门铃响了两声后,从里面拉开。 "到了?进来坐。"展暮一脸疲惫的出现在门后,新生的胡渣没来得及刮,衬得一张俊脸有着说不出的落寞。 目光触及他脚上破了个洞的袜子,沧蓝暗自叹气,谁会知道在外无限风光的展特助其实是个生活白痴呢? "不了,我一会就走了。"她把文件从包里掏出来,交到他手上。 "……咳咳……"展暮接过文件不住的咳嗽:"……咳……那好吧,我就不送你了,路上记得把计程车车牌发给我……咳咳……" "哥,你生病了?"话落,她迅速的摸上他的额头,果然很烫。 "有些感冒,没事,一会就好,我送你出去。"展暮往后退了几步。 "吃过东西了?"沧蓝的目光很严肃,语气有点像是在教训儿子。 展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诧异。 "……吃过一点。" 骗人! 正说着,沧蓝推开他往客厅里走。 果然是一地的狼藉…… 不怪得他没有坚持请她进屋…… 展暮这人一工作起来可谓是六亲不认,忙碌的时候,他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不吃饭,不洗澡。 他连自己都没时间打理更别说是房子了,而这人又特别重视隐私不愿意请钟点工,所以婚后那段日子,她不仅要当好他的太太,床伴,还得兼顾佣人的工作。 进门后,她直奔他的书房,打开抽屉,才发现原本应该摆在里面的药箱不翼而飞。 这时,她才想起,那白色透明的小药箱还是她婚后才添置的,因为这人不止不按时吃饭,就连生病了,也不愿意去吃药。 "在找什么?"展暮靠在门上,不解的凝着她。 "哥,你老实告诉我,你吃东西了吗?" 对上她严肃的目光,展暮愣了愣,有些窘迫的道: "……忘了。" 果然-- 沧蓝了然的微眯起眼,连饭都没吃,那更别提吃药了。 触及展暮困惑不解的视线,沧蓝一愣,顿时回过神来。 她这是在干什么! 她怎么就忘了,她跟展暮已经没关系了。 相顾无言,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沧蓝立在原地踌躇了一会,道: "既然都来了,我煮点东西给你吃吧,整天饿着对身体不好。" 这……就当是还他的恩吧。 没有理会展暮怎么说,她径自往厨房去。 打开冰箱,虽然事先做好了心理准备,可面对空荡荡的柜子,她忍不住抚额,有点泄愤的摔上门。 展暮当初买下它是用来装饰的吗?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食材,她只能随便给他煮了点清粥,又顺便给他收拾了屋子,之后还把地给拖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 展暮从书房里出来,脚下一滑,险险的稳住身子。 "哥,地板刚打过蜡,你走路小心些。" 深紫色的围裙宽宽大大的罩在身上,显得底下的女孩子更为娇小。 沧蓝手里拿着抹布,弯着腰跪着擦拭地板,面对那些边边角角,必须得用手擦。 有一瞬间,展暮觉得自己是烧糊涂出现的幻觉,从来只会让人伺候,娇滴滴的大小姐居然会跪在这里给他擦地板? 38、第八章3 沧蓝从小就受不得脏乱差,好听点就是勤劳爱干净,难听点就是龟毛加洁癖,有时候,她可以花一个小时甚至是更久,只为刮掉地上的一块口香糖。 其实这事展暮也知道,沧蓝以前坐他车的时候,总是喜欢拿着手帕子,边跟他聊天,边帮他清理车里的灰尘、落发…… 是以,当他瞅到蹲在地上的沧蓝时,只是片刻怔忡,而后立即恢复清明。 眸光闪了闪,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他不知道,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这段时间,她待他,突然没了往日的亲近,倒反生出几许疏离。 沧蓝揉了揉发酸的手臂,回身,发现展暮一直在用古怪的眼神看她。 她愣了愣,顿时回过神来。 像是想起什么,手里的抹布"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一尘不染的房子,哪还有刚才凌乱的模样。 沧蓝懊恼的□。 瞧瞧她都干了什么…… "小蓝,你这老毛病还是没变。"展暮语带调侃:"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家里的沙发原来是这样的。" "……" 沧蓝现在可没那闲情逸致跟他开玩笑,她倒想一头撞死算了。哪有人送文件,送着送着变成大扫除的。 "我……我顺手的……没别的意思……"她开始语无伦次,越描越黑。 "已经很晚了,留下来吃过饭再走?"他沙哑的轻笑一声。 "不了,姆妈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匆匆越过他,沧蓝抓起沙发上的包:"厨房里的粥记得趁热喝,我先走了。" "我送你。"展暮跟着沧蓝出门。 "天亮着没事的,哥,你还病着呢,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回去。"她堵在门口,目光移到他的黑眼圈上。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沧蓝对他的好就连展暮本人都无法否认,那真的是极好极好的,疼入骨血,爱入心肺。 沧蓝不禁回忆起从前,自己就跟个老妈子似的跟在展暮身后管东管西,整日整日的做着同样的事情。 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事,想东西从来都将他摆做首位,现在想想,如果有个人,能像当初她对展暮那般对待她,那该多好。 只不过这份真心,他从未珍惜罢了。 总以为一转首,一回眸,她便会在触手可及之处,即使全世界背弃他,她依旧会守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 前世的展暮被宠坏了,他太笃定她对他的爱,她除了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就如菟丝花般,依附他而生。 他认定了,没了他,她无法独自生存。 所以他才这么的有恃无恐,所以当这份触手可及的真心倏然消失的时候,他开始知道怕,知道慌。 毕竟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再没人会待他这么的好。 "小蓝,我开始羡慕你未来的丈夫。"展暮语气诚恳的道: "你一定会是个好太太。" 闻言,沧蓝浑身一震,蓦的抬头看他,眼里藏着几许深思,语气却淡淡的道: "是吗?" 如果可以,她多想问他,既然你会羡慕,在当初为什么不愿多分一些些爱给我,哪怕只是沧红的三分之一。 "我走了。" 沧蓝抱着包包,转身毫无眷恋的离开,她要的真的不多,只是他不愿给。 也罢,如今她不想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st)我会告诉你这文其实就是从头扯到尾的吗?不喜误入,不喜误入(ˇ?ˇ) 39、第八章4 自那晚过后,沧蓝就再也没见过蓝致。 翠绿色的碧玉坠子冰冰凉凉的贴在肌肤上,台上是班导滔滔不绝的讲解,寻了个空子,她忍不住回头瞧去。 仿佛还能看到蓝致翘着二郎腿大老爷们似得的坐在后座。耳边甚至能听到他那一声大嗓子。 现在好了,上课没人烦着她,下课没人缠着她,没有人会时不时就在自己耳边大吼一声吓唬她,她再也不用频繁的跑小卖部…… "……"沧蓝叹了口气,摊开的参考书里,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她突然有种抱头痛哭的冲动,她怎么就这么贱呐,现在没人把她当佣人使唤,她反倒浑身不自在了…… 习惯-- 翻过一页,沧蓝自我安慰到。 一定是习惯,慢慢会好的…… "你亲爱的找你……你亲爱的找你……" 铃声从她口袋里传来,沧蓝一愣,顿时黑了脸。 这首哼歌,是蓝致在道别那一晚强硬给她录的专属铃声,之后被她遗忘,也就没改。 抬头,对上满教室或好奇,或看戏的目光,沧蓝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凝着班导浓妆艳抹,皮笑肉不笑的脸,沧蓝老老实实的按掉关机键。 下课之后,她寻了个没人的地方回拨过去,响了很久也没见接听,正当她打算挂掉的时候,电话通了。 话筒那头传来蓝致鬼鬼祟祟的声音。 "到哪去了,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你声音怎么这么奇怪。"沧蓝皱起眉。 "擦,你白痴不知道部队不能带手机吗,我现在是偷偷的打……知道什么是偷偷吗?你小声点。" 到底是谁白痴,谁的声音比较大…… "老婆,我想你了,这里鸟不拉屎狗不生蛋的老子都快闷死了。"蓝致的声音听起来很委屈。 沧蓝不自觉想起昨天在街上遇到那只流浪狗,咬着她的裤管,两眼可怜巴巴的望着她手中的餐盒。 嘴角微微上扬: "狗不会生蛋的。"末了,又补充: "你别乱叫。"谁是你老婆。 蓝致从小调皮捣蛋,大小祸事不断,也怪不得蓝父把他扔进部队里进行特训,这无法无天的性子不管管迟早出事。 "你最近有没有背着我跟别的男人交往,不要以为我走了就可以乱来。"蓝致在那头威胁:"被我知道你就死定了。" 脑海中浮出蓝致挑高眉,吊儿郎当的模样,沧蓝叹了口气: "快上课了,没事我挂了。" "急什么,再等等……操!" "嘟嘟嘟嘟嘟嘟嘟……" 沧蓝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挂断的手机,一头雾水的抓了抓头发,这个蓝致又出什么状况了。 同一时间。 这边厢的蓝致正苦恼着。 对于已经被没收了十部手机的他来说,这台诺基亚是他最后的存货。 他愁眉苦脸的盯着粪坑里的手机。 捞……还是不捞呢? 40、第八章5 电梯停在沧氏第二十一层,展暮西装笔挺的敲开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 "进来。"沧忠信头也不抬。 "董事长,这是美国RIT那边的合同,您看看还有没有问题。" "放着吧。"沧忠信啜了口茶,淡淡的道:"我听说老五那边一直在跟我们抢这份合约,你说,他们怎么突然没动静了。" "YUH国际近段时间被媒体爆出工厂产品质检不合格,美国RIT公司收到通知单方面终止跟他们的协议,决定跟我们合作。" "有这么巧合的事?"沧忠信眼神闪了闪,笑道: "你是怎么办到的。" "过程不重要。"展暮敛下眉眼,面无表情的回答。 "董事长,下午你有一个重要的视频会议要开,具体内容我会交给你的秘书莉莉,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都是自己人了,还叫董事长这么见外?" "是的沧伯,我先出去了。" 凝着展暮挺拔的背影,沧忠信想了想,说道:"小展啊,有句话沧伯做为长辈要提醒你。" 展暮踏出去的步伐顿了顿,恭敬的立在原地。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可做人做事不要太绝,凡事留三分,我不希望你走我年轻时的老路。" "我知道了,沧伯。" "嗯,去忙你的吧。" 展暮敛去眼里的冰霜,轻轻的带上门。 阴沉沉的天空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滴答滴答的雨声落在酒店的喷水池里。 今日是展暮与沧红订婚的日子,大红色的地毯铺在楼梯口,酒店进出的宾客全是政商名流。 沧忠信好面子,只要是B市里数得出脸面的人都给请来了。 沧蓝一身低调的淡紫色裙装,优雅的从侍者的托盘上取下一杯果汁,躲在角落里当壁花。 反观簇拥在人群中的沧红,肤白胜雪,唇不点而红,一身洁白的公主裙,全身仿若散发着阵阵耀眼的光芒,巧笑倩兮间,自有股说不出的清灵。 周围的富商公子哥们一个一个眼里露出感概,多好的姑娘就便宜了展暮。沧蓝在心底嗤笑,几年后他们会一一收回自己的话。 陈丽一袭黑色的露背装,性感妖艳的一出场即刻夺走众人的眼球,她乖巧的挽着沧忠信的臂膀,得体的笑着。 沧蓝呆在角落里轻啜了口果汁,甜腻的橙汁也许是心境的问题,入口只觉苦涩。 今晚过后,一切将成定局,她也是时候真正死心。 "沧大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坐着?" 一道嘶哑的男音由身后响起,沧蓝缓缓的回过身去,认出他来。 王志成,家里做饮食生意发家的二世祖。 其家族生意做得很大,让他有足够的资本活跃在社交场,时不时闹出点绯闻上一上头条,与沧忠时同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她想想,昨天在娱乐头条还看到他的身影,他最近搭上的是哪个名模来着? "冰冷的美人,赏不赏脸跟我跳一支舞?"王志成眼神露骨的看着她,搭不上沧二小姐,跟大小姐玩玩也好啊。 沧蓝优雅的起身,浅浅不失礼仪的回以一笑: "抱歉,今天恐怕不行了。"说着,她弱不禁风的抚额。 沧蓝本身骨架娇小,脸色惨白没有血色,一副风一吹就能飞走的模样,若是她想,没人会怀疑她装病与否。 王志成撇撇嘴,甚是不满沧蓝这幅病态,弱成这样,没搞两下就晕过去了有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ㄒoㄒ)/~~/(ㄒoㄒ)/~~/(ㄒoㄒ)/~~霸王快出来快出来来快出来快出来快出来快粗来~~~~~~~~~~ 41、第九章1 "小蓝。"陈丽端着杯鸡尾酒,举止优雅的走过来:"你能不能去化妆间把小红带过来,这孩子怎么说走就走,一会让你爸爸找不到人,又该不高兴了。" 王志成对比稚嫩的沧蓝与妖艳的陈丽,明显后者比较对他的胃口,当机立断的扔下沧蓝这颗芝麻转而巴上陈丽这个大西瓜。 能尽快摆脱王志成沧蓝自然是求之不得的,感激的看了陈丽一眼,她踩着碎步落落大方的离开。 沧蓝来到化妆间门前,轻轻的敲了两下,里面传来沧红柔柔的声音。 "门没锁。" 推开门,沧红看到她后,脸色蓦的沉了下来。 尽管她极力掩饰,红红肿肿的眼眶一看就知道刚才哭过,沧红撇开脸没好气的道: "是你啊。" "订婚宴快开始了,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补点粉出去见人。"沧蓝立在原地没有上前安慰的意思。 她打听过,龚云不知道什么原因转学,少了男主角,这次的逃婚事件怕是不会发生了。 正想着,一个粉扑迎面砸上自己的脸,沧蓝愣了愣,抬头对上沧红愤怒的眼: "事情变成这样你满意了?"沧红哽咽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少装傻!学长什么都告诉我了,你还想瞒着我多久!"沧红泣不成声:"我根本就不喜欢展大哥,你为什么要逼我,你喜欢他你自己嫁他去呀,为什么都逼我……" 手里的粉扑被抓得变型,沧蓝咬着唇畔,看着自己唯一的妹妹,千言万语徘徊在心头却始终说不出口。 她要怎么说? 难道告诉她,她在几年后会喜欢上展暮,到时候不但不会埋怨反而还会感激她当初所做的事? 一方面,沧蓝认为自己是对的,另一方面,她又不确定自己这么做到底合不合适,毕竟她用的是上一世的视角去看待这一世的问题,却忽略了这两个平行世界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世界。 多矛盾。 沧蓝都快被自己绕晕了,沧红仍然红着眼看她,轻轻的抽泣。 相顾无言,偌大的化妆间只剩沧红间间断断的哽咽。 "别哭了,这是你的订婚宴,别让人家看笑话。"她走过去,拿过梳妆台上的梳子,帮她理了理乱掉的长发。 "去洗把脸,重新上妆,瞧瞧你这模样,等会让爸爸看到又得挨骂了。" 要恨就恨吧,她没有力量反抗沧忠信,不牺牲掉沧红,倒霉的就会是她。在羽翼未丰之前,即便是昧着良心的事,为求自保她也只能做下去。 她不要再仰人鼻息过活,她会证明给所有人看,即便没有展暮她同样能过得很好。 等到沧蓝牵着沧红出到宴会厅里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小时,目光触及沧忠信温怒的脸,沧蓝愣了愣,环视四周顿时明白过来。 都什么时候了,做为今日订婚宴主角的展暮居然还没有到。 沧忠信握着酒杯的手青筋浮现,面上却依旧平和,和气的招呼到场的人。 却在这时,展暮的私人助理匆匆从门外进来,在沧忠信身旁耳语了几句,听后,沧忠信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顿时卷起风浪。 42、第九章2 展暮出了车祸。 接到消息,沧忠信随意交代了几句便赶到医院,沧蓝与沧红并排坐在医院候诊室的椅子上,手术室里门上亮着红灯。 沧忠信已经发下人手全城搜捕肇事司机,料想是商业寻仇,近来沧氏与YUH国际争抢美国RIT合约的事在行内闹得沸沸扬扬,却在YUH国际与RIT签约在即的时候,闹出产品质检不合格的事。 业内都知道,这事一定跟展暮有关系,却苦于没有证据,难保YUH国际对于展暮横插一手用这种卑鄙手段抢走合约怀恨在心,进行报复…… 数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我女婿怎么样了。"见到有医生走出来,沧忠信急急的问。 "幸好没有内出血,病人基本上都是些外伤和轻微脑震荡,比较麻烦的是右脚复杂性骨折,不过只要将来好好做复建,应该不会留下永久性伤害。" 听罢,看着沧忠信不再紧绷的脸,沧蓝松了口气。 展暮昏迷不醒的被送进了头等病房,有沧红全天二十四小时的照顾,她自觉多余的回去照常上补习班。 只叹他们的订婚宴,又得延后了。 阳光被乌云遮挡,天空依然阴沉,小雨密密集集的下着,丝丝冷风夹着风雨灌入房中。 展暮在昏迷了一天一夜后终于醒过来,睁开眼时候,沧红正坐在他右手边削苹果。 "展大哥,你醒了?"语气里有掩不住的惊喜,沧红对上展暮困惑不已的眸子道: "这两天,你知不知道你快吓死我了。" 入眼的是沧红青春稚嫩的面庞,展暮微微一愣,哑着嗓子道: "你是……沧红?" "展大哥,我是小红呀,你不认得我了?"沧红皱起好看的眉,有些紧张的放下手中的苹果。 展暮抚额,眼前一震天旋地转,他想他还在梦中,浑浑噩噩,没有清醒过来,只不过那一双原本清冷的眼眸变得浑浊不堪。 手不自觉的往身畔抹去。 空的-- 瞳孔蓦然放大,他霍的起身往身旁看去。 没有! 怎么会没有! "展大哥,你在找什么?"沧红不解的问。 "坛子呢,原本放在这的骨灰坛子呢?"少了平日的冷静,展暮急急的道。 "展大哥你胡说八道什么。"沧红咬了咬唇,有些后怕的道: "你别吓人,这里哪来的骨灰坛子。" 脑海中一片空白,整个人晕沉沉的,就连沧红在自己耳边说话的声音他也听不到了,静默半晌,展暮颓然的靠回床上。 这里或许是一场梦,一场年少的梦,只是在梦中没有沧蓝,没有他的妻子,难道就连死了,他也到不了她在的地方? 平静的午后,沧蓝照常窝在房里默写单词,最近她对英语这方面抓得特别的紧,前几日她同沧忠信说过自己想出国留学的意愿。 沧忠信虽不是太赞成,在沧蓝的坚持下也就答应了,她想,只要她努力,她会有一个很好的未来。 天边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是雷鸣的声响。 小雨逐渐变大,冷风呼啸的灌入室内。 沧蓝抽掉被打湿的卷子,急急的将窗户关上,有些心疼的看着晕开的墨迹。 或许她不知道的是,在这场车祸发生的那一瞬间,她的未来,她的一切都将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43、第九章3 沧蓝从补习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的事了,二月份的天空特别容易黑,从沧宅到补习班的路程不远,步行也就十来分钟的事,所以沧蓝没叫司机。 踩着自己的影子,她低着脑袋走在林荫小路上,昏暗的路灯一闪一闪的,衬得这条小道更为阴森。 路经补习班一旁的小公园时,一旁的绿化带传出悉悉索索的声响,有点像是衣物相互摩擦的声音。 细细的□从身后传出,沧蓝脸一红,蓦地站住脚。 不用猜,用大腿想也知道草丛里发生了什么。 闲事莫理、闲事莫理! 沧蓝一路念叨一路加快脚步,谁想,脚下一扭,猛地往前扑去。 夜色正好,魏无斓原本在草丛里躺得好好的,边欣赏月色,边聆听一旁情侣的"合唱",悠然自得的惬意得很。 谁知正听到gao潮的时候,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先是踹了他一脚,而后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换做别的男人或许会把这当成一场艳遇,可他魏无斓不是一般的男人。 魏无斓天生长着一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蛋,再加上浑身上下那一股桀骜不羁的气势,平日愿意花钱倒贴的女人就没有间断过,每次碰上女人就是数不尽的麻烦事,所以对于雌性这类生物他是敬而远之,有多远避多远。 是以,在沧蓝倒进他怀中的时候,他想的不是他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而是小姑娘如狼似虎扑上来吃了他的豆腐。 怎么算都是他亏了! 小情侣听到这边发出的动静,早早提了裤头跑了。 魏无斓漂亮的凤眼微微眯起,女人果然麻烦,害得他连现场直播都没得看。不爽的将死赖在他身上的沧蓝推开,却没想到双手随意的一抓,抓错了地方。 沧蓝都快急哭了,她的小腿给树枝卡着挣脱不开,只能紧紧的贴着魏无斓,此时他们胸膛贴着胸膛,腹部贴着腹部,就是刚才那对小情侣瞧到也该自叹不如,这才真正是缠缠绵绵到天边。 除了展暮,沧蓝何时与人这般贴近过,当下从头红到脚趾尖,羞得只差没找个地洞钻进去。 而魏无斓推开她的手一偏,正正好摸上了她软绵绵的小肉包,顷刻间,沧蓝想死的心都有了。 听到一声低低的抽气,魏无斓跟着一愣,手掌下意识的捏了两下,他顿时明白过来。 这时候沧蓝也挣脱了小腿上的树杈子,霍的从他身上爬起,拍开他的手,恼羞成怒的朝他脸上挥去: "下流!" 骂完后,她连包都没敢回去捡,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了。 魏无斓这辈子摸女人的胸无数,可被女人打却是独独这一次,打他的还是个未发育完全的女人。 算算他不止亏了,还亏大了! 只是怔忡数秒,等他回过神起身想要追过去的时候,那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练过长跑,早早没了踪影。 青灰色的帆布包孤零零的落在角落里,魏无斓眼尖的瞄到,恼火的走过去踹了一脚,而后又将它捡过来,拉开拉链把里边的东西往外倒。 一道白光刺入他的眼,混在一堆物品中的是一张身份证,那上面写着沧蓝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展大哥您老真特么太神了,撞个车能炸出无数霸王来,以后您记得多撞撞,还有感谢snjxyy妹纸的地雷,啊哦第一次收到霸王票,太开心了(*^__^*)嘻嘻…… 44、第九章4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不经过这一次,她想她这辈子也不会知道自己还是个长跑能手。 回到家的时候姆妈在厨房里忙活,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拖鞋,沧蓝拖着步子心事重重的朝房间走去。 她跑之前怎么就没把包包一起带走呢,那里面装有她的钱包,钱什么的她不是很在意,可钱包里放着身份证,学生证,银行卡……这些东西要补办起来可有得她忙的。 跟着遗失的还有展暮送她的那部她一直想扔了,却始终找不到借口扔掉装有窃听器的手机。 轻轻呼出一口气,有得必有失,这下好了,她连借口都不用想了,可当她忆起黑暗中那双粗糙的大手时,小脸不自觉通红,当时的光线昏暗,她根本瞧不清那人的脸。 阵阵恶心袭上心头,但愿那人不是睡在路边的流浪汉。毕竟她没有从他身上闻到什么难闻的臭味。 "小蓝,你回来得正好。"姆妈从厨房里露了个脸:"我刚煲好鸡汤,你一会有空给展特助送去。" "沧红呢?"沧蓝顿了下,送爱心汤这种事不是都由沧红负责的吗?她是听说展暮醒了,可这几天一直借口忙碌没有去探望他。 虽然她嘴上说着不在乎,可真正见到沧红与展暮在病房里你侬我侬的时候又是一回事了。 或许她已经放下,可并不代表再碰上那种情况她不会尴尬,毕竟病房里躺着的那位好歹是她的"前夫"。 "小红还没回来呢。"姆妈一边把鸡汤倒进保温壶,一边说道:"瞧你这小没良心的,展特助平时对你多好,赶紧的把汤送过去,不然今晚不给你糖水喝。" "我……"沧蓝想说不喝就不喝吧,其实她对那碗腻死人的甜品真心不感兴趣,可在姆妈一个瞪眼,一个呵斥下,为了以后的三餐着想,最终不情不愿的上了司机的车。 沧蓝来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展暮正靠在床头查看这一季度的报表,都说工作时候的男人最帅,低垂的眼,微皱着的眉头,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每一个数据,每一条细节都清楚的印在眼里。 灯光下的金丝边镜片闪着白光,藏在之后的是一双洞悉人心的眼,每当沧蓝站在他的面前,他总能给她一种无所遁形的压迫感。 展暮看着报表,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脚上裹着厚厚的石膏,瞧着他伤得挺重。 轻轻的敲了敲门。 "哥?我有没有打扰到你?" 话落,沧蓝吓得差点把手里的保温壶给扔了,她心有余悸的后退几步,试图躲开展暮投射在她身上的迫人视线。 握着保温壶的手不自觉紧了紧,说不出展暮的不对劲,她只觉自她进入这间病房起,一股无形的气势便来势汹汹的压上她的心头,她顿觉呼吸困难,喘不过气,小脸又苍白了几分。 展暮没有答话,他灼灼的凝着她,如影随形。 沧蓝下意识的不敢靠近他,将壶里的鸡汤放在离他稍远的桌子上,背过身子挡去他的视线,耳里听着自己控制不住的心跳,顿觉后背有股热一直在蔓延。 展暮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看她,他的眼神,是要吃了她吗? 45、第九章5 沉默半晌,展暮已经收回了凌人的气势,恢复一派和煦的道: "不是有汤吗,你离那么远我要怎么喝。"镜片下的眸光闪了闪,他依然在笑,可那笑不及眼底。 沧蓝回身看着他一脸的无害,哪还有刚才骇人的气势,纯色的衬衫上,第三颗纽扣随意的开着,露出性感的锁骨,他漫不经心的靠在床头默默的注视着她,薄薄的唇角微扬,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哥,姆妈煲的鸡汤,我给你盛一碗。"沧蓝想了想,顿觉自己反应过度,人家展暮还打着石膏呢,能对她怎么样。 她把保温壶打开,将汤水盛入杯盖,轻轻擦拭了下袋子里的勺子,小心翼翼的朝展暮走去。 "哥,趁热喝。"展暮一直在看她,看得她浑身不对劲,她不明白到底是他不对劲还是她太过敏感。 "我刚动过手术……"抬了抬手臂,展暮笑着说道。 沧蓝与他对视半秒,会过意来。 眉头微微皱起,手里的勺子在汤面划开,撇去漂在上边的油。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能拒绝吗? "哥,你怎么不趁这个时候好好休息,工作的事交给助手就是了。"沧蓝舀了一勺鸡汤,放在嘴边轻轻吹去热气。 她的唇色很漂亮,淡淡的粉色,软软糯糯的份外香甜,展暮不自觉的吞咽,这么多年过去,他依然记得吻她的感觉,她不喜欢化妆,所以吻下去的时候没有一般女人该有的油腻唇彩,唇齿间香滑诱人,总有一股驱之不去的青草香。 有时他吻她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咬住她,非要把她的嘴唇咬出血,因为他喜欢看她苍白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 往时,这幅模样他只能在梦中回味,却没想到如今梦境成真,一个活生生的沧蓝出现在他面前…… 厚实的毛衣穿在她身上裹的密不透风,只露出了脖子以上的部分,纤细的脖颈白得扎眼,可以想见衣服下的肌肤是多么的软,嫩,滑,展暮的眼神热的吓人,这是他的小蓝,他妻子,他的女人…… 他的-- 她的一切只能是他的! 沧蓝低垂着脑袋,没有注意到他火热的目光,等到她抬头的时候,展暮已经恢复一派温和的笑脸,就着她的手,吞下勺子里的汤水。 "很甜。"对着她粉润的唇,他如是说。 真的很甜? 怎么会,她刚才偷偷的尝过,这碗鸡汤腻死了。 心里存着疑惑,沧蓝又舀了点汤水送到展暮嘴里。 "展大哥,你的腿好点了吗。" "过两天就可以拆石膏了,小蓝,你这几天很忙吗。"展暮喝着汤,声音有些沙哑。 "是……是啊,补习班的作业比较多。"还是不习惯在他面前撒谎,沧蓝窘迫的低下头。 展暮敛去眸子里的阴暗: "怎么突然去上补习班了?"在他的记忆中,沧蓝喜欢缠着他,空余时间跟在他身边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去报补习班。 "我……"沧蓝抓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英文太差,考试总考不好……" "你不需要学这些。"展暮静静的凝着她,声音柔得不像话。 你什么都不需要学,什么都不需要懂,你只要乖乖依附着我就好。 他不会允许她生出翅膀,哪怕是一根羽毛也不准。 沧蓝愣了愣,眨眨眼回道: "不学这些,我以后总不能老呆在家里当米虫吧。" 展暮瞬也不瞬的看着她,在他面前,她总有一种错觉,仿佛她是透明的,能被他一眼就看透的。 突然,他笑起来,而后淡淡的说: "我的小蓝终于长大了,懂事了。" 明明是夸奖的话,但是听进耳里却让人不自觉的发悚。 沧蓝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低着头收拾还剩一半汤水的保温壶,再不敢看展暮一眼。 相顾无言,病房里静的吓人,她低着头逃避他压迫感巨大的视线,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阴冷的氛围令人坐立不安。 沧蓝大气不敢多喘,乖巧的立在原地,正寻思着用什么借口脱身的时候,沧红推开了病房的门。 "你怎么在这。"沧红看到她,语气不善。 "姆妈让我来送汤。"沧蓝浅笑,头一次觉得,沧红美好得就跟个天使似得,那是从天上下来搭救她的:"我还得回去赶作业,展大哥就交给你照顾了。" 话落,她提起收拾好的袋子回身道: "展大哥,我先走了。" "明天还过来吗。"看到她要走,展暮微微的皱了下眉头。 这时候,沧蓝已经走到门边,她沉吟了一会儿,道: "如果有时间我会过来的。"当然,前提是有时间,她这就回去安排,她明天一定会很忙,非常忙! 展暮微眯起眼,俨然露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他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藏在被子下的手悄悄握起,他是那么的了解她,又怎么会听不出她的意思。 "展大哥,我跟你说,我今天……" 月光柔柔的洒在身上,却挥不去心底的阴霾,他收回视线,目光移回看到一半的报表上,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眼底的冷意迸发,沧红依旧是那个沧红,叽叽喳喳在他耳边自顾自的说话,而沧蓝似乎与以往的不同了。 "嗯。"展暮面上淡淡的笑着,眼里隐隐藏着一股森冷,该是他的,他不会放手。 可是现在还太早,切忌操之过急。 作者有话要说:某商是勤劳滴孩纸,求摸头(s3t) 46、第十章1 其实沧蓝也不是故意的,这阵子她确实很忙,非常忙。 她忙着补办各种证件,忙着上各种补习班,高中生课业繁重,晚上回到家她还有做不完的作业,所以根本抽不出时间去探望展望。 直到展暮伤好出院,她也没去探望他。 而蓝致那头,说也奇怪,平时跟查勤似的电话居然再也没有响起,好几次她拿着自己手机左瞧右瞧,就怕是哪坏了。 她哪里晓得,蓝致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又怎么会为了区区一台诺基亚做出伸手掏粪坑的事儿。 当下,正积极的联络外界给他运送通讯工具…… 周末的晚上,沧蓝下了课没有马上回家,跟家里打了个招呼后,她心安理得的窝在离学校不远的书店里,随意捡了本英文小说,吃力的看着。 这家书店是她前些时候发现的,规模不大,但是足够安静,老板娘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与她投缘,她对她很好,每次来这里看书,老板娘都会亲自煮上一杯花茶。 沧蓝安静的坐着,小口的啜了口茶水,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老板娘煮的花茶里总是能让人心情舒畅,这味道在外面有钱也买不到。 为了龚云,沧红算是彻底与她决裂,沧蓝轻叹,她与沧红的姐妹情注定要毁在男人的手里,以前是展暮,现在是龚云……该来的始终要来,躲不掉啊。 在沧家,能跟她说上话的还真没几个,再加上她本身话就不多,以前沧红还会跟着她东拉西扯,如今连沧红也不理她了,回到家面对的不是空荡荡的四面墙就是佣人们冷清的脸。 偌大的房子里,她总觉得自己融不进那个氛围,与之格格不入。 一整日下来,也只有在这里呆着能给她片刻的安宁。 翻过一页,沧蓝注意到斜对面的一个男孩,顿时便看直了眼。 男孩的脸像是被最好的工匠精雕细琢出来的,完美的令人赞叹,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昨日在书里看到的一句:俊眉修眼,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 少年只是静静的在那里坐着,安静得仿佛是从画里出来的人,轻易吸去众人的眼球,他们远远的看着他,却又不敢轻易靠近,直怕惊扰了这画中尤物。 "我们是不是见过?"沧蓝尚未回神,不自觉就把心里的问题给说了出来。 虽然他长得漂亮,可却没人把他当女孩子看待,或许是他身上那一股子浑然天成的锐气所致。 闻言,魏无斓头也不抬淡淡的道: "这句话我今天听了不下二十一次,丑女我对你没兴趣,滚开。" 这是赤luo裸的人身攻击-- "……" 要换做脾气火爆些的早就跳起来了,或许十几年前的沧蓝会那么做,可经过岁月的洗礼,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单纯不知进退的女孩,如今的沧蓝学会了隐忍。 其实也关系到她不爱惹事,软弱的这个性子。 她抿着唇自讨没趣的将视线移回手中的小说。脑海中不停浮现少年漂亮的五官,她得想想,她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墙壁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响着,外边的天色逐渐变黑。 沧蓝合上书准备离开。 听到动静,魏无斓忍不住瞥了眼起身离开的沧蓝,也跟着一愣。 他们是不是真在哪里见过? 丝丝冷风透过门缝吹乱一桌的纸张,几片纸屑卷入桌底,魏无斓看着她的背影,一时忘了去捡。 怔忡间,那个安静的女人已经推开店门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有妹纸问沧红为什么会排斥沧蓝,为什么在前世会勾搭上自己的姐夫,其实前面有铺垫,沧红在前世被龚云搞大了肚子,后来龚云跑了,未婚夫跟自己的姐姐结婚了,而后展暮事业发展得越来越大,看着本来应该是自己丈夫的男人现在跟姐姐在一起,而且那个男人还这么的优秀,心理肯定不平衡……我也懒得花个几万字去描写她的心理,就这样吧……必要时大家可以发动自己的想象力……丫毕竟是个配角大家就表揪着她不放了,后面我可能会写,也可能不会写,咳,看心情吧……不负责任的某商撸过…… 47、第十章2 出了小书店,沧蓝慢慢的踱着步子,月光柔柔的映出自己的影子,细细长长的投在路边。 沧蓝掏出手机,正想着给司机拨去电话的时候,一辆停在路边的银灰色跑车朝她亮起车灯。 悄悄的握紧自己的包,她抹去手心的冷汗,这段日子她对展暮可以说是能避就避,为了躲他,连家也不敢回。 她觉得展暮自从车祸后,无时无刻不给予她一种迫人的压力,总能压得她喘不过气,这种逃不掉的窒息感她不喜欢,她想她做得这么明显,展暮没理由不懂的,既然他懂了就应该顾及身份,该回避的时候主动回避才是。 可他不!他不但没有自觉回避,反而越发紧逼。 她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每日跟列行公事似得拨她的电话,搞得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接还是不该接,只能调成震动,就这么放着。 车子驶过来停在她身旁,展暮摇下车窗道: "我送你。" "展大哥,我刚叫了司机,不必麻烦了。"沧蓝固执的立在原地,低垂着脑袋盯着地板,也不看他。 "拨过去,让司机不用来了。"低沉的声音索绕在耳边,言辞间带着不可抗拒的冷厉:"上车。" 说实话,现在的展暮让她害怕。 看着她,他话里再没了从前的询问,反而透出一股森冷的命令,仿佛她活该是他的所有物…… 紧紧的咬着唇畔,她有种错觉,似乎他们又回到从前的生活,展暮对待她总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她的意愿从来不在他的考量之内。 或许她有必要跟他说清楚,他将来会是她的妹夫,他没理由用这种态度同她相处。 沧蓝绕过车头,想着拉开后车门的时候,展暮沁凉的声音响起: "小蓝,我不是你们家的司机。" "我没这个意思。"抬起的手顿了顿,又放了下来。 展暮连眉毛都没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迫人的气势已经迎头压了上来,顺带压去她到嘴的辩驳。 沧蓝敌不过他冰冷的目光,无论在身理还是心理上,她都不是他的对手。 车子缓缓的行驶在公路上,车里静的能让人窒息。 展暮沉默的握着方向盘,不时看向沧蓝这边,不知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沧蓝被他盯得身上寒毛直竖,整个人如坐针毡。 他们谁都没有试图打破这片窒人的宁静,展暮是不想,而沧蓝是不敢。 饶是沧蓝这种不会开车的也知道这条路不是回沧宅的方向。她愣了愣,顿时大惊失色。 "展大哥,我们不是回家吗?" "嗯。"展暮将方向盘打向右,直直开往与沧家相反的地方:"我没吃晚餐,你陪我吃一点。"语气里充满笃定,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展暮熄了火,率先下车。 见状,沧蓝伸手去解安全带,也不知道是哪出了问题,安全带的扣子怎么也解不开。 这时候展暮已经绕过车头,帮她把车门打开。 "解不开?" 沧蓝抬眼看看他,轻轻应了一声。 48、第十章3 酒店大门的灯光照得她的小脸更为苍白,精致的五官微微皱着,纤弱的身体软软的靠在车座里,展暮锐利的眸光停驻在她身上,喉头一紧,他起了生理反应。 有一瞬间,他想将车门给关上,隔绝外边的世界,他想把她压进车座里,狠狠的蹂躏,吞噬。 这种事他每天都在想,那么多年过去,她可知道他想要她想得浑身都在疼痛,他想紧紧的抱着她,进入她的身体,感受她的紧致,她的温暖,也只有在那一瞬间,他才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幸好他还有理智,他还知道眼前的女孩未满十八岁,她还不是他的妻子。 太早,太早,一切都还太早。 沧蓝低着头终于解开了安全带的扣子,不由呼出一口气,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展暮炽热的眸光,她愣了愣,这才发现,如今他们靠的很近,很近。 她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展大哥……你不是要吃饭吗。" 此时展暮倾斜着身子,一条手臂搭在椅背上,将她整个人圈禁在他的势力范围中。 沧蓝不自在的撇过脸,今天她穿的裙子领口有些大,使得展暮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脖颈下微微凸起的锁骨。 喉头又是一紧,展暮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激起无数鸡皮疙瘩,他冷着脸克制住自己快要破茧而出的欲--望,后退数步,让出一片空隙。 "走吧。" 展暮嘴里说着要她陪吃饭,可叫来的菜色却都是她喜欢的。 一只剥好的素虾夹进她的碗里,他好像特别喜欢看她吃东西,一顿饭下来,他碗里的菜没怎么动,反倒是她这个陪吃的吃下不少: "你太瘦了,多吃点。" 沧蓝打了个饱嗝,一整盘虾肉全都进了她的肚子。 "展大哥,你怎么不吃。" 难道光看着她吃他就能饱了? 展暮宠溺的笑着没有回话,琴声悠扬的响起,餐厅里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沧蓝咽下嘴里的肉末,总觉得气氛有点怪。 "小蓝,最近的课业很重吗。"展暮淡淡的问。 "嗯,快考试了。"沧蓝低垂着眼睑没有瞧他,她当然听得出他的意思。 "听沧伯说,你想去国外留学?"展暮漫不经心的瞟她一眼。看着女孩惊讶的微张檀口,他继续道: "在国外生活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是你一个女孩子,出点什么事没个照应也不好。" "……" "国内也有很多优秀的大学,你可以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为什么一定要出国?还是说……你有什么别的想法。"他的笑,不达眼底。 这事她只跟沧忠信提过一次,没想到展暮这么快就知道了。 沧蓝喝了点果汁,沉吟了一会儿,回道: "国内是有很多很好的大学,可我打算出去长长见识,总不能一辈子都窝在一个地方,做一只井底蛙……" 藏在镜片下的眼眸微微眯起,他沉下脸来,细细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孩。 少女还是记忆中的少女,细细的眉,大大的眼,低眉顺目乖巧得很。 "……" 展暮敛去眸子里的厉色,心思千回百转。 他以为什么都不做,只需要保持与前世一致的步调,她注是他的,却没想到,一直乖巧听话的金丝雀,也有张开翅膀飞翔的时候。 展暮审视的目光将她从头打量到尾,他看着她不安的缩起肩膀,咬着唇畔,额上甚至落下一滴冷汗,他知道她在紧张,害怕。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他,还是她? 琴声悠扬,两人默默进食,相顾无言,一切似乎都没变,又好像都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st)那啥,这文女主真心很弱很弱很弱滴,要看女强的孩纸慎重啊,我这文是男强,男强!!!q(s3t)r 49、第十章4 饭后,酒店外突然下起小雨,夜里本就阴凉,这会儿寒风夹带细雨打在身上,冷意不禁袭上背脊,沧蓝站在门口,抱着自己的手臂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厚实的西装外套披在肩上,展暮亲昵的将她凌乱的发丝撩到耳后,说道: "我去取车。" 话落,人已经冲进雨里。 身上的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与气息,暖暖的驱走冬日的严寒。 直到银灰色的跑车缓缓行驶出酒店大门,整个过程展暮表现得足够体贴,绅士。 看着如刀削的俊脸,沧蓝想起他方才揽着她的肩头,用外套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抱上车的过程,如珠如宝的呵护,仿佛她是什么易碎品般小心翼翼的动作,不禁心头一动。 他对待外边的女人,是不是都这么好呢。 想到这,沧蓝不禁回忆起从前,他们都不是话多的人,往往在相处的时候都是展暮一个问题,一个指令,她一个回答,一个动作。 十几年来,无一例外。 她性子本身就沉闷,不似沧红那般活泼开朗,跟谁凑在一起都能有聊不完的话题,以前她很羡慕沧红能够三言两语就把展暮逗出笑颜,反观她自己,再逗趣的事儿由她嘴里说出来都能立刻变成冷笑话。 沧蓝的手机已经响了很久,她却一直没有接起,犹豫的往展暮那边看去,骨节分明的大手依然牢牢握着方向盘,他平静的盯着前边的路况。 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不是她不想接,而是不敢。 白色的屏幕上显示着蓝致的号码。 本来嘛,她心里清楚自己这辈子跟展暮是再没瓜葛了,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所以她要接谁的电话,要跟谁谈恋爱他也管不着。 可因为前世的关系,她心里始终有个疙瘩,她依稀记得跟展暮婚后的那段日子。 用她的话说展暮就是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主儿,自己在外边花边新闻不断,左拥右抱却不许她多看别的男人一眼。 有一次,她在路上碰到大学时代,非常照顾她的一位学长,实在不好拒绝学长的好意,就跟他吃过一顿饭,顺带回忆了一下往昔的时光…… 谁想这场面会被狗仔队拍着,隔天各大杂志报纸都是她与学长的亲密照,斗大的标题,不外乎是讲他们夫妻面和心不和,关起门来各玩各的。 说是亲密照,其实也是靠着借位拍出的效果。 沧蓝悄悄脱去他的外套,排斥的推到后车座上。 展暮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又怎么会看不明白呢,可他还是做了。 那晚对她来说是一场噩梦。 听说男人都喜欢跟学过跳舞的女人上床,因为她们的身体柔软度好,可以摆成各种姿势…… 她没有学过跳舞,却在那晚被展暮压成各种形状,客厅,厨房,浴室,走廊,怎么痛怎么来,她由一开始的闷声不吭到最后的苦苦哀求,嘴里哼的都是他爱听的,身体尽量的去配合,只为了能让这一切早些结束,可即使她哭得嗓子都哑了他也没有放过她。 "怎么不接?" 怔忡间,展暮低低的声音响起。 沧蓝转过身看他,波澜不惊的眼里瞧不出什么情绪,或许真是她顾虑太多,人家展暮都快跟沧红订婚了,哪还有这闲功夫管她的花边情――事。 想到这,她豁然开朗,都怪她,最近总不自觉的将前世的展暮与今生的展暮混搅在一块,要知道,他早已不是那个他。 沧蓝当着展暮的面接起电话,还没出声,蓝致那头便急急的道: "去哪了,怎么不接电话。" "我没听到响声。"沧蓝将头转到窗外: "你找我有事?" 那头停顿了一会,传来蓝致阴测测的声音: "你在哪。" 这人才消停一会,怎么又开始查勤了。 听着他质问的语调,沧蓝有些不高兴,却还是老老实实的招供: "回家的路上。" "跟谁。" "……"瞪眼,他是在审犯人吗。 "你到底上了哪个野男人的车。"蓝致话里藏着怒意,口气变得恶劣。 "……" 没等到沧蓝的回答,耳边传来蓝致咬牙切齿的声音: "虎子今晚看到你了……那个男人是谁!" "你找人监视我?"沧蓝不高兴的拔高音量。 一阵沉默,而后是蓝致理不直气壮的声音: "你还有理了?背着我勾汉子,还不让老子知道,你那是什么态度,我让人看着你怎么了我。" 这一声雷鸣别说沧蓝,就是坐在她身旁的展暮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给我等着,老子明天就飞回去,敢给我绿帽子戴,你这女人是不想混了……" 生怕他又说出什么混话来,沧蓝忍下心底里的恼意,放柔了语调跟他解释。 "你胡说什么,那是我哥。" "哥?"蓝致明显软硬不吃。 "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哥哥,我怎么不知道?!" 沧蓝被他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对着手机干瞪眼,蓝致就是这样,只要是他认定的,就是歪理也能给扳正了。 "怎么不说话,心虚了?" "我没骗你,那人真是我哥。"沧蓝无奈的说着,可她越是放低身段,蓝致那头就越是得理不饶人。 "放屁,你老爹什么时候生了个儿子,我怎么不知道,你少忽悠我,你给我等着,我……" "啪。" 蓝致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沧蓝的手机已经被展暮一把夺了过去,直接按下了关机键。 悦耳的铃声索绕在耳边,沧蓝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心里颇不是滋味,瞥了眼展暮阴沉的脸,刚要出口的怨言又给吞了回去。 虽然她喊他哥哥喊了十几年,可……他也不能这么不尊重人吧,那可是她的电话,他怎么能说挂就挂。 50、第十章5 "展大哥……那是我的电话……" 展暮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直冒,脸庞严肃得吓人,沧蓝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他没有把手机还给她的意思,依然稳稳的开着车,沧蓝捉摸不透他的意思,又不敢贸贸然的触碰虎须,只能定定的坐着,目光游移不定。 沉默了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展暮终于开口问道: "你跟蓝家二少很熟?" "我们是同学。"沧蓝微微皱着眉,有些不愉他质问的语气。 目光触及她挂在脖子上的坠子,展暮漫不经心的道: "你们在交往?" 听罢,沧蓝愣了愣,垂下眼帘沉吟了一会儿,收回到口的话,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不否认,也不承认,就这么含糊的唬弄过去。 她心里盘算着,让展暮误会自己跟蓝致交往也好,这样,他就不会再用这么嗳味不清的态度对待自己,也彻底的断了这段感情。 毕竟她的意志不够坚定,真怕在面对展暮的柔情蜜意,温柔体贴时,她会把持不住自己沉溺其中,走回从前的老路。 "--吱--"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里的宁静,车子停在沧家门前。 看到家门的那一刻,沧蓝如获大赦的松出一口气。 "展大哥我到了,谢谢你的晚餐,再见。"沧蓝淡淡的笑着,伸手摸上车门。而后像是想起什么,回头又道:"你……能不能把手机还给我?" "公司最近研发了几款新的软件,我想你会喜欢。"展暮侧过脸,温和的看着她。 "我回去帮你装上,过两天再还给你好不好?" "不好。"沧蓝一惊,急急的回答:"我……我的意思是,我不需要什么软件,这样就很好……" 吃一堑,长一智,展暮给的东西她哪里还敢收。 "你不是想学好英文吗?那几款软件可以帮助你更快的掌握语法。"展暮沉默良久,突然侧过身子,朝沧蓝欺去。 一手勾过她的肩膀,一手抚着她的面颊,他低低的在她唇上呢喃:"小蓝乖,我明天就还给你,嗯?" 车内的空气褪减,展暮健壮的身体整个覆了上来,牢牢的将她困在车座里,他轻轻捧着她的脸,大拇指暧昧的摩擦着她白皙稚嫩的皮肤,呼出的气息灼灼的喷在她的脸上,脖颈上。 车内并没有开暖气,可他却觉得浑身燥热,喉头一紧,他目光如炬的看着她红润的小嘴,忍不住轻舔唇角,口干舌燥。 在他火热的目光下,沧蓝忍不住缩起肩膀,心脏突突的跳着。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唇形很漂亮。"食指触上她淡粉色的唇,轻轻摩擦着,言行举止极具挑逗。 沧蓝一愣,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当日展暮与沧红在床上交缠的画面,原本红润的小脸霎时变得惨白。 顷刻间,她由他腻人的眼眸中抽出身来。 压不住的怒火腾腾的往上冒。 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一开始就打着将她们两姐妹同时接收的主意? 想到此,沧蓝眼眶一红,手已经不受控制的挥了出去。 "啪!" 这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的突兀,而展暮做梦也想不到一直乖巧听话的女孩会有对他挥手的一天,他在触不及防的情况下,迎面受着。 沧蓝这一巴掌打去了展暮面上挂着的浅笑,和他对她本来就不多的耐心。 作者有话要说:r(s_t)q卡文了,码了一晚上就这么多了。 51、第十一章1 刚才那一巴掌好像耗去了她所有的精力,她压下心里的委屈,气喘吁吁的瞪着面前的男人: "展大哥,我敬你如兄长,你这么对我,是要置我于何地,置沧红于何地!" 她一边说着,一边掉眼泪,晶莹剔透的水珠大滴大滴的打在他的手臂上。 上一世的委屈一直很好的藏在心里,深不见底,别人看不到也不摸着,而其中滋味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不是个记仇的人,过去的也就过去了。 她不会去埋怨,更不会去报复,她只想过好未来的日子,可她的一路退让换来的是什么?是展暮的得寸进尺!步步紧逼! 女人的眼泪是对付男人最好的利器,对于这个说法,从前的展暮是不信的,如今却不得不信,看着滴在自己手臂上的水珠,很烫,很热,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蓦的被刺中,他忍不住伸手捂上自己的胸口,异常的疼痛。 眸子里的阴霾逐渐退去,展暮爱怜的抚上她的脸,被这一巴掌逼出的怒焰顿时消去不少。 "相信我,这次不会有沧红,更不会有别人,只有你。"他沙哑的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浑浊,其中蕴涵了太多的感情。 他错过一次,痛过一次,悔过一次……展暮紧紧的抱着她,扳正她的脸,急切的找到她的唇覆了上去。 他越吻越深,吞下她的舌,她的泪,直想将她整个人吞噬。 够了够了!他不会再错第二次。 "唔……唔……"被展暮突如其来的索吻吓得忘了去哭,沧蓝软软的推搡他的手臂,后背磕上车门把手,疼得她直皱眉: "不……不……放开我……" 展暮缠着她的舌头,空出一手将椅背下调。高大的身子极具侵略性的把她锁在身下,他的吻一路向下延伸,从红润的朱唇到白皙的脖颈,身下人儿越是软软的哀求,他越是止不住的疯狂。 沧蓝缩着肩膀颤抖不已,厚厚的毛衣被他一把撩起,一只长着粗茧的大手由下摆伸了进去,放肆的覆上她小小的双峰,不停的揉捏,搓弄。 "小蓝,给我。"展暮咬着她的耳朵,粗噶的说。 沧蓝哀哀的拒绝。 她不认为他是在询问她的意思,即使她不答应他也不会停下手里的动作。 沧蓝呜咽了声,排斥的躲过他的索吻,苦苦求道: "展大哥……我还小,你就放过我吧……" 背脊紧紧的抵在车门上,她使劲将他往外推,低低的轻泣: "……我还没成年啊……求求你……" 身下的少女哭花了一张脸,稚嫩的五官皱成一团,那上面写满了她不肯,她不愿! 手里的动作一顿,展暮的呼吸越来越浓重,他赤红着眼贪婪的看着她,正极力寻回失去的理智。 等到理智回笼,头脑逐渐清晰的时候,展暮这才醒悟过来,他停下手里的动作,重重的喘息着,拼命抑制下――身体里就快要奔腾而出的欲--望。 呼出一口气,他为她整理好凌乱的衣襟。 瞧瞧他都做了什么,他差点就在车里强行要了她。 少女是那么的娇小,苍白着一张脸躲在角落里防备性极强的看着自己,她太瘦了,纤细的身体只要是他想,他可以轻易的折断。 眼里的热潮退去,他怜惜的看着她。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还小,身体还未长开,根本禁不住他的欲--望。 他的孟浪着实吓坏了她,只见她排斥的蜷缩成一团,躲开他伸过来的大手,脸上尽是未干的泪痕。 "是我太心急。" 沧蓝恼怒的拍去他抚上自己面颊的手,哑着嗓音道: "开门。"车门一早就被锁上,她根本打不开: "我要回家!"她的声音不大,带着哭腔。 飕飕的冷风吹得小道两旁的树影哗哗作响,黑漆漆的影子交叠的打进车里,印在身上,狭小的空间只余展暮浓重的呼吸声与他背着光,阴沉骇人的脸。 沧蓝抱着自己,两眼警惕的打量着他,她越来越不懂展暮的意思,他的放肆令她心悸,他的霸道令她害怕,她不懂……他到底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_<)~~~~咳,我写得心跳加速的,哎呦,还是最喜欢展大哥。我是怪阿姨怪阿姨 52、第十一章2 "离蓝致远一点。"他抬手,把她垂下的发拢到耳后。 他什么都可以忍,唯独这一事,他不允许自己的私有物品被他人觊觎,沧蓝本身就是他的,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不会例外。 沧蓝沉默着,有些排斥他的温情,她有满肚子的委屈,抗拒,却又不敢当着展暮的面发作。 她明白展暮这个人,他占有欲极强,不论是对人还是对事,什么道德约束对于他来说形如废纸,惹急了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如果展暮真的要强上,她避得掉吗? 沧蓝打了个寒颤,拼命的点头应下,当下,敷衍也好,怎样都好,要反抗,也得先离开他的势力范围,与他硬碰硬吃亏的只会是她。 "你点头是什么意思。"展暮哪有那么好招呼,扳过她的小脸,侧过身子与她平视。 沧蓝目光游移不定,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就是不肯看他的眼,对于她这种消极抵抗展暮也不恼。 "我在等你的答案。" "……"视线落在他薄薄的唇上,听说嘴唇生得薄的男人寡情薄幸……算命的还真的说对了。 "我……我以后不会主动去见他……"话里有另一层的意思,如果蓝致主动来找她,她也是没办法的,沧蓝垂下眼,她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薄唇轻抿,他当然听得出她话中有话,却也没过多为难,捧着她面颊的手缓缓移到她的脖颈处。 展暮利落的解下她的玉坠子,拿在手中。 "那不是我的。"沧蓝一惊,刚要去抢,触及他锋利无比的眼眸,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这块玉对蓝致很重要,你不能扔了。" "你们不需要再见。"展暮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不觉好笑:"我替你还给他。" 自顾自的收进口袋,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面对他干净利落的动作,沧蓝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她就是用大腿想也知道蓝致从展暮那里收到玉坠后,会有什么反应。 外面的风阴森森的吹过,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在这之后,沧蓝躲展暮躲得更彻底,她开始粘着沧红,粘着姆妈,甚至一改往日内向害羞的性子,积极的去结交朋友,总之,不论是上学亦或是放学,都不会落单就是了。 就连展暮几次上沧宅做客,她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嘴里嚷着作业繁多,死活不肯给他开门。 她知道,只要沧忠信还活着,展暮就不会冒着失去一切的风险对她硬来,所以现在的沧宅,是她最好的庇护所。 沧蓝一路乐观,一路悲观着,一方面她乐观的猜测,或许展暮对自己只是一时的好奇,猎奇心作祟,时间久了,当他发现自己其实是个无趣又沉闷的女人时,什么情,什么爱都会烟消云散,之后一切又将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而另一方面,她悲观的是沧忠信的健康状况,距离沧忠信突发癌症的时间只有五年多,如果沧忠信去了,沧氏的一切将会落到展暮的手里,到时自己会怎样……她不敢想象。 当年事情发生的过程她不清楚,虽然最后陈丽还是去自守了,可其中的细节她弄不明白,陈丽一个小女人哪弄的药能在短期内使细胞癌化,毕竟沧忠信每年都会做身体检查。要出点问题医生会验不出来么。 这事根本不是她能阻止的,如果真是陈丽做的,她做为沧忠信的枕边人随时都能下手,她能做什么,难不成跑到沧忠信面前告发她? 一来她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说辞,二来,若不是陈丽做的而是内有隐情呢?她这么一闹,先不说沧忠信相不相信她的话,光是陈丽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如此一来,她岂不是错杀良民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默默爱童鞋的霸王票,r(st)qJJ老抽,今天才发现默默爱童鞋的霸王票,q(s3t)r抱着妞猛亲 53、第十一章3 月底的时候两姐妹陪同沧忠信去狱中探望沧忠时,沧蓝静静的跟在沧忠信身后,透过玻璃窗打量沧忠时变得清减的脸。 几个月的牢狱生活使他整个人内敛不少,见到哥哥,不会像从前那般痛哭流涕,求着要离开,脸上反而挂着淡泊的笑,言谈举止间生出几分疏离。 是什么样的境遇能使一个原本嚣张乖戾,举止粗俗的人变得这般沉默。 沧忠信对这个弟弟是满怀愧疚的,温言软语的劝说,大把大把的花钱疏通关系,只为了唯一的弟弟在狱中的生活能够好过一些。 从看守所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沧忠信沉思了一会儿,回头问道: "小红啊,最近你展大哥有没有跟你说点什么?" 沧红一脸的困惑: "展大哥没有跟我说什么呀。"她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她也很久没有主动去联系展暮了。 沧忠信沉吟半晌,这时候司机也把车子开了过来。 窗外的景物不断倒退,车速平缓的行驶在盘山公路上。 在经过一片小区平房时,沧忠信下意识的多看了两眼。 C区的平房老旧残破,以他多年的经验来说,这里在十年内不会有什么大的发展。 沧忠信皱起眉头,一脸的凝重,他这女婿到底是怎么想的,以双倍的价钱收购这片土地摆明就是亏本的买卖。 前几天他否决了展暮递上来的计划书,剪掉他的经费,却敌不过他的决心,短短数日内他卖车卖房倾家荡产硬是凑出五百万以私人名义竞标下。 沧忠信所不知道的是,这块在他眼中破旧不堪的贫民区在三年后会因为政府计划,变成一块货真价实的金土地。 魏无斓百无聊赖的窝在PUB的皮质沙发里,优雅的翘着腿,四周充斥着混乱的摇滚乐与一对对耳鬓厮磨的男女,闪烁的灯光下,他如一个旁观者,静静的看着。 手里夹着香烟吞云吐雾。 他在等人。 "久等。"展暮一身西装出现在沙发前,严肃俊朗的外表与吧内迷离的气氛格格不入。 "你要的东西。"魏无斓眉头都没动一下。 稳稳接住甩过来的U盘,展暮直接链接进手提电脑里。 "展暮,你最近胆子真大啊。" 展暮头也不抬: "怎么说。" "背着沧忠信窃取蓝氏竞标书,那块坡地值得你冒这个险?" C区那片地方送他他都不要,魏无斓有趣的打量展暮工作时的样子,平时冷静自持的展特助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键入最后一个字,展暮合上电脑,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 "20万,你的报酬。" "这么少?"魏无斓咋呼:"为了这玩意我差点被人给查到,你就给这点?" "你被人查到了?"展暮不愉的挑眉。 "笑话,谁有那个本事。"魏无斓不满的掐灭手上的烟头。 展暮轻哼了声,收拾好东西起身: "事成后我再汇50万进你的户头,现在我只有那么多。" 他与魏无斓的合作关系始于一年前,虽然还是个在读学生,但无可否认的是魏无斓在电脑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 展暮走出蓝色火焰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他睥睨山下灯红酒绿的风景,手里的竞标书突然变得沉重无比。 三年后,C区会成为他翻身的筹码。 54、第十一章4 这几天沧蓝的小日子过得特别平静,展暮忙着发展他的事业,根本没时间过来骚扰她,而蓝致被困在部队里,自从他偷运进去的第一百部手机被充公后,已经变成上头重点观察对象,别说回来找她麻烦,就连每天的查勤电话也没再响起。 而就在这段平静的日子里,她交到了人生里的第一个女性朋友。 程英-- 据说程英的妈妈在怀胎十月的时候疯狂迷上了金庸,迷上了那个温婉而凉薄的女子,正好她爸姓程,故而有了个这个名字。 都说人如其名,可这个程英与金庸笔下所著的程英大有不同,完全向两极化发展……说起来,她也只有名字算的上温婉…… "哈哈哈哈哈哈哈……" 昏暗的电影院里,沧蓝满脸通红的低垂着脑袋,不时的接收到众人恼怒的目光。 她轻轻扯了扯一旁的程英,小声的道: "你别笑那么大声。" "啊?很大声吗?不会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利落的短发,修长的腿,一张令人分辨不出雌雄的俊脸,程英边笑边拍打前排的座位。 沧蓝忍不住扫了眼前排大哥颤抖的双肩,可以想象再不制止程英夸张的动作,这高头大马的男子说不定会跳起来揍她。 "你说那女的从电视机里爬出来,她就不怕卡着吗!"程英放过了前排的大个子转身过来拍她的肩膀,作为女子篮球队的队员,她的力道不轻,这么一巴掌下来,沧蓝可以听到自己的骨骼处传出的咯吱声。 她们是怎么认识的?那只能用四个字形容--飞来横祸。 一切都得由一颗从天而降的篮球说起。 沧蓝是个很胆小的人,过马路绝不闯红灯,吃饭一定细嚼慢咽,从不与人发生口角,即使发生争吵,也一定是最先妥协的那个…… 这么小心翼翼的一个人,却防不住一颗迎面砸过来的球。 那日沧蓝好端端的在校园中散步,走着走着,只见眼前一黑,脑门上传来一阵痛楚,来不及细想,她立即往后仰倒,晕了过去。 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隐隐约约的,她感觉自己被人打横抱起,天地间都在旋转,模糊的视线让她瞧不清抱着她的是什么人,只是那人有力的臂膀提醒着她,那或许是个男人。 直到沧蓝清醒过来,对上一张没神经的笑脸时,她这才醒悟,原来那颗球的主人是程英。 程英笑得没心没肺的,人高马大,手下的力道半点不输男子。 自从那次的不砸不相识,她们两人渐渐熟稔起来,沧蓝每日会多带一个盒饭,里面加了程英喜欢的菜色,而程英则负起替沧蓝赶跑众多追求者的责任。 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程英还在笑,笑得合不拢嘴。 沧蓝沉默的将视线移到门口的海报上--午夜凶铃。 这片子很好笑吗? 同程英分手后沧蓝招了计程车回家。 小路两边种满了紫荆树,也许是刚下过雨的缘故,在月光的挥洒下,枝头上的紫荆花散发出点点白光,一朵一朵的含苞待放,在这个冬日的夜里增添光彩。 车子在大闸门前停下,再往里一点就是步行区。 计程车渐渐远去,沧蓝独自一人漫步在小路上,拾起脚边的落花,她凑到鼻间嗅了嗅,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她一直很喜欢紫荆花,美丽却也坚强,在寒冬中傲然绽放,不卑不吭,如果她也能有那份刚强,又怎么会落到这幅田地。 轻轻叹了声,沧蓝陷入沉思,谁想,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双手,连拖带拽将她带入一旁的花圃。 长着粗茧的大手捂去她到嘴的尖叫,沧蓝惊恐的瞪大眼,疯狂的挣扎着。 后背抵着那人的胸口,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传进她的身体里,耳边传来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小巧的耳垂被含进嘴里,身后那人伸出湿热的舌尖轻轻舔舐她的耳骨,极尽挑逗。 沧蓝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在家门口遭人轻薄,她恼羞成怒,锐利的白牙狠狠咬上捂着自己小嘴的大手,顷刻间,耳边传出一声杀猪的嚎叫。 "死女人!你想谋杀亲夫吗!"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为嘛,最近JJ老抽…… 55、第十一章5 听到熟悉的声音,沧蓝顿时安下心来,不愉的抓下蓝致放在肩膀上的手,她回过身狠狠的刮了他一眼: "你怎么回来了。" "再不回来我的老婆就要跟别人跑了。"蓝致没好气的哼了声,大手沿着沧蓝的腰线往下滑,搁在她纤细的蛮腰上,手臂一使劲将她扯入怀中。 "谁是你老婆……"沧蓝被禁锢在他的手臂间,这才发现蓝致经过几个月的部队生活,皮肤黑了,身体也壮硕了许多,硬邦邦的臂弯圈着她的腰身,她根本无法动弹。 "你先放开我。" "放屁。"蓝致挑高眉,俯低身子细细打量她的眉眼:"上次怎么挂我电话,那个男人是谁,你最好老老实实全招了,不然老子就在这里办了你。" "……" 沧蓝不悦的皱着眉头,他的态度惹恼了她,她是好脾气不爱与人争辩没错,可好脾气不代表没脾气,蓝致这种语调,这种态度完全将她当成了犯人在审问,先不说她没有亲口答应当他的女朋友,就算她是他的女朋友他也不应该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 "你回来就是为了问这个?"沧蓝赌气的撇过脸: "无聊。" "无聊?!"蓝致拔高音量,手臂圈得更紧:"我给你的坠子呢,怎么不带着,不是让你一天二十四小时戴在身上的吗?你放哪了?" "你先放开我。"沧蓝疼的直皱眉:"你就不能讲点道理吗?" "讲道理?我以前就是太讲道理了,感情你都没把我放在眼里,嗯?还敢背着老子爬墙?反了你!" "我没有。"沧蓝委屈的道:"我不是你的女朋友,我的事你管不着!" "你有胆子就再说一次。"背着光的蓝致使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可浑身撒发出的迫人气势做不得假。 沧蓝冷得不停哆嗦,却还是鼓起勇气的说: "蓝致,我从来没有答应过当你的女朋友,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耍我?!"蓝致的吼声震天响:"感情从头到尾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夜里的风声呼呼的吹着,树与树之间形成一个独立的空间,沧蓝被蓝致困在墙角,腰腹处被勒得死紧,别说是动弹,她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路灯隐隐打在蓝致的面上,她被迫仰着头对上他冰冷锐利的眼眸,他的脸色阴沉得吓人,丰厚的嘴唇狠狠抿着,目光森冷的凝着她。 她知道他在生气,如果再从她嘴里吐出什么他不乐意听的话,她相信他会毫不犹豫的掐死她。 造物主是不公平的,女人先天就比男人弱势,不论是力量还是别的,沧蓝叹了口气,声音变得柔软: "对不起,是我不会说话。"注意到蓝致的面色稍缓,她解释道:"那天是展大哥来接我,展暮你知道吗?我妹妹的未婚夫。" 蓝致微眯起眼,示意她继续。 "我一直把展大哥当做亲生哥哥看待,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坠子呢,怎么不戴?"蓝致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我忘了……下次不会了。"沧蓝闪烁其辞,就是给她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告诉蓝致,他家传媳不传子的坠子被展暮收了去。 "没骗我?"抬高她的小脸,蓝致看进她的眼里。 "没有。"沧蓝回视他,眼里写满了"我很诚实,我没撒谎"几个大字。 毕竟蓝致比展暮单纯太多了,对付他,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到底是阅历太浅,蓝致总觉得沧蓝话里古怪,却又找不出怪的地方,揪着她的下巴左看右看,也没能找出半点破绽。 "你别让我知道你骗我……"蓝致沉吟半晌,只能丢下句狠话,就此作罢。 "你怎么来了?今天不需要训练吗?"见他态度放软,沧蓝适时的转移话题。 这小子该不会当逃兵吧? "我请了一天假,明天就走。"蓝致轻哼了声,天知道他这条假纸拿的有多不容易。 蓝致目光如炬的凝着她的小脸,食指忍不住覆上她淡粉色的唇畔,软软的触感令想起早上吃过的荔枝味果冻,不知道她的嘴有没有果肉甜美。 正想着,他触不及防的覆了上去,紧紧咬着她的唇畔,辗转吮吸,很甜很软,口感居然比果肉要好。 蓝致的吻与他本人相反,出奇的温柔,像是在品尝什么世间少有的美味,细细的品,慢慢的尝,缓缓厮磨,一反平日的急躁,细嚼慢咽的像是要将她尝个彻底。 像是泥泞的沼泽,避不掉,逃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一点一点的吞噬,沧蓝由一开始的抗拒到最后的沉沦,软软的受着,逐渐沉溺其中。 56、第十二章1 不知道吻了多久,沧蓝脑海中一片空白,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眼中只剩下他一人,直到一只大手从她的上衣下摆伸入,试图往里探寻的时候,她这才回过神来。 大惊失色的抓住他不安分的手: "不行!" "让我看看。"蓝致睁着一双无辜的眼,讨好的看着她。 "不……不行!"脸一红,沧蓝坚定的摇头,推开他,前车之鉴在那里摆着的,她不相信他只是看看。 蓝致叹了口气,俯□子在她唇上亲了亲,没有强迫她,这女人怎么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跟个人精似的。 "没事我回去了。"沧蓝仰着小脸在他怀中懦懦的道。 乌黑的大眼像两颗夜明珠般映出他的五官,好似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开满紫荆花的小道内,她的世界里独独只有他一人,顿时,极大的满足感溢上心头,蓝致看着这样的沧蓝,直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 真是……太可爱了。 黝黑的皮肤上闪过一抹红晕,他窘迫的轻咳了声,手下的力道没放松,反而越握越紧: "再……再让我抱一会。" 蓝致埋入她的脖颈,贪婪的汲取她身上的清香。 时间太久,久到他已经记不清,他们有多久没见面了-- "我好想你。"话落,蓝致惊觉自己居然把藏在心里的话大咧咧的讲了出来,当下面红耳赤,悔得无地自容。 也幸好他皮肤黝黑,再加上天色灰暗,沧蓝看不出个所以然,可……这也足够丢人的。 手抱得更紧,以掩饰他的窘迫。 …… 不得不承认,他蓝二少爷长那么大,第一次害羞了…… 他-- 他是在撒娇吗? 沧蓝小脸跟着一红,嗅着他身上浑浊的阳刚味,深深的埋入他的怀中,心儿怦怦直跳。 月光下这对恋人于花圃间静静的相拥着,如诗如画,夜风习习吹过,空气中漂浮着荆棘花清淡的香味,沉浸其中的他们没有看到,远远的角落里,悄然闪过一抹白光。 二月阴冷的天空,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沧氏的大楼外赫然被一片乌云笼罩着。 今天沧氏的气氛很不对,他们展特助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助理小米哆哆嗦嗦的守在自己的位置上,桌子上摆着几份计划书,都是需要交由展暮过目的,可是…… 小米看了眼紧闭着的大门,愣是不敢进去。 他们的展特助,平日不苟言笑的展特助,冷得像块石头的展特助,工作起来六亲不认的展特助,今天居然森森然的对着她笑了…… 电梯门"叮"的一声响起,从里面走出一位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年。 "嘿,小米姐,你今天还是那么漂亮。"魏无斓嬉皮笑脸的进来。 小米眼神蓦的一亮,就像是看到救星一般笑容满面的迎上去,匆匆往少年手里塞了几个档案夹: "小斓同学,你不介意帮姐姐一个忙的。" 魏无斓看着手里突然多出来的公文袋,挑高眉道: "你们老板又怎么了。" 小米沉吟了一会儿,望了望窗外的天气,委婉的说道: "时而晴天,时而下雨。" 魏无斓的快乐是建立在展暮的痛苦上的,当下便一口应下: "ok,交给我。" 敲开办公室大门,里面传来展暮低沉的声音: "进来。" "嗨,是我。"魏无斓从门外露出一张俊脸,笑嘻嘻的扬了扬手中的公文包:"你要的东西。" "进来吧。"展暮头也不抬,依然埋首在文件堆中处理公事。 魏无斓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面色平静,半点火气没有,哪里打风了? 难道是门外的小特助为了让他帮忙跑腿,故意报假消息? "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顶上传来展暮沁凉的声音。 真无情。 魏无斓不满的翻翻白眼,连应酬他的耐心都没有,展特助今天的心情果然不美丽啊。 人家都开口赶人了,魏无斓也不打算多留,放下手里的文件包后,转身离开,谁知在走的时候衣摆不小心碰掉了展暮办公桌上的信封袋,没有封好的信封里散出一地的照片来。 魏无斓好奇的捡起细细查看,照片里是一对相拥着的情侣,昏暗的光线下,像素不是很高,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两道交缠的身影。 而从角度上看,应该是偷拍来的。 展暮抬眸触及那些画面,面色再度沉了下来。 "抱歉。"魏无斓意识到自己惹恼了大老板,讪讪的收拾,而后随意的塞回信封里。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照片里的男主角应该就是他们学校的小霸王蓝致。 至于女主角,他总觉得在哪见过…… 到底在哪呢? "看够了?看够就出去。"展暮语气不善,听得出来火气挺大。 凤眼微米,魏无斓不悦的抿起唇,从来没人敢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就算展暮是他的金主也不能例外。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窥探他人隐私了,喔,还拍了照,真是恶趣味呀。"他反唇相讥,半点不落人后。 "出去。"展暮沉着脸命令道,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决绝。 "切,谁稀罕。" 魏无斓冷哼,甩手把门关上。 当一切恢复平静,展暮重新将视线定格在照片中相拥着的男女身上,突然,大手一挥,桌上的公文连着那纸信封通通扫落在地,盛满水的玻璃杯摔在地上滚了两圈,打湿了所有的文件并发出一声清脆的哀鸣。 展暮浑身散发出一股森冷的气势,藏在镜片下的眼眸露出一抹残忍的凶光。 57、第十二章2 正午放学时间,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操场上洋溢着学生年轻的笑脸,校园内的林荫小道上挤满了身影。 原本跟程英约好的沧蓝在去球场的路上,迎面撞上前来寻她的蓝致。 手里提着两个食盒,沧蓝有些意外: "你不是回部队了吗?" "怎么,你很想我走吗?"蓝志不愉的用鼻孔对着她:"我的呢。" 沧蓝为难的看着手里的盒饭,她不知道他回来,所以只准备了两份。 "你要吃什么?要不我去食堂给你买?" "不,我要吃你做的。"蓝致轻哼了声。 这人长得牛高马大的行为举止怎么还跟个孩子似得。 沧蓝轻叹: "你吃我的吧。"她吃食堂的就是了。 "另一份是给谁的。"蓝致恶声恶气的问。 "这……" 沧蓝刚要说,远远的传来程英洪亮的声音: "小蓝,这里!" "你什么时候跟三班的男人婆扯上关系了。"蓝致揽过她的肩头,不让她过去。 蓝致的大嗓门这么一嚷嚷,程英不高兴了,踩着步子过来: "蓝致,你喊谁男人婆!"一手臂搭在沧蓝肩上,暗使劲道,明着抢人。 "谁问喊谁。"蓝致挑眉,手下施力,几个月的体能训练可不是摆在那里看的。 两人力道都不小,明争暗斗的争夺可苦了夹在中间的沧蓝,她皱着眉头轻哼了声。 程英对着蓝致大声嚷嚷:"还不快放手,没看到小蓝被你弄疼了吗。" "你先放。"蓝致不甘示弱的瞪眼。 这两人都是小学生吗? 沧蓝咬牙切的怒道: "都放开。"一巴掌拍下蓝致扣在腰间的手,转过身对程英道:"瞧你满身大汗的,洗手了吗?" "还有你!"沧蓝突然化身为幼儿园园长,对着蓝致教训道:"要吃饭就去洗手,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你瞧瞧自己那邋遢样,在弄干净前不许靠近我!" "……" "……" 是谁说绵羊不会发飙的,诚如鲁迅爷爷那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那啥。 蓝致与程英原本就是相看两相厌,完全不对盘的类型,这会儿中间夹了个沧蓝,抢人、抢食,他们已经由一开始的相互漠视到仇视,这日蓝致为了抢夺程英的盒饭,只差没跟她打起来。 "为什么她那碗肉那么多,我这碗不是青菜就是豆腐!"咬着筷子,蓝致不满的嚷嚷:"我要跟她换。" 轻哼了声,程英眼珠子灵动的转了一圈,快速的往自己的食盒里打了个喷涕,挑衅的看着他。 "你他妈什么意思!"蓝致顿了半秒拍案而起。 沧蓝头疼的抚额,蓝致的盒饭本来就是她的,她吃得清淡,做的素菜自然比晕菜要多。 夹了个鸡腿到他碗里,沧蓝温言软语的劝道: "下次回来我再给你做你喜欢的好不好?" 蓝致凝着她,脸上突然闪过一抹红晕,撇过脸哼道: "我要吃酥虾,还有那个脆脆的……" "是炸芋头。"沧蓝笑着摸摸他的头,新长出来的头发很扎手。 蓝致静静的凝着她温柔的笑脸,突然俯□在她嘴边亲了一下:"有饭粒。" "靠!"程英不满的撇过头去:"你们顾忌一下我这个大活人啊。" 耳边传来蓝致低低的笑声,沧蓝脸一红,低垂着脑袋努力扒饭。 饭后,程英回体育场训练,少了个电灯泡,蓝致更心安理得的牵着沧蓝在校园中散步。 他以前怎么就不觉得这所高中漂亮呢。 抱着沧蓝,蓝致优哉游哉的欣赏校园风景,瞧瞧那树,瞧瞧那小花圃,再瞧瞧原本不太顺眼的老教头,他顶上那片地中海都变得可爱许多。 真是瞧什么什么顺心,看什么什么顺眼。 如今温香软玉在怀,估计蓝致就是迎面踩上一坨牛屎,也会赞一句此粪形状姣好极富艺术感。 可惜物极必反,更贴切点叫做乐极生悲。 远远的,蓝致眼尖的瞄到蹲在大树底下抽烟的魏无斓-- 擦!出门见到鬼也比碰上魏无斓好啊。 当下,他抱着沧蓝转身就要走。 论眼力,魏无斓也不差,掐灭烟头那会儿,眼角整好扫到蓝致的刺猬头。 "哟,这不是蓝家二少吗。"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蓝致装作没听见,脚步不停加快。 "听说蓝少进部队啦,这会儿怎么回来了,难不成娇生惯养的蓝二少爷受不住部队里的苦日子哭着回来找妈妈了?" "魏无斓,你皮痒了是吧!"蓝致赤红着眼瞪他。 说起蓝致同魏无斓的梁子,那真是历史悠久,久到连他本人都记不清了。 总之自他懂事以来,姓魏的的就无孔不入的侵入他的生活,任何能令他不快的事情他都乐于去做,他的第一任女朋友是被魏无斓抢走的,然后是他的第二任,第三任,第四任……无一例外,只要是他的,魏无斓都有兴趣去争,去抢。 而在外表上,还真没哪个女孩子能抗拒的了魏无斓,长得漂亮又懂得哄女孩子开心…… 看着榕树底下那张欠揍的脸,蓝致恨得牙痒痒,那些女人的脑袋八成是草做的,他真心看不出来魏无斓这个娘娘腔到底哪里比得上他。 瞎了她们的狗眼了。 他这样的才叫做帅气,才叫做男人! 虽然在心里对自己自信无比,可蓝致还是忍不住把沧蓝往身后藏,他不得不承认,从小到大他还真没赢过他。 该死的魏无斓,要是趁他不在把他媳妇给抢走了,他上哪哭去。 注意到蓝致的小动作,魏无斓有趣的朝他身后瞅去,这么一瞅,他认出了她就是那晚小书店里偷偷打量自己的女孩,展暮办公桌上那几张照片中的女主角。 "新泡上的马子?"魏无斓吊儿郎当的问着。 "关你屁事,你讲话尊重点。"蓝致脚步一动,挡去他贼样的目光。 而沧蓝这头,看着蓝致的紧张样,她突然对魏无斓生出一丝好奇心来,透过蓝致的臂膀,沧蓝同样细细打量着他。 四目相对间,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令人抓不着。 "啊……" "啊……"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沧蓝认出了他,怪不得一直觉得他面熟,原来在上一世,一直跟在展暮身边,那位常年累月一身西装佩戴金丝眼镜,笑得无比奸诈狡猾的律师,就是面前的少年。 从前她与魏无斓接触得不多,所以不认得他年少的模样实属平常。 而魏无斓之所以跟着一起叫,是因为他忆起了几周前的夜晚,那个"不知廉耻"扑进他怀里"猛吃他豆腐"的女人。 当时光线昏暗,他瞧不清她的脸,最后还让她给跑了,可幸的是,那女人遗漏了自己的身份证。 只叹国内的证件照多数奇丑无比……… 蓝致看着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心里那个悔恨,他怎么就把沧蓝带到这里来了呢,他怎么就让魏无斓看到他的宝贝了呢。 "看什么看,我们走。"强硬的扯过沧蓝的肩膀,蓝致连拖带拽的把人带进怀里,堵去魏无斓恼人的目光。 沧蓝莫名其妙的跟着他的脚步: "不逛小花园了吗。" "不逛了不逛了,有什么好逛的,我饿了陪我吃东西去。"这么大一只苍蝇巴在那里,老婆都快被拐走了,他哪还有心情看什么小花小草。 "……"目光移到他圆鼓鼓的肚子上,沧蓝忍不住摸了摸,这不是才吃饱吗,怎么又饿了。 望着他们逐渐走远的背影,魏无斓饶有兴趣的点燃一支香烟,放进嘴里吸了口,哧哧的笑起来。 他突然对这个女人,起了兴趣。 沧蓝一个下午的时间都被蓝致强迫式的占着,死活不让她回去上课,他给的理由无非就是我都要走了,你就陪我一下下嘛。 耍赖加撒娇,经过几个月的部队特训,他的身体结实了,人也长高了,脸皮厚度更是呈现了一种质的飞跃。 沧蓝嘴皮子上说不过他,行动上更是奈何不了他的强硬作风,一个下午两人窝在学校旁的咖啡厅里,蓝致什么也不做,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沧蓝从包里取出一本小说,漫不经心的看着,眼角余光扫到他专注的目光,不解的问: "看了一下午,你不腻吗?" "不腻,看一辈子都不腻。"蓝致讲起甜言蜜语来脸不红气喘。 "……"沧蓝把红透的小脸藏进书里,有些不习惯这种甜蜜,原来被人呵护被人喜欢是这种感觉,如偷吃了蜜糖般,甜入心肺。 爱情的芽尖深深的种进心底,悄悄萌发,静待它茁壮成长,终有一日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为她遮去乌云挡去密雨。 "小蓝。"蓝致突然扯掉沧蓝手上的小说,捧过她的脸无比凝重的道:"你以后看到魏无斓,记得掉头就走,一句话都别跟他说,一个字都不可以知道了吗?" "为什么?" 蓝致凝重的思考了一会儿,握着她的手说了一个他自认为很有道理的道理: "跟他说话会怀孕。" 沧蓝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拍他的脸也跟着严肃的回道: "我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s3t)此文明天就V咯,先发三千字,(s3t)求支持,求爱爱(s3t)捂脸,某商越写越觉的蓝致好口耐啊。 58、第十三章(倒V) 追根究底,沧蓝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面对追求,面对告白,她也会脸红,也会心跳,也会暗自高兴,对于与蓝致的这段关系,她一开始是不太看好的,总是以应付的心态对待他,能逃则逃,能避则避。 即使她不愿承认,可上一世的伤害确实深深埋进了她的心底,十几年的感情包袱又是哪能说丢掉就丢掉的,面对展暮与沧红,这两个在上一世伤她最深的人,她习惯了逃避,刻意的不去想起,可是她不去想不代表事情没有发生,所以在刚重生那会儿,沧蓝是矛盾的,是自我厌恶的。 一方面她在面对展暮的时候内心矛盾着,她想去爱他,想去对他好,又不敢去爱他,不敢去对他好,另一方面她又深深的厌恶这样的自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而当蓝致出现的时候,历经两世的沧蓝又怎么会看不出他对她的好感?可她不拒绝,不点破,就这么暧昧的相处着,她卑鄙的利用他的感情帮助自己摆脱上一世的心魔。 现在想来,她与上一世的展暮又有什么区别?理所应当的享受对方的呵护却吝啬于付出同等的真心。 送走了蓝致,沧蓝也不打车了,慢慢的走回去。 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看得出来蓝致对她的认真,可是在她面前立着的又何止是三座大山。 先不说别的,蓝家在B市是名门望族,家大业大,而长子蓝翎一死,蓝致无疑就是唯一的继承人,先不提沧家与蓝家结下的仇恨,光在家世方面,她就完全匹配不上他。 沧忠信对这件事一直不表态,沧蓝也拿不准他的心思,还有展暮在那里挡着…… 忆起展暮锋利无比的眸光和车座内令人窒息的索吻,沧蓝不禁瑟缩起来,她在心里问自己,她有那份勇气排除万难同蓝致在一起吗? 电话在这时候响起,沧蓝看了看屏幕,是展暮。 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展大哥,有事吗?" "在想什么?"那头传来展暮低低沉沉的声音,沧蓝愣了下,觉得他问得有些奇怪。 "没,怎么了?" "你回头看看。"展暮轻笑。 沧蓝依言回身,果然看到展暮的身影。 纤长的身影安静的立在校门旁,意大利手工制做的西装衬得他整个人帅气逼人,橙黄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原本硬朗的线条变得柔和。 展暮换了新车,为了投到C区那块地,把保时捷换成了价钱较为便宜的私家车,沧蓝对车子没什么研究,一时看不出他换了什么牌子的车。 可展暮就是展暮,只是静静的往车边一站,那沉稳的气势硬是能将一辆不起眼的跑车衬托成好几百万的名车,如果有一天他失业了,或许可以去当个车模,保准能一站而红。 摘下眼镜,他轻轻的揉了揉眉心,语气温柔的说道: "你是要自己过来还是我动手抓你过来?" "你找我有事吗?"沧蓝心下一惊,仍然力持镇定。 "过来。" "……"握着电话的手有些颤抖,她立在原地踌躅不前。 "小蓝,不要那么怕我,我保证不会对你做什么。"展暮笑得一脸温和,藏在镜片下的眼睛却隐隐闪出凶光。 这样都看不出来他在生气的话,沧蓝是白跟他当了十几年的夫妻了。 "展大哥,我……我还有事,我赶时间先走了。"沧蓝心下惶恐,语无伦次的后退,她的本能告诉她,现在的展暮很危险。 "我数到三,你再不过来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面上的微笑已经挂不住了,一双阴沉鸷猛的眼牢牢的锁着她,他沙哑的说道。 "一……" 沧蓝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 "二……" 一滴冷汗划过额际。 "三……"低低的声音稍稍拔高,透出主人的不愉。 沧蓝对上展暮锋利的眸光,心下颤抖。 他一步步的朝自己走近,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杀意,她莫名心悸,直觉想逃,可是脚下像是生了根茎一般,紧紧的扎在原地无法动弹。 "饿不饿?先去吃点东西,嗯?"展暮轻轻抚上她的脸,替她理了理有些乱凌乱的刘海,用的是询问句,可手下的力道却强迫性的扯过她的肩膀,搂着她往车里去。 "展暮,你不能强迫我,我不愿意,我不要上你的车。"沧蓝慌慌张张的挣扎,连哥哥都不叫了,直呼其名。 可她又怎么会是展暮的对手,路上人来人往的,他一点不避忌,开了车门将她塞进去,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一丝感情,从头到尾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戾气。 沧蓝大气不敢多喘,心脏快要提到嗓子眼,她紧张的坐着,看着展暮将车子开上公路。 "你会做菜?"展暮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她袋子里的食盒,笑得和煦,好像刚才那个满身杀气,眸光锐利无比的男人只是她脑海中产生的幻觉。 "……会一点。" 悄悄抹去手心的冷汗,她不自觉的紧握自己上衣下摆,面对这样的展暮,害怕的缩起肩膀,多可怕的人啊,情绪收放自如,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 车子里的空气闷得令人窒息,沧蓝偷偷打量他英俊的侧脸,不解的皱紧眉头,展暮变了,从前的展暮只把她当做妹妹,他不会去强迫她,还会同她讲道理。 可如今的展暮……完完全全把她当做了所有物,他强硬的接管她的一切,她所有的抗拒他全然不放在眼内,言谈举止间充斥着专――制,独――裁。 沧蓝不禁回想起从前,如果非要用一种关系来形容他们的话,她想,不能用夫妻,或许奴隶跟奴隶主会比较贴切。 方向盘一转,车子往左驶去。 "我很久没吃过家常菜了,你不介意的话煮一顿饭给我好不好?"展暮笑得如沐春风,温和得就像个邻家大哥哥。 他问得很含蓄,很客气,可手上的动作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对待她,展暮惯于嘴上民主,手下独――裁。 这不,他嘴上问着她的意见,车子已经开到了超市大门口。 展暮停下车,搂着她的腰走了进去。 "想吃什么?" 取了购物车,沧蓝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展暮一米八几的个头站在她面前,她就跟个小孩子似得,就算踮起脚尖也是刚刚好到他的肩头。 沧蓝一直沉默着,展暮见她久久不回话,径自往篮子里塞了一碟鸡肉。 沧蓝看着他的动作,低垂着脑袋默默踱着步子,虽然外表依然稚嫩,可她的内心已经不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她不认为他只是单纯的想吃一顿家常菜。 紧紧的抿着唇,她悄悄掏出手机,按下沧红的号码。 她得把沧红叫来,只要有沧红在场,展暮至少会有所顾忌,也不至于太为难她才是。 短信编写到一半,已经被人一把夺去。 展暮拿过她的手机,随意的看了一眼后收进自己的口袋。 "展大哥,吃饭的话人多比较热闹,能不能把小红也给叫上?"沧蓝握紧手心,语气软软的说。 "别耍花样,你明白我的意思。"沁凉的声音索绕在耳边,连伪善的面具都不戴了,他搂着她的肩膀来到货架前,随手捡了几个西红柿扔进篮子里。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展暮回过身温情的吻上她的额头。 哪里料得到他会在这种地方对自己出手,沧蓝心下一慌,想要后退,奈何细腰被扣得死紧,她全无动弹的余地。 "什么日子?"上身拼命与他拉开距离,她闪躲着他覆过来的唇。 展暮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手下暗暗使劲,轻易制止她的抗拒,无视转角处的摄像头将她压进角落里疯狂的索吻,毫无顾忌! 一个人失去另一个人的过程可以很快,很快,快得令人措手不及,快得在电光火石间,她就再也不会回来。 从前什么都不会的沧蓝,只能依赖他的沧蓝,会对他笑的沧蓝,事事以他为先的沧蓝,世界上唯一真心对他好的沧蓝,就这么消失了,不见了,变做了一堆冰冷的骨灰。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在夜里给他等门,再也没有人日日为他洗手作羹汤,再也没有人会像她那样对他那么好…… 展暮是一个自私到极端的人,他笃定她对他的爱,笃定她离不开他,却没想到,他的小蓝原来可以用这种方式永远的消失在他面前…… 十年其实不长,可对他来说,没有了她,哪怕只是一秒也比一个世纪要漫长。 如今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软软的靠在他的怀中,纤细的腰身不盈而握,在这里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他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展暮的吻突然变得疯狂,灭顶的绝望充斥心间,沧蓝吃痛的呜咽如数被他吞入腹内,他放肆的吻着她,由内到外,不放过一丝一毫。 他要怎么告诉她,今天是她的"祭日"。 走出超市的时候沧蓝的眼眶是湿的,漂亮的唇形又红又肿,嘴角还有被咬开的痕迹,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展暮心情似乎极好,占有性十足的搂着她,舔舔唇角,像一条没有餍足的毒蛇,阴森的眸光饥渴的看着她,直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 作者有话要说:噗,我这章终于不抽了,但是变成亲们的留言抽了,ps感谢ladybugzzzz大人的地雷,都来砸我吧砸我吧砸我吧,吧唧~~~~~~~~~~~~~ 周末有事,停更两天,回头补上,吧唧~~~~~~~~~~~~~~~~~~~~~~~~・・%>_<% 59、第十四章 车子停在一栋公寓前。 展暮把原来的房子卖了,只能暂时住在这个地方。 沧蓝透过车窗细细打量着他的新居所,环境虽然比不过从前的高级小区,可也足够安静,确实符合他不喜喧哗的性格。 看着展暮解开安全带的动作,沧蓝突然开口道: "展大哥,我想跟你谈谈。"她在心里打了半天的腹稿,就为了寻找一种既不会惹他生气,又可以将事情讲清楚的说法。 "有什么话上去再谈。"展暮不吃她这套,继续着手边的动作。 瞥到他绕过车头就要来开她这边的门,沧蓝心里一慌脱口而出。 "我不会上去的。" 在大庭广下展暮都不知道避忌,更何况上到他的居所,大门一关上,她连“救命”都没地儿喊去。 展暮顿了顿,打开她这边的车门静静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任性的孩子: "不是答应了要做菜吗?不上去怎么做?我车里可没有能让你烹饪的工具。" 沧蓝红着眼瞪他,经过刚才那一幕,她难道还会相信他让她上去,只是想吃她做的菜? "你能把蓝致的玉坠子还给我吗?"她深吸一口气,鼓起最大的勇气,与其这么拖着,倒不如趁早把事情给说清楚。 "展大哥,你也快要跟小红订婚,变成我的……我的妹夫了,感情是不能勉强的,而且我也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请你看在往日的兄妹情分上放过我吧,我们不要再这么纠缠不清。" 沧蓝断断续续的说着,肚子里的腹稿早就不记得了。 "你喜欢的人是蓝家的二少爷?"展暮冷下脸来,嘲讽道: "你想过没有,你们沧家配得上蓝家?" "配不配得上是我的事。"沧蓝有些恼他尖锐的语气,这个道理她也明白,可经展暮嘴里这么一说,她的自尊心大受打击,解开安全带下车,匆匆从他身旁经过: "我自己打车回去。" "小蓝。"一条手臂横穿过来,紧紧的扣着她的细腰,猛的往后带。 展暮把她拖入怀中,收起刚才的尖锐,温言软语的道: "只是一顿饭,难道你连一顿饭都吝啬于做给我吃?" "只是一顿饭?"沧蓝在他怀里挣扎,压根不相信他的话。 "对,只是一顿饭,你弄完我就放你离开,我保证。" --你这个人没有信誉可言!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嘴上却委婉的道: "你要吃的话可以去我家里吃。" "听话,都已经到楼下了。"展暮抱着她的手没有松开,反而越握越紧。 他搂着她往电梯口去,动作强硬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展暮,你这么对我,爸爸不会放过你的!"小手紧紧抓着车门不放,面前的公寓像是长了一张血盆大口,只等着她走近,吞噬。 "小蓝,你想多了。"展暮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轻笑: "不过是一顿饭,沧忠信要怎么不放过我?" 真的只是一顿饭? 沧蓝心惊的与他对视,眼里写满了不信。 "小蓝,我保证不会在这个时候碰你,展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16岁的女孩,却出奇的敏感,精明,眼里闪过一抹惑色,展暮笑得更为温和。 "今天对我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我只想坐下来同你吃一顿普普通通的家常菜,难道这点小小的要求你也不能满足?" 展暮这话说得诚恳,手里一松,放开对她的钳制。 一得到自由,沧蓝连忙后退数步,与他拉开安全距离: "今天是……什么日子?" "一个朋友的祭日。"展暮淡淡的回道,两眼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那是什么? 忧伤、落魄、其中还藏着些许心痛…… 在她的印象中,展暮是硬挺的,是冰冷的,是不近人情的,是一个只想着自己极端自我的男人,这样的情感又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眼里? 沧蓝怔忡的看着他,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她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展暮,是什么样的朋友,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 展暮不是个喜欢下厨的男人,虽然读书的时候为了省钱经常自己动手,可是进入工作之后,他变得忙碌,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又哪来的闲情逸致下厨。 虽然他不喜欢亲自动手,却很喜欢看她弄。 斜靠在厨房门口,他静静的看着她的动作,眼里带着深意,藏青色的围裙对少女来说有些宽大,手起刀落间,圆滚滚的土豆被切成了丝…… 猪肉洗净切片,茄子去头去尾,葱去头洗净切成段状…… 沧蓝的动作干净利落,不像生手,反倒像个有好几年厨房经验的厨子。 藏在镜片下的眼睛微微眯起,展暮打量着她熟练的动作,如果他没有记错,婚前的沧蓝是不会下厨的…… 沧蓝手心不停的冒汗,她在紧张。 展暮是怎么了,他怕自己下毒毒死他吗?没事跑来厨房盯着她煮饭,全程一声不吭就跟背后灵似的,这是要闹哪样? 悄悄背过身子,阻去他迫人的视线,抑制住自己不断颤抖的手,心里惶恐不安着。 怪就怪她一时心软! 受不住他的紧迫盯人,沧蓝回身轻轻的道: "展大哥,这里我看着就行了,你出去休息吧,好了我再叫你。" "我可以帮你打下手。"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他静静的走过来,由身后圈住她的腰。 沧蓝一惊,在背脊贴上他胸膛的那一刻,慌张的挣扎: "不……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 红晕染到了耳骨,女孩害羞的在他怀中扭动,展暮深吸一口气,沙哑的警告: "别动。" 腰上被一块突起的硬物顶着,耳边索绕着展暮浑浊的喘息声,沧蓝面色通红,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当下,她僵硬的站着,一动不动,心里慌做一团。 论体力,她哪会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手机被他收走,她连找外援的机会都没了。 刚才,她怎么能因为他露出一星半点的脆弱就跟着上来了呢。 展暮紧贴着她的后背,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源源不断染上她的背脊,他俯低了身子,湿热的唇情不自禁的贴上她白皙纤细的脖颈。 唇上细腻的触感令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沧蓝缩着肩膀,颤抖着道: "展大哥,你别忘了你的保证。" "什么保证?我确实忘了。"咬着她的耳珠子,他答得很无赖。 眼眶一热,她虚弱的挣扎: "你说话不算话。" 少女乌黑的长发乖乖的扎在脑后,如小扇子般浓密的睫毛煽个不停,大大的眼里盈满了泪意。 展暮低低的笑出声,似乎很享受逗弄她的乐趣。 "放心,我说话算数。"亲昵的在她肩头蹭了蹭,看着她的眼变得幽深。 现在还不行。 现在的他还斗不过沧忠信。 "小蓝,不要怕我,我不会勉强你。"至少在你成年之前不会…… 沧蓝做了四菜一汤,很简单的菜色,可是两个人吃就有些多了。 盛好米饭递给展暮,沧蓝又一次问道: "把小红叫来好不好?这么多菜我们两个人吃不完的。" 展暮轻哼了声没有答话,沧蓝只当他答应了,起身就要往座机走去。 "坐下。"沁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沧蓝正襟危坐。 "吃饭。"展暮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拿着筷子的手一僵,沧蓝有数秒的怔忡,她怎么有种回到从前的感觉…… 展暮斯文的吃了几口,入嘴的是熟悉得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的味道,狭长的凤眼微眯,又夹了一块鸡丁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他突然放下筷子,淡淡的问道。 "刚学的,也就会点小菜。" "刚学的?"展暮眯了眯眼睛,不太相信她说的。 刚学的能做得这么好? 展暮是个非常看重健康的人,平日三餐节制节量,就算出去应酬也不会贪杯,每天早起晨跑保持体型,每半年会去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对食物的要求也颇高。 可今天晚上却一个人吃光了她做的菜。 沧蓝站在桌旁看着空荡荡的碟碗和横躺在沙发上休息的展暮,有些不解的问: "展大哥,需要我给你买胃药吗?" 他是几天没吃饭了? "过来。"展暮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拍拍身旁空着的位子。 "我还没收拾。"随手捡起桌子上的空盘子,沧蓝磨磨蹭蹭的不愿意过去。 "放着别管。"声音又大了几分,隐隐透着一股威严。 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犹豫的说道: "展大哥,我该回去了。" "过来,你要我说几次?"展暮沉下脸,阴霾的看着她。 不愉的凝着她踌躇不前的步子,他已经习惯了她的乖巧。 沧蓝咽了口唾沫,有些害怕他的怒火,小步小步的挪了过去。 "啊!" 还没等她完全靠近,展暮已经伸长了手臂将她拉入怀中,翻身压在身下。 沧蓝被他的重量顶着,完全陷入沙发里。 等她反应过来,便迅速的往边上爬去: "你要干什么!" "别动。"恼怒的喝住她,他钳制她不安分的手脚,健壮的身子整个覆了上去:"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就让我抱一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s3t)入V了,入V了,入V当天……三更是不要想了(木有存稿的某商撸过)今晚开通宵,明天尽量双更吧,爱你们…… 60、第十五章 沧蓝被压在身下瞪大了眼,生怕他会做出什么来,揪着他前胸的衣襟不敢动弹。 展暮目光如炬的凝着身下的女孩,大手忍不住抚摸上她白皙的面颊,沧蓝虽然瘦,可是身材很好,十六岁的少女该发育的地方已经初具模型,两颗小包子圆鼓鼓的裹在衣服里,双腿又细又长…… 秀气的眉形微微皱起,她撇过脸去躲开他粗糙的大手,大大的眼睛里写着对他的不满。 见此,展暮也不恼,低低的笑出声,沿着她纤细的脖颈往下探去,没有被沧忠信助养前,他为了生活荒唐过一段时间。 年少的时候为了活命什么都干,杀过人,卖过毒品……身上大大小小的全是伤痕,长满粗茧的手心在她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擦,双眼变得火热。 “为什么要骗我?”他问得很轻很轻,冰冷的语气令人不寒而栗。 于沧蓝,他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执念,上一世他辜负了她,重生之后他想过要好好补偿,全心全意去对她好,给她幸福。 她年纪小他可以等,可这不代表她就能抛下他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光是想到沧蓝总有一日会嫁给别的男人,会躺在别的男人身下辗转承欢…… 眸子里不禁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他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会杀人。 她要未来,要幸福,可以! 不过她的未来、幸福,必须由他给予。 “我不懂你的意思……”沧蓝红着脸盯着他突起的喉结,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他们现在离得很近,他每说一句话呼出的热气都会喷在她脸上。 “小蓝,不要跟我装傻,你知道我一向没什么耐心。”舌尖舔上她的耳骨,一旁的嫩肉迅速染上一层红晕,脆弱得不堪一击,论起调情,她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说好只是一顿饭。”沧蓝发出一声微弱的喘息声: “你保证过的。” “你在跟我说保证?”展暮敛下眉眼:“你对我的保证呢?你答应过我什么?” 她知道他在说蓝致的事,可她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沧蓝撇过脸去: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懂。”展暮脸色冷冽阴沉,全身散发出寒意,他危险的瞪着她,大手轻轻抚摩上她脆弱的脖颈,四周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杀意。 慑于这种骇人的气势,她在他身下急促的喘息着。 展暮脸色铁青的看着她,像是要看进她的骨子里。 从前的沧蓝不会对他撒谎…… 突然,他松开对她的钳制坐起身,从桌子上的公文袋里抽出一张相片扔在她身上。 沧蓝定晴一看,脸色瞬间苍白。 “现在懂了?”顶上传来展暮冰寒透顶的声音。 她恼怒的迎上他迫人的视线,哑着嗓子道: “展暮,你这是什么意思。” 展暮不愉的眯起眼,这是谁惯出来的毛病,犯了错不认也就罢了,居然还敢用这种态度对他说话。 “我要跟谁在一起是我的事,你没有权利找人跟踪我!” 胸膛不断起伏,沧蓝怒意正浓,以至于忽略了他突然沉下来的脸。 “小蓝,我不想对你动手……”眸里射出冷意,他平静的道:“道歉,我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 “我没错!”她倔强的回答。 看着她瞪圆的大眼,展暮不怒反笑: “很好,你觉得我拿你没办法是吗?”看似温柔的抚上她的发端,他捧着她的脸逼着她与他对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道歉。” 浓密的睫毛跟小扇子似得煽个不停,沧蓝紧抿着唇试图跟他讲理: “展大哥,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我对你已经没有感觉了,我喜欢蓝致,想要跟他在一起,请你成全我们吧,我以后还会把你当成亲生哥哥看待,我……” “啊!” 她的话还没说话,已经被展暮揪着头发从沙发上扯了下来。 他揪着她的发尾,手下毫不留情的把她拖到厚实的地毯上,而后整个人死死压了上去。 “闭嘴!”他猩红的眼盯着她,像是冬日里索魂的恶鬼,光是看着就已经让她毛骨悚然。 “我不姓沧。” 他在盛怒中已经忘了去控制力道,沧蓝的头皮被扯得生疼,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可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示弱,她必须让他明白自己的立场。 她是自由的,他没有权利这么对她。 “小蓝,你别逼我。”他粗噶的逼近她,大手毫不客气的袭上她的身体,探入她的衣内。 “我没错,我有权利去认识别的男孩子,你不能这么对我。” 沧蓝眼里闪着泪光,倔强的瞪着他,她蜷缩在他身下轻轻的啜泣着,小嘴不断的吐纳着稀薄的空气。 展暮将她的双峰牢牢的握在手中,或轻或重的蹂躏,耳边传来他低沉沙哑的声音: “如果让蓝致知道……你说他还会不会要你?” “我会告你的,爸爸不会放过你的!”沧蓝一路挣扎,一路哭喊。 “告我?你有证据吗?”扣着她的细腰,他饥渴的吻着她,舌头重重的钻入她的口腔撩拨着她的小舌,牙尖刺破她的唇角,沧蓝疼得不停的啜泣,只觉嘴里混杂了眼泪的咸味与血的腥味。 “你大可以去跟沧忠信说,我不在乎,可是你敢吗?”衣服被一件件的褪去,露出雪白细腻的肌肤,展暮两眼泛着精光,高耸的欲――望顶在她的大腿根上不断摩擦。 沧蓝又羞又急,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禁制,上身的毛衣外套被粗鲁的撕开,白色的扣子蹦了一地,校服裤被退到了腿根处,露出青白条的小内裤。 随着空气中传来丝帛撕裂的声音,她衣不遮体,露出一身嫩肉,白得扎眼。 不愧是娇养出来的少女,一身雪肤入手软腻,年轻的身子充满弹性,上边全是他抓出来的红痕。 男人不自觉看呆了,眼里爆出要吃人的火光。 “不要……展暮……不要!”沧蓝撕心裂肺的尖叫,慌张的朝桌子底下爬去。 灭顶的绝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正如他说的,她不敢! 沧忠信需要的不是女儿,而是一个正统的继承人。 她不敢跟沧忠信说这事,她承受不起那个后果! 她知道不会有人相信她的,沧忠信不会,沧红更不会! 勾引妹妹未婚夫的罪名她承受不起,这项罪状会让她深陷地狱! 脸上爬满泪水,小腿被他压得生疼,沧蓝跑不掉,动不了,就像是钉在案板上的鱼儿,只能任人窄割。 展暮翻过她的身子,寻着她的粉唇狠狠的印了上去。 其实他并没打算在这个时候要她,他是如此狡猾重利的一个人,也正是因为他的重利,才不会为了一时的欢愉而放弃一辈子的荣华。 沧氏,他要。 沧蓝,他同样要! 只不过不是现在…… 十几年都等过来了,区区三年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身下的女人最近非常不乖,他必须给她点教训,他得让她知道,在他们之间,到底是谁说了算。 察觉到内裤被人拉下,沧蓝哭花了一张脸,态度软了下来,她哑着嗓子哀求道: “展哥哥,我错了,你不要这样!” “哪错了。”展暮轻哼,毫不客气的探入她的腿间,细细摩挲。 沧蓝哭得浑身都在颤抖,羞得无地自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我不撒谎了,再也不撒谎了!”她崩溃的喊道,手里紧紧的揪着材质上等的羊毛地毯,十指泛白。 “还有呢?”展暮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沧蓝一直在哭,哽咽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我……我不见蓝致了……我……我以后都听你的……” 得到满意的答案,展暮依言松开了对她的钳制,沧蓝一得到自由,连忙抱紧自己缩进桌子底下。 嘴上一阵阵的刺痛和口腔内的血腥味告诉自己,她的唇一定被他咬了个不小的口子。 凝着女孩害怕得缩成一团的可怜模样,他站起身,闲适的靠进真皮沙发里,轻轻的笑出声: “你是要自己过来还是我动手。” 他的声音很温和,他的外表很绅士,可沧蓝就是知道,这些只是展暮的表象,真正的展暮霸道、善妒、狡猾、卑鄙,他心胸狭窄眦睚必报,在他眼中利益永远摆在最前,上一世,他为了得到沧氏可以对沧忠信卑躬屈膝,甚至惜牺牲自己的婚姻、家庭。 为了钱、权,沧蓝想不到他还有什么是不可以放弃的。 展暮搂过几步之外的身子,扣着她的下巴朝着她粉润的朱唇重重的印了上去。 “你是谁的?”他轻舔着她唇上的伤口,火热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小脸上。 “……”敛去眼里的恨意,她两手无力的推着他的胸膛。 为什么! 这一世她明明安分守己的没有去招惹他,甚至处心积虑帮他破坏沧红的恋情,他不知感恩也就罢了,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展暮捉着她的小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感觉到手下灼热的突起,彰显出男人狰狞的欲――望。 沧蓝心下一惊,要收回的手被他紧紧攥住,他咬着她的耳朵,粗噶的道: “宝贝,帮帮我。” 61、第十六章 漆黑的夜里,除了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和窗外树枝的摇摆声,周围一片寂静,微弱的月光洒在木地板上,映出摇曳的树影,鬼魅般延伸至楼梯路口。 沧红心惊的打开客厅的大灯,顿时明亮的灯光扫去一室的阴暗。洗手间传来哗哗的水声,她突然记起前几天看过的日本片子,心下一慌,轻轻的唤道: "谁啊?" 水声依旧,却没人应答。 沧红静悄悄的往洗手间走去,看到镜子前的沧蓝,她松了口气。 "姐?" 沧蓝没有应声,水喉开到最大,她在洗手,狠狠的洗,像是要搓去一层皮。 洗手间的大门正对着镜子,沧红可以清楚的看到,镜子中的少女披头撒发,双目通红,一身保守的睡衣,显然是刚睡醒的样子,而且……她是不是哭过? "姐?"沧红试探性的又唤了一声。 沧蓝如梦初醒,霍然回过神来。 "嗯,你要用厕所?" 浸在池子里的手早已起皱泛白,沧蓝已经洗了很久,甚至用去大半瓶的洗手液…… "我好了,你用吧。"抽出纸巾擦去手上的水渍,她回过身淡淡的道:"我去睡了,晚安。" 冰冷的语气,疏离的态度,目送她离开的背影,沧红困惑的皱起眉,今晚的沧蓝……在生气? …… 沧蓝对魏无斓不抱好感的事,缘自于一份合约书。 他们之间的恩怨要从她与展暮闹离婚的那年说起。 那年外界媒体纷纷爆出沧氏做假账的消息,沧氏股价在一周内狂跌六个百分比,各大股民争相抛售,就在这个时候,展暮以高于市价百分之二十的价格大量买入,一跃成为沧氏最大的股东。 她永远记得魏无斓拿着一纸转让书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眯着一双狐媚的凤眼,笑得一脸的奸诈。 "展太太,展总会以高出市价百分之三十的价格收购你手头上的股份,你看没问题的话在这里签个字。" …… 阳光下的露天球场围满了各年级的女学生,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沧蓝坐在程英身旁撑着下颚默默打量着在不远处奔跑的少年。 流畅的快攻上篮,精准的三分远射,再加上魏无斓那张精致俊美的面容,惹来篮球场外无数高分贝的尖叫。 当然,其中也包括了平时大大咧咧的程英。 沧蓝没想到中性加少根筋的程英会喜欢上魏无斓这样狐媚的男人。 程英牢牢的盯着魏无斓不放,建康的小麦色皮肤上闪过一抹红晕: "你说魏同学是不是在看我。" 沧蓝兴致缺缺的将脑袋从书本里抬起来,轻轻嗯了一声。 曾经,在上一世的某个晚会中,她是见过魏无斓妻子的,那是一个斯文漂亮的女人,落落大方的举止,高贵优雅的态度,总之他喜欢的一定不会是程英这种类型的女生。 她与程英之间的友情来之不易她打心底珍惜,所以她什么也不会做不会说,请原谅她的自私,毕竟她远远承受不起做"丑人"的后果。 包里的手机一直在响,这两天她有心避着展暮,只要一想起那天晚上他逼着自己用手给他纾解欲-望,她就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跟他见面,男人嘛,总是希望自己的女人出门是贵妇,上了床变荡-妇,而骨子里,沧蓝还是个保守的女人,或许正是因为这份保守,在上一世,展暮才这么有恃无恐的出去打野食。 真是……卑鄙下流无耻! "嘶……" 耳边传来一声细微的撕裂声,程英侧过脸,瞪圆了眼: "小蓝!" 糟糕! 沧蓝蓦的停下手,倒抽一口凉气,瞧瞧她都做了什么,想事情想得太入神,居然把程英的宝贝参考书撕下半页纸来。 "对不起,我一会给你买本新的。" 程英心疼的拍了拍书上的灰尘,咋呼道: "不用了不用了,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沧蓝摇摇头不语,最近发生了太多烦心事,压得她心力憔悴却又无处诉说,即使是最好的朋友,她同样说不出口…… 流线型的黑色轿车停在校门口,展暮手里夹着香烟靠在车门上,嘴里袅袅喷着烟圈。 沧蓝不记得从哪本书里看过:每个抽烟的男人心里都藏着一个深爱的女人,在心里搁着,想起时很痛,痛的只能用烟来麻木自己。 她不知道,像展暮这样利益永远摆在最前的男人也会有真心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 转过身躲在柱子后面,她静静的打量着不远处的男人。 展暮永远是一身笔挺帅气的西装,深色的外套衬托出整个人硬朗霸气,又不会太过严谨,却又给人一种沉稳内敛的感觉。 她很少看到展暮穿便服,除了结婚之后,为了方便他也只在睡觉的时候穿着睡衣。 关机之后,手机安安静静的躺在背包里面。 沧蓝贴着墙往学校后门走去。 展暮已经等了半小时,脚下烟头不断。 沧蓝一直对他存着好感,重生之后,他也总以为只要是他想,取得她的爱恋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烦躁的扯弄领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她对他的排斥又是怎么来的。 "展大哥!" 远远的,他等不来沧蓝,却看到沧红小跑着出现在他面前。 "你是来接我的吗?" 展暮温和的微笑,没有否认: "小蓝呢,没有跟你一起?" "姐姐早就走啦。"沧红自顾自的拉开车门坐进去。 敛去眼底的温怒,展暮跟着坐进车里,发动车子,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直冒,虽然极力克制着怒意,可浑身还是隐隐散发出几许彻骨的寒意。 到嘴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沧红困惑的看着展暮看似和煦的笑脸,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沧蓝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 换了拖鞋进屋,没想到,迎面就撞着窝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展暮。 "回来了。"他抬头对她笑了笑。 完全没有料到他会出现在自己家里,沧蓝愣在原地。 坐在沙发里吃水果的沧红跟着看到了她,唤道: "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手机也不开。" "我手机没电。"随意找个借口,也没看沙发上的人,沧蓝小跑着上楼。 晚上沧忠信把展暮留下来吃饭,沧蓝在房间里磨磨蹭蹭,等到姆妈不悦的上来拍门,这才依依不舍的合上参考书下楼。 沧忠信坐在位置上拉长着脸看她,眼里写满了不愉。 沧蓝乖巧的落座,在沧忠信严厉的目光下正襟危坐,大气不敢多喘,她知道爸爸在责怪她的不识大体。 可是面对在展暮的紧迫盯人,她除了躲还能怎么着。 一顿饭下来,沧蓝吃得食不知味,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展暮特意挑了她身旁的位置,趁着没人看到,时不时的在桌子底下碰碰她,脚尖轻轻摩擦着她的小腿肚。 她被撩拨得面红耳赤,不敢置信平日冷酷乖戾的展暮会做出这等下-流事。可在沧忠信眼皮底下,又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 匆匆扒完最后一口饭,沧蓝放下碗: "我吃饱了。" "厨房还有汤,我给你盛一碗。"姆妈拿起她放下的空碗,刚要往厨房走,却被沧蓝喊住: "姆妈不用了,我喝不下。" 姆妈回头刮了她一眼: "喝不下也得喝,没看到有客人在吗,瞧你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姆妈在沧家帮佣的年资最长,还是沧蓝奶奶那边派过来照顾他们饮食的,所以就连沧忠信也不好在她面前呼呼喝喝,得要留下几分薄面。 沧蓝悻悻的坐回原位,接过她端过来的汤水小口小口的喝。 "展大哥,你试试这个,姆妈做得可好吃了。"沧红夹了块排骨进展暮碗里。 "我尝尝。" "二小姐嘴巴就是甜。"姆妈捂着嘴直笑。 "小展啊,你跟小红的婚宴打算什么时候办?"沧忠信突然停下筷子,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沧红瞪圆了一双大眼,红着脸娇羞的道: "爸爸,我才十六,这事不急啦!" 沧忠信不悦的轻哼了声,沧红立即把到嘴的不满给咽了回去。 展暮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回道: "最近龙翼那边的工程催得紧,我可能抽不出时间,而且小红年纪还小,或许再过些时候……" "最迟明年,你们先把婚事给定下来。"不等展暮把话说完,沧忠信自顾自的下了结论。 饭桌上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见情况不妙,沧蓝匆匆喝光最后一口热汤,放下碗借口作业多,回房去了。 这回沧忠信没拦着她,只有展暮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她低垂着脑袋没敢回视,碰的一声把门关了个死紧。 作者有话要说:既然入V了我也想把这文写完,可写文也得看心情,这两天心情不好确实卡了,盗文的你好歹等我写完了再盗吧。 62、第十七章 沧蓝翻开参考书认真的做笔记,再过几周就是月考,这次的考试关系到下学期分班制的评分,她的基础本来就差,必须付出比别人多出好几倍的努力,如果能够分进重点班,那里的学习氛围对她的成绩定然能有极大的帮助。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走着,人一旦专心下来,时间流走得特别快,终于做完一页的习题之后,她无意的抬头看了眼时间,居然已经到了晚上九点。 想来展暮也该走了,沧蓝松下一口气,有他在家里呆着,她总是提心吊胆生怕他又做出什么来,拿起桌角早已空了的水杯,她往房门走去。 或许她应该给自己泡一杯牛奶。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男人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哒哒"声! 沧蓝一惊,蓦的立在原地,竖起耳朵听着外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叩叩" 门外传来两声沉重的敲门声,而后是展暮低沉沙哑的嗓音: "小蓝,开门。" 心脏一阵紧缩,沧蓝瞪圆了一双大眼一声不吭的站着。 握着杯子的手收了收,她紧张的盯着木质的大门,庆幸自己进门的时候顺手将门锁给扣上了。 结实的门板挡不去他迫人的气势,即使隔着厚厚的一层她仍然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穿透大门精准的找到她的位置,正一瞬不瞬的凝着她。 不可否认,即使他什么都不做,光是在门外站着,就能够深深的影响到她。 沧蓝有些后怕的退到窗帘后,心脏突突的跳着,门外的声音好像突然被放大了几倍,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依然能听到他浓重的呼气声。 "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声音隐隐透出威胁。 这里是沧家,沧蓝相信他不敢乱来,揪着窗帘布的手一紧,没有上前的动作。 展暮静静的站在门外,脸上阴沉沉的是山雨欲来的平静,如果不是忌惮于沧忠信的势力,这薄薄的一层门板又怎能拦下他的步伐。 像是感受到他的怒意,沧蓝脚底下蓦然升起一股寒意,冰凉彻骨,冻得她直打哆嗦。 "叩叩" 门外又响起两声轻微的叩门声。 展暮低低的笑透过门板传入沧蓝的耳里,引来皮肤上无数的颤栗: "小蓝,你一会查一查Email,我不保证里面的内容明天不会外传。" 沧蓝闻言浑身一震,凉意袭上她的背脊,她怔忡数秒,豁然起身往电脑桌跑去,匆忙的奔跑间甚至撞倒了放在床边的椅子。 脚尖碰上椅脚,她来不及呼痛,左手已经按下电源开关。 展暮在外头听到一声物体倒地的响动,嘴角微微扯动,透过房门温和的说道: "我走了,等你电话。" "哒哒"的脚步声逐渐变小,沧蓝打开邮箱,里边果然有一封未开邮件,时间显示着下午五点,也就是她躲开展暮独自回家的时间。 她倒吸一口凉气,抓着水杯的手指泛白,打开邮件,突然弹出的照片令她原本还有些许血色的小脸变得异常惨白。 照片中是一个赤--裸着身子的少女,白皙的皮肤上布满瘀痕,她红着一双眼抱着自己缩在角落里,大大的眼里写满了乞求,至于她在祈求什么也只有沧蓝自己知道。 水漾的瞳眸中映着一个男人的身影,她在求他,求他不要拍,她以后都会听话,不会再忤逆他…… 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着,上边显示着展暮的私人号码。 沧蓝盯着电脑里的相片,犹豫的接起: "……" "看到了?"展暮取了车,静静的点燃一支烟。 "你卑鄙。" 电话那头传来沧蓝软软的声音,抬头精准的找到她房间的位置,微弱的灯光透过窗帘映入眼帘,展暮低低的笑道: "你再躲着我,更卑鄙的事我都做得出来。" "别逼我,我会告诉爸爸的!"虽然她并不想走到那一步。 展暮嘲讽的轻哼,要说她早就说了,还会等到现在? 他有恃无恐: "小蓝,你现在就可以跟沧忠信说,只是我不保证这几张照片明天不会在互联网上疯传。" 那边沉默了一会,而后传来沧蓝沙哑的哭腔。 "你……你要怎样?" "你知道我要怎样。"他轻笑:"现在我想见你,出来。" "已经很晚了,明天好不好?"她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缩在床角说道,她逃避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这点小伎俩又怎么能瞒过他,敛下眼底的不愉,他懒得去揭穿她,语带威胁: "现在出来,或者我把底片传出去,你自己选。" 展暮说得强硬,没有商量的余地: "五分钟,你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在他的记忆中,十六岁的沧蓝是单纯的,是懦弱的,对于这样的女孩,他有的是办法治她,不过照片的事他也只是嘴巴上威胁,并不会真传出去。 她的身体是他,他又怎么会笨得把这等福利让给别的男人。 夜里的风很大,刚过完年的天气还是很冷,沧蓝往睡衣里套了件毛衣背心,又从柜子里掏出了棉外套,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出现在展暮面前。 哗哗的冷风刮得她的小脸通红,她在远处慢吞吞的踱着步子,能拖多久是多久。 展暮靠在车门上闲适的看着她犹如老太太的动作,笑得一脸和煦,臃肿的小身子终于挪到了自己面前,他低下头凝着她乌黑的发顶。 "抬头。" 不悦的看着她身上厚厚的棉外套,这小东西打什么心思他会不知道? "你怕什么,我说了不会碰你就不会碰你。" 黑压压的人影覆了过来,展暮搂着她的肩将她带进车里,他抓着她白嫩的小手,攥在手心里轻轻揉弄。 沧蓝一阵发窘,微弱的挣扎,试图从他手里抽出来。 "你说了不会碰我的!" 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他大手一伸,猛的将她拉入怀中,车门关上,车内形成一个独立的空间,四周静的可怕,只余他们的呼吸声缭绕身旁。 她不明白展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的热情来得太突然,太措手不及,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样的他。 他靠近她的唇,缓缓的开口道: "宝贝,我这怎么算是'碰你'呢。" 再过几年,他会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碰"。 展暮这样狂妄乖戾的男人又怎么会在乎什么礼教束缚?之所以迟迟没有要了她的身子,他自有考量。 灼灼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沧蓝心下蓦的一紧,却又不敢多有动作,只能乖巧的坐在他的怀里,不敢动弹。 他把玩着她的小手,细细揉捏她白玉般的十指,心情极好的道: "明天放学我去接你,你的手机不会再没电了对不对?" "展大哥,我明天可能……" 她的话没能说完,双唇已经被他堵住,他覆上她的朱唇,轻轻吮咬着她的嘴皮子,舌尖撬开她紧闭的牙关,长驱而入,肆意探寻着她口内的芬芳。 真想在这里要了她! 吸着她的小舌,他深深的凝着她的眼,大手肆无忌惮的探入她的毛衣下摆,堂而皇之的抚摩上她的白皙细腻的美背。 沧蓝缩着肩膀一动不动,就跟被钉在板上的蝴蝶,象征性的煽动着翅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钳制,只能软软的承受着他如火的激-情。 "不要找借口,我不喜欢你骗我,嗯?"他喘息着放过她红润的双唇,大手放肆的在她身体上游走,从平坦的小腹一路往上探,一把抓住她小巧的白玉团儿,轻捏细揉,指尖甚至挑逗的轻点着她的樱桃尖尖…… 这……这就是他嘴里说的不碰吗?! 想要挣扎的手被牢牢的钳制在身后,厚实的棉大衣早已被他脱去并抛在后车座上,双排扣的睡衣大开,沧蓝被他压在身下,犹如案板上的鱼儿,无力挣脱,只能微弱的动一动滑溜的鱼尾。 两行清泪滑下面颊,她蜷着身子轻轻啜泣。 低低的哭声唤醒他的理智,双眼中的猩红退去,他目视身下衣不遮体的小人,轻咳了声。 每当在面对沧蓝时,他总是无法克制住身下汹涌而出的欲-望,毕竟他已经饥-渴太久,想要碰她的执念已然深入骨髓,无法剔除。 收回依然留恋在她肌肤上的手,他帮着她扣好睡衣的扣子,取过后车座上的大衣递给她。 沧蓝狼狈的接过自己的外套,抖着手给自己围了个结实,缩成一团警惕的看着他。 展暮凝着她防备的眼,苦笑着把她贴在面颊上的乱发拢至耳后,十六岁的女孩需要的是温柔呵护,而不是霸道的强取,他迟迟没有要她,是因为他不止想要她的身,更想得到她的心。 "明天乖乖等我,知道吗。"他动情的捧着她粉嫩的面颊,湿热的唇忍不住又一次贴了上去。 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很近,她望着展暮火热的利眸,里面藏着的熊熊火焰可以将她整个人燃成灰烬,极力忍着想要撇过脸躲开的冲动,她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用你的嘴回答我。"他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抬高她的下颚,他粘着她的唇,嘴下像是要把她整个吞噬似得,胶着她的小舌不放。 舌头被他吸进嘴里,沧蓝废了好大的劲才抽出一点点说话的空隙,她哽咽了下,断断续续的回答如数被他吞入嘴里: "知……知道了……" (某商眼花了,少了几十个字,回头再补上) 编编说今天不码七千五,明天就关小黑屋,某商哭……(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可是咱也不能让丫盗得那么容易。) 据说这样防盗……编编说今天不码七千五,明天就关小黑屋,某商哭……(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可是咱也不能让丫盗得那么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某商眼花了,少了几十个字,后面就不补上了,直接发下章,大家看过多留几个字,方便我送分给你们。 63、第十八章 一大早的沧蓝提着两大袋垃圾从蓝致的房子里出来,把袋子扔进公用的垃圾桶后,她转身回去继续手上的工作。 上周五钟点阿姨来跟她辞职,据说得赶回老家照顾怀孕的媳妇,黄阿姨今天五十岁左右,是她花钱给蓝致请来专门打扫房子的管家,手脚还算干净,是个挺老实的乡下妇人。 她将钥匙交还后便匆匆离开,剩下沧蓝一人面对偌大的房子手足无措,原因无他,她最近课业繁重再加上展暮的紧迫盯人,她根本抽不出时间整理这间空出来的房子。 蓝致的房子荒废了一个星期没人打理,积下的灰尘可以论尺算,沧蓝把他床上的被单枕套拆下来清洗,目光触及他摆放在床头的合照时,嘴角忍不住微微往上扬起。 照片中蓝致搂着她的肩膀站在阳光下,漾着一脸的傻笑,黝黑的国字脸泛着幸福的光芒。 说起来,这还是他逼着程英给他们拍的,时间就在不久前他走的那天。 这段日子展暮给她重新办了一张电话卡,原来旧的那张被他收了去,算算时间,她也有好几个月没听到蓝致的声音了。 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沧蓝愣了愣,第一个想到,是不是蓝致请假回来了? 她扔下手里的抹布跑出客厅,有些紧张的凝着门板。 钥匙转动了一圈,由外被人推开,进来的不是蓝致而是位举止优雅,一身贵气的女人。 浓厚的妆容虽然遮不住脸上的皱纹,可姣好的五官还是可以瞧出她年轻时定是个差不到哪去的大美人,由头到脚,她的穿着打扮不可谓不贵,都是些叫的出名字的牌子货,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女人进门与沧蓝对上了眼,两人同时一愣。 只稍一眼,沧蓝认出她来。 蓝致的母亲,蓝氏企业的掌势人,无论是前世乃至今生,沧蓝都极尽钦佩的一个女强人。 美丽的五官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上好几岁,只是常年紧绷着的脸光是看着就给人一股不怒而威的架势,论起年龄,沧蓝两世加起来也不比她小,可在她面前就跟个小学生似得,站得直直的不敢动弹。 "你是沧蓝吧。"蓝母笑了笑,没有在儿子房间里看到陌生女人的不悦,反而亲切的道:"坐吧,站着做什么。" "伯……伯母好,我去给您倒茶。"沧蓝哪里敢坐,她现在尴尬的要死,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去跟蓝母解释她与蓝致之间的关系! 从柜子里找出一盒茶叶,她看了看日期,幸好没有过期,忙活了半天匆匆的泡了杯热茶给蓝母端上,谁知到人家只是看了眼,移到一旁并不领情。 即使蓝母脸上堆着和蔼的笑,沧蓝也知道她不喜欢自己,想起二叔那起官司,蓝母要真能喜欢她,还真是奇了。耸耸肩,她拿起自己那杯,小口小口的喝着。 "毕业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她笑得温和,语气里尽是对晚辈的关心,可嘴上那抹笑意不达眼底。 沧蓝恭恭敬敬的将杯子放回去,回道: "离毕业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暂时没有这么长远的打算。" "是吗。"蓝母锐利的目光盯着她不放: "我家小致跟我提过,你是个很好的女孩。" 沧蓝低垂着脑袋,语气里没有喜悦,知道她还有下文: "伯母过奖了。" "你们年纪小未来还很长,小致过段时间要出国深造,我想他现在并不适合谈朋友。"蓝母优雅的笑着,话说得委婉: "沧小姐,过段时间你不是要分上重点班了吗?到时候课业一定很重,儿子是我生的相信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那孩子心眼直,不会兜弯子,做事三心两意完全是三分钟热度。" "他小时候试过很喜欢一辆模型车,吵着闹着让我给买,到手之后没玩够三天,现在还不是扔在柜子里头积灰尘,这事我想他一定也不记得了。" 沧蓝但笑不语,又喝了口热茶。 蓝母停顿了一会,继续道: "你是个很好的女孩,人长得漂亮头脑也聪明,只要好好学习,将来一定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听阿姨一句劝,你们年纪都还小,不适宜谈男女感情,再过几年,如果你们还互相喜欢,阿姨一定不拦着。" "伯母,我明白的。"她乖巧的没有反驳。 蓝母的话更奠定了她心中的想法,对于蓝致的感情,她从未抱过希望,她打心底觉得他们之间是不可能,是没有未来的,不论是外界的干扰亦或是人为的破坏,久而久之,她开始产生逃避心理。 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就像从前爸爸给她们两姐妹买礼物,从来都是沧红先选,她就是再喜欢也不会说出口。 她至多把这种念想藏在心底,慢慢的就会遗忘,直当从来没见过那份礼物。 追根究底,是她自己性子软糯,没有勇气与人相争。她没有勇气去抵抗与蓝致在一起之后产生的阻力,更没有信心去相信蓝致会待她始终如一,或许正是因为她这份软糯,所以才会从头到尾被展暮吃得死死的。 蓝母看着面前的少女,她不喜欢这么柔弱的女孩,蓝家其实没有门第之见,只不过这样懦弱的女人不适合她的儿子,她需要的是一个能在事业上帮到蓝致的亲家。 加之,她二叔就是撞死自己大儿子的凶手,对于这个女孩,她打心里喜欢不起来。 没有对她怒目相向,已经是她的教养! 顿了顿,她的声调不觉放软: "我想你之后会很忙,也没有时间帮他照顾这间房子……" …… 沧蓝从蓝致的公寓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微弱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在身上,头顶遮盖了大片乌云,阴沉的天气像是快要下雨。 坐在计程车上,她把玩着手心的小熊钥匙扣。 少了钥匙的金属环空荡荡的躺在手里,一旁勾着的毛茸玩偶孤单的伴在身旁,沧蓝捏着小熊胖嘟嘟的脸,神情落寞。 她对蓝致的喜欢其实没有想象中的深,所以才会凭着蓝母的几句话,轻而易举的放弃他们的未来。 沧蓝扭过头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小熊钥匙扣是蓝致给的,刚才交还钥匙的时候她悄悄留了下来,只当作一份纪念,纪念她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匆忙结束的初恋。 她把手机设置成了震动放在包里,刚才跟蓝母聊着聊着一时没有注意,当她从包里掏出想要查看时间的时候,这才发现屏幕上的好几通未接来电。 全是展暮打过来的。 沧蓝心下一惊,手里不敢松懈的回拨过去。 "去哪了?" 只是响了两声,那头随即传来展暮低沉的声音,沧蓝轻轻的喘了声,光从语气里她已然听出他的不悦。 "我闷,出去逛逛。" 沧氏集团的大楼外,今天依然是乌云密布。 展暮关掉笔记本电脑上私家侦探传过来的照片,脸色变得铁青骇人。 他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陷入沉思,一整天找不到她的心情如同吊在云端不上不下,那种无力感,加之她又一次背着自己接触与蓝致有关的人事物,心底的愤怒汹涌而出。 沧蓝已经习惯了对他撒谎…… 她这种习惯或许只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而她的自我意识中,他的存在威胁到她的安全,所以每每碰上让他不高兴的事,她会选择性的撒谎。 他很在意,她这个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并且为什么会对他产生惧意,在他的记忆中,沧蓝一直是喜欢自己的才对…… "今晚去我那里,想吃什么我路上再买。"他虽然愤怒,却没有当场发作,点燃一支烟放进嘴里吸了一口,他闲适的往皮质的椅背靠去,沧蓝在那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没事我挂了。"轻柔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耳里,展暮平静的吐出烟圈,等着她挂断。 当"嘟嘟"的声音传来的时候,他放下手机坐起身,微眯起眼点下图片删除键。 女人是需要宠的,她偶尔做出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他再生气也好,什么都好,只要不损及他的利益,偶尔让她任性几次也无妨。 沧蓝匆匆收了线,把手机扔回了背包里。 展暮手里握着她的痛脚,在很多事情上她是敢怒不敢言的,庆幸他这人还讲点信用,没有真正对她出手。 展暮闲暇的时候会把她叫来家里,让她帮忙整理整理他的房子,晚上吃过饭后会抱着她在沙发上看点商业新闻。 虽然她对那类一板一眼的内容不感兴趣,看着看着就会睡着,可他似乎很享受抱着她的感觉,如果不算上他经常贴在她脖子上的嘴和那双不时在她身上游走的大手,他还是挺规矩的…… 她真的很乖,可以说是随传随到,只要是他说的,她不会去反驳,去忤逆,有时候她觉得,他们之间的相处也不会太难,与展暮在一起,沧蓝习惯了不去思考,通常是他一个指示,她一个动作,和谐得很。 当然,要继续这份和谐也是有代价的。 她不再是从前的小女人,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和考量,自然不甘于只做他眼里的乖女孩,他们这十几年的夫妻不是白做的,她知道展暮很多东西,知道他的习惯,他的喜好,还有他的思考模式。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他喜欢将重要的东西放在哪里,还有他电脑里的常用密码…… 作者有话要说:码了一晚上偶已经尽力了……人家不要关小黑屋,还有两千字咋办…… 64、第十九章 计程车在超市门口停下,沧蓝付了钱拉开车门。 这里离沧氏不远,她可以买了菜然后步行过去。 办公时间 当展暮接到沧蓝的电话时,面上露出一抹讶然,拿起桌上的手机按下接通键。 助理小米站在一旁张大了嘴,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难得一见的笑容,手上的文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闻声,展暮侧过脸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注意到上司突然阴沉下来的脸色,她赶紧把地上的文件捡起来,整理好之后,恭恭敬敬的放在他台面上,夹着尾巴往外逃。 办公室的大门被轻轻的合上,展暮换上一张温和的面孔,对着话筒说道: "小蓝?找我有事?" 严肃的五官变得柔和,喜色浮上眉梢,他很高兴沧蓝能够主动给他打电话。 "展大哥,你现在有空吗?我想找你要点东西。"沧蓝柔柔的声线轻灵悦耳,眼中闪过一抹温柔的笑意,他道: "你在哪?我下去接你。" 前台的员工是新请进来的,还不认识沧蓝。 "转个弯就到了。"穿过人行道,远远的看到沧氏集团的标志。 "你在楼下等我。"话落,人已经推开大门匆匆走了出去。 回到位置上的小米刚松下口气,悻悻的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哪里料得到上司会突然冒出来,只见办公室大门碰的一声由内往外推开,她含着一嘴的水就这么迎面同展暮撞上。 展暮看着她两腮鼓鼓的样子愣了愣,只是停顿了半秒的时间,人已经大步的朝着电梯走去。 他走得很快,用小米的话来说就是,突然之间一阵狂风刮过,卷走满桌的白纸,飘啊飘啊飘落一地…… 她被这么一吓,卡在喉咙里的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瞪圆着大眼朝影印室的小杜哥哥伸手…… "救命……" 距离沧氏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展暮也下到了公司大厅,透过玻璃门远远瞧到沧蓝小小的身影。 她混在人群中站在人行道上,两手提满了东西,展暮推了推眼镜,瞧清了她手上的东西。 满满的两大袋食材,她是要开饭店吗? 沧蓝低着头龟速行驶,站在柱子旁没有看到他,这时,绿灯亮了起来,她刚想着跟随身旁行人一起过去,却没想到袋子的一角勾上了柱子一旁的铁钉,破了好大一个口子。 刚买的橘子顺着破掉的口子滚了出来,一路滚到路中央。 她一惊,连忙将袋子扎好,跑到路中央蹲□捡起掉了一地的橘子。 展暮站在另一头看着她的动作,眉头不觉皱紧,她这样有多危险难道她自己不知道吗? 他身子一动,挂在脸上的笑容沉了下来,迈开步子正要朝她走去,却没想到下一秒的画面直接刷去他面上所剩不多的血色。 一辆大货车直直的朝沧蓝冲了过去,注意到车前的人影,司机赫然从梦中惊醒,急急的踩上刹车,庞大的车身在人行道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哀鸣,极度惊险的在沧蓝面前停下,车轮在地上印出两道深深的印子。 沧蓝提着袋子站在路中央,她傻傻的立在原地,怔忡的盯着距离自己不到半尺的车头,两腿一软坐了下来。 展暮只觉心脏蓦然紧缩,世界在那一刻定格,目中只有曲着腿坐在地上的沧蓝,他深深的吸入一口气力持镇定,铁青着脸色迈开长腿走过去。 沧蓝坐在地上完全回不过神,直到胳膊一紧,被展暮连拖带拽的拉起来,他黑着脸看她,眸中满是怒色。 这时候司机也从车上下来,面色不善: "你不要命啦,没事跑路中间干啥子!" 凝着面前唾沫横飞的中年司机,还有一旁展暮阴沉的面色,沧蓝不觉瑟缩了下。 "小姑娘你做啥子害俺,你要死到别地去,操……" 司机越骂越大声,原本还挺心虚的人看到沧蓝那畏畏缩缩的模样,胆子开始放大,把一切责任往她身上推,却怎么也不敢去看展暮阴郁的面色,爬上货车,碰的一下摔上门。 "操……"话落,车子已经扬长而去,一路还能听到从车上飙出的脏话。 展暮抓着她的手,暗暗记下车牌号后,一路带着她进入沧氏的大门,手下的力道未减,反而越来越重,沧蓝踉跄的跟在他身后,手腕上已然起了一圈青紫。 助理小米刚把地上的白纸捡起来收拾妥当,电梯门叮的一声开启,她微笑的回头正好迎上展暮的黑脸,心跳蓦地漏了半拍,手里捧着的文档啪的一声,再一次落到了地上。 完全无视了呆在原地的助理,展暮握着沧蓝的手腕径自从她身边经过,小米只觉一道黑影飞过,而后是上司大力关上门的声音,"咔嚓"的落了锁。 进了门,他将她压在门板上,眼里能喷出火来。 "展大哥,你抓疼我了。"双肩紧紧的被他握在手中,修长的十指掐入肌肤,沧蓝疼得直皱眉头。 手一松,袋子里的食材掉了一地。 破掉的袋子敲在地上,橙色多汁的橘子顺着袋口滚了出来,碰上他的脚尖。 目光触及滚到脚边的果子,展暮青黑的脸色更为暗沉,就为了这个破东西,他刚才差点失去她! "你……" 肚子里憋着一堆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低头细细的打量她,他知道她被吓着了,这时候他不该对她有太多责怪,可说到惊吓,他受到的惊吓又何曾比她少! 想起那一刻,他一阵后怕,如果再来一次,如果再来一次…… 不!不!不! 失去一次已经是痛彻心扉,他无法再接受第二次! 沧蓝缩起肩膀低着脑袋,盯着他擦得程亮的皮鞋,顶上那人怒意正浓,为了免去皮肉之苦,她乖巧的认错: "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 闻言,展暮怒意更盛。 认错? 这就是她该有的认错态度。 别以为他瞧不出来她对他的敷衍。 "还有下次?"压着一肚子的火气,他恶狠狠的瞪着她。 "没……没下次了!"沧蓝缩在他身下瑟瑟发抖,怎么也想不透,差点被撞的人是她,她都没生气了,他气什么! 虽然腹诽一堆,当着展暮面却是不敢说的,肩膀上一阵阵的发疼,沧蓝挣扎了两下发现没用,只能服软。 "展大哥,你真的抓疼我了。" 展暮微眯起眼看她,在他眼中,沧蓝还是太单纯,心里想什么全都写在了脸上,轻易被人看透。 虽然知道她的小心思,可他没打算与她计较太多,握着她的手稍稍松开,却没有完全放开她的肩膀。 微皱着的眉头轻缓,沧蓝抬起小脸对他笑了笑,试图卸去他不愉的面色。 "展大哥,我今天买了好多你喜欢吃的菜,可是没有你家里的钥匙,所以……" 瞳眸紧缩,他低头看了眼散了一地的食材,面色稍缓: "下次不要让我担心,你不是小孩子了,我不想对你普及交通法,听到了?" "是……"察觉他放开了自己的肩膀,她赶紧弯下腰去捡地上的东西。 展暮凝着她忙碌的身影,从抽屉里取出一串钥匙,递到她面前。 "我一早就配好你的,可是一直没有时间给你。" 扎好塑料袋的口子,沧蓝心虚的接过,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拿钥匙并不是只想着给他做饭,不知道他会怎样。 展暮看着她一脸的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跟着蹲□子帮忙收拾。 沧蓝拿到了钥匙就没理由再留在这里,跟展暮独处有多危险她比谁都清楚,所以提起袋子说道: "我先过去弄,等你下班了就能吃了。" 话落,她转过身碰上门把手,却被展暮一把抓住。 他回头透过窗户看了看楼下车来车往的市区,手下一使劲把她拉进怀里。 "等我下班再一起回去。" "不,不必了,我自己能走。"沧蓝连忙推辞。 "不行。"他的话里没有周转的余地。 "我保证不会有事。" "乖,在这里等我,很快就好。"他抱过她的腰,将她带进会客室的沙发里,从旁边随意抽出一本杂志塞入她手中。 "我很快就好,听话。" 安置好沧蓝,展暮回到位置上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了个号。 沧蓝无奈的缩在沙发里,捧着一本商业杂志怎么看也看不进去,而当展暮低沉的嗓音响起的时候,她本能竖起耳朵去听。 "喂,是我。" "帮我找辆车,车牌号********" "是他,钱的事不用担心。" "对,随便你们怎么做,嗯……" …… 握着杂志的手有些颤抖,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她当然了解他的性格,那是一个既阴暗,又记仇的男人,只是从前的他从未在她面前露出过阴暗的一面。 年少时候,在沧蓝眼中的展暮就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大哥哥,直至结婚后,他的灰暗面才逐渐暴露出来。 她不是什么善良的女人,不会为了一个刚才差点撞死自己的粗人冒着惹怒展暮的危险给他求情。 撑着下颚,她偷偷打量工作中的男人,金丝边框的眼镜不时的闪着白光,放下电话后他拿出报表一页一页的看,表情严肃认真,眼角扫到沧蓝打量的目光,抬头拧着眉道: "看什么?" "没。" 沧蓝窘迫的收回目光,将注意力凝注在杂志上,忽略了展暮嘴角微微扬起的笑。 在他眼中,沧蓝此时此刻的表情就是个十足的小女儿娇态,既然她会对他露出这种表情,也就是说明了她正逐渐对他动心。 这是一个好现象! 想到这,方才的阴郁一扫而空,面前乱成一团的报表也跟着讨喜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是真的更新了……俺木有骗人!!!妹纸们以后看到防盗章节就不要买了,我更新之后会改回原来的标题,比如“**章”PS给我打负分的全部拉出去打屁股!!!!!!!!!!!! 65、第二十章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展暮一工作起来就什么都忘了。 沧蓝望着窗外逐渐变暗的天色,手中抓着的商业杂志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她回头望了眼全情投入在工作中的展暮,人家皱着眉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电脑,根本就是把她这个大活人给忘了。 如果身后有扇门,她现在离开,他一定不知道。 可惜…… 放下杂志,展暮的办公室有一间单独的会客室,有时候累了他会在这里小憩一阵,而办公室的大门与会客厅之间,隔着他的办公桌,所以沧蓝若想离开这里,势必要经过他的身边…… 打消了偷偷溜走的念头,她强打起精神将注意力放在他最喜欢看的商业杂志上。 而后她看着看着,眼皮子闭了又合,合了又闭上,最终身子一歪,抱着怀中的杂志睡了过去。 在这段昏睡的时间里,沧蓝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又一次回到了他们婚前的房子,12岁的展子修酷酷的站在餐桌旁,他遗传了爸爸英俊的轮廓,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个俊美小帅哥,每天放学回家书包里一定会塞着好几封情书。 咧着嘴,他正挥着白嫩嫩的小手对她笑着: "妈妈,妈妈……" 梦中的沧蓝脸上挂着温柔的浅笑,对他伸出了双手。 谁知,一阵狂风刮过,原本白嫩的小家伙却在下一秒变做展暮英挺的模样,严肃的五官却用着最稚嫩的童音朝她奔来,嘴里一路念叨着: "你不要我了吗?你不要我了吗?" 不!不! 不要过来,你不是我的儿子! 沧蓝不住后退,后背却撞上了一堵柔软的肉体。 那是一个女人。 女人一头乌黑的长发,漂亮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沧蓝苍白着小脸看着她,心下一惊正想后退,却被她紧紧握住了肩膀,她红艳的小嘴一张一合,扭曲着脸对她喊道: "把儿子还给我!把儿子还给我!" "我没有!" 沧蓝尖叫着坐起身,正好对上展暮那双不愉的黑眸。 她愣了半秒,而后反应极大的推上他的胸膛,展暮猝不及防的被推了个正着,壮硕的身体往后退了数步。 难得的是,被她推开他居然没有恼,反而上前问道: "做噩梦了?" 沧蓝缩在沙发里尽量离得他远远的,轻轻点了点头。 一张沙发椅能有多大,长腿一迈,他轻而易举的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大手抚上她的面颊,为她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做什么梦了?怕成这样。" 她瞪圆了眼看着他,藏去眸子中的恨意,她要怎么告诉他,她梦到了张婕,他的情妇,也就是展子修的亲生母亲。 一个因为难产而死在了手术台上的女人! 说起张婕,她是展暮升做总裁之后的私人秘书,漂亮、聪明、身材好……所有沧蓝能够想到最美好的形容词,都能用在这个女人身上,张婕这人知情识趣,不会给男人带来困扰,任劳任怨工作效率极高,可以说在职场上展暮就是少了谁都可以,独独不能少了她。 而她也是展暮历任的情妇中,维持的时间最久的一个,甚至于为他生下了儿子。 她永远记得展暮抱着展子修进门的那一刻,她哭着闹着质问,他只是冰冷的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让她就是有满肚子的委屈也无法对他发作的话来。 "抱歉,我需要个继承人。" 这一句堵死了她所有的后路,沧蓝底子寒,不易受孕,两人结婚多年未曾有过孩子…… 从此她多了个儿子,展暮多了个继承人。 这个梗一直埋在心中,使她怎么也无法用母亲的身份去疼爱他,虽然那个孩子什么也不知道,展暮从来不说,她更是不愿提起,家里的佣人都是新换的,展子修直至成年,也不晓得她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展暮皱着眉看她抗拒的眼,再深一层的探去,她漆黑的眸子中甚至藏着几许恨意。 她是不是在恨他? 想到这里,原本温和的面容敛去,他抓着她的手问道: "你到底怎么了?" 这话他一直想问,他的小蓝从前不是这样的,她不会排斥他,不会讨厌他,更不会满脑子都是离开他的想法。 "我……我做噩梦了,梦到了刚才的货车冲过来把我撞死了……"拼命忍下挥开他大手的冲动,沧蓝随意编了个借口。 不能激怒他! 至少现在不行! "是吗?"他摸着她的发顶,语带深意,眸子里精光一闪,虽然沧蓝极力的掩饰着,可展暮那一双利眸依然紧紧的凝着她。 他不相信她的话。 展暮大学的时候因为兴趣修读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通常人说谎的时候眼睛会看往左下边看,他看着她往左瞥的大眼,不愉的抿着唇。 "展大哥,你工作都做完了吗?我们回去吧。"沧蓝被他探究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抓下他抚在自己头发上的手,生怕他又做出什么,只能紧紧的握住。 展暮享受着被她两只白嫩的小手握着的快感,反手包了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攥在手心里细细抚摩。 这种细微的轻薄他经常做,总是趁着她不注意偷吃一点无伤大雅的小豆腐,忍一忍也就过了,沧蓝不像刚开始那么抗拒,只是轻轻动了动,再没别的动作。 任由他把玩着她的小手,她抽出空子又问了一次: "我们回去吧。" 我们回去吧…… 这话听在展暮耳朵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他心情愉悦的俯低身子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这次的偷袭很单纯,这种单纯让沧蓝感到意外。 在展暮俯□子的那会儿,她已经做好了被他深吻的打算,可他没有这么做。 只是小鸟啄食般,舔了舔她的嘴角,而后立刻起身没多做任何停留,速度快的,如果不是嘴上传来的湿热,她甚至以为刚才的索吻不过是她刚睡醒,脑袋不清醒而产生的幻觉。 放开她的手,他提起桌子上的两袋子重物,用着温柔得能够腻死人的语气道: "我们回家。" 今晚,沧蓝做的菜很丰富,全是展暮爱吃的,他坐在餐桌旁看着忙进忙出的小身影,心底不觉升起一股暖意,这间房子因为有了她的加入,终于变得温暖,变得像个家。 "今天是什么日子?" 推了推眼镜,展暮笑着问。 "不过节就就不能这样吗?"端出浓郁的老鸭汤,沧蓝取出汤勺给展暮先装上一碗。 "当然不是。" 他不客气的接过,喝了一口,里面的鸭肉已经软了,可见她为了煲这锅汤水花费了多少心思。 等到饭菜都弄好了,沧蓝也跟着入座,为了她的将来,她必须先去讨好他,可心底还是有些阴影,所以找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 "怎么坐那么远?"展暮斯文的擦了擦嘴边的油渍,眸子里精光一闪。 这是山雨欲来的架势。 沧蓝眨眨眼,犹豫半响,最后捧起手中的碗,朝他那边坐了过去。 她还是很怕激怒他。 吃一蛰,长一智,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明白了,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最好事事顺着他,因为她不懂,为什么他的怒意说来就来,来得没有道理,来得让她不知所措。 展暮勺了一勺的嫩豆腐到她碗里,沧蓝愕然的抬眸,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吃这个。 迎上她困惑的视线,他但笑不语,他们做过夫妻,他当然知道她的喜好与口味。 又夹了一筷子牛肉给她,展暮淡淡的说道: "不要只吃素菜,多吃点肉,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多长点肉,他将来的福利也好些。 沧蓝低着头默默的吃饭,食不言寝不语,展暮边看着她边吃,眼里带着笑意。 她不会知道今天他有多高兴,小蓝不止主动亲近自己,对于他的拥抱,索吻甚至没有露出太大的抗拒,一点一点的来,不能急进,这是个很好的预兆。 想着,他注意到她嘴上粘了点饭粒,白色的米饭沾在粉红色的唇角上,随着小嘴的一张一合,煞是诱人,眼神不觉一暗,他忍不住侧过身子朝她晶莹的小嘴印去,舌尖一伸,舔去她唇上的东西,笑得就像一只偷腥的大猫。 沧蓝原本心不在焉的吃着,一般他喜欢的菜她都很少吃,可今晚为了迎合他,将就嚼碎嘴里的肉片吞下去,她看着面前的热汤发着小呆,哪里想到他会突然朝自己偷袭过来。 她一惊,捧在手中的热汤洒了出来,沾上她白皙的手背,刚出炉的汤水还是很烫,庆幸的是泼出来的不多,可就这点也够她疼的了。 展暮愣了下,看着她轻皱的小脸,一把抓过她的手臂,快速的往洗手间走去。 他走得太快,刚打过蜡的地板还是很滑,沧蓝踉跄的跟在他身后,如果他没有稳稳的托住她的身子,她一定会摔上一跤。 大冷天的水龙头喷出来的水跟结了冰似得,可浇在烫红的伤口上却得到暂时的舒缓,沧蓝轻轻舒出一口气,自来水溅上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冰凉刺骨的寒意令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可抓着她的手放在水下冲洗的展暮,他两只大掌同样被冰水洗礼着,但他的脸色没有改变,只是静静的凝着她的伤势。 "可以了。"洗了很久,沧蓝忍不住开口,她看着他专注的眼,有些诧异,不过是一点小伤,她搞不懂他为什么会这么急躁。 "再冲一会,家里没有准备烫伤药我一会出去买,你怎么那么不小心,万一留疤了怎么办?"他揉着她的小手,眼里是藏不住的心疼。 心脏蓦的一阵紧缩,沧蓝忍不住想抽回,突然间,在心里加上的十把大锁似乎一下子全被撬开了,她一阵恐慌,胡乱的挣扎起来,展暮眯起眼,喝止住她的动作。 "老实点,你想留疤吗?" 被这么一吼,她也老实了,一动不动的让他弄,有些畏惧他突如其来的怒意。 冷水冲了好几分钟,冲得她嘴唇泛白,身上不断的哆嗦,她很冷很难受,可身旁的男人却不放过她。 展暮盯着她的手背,确定红热退去后,他放开对她的钳制走到门口,回身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想把小手从水下解放出来的沧蓝,说道: "我出去买药,伤口还没好要继续冲水,知道吗?" "是。" 沧蓝恭恭敬敬的目送他离开的背影,等到大门碰的一声关上后,连忙将手从水里抽出来,放在嘴里不停的呼气,白皙的玉指早已冻僵,冷硬得已经没了感觉。 忍不住打开热水暖暖手,谁知到大门又一次的开启,而后露出展暮冰冷的脸。 "小蓝?" "对……对不起!"沧蓝被他那一声阴森森叫唤吓得心跳差点停止,赶紧打开冷水忍着寒意冲洗伤口。 "我不喜欢你骗我,告诉我,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会怎样。"双手抱胸,展暮站在大门口背着光,脸色阴沉昏暗,有种说不出的可怖。 "我会一直洗……" 沧蓝打了个寒颤,乖巧的点点头。 满意的轻哼,最后又看了她几眼,虽然不放心,可是他又不能压着她一起过去,碰的一声关上门,外边传出越走越远的脚步声。 沧蓝出神的凝着纹丝不动的门板,再一次陷入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误买此章的朋友,请翻回上一章,我昨晚更新的是第64章,以后防盗章节我就在更文前两小时再放,有问题的可以留言,而且VIP文是只许加字不许减字的,买了的朋友也不会亏,今天多放了五百字做为补偿,谢谢各位亲的支持。 PS:以后标题写着防盗的就不要买了,省得又说我骗人。 66、第二十一章 小区离药店不远,一个来回至多二十分钟,沧蓝站在原地静静的等着,直到门外的脚步声远去,再没传出半点响动这才关去水源,迈开脚步小跑着往书房走去。 推开大门,冷色调的装修风格显示出一种简约低调却又不失品味的气息,屋子里除了电脑桌和靠墙的书架,没有任何娱乐设施,一如他的主人般严肃。 沧蓝打开他的电脑,滴的一声后跳出登陆画面。 看着用户窗,她犹豫了一会,熟悉的键入密码,回车,系统转换到主菜单。 注意到桌面上摆着的合照,沧蓝忍不住拿起看得出神,照片中的男孩老气横秋的抱着一本大字典,皱着眉头站在母亲身旁,越过他,她不禁对上展母温和的瞳眸,他的妈妈并不漂亮,可是全身上下却给人一种柔和舒适的感觉。 据说在她还没出世的时候,他的母亲早已不幸去世,所以除了相片,她从未见过她的真人,可光从外观上,与展暮每每想起她,那种温柔不设防的表情,就可以知道那一定是个温婉贤淑的女人。 沧蓝凝着相中的女子,仿佛能看到她身上生出一圈柔和的光辉,这张合照展暮在桌上摆了很久,久的她都忘了时间,浅浅的,相中的女子似乎在对她微笑。 其实她一直好奇于展母的为人,可每每问起他不是冷着脸绕开话题就是一声不吭的回书房继续白日的公事,他们做了那么久的夫妻,她除了清明陪着他上坟的时候拜会过展母的墓碑,其他的一无所知。 小心翼翼的把相框放回去,这张相片对于展暮来说是无价的回忆,如果被她弄坏了,他说不定会杀了她。 想到这,她蓦然记起自己要办的事。 小手握上鼠标,突然亮起的屏幕令她倏然变了脸色。 她瞪圆了大眼一脸的惊恐,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 早晨的小公园里,少女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书,低垂的小脸在阳光下白得扎眼,小扇子似的睫毛一煽一煽的遮住了乌黑明亮的瞳眸,少女安静的像是一座雕像,一动不动,周身散发出一股安宁随和的光,四周一片寂静,她全情投入在书本中就连身旁停留了几只尖嘴鸟儿也不知道。 显示屏上的沧蓝犹如画中的女子,娴静优雅的让人不敢靠近,生怕吓着她,只能远远观望着。 摄影师的技术很好,许多微小细节都拍得非常漂亮,如果这张相片不是出现在展暮的桌面上,她想她会很高兴的拿回去做个纪念。 点开他最常用的硬盘,沧蓝深吸一口气,忍下心底的不适,打开盘中的文件夹,瞬间,不断弹出来的图片令她原本还有少许血色的小脸倏然煞白。 她、她、她! 里面全是她的照片! 有她站在食堂排队无聊玩手机的画面,有她与程英说笑的画面,有她站在路旁对计程车招手的画面…… 她的手一直在颤抖,越往下看抖得越厉害。 大大的眼眸中露出几许怒意,而更多的是害怕。 她从来不知道,这几个月她的生活作息,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切一切!展暮通通记录在案! 身后凉意袭袭,沧蓝缩起身子好像忽然间被人泼了一盆子的冰水,皮肤上泛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浑身不停打颤,从头冷到脚,窗外摇曳的树影透过窗户,漆黑的影子映入室内,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可怖感,好可怕的男人! 不,已经不能用可怕来形容这个男人。 展暮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偏执,他的所作所为让她感到窒息,他的执念让她觉得自己整个人,乃至于整个人生都将要被他紧紧攥在手中。 无法逃走,无法反抗,甚至连挣扎也不能! 展暮提着手里的烫伤膏进门,听到洗手间里传出哗哗的水声,知道她一直乖乖的在那里冲洗伤口,他满意的扬起嘴角。 沧蓝背对着他站在洗手间里,冲在水龙头下的小手白得近乎透明。 她心不在焉的发着呆,完全没听到他进门的声响。 放下手中的袋子,他淡淡的道。 "在想什么?" 突然听到人声,那还是展暮的声音,沧蓝吓了一跳,蓦然回过神来,转过身有些畏惧他的靠近,轻轻的应了一声: "展大哥,你回来了。" 在最后几分钟里,她将展暮电脑中的图片通通删除,其中当然包括了她的裸--照,而后又找出藏在系统内的隐藏文件,那里面记载着展暮帮沧忠信洗黑钱的所有过程。 她知道有一种软件可以恢复被删除的文件,不过那也是几年后的事了,虽然不知道这个时候有没有被普及,可为求保险,她还是弄坏了他的硬盘。 "过来,我给你上药。" "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不必麻烦了。"沧蓝看着他坐在沙发上的身影,心脏一阵紧缩,握着自己的手站在原地踌躇不前。 "过来。" 他冷着一张脸拿出袋子里的药膏,拆开了包装等了一会,对面的小人依旧一不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没有前进的意思。 他锐利的瞪了她一眼,语带训斥: "听到没有?" 沧蓝像是没有听到,纹丝不动的站着,她感受到展暮的怒意,可刚才的照片将她心底藏着的不满通通释放了出来,鲜少的暴力因子呼之欲出。 身旁是都是洗浴用品,塑料纸的沐浴露瓶子砸起人来一定很疼,有那么一刻,她多想捡起瓶子朝展暮狠狠砸去,她想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他凭什么! 他凭什么! 上一世的伤害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人,可这一世她没有去招惹他,他凭什么对她百般牵制,凭什么将她逼至绝境,她的压抑有谁知道,她的不安有谁安慰,她愤怒有谁抚平! 威胁、利诱、暴力、他对她从来就是这个调调,未达目的不折手段,她的一切都归他接管,她的所有他都不会放过,沧蓝立在原地不停的颤抖,有惧更有怒,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于此刻化身洪水猛兽,舔着唇角只等着她毫无防备的时候扑上前来,将她吞吃入腹! 展暮不愉的眯起眼,眸中藏着山雨欲来的怒然,他压低了嗓门说道: "过来。" 他的小蓝,又在排斥他了。 展暮静静的坐在真皮沙发上,黑色的瞳眸闪出野兽的光芒,内里透出的锋芒就像是草原上即将捕获猎物的猛兽,静静的,只差一个跃身即将扑上去,一口咬住猎物的脖颈,凶狠的绞紧,再不松口。 他抬头看着她的动作,正想发作,不远处的小人已经慢慢的走了过来。 她乖巧的走到他面前,懦懦的将手伸给他。 没有马上给她上药,展暮只是静静的凝着她的眼睛,心底倏然升起一股失落,她的配合让他没了扑上去的借口。 沧蓝忍着心底的抗拒,乖巧的让他上药。 他小心翼翼的给她涂着药膏,嘴里不时朝着她纤长的手指吹气,灼热的气息喷在手背上,很痒,他握着她的手很紧,她没办法抽回,只能就这么忍着。 从前,她最想要的是展暮的温柔,可如今看着他细心的举动,全没了当初的心悸,沧蓝突然想起自己想要留学的打算,视线停驻在放在玄关上的包包,她必须让他知道,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任由他戳圆捏扁的沧蓝,她也有想过的生活,也有美好的未来,这一切的一切绝对不能让他给毁了。 展暮上好了药,沧蓝帮着他把袋子里的东西收拾好,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看商务新闻。 沧蓝抱着腿缩在沙发里,盯着电视机里的主持人噼里啪啦的讲天书,眼皮不停往下跌,反之,身旁的展暮却看得津津有味。 她移往另一头的靠垫,趁着他将注意力放在电视屏幕上的档口,尽量的往一旁挪去,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她不知道展暮的后脑勺是不是也长了一双眼,看也没看她一眼,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 "别乱动。" 轻轻的一句话止去她的动作。 她不安的在他怀中呆了一会,淡淡的烟草味直冲鼻间,只要一想到这人找私家侦探监视她与用□威胁她的举动,原本好闻的味道突然变得刺鼻,忍下心中的排斥,她讨好的拉拉他的袖子: "我能不能回去了。" 闻言,他将视线从主持人身上抽回来,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手臂稍稍使劲将她抱到腿上。 "今晚别回去了。" 沧蓝被他的动作惊到,坐在他腿上不住挣扎,平时再亲密他也不会这样,挣扎间,屁股下突起的硬物与顶上传出灼热的呼吸声提醒着她,再与他独处下去,她会很危险。 "不要,爸爸不会让我在外面过夜的。" 情急之下她把沧忠信搬出来,希望他能看在爸爸的份上放过自己,毕竟,现在能牵制他的也只有沧忠信。 展暮抱着她的手紧了又紧,身上柔软的身体时刻挑战着他的自制力,电台的主持人依然滔滔不绝的说着,听在他耳中犹如废言,那些自以为专家的专业人士,嘴里吐出的见解棱模两可,可讽刺的是他必须靠那些东西刺激记忆,他得想起当年还漏了些什么,既然上天给了他预知的能力,他没道理不好好利用。 轻叹,现在的沧忠信仍然对他有影响力。 松开对她的钳制。 "再等等,九点以后我会送你回去。" 深深的在她脖颈处吸了一口,鼻腔内溢满了她身上特有的清香,展暮慵懒的抱着她,脑袋重重的磕在她的肩膀上,懒洋洋的就像一只无害的大猫。 作者有话要说:唉,写完都一点了,有童鞋问我这个文会不会坑,我想说为了一路支持我的妹纸们,我就尽量去写完它吧,虽然防盗文还是会继续贴滴…… 67、第二十二章 近日,沧氏与TC财团的合作工程已然进入尾声,可公司里还是有很多琐碎的事需要处理,这些事虽小,可集中在一起那也不少。沧氏大楼内的员工整日忙得鸡飞狗跳,展暮办公桌上的文件一日高过一日。 助理小米敲了敲办公室大门,里面传出展暮低低的声音: "进来。" 她推开门,看了看他桌子上一人高的纸堆,再瞧了瞧怀中如山的报表,有些犹豫的缩在门口不敢进去。 回头瞄了眼躲在茶水间的秘书小李,暗骂这女人没有义气,亏她平时买早餐还会给她多买一份。 小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老娘以后买了喂狗也不喂你! "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进来。"展暮头也不抬,握着钢笔在纸上奋笔疾书。 "是!" 小米立了个标准的军礼,同手同脚的往办公桌走去,脚步那叫个缓慢,一点一点的挪到上司身旁,看着满桌的文件她被难住了,这……她手里那一堆到底放哪啊? 为难的在原地画圈,今天展特助的心情明显不美丽,那英俊的脸黑得都快扭曲了……她瞄了瞄展暮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那里空出了一大片地方…… "东西放在地上,你可以出去了。" "是,是!" 赶紧的,将烫手山芋往地上一丢,小米夹着尾巴逃也似的关上门,捂着砰砰直跳的小心肝躲去茶水间里,倒杯热茶定定惊。 你说这展特助的心情怎么比天气还要多变,给他打工很容易的短命的哎! 要说起展暮的心情,那确实是不太好的。 而其中能轻易影响到他情绪的人,非沧蓝莫属。 听到门外越来越远的脚步声,他停下手中的笔把视线移到左手旁的手机上。 小蓝已经躲了他三天,这三天里,他每每打她的电话,不是关机就是人为的挂断,而正巧这几天上头堆下来的公事如山,他分――身乏术……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熟悉的号码,电话响了两声后那头传来悦耳的女音机械的重复着,他的小蓝依然没有开机。 沧忠信在饭桌上提起过,沧氏最近与海外企业TC集团合作的事,别提展暮,就连沧忠信这个董事长也是忙得魍防枚畹模每晚吃过饭后匆匆回到书房,三更半夜也没见着关灯。 姆妈心疼自家少爷的身体,整日煲着大补汤,一锅一锅的端上来,别说沧忠信,就连沧蓝姐妹俩也开始"闻汤色变",沧蓝的爷爷死得早,乡下就剩下奶奶一个人,沧忠信又一直生不出儿子,沧忠时锒铛入狱,如今沧家只剩下他一个男丁,算是家里的顶梁柱。 沧忠信曾多次提起要把奶奶接进城里就近照顾,可奶奶念旧,嘴里总念叨着,就是死也要死在有爷爷的地方。 说到这。 沧蓝一直很羡慕爷爷奶奶之间的感情,虽然爷爷在世的时候夫妻两经常为了点小事吵吵闹闹,却越闹越甜蜜,越吵越和谐。 在她的认知里,爷爷奶奶没有经历过轰轰烈烈的爱情,从认识到结婚,然后白头到老,没有风浪,没有曲折,很平淡朴实的一生。 然而这世间又有什么比执子之手与之偕老更为浪漫的事呢? 年少时的沧蓝也曾幻想,她幻想着与展暮手着牵手走在夕阳下,走在海滩上,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落,两两相望伴白头。 可现实毕竟是现实,现实中的展暮不会随着她一起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蛟龙本非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他的努力,他的才华,他的野心奠定了展暮注定是走在聚光灯下的男人,他会受到万众瞩目,登上最顶端的高峰,然后傲视天下睥睨众人。 这样一个不甘平凡的男人,又怎么会为了她屈于生活的平淡。 沧蓝要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可以在她伤心的时候安慰她,可以在她难过的时候逗逗她,可以任由她发发小脾气,生病的时候会有人关怀备至的呵护,不高兴的时候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她要的不多,可是这些展暮通通做不到,她在他心里多么渺小,甚至不如他办公桌上的公文重要。 见过一次鬼还不怕黑吗?这样一个寡情薄幸的男人她不要了,更要不起了。 车子在乡间小路上打了滑,车轮陷进了填满黄泥水的坑里。 今天是周末,沧忠信带着沧蓝她们两姐妹回小村探望乡下的奶奶。 当然,开车的是展暮。 刚下过大雨的小路烂成一团,泥泞的黄泥将沧忠信新入手的越野车染得面目全非,嘴里骂了一句脏话,他打开车窗将头探出去。 车轮死死的卡在坑里,展暮在驾驶座上打着方向盘,却怎么也开不出去。 最后,一行四人只能打开车门下车,开始沧红还老大不愿意,嘴里嘟囔着: "人家不要下去,昨天才新买的鞋子呢,脏死了。" 话刚说完,立刻受到沧忠信一记凌厉的白眼,委屈的撅起小嘴,跟在沧蓝身后下了车。 其实别说沧红,就是沧蓝也老大不情愿下去,她有洁癖,脏兮兮的黄泥粘在了鞋子裤子上,光是看着心里那道梗不上不下的别提多难受。 乡下的空气很好,没有大城市的污染,四周除了鸟叫声一片寂静,车道旁种满了稻田,冬天的小麦绿油油一片,一眼望去让人不觉心境开阔。 乡下虽然没有大城市的繁华,却多了几许简单,平淡。 沧蓝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感受着大自然甜美的气息。 她终于明白奶奶不愿意跟他们回城里的原因。 如果可以,在晚年的时候她也想回到这里安静的度过。 两个大男人走到车屁股后头使劲的推着,沧蓝沧红站在原地也不好袖手旁观,纷纷上前帮忙。 沧忠信看了眼陷进黄泥地里的车轮,回到车上一声招呼也没打,就开了引擎。 没两下车子发动了,车轮一滚,黄泥水立刻溅了三人一身。 沧红尖叫一声,蓦的退后数步,不高兴的瞪大了眼,可是在面对沧忠信时又把嘴中的不满如数咽了回去。 而沧蓝已经站不住了,赶紧掏出包里的纸巾不停擦拭身上的泥渍,很快一包纸巾就用完了,可身上的黄泥水却一点也没擦干净,正当她苦恼的盯着自己满是污秽的衣服时,身旁伸过来一只骨节有力的手。 展暮给她递过来一包新的纸巾,面上带着浅笑,温和的看着她。 沧蓝愣了一会儿,凝着他的手只是停顿了半秒,而后她毫不客气的接过,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展暮温和的笑着,一视同仁的给沧红也递过去一包纸巾,然后漫不经心的问起: "小蓝,听说你换电话号码了?" 擦去袖子上的水渍,沧蓝敛下眉眼轻轻的应了一声,没有再看他一眼,往沧红身旁走去。 沧红也在擦拭自己的衣服,她抬头对展暮笑了笑,然后说道: "展大哥,你衣服也脏了,不用擦擦吗?" "不用,我没关系。"展暮温和的笑意不达眼底,越过沧红他凝着沧蓝白皙的小脸,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真恨不得上前一把揪着那个不乖的小人,给她一次深刻的教训!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沧蓝同样腹诽着,这人一工作起来能五天不洗澡,不换衣服的,这点小脏他又怎么会在乎。 发动机嗡嗡的响着,最后一声,沧忠信终于把车子开了出去,沧蓝两姐妹相继上车坐好,沧忠信坐在驾驶座上,已然抢去了司机的位置,沧红惯性的拉开副驾驶座的门,这样一来,后车位上只剩下展暮与沧蓝两人。 沧蓝懊恼着,刚才怎么不走快点,怎么就让妹妹给抢了副驾驶位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展暮靠得她很近,明明他身旁就有好大一块位置,他偏偏要将她挤到车门处,健硕的身子紧紧靠着她。 沧红坐在前座玩着手机,没有注意后面,更没看到沧蓝红着脸拼命想抽回被握紧的手,她哪里想到他胆子已经大的敢在爸爸面前明刀明枪的动她! 她再三的想要抽回,可展暮却像是铁了心似得,骨节分明的大手抓着她的柔荑,攥在手心里细细的搓揉玩弄,怎么也舍不得放开。 "爸爸!" 沧蓝突然叫道,握着自己的手果然松开了。 "又怎么了,有事一会再说,没看到我在开车吗。"沧忠信头也不回没好气的说道,刚才那一段小插曲让他肚子里升起不少火气。 "没,我只是想问还有多久才能到,我也很久没见到奶奶了,怪想她的。" "很快就到了,有什么事到了再说,现在别烦我。" 沧蓝悻悻的收回到嘴的话,眼角扫到展暮安静坐在一旁的身影,双手抱胸,平静的看着窗外,一脸没事人心安理得的样子,有一瞬间沧蓝一度以为刚才握着她的手猛吃豆腐的人不是他。 车子一路平稳的行驶,越往下驶,路况越为平坦,直到黑色轿车开到了小村里,也没再出什么状况。 而这一路,沧蓝生怕展暮又做出点什么,一直缠着沧红说话,聊这聊那,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话题,说完后就连沧蓝也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对于她来说是无关紧要的话,可一旁展暮却听得认真,他听着她说这一周里跟程英去哪逛街了,上课哪里哪里听不懂了,校门口哪个小摊子的东西最好吃了…… 女儿家的悄悄话播放在他耳中犹如天籁梵音,算算日子,他也有一周没有见到她,没能听到她软软的声音,和懦懦的语气,而如今他最想听到的是她在他身下的娇吟。 想着想着,身--下涌上一股热流,展暮深吸了一口气,力持镇定,这具年轻的身体什么都好,健硕强壮,可只有一点让他很为难,就是经不得刺激,特别是面前的小人,光是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的模样,已然挑起了他的欲--望。 真正的幸福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知道珍惜。 展暮扭过头来看她,乌黑茂密的长发绑成了精致的麻花辫子,乖巧的垂在脑后,他忍下想要伸手去碰触的欲--望,想象着他们在做--爱时,她在他身下娇喘的样子,那头黑亮的长发披散在枕巾上,一如丝绸般的触感…… 他看着她的眼不觉入了神,他热切的盯着她,锐利的双眸似乎能喷出火来。 这样骇人的眼神沧蓝没有看到,坐在副驾驶座与她聊天的沧红同样也没有看到,只有透过后视镜的沧忠信注意到了。 当下,一直专心开车的老人一脸凝重的皱起了眉头。 作者有话要说:r(st)q霸王俺的通通抓出去打屁股。 68、第二十三章 流线型的劳斯莱斯停在大院门口,等到沧忠信熄了火,四人相继下车。 沧蓝的奶奶为人节俭,而且还特别念旧,曾经多次拒绝了儿子想要翻新这间院子的念头,就连沧忠信花钱雇来的工人都被她拿着扫帚泼辣的赶走。 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深刻记录着她与爷爷之间的回忆,她又怎么会让人轻易破坏这份甜蜜。 沧蓝静静的站在一旁打量着面前的小院,红色的砖瓦有好几块缺了口,奶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到他们几人后,便热情的迎了上来。 她一把抱住沧忠信,热泪盈眶,嘴里猛地念叨着什么沧蓝站得远听不太清楚。 沧红最是讨喜,小跑着上前抱住老人家的手臂,乖巧的道: "奶奶,人家可想你了。" 老人家本身就喜欢亲近孙子辈的人,再加上沧红天生长了一张能甜死人的小嘴,一口一个奶奶,一口一个想你,把这个七八十岁的太婆逗得喜笑颜开。 "乖,乖。" 与之相反的沧蓝就静的多了,同是双胞胎,那性子却天差地别,她对着奶奶浅浅的笑了笑,腼腆的唤了声后,再没说话,她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进屋,心底升起一股伤感,算算日子,也快了…… 如果她没记错,上一世的奶奶也是在这段时间里的某一天,静静的坐在摇摇椅上,就这么去了。 佣人端着刚泡好的热茶从厨房里出来,知道他们要来,奶奶特地找出前几年沧忠信买过来的茶叶招待他们,如果不是他们的到访,相信这些动辄上万的东西她是绝对舍不得碰的。 佣人刘姐是沧忠信几年前请过来的看护,她放下杯子后,注意到沧蓝三人一身的狼狈,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给他们。 沧忠信一行人原本没打算在这里过夜,所以没带平日替换的衣服与洗漱用品,一路走来相安无事,谁会想到雨大桥塌,山下正赶上修路,无奈的他们被迫在这个小村里多留几日。 其间最高兴的人就是奶奶了,拉着沧红嘴里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话,怎么也不肯松手。 乡下的浴室是独立的,就在小院的尽头。 沧蓝拿着刘姐递过来的衣服,道了声谢后,关上了厕所的门,关上后她这才发现原来这门的锁头一早就坏了。 想来这地方就两个人住,而奶奶又是出了名的节俭的,锁头坏了没有花钱去修也是正常的事。 沧蓝抱着手里的洗浴用品,看着被风吹得一开一合的小木门,一时犯了难。 破旧的木板门长期在热水的侵泡下,底部起了一点一点的霉斑,偶尔一阵风吹过,木门便发出咯吱咯吱的摇曳声。 她为难的看了眼木桶里的热水,这还是刘姐刚给她煮的,她要是再犹豫下去,这水就要凉了。外边天寒地冻的,她的小身板可经不起冷水的洗礼。 早知道刚才就别让刘姐走了,有个人给她守门她也好安心些。 她蹲□子下不来决心,脏兮兮的黄泥沾了一身,她已经忍无可忍,早就想痛痛快快的洗一次澡,可现下简陋的环境令她忍不住产生出几许不安,这间独立出来的浴室不单只是简陋,离大厅也有一定的距离,在这种地方,如果她真能安安心心的把自己脱光,那就不是她了。 最后,她的洁癖战胜了她的不安,在附近找了块砖头抵在门口处,止去门板的咯吱声后,她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边拉下裙子上的拉链。 一定是她多想了,刘姐同奶奶在这里住了那么久,也没出过什么事不是吗? 沧忠信坐在沙发上骂骂咧咧的,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让他的心情一直好不起来。 公司还有一堆的事儿等着他去处理,谁想到会被困在这个鬼地方。 奶奶在一旁忙着跟孙女说话没有理他,沧忠信气不打一处来,说道: "妈,过几天你跟我回城里吧,我真不知道这鬼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的!" 奶奶回过头不悦的瞪了他一眼,有些不高兴他的旧事重提: "闭嘴,只知道钱的东西,我这个乡下老婆子就是死也要在这间屋子里。" 沧忠信顿时黑了半张脸,抬头往沧红那边看去,猛地使眼色。 注意到爸爸的目光,沧红会过意来,拉扯着奶奶的手亲昵的摇着: "奶奶,您就跟我们回去吧,以后您想去哪我都陪您。" "瞧这小嘴甜的。" 有孙女腻在身旁,奶奶笑得合不拢嘴,可立场还是很坚定,任由他们磨破了嘴皮子也没有答应。 外面的雨依然在下,门外用小石头搭起来的小路一片泥泞,沧忠信看着一潭又一潭的水坑,想起自己小时候在里边滚过的情形,曾今他也跟外边的小屁孩一样,整日追着山鸡满山的跑,就为了晚上能分到一块肉。 他不觉感触,一晃眼几十年就这么过去了。 回过神来,他这才发现刚才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展暮居然不知道去哪里了。 刘姐还在厨房里忙碌,他走过去问道: "小蓝去洗澡了?" "是的先生,我刚给小姐烧了热水。" "知道了,你忙吧。" 从厨房里出来,他沿着屋檐往院子里走去,他突然想起了展暮看沧蓝的眼神,那眼神他太熟悉了…… 曾几何时,他也用过同样的眼神看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他年少梦,同样也是他一辈子的痛。 当沧蓝脱去上衣,全身只剩下内裤与胸衣的时候,身后被砖头抵着的木门让人悄悄推开。 听到响动她条件反射的回头,在看清展暮那张含着浅笑的俊脸时,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可没等她的声音传出去,已经被他一把捂住了小嘴,碰的一声关上门,她被他大力的抵在墙壁上,粗糙的墙面刮得她的背脊生疼,已经脱得光溜溜的小身子在灯光下煞是诱人。 展暮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前胸,只穿着胸衣的小包子露出大半嫩肉,刚才被雨水打湿的长发湿漉漉的黏在白皙细腻的肌肤上,水珠顺着她纤细的脖颈缓缓的划过胸前,她一身晶莹剔透的皮肤就像刚剥过皮的荔肉。 喉头一紧,他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原本想要兴师问罪的打算被抛之脑后,现在他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吃了她,狠狠的,毫不留情的蹂躏她。 注意到他迫人的视线,她害怕的抱紧自己,如今她光着身子站在他面前,从气势上已经矮了人家一截,无耻的人依然无耻,他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热切,瞥到他滚动的喉结,她心底升起一股凉意。 哆嗦着骂道: "出去!你给我出去!" "小蓝,你真美。" 沧蓝手脚被他钳制在身后,全身敞开着接受他的注目,容不得半点隐瞒。 他打量着她的赤--裸的身体,从头到尾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并不是没有看过她的身子,可是能够这么近的看着,摸着,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他的小蓝现在就在他的身下,可以任由他亲,任由他抱,只要他想,他可以对她做任何事。 沧蓝在他手下不停的发着抖,眼眶湿润,眼泪模糊了双眼,她生气的喊道: "放开我,为什么要这样,混蛋,变态!" 从小家教甚严的沧蓝,甚少说粗话,平日话里总是温言细语极具良家风范,哪里会对人这么歇斯底里的喊过。 可她就快被他逼疯了,他逼得她快要窒息! 在她的眼中,展暮对她的所作所为来的不明不白,没有任何道理! 可他的强硬不许她拒绝,她就像是突然被压在地上的蝼蚁,搞不清楚状况,却又挣脱不去! "把话收回去。"他低低的在她耳边威胁。 "真让我恶心,要发情找别的女人去,我恨你!"沧蓝哭着挣扎,尖尖的下巴突然被人抬起,他毫不留情的将她的小脸扭过来,捏着她的面颊淡淡的笑道: "你以为弄坏我的电脑就没事了吗?小蓝你太天真了,只要有你在的一天,这种相片我要多少有多少。" 说着,他蓦的扯下她的胸衣,两颗白嫩的小包子弹了出来,大手跟着覆了上去,攥在手里狠狠的揉捏。 沧蓝缩成一团眼泪不停的掉,她在他身下无比懊悔着,她太冲动了,就算拷贝出了他洗黑钱的证据那又怎么样?她根本不敢用啊! 毕竟那里面牵扯了沧忠信。 如果沧忠信一倒,这个家就毁了,她的未来也别想了,同样是自毁,她选了个最笨的方式。 "展大哥,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都听你的,你饶了我这次吧。"她软软的哀求,试图用眼泪唤醒他的理智。 "小骗子,我不会再信你了。"展暮却不吃她这一套,伸手往她□探去。 冷风透过门口的缝隙吹了进来,他灼热的体温染上她的身子,为她驱去不少寒意,可在这档口,她就是宁愿出去被冷死也不要躲在这里让他肆意玩弄。 小小的内裤被抽离出去,当他修长的手指试探着要往她体内探去的时候沧蓝真正的慌了,原本她以为他会像过去几次那样,教训教训她就好,哪里想到他是真的想在这里要了她! "不!不!展大哥,你相信我,我以后一定都听你的……不要这么对我!" 作者有话要说:上班时间偷偷摸摸上来贴章节,老板就在身边,不敢修改唉,大家将就着看吧,以后再修错字好了。 69、第二十四章 男人把她整个人覆在身下,大手顺着腿根一路往下探去,薄唇绞住她的小嘴,灼热的呼吸如数喷进她的口里,放肆的掠夺她嘴中的蜜汁。 沧蓝两手被他捏得生疼,稚嫩的皮肤被掐出一圈又一圈的红痕,她的身体真软,展暮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他情不自禁的想要更深一层的摸去,她一定是没有骨头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的嫩,这么的软。 他的嘴在她雪白的裸背上流连不去,舌尖滑过白皙的肌肤,晶莹的水渍沾在她的身体上,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 沧蓝双手被反剪至身后,展暮一直大掌足以紧扣她两只手腕,她背对着他,一身白肉屈辱的暴露着,为了防止她乱喊乱叫,粗糙的手指深入她口中,紧紧的捉着她的小舌,嘴里突然探入异物,沧蓝难受的唔唔直叫,晶莹的唾液顺着他的指尖,从嘴角滑落,一路滴上他的手臂。 她试图挣开他的禁制,手腕被掐的一阵阵的疼,他的气息越来越热,扭着她的力道越来越大,两条赤――裸――裸的手臂已经被抓得变型,她的小腿踢蹬着不让他得逞,皱紧了眉头拼命的朝门板撞去。 嘴里支支吾吾的吐着: "不要……求求你住手……" "小蓝,第一次可能会有点疼,忍忍就舒服了。" 他咬着她的耳朵低低的喘着粗气,紊乱的呼吸缭绕耳旁,终于放开了对她双手的钳制,可没等她挣扎开来,大手再一次覆上她的身子,他单臂将她的纤腰扣得死死的。 沧蓝绝望的发现,即使双手自由,她还是无法挣脱他的掌控,耳边传出拉链拉开的声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显得尤为刺耳。 对上他热得要吃人的眼,她哭着喊道: "展暮,你这是犯罪!" "那也是你逼的。"他扯过她的身子,让她背对着自己,身下灼热的硬挺在她浑圆的小臀上不断摩擦,沧蓝被狠狠的压在墙面上,大腿被他抓在手里,拉扯着抬到最高。 "你放过我吧,我不会告诉爸爸的!"沧蓝哭得声音都哑了,哽咽着不停的咳嗽。 "你告诉他吧,我不在乎。" 他握着她的力道不轻,她疼得尖叫了一声,眼泪掉的更凶,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打出点点水印。 展暮压着身下的女孩,小小的人儿被他搓来揉去,他看着她不停打颤的身子软软的缩在墙角,两条秀气的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脸上满是绝望与恐惧,突然间,心底生出一股征服的快感。 火热的巨龙在门口不断磨蹭,迟迟不愿进入,只是享受着那种肌肤相亲的舒爽,而这等快感在沧蓝身上就成为另一种变相的折磨,像是上断头台的死刑犯,刽子手迟迟不给个痛快,只是一刀一刀的,慢慢的切,慢慢的磨。 "我恨你,我恨你!"眼泪倾巢而出,小脸早已湿成了一片。 "你再恨,也注定要跟着我,一辈子被我压,被我干。"他凶狠的继续道:"你要是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关起来,我说到做到。" 说着,健硕的身子蓦的覆了上去,他太大,她太小,他太强,她太弱,两两相撞并发出的快感令展暮差点把持不住自己,早早泄了出来。 而他的快感给予沧蓝的,却是无穷无尽的痛,她只觉得自己被人生生撕开了两瓣,双手双脚通通没了知觉,全身注意力集中在□处,那种锥心刺骨的疼久久不去。 身上的野兽已然丧失理智,抓着她的腰不住冲刺,沧蓝哭着求饶,小腿不住打颤,她只觉屈辱,委屈,却又莫可奈何,腿根被打开到最大,疼得她的小脸扭曲成一团。 展暮的身体就像一张大网,牢牢的朝她罩了过来,并收纳其中,墙壁上的小石子磨破了她的皮肤,她感觉自己像是被钉进了墙里,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求求你,不要再动了……" 她低低的啜泣,阻止在她身上不断挺动的男人,身子随着他一前一后的摇摆,她绝望的闭上了眼,任由他玩弄。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回到了从前,只是现在的展暮更加的疯狂,更加的肆无忌惮。 "别怕。"抽出空子,他灼灼的气息喷在她耳后,身下的动作不见停顿,反而有逐渐加快加深的趋势。 "我也不想这么对你。" 可如果不这么做,他总觉得自己会失去她。 他的小蓝这一生只能依附他而活,他不会让她走的,就算是下地狱他也要拖着她一起! 长长的睫毛一煽一煽的泛着水珠,她无力的趴在墙面上承受他火热的激情,早已在脑海中描绘好的未来裂出了一道细小的口子,然后一点一点的向外扩散,她伸出双手试图去阻止,可当她的指尖碰上那片假想图时,逐渐泛黄的纸张一阵颤抖之后,"啪"的一声碎了一地。 沧忠信紧皱着眉头站在门后,听着里面断断续续传出的呻――吟声,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怒道: "你们俩个穿了衣服给我出来!" 突然听到沧忠信的声音,沧蓝心下一惊,身体哆嗦着收紧,在她身上冲刺的展暮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暗骂了一声,抵在她最深处,浑浊的液体如数喷进她的体内。 他满足的抽离,握着她的腰,意犹未尽的凝着她。 少了他的钳制,沧蓝腿一软滑坐在地上,门上传出重重的敲门声,大门被他一条长腿抵住,沧忠信暂时还进不来。 她抱着自己坐在地上,事情来得太突然,她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她抬头,身体抖得更厉害。沧忠信还在外边拍门,她看着他镇定自若的收拾自己的仪容,突然觉得面前的男人变得陌生起来。 他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展暮吗?他这么做就不怕失去一切吗? 同样的展暮也在看她,他边收拾自己边凝着她,眸中热得能喷出火来,他不的不承认自己走了一步险棋…… 沧蓝愤怒的扭过头不去看他,抓过一旁的衣服掩上自己赤――裸的身体,外面的拍门声越来越响,摇摇欲坠的木门随时有倒塌可能,她听着沧忠信在外头愤怒的吼叫,眼底露出惧意,明明不是她的错,可她却没有那份勇气出去面对。 一旁的木桶在她挣扎的时候已经被打翻了,里面滚烫的热水早已流光,一地的水渍混合着她的血液映出她的狼狈与不堪。 相对于她的消极,展暮这个始作俑者却镇定得多,他整理好仪容,将宽大的西装罩在她身上,拍拍她的脸说道: "我先出去,别怕一切有我。"他的大手落在她裸――露的肩膀上,惹来无数的颤栗,交代好一切后,他转身开门出去,而后又把门给牢牢的关上。 沧蓝抬头看着刚掩上的门,透过薄薄的木板狠狠的瞪着他的背影,这一刻,她对他只有恨。 展暮刚出来,迎面就挨了一记巴掌,沧忠信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就凭展暮的身手,刚才那一巴掌是完全可以躲过的,可他没有,就这么生生的受着: "沧伯,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就冲着我来。" "混账,看看你都做了什么?!"沧忠信气得全身都在颤抖,一挥手,又给了他一巴掌。 展暮眯起眼,回道: "小蓝已经是我的人了,请您把她嫁给我。" "你这是在威胁我?"眉头一拧,沧忠信蓦的越过他,踢开浴室的门,一把抓住缩在角落的沧蓝,连拖带拽的把她拉出来。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沧蓝在里面刚穿好衣服,谁知到沧忠信会突然闯进来,身体上的粘腻感令她浑身不自在,再加上沧忠信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把她委屈得眼泪直冒。 她抓着爸爸的手,哭着摇头: "爸爸,我没有……" 少女哭花了一张小脸,脖子上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瘦弱的身子躲在他身后不停的颤抖,两条笔直的长腿哆哆嗦嗦的开着,沧忠信一眼明了,脸色铁青的冲了上去又给了展暮一巴掌。 "混账,静怡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儿子!" 展暮一声不吭的受着,一瞬不瞬的凝着藏在沧忠信身后的沧蓝。 突然,他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沧伯,请你把小蓝嫁给我吧,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她。" 沧忠信无言的站在原地,一脸的严肃,沧蓝看着自己的爸爸,他的脸上闪过一抹郁色,似乎正在犹豫着什么,心脏蓦的一阵紧缩,她揪着沧忠信袖子的手紧了又紧,哭着摇头: "爸爸,我不要,我不要嫁给他……我会死的,爸爸……求求你……" 她哭得声嘶力竭,好像嫁给他,真的会要了她的命! 沧忠信看着这样的沧蓝,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另一张美丽的脸孔,三十年前,也有过这么一个女人,抓着他的手哭着求道: 沧大哥,你放了我吧,离开他我会死的! 沧红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不知道播了什么逗得她哈哈直笑,眼尖的看到沧蓝从大门进来,连正眼也不瞧她一眼的躲进了客房,随后是沧忠信凝着一张脸进来,一声不吭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她好奇的往他身后探头,诧异的道: "爸爸,展大哥去哪了,从刚才起就没见着人了。" 像是戳中了什么,沧忠信面色不愉的看了她一眼: "公司有事,我让他先回去。" "山下不是在修路……"沧红嘟着嘴,在沧忠信青黑的面色下将到嘴的话如数咽了回去。 天色昏暗,小村外淅淅沥沥的小雨逐渐变大,夜里的深山透出一股阴冷可怖的气息,破旧的小路因为连日大雨的洗礼早已烂做一团。 小村里过了这个时间已经没人出门了,而此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沉稳的往山下走去。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隆隆雷声轰然而至,泛起的银光照的山间更为阴森骇人,男人没有打伞,迎着大雨身上的衬衫早已湿透,可他没有走去避雨的意思,站在大雨下他仰着头嗤嗤的笑出声,浑身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杀意。 --爸爸,我不要,我不要嫁给他……我会死的,爸爸……求求你…… 这时,寂静的山里突然发出一声轰鸣,远远的开来一辆红色的吉普车,魏无斓从车里对他竖起了中指,脸上尽是嘲讽。 像是没有看到他这个人,展暮依然仰着头望着顶上乌云密布的天空,喃喃自语: "原来,原来!" 作者有话要说:筒子们赶紧看,我总觉得这章会被锁……PS这周收到编编通知,下周三前不码够两万俺就去关小黑屋,所以……你们知道俺为嘛突然变勤快了木有? 70、第二十五章 这天夜里,沧蓝病了。 沧红端着一杯热水看着床上的姐姐,此时她小脸通红,额上冒出细细的汗珠,注意到沧蓝又想伸手去掀被子,她连忙放下手中的水杯上前阻止。 她软软的劝道,眼里尽是责怪: "别,别,奶奶说要捂着才能好。" 眼睛掀开一条缝隙,沧蓝看着自己身上盖了两层厚厚的被子,她难受的挣扎: "热……水……水……" 乡下的棉被都是实打实的,两层重重的压得她喘不过气。 沧红抽出一个枕头垫在她身后,拿过桌子旁的杯子将热水喂进她的嘴里,像是久逢甘露,她接过杯子大口大口的喝着,生怕她呛着,沧红赶紧用手轻拍她的背,困惑不解着。 这次回乡到底发生了什么? 沧蓝喝完了水,沧红便扶着她躺下,姐姐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听着她轻轻的呼吸声,她不禁陷入沉思。 她又想起了昨晚的情景。 昨晚的雨下的很大,豆大的雨点不断的敲击着玻璃窗面,吧嗒吧嗒的吵得人无法入睡。 沧红实在睡不着只能披了件衣服去前厅倒水喝,谁知在经过院子的时候,却见着了沧蓝。 露天的小院子里,漂泊大雨倾盆而下,衣着单薄的少女站在雨中,水珠重重的打在她的身上,她穿得很少,只是薄薄的一件衬衣,湿透的布料黏在身上露出少女姣好的曲线,在月光下,沧红只觉得面前的女孩纯洁得犹如一幅画作,如果她不是她的姐姐,如果外面的温度不是零下,她想她会心情愉悦的继续欣赏下去。 沧红很快回过神来,连伞都没来得及打,急急忙忙冲了出去,一把抱着沧蓝的腰,使劲的想要把她往屋子里带: "姐,你发什么神经!" 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沧蓝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小手不停的搓洗自己的身体,嘴里喃喃自语些什么沧红听不太清楚,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她说: "脏……好脏……" "爸爸!爸爸!" 沧红拖不动沧蓝,站在雨中连她也跟着湿透了,身上的粘腻感让她没了耐性,扯开嗓门把沧忠信叫来。 这院子不大,沧忠信的睡房离这里不远,被吵醒的男人匆匆披了件衣服踩着拖鞋火气旺盛的走出来,骂道: "大半夜吵什么吵!" 话刚说完,目光便触及大雨中的姐妹俩,他像是突然想到些什么,到嘴的责骂如数吞了回去,一个箭步上前,已经将沧蓝打横抱起,往睡房里送去。 淋了一夜的雨,沧蓝果然发起了高烧,这烧发得还挺严重,小村里医疗条件不好,沧蓝的奶奶只能用土办法,喂了点姜汤给她盖上两层棉被,只等明天天一亮,沧忠信开车送到市里的医院去。 沧忠信遣走了沧红后,独自一人守在沧蓝床边,他摸了摸她的额头说道: "小蓝,你放心,爸爸会让他负责的。" 闻言,刚才还睡得深沉的沧蓝突然睁开眼抓住他敷在自己额头上的手,眼泪哗的冒了出来: "爸爸……爸爸我不要他……不要他负责……" 闻言,沧忠信眼里的精光闪了闪。 展暮的工作能力和办事效率他一直很满意,再加上他是静怡的儿子,他便一直打着将女儿嫁过去的心思,沧氏如果落在两个女儿的手里只会变成他人的板上肉,任人窄割。 大女儿一直喜欢展暮他是知道的,可他却觉得这两人的性格太极端,一个是极端的强,一个是极端的弱,如果两人硬是碰在一起,沧蓝只怕一生都会被他控制,难有出头的时候,他这个做父亲的总不能连女儿下半生的幸福都不顾。 可无奈的是,沧忠信观念守旧,既然女儿的身子给了他,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去。 当下有些恼火的道: "他不负责谁负责,难道我沧忠信的女儿要白白便宜了别人?!" 沧蓝抓着他的手渐渐无力,全身酥软的没有力气,她想反抗,却发现嗓子疼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不住的摇头,眼泪不停的往外冒。 她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在一瞬间被颠覆,心底满满的都是绝望,不论她怎么放抗,命运的齿轮依然在转,一切终将回到正轨。 天亮后雨也停了,沧忠信开车经过山脚才知道,这里的路昨晚就修好了,打电话去公司,秘书也说没看到展特助的人。 沧忠信挂了电话皱起眉来,犹豫片刻,最后他还是拨通了展暮的手机,没有开机! 透过后视镜他看着躺在后车座上的沧蓝,心下一阵后悔,昨晚就这么贸贸然把人赶出来,也没顾及到外边正在下雨,如果展暮出了点什么意外,他死后要怎么去跟静怡交代。 直到沧忠信把沧蓝送去医院,也没能拨通展暮的电话,医生简单的给她打了记退烧针,开了点药,这点小病沧忠信没有给沧蓝办住院手续,而是付过钱,一家人开着车回了家。 沧忠信刚进门姆妈就迎了上来,目光触及到坐在沙发上的展暮,他有些意外,心底悬起的大石也放了下来,展暮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到他们进门,便将目光落在沧蓝身上。 随后跟进来的姆妈心疼的扶着沧蓝,正要往楼梯走去。 "小蓝……怎么了?" 注意到少女病弱的脸色,展暮担忧的上前想要接过她的身子,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病了。 沧蓝捉着姆妈的手臂,吃力的躲过他伸过来的大掌,看到他,她就像只受惊的刺猬,卷成一团竖起身上的利刃排斥他的靠近,她将小脸埋入姆妈怀中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沧红跟在他们身后进门说道: "姐姐呗,昨晚不知道发什么疯,跑到院子淋雨……" "闭嘴!" 沧忠信呵断她的话,朝姆妈使了使眼色:"把小姐送回房。" 而后回头朝展暮说道:"你跟我过来。" 话落人已经往书房走去。 闻言,展暮眼底闪过一抹黯然,灼灼的目光依然胶在她身上,看着姆妈扶着她上楼,关门。 沧红目送他们走远的背影,不高兴的撅起小嘴,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这两天爸爸已经吼了她很多次了。 展暮跟随沧忠信进了书房,刚关上门,便猝不及防的挨了一拳,他站在原地,没有躲,也来不及躲,就这么受着。 沧忠信年轻的时候也是道上混过来的,虽然身体不及当年,可手下的力道也不轻,这一拳下去展暮的嘴角跟着肿了。 一拳之后,沧忠信还觉得不够解恨,又朝他的右脸挥了一巴掌,展暮不躲不闪的挨了一记,立在原地沉默的看着他。 瞪了他一眼,沧忠信喘着粗气走到桌子旁打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一张银行卡往他身上扔去。 "这里面有一百万,你拿去!" 展暮想过今天来沧宅会被沧忠信打、骂,可他哪里想到沧忠信在打过他之后会给他一笔钱。 他接住扔过来的卡,眯起眼不解的问道: "沧伯,您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看在静怡的份上,一早我就找人做了你,你拿着那钱滚出沧氏……" 没等沧忠信把话说完,展暮"啪"的一声折断了手中的银行卡,眸中带着杀意: "我不要你的钱,要走我也会带着小蓝一起走。" 沧忠信对上他锐利的双眸,暗叹他年纪轻轻居然有这等气势: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拉开皮椅他坐了下来继续说道: "我同意把小蓝嫁给你,可是……" 展暮没料到他会突然改变态度,片刻的怔忡后便回过神来。 "沧伯,您的意思是。" 沧忠信啜了口茶水,不轻不重的回道: "四年后,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如果你能挣到一亿,我会把小蓝嫁给你。" 目光触及地上被折成两半的银行卡,沧忠信继续道: "既然你放弃了我给你的本钱,就自己看着办吧,我老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 姆妈伺候小姐睡下后,静静的关上房门: "展特助?" 她回身对上展暮温和的笑脸,道: "你跟老爷谈完公事了?" "是的,小蓝睡了?"展暮轻轻的说:"您去忙吧,我进去看看她。" 姆妈端着托盘侧过身点点头,让出一条道: "你一会动作轻点,小姐好不容易才睡着。" "好的,您放心。" 目送姆妈的背影,展暮开门进去,咔嚓一声落了锁。 沧蓝躺在床上睡得很不安稳,她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有一条毒蛇如影随形的跟着她,任由她如何躲避也逃不出它的势力范围,她一路疯狂的跑,脚下却像是灌了铅,怎么也跑不远,忍不住她回过头来,对上了毒蛇一双阴冷锐利的眼睛。 蓦然,她由梦中惊醒,睁开眼的瞬间,便对上展暮那张俊美的面孔。 心下顿时漏了半拍,砰砰直跳的心脏差点停止,她呼吸的困难的大口喘着粗气,抓着被子往后退去。 "姆妈……姆妈……" 沧蓝虚弱的叫唤,门板的隔音效果非常好,软软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更何况床边的男人早已将大门锁死。 "怎么病了?"展暮俯□子压上她的床铺,捉着她的手臂把她拉了过来。 "都多大了,还去淋雨,以后别这样了知道吗。"他的声音很温柔,轻言细语的听在沧蓝耳里,却比猛兽的嚎叫还要可怕。 隔着被子,他压住她的小腿,高壮的身体整个覆了上来: "小蓝,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已经答应把你嫁给我了?" 他连着被子一起把她圈入怀中,舌尖轻舔她的耳骨,笑道: "不要跟我闹,嗯?你斗不过我的。" 沧蓝两手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襟,听了他的话,身体不住的颤抖。 怎……怎么会…… 爸爸怎么能答应他! 想到这,她连忙捉住他的袖子。 "不……不……展大哥,我不能嫁给你……"她哑着嗓子说道,病弱的倒在他怀里。 "为什么?"展暮笑着问,抽出手探入被中,抚摸上她因为发烧而滚烫的身子。 沧蓝慌张的从被子里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可那轻轻的力道哪里撼动得了他分毫,最后却被他一把攥住,拿在掌心细细把玩。 她无奈的放弃了抵抗,说道: "……我……我底子寒,生不出孩子……" 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展暮深深的凝着他,他记得,沧蓝在婚前是不知道自己不育的。 "我们可以治,总会好的。"他亲了亲她的小嘴。 "治不好的,我看了好多医生都治不好的,展大哥,我不能嫁给你……你找别人好不好……"躲不去他的亲密,她被他抱在怀中无处可逃。 "就算没有孩子也没关系。"他凝着她的眼越发火热: "我只要你" 其实沧蓝的病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找人治好,可在上一世,他并不想要沧蓝生出的孩子,以她软糯的性子,生出的继承人又会好到哪去,所以在那个时候他才会找上了各方面条件都比她优越的张婕。 沧蓝抖得更厉害了,眼底显露出怒意,她不会相信他了。 察觉到圈着自己的手紧了又紧,他捉着她的下颚抬高,炽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他更深一层的看进她的眼内,瞧瞧他都看到了什么,从前不知道为什么她眼中会有恨意,如今一眼明了,他突然嗤嗤的笑了: "小蓝,不要惹怒我,更别试图去改变什么,这次就是死我也不会放你走的。"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文会得心脏病的,这男人太强势了,写得俺的小心肝砰砰直跳,霸王俺的通通拉出去枪毙,枪毙! 71、第二十六章 万籁俱寂,窗外的月光渺渺的洒在地板上。 夜已深,沧蓝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生着病的身体明明很疲惫,却又怎么也睡不着。 室内开着暖气,可她却觉得冷,彻骨的冷,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只凭着沧忠信的一句话,她的人生就被决定了? 这一辈子,她还是要乖乖的嫁给展暮,眼睁睁的看着他在外面养女人,然后帮他把私生子养大,最后孤独的死在大火中? 不! 不!不! 沧蓝蓦的坐起身,她掀开被子下床,虚软的双腿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连灯都没有力气开,扶着墙往沧忠信的房间走去。 开门的是陈丽,看到沧蓝的样子,陈丽愣了愣,回过神后赶紧上前扶着她的手: "小蓝,怎么还不睡?" 沧蓝没有理她,径自朝门内喊道: "爸爸!爸爸!" 沧忠信被人从梦中吵醒,火气一上来,刚要发作,可看到门口的人是沧蓝,便忍着怒意下床。 "怎么那么晚还过来?" "爸爸!" 沧忠信刚靠近,便被她一把抓住了手腕: "求求你,我不要嫁给他。" 沧蓝从小便很怕沧忠信,在他面前从来不敢说一个"不"字,这次反应那么大着实令人称奇。 她捉得他的手很紧,说着说着眼泪便冒了出来,如果说早些时候沧忠信对沧蓝还存着几许内疚的话,今晚让她这么一闹腾,全给弄没了,他甩脱她扯着自己的手,怒道: "展暮有什么不好,嫁给他你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 "……爸爸……"听到这,沧蓝眼泪掉得更凶,她抬起手又一次扯上沧忠信的衣角,她看得出,他是铁了心要把自己嫁给展暮。 "爸爸……我不嫁……我不嫁……" "都让人玩过了不嫁他你还能嫁给谁!"沧蓝的反抗令他不愉,他凝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皱着眉头道: "还有四年你急什么,到时那个兔崽子拿不到一亿,你就是想嫁我也不许!"沧忠信说得义正言辞。 可这话听在沧蓝耳里却极度的讽刺,她抬头正视面前的男人,顿觉心底发寒,这就是她的父亲,生她育她的人,只需要一亿,就可以将她整个卖掉的人。 姆妈听到声响急急忙忙的跑出来,看到跪在沧忠信门口的沧蓝,她赶紧上前扶起: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穿那么少一会冻着了怎么办。" "姆妈,送小姐回去。"沧忠信厉声喝道: "给我回去反省,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事!"沧忠信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里溢满了不耐与厌烦。 沧蓝跪在地上忍不住握上姆妈的手,扑在进她怀中嚎啕大哭,为什么她的人生总是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不论是沧忠信亦或是展暮都没有给过她选择的机会。 或许是心情不好的缘故,沧蓝这一次足足病了小半个月,病好后她回学校消了假,路上碰到程英。 程英勾过她的肩膀赞叹,才半个月没见这姑娘怎么又瘦了两圈。 看着她病态的脸,程英突然想起了红楼梦中的林妹妹,心下大惊,生怕她也跟林妹妹一样年纪轻轻香消玉殒,每日下课后便硬扯着她去打球。 不会打? 成,你就在旁边看着也行,再不就扯她去操场跑步,怎么的也给她练结实了。 这日刚下课,展暮的电话便来了。 沧蓝没有犹豫的接起,吃过几次亏,她便跟着学乖,与他硬碰硬受伤的一定是自己,既然知道结果,她又何必自讨苦吃。 "下课了?"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可她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嗯。" "放学我过去接你。" "我晚上可能不行……" 展暮这段时间一有空就会来找自己,沧蓝不想见他却又不敢真躲,生怕惹急了那只老虎到最后吃亏的会是自己,说也奇怪,沧蓝本以为解了禁的展暮不会那么容易放过自己,毕竟从前在两人独处的时候他也总是对她上下其手,做尽令她面红耳赤的事。 可如今他没有。 这几日跟他出去,他对她便一直规矩得很,至多在送她回去时索取一个Goodbyekiss,其他的便如古人所说,发乎于情止于礼。 这种反常的举动逐渐令她不安起来,可她又哪里知道,展暮与沧忠信的约定,在两人没结婚之前不允许发生任何性--行--为。 毕竟沧蓝年纪还小,如果真弄出点什么意外传了出去,对谁都不好。 "有什么事都给我推了,放学在校门口等我。"展暮说的斩钉截铁,话里容不得半点拒绝。 挂断了电话,他继续手里的工作。 魏无斓坐在展暮家里的沙发椅上,翘着腿嘲讽的笑道: "一亿?看来沧老头不打算把女儿嫁给你啊。" "一亿很多?"展暮头也不抬的埋首于文案中。 魏无斓瞪大眼,一亿不多?! 如果他能有一亿,还会苦巴巴的在这里给他打工? 一亿啊! 那些钱足够他奢侈的过完一生! 看着展暮电脑桌上的分析图,魏无斓轻哼了一声: "那种小公司的股票有什么好买的。"有那份钱还不如想想怎么投资一些有发展潜力的公司。 展暮轻笑着没有回答他的话,依然盯着桌子上的报表,如果他没记错,这家小企业在两年后会被一位海外商人看中,届时他手中的股票价格可以翻出三倍不止。 展暮十指熟练的键入数据,说道: "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去美国?" "你要去美国?!"魏无斓不答反问。 "没错。" 目光落在展暮深刻的五官上,如果要问魏无斓的意见,他当然是拒绝的,对于他来说,展暮不过是他的老板,他们的交情还没有深厚到他可以丢下国内的莺莺燕燕与他一同漂洋过海吃苦受罪,毕竟他对外国妞无感。 到嘴的话刚要出口,展暮便先他一步继续道: "你跟我去,四年后我会给你一千万。" 魏无斓瞪大眼:"美金?" "对,美金。" "咳,其实外国妞也不错,我可以偶尔换换口味。" 放学后,沧蓝在教室里磨蹭了半天,直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才起身离开。 她走得很慢很慢,总逃避的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 可当她终于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却没有见到展暮的车子,隐隐的,她反而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同样在远处的蓝致眼尖的看到她,四目相对下两人都是一愣,没等沧蓝回过神,他已经夹着惊人的气势朝她走了过来。 几个月没见他似乎又长高了,风风火火的跑到自己面前,手臂一伸将她抱了个满怀。 像是久别不见的恋人,紧紧相拥。 粗壮的手臂勒在她的腰上,隔着一层衣服,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手臂上肌肉的跳动。 蓝致原本满肚子的火正等着发作,可在看到沧蓝的瞬间,心底溢满的惊喜猛地往脑门窜去,这一来二去的什么火气都没了。 "为什么不听我电话。"蓝致抱够了,推开她开始兴师问罪。 也不知道上头搞的什么鬼,他的假条一直批不下来,等到批下来了,那也是好几个月后的事,他一下火车就给沧蓝打电话,可是她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正值放学的时间,生怕错过了她的人,他只能傻傻的在校门口守着。 也幸好让他堵到了。 沧蓝挤了挤眼睛: "我换号码了。"当然,过程是不能让他知道的。 "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告诉我。"蓝致竖起眉毛。 "我联系不上你。"沧蓝这慌撒得合情合理,她低垂下眼,转移话题: "你这次回来多久?" "明天就走。"蓝致傻气的笑着,把脑袋往她脖颈上蹭了蹭。 "想我没有?" 沧蓝点点头,轻轻的应了一声,摸着他又剃得干干净净的脑袋,像是突然想到些什么,慌张的伸手往他胸膛上推去。 可就凭着她那点小猫的力道哪里推得动人高马大的蓝致: "你先放开我。"沧蓝一边说一边留心四周,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怎么能把自己等在校门口的目的给忘了。 抓下她放在胸口上的手,他勒紧她的腰,脸色不愉,才几个月呐,这女人个头没见长高,胆量倒是大了不少。 而且……她是不是瘦了。 想着,蓝致的大手已经不客气的往她身上摸去,从头摸到尾,像是审视自己领土的雄狮,一寸一寸的不放过任何死角。 沧蓝哪里料到他会在大庭广众下对自己做这种事,当下面红耳赤的不住挣扎,嘴里呵斥道: "放开!叫你放开听到没有!" 哟呵,还敢对他大吼大叫了! 蓝致挑高眉,扳正她的脸重重的往她小嘴上印去。 只是碰了一下她的嘴皮子他便抽身离开,嘴角含着笑他满足的看着她,他家小媳妇脸皮薄,如果再玩下去估计她这辈子都不会理他了。 "走,咱么吃饭去。"他低头碰碰她的脸,却发现她根本没在看他。 目光落在她惊恐的大眼上,蓝致困惑的往身后看去。 在离他们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了一辆小轿车。 与此同时,沧蓝苍白着脸一把将他推开,蓝致猝不及防的后退了几步差点撞上一旁的柱子,好家伙,这女人是越来越大胆了,想到这他两眼冒火的瞪着她,正要发作,身后便传来车门关上的声音。 然后是一声低低的叫唤: "小蓝,过来。" 闻言,沧蓝浑身一震,注意到他眼底的怒意,她站在原地裹足不前。 展暮温和的靠在车门上,笑着看她。 可这样的笑却让她遍体生寒。 "小蓝?"展暮不悦的又唤了一声。 想起他的行事作风,沧蓝心底一阵害怕,迈开步子就要朝他走去,谁知一直站在一旁的蓝致会一胳膊伸过来,扣住她的腰。 展暮眯起眼盯着他放在沧蓝细腰上的手,轻轻的抿着唇,而与此同时蓝致也在看他,本能的,他对这个男人起了敌意。 两个男人暗潮汹涌的对持着,而夹在她们中间的沧蓝又好得到哪去。 她掰着蓝致的手指,努力想要挣出他的束缚,两相权衡下,她是宁可得罪蓝致也不愿惹怒展暮。 作者有话要说:抓头发…… 72、第二十七章 看着她的动作,展暮不怒反笑,他对蓝致说道: "蓝二少赏脸吃顿饭吧,我在名人饭店订了位子,正好我也有点东西想要给你。" "有什么东西不能在这里给?"蓝致挑衅的回视。 而另一头,听了展暮的话,沧蓝掰着蓝致的手一顿,愕然抬眸,她急急的道: "展大哥……" 展暮冷冷的瞪了她一眼: "东西不在我身上,这样吧,咱们先吃饭,我一会让助理给你取来。" 听到这,一旁的蓝致开始沉默,他注意到沧蓝眼中的慌乱,面色顿时沉下大半,可疑的眯起眼,突然对展暮口中的"东西"起了兴趣。 拥着沧蓝,蓝致跟在展暮身后上车,在外人面前毫不避讳对她的亲密。 不是摸摸小手,就是亲亲小脸,窝在后车座的蓝致人高马大的跟只熊似得,抓着手中的玩具死不松手。 展暮透过后视镜盯着他们亲昵的举止,脸上依然带着笑,可那双冷凝的眸子却犹如冰刃般,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森冷的杀意。 沧蓝与展暮夫妻一场,他伪装的再好,能骗过再多的人也骗不过她,只稍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即能猜到他的喜怒。 外界常说展氏企业的总裁有风度,大气,可在沧蓝眼中,真正的展暮其实是最小气,最没风度的一个男人,正因为如此,她才会那么怕,挣脱不开蓝致的怀抱,砰砰直跳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同样的,蓝致也在看她,沧蓝满脸的惧色令他起了疑心,手下的力道又大了些。 车子平稳的驶在公路上,车内三人相继无语,谁都没有试图去打破这片沉默,窗外的风景不断倒退,很快的,他们来到了饭店门口。 蓝致接过菜单专挑贵的点,坐在位子上一弄就是老半天,等他点好了沧蓝拿过来一看忍不住咋舌,里面赫然勾着十几样菜色,全是酒店的招牌名品,最最要命的是那瓶78年的拉菲,沧蓝暗自算了下,这顿饭怎么也得数万元。 点好了菜蓝致挑衅的朝展暮看去,冷笑道: "展特助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要不这顿我做东?" "这点小钱我还付得起,够不够?不够再叫,不要跟我客气。"展暮轻轻啜了口茶,一脸淡定。 沧蓝坐到一旁,悄悄抹去手心的冷汗,心底突然生出一股一走了之的想法。 除了蓝致上次硬塞给自己的玉坠子她想不出展暮还有什么能给他的。 蓝致伸手习惯性的想要搂上沧蓝的肩头,谁想却扑了个空,他看着她隔了两个空的位子,不悦的拍拍一旁的靠椅: "过来。" 展暮一直沉默的看着她,尔雅的笑着,可那笑不达眼底,浑身散发的冷意正凌厉的向她扑来,沧蓝打了个寒颤,忍不住缩起肩膀坐在原地没有动弹。 她哪里敢过去,真过去就去公然与展暮作对,惹毛了他,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久久不见她过来,蓝致不悦的皱起眉,正要过去抓人的时候,服务员从外头进来。 展暮接过他递过来的袋子,塞了点小费打发他走后,将小木盒从袋子里拿出来,打开推到蓝致面前。 "不知道蓝少还有没有印象。" 对比蓝致突然变得铁青的脸,展暮笑得和煦: "这枚坠子放在我这里也有好些时候了,一直找不到机会给你,既然今天碰上了,你就收回去吧。" 蓝致一把抢过桌子上的盒子,取出里面的坠子放在手心仔细的看,心底的疑云一层层的往外冒,在确定是真品之后,他放下盒子冷着脸道: "我的坠子怎么会在你手里。" 展暮勾勾唇角,将目光落在沧蓝身上,笑而不语。 蓝致会过意来,蓦的越过面前的障碍,伸手捉住沧蓝的手腕,怒道: "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蓝致一生起气来就什么也顾不上了,沧蓝被他拉扯得措手不及,身子一歪猛的朝前倾去,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她赶紧用手臂攀着桌角,这才稳妥自己的身子。 盯着她惨白的脸色,蓝致顿觉自己做的太过,可又拉不下脸来,他有太多的疑问,捉着她手的力道逐渐加重,沧蓝疼得直皱眉,却又不敢呼痛,只能这么受着。 她在心底打着腹稿,想着要怎么说才能在既不伤到他的情况下,又能将事情说清楚。 蓝致是富少爷,她是娇小姐,同样是天之骄子生活环境却大相径庭,瞧瞧他点的那一桌菜就知道了,蓝致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又怎么可能会为了她放弃家族,放弃大好的前程。 直到现在沧蓝还是无法明白蓝致对自己的喜欢,她一直认为他对她不过是贪图一时的新鲜,一旦时间久了,他会发现她不过是个无趣的女人,跟她在一起只会有挥不去的沉闷,她习惯了先一步去规划,一切循规蹈矩的来,与蓝致好大喜功的性子瞿然相反,时间长了自自然然会生出隔阂,与其在将来被现实生生拆散,倒不如趁着用情不深,早早分手,说不定日后他们还能做朋友。 "说话!你哑巴了?" 沧蓝的沉默彻底激怒了他,四周的空气在瞬间冻结成冰,蓝致危险的凝着她,圈着她的十指逐渐掐入肉里,沧蓝忍不住逸出一声轻吟,白皙手腕上的指印清晰可见。 "有什么事你直接问我就是了,又何必为难一个女人。"展暮突然一把扣住蓝致黝黑的手腕,指尖不知掐住了哪个穴位,蓝致只觉得骨节处倏然传来一阵刺痛,被迫松手。 他后退两步瞪着被展暮挡在身后的沧蓝,不甘心的吼道: "你这算什么意思!" 展暮凝着她手腕上的青紫,不悦的眯起眼: "原来这就是蓝家的教养,我今天算是见识了。" "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说着,他已经冲动的冲了上去,朝着展暮的脸就是一拳。 到底还是逞凶斗狠的年纪,蓝致这一拳打得极重,几个月的部队生活令他的身体更为健壮,沧蓝捂住嘴害怕的闭上眼,只觉面前一黑,自己跟着被人往旁边一带,展暮转身躲过了他的拳风。 蓝致瞪大眼,哪里料到他能躲过自己的拳头,看着扑空的手,顿时火冒三丈,一个箭步上前又要朝他打去。 展暮盯着他挥过来的手,眸光杀意顿现,把怀中的沧蓝往旁边一推,蓦的握住他的拳头,少年的手劲的很大,虽然费力,却还是制止了他的动作。 "你闹够了没有。" 他低低的喝道: "拿着你的东西滚出去。" "你放屁!" 目光落在沧蓝身上,蓝致怒道: "你躲什么,敢做不敢认吗?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谁也别想从这里出去。" 少年狰狞着一张脸,背着光的眼显得尤为恐怖,可与之对视的沧蓝,却能从中读出他的脆弱,紧紧的抿着唇,指尖深深的陷入掌心,如今,站在她面前的不过是个用愤怒来掩饰自尊受到伤害的少年,他才几岁呢,十六还是十七?却因为她早早的承受了感情带来的伤害。 "对不起……" 如果不是她的犹豫,她的懦弱,如果她一早就与他说清楚,他或许还是那个阳光开朗的少年…… 闻言,蓝致浑身跟着一震,心脏咔嗒一声落入谷底,犹如一头受伤的狮子,他愤怒的吼道: "你闭嘴!" "你都听清楚了?"展暮冷笑的将沧蓝搂入怀中:"菜也快上来了,蓝少赏脸的话可以留下吃一顿便饭,当然,我也不勉强,只是小蓝已经是我的未婚妻,希望你以后没事不要再来纠缠她。" "清楚什么!我什么也不清楚,沧蓝你告诉我他都是骗我的!你说话啊!" 挡住少年的去路,展暮保护性的将她护在身后,严词喝令: "小蓝,既然蓝少让你说你就说吧,该怎么说,该说什么,你都懂了?" 听到这,沧蓝的牙关止不住的打颤,展暮的警告言犹在耳,该怎么,该说什么,又哪里是她能控制的。 蓝致靠着墙不停的喘着粗气,看着她的眼神灼热的能冒出火来,顶上迫人的视线逼得她快要窒息,低垂着脑袋,她根本不敢去看他的脸,心里虽然不停的提醒自己,长痛不如短痛,可她就是害怕看到他受伤的脸,他给自己的感觉就犹如一头骄傲的雄狮,故作坚强的昂首离开,却在无人的转角独自舔舐伤口。 如果不是她…… 如果她还跟上辈子一样没有认识蓝致,没有与他有过牵扯,或许他就不会早早的尝到情的滋味。 没有结果的爱情,只会令人陷入无望的悲哀,这种痛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比撕心裂肺还要来的疼,直直的疼入骨血,痛入心肺,深深的埋进骨髓里,饶是她重活两世,依然挥之不去,更何况是蓝致这样单纯冲动的少年。 "对不起……" 沧蓝眼眶湿润了,除了这三字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跟他说什么。 或许就连她也忽略了一点,在情人之间也唯有这三个字,最是伤人。 展暮皱起眉,有些不满意她的说辞,不过也罢,看着少年震惊的脸,想来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便说道: "与蓝夫人的风度相比,你确实是差远了。" "你什么意思。" 展暮嘲讽的笑道: "告诉你也无妨,坠子是蓝夫人让我亲自交还给你的。"也好让你死心。 只凭着一股冲劲做事的楞头小子又怎么会是他对手,展暮深深的看了一眼怀中的沧蓝,眸中满满的都是志在必得,沧蓝是什么性子他会不知道?胆小踏实的她不会接受这种没有结果的爱情。 而蓝致这样的少年是不足以给她安全感的,她需要的是一副坚实的依靠,而能给她这种依靠只会是他,也只能是他! "我妈不可能会这么做,她明明答应我……" "她答应你,只要你在部队受训三年,就会同意你与沧蓝交往是吗?"展暮轻哼。 "不可能的!"蓝致倒抽一口冷气,不住后退: "你骗我!" "蓝少,你的问题真是幼稚可笑,蓝夫人会让你与沧家的女儿来往吗?这点小蓝倒是比你清楚,从头到尾也只有你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展暮笑惬意,嘴里说的话却犹如最锋利的刀子,直直刺入他的心脏: "离了蓝家你算是什么东西?小蓝会愿意跟你挨饿受冻吗?连自己都顾不了的人,你拿什么去照顾她?你太不了解她了,与其在这里自取其辱,倒不如乖乖听蓝夫人的话,回去当你的少爷,与我斗,你还不够资格。" 蓝致震惊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展暮轻轻的笑出声,还嫌不够,倏然搂住沧蓝的腰,一把将她拖过来,大手猛地伸入她的衣内,狠狠的抓住一只椒--乳,攥在手心里不住把玩。 沧蓝惊喘一声,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平日也就罢了,如今她无法接受自己在蓝致面前被人任意亵--玩,那会让她仅存的自尊荡然无存。 可在展暮凌厉的目光与暗暗使劲下,她只能强忍下挣扎的,缩在他怀中任他上下其手。 看到这,蓝致心底蓦然窜出一道火来,他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这就像是一场噩梦,他极度珍惜的女孩居然被人这般对待,在他眼中,沧蓝的隐忍犹如晴天霹雳,劈得他措手不及,他忍不住抚上自己的心房,他的心理藏着一个女孩,她有点木讷,有点闷,可却是他最向往,想要厮守一生的那个人。 如今他的梦被现实击碎了,面前的画面变得刺眼,他不想看,却又忍不住去看,他的女孩,那个纯洁的姑娘逐渐离他远去,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展暮注意到蓝致沉下的脸色,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你也看到了,我玩过的东西你确定要接手?"大手跟着抚上她的小腹,他笑得猖狂:"死心吧,这里,说不定已经有了我的孩子,你就算肯当便宜老爸也得问我同不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喝一壶咖啡的后果就是失眠了一晚上,下次俺还是果断的进小黑屋吧。 73、第二十八章 吃过饭后,沧蓝一声不吭的坐在展暮的车上。 他的嘴角微微的扬起,心情似乎极好。 而与之相反的,她的心却沉入了谷底,经过刚才那一幕,她顿觉一股悲哀缭绕心头,他的话里没有给她留下半点余地,他的一举一动不论何时何地都在狠狠的践踏着她的自尊。 蓝致走了,像一头骄傲的雄狮,昂首挺胸的离开,可谁知道在转身过后,这头狮子会不会在无人的地方偷偷掉泪,孤独的舔舐伤口。 因为她的原因,少年被迫成长。 车子一路驶来,两人都没有交谈,期间展暮曾经试图勾起话题,可正生着闷气的沧蓝没有理会他,小脑袋转到窗外,沉默的盯着不断倒退的景物做着无言的抗议。 她厌恶他的卑鄙,这难道就是他所谓的喜欢?从头到尾,他也只把她当做一件私人物品。没有尊重,没有肯定。 "吱--"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里的宁静。 车子驶入过道,面前就是沧家的大门。 当车子一停,沧蓝便急急的解开安全带,小手摸上门把手,像是身后厉鬼索命般,逃也似的想要下车离开,如今,她一分钟,不,是一秒钟也不愿与他呆在一起。 "我让你走了?"展暮不悦的按下中控锁,侧过脸一瞬不瞬的凝着她。 他还想怎样…… 拉不开车门,沧蓝颓然的放弃,一言不发的躲着他迫人的视线。 下颚突然被一双大手捉住,被迫的扭了过来与他平视,脸颊泛着疼,沧蓝微皱起眉头惧于他眼中的森然,紧紧的抿着唇哀求的道: "展大哥,我明天还有课……" 他轻轻舔舐她的唇角,笑道: "你在生气?" 沧蓝沉默着没有回答他,只是一双水眸不停回避着他探究的视线,如果说实话,展暮一定是不高兴的,可她又怎么可能骗得过他,既然这道选择题选哪项都是死,倒不如不选了,想到这她咬着唇一言不发的坐着。 展暮看着她消极抵抗的态度不怒反笑,手臂一使劲,沧蓝只觉得身体突然一轻,而后被他抱到了大腿上,他拥着她的身子,舌尖忍不住划过她的脖颈,灼热的气息喷在耳根处。 脸一红,察觉他越来越放肆的手,沧蓝忍不住轻颤。 "展大哥,我想回去休息了。" 大手轻轻覆上她的小腹,他忍不住感叹: "小蓝,我们生一个孩子吧。" 如果能有一个孩子,他会更放心的过去美国发展,四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太多的东西,他真怕自己不在的时间里,他的鸟儿会悄然飞走。 他知道这只金丝雀与以往不同,她已经生出了翅膀,只等着在他稍不留意的时候,永远的飞离他的世界。 他又怎么会允许没有她的未来,这样的未来他不愿想,更不敢想。 沧蓝闻言,心里一阵害怕,她摇头道: "展大哥,你明明知道我不能……" 就算可以她也不愿意给他生孩子,她是一个家庭观念极重的女人,有了沧忠信的前车之鉴,她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在一个幸福温暖的环境中茁长成长,而展暮给不起她这样的环境,更何况有了孩子,就意味着她这一生都要与他牵扯不清,这样的结果不是她想要的。 她不会再傻到给他第二次伤害自己的机会。 "我们可以治,我最近找到一个老中医要了药方,明天我就给姆妈送去,你每天记得喝一碗,总会好的。" 展暮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温暖,软软的身子乖巧的靠在自己怀里,沧蓝点头应下,药她会按时喝,毕竟她也想治好自己的顽疾,可这并不代表她就会同意给他生孩子。 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小嘴,他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思,可只要她愿意治,就是踏出了成功的一步,至于到时生不生,就不是她说了算的了。 沧蓝的小舌被他吸进了嘴里,他用牙齿轻轻的咬着她的舌尖,不让她收回去,嘴下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吞噬,大手忍不住伸入她的衣服里,粗糙的掌心磨上她细腻的肌肤。 沧蓝微微的喘息,断断续续的哀求: "展大哥,求求你不要……我明天还要上课……" "宝宝,就一会,你知道我忍得多辛苦的,我就进去一会……"说着,大手撩起她的校服裙,手指挑逗的在入口不住摩擦。 他狠狠的捏着她的小臀,将她整个人压在方向盘上,身子向前倾去,薄唇一路往下,从白皙的小脸到纤细的脖颈。 衣服被大大的敞开,稚嫩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他灼灼的凝着她,眼神越来越热。 沧蓝生性保守,哪里受的了展暮的孟--浪,更何况这还是在车上,虽然天色已经全黑了,可如果有人经过,把她这羞耻的摸样看了去,她以后要怎么做人。 想着她挣扎得更厉害,前所未有的激烈,两手凌乱的在空中挥舞,尖锐的指尖猝不及防的划伤他的面颊。 展暮只觉脸上一阵刺痛,而后车内便是一股窒息的沉默,他眯起眼危险的看着她,沧蓝被他瞧得一阵后怕,身体抖得更为厉害,她承受不起他的怒火,只能哀求道: "展大哥,不要在这里……" "不在这里,你想在哪里?"展暮看着身下的小人,女孩缩起肩膀哆嗦个不停,露出的肌肤在灯光下白得扎眼,因为他的挑逗,她苍白的脸上浮上几抹红晕,娇羞得惹人怜爱,这样的她,令他忍不住升起一股凌--虐的快感,他咬着她的鼻尖,重复的问道: "嗯?回答我,你想在哪里?" 沧蓝哭着摇头,他炽热的硬挺顶在她的腿根处,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长开,根本承受不住一个成年男子的求欢,上一次他足足让她疼了三天,明天她还要上课,哪里受得住他的强索。 突然,展暮在她头顶嗤嗤的笑起来,突然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他按下了中控锁,打开车门。 沧蓝如获大赦,眼底浮起一丝希望,拉拢着衣服猛的往车下跑去,可脚还没能沾地,便被他拦腰扛起,"碰"的一声关上车门,他大步的朝一旁的小树林里走去。 突然腾空的身子令她感到不安,此时她衣冠不整的,又不敢大声呼救,只能倒挂在他肩上,看着银灰色的轿车离自己越来越远。 展暮扛着她走到树林里,体贴的脱下西装铺垫在地上后,这才将她的身子放上去,不等她挣扎,健硕的身体便覆了上去。 沧蓝眼里是藏不住的惧意,他的举动时刻挑战着她的极限,展暮这人一旦疯起来有什么是他不敢的,在车上她已经接受不了了更何况是野外。 一想到这里随时有人会来,她的心跳得更快了,感官变得无比敏--感,只稍轻轻触碰便激起一阵细小的疙瘩,这样陌生的感觉令她本能害怕,抗拒。 她挣扎得更凶,哭得更惨: "展大哥……我什么都听你的,不要在这里,求求你不要在这里……" 理智颓然消失,他哪里顾得上她的害怕,看着身下楚楚可怜的女孩,顿觉前所未有的刺激,从前他怎么就没想到压着她在野外做呢? 她慌乱的挥舞着双手,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件的褪去,校服裙被拉到膝盖下,沧蓝两条小腿在草地上不断踢蹬,歇斯底里的哭喊。 "宝宝,别动,你也不想被人发现的,对不对?"展暮笑得狡猾,一手按着她的腰翻过她的身子,"啪"的一声抽上她的小臀,止住她的挣扎。 这一巴掌下去沧蓝哆嗦得更厉害了,她趴在草地上不敢动弹,在展暮的眼中,这样的动作不过是夫妻间的情--趣,可在沧蓝看来,却是赤--裸--裸的羞辱,她只感觉自己被当做了妓女,被他压在身下,肆意玩弄,她绝望的将小脸埋入手臂里轻轻啜泣,只求他赶紧做完放她离开。 可展暮又哪里是个好打发的主,像是上瘾了似得,朝着她的小屁股又是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划破夜的宁静,沧蓝疼得轻--吟,又怕被人发现,就连抽泣声也变得微不可及。 她被牢牢的压在地上,灼热的硬挺在她腿根处摩擦个不停,身上的男人喘着粗气,突然一个挺进刺入她的身子,她疼得倒抽一口凉气,跪在草地上随着他的动作前后摇摆,柔软的膝盖被地上的石子磕得生疼,手心已然破皮。 容纳他的巨大对于她来说是一件极度困难的事,她忍不住往前爬去想要躲过他的索取,可展暮却反剪着她的手臂牢牢禁锢着她的身体,他舒服得不住喘息,动作毫不留情并且越来越快,她在他身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一场折磨不知道还有多久,沧蓝绝望的抬头,看着顶上的月亮,明亮的月光照在他身上,漆黑的影子将她笼罩在身下,一种无望的窒息缭绕心头,她要怎么办,难道这一生都要被他掌控吗? 渐渐的,她已经不疼了,麻木了,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可对于她来说已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冷风呼啸而过,指尖不自觉的陷入泥里,她的指甲应该是断了,可她却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因为她的心更疼,疼得已经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身下草坪突然变成了一块泥泞的沼泽,逐渐将她淹没,她大口大口的呼吸,想要挣脱这种束缚,身上的蔓藤却牢牢的捆绑着她,最终她喘息着晕了过去。 同一时间,展暮一个挺动,灼热的种子如数喷入她的体内,他喘着粗气从她身体里退了出来,抱着身下的人儿,前所未有的满足缭绕心头。 他舒服的抱着她,看着沧蓝一动不动的趴在草地上,他知道她晕了过去,只是休息了一会,便抱着她回到车里,取出纸巾,他帮她擦拭着身上的液体,校服皱巴巴的敞开着,他沉默着为她拢好,暗叹自己的不知节制,这回真是吓坏了她。 因为挣扎,她的长发早已散开,凌乱的遮住了小脸。 展暮伸手想要给她理好,大手刚要伸出去,她却在这时候惊醒过来,沧蓝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大手,方才屈辱的记忆瞬间回笼,她害怕的不住后退,小腿肚不停打颤,全身上下的毛细孔都在叫嚣着排斥他的靠近。 "走开……走开……" 这一晚,他颠覆了她的道德观,他的行为甚至比初次的欢爱更令人发指。 卑鄙、无耻、下流、已然成了他的代名词,她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深深的爱过这样一个男人,此时她看着他的眼中溢满了仇恨。 他的强取,吓坏了她! "宝宝,别怕我。"他突然抓着她的手按上自己的胸膛,寻着她的小嘴深深的印上去。 沧蓝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惊恐的挣扎,他又想怎样,难道刚才那一次还不够吗?! "展大哥,够了……住手……"沧蓝整个身子被他牢牢的压在车门上,后背磕上门把手,疼得她直皱眉,她在他嘴中放声大哭,像是压抑了良久,这一哭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她要怎么办……怎么办…… 谁能救她,谁敢救她! 面对他的强求,她已经绝望得快要窒息,是不是只有她死了,他才会放过她! 在车里,展暮忍不住又要了她一次,沧蓝一身白皙的肌肤被掐得青青紫紫,嘴唇微微肿起,嘴角甚至破了一道口子。 可他不知节制,他的孟--浪同样一发不可收拾,毕竟他已经忍太久了,上次不过是浅尝即止,他又怎么会够?不够,当然不够! 沧蓝盯着身上的野兽,仿佛能看到他张开了血盆大口将她吞噬,她逃不掉,避不了只能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不会有人经过,更没有人能救她,窗外摇曳的树影仿佛在嘲讽着她,懦弱的女人啊,重活一世对她来说有什么区别?只不过这一世的展暮变得更可怕,更骇人罢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沧蓝绝望的低--吟,他为什么不能放过她,他的霸道来得没有道理,这样的展暮好陌生,她不懂,她不懂啊。 "小蓝,爱我吧,你没得选了,你注定要是我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擦!老子牛逼了,居然一晚上生了八千字,一口老血喷出来,你们再霸王偶,偶……偶就哭了……要分分分分分分分分分分 74、第二十九章 流线型的宝马车停在别墅门前。 蓝夫人踩着一双七寸高跟鞋下车,司机接过钥匙开门,大门打开的瞬间,一股馊味迎面扑来。 她皱着眉推开别墅的门,鞋跟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大厅里没有人,满地的空酒瓶和吃剩的外卖盒发出阵阵恶臭,蓝母忍不住捂着鼻子往里走去。 冰箱旁坐着一个人,如果不仔细辨认,她甚至认不出这位满脸胡腮一身邋遢的流浪汉是自己的儿子。 蓝致醉成一团缩在角落里,手上抓着喝剩的酒瓶,嘴里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呓语些什么。 司机拍拍蓝致的脸: "少爷,少爷?" "……"任凭旁人如何叫唤,蓝致依然没有反应。 蓝夫人眼中闪过一抹不耐: "泼醒他。" 话落,一盆冷水兜头浇在蓝致脸上,四月的天气依然寒冷,他惊醒过来,焦距对上蓝母藏着温怒的眼。 "妈,你怎么过来了。" "我怕我再不过来,你就是死在这里也没有人知道。" 蓝致沉默不语,抓过酒瓶子喝水似得往肚子里灌。 蓝母不愉的沉下脸,给一旁的司机使了个眼色,没一会蓝致手中的啤酒瓶被人抽走。 "你明天赶紧给我回部队去。" 蓝致闭上眼一脸疲惫的靠在墙上: "这次你又要编个什么理由?" "你胡说八道什么,为了个女人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你别装了。"蓝致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碎成两瓣的坠子朝墙角扔去,碧绿色的坠子撞上了墙面发出一声清脆的低鸣,在地上转了两圈,而后滚进了地毯里。 "我什么都知道。"他轻哼了声。 什么三年期限,真是讽刺。 "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信我?"蓝母深吸口气,道: "昨晚的酒会你没来,你爸爸很生气,你一会最好收拾收拾自己回去见他,说几句贴心话,然后明天就给我滚回部队去。" 蓝致冷笑:"他气什么,如果蓝翎没死,那个老东西会用正眼看我?" 话落,他脸一偏,迎面挨了一巴掌: "那是你父亲!" 蓝致抚着被打的脸无动于衷的道: "我没那种父亲。" 蓝母气的胸膛不住起伏,甩手又是一巴掌: "你吃蓝家的住蓝家的,全身上下哪样不是你父亲给的,离了蓝家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真是宠坏你了,真长本事你就给我滚出去。" 握着酒瓶的手一松,蓝致坐在原地一阵沉默。 三天内,有两个人跟他说了同一句话。 --离了蓝家你什么也不是。 晚饭过后,沧蓝站在衣柜前给展暮收拾过几天要飞去美国的行李,展暮洗完澡悄无声息的走进来,大手一伸搂上她的腰。 没有听到他进门的脚步声,小腰突然被人抱住,沧蓝心下一惊下意识的挣扎。 "别动。"展暮弯着腰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灼热的气息喷上自己的脖颈,沧蓝不自在的动了动肩膀: "你这样我要怎么收拾。" 目光落在她帮自己折好的衣服上,都是他喜欢的款式,就连最私密的内衣裤通通被整整齐齐的放在行李箱里。 他突然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小脸,笑道: "小蓝,跟我去美国吧。" 沧蓝动作一僵,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我……" "我跟你开玩笑的。"看着她瞬间惨白的脸,展暮轻轻的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阴郁。 沧蓝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她扭头看了看窗外变得黑暗的天空,墙上的挂钟告诉自己现在已经到了晚上九点。 她将最后一件衬衫叠好放进行李箱里,说道: "很晚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今晚留下来。" 大手伸进她的衣服里,胸衣扣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解开,展暮用一只大掌握住她胸前的两只白团儿。 沧蓝浑身一震,僵硬的立在原地。 他钳制着她的下颚,薄唇深深的印了上去。 一想到自己将要离开,又要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碰她的时候,展暮的动作逐渐加重起来,碾压着她的小嘴,锋利的牙锋磨破她的舌尖,顿时,口腔里环绕着一股腥甜的血味,这也更刺激了他的兽--性。 新伤旧伤一起来,沧蓝疼得直抽气,可却不敢有太大的挣扎,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挣扎不止撼动不了他分毫,更有可能加深对他的撩拨,届时倒霉的只会是她。 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件的褪去,展暮手下的力道越来越大,再也克制不住的把她往床上带。 腿下一个踉跄,她摔进大床里,裙子被撩到腰部,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圆润的小屁股白得扎眼,就像一顿美味的大餐呈现在眼前,正敞开了等着他大快朵颐。 展暮目光灼灼的凝着面前的白,忍不住亲了下去。 当湿热的唇碰上自己腿间的柔软,沧蓝不禁打了个冷颤,她咬着被单将脑袋埋进枕头里,一动不动的只求这场折磨早些过去。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走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漫长,等到展暮终于把前戏给做完了,拉扯着她的腿想要进去的时候,沧蓝只觉得小腹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她"啊"的叫出声,抽回自己的腿抱着肚子缩成一团,脸色白得吓人。 展暮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关头,身下的硬挺高高的昂着头正等着进入她的温暖一解疲乏,他哪里容得她躲,手一伸捉住她的小腿就把她拉回来。 沧蓝被他轻而易举的拖回身下,小屁股挨了一巴掌,顶上传来展暮警告的呵斥声: "给我老实点。" 肚子疼得难受,她委屈的抿着唇,眼泪刷的往外冒,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得: "展大哥,我疼。" "宝宝乖,让我进去。"展暮手下使劲,沧蓝的腿被拉到最大,小腹越来越痛,腿间传来一片湿润,她不住挣扎: "不要,住手!" 沧蓝这阵子很乖,无论自己对她做什么,都软软的受着,展暮注意到她一直抱着自己的肚子,便停下手里的动作问道: "哪里痛了?"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只是蜷缩成一团,两条纤长的腿紧紧的夹着,□一阵阵的抽疼,胃里不时的紧缩,沧蓝憋着眉冷汗大滴大滴的往外冒,腿间撕裂开的疼与源源而至的湿热提醒着自己,她的初潮怕是来了。 沧蓝发育得晚,她记得自己上一世也是这个时候来的月经,只不过当时的情景不同罢了。 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泪不停的往外冒。 展暮看着她的摸样心里不甚紧张,他的欲望尚未能纾解,浑身紧绷的难受,本能上,他真想捉着她一逞兽--性,可理智却又制止了他的动作。 他心疼的给她擦去额头上的冷汗,灼热的大手跟着摸上她的小腹: "很疼吗?要不我们去医院给医生看看?" "不……" 听到这,沧蓝猛的摇头。 "不要看医生。" "宝宝,别任性。"展暮一边帮她搓揉小腹,一边给她穿上衣服。 察觉自己被人打横抱起,沧蓝惊得大叫: "放我下来!我不要看医生!" 展暮置若未闻,空出一只手按下她的挣扎。 他抱着她出了卧室的门来到玄关,沧蓝看着他穿鞋的动作急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当他的手握上门把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叫出来: "我来月经了!" 说完后两人都是一愣,感受到他突然僵硬的身体,沧蓝脸色瞬间涨红,把脸埋进他怀中怎么也不愿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展暮脱了鞋子把她往回抱。 沧蓝平躺在床上捉着被子的手紧了又紧,羞得从头红到脚趾头,如果地上有个洞她一定会毫不迟疑的把脑袋埋进去,展暮看着她的窘装,轻咳了声摸摸她的脸: "别乱跑,我一会回来。" 沧蓝没敢看他,乖乖的点头应下,躲在被子里继续当鸵鸟。 展暮回来得很快,手里提了一袋子东西递给她,她匆匆接过连看也没敢看就往厕所里跑。 关上卫生间的大门,隔离了外面的世界,她从袋子里掏出了一包卫生巾,懊恼的缩在墙角,长那么大她从来没像今天这么丢脸过,最重要的是,这脸还是在展暮面前丢的。 沧蓝在厕所里躲了很久,直到他不耐烦的敲门,这才不情不愿的出来。 她心底藏着一抹疑惑,展暮买回来的那几包东西都是她平时用惯的牌子,忍不住偷偷瞧了他一眼,却被他捉了个正着。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他长臂一伸把她抱坐在大腿上,健硕的身体由后将她罩了个密实。 察觉到他正往自己衣服里伸的手,沧蓝大惊失色,她都这样了他还想要?! 展暮凝着她娇娇怯怯的模样,刚退去的热潮再次汹涌而起,目光落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搭起的小帐篷上,叹气道: "小蓝,你得帮帮我。" 沧蓝闻言,脸色白得吓人。 展暮扭过她的小脸,目光灼灼的凝着她樱红的小嘴: "用你的小嘴帮我出来,嗯?" 他的话轻轻柔柔的可停在沧蓝耳中却犹如野兽的怒吼,她惊讶的抬眸,眼里藏着乞求: "你去找别的女人好不好?"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是给逼急了才会这么说,可看到展暮突然变得铁青的脸她顿时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你说什么?"他温和的问道,手下却使了狠劲。 脸上的血色褪尽,腰处传出阵阵刺痛,沧蓝惨白着一张小脸,她就是个傻子也能感受到展暮身上散发出的怒意。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今天休息所以某商决定双更……下周又是两万,内牛。 75、第三十章 上一世展暮的薄情在沧蓝心中深深的埋下了一根刺,虽然她极力去遗忘它的存在……可每每在无意间的碰触时,总会令人痛入心扉,所以在她潜意识里不愿去相信他,不论他做什么。 沧蓝垂下眼没有答话,做着无言的抗议。 室内的空气少得令人窒息,展暮抱着她的手紧了又紧,这些微小的细节通通在告诉他,沧蓝不再是从前的沧蓝,她对他死了心,她已经不再爱他。 "小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展暮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女人。"他靠在她耳边喃喃的道,灼热的气息如数喷进她的脖颈里,紧紧的抿着唇,沧蓝敛下眉眼将头扭到一边。 沧蓝的性格与其说是软糯,倒不如说是固执,展暮看着怀中的少女,突然觉得一阵头疼,他的小蓝死心眼,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去改变,不论外界的压力如何,即使表面不说什么可那颗心却不见得屈服。 可也正是因为她这样的性格,才会在前世那样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 此时她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她平静的面容,展暮心底突然生出一股惧意,没多细想便重重吻上她的唇,他需要去触碰她的身体来证明她的存在,她就在他的怀中,她有温度,她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而并非那一坛子冰冷得令人绝望的骨灰。 重活一世,他悲哀的发现沧蓝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远到他快要捉不住。 他不敢轻易放手只能牢牢的抓着,如今他也只能依靠暴力将她留在身边,他知道怀中的少女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正悄悄的,一点一点的生出翅膀,只等着他一个不经意的转身,振翅飞走。 放过她的小嘴,展暮喘着粗气坐直了身体。 "跟我去美国吧……" 他想要时时刻刻看到她的身影,听到她的声音,他再也承受不起任何失去她的风险。 沧蓝咬着唇,这句话他在今晚同她提了两次。 "爸爸不会允许的。" 闻言,展暮顿时黑了脸色,眼里迸出杀意。 现在的沧忠信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头碍事的拦路虎,如果没有他,沧蓝只会是他的板上肉,去不去美国又哪里是她说了算的。 沉默的抓过她的手,沧蓝一惊却没有反抗,耳边传来拉链被拉开的声音,他捉着她的手伸进自己的裤子里…… 在沧蓝面前,展暮总是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而手中却做着最下流无耻的事。 手心的灼热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他不过是将她当做泄--欲的工具,一个随传随到的妓--女。 沧蓝顿觉屈辱的想要收回手,可却被他一把按住,他看着她的目光里闪过一抹狠意: "用手还是用嘴,你自己选。" 一味的强求换来的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这个道理他懂,比任何人都懂,可不这么做他得不到她,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到了绝境,如果只有让她恨他才能换来她留在自己身边的机会,就让她恨吧。 他的时间还很长,相处下去,他的小蓝总有一天会重新接受他。 日子过得飞快,眨眼间又过了一周。 蓝致静静的站在校门口,手里拿着香烟却没有点着。 这周轮到沧蓝做值日生,等到她可以走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周围不时走过三三两两的学生,她远远看到蓝致,脚步跟着一顿,立在原地。 蓝致背对着她的身影有些落寞,身子倾斜的靠在柱子上,沧蓝看不到他的表情,在原地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了上去。 "蓝致。" 拿在手上的烟一抖,蓝致回过身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他脚边的烟头上,沧蓝问道: "你……" "我在等你。"他面色平淡的回道。 "你找我有事?" 灯光下,沧蓝站在蓝致身前,也瞧清了他的面容,这才几天没见,蓝致整个人变得苍白,憔悴。原本健康的双颊深深下陷,手上长满了新的茧子,手指上甚至出现好几道伤痕,人也瘦了几圈。 她静静的凝着他,忍下想去抚摸他脸的冲动,眼里有着藏不住的心疼。 在沧蓝看来,蓝致更像是自己的弟弟,他骄傲,任性,自大,却也是最最开朗,大方的男孩子……不可否认,与他在一起她很开心,很快乐,可以随着他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这样简单的日子是她最向往,却也是最不可能实现的。 毕竟她比他自私,也早过了爱做梦的年纪,在她看来,蓝致太美好了,美好得不现实,美好得一碰就会碎,他给不起她想要的安全感,给不起她稳固的未来,说她现实也好,自私也罢,既然这是一种没有结果的爱,与其在最后黯然结束,倒不如早早抽身,这样对两人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们先吃饭。" 蓝致扔了手里的烟,揽过她的肩头带着她往对面的街道走去。 沧蓝顺从的跟着他,有些事,必须经由她的口与他说清楚。 蓝致带她来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大排档,老旧的牌子歪歪斜斜的立在门口,今天客人比较多,服务员忙进忙出根本没时间招呼他们,蓝致找了半天终于在角落找到一个位子,拉着她坐下。 "你还记不记得这里。"他接过餐牌漫不经心的问。 沧蓝轻轻的应了一声,目光游移不定。 "蓝致……"她想了一会,突然说道: "你还是回部队去吧,不要跟蓝夫人斗气。" 蓝致点好了餐单,抬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沧蓝悻悻的收回到嘴的话,蓝致刚才点了什么她没注意,等到服务员端着饭菜上桌的时候才发现他大多点的都是些朴素,便宜的东西。 这与他平日的作风大大不符,沧蓝诧异的抬眸,却在面对他平静的面容时,到嘴的劝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习惯使然,她掏出纸巾一点一点的擦拭桌子上的餐具,而蓝致却早早的拆开了筷子大快朵颐起来,狼吞虎咽的好像好几天没吃饭。 沧蓝皱着眉头给他倒了一杯开水,拍拍他的背: "你慢点吃。" 看着他的吃相,她注意到他身上的衣着,眼里闪过一抹诧异,蓝致什么时候喜欢去穿超市里几十块钱一件的T恤牛仔了?就连鞋子也是洗旧的便宜货。 看到这,她突然想起他刚才抽的烟,明显不是他平常惯抽的牌子。 蓝致吃得太急,果然咽到了,沧蓝见状赶紧上前给他拍背: "你慢点,没人跟你抢。" 就着沧蓝的手喝了点水,他顺过气来,抬眸深深的看着她,眼眶有些湿润,离开蓝家他才知道,在这个没有学历寸步难行的社会,生活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这几天他当过送货员,进过工地,扛过沙包,做过苦工,什么脏活累活只要能挣钱的他都做,可辛辛苦苦一天换来的钱却不够他从前抽的一支烟。 沧蓝还在轻拍他的背,他犹豫了一会儿,捉住她的手放在胸口,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红色的存折交给她。 "小蓝,我知道你是被逼的,你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我有手有脚一定能养活你,答应我好不好……" 料不到他会跟她说这种话,沧蓝拿着存折的手一僵,开着的本子里显示的数字不多,不到一千的存款,付完这一顿估计就不剩多少了。 可这些却是他熬了无数个日夜换来的,想到这,沧蓝顿时红了眼眶,拿在手里的本子突然变得有千斤重,重得她快要拿不住。 "跟我走吧,我就算不吃不喝也不会饿着你,我们离开这里,我挣钱供你读书,再过几年我们就结婚,然后生很多的孩子,你说好不好,好不好?" "你别这样。" 沧蓝哑着嗓子道: "我们是不可能的。" 蓝致抓住她的肩膀: "为什么不可能?我一定会让你过好日子的,我不会苦了你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相信我!!" 沧蓝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握住他的手: "蓝致你听我说。" "说什么?你是不是又要劝我回去,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回去了,你们不是说我离了蓝家就活不下去吗?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离了蓝家我一样能活得好好的!"蓝致紧紧的抓着她的肩膀,指尖陷入她的皮肤。 "你冷静一点。" "你要我冷静?你跟我走,马上跟我走!我蓝致有手有脚的还怕养不起你吗,你想吃什么,喝什么,我拼了命也给你弄来,还是说你根本不想跟我走,你从头到尾都在耍我,你就看我傻,看我笨,骗着我好玩是吗?!" 他的声音不小,已然引来了四周围的注意。 握着她的下颚,他逼着她与自己平视,沧蓝的眼泪逐渐模糊了双眼,她看得出来少年对自己的认真,为了她,他愿意放弃整个家族,放弃一切一切。 可现实呢? 蓝致做为蓝家唯一的继承人,蓝夫人真的会放任他离开,而展暮又真的愿意放过她?他们只怕没走出B市就给人抓了回来。 沧蓝的沉默令他不安,握着她的手越发的紧,这几天他为她吃了那么多的苦,难道她一点也不动心? "你说话啊!" "蓝致,你回去吧,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沧蓝低垂着眼帘没有看他,继续道: "你就当……就当我吃不得苦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绝望了,照这个速度我这周能码出两万吗?能吗能吗?PS给俺扔雷扔弹扔火箭的妹纸们,我爱乃们爱乃们爱乃们一万年!!!!! 76、第三十一章 晚上九点的时候,沧蓝抱着书包孤零零的站在路边,身旁的陌生人来了又去,脚步匆匆,城市的天空看不到星光,月牙被乌云层层遮挡。 阴冷的夜风呼啸而过,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冷得全身都在发抖,身体冷,可心更冷,忍不住抬头望着天空,漆黑的夜空映入眼眸,眼里闪过一抹哀意,在那里,她看不到希望,一如她的世界,正被一层无限延伸的黑影所笼罩,逐渐逐渐吞噬她的身体,乃至全部。 她怔忡的站在原地,忍不住去幻想,如果她出生的地方不在沧家,而是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地方,那么她今天所遇到的会不会有所不同,她窄小的天空会不会因为平淡的生活而变得更宽广。 目光落在车来车往的街道,眸中闪过一抹冷意,沧蓝抱着书包的手又紧了几分,如果……如果她现在冲出去,结束这一生,是否能够换回一次重来的机会? 这一世,沧蓝始终坚信着一定是自己在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如果能够再来一次,她一定会更小心……更小心…… 正想着,脚步已经缓缓朝路中央移去,沧蓝就跟着了魔似的喃喃自语,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过往的车辆,她看得太专注,乃至连包里的手机响了也不知道。 展暮的车子离得她不过几步远的距离,只是沧蓝想事情想得太投入这才忽略了他的存在。 握着手机的手一僵,他皱着眉目光灼灼的凝着不远处的身影。 扔了手机,展暮"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大着步子走上去。 少女站在路中央想事情想得出了神,她听不到包里的铃声,更不知道就在刚才已经有好几辆车子飞驰而过,并险些撞上她的身体。 见状,展暮顿时黑了一张俊脸,脚下走得更急,更快。 他一个箭步追上她,抓着她的手臂带着她往回走。 沧蓝手腕一疼回过神来,展暮连拖带拽的扯着她,手下毫不留情,她被他猛的一拉扯,脚下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手心跟着擦上地上的碎石,那里传来的刺痛即使不去看也知道破了皮。 沧蓝连忙覆上他又要拉扯自己的手,说道: "展大哥,你慢些,我的手好疼。" 她还知道疼?! 展暮回头瞪了她一眼,这一眼凶狠得犹如夜里龇着獠牙的野兽,只等着在下一秒将她绞碎吞噬。 握着她的手又是一紧,他静静的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阴郁,他不敢想象,如果他今晚没有跟着她,明天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沧蓝被他的眼神震慑,心下不住惶恐,他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不但没有放轻手里的力道,反而将她整个人提起来,拖着往停车位走去。 面对这样的暴力,沧蓝觉得自己就是个货品,被他拖来扯去,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擦破皮的手心火辣辣的疼,她心里一阵委屈,他还想怎么样?他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他不准她与蓝致见面,她便当面跟人断了个干净,如今她什么都听他的了,他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展暮回到驾驶座上。 沧蓝凝着他铁青的脸,心底同样有气,可更多的却是惧意,展暮一言不发的启动车子,车辆稳稳的开出停车位,驶上公路。 这次,他没有把她送回家,而是带回了自己的房子。 其间,他冷着一张脸专注的开车,甚至没给过她一个正眼,沧蓝拿不准他的心思,只能安静的坐在一旁,心里七上八下整个人如坐针毡。 车子拐了个弯进入小区门口,友善的与保安打过招呼后,小轿车缓缓驶入地下停车库。 展暮熄了火沉默着下车,沧蓝凝着他不愉的脸,犹豫的坐在位子上。 他皱着眉头在车外等了一会,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危险的眯起眼朝她走过来,拉开车门把她扯了出来。 沧蓝匆匆解开身上的安全带,脚步不稳的跟着他,停车场有直达的电梯,展暮走在前面,沧蓝看不到他的脸,可光从他掐着自己手腕的力道便可以知道,他正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怒气。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楼层,她顺从的跟在他身旁看着他掏出钥匙,把门关上。 大门合上的瞬间同时也阻隔了外边的世界,室内的空气少的可怜,展暮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捉着她往浴室走去。 扭开了水龙头,没一会便将浴缸住满了水。 沧蓝试图抽出隐隐作痛的手腕,忍不住问。 "展大哥?" 耳边传来哗哗的水流声,展暮没有理会她的问题,等到浴缸里的水溢出来后,便关去了水源。 面对这样沉默的展暮,沧蓝心底的惧意逐渐加深,看着他铁青的脸,她打心底害怕他的捉摸不定。 "展大哥。"她讨好的扯了扯他的袖子,说道: "你饿不饿?我给你下碗面好不好?"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掀了掀唇,不答反问: "你刚才在想什么。" 闻言,沧蓝一顿,眼神游移不定的回道: "我……没想什么。" "你想寻死?"他淡淡的说着,就好像在与她讨论晚餐是吃猪肉还是牛肉。 沧蓝缩了缩肩膀,在她看来,展暮的面无表情才是最可怕的表情,他背着光的脸阴森吓人,一双漆黑的眸子正静静的凝着她,好像要看进她的骨子里。 "我没……我没这么想过……"沧蓝紧张得不住哆嗦,就连话也说不连贯了。 紧扣在手上的力道越发沉重,她轻轻的求道: "展大哥,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的手好疼。" 闻言,他没有松开她的手,只是稍微放轻了力道。 "小蓝,你知不知道死的感觉?"展暮森然的笑着,他在用行动告诉她,这个男人已然陷入疯狂。 浴室里发出滴答滴答的水声,透过展暮,沧蓝看到镜中自己苍白到极点的脸,黑亮的眸中溢满了惧意,她抓着展暮的手不住的颤抖: "展大哥,你怎么了?" "与其让你死在别人的手里,倒不如我亲自动手。" 他攥着她的手,眼神静的吓人: "这次我一定能完好的保留你的身体,生肉的味道一定比骨灰好的,你说对不对?" 沧蓝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却从他凝着自己的眼中看到一抹凶光,冰冷的杀意坏绕在四周,逃生的本能使她忘了先前的害怕,疯狂的挣扎起来。 "你放心,你的每一块肉我都会用最顶级的红酒来配送,不会浪费一分一毫……" "很……很晚了……再不回去爸爸会担心……" 她伸手去掰他握着她的手指: "你疯了,我要回去。" 展暮是疯了,沧蓝想要寻死的念头令他仅剩的理智消耗殆尽,他根本不敢去想接下来的几十年里没有她的日子,这场幸福来得太突然,也太不真实,他接受不了他好不容易抓在手中的幸福就这么贸贸然被收回去,沧蓝是他的,谁也不能夺走,哪怕是她自己也不行。 展暮看着自己的眼与平日不同,平时他再专制霸道,看着她的眸光也是理智的,可如今,她在他身上只感觉到一层浓烈的杀意。 "展大哥……" 陷入沉思的展暮没有听到她的话,突然,他捉住她的手把她往浴缸的方向带。 沧蓝猝不及防的被他这么一扯,再加上浴室湿滑的地板,她赤着的脚板在地上一滑,整个人朝前扑去。 这次他没有扶着她,沧蓝尖叫了一声,上半身直接浸入水中。 她狼狈的扶着浴缸壁起身,回头对上他冰冷的眼神。 他在笑,笑得阴森可怕。 "小蓝,你不是想死吗?我来帮你好不好?" "展大哥……我没有……" 他疯了……他疯了! 面对这样可怖的展暮,沧蓝心底一阵恐慌,她扶着缸壁的手指不住哆嗦,他松开了对她的束缚,身体一得到自由,便颤抖的沿着墙角往门口爬去。 此时,站在身后的男人犹如厉鬼般可怕,他变得陌生,变得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展暮。 沧蓝的手还没碰到门口,长发被人从脑后一把抓住。 她哀哀的叫了一声,而后被人贴着地板拖回了浴缸处。 "你疯了。" 她尖叫着喊道,试图唤回他的理智。 头皮又是一阵锥心的疼,他将她的脸按进水里。 "小蓝,我们一起死吧。”他冷冷的看着她,手里的的力道不减反增。 她去后,他定不会独活。 沧蓝趴在缸壁上小手不住挣扎,她大口大口的喝进浴缸里的热水,呼吸道呛得生疼,一股打心底里升起的恐惧袭上心头,指尖陷入他粗壮的手臂,掐出两道深深的指印,可他像是没了感觉,这点小痛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 她想要尖叫,可嘴里堵着的热水令她发不出声音,那种临死的绝望再一次环绕在身旁,她已经窒息太久,久到没了知觉,四周突然变得很安静,安静得她甚至能听到身后展暮沉稳的呼吸声。 在这个密封的世界里,不会有人来救她,此时她的生命中只剩□上的男人,他执掌了她的一切,他要她生便生,要她死便死。 沧蓝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原本握着他的手无力的垂下,她在水中翻着白眼,她无望的想,她就快要死了。 就在她快要昏过去的时候,展暮大手一提,把她从水里捞了出来。 她靠着他的手臂贪婪的吸入新鲜的空气,全身绵软无力的跌进他怀里。 展暮无情的看着怀中的少女,眼神一冷,再一次揪着她往水里按。 他贴着她的耳危险的说: "这就是死的感觉,你要不要再来一次?" 鼻间再次呛入大量的热水,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挣扎,把她压进水里的动作展暮前前后后做了三次,每次都在她快要晕过去的档口将她捞出来。 没等她休息够再一次将她压进水中,这种绝望到令人窒息的感觉她已经不记得自己经历了几次,最后,她终于在一次缺氧中晕了过去。 等到沧蓝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展暮的大床上。 她蓦然睁开双眼,天花板上的吊灯映出她那张惨白的小脸。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外的树影狰狞的射入室内,摇曳着犹如挥舞着臂膀的妖怪,展暮在沙发上静静的坐着,两眼瞬也不瞬的凝着她,深沉的眼眸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沧蓝只是片刻的怔忡,回过神来后,她对上他冰冷的眼眸,想起了他刚才对自己做过的事,害怕得不住后退。 身上穿的是他宽大的衬衫,她原本的衣服被湿嗒嗒的晾在阳台。 见到她醒来,他放下手中的红酒,淡淡的开口道: "你还想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摊手,边写眼皮边下垂,俺困啊困啊困PS:因为盗文网的同步,我也很无奈,防盗章节是一定会发的,如果你们因为这样给我打负分,我也莫可奈何。乃们再霸王偶,偶就。。。 77、三十二章 沧蓝摇头不住的后退,一张小脸白得吓人。 展暮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大手跟着摸上她的小脸。 粗粝的指尖在她稚嫩的面颊上暧昧的摩擦着,轻柔的力道就像是最温柔的情人。 可这不足以抹去他刚才做过的事。 沧蓝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就在刚才,或许只是十几分钟前,展暮居然想杀了她! 他静静的凝着她,同样没说话,只是粗糙大手顺着她的面颊缓缓往下探去,或轻或重的抚摸,最后停留在她纤细的脖颈上,五指微微的闭拢,他轻轻的扣着她的脖子。 指腹在她的皮肤上细细的磨擦,即暧昧,却又极度危险,沧蓝紧张的盯着他的手,似乎只要他稍稍用力,便能将她的脖子折断,想到这,好不容易回了点血色的小脸霎时变得惨白,在他手中,她呼吸变得急促,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害怕得不停的颤抖。 她覆上他的手求到: "我没有……" 五指逐渐收拢,展暮冷冷的看着她: "你没有?小蓝,我不喜欢你骗我。" 感受到脖颈上的大掌卡的越发的紧,沧蓝的眼中溢满了惧意: "展大哥,已经很晚了你让我回去吧。" "回去?"展暮嗤笑:"你以后都不必回去了。" 沧蓝一阵心悸,呼吸变得困难,她抓紧他的臂膀,哀哀的求着: "展大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说得小声,小得连自己也听不到,展暮静静的凝着她,松开了扣着她的五指,掌心贴在她的肌肤上,顺着纤细的脖颈往下滑,一路来到领口,拇指按上前胸的纽扣。 沧蓝看着他一颗颗的解开身上的衬衫,却一句话也不敢说,不敢做,只能屏住了呼吸,胸膛急促的起伏着。 他俯低身子,将脸贴在她胸前,灼热的呼吸如数喷上她柔软的胸脯。 "小蓝,是你先变了。" 沧蓝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可没等她开口,身上一凉,宽大的衬衫已经被抽走,□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紧接着一堵肉墙覆了过来。 深灰色的大床上,展暮的黝黑与沧蓝的白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少女娇小的身子被男人压进床里,纤细的手臂无助的揪着枕巾,随着他的挺动不住轻泣。 他的动作又深又重,沧蓝排斥的推拒着他的胸膛,可就凭她的力道又哪里撼动得了他分毫,越过他的肩头,她出神的看着天花板,祈祷着这场折磨快些过去,正当她的神智渐渐脱离肉体的时候,腰腹处传来一阵刺痛,沧蓝"啊"的一声回过神,被迫着迎上他的眼。 展暮不愉的看着她,蓦的从她体内抽出,翻过她的身子,又从身后重重的刺了进去。 他似乎很喜欢这个体位,或许是出于男人的征服性,相对于普通的姿势,他更喜欢骑在她的身上,掌控她的身体,驾奴她的世界,看着她在身下沉沦,不能自己。 沧蓝咬着枕巾一声不吭的承受着他的欲望,算是对他无言的抗拒,可展暮哪里肯放过她,揪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小脸扭了过来,薄唇重重的印了上去。 小小的樱唇被咬出血来,展暮这样根本不是在亲吻,而是在吃人。 "你放过我吧,我好痛,好痛……" 躲不去他的索吻,她在他嘴中轻轻抽泣。 牙锋划破了她的舌尖,他睨着她皱紧的眉头,吮去她粉色小舌上的鲜血,一股嗜血的兽--欲汹涌而出,抱着她的身体挺动得越来越狠,越来越重。 这场欢爱持续的时间太久,久得沧蓝已经没了意识,身体一阵酥麻,下--体早已没了知觉,她身上全是汗水,湿淋淋的趴在床边,两眼无神的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影。 浴室里传来水声,展暮站在喷头下,湿漉漉的黑发贴着英俊的面颊,热水顺着结实的肌肉缓缓滑落,沿着纹理一路滚到脚边,刀刻般的俊容时刻彰显出一股不怒而威的霸气。 淋了一会热水,他扭掉了水源,打开门赤着脚走了出去。 少女赤--裸--裸的趴在床边,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展暮看着正对着自己的翘臀,眼神一热,身体倏然起了反应,像是感受到他侵略的目光,沧蓝蓦然惊醒过来: "展大哥,我好累了,求求你不要……" 她害怕的捡起床下的衬衫遮挡住自己的身体,可那薄薄的一块又能遮得了什么,只是更添诱惑罢了。 展暮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热,赤着身体朝她走了过来,沧蓝只觉眼前一黑,自己再一次被他压在身下,大腿扯到最开,她被迫着迎上他火热的双眼,与此同时,展暮同样在看她,眸中尽是赤--裸--裸的欲望,一个狠狠的刺入,沧蓝又一次陷入他所掌控的世界里。 这一晚,无论她怎样去哭,怎样去求,像是要给她点教训,他疯了似得去弄她,怎么疼,怎么来,完全没有考虑过她的身体是否能容纳得了他的巨大。 时钟滴答滴答的响着,沧蓝随着他的动作不住摇摆,金属罩的台灯映出她那张惨白的脸,五官因为疼痛而扭曲成一团,汗水与泪水混合在脸上,早已分不清谁是谁。 绝望的泪水滑出眼角,她狠狠的咬上他的臂膀,牙锋发泄的咬破他的肌肤,点点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出,对于血肉模糊的手臂,展暮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始终抓着她的腰不住挺动,最后在一声闷哼中,结束这一场兽--行。 身下的少女哭得快要晕过去,当他抽出的刹那,她虚脱的滚过一遍不住喘息。 与此同时,电话却在这时响起。 展暮炽热的双眼未曾离开她白皙的身体,取过床头的手机很快接起。 "都这么晚了,你还不快把小蓝送回来。"一接通电话,沧忠信不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趴在一旁的沧蓝听到爸爸的声音,身体止不住的颤了颤。 "你别忘了自己答应过什么。" 目光落在沧蓝精致的五官上,大手一伸将她白皙的身体捞进怀里,粗粝的五指跟着抓上她的胸脯,攥在手心把玩: "好的,我一会送她回去。" 沧蓝蜷缩起身子不停的颤抖,悔恨的泪水不住的往外冒,她不得不承认,即使沧忠信就在门外,甚至更近的地方,她依然不敢开口向他求救,对比展暮这个加害者,她做为弱势的一方更害怕被人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 本性保守的沧蓝根本承受不住他人异样的目光,不管她的心如何,这具身体才十六岁啊。 或许展暮就是看穿了这一点,才这么有恃无恐,他笃定了不论他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说的。 展暮把她送回去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车子刚停好沧蓝便打开车门逃也似的离开,他坐在车里静静的凝着她的背影,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收拢。 沧蓝刚进门便碰上坐在沙发上的沧忠信,他黑着一张脸看着电视里重播的新闻. "爸爸。"站在门口心底一阵紧张,她呐呐的唤道。 "怎么那么晚?"听到门口的响动沧忠信微微眯起眼。 沧忠信从来就没有在晚上看新闻的习惯,这明显是在给自己等门,沧蓝悄悄的呼出一口气说道: "我在展大哥那里看书,一时忘了时间。" "是吗?"沧忠信的目光依然落在新闻主持人身上,连个正眼也没有看她。 "很晚了,你去睡吧。" "是的,爸爸。" 她乖巧的点点头,抱着书包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跑。 沧忠信侧过脸看着她小跑着离去的背影,虽然有长发的遮掩,可纤细的脖子上依然露出了几许青紫的痕迹,听到她关门的声音,沧忠信静静的陷入了沉思。 门关上的同时,沧蓝便滑坐在地上,她抱着自己低低的哭了起来。 将脸埋入手臂,她压抑着轻泣,今晚沧忠信用沉默表明了态度,沧蓝不会相信老谋深算的沧忠信不知道她的事,她的谎言到处都是漏洞,爸爸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他的沉默只告诉了她一件事,继承人永远比女儿重要,为了招到展暮这个女婿,他可以罔顾她的幸福,她的未来。 指尖深深的陷入手心,她在用疼痛来麻痹自己,重生之初,她总以为没了展暮的牵绊,只要好好的学习,将来以沧家的财力她一定能有个幸福的未来,可这一切全都毁了。 直到现在沧蓝才真正醒悟,她的人生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她的依赖,上一世她就像一棵菟丝花,紧紧的攀附着展暮,而重生之后,却又将希望全权交到沧忠信手中,总以为爸爸一定不会丢下她,她虽然没了丈夫,可至少还有亲人做为依靠。 可如今,真正能靠的除了她自己还有谁呢。 身体的疼痛让沧蓝又哭了一会,她进来的时候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木地板上,她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暗淡的星光在云层中若隐若现,沧蓝不自觉的看呆了,如果她的未来就是那颗星星,那么在无风的夜里也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拨开云层,进而发光发亮。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沧蓝来说很重要。 自从那晚展暮送她回去之后,她便起了逃走的心思。 要逃走就得有钱。 而且计划一定得周详,她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一旦被抓回来以展暮的性格她怕是这辈子都别想走出他的房子一步,所以她需要几年的时间来慢慢的规划。 庆幸展暮与沧忠信的四年之约让她多了许多喘息的空间。 在钱这方面沧忠信从未待薄过她们两姐妹,每个月银行里都会定时存入零用钱,虽然不多,毕竟沧忠信不喜欢奢侈成性,所有开支通通有专员记录,可也足够一个普通人家好几个月的生活。 沧蓝想要存钱,却又不敢让沧忠信知道,而在沧家的财政方面,多数是展暮去管理的,虽然他现在辞职了,却也不得不防备他插在沧氏的眼线。 沧蓝只能用程英的名字开了个户头,没有直接从自己的卡里转钱过去,而是在每个月购买的名牌衣服里,拿几件去店里退换折现,然后再把钱存入卡里。 她每个月退得不多,只是很少很少的数目,这些数目少得可怜,沧忠信根本不会去管这些小账,可这些小账正逐渐逐渐的累积着,若干年后同样会变得可观,到时候这些钱就足以应付她的开支了。 距离展暮去美国的时间还有几天,这段日子沧蓝必须随传随到,而他对自己的态度也越来越难以捉摸。 有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才是正确的,为了不触碰他的怒气,她常常是虚以委蛇的应对他的需求,他让她说什么她便说什么,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可这远远不够,展暮依然喜怒不定,而他的欲望更是来势汹汹,有好几次,沧蓝下了课在厨房给他做饭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就被他脱光了衣服,压在砧板上狠狠的要了好几次。 到最后她被弄得浑身徐软无力根本拿不动厨具,两人便只能打电话叫外卖解决晚餐。 对于他的欲望,她真的应付不来,她一直很讶然,上一世的展暮对她再狠,也只是限于房间里的大床,当他们还是夫妻的时候反而没有那么多"玩法",如今她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兴致,是摸不着头脑的,她不懂他对她的热情是怎么来的,不过是一场车祸,他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呢。 有好几次,她多想开口让他出去找女人,就像上一世那样,在外面解决他过盛的需求,她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可她不敢,她想起上一次开口所换来的后果,对于这样的展暮,她爱不起,更惹不起,只等着在她能够独立的时候,远远的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某商呻……吟……还有六千字……啊……啊……明天进小黑屋吧,进小黑屋吧,俺生不出了…… 乃们再霸王偶,偶就 78、第三十三章(修改) "你想去国外留学?" 晚饭过后,展暮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问道。 沧蓝收拾碟碗的手一顿,点头轻轻的应了声。 "想去哪个国家?" "我还没决定好。" "你毕业后到美国来,我会给你安排学校。"注意力没有离开电视里的主持人,他淡淡的说道,语气中没有半分商量余地。 沧蓝悄悄敛下眉眼: "恩。" 微挑眉,他转过头看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过来。" 等到沧蓝走近,便一把将她扯入怀里。 "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乖了?" 沧蓝心里咯噔一声,顺从的靠入他怀中。 "我切了水果……你要不要吃。" 展暮盯着她的红唇好一会,直看得沧蓝心头警铃大作,就在她以为他会有所动作的时候,他却放开了她: "端出来吧。" 她从厨房里端出来的是中午在超市中随意挑的苹果,展暮咬了一口皱了皱眉,将没吃完的半块喂进她嘴里,顿时一股酸味弥漫在口中。 "对不起,我买的时候没注意。" 凝着他没有表情的脸,沧蓝坐起身要把果盘收走,却被他揽着腰拦下,又含了块果肉,他贴上她的唇喂了进去。 "不会,我喜欢。" 这天晚上展暮在沙发上要了她一次,如果不是时间太晚,沧蓝想,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 时间过得飞快,距离展暮飞去美国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周末的时候沧蓝跟着沧忠信去送展暮的飞机,魏无澜吊儿郎当的等在一旁,目光凝在她身上,眼中藏着几许兴味。 一行人中并不包括沧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沧红最近明显的在疏远自己,沧蓝想想也是,自己的未婚夫被姐姐抢走,吃了这么大的亏在沧忠信的压力下还不能吭气,是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身旁人来人往,沧蓝对着候机室发呆,心里突然觉得一阵悲哀,重活两世,绕了这么大个弯子,她们两姐妹依然要为了个男人反目成仇。 展暮跟沧忠信聊完,招了招手把她唤过去。 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顶,他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真想带你一起过去。" "展大哥,你……保重。" 沧蓝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或许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好好读书,我在美国等你。"满意她的顺从,他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沧蓝一惊,闪躲不及被他亲了个正着,虽然他只是浅尝即止的在她唇上舔了舔,随即抽身离去。 可她哪里料到他的胆子会那么大,居然敢在沧忠信面前对她动手动脚,魏无澜兴味的目光一直追着她的身影,沧蓝撇过脸躲过他探究的眼神,一想到这人曾经目睹过自己与蓝致的亲密,而今她又与展暮这般纠缠,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自己。 沧蓝微微的皱紧眉头,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她有些气恼展暮的动作,大庭广众下,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轻轻的应了声,她的眼里藏着不愉。 "我知道了。" "过年的时候我会回来,乖乖等我,恩?" 沧蓝诧异的对上他的眼,他还要回来? 看穿她的心思,他没有生气,反而温和的摸了摸她的发顶: "记得给我打电话,接不到你的电话我不敢保证会不会马上飞回来,知道了?" 听到他这话,沧蓝心里像是生了道梗,堵在那里不上不下别提多难受,可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头应下,即使分隔两地,他依然要远程遥控她的生活吗? 送走了展暮,沧蓝暗自松了一口气,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沧红居然怀孕了。 这件事要从周三的晚上说起,那晚沧蓝起床喝水,在经过沧红房间的时候却发现她的房门是开着的。 而开着的房门里隐隐约约的传出呕吐的声音。 "小红?"她推开掩着的门往里走去,却看到沧红蹲在浴室中抱着马桶狂吐不止。 "你怎么了?" 沧红脸上一片青白,虚弱的从地上爬起来: "没事,你快去睡吧,我就是胃不舒服。" 沧蓝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虽然心存疑虑,却还是点点头离开,这段小插曲她原本没放在心里,可在放学看到沧红鬼鬼祟祟的身影时,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沧红走得很急,七拐八拐的走入小巷子进到一旁的贫民区,往事历历在目,沧蓝心里一惊,这个场景多么的熟悉…… 一直走到巷子的尽头,沧红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站在楼下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做过多的停留,便沿着老旧的楼梯走了上去。 看到这里沧蓝像是猜到点什么,小跑着上前拉住她的手腕: "小红,你在这里做什么。" "姐!" 沧红惊得拿不住手里的纸包,"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从包里露出好几张大钞的边角。 沧红轻轻的"啊"了一声,赶紧蹲□去捡,却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沧蓝把钱攥在手中,目光锐利的盯着她: "你拿那么多现金来这里做什么?" "不关你的事!" 侧过身子就想去抢。 盯着门口那块牌子,沧蓝冷着脸说道: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怀孕了。" 沧红震惊的看着她。 "你说啊。" 与沧红的惊惧相比,沧蓝心里同样在害怕,如果沧红真的怀孕了,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之前所作的都白费了,意味着日后不论她做什么,怎么做,事情都会回到原来的轨道。 这样她的挣扎还有什么意义? 面对姐姐铁青的脸,沧红委屈的哭了出来。 "姐,怎么办,我也不想的,怎么办……" 沧蓝闻言,必须要扶着一旁的扶手才能稳住自己的身体,她盯着牌子上"无痛人流"几个大字,心里咯噔一声,思绪回到从前。 多么熟悉的场景,上一世她也是在这个时候跟着沧红来到这里,而后在她上手术台的前一刻拦下她。 同样是这条老旧的巷子,同样是这块发霉的招牌。 指尖深深的陷入掌心,可她却感觉不到痛。 "我们走吧。" "姐?"沧红不解的抬头看着她。 "不要在这里,我们找个大医院……你放心……我不会跟爸爸说的。" 这之后,在沧红的述说下,沧蓝这才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她这段时间对自己的疏离并不是因为展暮,而是为了早已转学到别处的龚学长。 沧蓝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好上的,在这点上沧红也没有跟她细说,可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沧红再一次怀孕,而她的龚学长自然与上一世相同,知道她怀孕便丢下她一个人不见踪影。 吃饭的时候沧忠信冷着一张脸似乎在烦公司里的事,沧红抵着头扒饭,沧蓝注意到她这几天吃得很少,多数吃下后便吐了出来,再过几天便是周末,沧蓝在饭桌上与沧忠信提过自己想与沧红这周出去玩玩的事,沧忠信被公司里的事搞得焦头烂额也没空管她们,便也没怎么反对,只是口头上吩咐了几句注意安全什么的,便回到书房继续处理如山的公事。 展暮走后董事长特助这个职位一直悬空,人事部应聘了好几个人,可展暮的能干是众所周知的,在这之前董事长已经被展特助"惯坏"了,又哪里肯去将就那些什么也不懂的新人。 在沧忠信走后,沧红便放下饭碗,小跑的回到房间,沧蓝看着她的背影,在经过她房门的时候,果然听到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声。 轻叹了口气,她轻轻的为她掩上房门,阻绝了门内的声音,沧蓝又在门口站了一会,等到里面的声音逐渐变小,便回到自己的房里看着满桌的参考书陷入沉思。 当人没了希望的时候做什么都提不起劲,以前总觉得只要好好的读书便可脱离现在的生活,可是当现实兜头罩下的时候,她突然失去了方向。 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她轻叹了声,还是捡起笔坐了回去。 也罢也罢,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快到五月的天气逐渐回暖,晚上十点的时候沧蓝给展暮打去电话,那头没响两声便被接起。 "今天这么晚?"展暮嘴角勾着笑,阳光斜斜的照在他脸上。 "作业有点多。" "有什么不会的?"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过电脑。 "没有……展大哥,没什么事我先睡了,明天有小考。" 展暮在那头轻轻的笑出声,没有答应: "跟我说说你今天都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匆匆的发上来也没有检查错句子和错别字,现在改过重新贴上来。PS霸王偶的通通拉出去枪毙,枪毙! 79、第三十四章 "今天……没什么特别的。"轻轻的咬了咬唇畔,沧蓝闭口不提沧红的事。 "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展暮盯着私家侦探刚发过来的照片。 "嗯……" 沧蓝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点了点头: "我想睡了……" 展暮微微眯起眼: "明天不是有小考吗?考什么?" "英语。" "你念一段英文给我听听。" 沧蓝闻言一愣: "我念的不好。" "念吧,我想听听你的声音。"展暮靠着椅背,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眼睛。 沧蓝叹了口气,顺从的抓起书架上的一本英文小说: "Juliewasmarriedtoday.Ithasbeenanexcitingtimeforusboth.Butlastnightwasevenmoreexcitingforme……" --《德希蕾日记》 这本小说她读了好几天,里面讲述了一位善良刚强,热爱生活、热爱和平的法国马塞姑娘成为瑞典王后的历程。 她很喜欢德希蕾的性格,坚强,善良,富于智慧,对于这样一位传奇女性沧蓝是崇拜,羡慕的,小说情节□迭起,人物描写栩栩如生,让人一拿起便放不下手。 最重要的是这本小说的单词量比较简单,容易读懂,很适合她这样的高中生。(以上四段百分之五十来自度娘) 沧蓝轻轻柔柔的声音传到话筒的另一边,她看不到展暮的表情,这本小说她念了一页又一页,揉了揉渐渐合上的眼皮,目光触及墙壁上的挂钟,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十一点,可展暮没有表示她便不敢停下来。 终于,当指针停在十一点三十分的时候,沧蓝忍不住停下翻页的动作,提醒道: "展大哥?" "继续。" 展暮在那头喘着粗气说。 沧蓝听到他的闷哼,像是突然醒悟过来,拿着电话的手跟着一僵,脸上浮出一丝难堪。 "继续!" 低低沉沉的警告缭绕在耳边,沧蓝皱起眉头,捧着书本的手抖了抖,翻过一页断断续续的往下读。 眼中闪过一抹厌恶,重活两世,她早已不复当年的天真,听着话筒那边隐隐约约传出压抑的低--吟,傻子也知道展暮在做什么! 她语带颤抖,心底不时生出一股屈辱,他到底把她当做什么了!缺女人难道不会出去找吗?她不相信凭着展暮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更何况是在性如此开放的美国,金发碧眼风情万种的外国妞难道不比她这样木讷不懂情趣甚至没发育完全的少女强? 指腹轻轻的摩擦着金属的手机外壳,分隔两地,她却始终摆脱不去他的纠缠,如果不是心中藏着对他的忌惮,她一定当机立断的将电话掐断。 急促的喘息声缭绕在耳边,沧蓝闭上眼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脖子上一阵发热,听着他的声音,苍白的小脸浮出一抹红晕,她总有股错觉,好像此时展暮并非在遥远的海外而是近在眼前,他所散发出的气息正灼灼的将她包围,紧得令人窒息的怀抱如密网一般牢牢的笼罩过来。 或许是前些时候两人频繁的欢爱,她的身上不知不觉便沾上了他的气味,那种专属于男人的麝香,既狂野又霸道。 别的女人或许会觉得这样的男人性感有魅力,可在沧蓝眼中展暮早没了当初邻家哥哥的温柔,如今的他根本就是一头随地发--情,整日寻思着带她上床的饿狼,既龌龊,又无耻! 最后,在一声闷哼中展暮急促的喘息逐渐变小,沧蓝不愉的敛下眉眼,她知道他完事了,可她却仍然不敢停。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走着,他擦去手上粘稠的液体,终于肯对她放行: "你那边很晚了,去睡吧。" 沧蓝放下手中的书轻轻的应了声,在他的默许下挂断电话,在电话挂断的那一刻几不可闻的松了口气。 突然觉得,应付展暮这项工作她似乎做的越来越吃力了。 日子如流水般过去,沧红自从去医院做过流产后,整个人便沉默,消瘦下来,甚至因为成绩下滑的事被老师找去谈了几次话,而这些沧蓝都看在眼中,一如从前,上一世的沧蓝作为姐姐,在沧红憔悴的那段时间里是嘘寒问暖的,生怕她做出傻事整日整日的陪在她身边。 可当初的她哪里料得到,就在那段时间里,沧红会与展暮生出私情。 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又一次在眼前上演,虽然演变的方式不同,却以着同样的剧情回到原来的轨道。 "我走了。" 吃过早饭沧蓝没有等沧红便自己一人坐上司机的车,陪她去过医院后她便没再管她,要说她无情便是无情吧,人傻过一次也就罢了,她不会再傻第二次。 六月初的时候沧蓝迎来了高一下学期的期末考,这次的考试非常重要,关系到九月份的分班制,为了这次考试沧蓝准备了很久,如果能在下一年分到重点班对于她的成绩来说会有极大的帮助。 如今对比其他的功课她对英文抓的特别紧,甚至多报了一门补习班,每天下午用空余的时间去学习。 出国什么的是不必想了,沧忠信怕是靠不住的,以后哪怕是找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城市,做下翻译自食其力也比现在强。 在上一世她一毕业便嫁给了展暮,而后将全副心思放在家里做起了全职太太,没有职场经验的她对于商业情报是非常陌生的,即使她经常陪着展暮看财经新闻,可那些枯燥的数据远远不比八卦杂志里的内容容易入耳。 只恨当初她的依赖成性,若不然现今也不会这么被动,当沧蓝从考场中出来的时候程英已经早早的等在大榕树下,一头短发干净利落的披在脑后,像是没有看到她,她正对着公告栏认真的数着手指。 沧蓝眨眨眼,没有犹豫便朝她走了过去,只是在心底幽幽的叹息,真讽刺,上天给她开了个无比强大的金手指,可她却没有那份去使用的资本。 "你在看什么?" 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程英有些吃惊的回头: "我在看篮球队的公告,这个暑假有集训,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玩?" "集训?"沧蓝顺着她的手往公告栏内看去。 "你们要去哪里集训?" "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啦,就是市郊的一个体育场,上学期我跟队长去过一次,那里靠山靠水的风景很好。"程英说着说着脸就跟着红了起来,她就是在那个地方碰上了魏无斓: "去散散心吧,就当陪陪我嘛。" 拉着沧蓝的手,程英讨好的道,沧蓝能陪着自己去那就最好了,否者她要有两个月吃不到她煮的东西。 沧蓝抬着头,有些心动的看着公告上的地址,她是真的想去,可一想到展暮便犹豫下来。 "我……我要回去问问爸爸。" 程英眼睛一亮,有戏! "你问你问,我不急,明天再答复我也不迟,七月初才出发,时间还早呢。" 沧蓝盯着她亮晶晶的大眼,有些无奈的应了下来,只等晚上问过沧忠信,如果就连爸爸也答应,那么远在海外的展暮就拿她没办法了。 她也不过是出去玩玩,沧忠信应该不会拦着她的。 而事情也跟她想的一样,晚饭过后沧忠信继续回书房处理公务,沧蓝便翻箱倒柜找了他最爱的普洱冲了杯茶水端上去,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爸爸,是我。" 沧忠信从文案中抬头,瞳孔微张,有些诧异她的到来。 "有什么事?" "我泡了杯茶,您看看合不合您的口味。"沧蓝低眉顺目的把茶水端过去,轻轻放在桌面上。 沧忠信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拿起杯子浅浅的啜了一口,顿时惊为天人。 "你泡的?" 他有些不信。 沧蓝乖巧笑着: "我知道爸爸喜欢喝,所以特地去学了几天。" 只是几天? 沧忠信忍不住又尝了一口,普洱熟茶入嘴醇厚,绵滑,一股浓浓的暖意缭绕在心头,沧蓝泡的茶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质朴,不娇气,就像是独坐阳台暖暖的晒着太阳,祥和得犹如家的温暖。 "你泡得很好。"他由衷的夸奖。 沧蓝但笑不语,这手茶技还是自己结婚之后,闲着无事去学的。 "爸爸,我想求您一件事。"她讨好的道。 沧忠信挑眉,像是早就猜到点点头道: "说吧。" "我暑假的时候能不能跟程英去集训?" "程英?" "我在学校的朋友。"沧蓝想了想又解释道:"她是女孩子。" "嗯,去多久?" "一个月。" "怎么去那么久?"目光落在满桌的文件夹中,沧忠信有些不满的说道。 "爸爸,求您了,我就是想出去走走。"有些紧张的看着他,沧蓝悄悄抹去手心的冷汗。 面对少女乞求的大眼,沧忠信犹豫了一会,叹了口气,拿起桌子上空了的茶杯道: "去就去吧,你自己小心一点,还有再给我泡一杯。" 沧蓝大喜,接过杯子频频点头: "是的爸爸!" 得到沧忠信的同意后,沧蓝隔天便跟程英提了这事,两个小姑娘商量着过两天一起去商场添些日用品,主要是沧蓝想要买双运动鞋,她那一鞋柜的淑女鞋确实不好用来爬山。 而展暮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知道,晚上,正当沧蓝收拾过行李的时候,一通越洋电话打了过来。 "展大哥?" 沧蓝不敢耽误的接起。 "睡了?"展暮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她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已经到了晚上十点。 "嗯,快睡了。" "放假了吧。"他漫不经心的说着: "暑假想怎么过?" 沧蓝愣了愣,一时猜不准他的心思,只能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 "你明天就买机票过来。"没有给她把说完,他道: "你爸爸那边我会跟他解释。" 对于他独断的语气,沧蓝皱紧了眉头: "我不要,我答应了程英陪她去集训,而且……而且爸爸也同意了。" 展暮眯起眼: "小蓝,你又想惹我生气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啊……卡文了……啊……今天就那么多……啊……明天未知……啊……乃们表拍我……啊…… 80、第三十五章 沧蓝沉默的看着窗外的夜景,五指逐渐收拢。 "我……" "乖,明天买机票过来,你也不想我回去抓人的对不对?"他笑得一脸温和,语气中却容不得半点拒绝,从来只有他要不要,哪管得了她想不想。 沧蓝心中咯噔一声,紧咬着唇畔: "展大哥,为什么你总要逼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话落,展暮沉默了好一会,轻叹。 这怎么会是逼你呢。 纽约 淅沥沥的小雨遍洒大地,阴暗的天空密密麻麻的笼罩着整个城市,清冷的四周充斥着无尽的空虚与寂寞,他抬头看了眼楼下过往的行人,听出她的不满,他对着话筒温言软语的说道: "小蓝,我很想你。" 想要看到她,触碰的她的欲望一日比一日深沉,如今只是每天一个小时的电话已经解不去他越加浓烈的思念,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从头到尾不放过一丝一毫,纤长的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她娇小的身体仿佛就在眼前,只等着他尽情的去搓揉,玩弄。 沧蓝握着话筒的手一僵,他的话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冲击,毕竟在她的记忆中,他除了对她下达命令,又何曾说过这等温情的话,可也没人比她更了解他,越是柔情的表象内里越是骇人,展暮的话从来就不能只看表面。 她沉默的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而更多的是小心翼翼,她静静的等待着他的下文,心底悄悄打起了别的注意。 "暑假过来陪陪我,嗯?"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别人……" "推了她。"展暮淡淡的道: "你要是说不出口,我可以帮你。" 生怕他真的找上程英,沧蓝急急的道: "不……我自己跟她说。" 握着电话的手指逐渐泛白,脸上血色褪尽,她从未跟程英说过自己与展暮的事,一来她不喜欢承受他人探究的目光,二来她非常珍视这段难得的友情,更不希望因为展暮的缘故而让她在程英心目中蒙上一丝半毫的污点。 或许就连沧蓝自己也不知道,重生之后她在心底竖起了一堵墙,她不止防着展暮,就连身边的家人朋友也一并拒之门外,。 潜意识中,她除了自己,早已不再相信任何人。 "我在纽约等你。"展暮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又寒暄了几句便心满意足的挂去电话。 魏无斓抗着两大箱货物出现在门口不满的盯着他。 他大爷在楼下干得累死累活,这人居然闲在这里跟马子聊天? 环顾四周,展暮合上电脑站起身道: "都弄完了?" 魏无斓轻哼,放下手中的重物蹲在一旁独自生着闷气,想起这次漂洋过海的经历……不知怎么的……他总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有时间就收拾收拾屋子,小蓝过几天过来。"踢掉脚边的啤酒瓶,展暮这话说得理所当然。 魏无斓蓦然起身,锐利的眸光直直射向他逐渐走远的背影,都说老板都是吃人的东西,即使长着再好的皮相同样是不吐骨头的玩意! 他怒喝道: "老子不是佣人!" 沧蓝放下电话疲惫的靠在床边,没有关好的窗户呼呼的吹进冷风,窗帘飘在半空中传出一声声的闷哼,她出了神的盯着洁白的墙面思绪渐渐飘远,耳边索绕着壁钟滴答滴答的声响,即使不能出去集训,她也不愿在未来的两个月里寸步不离的伴在他的身边,如今两人即使分隔两地他也没有放弃对她的纠缠,她不敢想象自己过到纽约会怎样。 这一回的集训,是沧蓝这辈子头一次忤逆展暮的意思,口头上她答应了他的要求却在隔天上了球队的专用车。 程英三下五除二的把她的行李堆进后座,揽着她的肩膀大大咧咧的插进前排正围坐着打牌的人群中。 车子一阵响动而后缓缓的开离A中,她看着离的越来越远的校门,心底升起股害怕,可更多的却是向往。 她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次的忤逆或许会让展暮生出戒心,更不利于她日后真正的脱逃,她需要的是忍耐,再忍几年便可永远摆脱他的束缚,平静的过完一生也比在未来的日子里困在他手下来的好。 可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她没有圣人的耐力,更没有面对展暮的勇气,只要一想到他那双露骨的眼她所有的理智便通通退去,剩下的便是无穷无尽的惧意。 如今爸爸尚且健在他便这么对待自己,若日后沧忠信去世了,她不敢想象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难道她又得走上从前的老路? 就在沧蓝胡思乱想的档口,程英一个火箭甩下去,大喝一声: "擦!说了你们赌不过老娘你们还不信!赶紧的,拿钱拿钱!" 四周传来一片嘘声,程英拍了拍桌子上厚厚一打的赌资,哈哈大笑: "不服气?不服气你俩娘们就一起上啊,啊哈哈哈哈……老子名号响当当在那摆着的,老子就是那赌场小霸王,啊哈哈哈哈哈……" 注意着对面两个女生瞬间黑下来的脸,沧蓝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程英就是有这毛病,得理不饶人就罢了,还特不会看人脸色,常常把人气得跳脚自己却像个没事人似得该干嘛干嘛,你要多嘴问一句她铁定摆出一张无辜的脸看着你: 干嘛呀?她生气关我什么事呀?我什么都没做呀? 你说气人不气人。 程英还在那头笑,哪管得着对方的脸色好看难看,就在发完最后一张牌后,司机在高速路上往左打了个方向盘,直直的驶入加油站。 "--吱--"的一声,车子在入口停稳,见状,程英蓦的起身,把身上的牌往沧蓝手里一塞,提着裤子往车门跑去。 "小蓝,你帮我打几局,哎哟妈的老子肚子疼死了。" "我不会……" "行了行了,你随便打啊,我筹码多输不死我……"像是真急了,程英头也不回的小跑着眨眼间没了踪影。 沧蓝拿着手中的扑克牌,就跟拿着一堆山芋似得,烫手得紧。 而那两名对手在程英走后双双露出一抹阴森森的笑。 不论是从前亦或现在,沧蓝的赌运远远不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那根本就是……无法形容。 等到程英悠哉游哉的回到车上,看着空荡荡的桌面与那她口中的"俩娘们"脸上得意的笑容时,整个人像是突然被雷劈中,焦在原地…… "老子是在做梦吧……小蓝你赶紧掐我一下,我是不是拉太多出现幻觉了……" 沧蓝凝着桌子上被输得一分不剩的筹码,掐着自己的手指脸上满是歉意: "我不是故意的。" "哎哟妈哎那是我一个月的午餐……"程英蹲下来抱头痛哭,完了完了,这才月初啊…… 集训的生活其实很惬意,正如程英先前对自己说的,这里是校长位于市郊的别墅,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居住,整栋房子看起来非常老旧,一楼的大厅里甚至藏着许多蜘蛛网和裂痕。 打扫的工作当然是交给沧蓝这几个志愿者,与她一起的还有两名二年级的女生和一个三年级的学长。 大家伙都是大方健谈的,不过几分钟的相处,沧蓝便知道了几个人的名字,而其中那名陆学长似乎对她极有好感,一下车便黏在她身旁,在志愿者进行大扫除的同时帮着她拿这拿那,正巧程英一行人去了后山集训,如今她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一整个下午只能僵着一张笑脸应付着学长的热情。 好不容易弄完手头上活计,沧蓝趁着学长不在便一路往小溪边走去,橙黄的阳光照在溪面上,几张绿油油的叶子乘着水源缓缓的朝下游流去,耳边索绕着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她忍不住闭上眼轻轻嗅了嗅空气中的青草香,这里没有展暮,没有沧红,没有沧忠信…… 鱼儿在水中欢快的游着,市郊的午后似乎比市里要温暖许多,阳光暖暖的晒在身上,沧蓝一屁股坐在地上舒服的叹了口气,在这里没有人认识她,她不必顶着沧家大小姐的身份,事事拘谨,生怕落人口舌。 沧蓝在边上坐了一会,凝着水里自由来去的鱼儿,犹豫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将手伸进了水中,在这里她不需要保持什么淑女风范,更不需要时刻扬着一脸虚伪客气的微笑,在这她不是什么大小姐,她是沧蓝,只是沧蓝! 阳光下少女静静的坐在溪水旁,耳边传来哗哗的水流声,她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白皙的小脸上印着两个深深的梨涡,安静的犹如精灵一般动人。 纤白的小手摸上了鱼儿光滑的鳞背,"噗嗤"一声,被惊着的小鱼一溜烟游走,而岸边的沧蓝同样一惊跟着缩手,她凝着水里的动静好一阵子,突然玩性大起,撩起裤脚白生生的脚丫子便踩进了溪水中,追着那几尾活鱼笑得单纯。 谁想,一声"咔嚓"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沧蓝动作一僵,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她震惊的回头,对上一双温和的黑眸。 "吓到你了?对不起,我没有恶意。" 低低沉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沧蓝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衣摆,紧张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男人。 男人大约二十五六上下,深灰色的大衣灰扑扑的罩在身上却遮掩不去他纤长的身形,一八几的个头看起来跟展暮差不多高,可却少了展暮那身锐利的锋芒,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文儒雅的气质。 他笑得一脸的春风和睦: "你叫什么名字?" 清风拂拂吹过,伴随着男人身上特有的麝香,溪面上映出自己狼狈的倒影,她不知道他在暗处看了多久,盯着他手中的相机,沧蓝脸上浮起两抹红晕,抓着衣服下摆不住的后退。 谁知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整个人后仰着摔进水里。 及膝的溪水不深,可她早已被溅起的水花淋湿,几根发丝调皮的贴在颊面上,对比岸边衣衫整齐,虽然穿着随意却极有品味的温以深,她这一身可谓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沧蓝又哪里在陌生人面前出过这么大的丑,当下只觉无地自容,恨不得底下生出个洞,将她埋了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给我扔地雷的妹纸,捂脸……我会努力的~~~~~~~~~~~~~~~ 81、第三十六章 沧蓝的狼狈在温以深的眼中却成了另一道风景,小溪中的少女犹如被惊吓的精灵,小鹿般的大眼正惊恐的看着自己,在那里他看到她对他的防意。 他脸上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步子微挪,缓缓的朝她靠近: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 沧蓝眼中藏着一抹谨慎,她一点一点的往后退去,犹如一只被逼到悬崖口的驯鹿,浅浅的溪水漫过膝盖,岸边放着她新买的球鞋,她在水中又站了一会,眼见不远处的陌生人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她心下一惊,回过身便往对岸跑去。 她的步子迈得很急,有几次险些打滑。 淌过对岸,匆忙的连鞋也不要了,也幸好中央的溪水不深,只是等到沧蓝上了岸,下半身早已湿透。 裤子湿湿的黏在身上露出姣好的线条,没敢回头多看那人一眼,她一路小跑着钻进了丛林里。 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温以深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她遗留在小溪边的白色球鞋上,他暗自苦笑,他有那么可怕吗? 沧宅 天色逐渐灰暗,阴冷的空气灌入室内,沧红坐在饭桌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沧忠信因为公司的事不回来吃饭,丽姨晚上有牌局也回不来,而沧蓝又跟着校队集训去了,顿时,原本人就不多的房子变得更冷清。 沧红细嚼慢咽的吞下嘴里的米饭,电话却在这时想起。 她眼睛蓦的一亮: "我来接我来接。" 阻止了佣人的动作,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小跑到茶几处。 "小红吗?"沧红的小脸上浮出一抹期待。 "展大哥,你怎么打来了。" "小蓝在不在?" 皱起眉,听到这个名字沧红脸上的笑蓦然沉了下来。 "展大哥,听说纽约那边很冷,你有没有多穿衣服?万一生病了就不好了。"嘘寒问暖的语气再加上一张精致的小脸,没有男人能够抵挡得这样的温柔。 "小红。" 展暮沉吟了一会突然道:"我希望你能叫我一声姐夫。" "你跟姐姐还没有结婚呢,我不要……"不论是从前亦或是现在,沧红从未叫过他一声姐夫。 精明如展暮又怎会瞧不出她的心思,可在上一世他自私的不去点破,既然是自动送上门的他没理由拒绝。 危险的眯起眼,展暮说话的语气中带了点冷厉: "这事以后再谈,小蓝去哪了。" 沧红浑身一僵不高兴的撅起嘴,诧异于他对自己的态度: "姐姐……报名当志愿者去了。" 话落,展暮那边便挂断了电话,沧红听着耳边的嘟嘟的响声,皱紧了眉头熟练的输入沧蓝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无意外的沧蓝的手机无人接听。 精致的小脸上布满了阴云,她放下电话小跑着往楼上去,推开沧蓝卧室的大门,白色小巧的手机躺在桌面发出阵阵清脆悦耳的铃声。 微微挑起眉,她找出钥匙打开书桌下的抽屉,原本应该静静躺着的日记本却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本红色存折,而开户人那栏并不是沧蓝的名字。 看着展暮挂断电话,魏无斓瞅着他铁青的俊容,幸灾乐祸的道: "看来我昨晚是白收拾了。" 展暮怒极反笑: "我要的投标书你弄到了?" 魏无斓一愣,脸色往下沉: "我也需要时间……" "一千万。" "砰"的一声,他泄愤的关上门。 而在大门合上的瞬间,展暮原本铁青的脸变得更为阴森。 在市郊这一个月里,沧蓝起初也只是跟着其他的志愿者整理整理日常,闲着没事便到附近的林子里走走,生怕再撞上什么陌生人,连闲暇时的散步也不敢走远。 在与其他的队员混熟之后,她便大着胆子跟着她们上后山集训,女篮中的队员个个五大三粗,高大威猛不输男人,沧蓝小小的个头往中间一站即刻被人群淹没,不细瞧还真找不到她的踪影。 程英扔了外套眯起眼睛往人群中探去,只见她较小的身子正缩在角落里,两只手吃力的提着放在地上的哑铃。 乖乖,那玩意可有十公斤啊。 "哎,小蓝,这个你拿不起来,放着我来就好。"她赶紧上前阻止,单手轻而易举的提起。 "我拿得动。"沧蓝有些犟的说道。 趁着这次集训,她希望能把自己的身体练结实了,最好能操出程英这样的体格,也好为日后的独居生活做铺垫。 目光落在她纤细的胳膊上,程英不好打击她,劝道: "你才来几天,突然做这么剧烈的运动容易拉伤筋骨。" 她沉吟了一会指了指一旁新进的几个队员: "你跟她们到一旁做做基本动作,不懂的就问,都是自己人。" 话落,人已经被教练叫去。 沧蓝的性子不止是倔犟,还特别死心眼,认定了目标不管对错与否蒙着脑袋就上,这一个月里她跟着众人爬山涉水,背着沙包满山的跑,什么脏活苦活通通揽上身,甚至比正式球员都来得勤奋。 程英哪里想到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会跟着她们一起吃苦,刚开始她还以为沧蓝只是口头上说说,等她碰了钉子自自然然就会回去,谁知道她不止没有退缩,反而越战越勇了。 一个月下来,沧蓝人也黑了,原本纤细的胳膊也变得比从前结实许多,现在就是让她一口气跑七层楼也不带喘一口的。 时间过得飞快,这一个月里在一群人的小打小闹中结束,回到学校后,她道别了程英沧蓝坐上了出租车。 橙黄色的阳光和煦的照入室内,谢过司机的好意,沧蓝提着行李打开大门。 偌大的沧宅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她在大厅里站了一会便往楼上去。 平时必须要两只手才能勉强提起的背包,如今她单手提着上楼也没问题。 房间一如自己刚走的样子,白色小巧的手机静静的躺在桌面上,沧蓝走过去换了电池,刚开机没多久机身便不停的振动,上面显示了十几条的未接。 她叹了口气,扔掉手中的行李疲惫的坐到床边。 没过多久门外便传来一阵响动,原本以为不在家里的沧红居然出现在她的卧房门口,她冷淡的看着她。 "姐。" "有事?" "……"沧红沉默了一会,拿出藏在背后的存折: "这是什么。" 凝着她手中的红本,沧蓝愣了半晌回过神来,怒道: "你怎么可以乱碰我的东西,还给我!" "姐你变了。"沧红侧身躲过她伸过来的手。 从前的沧蓝性格害羞内向,与开朗的沧红走在一块,不自觉的就会被她的光芒所掩盖。嘴甜的姑娘谁不喜欢,虽然都是自己的女儿,可沧忠信对沧红所表现出来的宠溺要比沧蓝多得多。 沧蓝自己也明白,之所以会造成今天这种局势她或多或少也得负上些责任。而沧红那小姑娘也不是什么得势不饶人的主,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会主动与她分享,所以在展暮没有来沧家的那段时间里,两姐妹的感情还是挺好的。 可直到展暮的出现,当他对健谈的沧红释放出的善意远远高于自己的时候,沧蓝心底悄然生出几许对妹妹的妒意,逐渐的,两人便疏远起来。 "把东西还给我。"沧蓝沉下脸,目光一瞬不瞬的凝着她。 她是变了。 她变得自私,变得不再相信任何人,即使那人是自己最亲近的双胞胎妹妹。 "姐,你为什么要用别人的名字开户,你想做什么?"沧红将手中的小红本攥得死紧: "撇下所有人逃走吗?" 她们是连心的双胞胎,没有人比沧蓝更了解沧红,反之亦是如此。 "小红,把东西还给我。"她深吸了口气,缓缓朝她靠近: "这事你别管。" 手一挥,夺过她手中的存折,沧蓝后退数步谨慎的看着她。 凝着空荡荡的手心,沧红冷笑着说: "姐,你不怕我告诉爸爸吗?" 洁白的指甲掐入手心。 "你想怎样。" "我们长得一模一样。"沧红没有答话,突然诡异的说道: "我相信只要是有心,即使是展大哥也认不出我们,你说对不对?" 沧蓝微眯起眼: "他认得出。" "不,他认不出。"沧红笑得自负:"只要是我想,他就认不出。" "不可能!"沧蓝温温的说道,她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她的意思。 "怎么不可能,既然你不喜欢为什么还要霸着不放,我可以代替你嫁给他!" 立在原地,沧蓝皱紧眉头: "你骗不过他。" "我可以的,你至少得让我试试!" "现在说这些你不嫌太早吗?"沧蓝沉默了一会,继续道: "你爱试便试吧,你的事我不想再理,展暮这人你想要便拿去,我不在乎。" 沧红眼睛一亮: "你说真的?" 沧蓝冷着脸沉默的点头,他们一个是自己的妹妹,一个是从前的丈夫,上一世的心结不再,这次对于他们的结合她乐见其成,如果沧红能够顺利与展暮走入殿堂,那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晚上,展暮打来电话的时候,沧蓝正坐在床边擦拭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 "小蓝,回来了?" 关掉吹风机,沧蓝抱着膝盖没有应声。 那头沉默一会,又道: "不说话?你觉得我拿你没办法是吗?" "我没什么好说的。" 靠在床头,她玩弄着自己的刘海。 "小蓝,跟我闹对你没有好处。"他的话里藏着几许温怒。 沧蓝叹了口气,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征兆: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不会了?"他低低的说:"这次我可以不跟你计较……" "你会回来吗?"将小脸埋入膝盖,她轻轻柔柔的打断他的话:"你会为了我丢下新开的公司回来吗?" 话落,那边再次传来死一般的寂静。 沧蓝在心底冷笑。 他不会。 她笃定了他不会扔下公事回国只为了给她点"教训"。 冲动的蓝致或许会这么做,可展暮不会,在事业与爱情面前,事业永远高居首位,再且,他对她会是爱情吗? 不是。 她在他眼中除了赤--裸--裸的兽--欲再没看到其他,她除了能让他发泄--欲--望,还能有什么别的用途? 作者有话要说:沧红被学长抛弃,又流过产,心理身理双重变态,想要吃回头草是很正常的,再者,沧红原本就是展暮的未婚妻,如果不是沧蓝的存在他们在最后一定会成为一对。现在姐姐的归宿是自己曾经的未婚夫,嗯,抱着这样阴暗思想沧红会这么做不奇怪。(当然,某商的女配都是外表阳光内心渣渣的)以上解释沧红的行为。 82、第三十七章 "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沧蓝的声音很僵: "我不懂,为什么一定是我……" …… 自从集训过后,沧蓝给球队递交的好几份入队申请通通被打回头,她知道自己的体能不合格,毕竟在这之前教练也曾隐晦的朝她暗示过。 清晨里的小公园人烟稀少,刚下过雨的早晨雾气环绕,这附近建的都是高级住宅区,只余三三两两的公公婆婆在打太极,沧蓝小跑着经过,嗅着空气中的青草香均匀吐纳。 进不去球队她只能找别的法子锻炼,早上的草地有些湿润,一脚下去便能踩出一个浅浅的印子,她是个务实的人,相信只要肯付出,肯积累,必定能应付日后独立的生活,上一世她活得虚荣,太依赖的结果就是迷失了自己,她那一辈子都在怨天尤人,怨恨自己的父亲、妹妹、丈夫,却从未反省过是否是她本身的问题。 沧家生意做得大,钱这种东西沧蓝从小就不缺,有沧忠信这样事事为她安排妥帖的爸爸,她找不到可以努力的方向,嫁人之后她生活的重心更是围绕着丈夫打转没了自己,直到沧忠信去世,沧氏落入展暮手中,对于自小接受正统淑女教育的沧蓝来说,正室的尊严永远摆在最前,即使在面对展暮的各种花边新闻,身为沧家大小姐,名正言顺的展太太,她不单只不可以在外人面前撒泼,甚至必须在镜头面前,扯着面皮露一副幸福的嘴脸。 沧蓝叹了口气在路旁的长椅上坐下。 那样的生活太累,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她的心境仿佛瞬间苍老了数十年,一切都虚假得令人身心俱疲。 小公园的对面摆着一个零碎的小档,老板娘在这卖了好几年的馄饨,沧蓝自从在晨跑期间发现了这摊馄饨铺,就连姆妈做的早餐也不吃了,每天在路过的时候便进来尝上一碗。 老板娘的手艺很好,汤汁浓郁颗颗肉粒入口即化,沧蓝吃过一次后便上了心,出于对厨艺的热爱,她换着法子软磨硬泡就是想要知道馄饨的做法,可这方子是人家老一代传下来的,哪有那么容易教出去,是以无论沧蓝是天天来还是月月来,老板娘的嘴巴始终闭得紧紧的漏不出半点风声。 这一来二去的虽然没弄到馄饨的方子,却知道了许多老板娘的事,原来她姓黄,大家都叫她黄嫂,二十来岁的人也比沧蓝大不了多少,却是个死了丈夫独自带着个六岁儿子的寡妇。 轻轻撇去飘在汤面上的葱花,沧蓝看着黄嫂忙碌的身影,一道清脆的喊声在不远处响起。 "嫂嫂,我来帮你。" 在这个宁静的早晨中,这一声叫唤显得格外悦耳,侧耳聆听,沧蓝握着勺子的手一僵。 "不用不用,你一会不是还要上学吗,吃过早餐没有?你到那边坐着去,我给你下碗馄饨。" 张婕放下手中的袋子,点点头拉开凳子坐下。 少女不过二十岁上下,穿着打扮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要说到漂亮……她忍不住往斜上方看去,其实张婕的五官长得没她的好,可她浑身却散发出一种沧蓝所没有的气质,优雅,含蓄,不张扬内里却蕴含着无限的智慧。 她聪明、能干,由小到大学习从来都是第一,大奖小奖不断,上大学那年甚至有多家院校争着抢着要得到她,张婕家里不富裕,做为顶梁柱的哥哥早逝,剩下嫂嫂独自承担起家庭的重负,而那点微薄的收入也仅仅只够一家人糊口。 可张婕成绩好,大学期间年年拿奖学金,凭着自己的能力一毕业便击败众多对手当上展暮的秘书,这一当便是五年。 期间,甚至为他生下一个继承人,最后却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在了手术台上。 沧蓝看着张婕的目光变得复杂,如果当初张婕不是难产,展暮或许会看在她是展子修亲生母亲的份上与她离婚也说不定。 放在桌边的酱油瓶子被一手肘碰落在地,"啪"的一声瓶盖脱落,墨黑的酱油洒了一地。 张婕小嘴微张,赶紧弯下腰去捡,眼角的余光却在这时对上沧蓝打量的目光,两两相望双方都是一愣。 "你就是嫂嫂常常挂在嘴边的熟客吧。"她捡起地上的瓶子从包里掏出纸巾轻轻擦拭: "谢谢你经常过来照顾我们家的生意。" "不,该是我谢谢黄嫂的馄饨才对。" 沧蓝嘴角挂着一抹客套的笑,张婕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她即便不喜欢沧蓝也不会表露在明面上,而沧蓝对她亦是无甚好感的,她对张婕的感觉就连自己也说不上来,与其说是憎恨,倒不如说是可怜。 两相对比,沧蓝即使得不到展暮的爱,却能一直霸着正室的位置,在外人面前他至少会给她留下些面子,而张婕呢?她什么也没有,年纪轻轻的为展暮生下继承人后便死在了手术台上。 在爱情面前,再精明的女人也有笨的时候,沧蓝如此,张婕亦是如此,抽出纸巾帮着她将地上的酱油渍拭去,沧蓝微不可及的叹了口气,说到底她们都是可怜人。 两三口吃完碗里的馄饨,她没多做逗留的离开。 在走出小公园的时候不禁回头望去,黄嫂忙碌的身影已经缩成了小小的一点,可惜了这么好吃的馄饨,可惜了那么健谈的黄嫂,她以后怕是不会再来了。 开学之后的沧蓝虽然没能分到重点班,却也调入了成绩普遍中上的普通班,这里的学习气氛比放牛班要好太多。她不是太聪明的人,老师讲的习题总要课后多看几次才能完全掌握。 而她的新同桌是一个特别书呆的少年,戴着大大的镜框顶着一张平凡到极点的脸,若是换在古时候,沧蓝想他一定会是书院里梳着包包头整日拿着古诗文言嘴里念叨之乎者也的愣头书生。 刚开始他对沧蓝的态度还是挺冷淡的,当时间长后两人渐渐熟悉,沧蓝有什么不懂的题型拿去问他,虽然面上不太情愿,却也不会如同一开始那般拒绝,反倒详详细细的给沧蓝讲解,有些地方,甚至说得比展暮都要好。 沧蓝也不是个不会做人的姑娘,人家辛辛苦苦给自己讲题她不可能没点表示,是以在往后的日子里,除了给程英的那份,她又多带了一个便当,正所谓吃人的嘴软,优等生吃了她的东西之后,便名正言顺的成为她专属的家教。 而在这段日子中,沧蓝每天晚上依然要给展暮念一段英文,直到他喊停了自己才能入睡,心里虽然厌恶着他的纠缠,可却又莫可奈何,生怕他真的发了疯从美国回来,她只能抑下心头的不愉低声讨好。 虚与委蛇间,她是越发厌恶自己的软糯,只能在心底不停的自我安慰,再等几年,等到她羽翼丰满,能够独立出去的时候她会离开他,永远的离开这个地方。 时间过得很快,快得让人心慌,十二月的天气变得越来越冷,沧蓝底子本身就寒,比任何人都要怕冷,零下的温度就是加了四五件的毛衣依旧不够。 窗外不时飘进几片雪花,窗帘翻飞,不知道是不是心境的问题,今年的冬天比往年冷上许多,而距离展暮回来的日子,也没几天了。 她知道他会回来过年,前阵子在电话中也提到过,可没有告诉她确切的时间,而越是接近他回来的时间她越是心慌,就像是被判了死刑的犯人,她无处可逃,只能无助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刑期。 "最近有没有乖乖吃药?" 沧蓝坐在床头轻轻的应了声。 晚上她照旧给展暮念了一小段的英文,而当她念完结束后他却没有允许她挂断电话。 "我回来再陪你去看医生……" "展大哥,没事我挂了,明天还有课。"越是临近展暮归来的日子,她的脾气越是暴躁,如今就连最基本的虚以委蛇也不到了。 "我后天回来,到时候来机场接我,知道吗?"对于沧蓝敷衍的态度,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更温和的道: "乖乖吃药,我们将来的孩子一定很可爱,你说对不对?" 可爱? 沧蓝嗤之以鼻。 她就是死也不会给他生孩子。 "嗯……我知道了。" "过几天回去我给你装个摄像头……" "不要。"心下一惊,沧蓝顿觉自己的语气过硬,忙解释道: "我……不必麻烦了,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如今每晚一个电话她已经快吃不消了,如果他再装上一个摄像头,往后她在自己房中的一举一动岂都得在他的监控之下? 展暮轻轻的笑着: "小蓝,我想要无时无刻都看到你,难道你不想吗?" 不想,一点也不。 紧紧的咬着唇,沧蓝面上一僵,哀求的道: "展大哥,我不喜欢装那种东西,你别逼我好不好?" 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而后传来展暮沙哑的嗓音: "这些事等我回去再说,不早了你去睡吧。" 沧蓝悄悄舒出一口气,在他的默许下挂断电话,挂断的瞬间心头不禁浮起一抹愁云。 苍白的小脸上褪去最后一片血色,心脏蓦的一阵紧缩,她在角落中蜷缩起身体心里一阵后怕,时间过的太快太快,后天他就要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忙着加班没时间码字,这几天休息我尽量日更,可以的话就双更,爱你们。(我会告诉你我这周要码够两万字吗,次奥) 83、第三十八章 等到展暮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终于到达B市的时候,偌大的机场却找不到沧蓝的身影。 他皱着眉头给她打去电话,铃声没响一会便被接起: "在哪?"他不愉的说道: "我不是让你在机场等我吗?" "我过不去……"软软的声音索绕在耳边,展暮眉头皱得更紧: "你在哪里。" 一阵沉默之后,沧蓝在那头说道: "我在医院。" 报了地址,她静静的凝着病床上的张婕,按下了挂断键。 "对不起,你住院期间的费用我会帮你缴清,学校和打工餐厅那边我找人给你请假……" "有钱了不起吗?我就算穷也不需要你这样的大小姐可怜。"张婕冷着一张脸道: "你可以用钱补偿我,可是小宝怎么办?难道你能用钱买回它的生命吗?你知不知道它对我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 张婕漂亮的五官因为愤怒变得扭曲,对上她锐利的双眸,一直站在一旁的沧蓝不禁陷入回忆中。 这事要从两个小时前说起,当时她正在赶往机场的路上,生怕迟到便让司机抄了近道从小路过去。 谁知在转角的时候会突然跳出一只猫,紧接着车前晃过张婕纤细的身影,司机刹车不及的结果就是流浪猫当场死忙,而追出来的张婕被车头撞上,整个身体碰上一旁的电线杆。 坐在后车座上的沧蓝愣了半晌,回过神后赶紧跟着司机下车将张婕带去附近的医院,幸好当时车速不快,张婕伤的不重,身体上大多是些外伤,只有少许轻微脑震荡,在医生的建议下沧蓝给她办了住院手续,并跟学校请了一个下午的假。 "对不起。" 那只流浪猫张婕喂养了好一段时间,每天经过后巷她都会给它带去吃剩的盒饭,甚至取了小名,谁想今天它会死在自己面前…… "对不起?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换回一条生命?"张婕一字一句的道,握着支票的手逐渐收紧,突然,她将手中的支票朝沧蓝身上扔去。 "收回你的臭钱,你滚,我不要看到你,滚!滚!" 司机小王家里坏境不好,单靠着沧忠信给的薪水维持起一家五口的日常生活,自出事过后便一直哀求着沧蓝,他愿意独自承担伤者的医药费,只是希望能把这事瞒过去,如果让沧忠信知道了指不定就把他给炒了,到时他去哪找薪水那么高的工作。 而沧蓝那头同样不希望把事情闹大,既然人没受什么重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答应下来。 她捡起地上皱成一团的支票纸,看也没看便扔进了垃圾桶,掏出包里的银行卡,她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我知道现在给你多少钱也没有用,可是除了钱我不知道还能怎样去偿还,这张卡是小王给你的,密码我写在背面……随便你要不要吧。" 沧蓝冷下一张脸,张婕看着她的眼神凶狠的像是要吃了她,她转过身将手放在门把上,思绪渐渐飘远,算起来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曾经她给张婕送去一张一百万的支票想要让她知难而退,可她却低估了她对展暮的感情…… 沧蓝走出电梯的时候迎面碰上了急急奔来的展暮,看到她的瞬间他眼神一暗扯过她的身子细细的打量起来。 "有没有受伤?" 连个招呼也没打,他的大手便一路往自己腰腹处摸去,顺着腰线上下移动,从头到尾,不放过一寸地方,注意到旁人探究的目光,沧蓝心下一惊,赶紧手忙脚乱的挣扎起来: "我没事,受伤的不是我。" 展暮松了口气,心中悬起的大石终于落下,这一路他心惊肉跳生怕她出事,连情况都没问清楚,要了地址便一路急匆匆的赶过来。 "真的没有受伤?"沧蓝拼命的想要掰开他握着自己腰的手,叹道: "被撞的人是张婕。" "张婕?"展暮一愣,手下一松沧蓝顺势滑出他的怀抱,她细细打量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认识她吗?" 不过是片刻的怔忡,他很快回过神来,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笑: "不认识。" 离开医院,展暮揽着她在小区附近的超市买了菜后,两人双双回到他的公寓,半年没人打扫的房子一开门便是一阵阵霉味,桌面上的灰尘积出了厚厚的一层。 拍去肩膀上的灰展暮轻咳了声望着她的目光富含深意: "我不是给你钥匙了吗?" "我没有时间。" 白皙的小手被他攥在掌中,任凭她如何使劲也抽不出,沧蓝咬着牙,又抽了几次无果后,最终只能无奈的放弃。 "没有时间?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他松开她的手,转而往握住她的腰,俯低了身体朝她唇上印去,他的力道很重很重,沧蓝只觉得他的唇就像两块又热又硬的石头碾得她嘴角生疼,瞪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她不禁想起还在医院里躺着的张婕,顿时一股恼意汹涌而出,手下更用力的推着他的胸膛。 这段时间的锻炼虽然不明显可还是有效果的,至少她的力气大了许多,展暮有些费力的止去她的动作。 语气出奇的温柔: "有没有想我?" 冷风灌入室内,沧蓝乌黑的发丝被风吹起不停的在他面上撩拨,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半年没见小丫头似乎长大了,漂亮的脸蛋变得更为精致,胸部也发育了不少。 渐渐的,展暮凝着她的眼越发火热起来。 脸色在瞬间苍白,沧蓝放弃了抵抗乖巧的道: "想。" "有多想?"他存心让她不好过,扣着她的手暗暗使劲。 沧蓝一阵沉默,有些吃痛的微皱起眉来,有多想? 不,她一点也不想,他不在的那段时间里没了他的日夜纠缠她过得比任何时候都来的自在。 背脊一阵生疼,他重重的将她压在墙上,等不及她的答案薄唇再一次覆了上去,沧蓝推不动他只能紧紧的咬着牙关,怎么也不肯松开放他进来。 展暮试了几次不得其门而入后,顿了顿,抬手掐上她的面颊,沧蓝吃痛的张嘴,湿滑的舌头便顺势伸了进来,绞着她的小舌不放。 "不要。" 她在他嘴中含含糊糊的道,眉头皱的死紧挣扎的更为厉害,他吻得她快要窒息,纠纠缠缠间,当她察觉他的大手开始往自己身下探去的时候,心下一惊膝盖猛的使劲,顶上他的胯部。 时间在一瞬间静止,展暮愣了半秒,吃痛的放开对她的钳制,弯下腰凶狠的瞪着她。 惧于他面上的怒意她没敢向他靠近,反倒后退数步诺诺的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说了不要……" 目光落在玄关处,沧蓝悄悄咽了口唾沫,只需要几步,她就可以拉开门跑出去…… 额上滑过几滴冷汗,展暮撑着墙没有回话,看着不远处的小人,面上一阵肃杀。 "沧蓝。"他难得连名带姓的唤她: "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听着他冰冷到极点的话,她僵在原地的身子不住的发抖: "我……我不是故意的。" "过来。" 她站着没动: "很痛吗?我……我陪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为了这种事去看医生? 他沉着脸重复道: "过来。" 对上他如狼般锐利的眸锋,沧蓝心脏狂跳不止,那里面有心悸,可更多的却是惧怕,注意到他缓过气终于直起的身体,她知道自己再一次错过了逃走的时机,犹豫了一会便小步小步的朝他走去。 当她走近,四周便是一阵天翻地覆的旋转,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被他狠狠的掀倒,他将全身的重量通通压在她身上,她喘不过气来,撑在地上的手肘不禁陷入加厚的地毯中。 他的动作太快,快得她来不及反应,到嘴的尖叫如数被他吞入口里。 他如痴如醉的吻着她,吞了她的舌,她的嘴,沧蓝仿佛能看到脚下生出一张深不见底的沼泽,黏稠的黄泥禁锢了她的手脚,四周漆黑一片,所有的感官只能接收到身上的男人所给予的气息。 他的手犹如一团烈火,烧尽她的衣物一路畅通无阻的将她整个人吞噬。 "展大哥,我不想……你不要这样!" "小乖,把腿打开,我会让你舒服的。"他粗鲁的搓揉着她胸前的白团儿,锋利的牙齿咬破镶在其中的颗粒。 "不……不要,展……展大哥,我那个来了……今天不可以……"展暮侵略的动作一顿,目光锐利的凝着她。 "宝宝,不要骗我。" 她缩着肩膀不住的啜泣,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没有,我没有。" 没有? 眸中精光一闪,他粗粝的指尖探入她的内裤,果真碰到一层薄薄的卫生棉。 沧蓝修长的双腿抖个不停,即使在确认之后,他的手依然停留在她腿间没有离去,远远的她看到自己的外套孤零零的被甩在茶几上,身上的套头毛衣由下而上的被撩到了脖颈处,有一只袖子甚至被他扯脱了线,内衣早不知道扔到哪个角落去了,两团白生生的肉团儿暴露在空气中,如樱桃般诱人的乳、尖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展暮面色一沉,像是突然想到些什么,他蓦的抽出她的内裤,撕下干净的没有一点血渍的卫生棉,目光变得更冷,接收到他的怒意,沧蓝瞳眸惊恐的放大,长腿曲起想要故技重施却被他一手压了回去,此时他瞪着她的眼像是想将她生吞活剥般。 "你骗我?"他阴森的笑着,犹嫌不够,抬高她的大腿粗糙的食指长驱直入,深深探入她的体内。 察觉到他的手指正在自己身体里翻天覆地的搅动,沧蓝哭着哀求道: "展大哥,你饶了我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84、第三十九章 "不敢?"展暮冷笑: "这话你说几次了?" 炙热的男、根硬挺的抵在她的腿根处,牛仔裤一早就被褪到了脚踝,一双大手正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探寻,从柔软的胸、脯一直到稚嫩的腿间…… 沧蓝极力的掩饰着心中的惊惧,紧咬的牙关不住打颤。 "我没有……"她趴在地毯上不愿承认,小脸埋入手臂间,赤、裸的双肩一颤一颤的好不可怜。 她哪里想到就是她这幅弱不禁风的模样不止下不去男人的兴、致,反倒生出一股让人往死里糟蹋的欲、望。 展暮转过她的身子盯着她布满泪痕的小脸冷声嗤笑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小蓝,你最好把那些花花肠子给我收回去,我现在没时间跟你闹着玩,乖乖的不要给我惹事,你知道我的脾气,嗯?" "为什么是我……我不愿意,我不要嫁给你,你去找沧红,找张婕,找谁都好,为什么一定要逼我……"沧蓝捂着脸崩溃的大哭,展暮的强势压得她喘不过气,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别说两年,就是两个月,两天,两个小时,甚至是两分两秒她也撑不住了! "你放过我吧,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你要什么?要钱吗?要沧氏吗?娶沧红也是一样的,我不会跟你争跟你抢……我一定走得远远的,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你行行好放了我吧,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的……" 展暮的动作一僵,就像是给人迎面扇了一巴掌,脸色铁青得吓人: "把这话收回去。" "不!"在他身下,她犹如一只被关进了笼子的小兽,摇着铁窗悲哀的嚎叫着: "我不爱你了,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你了……你放我走,放我走……" 如果说对于沧蓝也重生的事刚开始只是猜测,那么听了她这一席话后,他更为肯定了这个事实。 展暮渐渐松开钳制着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神变得浑浊,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给予她的伤害再也不可能轻易抹去,她的眼神犹如一把利刃,正深深的插入他的心脏,沧蓝一旦得到自由便连滚带爬的躲进墙角,她曲着腿紧紧的抱着自己没敢多看他一眼。 她的排斥告诉了他,如今她对他再没了往日的感情,在她的眼中,除了恨,就只有无止无尽的惧。 他凝着她的眼神越发的凶狠,原来,她早早就在心中否定了自己,原来,至此以后不论他做什么,怎么做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原来,他的小蓝已经死了,留下的不过是一个再陌生不过的女人。 像是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沧蓝的脑袋嗡嗡作响,她全身的感官变得异常敏感,甚至能听到楼下路人走过的声音。 身上的杀意越发沉重,他的眼神冰冷得令人不寒而栗,四周静的吓人,突然,展暮赤着上身朝她走来,捉住她的手腕粗鲁的将她拉起。 他拽着她的手逼着她与之平视: "你说你不爱我了?" 手腕上传来阵阵刺痛,这次她收回了眼泪非但没有喊疼,反倒睁着一双大眼倔强的瞪着他。 "你真是欠教训了。"展暮怒极反笑,就着她的手将她摔进沙发里。 脚下一个踉跄,沧蓝的后脑勺碰上了一旁的扶手,虽然是质地上乘的皮质椅,可这么一撞也足够疼的了。 她往后退去,本能的抚上自己的伤处,那里果然肿起了一个小包。 没有给她过多喘息的空间,健硕的身体随即覆了上来。 "我不在乎你爱不爱我,反正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除了我身边你哪也不能去。别想逃,更别想死,小蓝你知道的,就算是追到地狱我也不会放过你。" 这一晚上他没有让她回去,饶是她如何哭,如何求饶,他权当听不到,看不到,压着她在屋子里的每个角落里,摆出各种羞辱的姿势尽情发泄积累了好几个月的兽、欲。 事后,沧蓝嗓子也哭哑了,浑身虚脱晕了好几次,最后在迷迷糊糊中被人打横抱起,她微微掀开眼,看着墙上的壁钟,此时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窗外的天色早已全黑。 她的脑袋很晕,展暮把她抱进浴室里,开了热水,将她浸入水中。 沧蓝自从上次差点被淹死,洗澡的时候便再没用过浴缸,如今面对同一个地点,同一个加害者,身体在碰上热水的刹那她倏然惊醒过来。 虚软无力的手撑在缸壁上,她吃力的坐起攀着浴缸的一角往外爬,可酥麻的双腿根本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没一会儿便又滑了回去。 展暮站在浴缸边静静的看着她的动作,将她的不甘与绝望尽收眼底,他双手抱胸道: "小蓝,到现在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吗?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你还能靠谁,沧忠信?"他嗤嗤的笑出声: "都什么时候了?他连个电话也没有打过来,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你已经是我的了,在这里没人能救得了你,你最好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做,就这么乖乖的留在我身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主意。" 他跟着迈入浴缸中,抓过那条滑腻的鱼儿,大手顺着腰线一路往下,最后搁在她纤长的腿上: "你要是敢跑,这条腿也不用要了……" 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沧蓝倒抽一口冷气腰上一疼被人连拖带拽的拉了回来,胸前的小乳被男人粗糙的大手搓得生疼,他让她坐在自己身上两手由后将她圈起,占有性十足的把她抱在怀中,温香软玉的不禁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沧蓝手脚均被禁锢,她无力的承受着男人肆意的抚弄,目光落在大开的门上低低啜泣道: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在这之后,他们没泡多久展暮便将她捞起,沧蓝像是极累的,一沾床就睡着了,他坐在床边静静的凝着她纯净的睡颜,大手忍不住抚上她颊边的黑发,他看了她许久,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对他才是毫无防备的,温柔的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他关掉了卧室的大灯。 这一晚上是他距离沧蓝离世后的十年里,睡得最安稳的一晚,她身上的气味似乎有一种令人安定的魔力,能够让人一夜无梦的睡到天明。 可与之相反的,沧蓝就睡得不太安稳了,在梦中她像是突然被人扔进了水里,四周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东西,她在水中不住的挣扎,可脖子上却像是多一双无形的手,每每在自己跃出水面的同时又一次将她按下去,她两条手臂在空中挥舞却找不到任何支撑物。 那双手一路将她往池底压去,就在她觉得自己喘不过气,快要窒息的时候,蓦然惊醒…… 沧蓝额头上全是冷汗,她愣神的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和顶上的吊灯,意识过来这里并不是她的房间,而正锢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提醒了她,刚才的一切并不是梦,真正的刽子手正安稳的躺在自己身旁。 他似乎睡得很熟,就连她醒来了也不知道,沧蓝盯着他无害的睡脸,忆起他刚才对自己做过的事,直恨不得捅他几刀子。 可她又想到展暮长年的警惕性和不可抗拒的武力,只怕自己的刀尖还没能碰上他的身体便已经被他制服了。 而那后果她承受不起…… 生怕他醒来,她轻轻的推开他的手,小心翼翼的下床。 打开卧室的门,连大灯也不敢开,抹黑的找到自己掉在沙发旁的背包,她从里面掏出了一小盒药丸,照着说明书含了一颗在嘴里。 这是自己前些时候偷偷去药店买的避孕药,虽然她底子寒不易受孕,可也不是完全无可能的,再加上这段时间喝中药喝得勤了,身体似乎有好转的迹象,是以她不能冒险。 抓着手中的瓶子,她往厨房摸去。 "你在吃什么。" "啪"的一声,展暮打开大厅的开关,顿时漆黑的四周变得明亮。 面前突然一亮,沧蓝的心跟着漏了半拍,她惊惧的回头对上他冰冷的眼眸,手下一松,原本攥在手心里的朔料瓶子摔在地上,里面的药丸散出来滚了一地。 "你在吃什么?"展暮一个箭步追上她,扣着她的下颚将手伸入她的嘴中将还含着的药丸给抠了出来。 他下手毫不留情,沧蓝根本反应不及,生怕她嘴中还有,便一把将她拉进洗手间里,猛的扣住她的喉咙催吐。 "告诉我,你吃了多少!" 她难受得眼泪直冒,指甲陷入他的手臂抓出两道深深的划痕,求饶道: "只有一颗……"怕他不信,她哭着道: "我只吃了一颗。" 展暮还有犹疑,目光落在她梨花带雨的小脸上,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沧蓝起来的时候没有找到她衣服便一直光着身子,大半夜的也没想过会有人看到,可如今赤、裸、裸的暴露在他面前,她打心底里升起一股屈辱,觉得自己就像个妓、女,是可以让展暮用一亿换来的玩物,沧忠信已经不管她了,在他眼中继承人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小蓝,为我生个孩子。"将她圈入怀中他如是说道。 "展大哥!"沧蓝吓得脸色瞬间苍白,攀上他的手臂,急急的道: "我不行的,我才17岁啊!" 作者有话要说:嘶,据说我这文很毁三观啊……某商顿觉罪恶深重。 PS:曾经我最大的乐趣就是发完文后在后台刷留言看,如今,你们连我这项唯一的爱好也剥夺了,某商要怒吼,我恨霸王!!!!(还有,我突然发现我这文可以掐的,不合理的地方真是太多太多了,在此跪求,考究党手下留情啊手下留情……) 85、第四十章 展暮看着她难得亲近的动作,没有去揭穿,反倒握着她的手,攥在掌心中把玩。 没做过什么粗活的小手白皙细腻,犹如上好的绸缎滑溜得很,玩着玩着,他便忍不住凑到嘴边,轻轻的吮咬起来。 他好像没有生气。 沧蓝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表情,手背上传来一阵酥、痒,她虽反感却乖巧的没有抽回,反倒放低了声音商量着道: "展大哥,我还小,要读书……孩子的事我们过几年再说好不好。"她希翼的目光对上他的,眼里藏着几许哀求。 "那药对身体不好,听话,以后不要吃了。"舌尖划过手心,最终停留在纤细的食指上,他把玩了一阵直接含入嘴中,像是在吃什么美味,吮得津津有味。 他的意思是他会戴套吗? 沧蓝忍下想要抽回小手冲动: "很晚了,我们回去睡吧。" 话落,她这才留意到自己说的话有多暧昧,听在男人耳中那就是一种变相的邀请。 果然,展暮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她的眼神越发火热,他笑着将她抱起往卧室走去: "我们睡觉。" 这一睡,便把她折腾到了天际露白。 第二天,沧蓝起晚了,她看着窗帘翻飞的窗外,和煦的阳光正斜斜的照入室内,手机上的时间显示着早上七点。 她坐在床上出了神的发了一会呆,展暮抱着她的腰睡在一旁,他的前胸紧紧的贴着她的后背,均匀的呼吸如数喷进她的脖子里。 突的她想起了自己今天还有一场小考,而距离开考的时间已经不到一个小时了。 想到这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少女倏然惊醒,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无奈男人扣得她死紧,刚起来没多久的身体随即被拉了回去。 其实在沧蓝睁眼的刹那展暮就醒了,他圈着她,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有些不愉的道: "乖,再陪我睡一会。" "不行!我今天要考试!"她掰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急道: "展大哥,你快放开我,我要迟到了!" 好不容易见了面,能够抱着她好好的睡上一觉,他那里肯放手,顿时便将她圈得更紧: "别去了。" "不行!"沧蓝回答得坚决,手下使劲的挣扎。 展暮被她一连串的动作惹得心烦意乱,一条腿横过来压制住她的挣扎,健硕的身子整个跟着覆了上去: "一场半场的没关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为了这次期末考她准备了很久,哪里是他说不去就不去的,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距离开考剩下半个多小时,再不起来怕是真赶不及了。 想到这沧蓝急了,她挣扎得更厉害,牙齿,指甲全用上,跟只小兽似得撒了泼的在他身上抓挠。展暮将双眼掀开一条缝,他的小蓝在他面前不是哭就是沉默,即使是在前世为了讨好他便事事顺从,哪有这么活泼的一面。 看着看着他不知不觉的就看痴,连自己什么时候把她松开的都不知道。 沧蓝一得到自由,也管不了什么羞不羞的,光着身子就往客厅跑。 她很快就找到了扔在墙角,皱巴巴的牛仔裤,至于那件套头毛衣,领口一早就给展暮扯破,一只袖子甚至脱了线,看来也是穿不了了。 无奈下,她只能在他柜子里找出一件衬衫,过长的下摆随意塞进裤子里,急急忙忙的套上外套,牙没刷,脸没洗抓起书包就要往门外跑。 "这个地段不好打车,我送你。" 展暮当着她的面掀开被子起身,赤、裸精壮的身体在阳光下显得更为魁梧健硕,沧蓝的目光不禁落在他有力的臂膀上,一想到昨晚就是这条手臂一整晚的横在自己腰上,她身上甚至还残留着他温热的体温,顿时,小脸忍不住一红,撇过脸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他的动作慢条斯理不疾不徐,直看得人牙痒痒。 "帮我把领带拿过来。"他拍拍肩膀上的褶皱,依旧是一身笔挺的西装,沧蓝轻轻应了一声打开柜门给他找到一条深灰色的领带,在她的记忆中,展暮似乎除了那一身正装,柜子便极少出现便服。 "帮我系上。"他站在镜子前理所当然的说道。 沧蓝心里着急,她看着挂钟上的时间,距离开考已经不到半小时,站在他面前,她连犹豫也不曾,踮起脚快速的给他系上领带。 展暮凝着她熟练的动作目光一滞,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打好了结抬头正要催促,却发现他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他的目光很复杂,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 "展大哥?" 她忍不住提醒: "可以走了吗?" "不着急,我们还有时间。"他突然笑得比任何时候都来的温柔,轻轻的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就犹如珍视着什么宝贝般小心翼翼。 沧蓝怎么能不急,她直恨不得插了翅膀往学校飞去,反观正开着车的展暮,怎么慢怎么来,她盯着他的动作,想要开口催促,却又惧于他的反常,最后只能绞着一双手,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展暮似乎很享受她区别去平常的急躁,在路过一家包子铺的时候把车靠边停下。 车子一停沧蓝便侧过身子问道: "展大哥,怎么了?" "饿不饿?我去给你买两个包子,一会考试的时候吃。" 谁考试能吃东西呀! 而且她现在也没那份心情! "不必了,我不饿!"沧蓝急的都快哭了,展暮却像是故意要跟她作对似得,没管她的意愿,开了车门便往包子铺走去。 这一折腾,等到他们到达学校的时候,已经剩下不到五分钟。 车子一停,沧蓝开了车门就要往外跑,谁知却被他一把扯了回来,他把手中的热包子和刚买的一罐牛奶塞进她的书包里,摸摸她的脑袋宠溺的说道: "放学我过来接你。" 沧蓝刚想要拒绝,可一看到他牢牢捉着自己的手,大有她不同意就不放的架势,犹豫了一会,最终只能无奈的点头应下。 得到满意的答案他松开对她的钳制,一旦得到自由,沧蓝便如一条滑腻的泥鳅,哧溜一声溜出他的手心,开了车门一溜烟跑没影了。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他的嘴角扯起一抹宠溺的笑,这样有活力的沧蓝是他不曾见过的。 他清楚即使她不爱他,他也不会放手,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总有一天他的小蓝会回来,无论是身体亦或是心。 展暮回来的这一个月里沧蓝再一次回到了从前随传随到的生活中,期末考结束后,她就连去学校上课的借口也没了,如果不是沧忠信不同意,他一定会把她接入自己的公寓中就近看管。 在这段时间里,她无力应付他的需索无度,也曾经隐晦的向他暗示过这种事做太多对身体不好,可也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嘴里说着温柔的情话,手下却做着完全相反的事。 而最令人心惊的便是他在做、爱的时候从来没戴过套子,前几次她以为他是工作太忙忘了去买,当她红着脸从超市买来一小盒杜蕾丝交给他的时候,展暮看也没看便扔进了垃圾桶。 "宝贝,我们不需要这个。" 他的声音出奇的温柔,可那话一出口便令人不寒而栗。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不论她想还是不想,都由不得她选择。 十七岁又如何?即使她只有十三,十四,只要是他要,她就必须生! 今年的除夕夜沧忠时因为在狱中表现良好,再加上沧忠信上下打点的关系,被准许回家过年。 原本肥胖一身富态的沧忠时经过了一年的牢狱之苦瘦了好几圈,脸上的皱纹越发明显,看起来甚至比哥哥沧忠信还要老上几岁,沧蓝端了杯茶水递给他,沧忠时接过并客气的对她道了声谢。 闻言,她僵在原地,对于他生疏而客套的举动感到诧异,曾几何时沧忠时也会对人说谢谢了。 这次的年夜饭家里来很多陌生人,据说都是沧家的远房亲戚,可那些所谓的亲戚,就连沧蓝也叫不出几个人的名字。如此沧家的别墅顿时挤满了人,好好的团圆饭变成了一个小型的宴会厅。 沧忠时本身就很善交际,从前吃喝玩乐样样行,招呼起人来当然得心应手,再加上在牢里的生活,使得他整个人少了从前那一股子的纨绔气,变得内敛有礼起来。 沧忠信很满意弟弟的表现,他这一辈子除了两个女儿最担心的也就是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如今看着他混在人群中如云得水的模样,心中的大石顿时放下了。 沧蓝与沧红不同,她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便想着躲进厨房帮着姆妈和其他佣人打下手。 "小姐,您怎么进来,快出去,快出去,这里有我们就行了。" 只可惜人还没能踏进厨房半步,便被姆妈赶了出去,她低头看看自己一袭连身的长裙和脚下蹬着的高跟鞋,无奈的转身走回大厅。 在经过外面小花圃的时候,正巧碰上了站在树下抽烟的展暮。 月光下他健硕的身体,笔直而立,浓密的黑发打着发胶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硬朗的线条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只不过是静静往那儿一站,浑身便源源不断的释放出一股令人感到窒息的压迫感。 毫无疑问展暮是严肃的,至少在沧蓝的记忆中,除了那个吊儿郎的魏无斓,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开过玩笑,包括她,两人在私下里相处的模式就如同营中的将帅与士兵,在将军面前,她这个小兵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多喘。 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背对着她出了神的望着遥远的夜空,趁着没被发现,沧蓝转过身就想离开。 可警惕性极高的展暮却在这个时候发现了她: "小蓝,你要去哪?" "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知道躲不过她轻叹了口气转过身,想了想又说道: "展大哥,新年快乐。" "过来。"他对她招招手,当她走近,便将她一把扯入怀里。 一股专属于男人的麝香牢牢将她笼罩在其中,她不自在的挣了一下,察觉到他没有对自己不规矩的意思,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任由他抱着。 一月份的天气天黑的特别快,夜风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呼啸而过,寒意令她不禁瑟缩了一下,突然感觉背后的怀抱变得更紧。 "这里好冷,我们回去好不好。" 她侧过身讨好的看着他,这一回身便撞入他深情的眼眸中,沧蓝心下一阵战栗,"深情"这个词从来就不是用在展暮身上的。 他对她怎么会有情? 敛下眉眼,她扭过脸不再看他。 "还冷吗?" 突然眼前一道黑影罩下,他转过她的身体吻了上去,撬开她的牙关堂而皇之的破门而入,将她粉嫩的小舌吸到自己嘴中,浓郁而霸道的气息正以着不可抗拒的力量朝她压来。 抵在他胸口的小手正做着无力的抵抗,他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吞吃入腹,克制不住的力道越发沉重,她能感觉自己双唇上传来的刺痛和一阵阵酥麻。 他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抱着她孟、浪的汲取她身上的温暖,沧蓝双腿一软,如果不是他扣着自己的腰,她一定会狼狈的往后倒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喘着粗气放开她,目光灼灼的的凝在她微红的小脸上: "晚上在停车场等我,我带你出去走走。" 沧蓝无力的趴在他的胸口不住的喘息,贪婪的汲取着四周的空气。 "听到了?" 他扳过她的脸,作势又要吻上去。 见状,沧蓝害怕的直点头。 "说话。"展暮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生怕他又来一次,她赶紧将小脑袋埋入他的怀中,闷闷的说道: "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嘶,接到死亡通知单,我仿佛看到小黑屋在那遥远的地方朝我招手,嗷!!!!!! 86、第四十一章 展暮抱着她没撒手,沧蓝也不敢挣扎,在这个小花圃里两人就这么静静的靠着。 "姐。"沧红娇小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 "爸爸让我出来找你。" 沧蓝一愣,赶紧将他推开。 展暮这次很配合的松开对她的钳制。 "我这就过去。" 沧蓝如是说着,目光落在沧红阴郁的脸上,她不知道她在角落里看了多久,可这么被沧红看着,她在心底反倒生出一股畅然,想到在前生,每每当她撞破展暮与沧红亲热的时候,她多数是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自己,柔柔弱弱的说着"对不起"。 一个是妹妹,一个是丈夫,大家闺秀的风范容不得她当众撒泼,而展暮更是她无论如何也惹不起的角色。是以,就沧蓝这个软糯的性子,身为正室却千方百计的逃避,直当听不到,看不到,哪怕是杀到眉心了,她也有法子能躲在自己的龟壳中不出来。 她凝着沧红面上的不甘与恼怒,心底的恶意悄然浮起,如今倒是角色转换了。 撇开目光,她绕过他就要往大厅走去。 其实她很想告诉她,不需要不甘,更不需要恼怒,再过几年展暮会是你的,沧氏同样也是你的,她不会与他们争抢什么,这些对她来说都没有意义,她会离开这里从此平静的度过一生。 没走出几步,展暮便一把捉住了她的手,他绅士的笑着说: "我们一起走。" 陈丽在大厅里看到他们,挪出两个位置: "展特助,小蓝快过来。" 沧家是暴发户,没有什么上流亲戚,过来攀亲的都是些小镇里的村民,这群人围成一桌吵吵闹闹弄得整个客厅像极了菜市场,而大过年的沧忠信看在奶奶的面子上也不好把他们赶出去,就这么虚假的应承着。 沧红陪在奶奶身旁,贴心的斟茶倒水好不乖巧,哄得老人家喜笑颜开乐得合不拢嘴。 奶奶给沧红夹了个鸡腿,而后想了想,也给沧蓝夹去一块。 盯着碗里突然多出来的肥肉,沧蓝厌恶的皱起眉,可又不能驳了奶奶的好意,只能当着她的面咬了一口。 沧蓝天生就不喜欢吃肉,算是挑食,她忍着恶心把嘴中里的肥肉咽了进去,而后趁着奶奶不注意,将碗里的鸡腿推到一旁,咬了口素菜冲淡满嘴的腻味。 展暮凝着她的动作皱起眉道: "乖,把鸡腿吃了。" 他的语气跟哄小孩子似的: "不要挑食。" 听着这话沧蓝心里不大乐意了,这人怎么连自己吃什么都要管,生怕引来旁人的注意,她放低了音量对他说道: "我吃不下了。" 他知道沧蓝的喜好,她对鸡鸭这些过节常备的菜色不感兴趣,反倒喜欢吃鱼虾之类的海鲜,想着,便一筷子夹走她碗中的鸡块,放进嘴里两三口便解决了。 他的动作很快,饭桌上都是各聊各的,这一小插曲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反倒是斜对面的沧红,看着两人亲昵的举动不悦的蹩起了眉。 距离沧家别墅不到十米的地方有个独立的停车库,饭后展暮靠在灯柱下,嘴里袅袅的吐着烟圈。 他等了良久,等不到沧蓝却等来了沧红。 "展大哥。"沧红施施然走来,面上挂着一抹浅笑,安静得就像个小淑女: "等很久了吗?" 目光落在她身上的衣着,如果他没记错,那应该是属于沧蓝的。 "就你一人?"他微眯起眼。 "嗯。" 沧红轻轻的点头。 沧宅 佣人一边打开仓库的大门一边盯着手机里的短信。 大门打开的瞬间她看到了蹲坐在角落里的沧蓝。 乌黑的长发被风吹起,她靠着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出了神的仰望着遥远的苍穹。 "大小姐,您怎么会在这里。" 沧蓝无精打采的扭过脸,目光落在大开的门上,若要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就得从两个小时前说起。 晚饭过后沧红借口有东西给她,便将她带来仓库,紧接着就是一道落锁的声音…… "麻烦你了,是我自己不小心。"她淡淡的说道,眼底却阴郁得吓人。 她这个妹妹已经没了耐心,居然就连区区两年的时间都不愿意等了。 这几年里B市发展的不算快,临郊的海滩尚未建起大楼,空出一大片的林子聚集了许多出行散步的恋人。 蔚蓝的大海敲击着山岩,耳边索绕着滔滔的海浪声,一部轿车在岸边停靠。 伴随着新年里喜庆的炮声,绚丽的烟花划过夜空,泫然绽放。 沧红眼里闪过一抹惊喜,却极力的抑制着,从一开始便安静的坐在一旁没有说话。 展暮熄了火,淡淡的说道: "小红,我们谈谈。" 她瞳眸放大,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展大哥!" 不可能的,她们两姐妹长得一模一样,只要是有心,就连爸爸也认不出来! 像是猜到她的心思,他面无表情的道: "为什么要装成你姐姐样子?" "我……"沧红紧张的看着他: "展大哥,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我……" 没有等她说完,他平静的打断她: "我只会是你的姐夫。" "你骗人,你明明喜欢的就是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沧红急急的吼道。 "小红,不要太贪心。"展暮冷笑: "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铃声响的时候,沧蓝正坐在床头翻看一本英文小说,手机就搁在一旁,她看也没看便接起。 "出来。" 听到展暮的声音,她有些意外的道: "有什么事吗?" "你出来。"没有解释,只是光从他的声音里她可以听出几许温怒。 "我在楼下。" "我要睡了。"她皱着眉拒绝,沧红惹他不高兴了? "五分钟,看不到你的人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展暮对她,除了威胁还会什么。 镜中折射出自己的身影,她一身保守的睡衣,刚洗过的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脑后,轻轻蹩起眉,这幅摸样她要怎么出去见人。 "很晚了,明天好不好?" "还有三分钟。"知道她爱面子,他提醒道:"你不下来我就上去,到时难看的是谁你自己清楚。" 沧蓝冷着脸跟着犟上了,这一晚她虽然力持平静,可心里始终有个疙瘩,他这算什么,生了气就来找她发泄吗? 况且他有什么资格生气,该生气的人是她。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很晚了我挂了。" 沧蓝极快的挂了电话,可手刚放下来她就后悔了,有些后怕的盯着再也没响起的手机,跳下床小跑的把房门给锁上,最后还嫌不够,搬了桌子堵在门缝上,关起大灯,将小脑袋蒙进被里提心吊胆的听着门外的动静,又一次缩进了自己的龟壳里。 展暮坐在车里望着沧蓝位于二楼的房间,眸中迸出狠意。 沧蓝在这一晚上别说电话,就连一条短信也没发过来,她不闻不问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她这算是什么意思,大方的要将他送人吗? 大年初一过后,沧蓝对展暮的态度从暗着躲变成了明面上的躲,也许是那晚他没有上门的举动给她壮了不少的胆,她潘然醒悟到,如今的展暮并不是几年后的展暮,既然沧忠信依然健在他就不能明目张胆的找自己麻烦。 是以房间成了她的根据地,她借口着要复习功课,除了吃喝拉撒,好几天都闷在里头没有出来,就连展暮上楼敲门,也硬缩在壳里当只千年老乌龟,想来看在沧忠信的面子上他再生气也不会破她了的房门。 而展暮看着她这样的举动,从一开始的愤怒到最后的哭笑不得,两世加起来都五十好几的人了居然还能做出这么幼稚的事,她躲得了一天、两天、还真能躲他一辈子吗? 这日沧蓝在桌前翻阅着数学习题,正当她满脑子都是XY的时候,小腹处传来一阵疼痛,前往卫生间一看,原来是月事来了。 这次的月经来得比往时要早了几天,心中一阵惊喜,来了就说明自己没有怀孕,再疼也值了。 沧蓝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着卫生棉,最终无奈的发现这次月事来得太早,自己忘了准备新的。这种私密的东西又不好让佣人去买,便只能取了钱包往门外走去。 可沧蓝刚到楼下便撞上了来沧家做客的展暮,她根本不知道他今天会过来,整个人不知所措的僵在楼梯口,前也不是后也不是直恨不得凭空掉下个龟壳,她一定二话不说的钻进去。 "去哪?我送你。" 他朝她走来,揽着她的手看似轻巧实则暗自使劲,也不等她拒绝,扣着她就往门外走。 家里的佣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也没拦着,而沧蓝又哪里敢挣扎,越是平和的表象内里越是暗藏汹涌,正如展暮那张温和的笑脸。 她一路被他带上车子,车门关上的刹那,心底跟着咯噔一声,眼见着沧宅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忙道: "你先载我去超市。" 他没答话,方向盘一转便驶入一旁的公路。 十分钟后车子在超市门口停稳,展暮解了安全带挑着眉看她: "怎么不下车?" 接收到他探究的目光,沧蓝的小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这次的月事不止来得早,还来得特别汹涌,此时她屁股下湿漉漉一片的让她怎么下车。 "不舒服?"注意到她的窘状,他伸出一只手抚上她的额头。 "你能不能帮我去买……"她低着头脸上一片潮红。 展暮冷着一张俊脸无比严肃的道: "买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用着小声到就连自己也听不到的音量说: "卫生巾……" "……"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了困死了,某商遁了。 87、第四十二章 沧蓝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展暮正坐在沙发椅上看着昨天重播的新闻。 不等他开口沧蓝便乖巧的坐到一旁,她心不在焉的将目光放在主持人身上,心里盘算着他还要多久才会飞回美国。 昨晚的事他不说她就权当不知道,既然已经决定放开,展暮最后与谁在一起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长臂一伸,他把她抱到大腿上。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安静温馨的时刻,抱着她什么也不做,而一抱就是一下午,有时甚至是更久。 没有挣扎,她顺从的靠在他结实的臂弯中,他的怀抱其实很温暖,宽阔的胸膛能给任何一个女人足够的安全感,可这些女中并不包含她。 长满厚茧的掌心顺势滑入衣内紧紧的贴上她平坦的小腹,坐直的身子一僵,她抬眸惊恐的瞪着他,她都这样了他还想要? "好点没有?"他的目光依旧凝在主持人身上没有看她。 小腹处传来一阵阵的抽疼,她有些诧异,面对他的淡然,她不解的话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更咽不下,最终柔顺的往他怀中靠去,承着他温热的体温,腹部的抽疼似乎缓解了不少。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有痛经的毛病的? "陈医师昨天刚从加拿大飞回来,找个时间我们去给他看看,吃药不管用就试试别的法子。" 沧蓝顿了顿轻轻的应了声,而后攀上他的手臂又一次哀求道: "我们不要那么早要孩子好不好?我还不想……" 展暮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发顶哄道: "生儿育女是每个女人必经的过程,乖,早晚都是一样的,不管你生几个我都养得起。"语罢,他亲了亲她的额头: "最好给我生一窝,嗯?"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攀着他的手逐渐使劲: "展大哥,我还小,我……我真的不想那么早就……" "好,好……"他咬着她圆润的耳珠子喃喃的道:"我不逼你,我们顺其自然。" 沧蓝一阵瑟缩,眼中藏着对他的质疑。 这晚展暮抱着她磨磨蹭蹭的过了九点也没见着要把她送回去的意思,沧蓝心下跟着急了,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这人闲适的就连眼角也没扫她一眼。 展暮的狠着实把她吓着了,从前的沧蓝再怕他,那也够不上畏惧,顶多算是敬畏,毕竟她们夫妻一场,他再生气也不会真对她下手,可经过那晚的一闹,她的想法完全被颠覆过来。 她又一次的意识到,展暮不再是她的哥哥,她的丈夫,她所依恋的人,如今的展暮就是个疯子,她猜不到他的心思,她不知道他的喜怒,更甚者,他已然变成另一个人,一个更狠,更辣,更凶残的男人。 可是有一点她是可以肯定的,到必要时,他可以狠下心对她动手,哪怕是要了她的命。 面对这样一个戾气极重的男人,沧蓝睡在他身旁又怎么会安稳,她常常会被噩梦惊醒,然后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 她看着他,欲言又止。 "困了?"他凝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 沧蓝犹豫了一会,沉默着点点头。 下一秒便被人打横抱起,展暮只手关去电视机,抱着她就往卧房走去。 这意思太明显,她今晚是别想回去了。 沧蓝明白过来,圈着他的脖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展大哥,我想回家。" 他把她放在床上,轻舔她粉色的唇畔,笑出声: "这里就是你的家。" 眼看着他的吻越来越重,沧蓝痛呼一声眸中藏着惊惧: "不……" 展暮疯起来有什么做不出的,她真怕他会在这个时候不管不顾的要了她。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依然故我的加深这个吻,从红润的嘴唇到纤细的脖颈,性感的薄唇贴在她的锁骨上不住吮咬,大手顺着腰线一路往上探入她的衣服下摆一把握住她的小、乳,沧蓝呼吸变得急促,大眼惊恐的看着他,手里紧紧的捏着被角。 她知道自己的挣扎只会惹来男人更粗暴的对待,是以便一动不动的躺着,可全身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她不知道的是,她那瑟缩起来的身子就犹如风中颤栗的小白花,这种模样不但不会让男人熄火,反倒能惹来另一波更可怕的兽、欲。 正当她以为他真要做下去的时候,他喘着粗气倏然从她身上抽离。 他不停的吐纳呼吸以降下心中的欲、火,真想把她狠狠的压在身下,然后重重的刺进去,怎么高兴怎么来,把她弄坏,弄哭! 面对他骇人的视线,沧蓝不禁又瑟缩了下,他凝着她的眸光火辣辣得像是想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等到他抽身,她立刻钻入被里,手忙脚乱的扣上衣服上的扣子。 可没等她把扣子扣完,展暮已经脱了个精光钻进去,三两下也把她给剥光了,考虑到她经期,非常体贴的给她留下了一条小内裤,扯过被子将两人卷成一团,肉贴肉的滚进了床里。 "睡吧。" 他亲吻着她的额头如是说着,可感受到他抵在自己腿间的硬挺,她又哪里能安心睡着,是以这一晚上沧蓝躺在他身旁根本不敢动弹,直到大半夜的时候才勉强入睡。 隔天展暮便带着他去看了那位据说很出名的陈医师,医师给她看了半天得出的结论无非就是她底子寒,想要孩子不能急于一时,需要慢慢调养,那些说法她听了不下数十次。 有些失望的跟在展暮身后走出医院大门,说到底她也是个传统的女人,即使不是展暮的她也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她走的很慢,心事重重的就连展暮什么时候停下脚步也不知道。 一时不察,她撞上他的后背。 将她的落寞看在眼底,他回过身抱着她: "我们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 "那万一治不好呢。"沧蓝从他怀中抬眸,捉着他的手逐渐紧握。 他沉默了一会,捧着她的脸无比认真的道: "我有你就够了。" 他这话说的深情,可听在沧蓝耳中却跟冰箱里放了好几个月的牛奶一般变了味,她顺从的靠在他怀中,状似亲昵,可那颗心却将他推的很远,这样一个重利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只为了她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继承人,不是张婕也可能是别的女人,为了得到沧氏他可以做到什么地步她不知道,而这些也已经跟她没有关系,至此以后,她不会信他,更不敢信他。 陈医师给她开了两幅药方,中午的时候展暮与她吃过饭后便带着她去药铺抓了几剂,沧蓝这一整天下来多数沉默着,一般是他问她答,有些不喜欢的问题干脆就闭口不语。 对这样娇娇的沧蓝展暮是又气又爱的,他捏着她的小脸起了咬一口的兴致,而行动上他也这么做了,大庭广众下吮着她稚嫩的脸蛋不放。 不就是中午那顿逼着她多喝了两碗汤吗?这样就给他摆了一下午的脸色? 他舔着舔着忍不住狠狠的咬了一口,沧蓝疼的眼泪直冒抿着小嘴别提多委屈了,她好好的没招惹他,他又不是狗,凭什么逮着机会就咬自己一口。 这一天里他们就跟普通的情侣一样,逛了商场,走了公园,看了小电影,直到天色逐渐变黑了,两才牵着手双双回到沧宅。 说是牵着手,倒不如是展暮强硬的握着她的手腕,途中沧蓝有好几次想要抽回都在他严厉的目光以及霸道的力道下服软。 他们这算是约会吧。 与展暮约会是上一世的自己最想做的事,曾今,她也与普通少女一般,期待着她的展哥哥能像童话故事中的白马王子一般,娶了她然后疼她,宠她,把她放在手心中用一辈子去关怀。 可童话始终是童话,梦醒后面对的就是现实,而现实中的展暮别说抽空关心关心她,约个小会培养夫妻感情什么的,他就连陪她说说话,聊聊天的时间都没有。 除了两人做、爱的时候,她与他在一周内说过的话甚至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吱--" 车子停靠在沧家的大门前。 他体贴的倾过身子替她解了安全带,两人在这一刻贴得极近,沧蓝听着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解了她的安全带,却没有立刻抽身离开,反倒留恋的摩挲着她的小脸,他靠得她极近,灼灼的呼吸如数喷在她脸上。 沧蓝心中咯噔一声,拉开车门犹如一尾活鱼般从他身侧溜走。 "小蓝。" 展暮的语气含着警告。 "我先上去了,再见。" 趁着他没有下车,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大厅跑去。 "碰"的关上车门,他望着她躲瘟疫似得背影,面上一沉,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复杂。 沧蓝跑得太急,脚下的高跟鞋一歪,眼看着就要摔倒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而后是展暮结实有力的臂膀。 他环着她的腰把她往屋里带,虽然嘴上挂着笑可那双眸子却冷得吓人: "走吧。" 此时天还没全黑,他们回到家正好赶上吃晚饭的时间。 展暮留在沧家蹭饭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家里的佣人完全把他当做了未来姑爷,是以就算在家里,他对她做再亲密举动也不会被人拦着。 这可苦了沧蓝,两人在外面她拗不过他也就罢了,可如今她都回到自己家里了,凭什么还得任着他东摸摸西蹭蹭,吃尽她的嫩豆腐。 展暮真是一点不避嫌,在饭桌上不时给她夹一些她不爱吃的,可又是医生建议要吃的菜,在他锐利的眸锋下她连小脾气也没了,哀求的目光在他冰冷的视线中呐呐的退了回来,最终只能委屈的咽下…… 这一对情侣的相处模式沧忠信看在眼里,他扯起嘴角,似乎很满意展暮的表现,开始他还担心一路被动的沧蓝应付不来展暮的强势,如今看来不过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男才女貌,其实这两人还挺般配。 而这一幕落在沧红眼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她看着面前两人亲密的举止就差没咬碎了一口银牙。 "小展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美国?" 沧忠信问出了沧蓝心底的疑惑,她停下手中的筷子跟着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过完年后吧,趁着寒假我也想多陪陪小蓝。"展暮淡淡的笑着,又给沧蓝夹去块肉。 她盯着碗里突然多出的肉块心底浮起一抹失落,距离寒假结束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 饭后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展暮坐在沙发上与沧忠信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大多数是关于现今股市发展的一些走势与美国公司那边的计划。 沧忠信突然觉得面前的展暮变得陌生起来,他从前不是不好,可总有股年轻气盛冲动不知进退的势头,可不过短短数月的时间他的变化居然能有如此之大,他的想法独到,逻辑清晰,没有时下年轻人的好高骛远,反倒多出一股子没有岁月的洗礼是沉淀不来的内敛。 晚上十点的时候沧蓝送展暮出去,夜晚的寒风呼啸而过,她不禁缩了缩肩膀,走到车门边,正想着早点把人送走早点上床睡觉的时候,一道黑影覆来,沧蓝反应不及被重重的压在车窗上。 88、第四十三章 展暮没有下重手,松松的压着她的胳膊,可沧蓝弄不懂他的意思,也不敢挣扎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趴在车子上。 她等了好一会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四周静得可怕,耳边除了他平稳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终于她忍不转身问道,这一回眸随即撞入他慑人的眼中: "展大哥?" 她心有余悸的唤了一声: "你怎么了?" "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肯原谅我。"他扭过她的脸,平淡的语气让她听不出他的喜怒。 "我不懂你的意思……" "小蓝,你懂的。"他握着她的手渐渐收紧,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勒出一圈红痕,原本温和的笑脸倏然变得阴森骇人: "你比谁都懂。" 她不懂,她什么也不懂。 沧蓝咬着牙关抑下嘴中的痛呼,对于他的反复无常,她只觉疲累。与他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里,她无时无刻不是绷紧了神经,一举一动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他最后吃亏的会是自己。 为什么这一世的展暮会变得比从前更难缠,更可怕。 他抚摸着她的小脸,粗糙的拇指在脸侧轻轻摩挲: "你不愿把心交给我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可是小蓝,别让我等太久知道吗?" 他的语气很温和,很柔情。眸光一瞬不瞬的凝着她,她甚至可以从他漆黑的瞳眸中看到自己的身影,可他的动作却令人不寒而栗,察觉到一双大手正缓缓的来到自己脖颈的时候,她面上的血色于一瞬间褪尽。 他看着她,专注的仿佛在他的世界中只剩下她一人: "别逼我,我也不想这么做。" 白烟袅袅的浴室中传出哗哗的水流声,沧蓝抹了把脸,对着镜子发了一会呆,脑海中浮出展暮时而深情时而阴郁的脸,她听不懂他的意思,可心中莫名的闪过一道想法,稍纵即逝,快得让她抓不着。 她困惑的皱起眉头,凝着镜中自己因为蒸汽的缘故而越发红润的小脸,精致的面上印着17岁少女稚嫩的五官,可在下一秒镜中的人突然变了个摸样。 一片扭曲过后,镜面上折射出一张成熟美丽的笑脸,而那张脸并属于如今的她,那是十几年后的沧蓝。 床上响起的铃声令她回过神来,套上睡衣便往外走去,墙上的挂钟指着午夜十二点,她看了看来电显示,伸在半空的手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接起。 "睡了?" 展暮低沉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沧蓝站在原地没有吭声,她的思绪依然沉浸在他方才莫名的举动中。 "小蓝。"听出他话中的警告,她一愣赶紧回道: "没……没睡。" "早点睡,明天我过去接你。" "明天我……" "乖,去睡吧,我早上过去。" 话落,没等她拒绝便挂了电话。 突然小腹中传来一阵抽搐,沧蓝放了手机蹲□子保护性的抱着自己,洁白的额头渗出密密细汗,小脸上青白交加,她抬头望着皎洁的夜空,眼中藏着恨意,她哭过也求过了,可是他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漆黑的树影斜斜的映入室内,在她的记忆中的展暮不是这样的,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他已经疯了,而她也快被他逼疯了。 早上起来后,B市下起了鹅毛般的小雪,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地上,屋檐上,映得人眼前白茫茫一片。 他们这几天就犹如普通的情侣一般,逛街、吃饭、看电影,偶尔他兴致来了,便拖着她回到公寓中使劲折腾,而他虽然嘴中说着不逼她,一切顺其自然,可行动上却从未戴过套子,每次结束,都是直接射入她的体内。 沧蓝心里害怕,只能偷偷的吃事前避孕药,可那药对自己的副作用极大,每每在服用过后,她都会出现晕厥,恶心的不适感,而展暮看着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自自然联想到她挑食的毛病,从那之后什么燕窝补品一堆一堆的往家里送,沧蓝被逼着吃了一段时间后,身上倒是多出一些肉。 展暮握着她柔若无骨的手,塞入大衣口袋中不住的揉捏。 这几天胡乱的进补让她原本削尖的下巴圆润了几分,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健康的红晕,整个人变得精神了许多,可那一股子淡淡的忧郁始终在她身上徘徊不去,他锐利的眸光锁着她的身影,将掌中的小手攥得更紧。 他看得出来,她跟他在一起并不开心。 "天冷了,怎么不多穿几件衣服?"他轻轻弹去她肩头上的雪花,笑得一脸的温和无害。 "我不冷。"沧蓝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嘴上这么说着,可两瓣润唇却冻得快要发紫。 他搂着自己的手又紧了几分,沧蓝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被他拥入怀中,摸了摸她冻得发白的小脸,他皱着眉道: "还说不冷。"目光落在她薄薄的外套上,他一愣,搂着她就往回走。 展暮把她带进了一家卖场,销售小姐看到他们便热情的迎了上来,使了劲的推荐柜中的衣服。 展暮揽着她的肩随意的从衣架上抽出一件厚外套,递给她: "进去试试。" "我不需要。" 商场中的暖气让她原本青紫的脸色回暖不少,她没有接过他递上来的衣服,推拒着道: "我有衣服。" "那怎么不穿?"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他依然围绕在这个话题上。 "小姐,您就试试吧,您肤色和身材那么好,穿起来一定很好看。"销售小姐在一旁帮腔,沧蓝一时答不上他的问题,接过他硬塞过来的大衣,厚厚的一件却是好几年前的旧款。 她犹豫的看了他一眼,展暮无论是长相疑惑是头脑都很优秀,可人无完人,他再好也总有缺点,比方说他的不善家务与他那过时的品味。 沧蓝从更衣室中出来的时候售货小姐脸上的笑脸僵在脸上,可一秒又训练有素的迎了上来,嘴里一阵的夸着她穿的有多好看,衣服有多显身材,男朋友眼光有多好,从头发夸到脚指尖,就差没把沧蓝说成是那九重天上的天仙…… 展暮坐在沙发椅上,眉毛都动一下: "给她包上。" 听到这话,售货小姐脸上露出喜悦的光芒,而正照着镜子的沧蓝则垮下了一张小脸,镜中的少女一身臃肿的大衣黑乎乎的披在身上,与套了一个大麻袋没什么区别。 展暮似乎很满意她这一身打扮,又让售货小姐多包了四五件一模一样只是颜色各异的外套,在人热情的欢送下,走出店面。 沧蓝低着头跟在他身后,目光凝在他手中那两袋衣服上,逐渐陷入沉思,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则希腊神话,那是关于皮革马利翁的故事。 皮革马利翁是是希腊神话中的塞浦路斯国王。他憎恨女性,决定永不结婚。他用神奇的技艺雕刻了一座美丽的象牙女像,并爱上了她。他像对待自己的妻子那样抚爱她,装扮她,并向神乞求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 最终爱神阿芙洛狄忒被他打动,赐予雕像生命,并让他们结为夫妻。 这则神话在他人的眼中或许是一段浪漫而不可思议的爱情故事,可看在沧蓝眼里,却让她顿觉毛骨悚然。 雕刻原本只是死物,可他却强势的赐予了她生命,甚至没有问过她的意见或是她的想法,一厢情愿的把她当做妻子一般对待,这样的相处模式她不禁想到自己与展暮。 他对待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如果她也是个死物,那么他有没有问过她是否乐意活过来,乐意接受他,乐意做他的妻子,上帝永远是偏向他的,她的哀求与绝望没人听得懂,他对待她只会像是永远的征服者,做为奴隶她不该有自己的想法,在他眼中她这一生只会是他的附属品,她是他创造的,是以她便只能是他的。 到了晚上雪终于停了,展暮把她送到家门口,却没有立刻放开她的手。 沧蓝挣了挣,见没抽出来便作罢了。 他揽着她的腰,脸贴脸的与她平视。 "我到了。"她躲着他吃人的目光,双肩不自觉的缩起。 他的手划过她的背脊,惹来无数颤栗。 颊上一疼,她被迫迎上他的目光,漆黑的瞳眸中温柔得能让人陷进去,可他手下的动作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强势: "小蓝。"他低低的唤着她: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要再这样了知道吗?" 沧蓝牙关开始打颤,听着他哄小孩子的语气,眼里藏着一抹惧意: "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这次念在你初犯,我不跟你计较,如果再让发现你故意冻着自己,书也不必读了,直接跟我去美国,嗯?" 沧蓝抑下心中的惊惧,第一次正视面前的男人。 她做的隐晦,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明明重生的人是她,应该是她更了解他才对,可为什么在他面前,她就如同透明人一般,无论她在心里藏着什么,都可以被他一眼看穿。 "我……我要回去了。" 她退后一步想要从他怀中抽身,姆妈熬的中药她已经停用了很久,沧蓝是真的怕,她害怕如果有了孩子,她就再没勇气逃走,这一辈子都要在展暮手心下存活的日子令她感到畏惧,既然可以重来,她不能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更何况,如今她对展暮的感情除了恨,便只剩下惧,真要与这样一个可怕的男人生活一辈子,她迟早会被逼疯。 她心里清楚,只是停药是远远不够的,她宁可弄坏自己的身体也不要怀上他的孩子,这一辈子他们不可能,永远也不可能! 他止去她的挣扎,面上在笑着,可那笑意并不入眼: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沧蓝感觉到他握在自己的腰上的手越发的紧: "我们重新开始,不好吗?" "不……"沧蓝突然挣脱出他的怀抱: "我不懂……不懂你的意思!" 她不敢看他,转过身就跑,跌跌撞撞的跑进屋里,展暮反常的没有拦着她,只是望着她逐渐远离的背影,冰冷的双眸犹如藏在黑夜中的毒蛇,森然的发出寒光。 姆妈给沧蓝开了门,门刚掩上她便一把扑入她怀中,瘦弱的肩头不住的哆嗦,似乎在畏惧着什么。 "小姐?" "姆妈……姆妈……"沧蓝抱在她腰上的手逐渐泛白,她抑制着心中的惧意,双唇止不住的颤抖,用小得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念着: "不可能,不可能的……"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君呢,呼叫评论君!!! 89、第四十四章(修改) 作者有话要说:有妹纸反映这章看不太懂,我就修了,一修就多修了一千多字,主要就是说女主在上一世死前被人轮、奸过,这一世有了心理阴影,所以展哥哥怎么弄她也没感觉,如果要问展哥哥为什么在前面没发现,你们可以去看一下,某商通篇下来貌似都在写QJ,跪了……我尽力了,如果还是看不懂,我……我遁了…… 之后的日子里,展暮无意间发现沧蓝总是在他不注意时候,盯着他猛瞧,而每每被他抓到,便仓促的低下头来,那畏缩的模样,让他不自觉的忆起魏无斓养的那只小豹龟。 想着,他仿佛能看到她后背长了一块纹路颇多的龟壳。 嘴角勾着一抹笑,他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 "好看吗?" 沧蓝收拾碗筷的手一顿,浑身僵硬的任由他搂着,面上闪过一抹窘迫。 他环着她的腰,下巴亲昵的搭在她纤弱的肩膀上,带着点兴味的说: "为什么要偷看我?" 沧蓝敛下眉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僵着的手顿了顿,沉默着继续收拾桌子上的碟碗。 这几天里沧蓝对待他的态度说不上好,却也不能说不好,至少在他面前她是顺从的,乖巧的,可就是她太过顺从,太过乖巧的缘故,比起同龄少女的活泼朝气,展暮发现她身上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死气。 他盯了她好一会,得不到她的回应,面上闪过一抹不悦。 沧蓝低垂着的脑袋被迫抬起,他掐着她的面颊与她平视: "你这张死人脸还要摆多久?" 粗粝的十指掐进肉里,沧蓝感觉到颊上传来的疼痛,心下一惊,小脸"刷"的一声白了,她拿不准他的脾气,只能拼命的摇头。 他又看了她几眼,眸中藏着温怒,顿了顿突然放开她的身子回到沙发上,从茶几上取来香烟,抽了一根进嘴里,漆黑的双眼锁着她的身影不放。 她知道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从前的展暮只有在遇到烦心事的时候才会抽烟,通常一抽便去了大半盒,而那时候的她,看着他没命的抽也会担心的劝慰几句,可如今…… 沧蓝背过身子躲开他迫人的视线,半刻不敢耽误的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好,端入厨房清洗。 她在厨房里磨蹭了半天,这里摸摸那里碰碰,甚至把橱柜与碗碟通通清洗了一遍,直到整个厨房干净的发出亮光,这才犹豫的走出去。 展暮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烟灰缸里挤满了烟头,算算数量他在自己清理厨房的时间里抽了一包不止。 展暮是个节制的人,烟、酒均沾,可那也只限于对外的应酬,偶尔心烦也会抽上几口,却也不像今天那么多。 能让他如此心烦的不外乎是工作上的问题,美国新公司那边很忙吗? 沧蓝有些诧异,正好展暮也看到了她,他朝着她勾勾手指,命令道: "过来。" 他身上带着一股阴郁,沧蓝不敢怠慢,几步走过去,刚一靠近便被他压进了沙发里。 他慢慢解着她衣服上的扣子,猩红的双眼闪过一抹猎豹捕获猎物时凶狠锐利的精光。 "小蓝,我可以忍你一次,两次……并不代表能继续忍你第三次、四次,你的任性总该有个度。" 沧蓝惊喘一声,心跳顿时漏了半拍,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觉得他这火气来的莫名其妙。 上衣扣子一颗一颗的被解开,他的动作很慢很慢,像是在凌迟,逐渐的把她剥光。 当沧蓝一身嫩肉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一双大手握上她胸前的椒、乳,薄唇紧跟着吮咬上中间微凸的肉粒,嘴中发出"嗤嗤"的淫、靡声。 她没有做出反抗,乖得像一只刚被顺毛的猫儿,只是紧蹩着的眉头与轻微颤抖的身体告诉了他,即使身体屈服,可藏在深处的心却在无情的排斥着他的碰触。 展暮侵略的动作一僵,双眼危险的眯起,放轻了动作,从她的脖颈处细细密密的亲吻着,一路往下延伸。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没了往日的急切,一路下来专挑着她的敏、感处又是吮又是咬,是诱惑,更是挑、逗,沧蓝脸上的血色褪尽,僵着一张小脸一动不动的仰躺在沙发上,任由他那双大手在自己身上来回爱、抚。 夫妻一场,他清楚的知道她身上的敏、感点,只是从前觉得没必要,而如今他转变了态度,只是普通的交、媾已经无法满足他的需求,他也想看着她在自己身下沉沦,想听到她难以自持的呻、吟,甚至希望她能够主动一些…… 在他或轻或重的抚弄下,她非但没有快感,心底反倒生出一丝惧意,羸弱的身子缩在他身下不停的打着哆嗦,额上渗出密密细汗,她在用行动告诉他,他们这不是在做、爱,而是不折不扣的强、奸。 展暮不死心的翻过她的身体,拨下她的内裤,食指长驱直入探入她的体内,指尖抠着她的内壁,轻轻的摩擦搅拌。 他在她身下忙活了一阵子,使出了浑身解数去讨好,挑逗,可她所能给他的除了是惧怕便是无止无尽的斥意,展暮停下手边的动作沉默的看着她,眼中藏着一抹困惑,她就像是一滩死水,无论他如何去搅动,去翻涌,也给不起他任何回应。 沧蓝紧紧的揪着沙发布,脸色惨白得吓人,她蹩着眉浑身发冷,耳边仿佛还能听到那几个男人粗坯的笑声与感觉到不断往自己身上摸来的手,那一双双长着粗茧的大手掐得她浑身发疼,可饶是她如何的求救,如何的尖叫也没有人来救她,在那一刻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死去。 她睁开眼,那里溢满了恨意,像是膜拜,他又一次抚上她的身体,可手下冰凉的触感与她麻木的小脸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她的反常,顿了半晌,不死心的往她下、身探去,他观察着她的表情。 他看得出她的隐忍,她在忍着他的碰触,他的亲吻,他的一切一切。而藏在她眼眸深处的,是她对他的厌恶与恨意。 展暮俯下身子试图看入她的骨子里,沧蓝善忍,她真的像她所想的那么爱他吗?不,与其说是爱他,倒不如说她是屈从于现实,上一世他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便是看清了这点,他的小蓝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娇弱的犹如温室中的小花,这样一朵菟丝若是暴露在寒风烈雨中,便只有死路一条。 是以不论他怎么做,她也无法离开他,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有什么资格去恨他?这一点他想她应该比他更清楚才对。 他摩挲着她圆润的肩头,感受着她轻微的颤抖,心里一道亮光闪过,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于他脑海中逐渐成形。 沧蓝要恨他,必须有一个契机,他突然沉默下来,整个人陷入了深思,只是看着她的目光越发的复杂。 沧蓝不敢乱动的将脸埋入手臂里,透过他的肩膀,她看着天花板的眼神变得空洞,她的恨在于他的漠视。 如果他能早一些发现自己不见,早一些过来救她…… "……你要做就快做吧。"她呜呜的哭出声,连话也说不清。 为什么不来救她,为什么要让她任由那些人侮辱,他或许永远也不知道,她的自尊,清白与对他的爱意,在那一天里通通没了,就如同她的身体,被大火烧得只剩下灰烬。 沧蓝出事的时候是在傍晚,而当时的他远在海外与富商洽谈,直到他接到佣人的电话赶回来的时候,等待他便是她烧尽的骨灰…… 长指探入她的甬道,他能感觉到她的紧致,甚至能想象自己进入后会多么的消、魂,可在他努力的逗弄下,她的小、穴依然干得令人窒息。 她紧皱的眉头告诉他,她没有任何快感,她对他的触碰除了恶心便是无休止的厌恶。 展暮不自觉的眯起眼,这样的情况在前世从未发生过,两人的性、生活虽称不上和谐,可她在他身下并不像如今这般,那时候的她对他还是有感觉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捏着她的力道越来越重,她疼得不行,忍不住挣扎。 "展暮你放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展暮的脸色铁青的吓人,他凝着她的眼像是要把她整个吃了。 "死心吧,我不会放过你的。" 沧蓝惊喘一声,小脸被他强行扳了过来,他的动作很大,伏在她身上,掐着她柔软的小腰犹如在马场奔驰,力道越来越重,这不是男女间的欢爱,而是一场毫不留情的厮杀。 "好痛……求求你停下来……"指尖陷入沙发布里,她害怕他的疯狂。 "你看着我。"他不准她在这个时候走神,掐着她的小脸,说道: "看清楚正在干你的人是谁。" 他是她的丈夫,她的男人,更是她的主宰。 他不会允许她用这种理由排斥他的触碰,既然没感觉了那就痛吧,她不愿意把心交给他没关系,只要她的人留在他的身边就好,不论生死! ……………………………… 陈医师握着笔看了眼手上的资料,淡定的说道: "你的未婚妻或许是染上了性、兴、奋障碍。" 展暮微眯起眼,示意他继续: "俗称性、冷淡,通常是指性、欲不足或性、欲减退。病情分为四种:性、欲、望障碍、性、兴奋障碍、高、潮障碍、性、交疼痛障碍。一般造成女性性、冷感的因素分生理和心理两方面……" "我认为,你未婚妻的病症较为偏向心理……" 当展暮回到公寓的时候,沧蓝早已不见人影,凌乱的床单上印有昨夜两人交缠的痕迹,室内充斥着一股男女欢爱之后的气息,温热的床铺提醒着他,她没走多久。 想也没想便拨通了她的电话。 "怎么不等我回来?" 接到展暮电话的时候沧蓝正坐在计程车上,车子刚驶离公寓不到十米的地方,她心下一颤,□隐隐作痛起来,想起他昨夜疯狂的索取,一张小脸惨白得吓人。 昨夜他要的比任何时候都来的凶,掐在她腰上的手像是一把铁做的钳子,直恨不得生生把她撕成两半,稍稍忆起展暮狼一般的眼神,她忍不住更往椅背缩去。 "哑巴了?说话!" 久久等不到她的回复,他的语气中带着怒意。 "我等不到你……" "谁准你走了?"他的脾气来得莫名其妙: "十分钟内,我要你出现在我面前。" 沧蓝蹩着眉,愕于他的反常,她看了眼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犹豫了会,商量着道: "我快到家了,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好不好?" "九分三十秒。"他无情的话语从电话的彼端传来,沧蓝沉默半晌,叹口气无奈的挂去电话。 "司机,麻烦你把车开回去。" 公寓的门没锁,她进门的时候没有在大厅里没有找到展暮的身影,提着书包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而后往书房走去。 展暮坐在书桌前静静的吐着烟圈,直到她进门,他仍然沉默着,连个正眼也没扫她,自顾自的掐灭抽到一半的香烟,从抽屉中取出一支新的,重新点上。 她不知道他在烦什么,更不敢擅拨虎须,只能僵在原地。 终于,他烦躁的掐灭手里没抽两口的烟,拉开椅子朝她走来,健硕的身子挡去大半阳光,英俊的面容藏在黑暗中衬着一双阴郁的眸子尤为可怖。 沧蓝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背脊抵上门板,她看着他逐渐拉近两人的距离,脸上闪过一抹慌乱。 展暮将她困在臂弯中,捧着她的脸,目光像是要看进她骨子里。 --你未婚妻的病症要比想象中严重,从她的症状看来,偏向于心理障碍型性冷淡,比方说遭遇各种情况的性、骚、扰,使得患者对性、生活产生厌恶、反感、害怕的情绪,当然也有可能是童年阴影的缘故……治疗方面心理障碍要比生理棘手得多…… --并且在我与你未婚妻接触的时间里发现她或许还有轻微的孤独症,又称自闭症或孤独性障碍,她的自我评价过低,缺乏自信心,常常会产生抑郁情绪。严重者甚至会出现厌世心理,并产生自杀倾向…… 医生的警告言犹在耳,他的心脏一阵阵的紧缩,打心底生起一股恐慌,他在害怕,怕得就连捧着她的手都在颤抖,他承受不起任何一个没有她的十年。 "告诉我,在那五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头一次,一向冷静自持的展暮在她面前显露出自己脆弱,暴躁的一面。 沧蓝更往门板贴去,羸弱的身子他怀中瑟瑟发抖,展暮突然抱着她,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沧蓝被绑架之后的事情没有人知道,那几个绑匪在他赶到的同时已经被手下处理,虽然一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事实的真相就这么血淋淋的摊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退缩了。 他得罪过的人太多,而沧蓝在他眼中就犹如一只没有自卫能力的兔子,如今因为他的关系,这只兔子被丢进了狼群中,他不敢去想她的下场。 展暮抱着她的手越来越紧,他怎么能相信,他的小蓝居然被逼成了性、冷感。 窗外的雨下的很大,夹着风雪啪嗒啪嗒的敲击着窗面,而他的声音很轻,她依稀只能听到他话里的下半截,愕然抬眸,他的力道太大,掐得她的手臂隐隐作痛,她不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她想让他住手,可刚对上他阴沉得吓人的脸,便什么也说不出了。 他凝了她半晌,身上散发出一股凌厉的狠意: "别怕。" 沧蓝的小脸被他按入怀中,耳边索绕着他极度温柔的话语,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一双大手正轻轻抚摸着她披在脑后的黑发,丝滑的触感犹如最上乘的丝绒。 在这一刻里,他对待她的动作就像是最温柔的情人,可那一双眼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抹令人发颤的杀意。 "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他们……" …………………… 橙黄的阳光照入室内,这里是B市偏南的平民区,不到二十平米的小房子里坐着一个男人。 他背对着大门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对着面前的画板挥舞着手中的画笔,起起落落间他打好了初稿,男人撑着下颚对着画稿不住比划,四周凌乱的环境却遮掩不去他与生俱来的贵气。 简约低调的衣着衬出他一身优雅的气质,英俊的侧脸犹如雕刻一般清晰分明,他的脸上挂着一抹儒雅的浅笑,温柔的仿佛面前并不是一副初稿,而是他最心爱的情人。 简洁拉开轻掩着的木门,堂而皇之的入内,她一脸厌恶的拍掉肩膀上的灰尘,看着闲适的坐在窗前作画的男人,她不愉的道: "以深,你怎么可以一声不吭的就走,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大半个月?" "找我有事?"温以深没有回头,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你……"看着他不咸不淡的摸样,简洁冲上去一把抽去了他的画笔:"你这样说走就走,温伯父很生气,他决定在明天的董事局上罢免你的职权,你马上就跟我回去,我帮你劝劝他。" 温以深从桌子上取出一支新的笔,淡淡的笑道: "我会回去,可不是现在。" 精致的小脸一暗,只是数秒的时间,很快便恢复如常,她皱着眉抽走他夹在画板上的白纸: "总之……总之你先跟我回去。" "乖,把画还给我,等我画完就跟你回去好不好?"他好脾气的说道。 简洁把手中的白纸放回原处,看着他进入工作的神态陷入沉思,目光触及放在桌角的画册,只稍一眼,她便被画中的少女吸引。 画中的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七六岁,稚气的面上却流露出一股与本身年龄不符的忧郁,她静静的坐在小溪边,就像一只刚被放出笼子的鸟儿,眼中有着挥之不去的无助与彷徨,想要触碰外界却又不知道在害怕着什么,畏缩的,迟迟不敢振翅只能在原地踌躇。 这是一幅油画,画工细腻写实,从少女身上的细节处可以看出画手的用心,他应该是画了很久,下了许多功夫,细微的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放过。 简洁找了个地方坐下,眸光一凛她忍不住问道: "以深,你画的是谁?" 温以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勾勒出礁石下方的阴影,听着不远处海浪敲击岩石的声音,脑海中跟着浮出少女无措的小脸,他的嘴角勾出一抹如玉的微笑。 那是…… 距离沧蓝寒假结束还有几天的时候,展暮却匆匆回了美国,据说是美国新公司出了点问题,他走得匆忙,甚至没有跟她说一声。 而对于他的离开沧蓝是欣喜的,她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这日子总算是回到了正轨。 即便是在年后,沧忠信依然很忙碌,他整日整日窝在书房中不出来,出来也是直奔公司,所以沧蓝也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了,晚上的时候沧蓝坐在书桌旁捧着一本英文小说吃力的读着,她不聪明,对语言更没什么天分,她的基础太差,想要考出漂亮的分数,就得付出比平常人多一倍的努力。 90、第四十五章 门外传来两声叩门声,沧蓝有些诧异,这么晚了还会有谁过来? 她放下手中的小说过去开门。 "小蓝,睡了吗?" 陈丽端着一杯牛奶进来。 "没,有事?"沧蓝道了声谢,接过陈丽递过来的牛奶,看着她的目光带着点困惑。 温热的的杯壁贴着掌心,顺带驱走了一些冷意。 "没什么,就是上来看看你。"陈丽对她笑了笑: "你看书吧,我走了。" 沧蓝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叫道。 "丽姨。" 陈丽转过身: "怎么了?" 她犹豫了一会,心里有话却又说不出口,沉默半晌,只能对着她摇摇头: "没,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晚安。" "恩,晚安。"陈丽笑得很美,算来她也比她大不了几岁,正是如花的年纪,人生也才刚刚开始,却…… 看着她逐渐走远,沧蓝想起了早上撞上的那一幕,当时沧忠信的房门微掩,卧房中依稀能看到陈丽纤细的身影。 她背对着她,压抑的抽泣透过门板传入耳中,沧蓝透过缝隙木然的看着,前世的记忆犹如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浮现,她突然记起了沧忠信在年后忙绿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工作,而是在外包养了另一个女人。 陈丽哭得很轻,双肩轻颤,沧蓝蹩着眉没有出声,前世的她看不透,她一直觉着陈丽是为了钱才低声下气的进入沧家,毕竟沧忠信的年纪大的已经可以当她的父亲,所以对于这个女人,从前的沧蓝是蔑视的,她对她没有好感之余甚至感到厌恶。 现在想来,她弄不懂陈丽对沧忠信的感情就相当于旁人想不透她对展暮的执着,爱情的个中滋味也只有当事人最清楚,这就像是一场赌博,胜也好,败也罢,全无他人置喙的余地。 而在这场赌博中,她与陈丽皆为失败者,同坐一条船同沉一片湖,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取笑谩骂,沧蓝握着手中的热牛奶,玻璃杯上印出自己平静到近乎无情的脸。 即使陈丽不说,她也隐约能猜到她的用意,今早她怕是发现了她,过来试探的罢。 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她转过身把门关上,门板合上的刹那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心中千回百转。 她曾经试图改变过很多,可最终兜兜转转,命运的轨道始终朝着原本的方向运转,她就犹如湖上的一片轻舟,不论她如何的努力,如何的进取,依然是随波逐流。 未来又怎么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 展暮走后,沧蓝循规蹈矩的过着自己的生活,而自从被沧红发现后她便再也没有往抽屉的夹层中放过东西。可她依然在每个月里朝存折中存入用衣服换来的钱,这样逐月逐月的存储,不知不觉中银行里也多出了一万多元。 这些钱不多,可相对于当时的物价来说已经足够她开一家小规模的蛋糕店,养活自己,然后平静的过完之后的生活。 她设想的很好,想要有一个安宁的未来,找个平凡的老实人,安安稳稳的就这么过一辈子。 可沧蓝不知道的是,她的一举一动已然暴露在展暮眼前,比如说她的存折,又比如说,她瞒着所有人偷偷去买的那一张仿真度极高的身份证…… 美国纽约 傍晚,展暮一身酒气的打开公寓的大门,他歪歪斜斜的走了几步倒在沙发上,没有开灯的室内漆黑一片,可他那一双犹如狼眼般犀利的眸子却在黑暗中闪着幽光。 纽约的冬天比国内要冷上许多,大开的窗户哗哗的吹进冷风,不断侵袭的冷意却驱不走他身上的燥热,手心捏着公文袋,那里面装的是谈了好几周的合约,不论重生与否,重新开始的道路始终是困难重重,可这比他年少时走过的要轻松太多…… 脑海中浮现出沧蓝惊恐的小脸,他将身体往后倾去,仰躺在沙发上,如火的目光绞着手中的合约,突然,他嗤嗤的笑出声,从胸前的口袋中掏出一张相片。 从角度上看,那无疑是一张偷拍照,其间少女安静的落座在小餐馆中,而在她对面坐着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桌子上摊开的是男人的资料,陈明--一个靠着贩卖假证为生的男人,只要花得起钱,他做出的假证就连机器也分辨不出真伪。 因为时差的关系,沧蓝接到展暮的电话时还没到早上六点,她迷迷糊糊的接起。 "小蓝。" 这一声低低的叫唤直接把她的瞌睡虫通通吓醒。 "展……展大哥?"她有些诧异,展暮从未在这个时间段给自己打过电话。 "小蓝,我想你。"想要揉弄的你小、乳,想要进入你的身体,想要感受你紧致得令人窒息的温暖…… 想着,脑海中不自觉的浮出沧蓝赤、裸的躺在他身下的模样,纤弱的犹如暴雨中的白花,一颤一颤的抖着花瓣上的珠儿,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更深跟重的去蹂、躏,作弄。 像是感受到他龌、龊的思想,沧蓝躺在床上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乖,跟我说说话,我想听你的声音。" 沧蓝皱着眉,如今仅剩的睡意也没了。 "展大哥,我八点还有课……" "乖,再叫一次。" 那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声,沧蓝一愣: "展大哥……" "再叫!" 他喘着粗气,大手摸进裤、档里,动作幅度越来越大。 "叫我的名字!" 猜到他的意思,沧蓝一张小脸顿时白得吓人,拢起的眉头久久不散,她抱着自己更往被子里缩去,小嘴抿得紧紧的一个字也不愿吐露。 "沧蓝。"低低的警告言犹在耳,这两人的实力根本就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展暮只稍一句狠话,一个眼神便能轻易的将她压倒。 "展……展大哥……"她的声音带着点哭腔。 "你能不能别这样……"在他面前,她没有自我,他做出的事让她觉得,自己除了能让他发泄、欲、望,便再无用处。 "叫我的名字。"他的气息越来越重,仿佛近在咫尺,她心里一阵害怕,捂着嘴低低的又唤了一声: "我……" "叫我的名字!"他的声音又大了几分,语气中尽是不容抗拒的强势。 "展暮……"沧蓝心底藏着怒意,却又不敢当着他的面发作,他说想她?难道这就是他想她的方式? 她顿觉屈辱,他也只有在抒发欲望的时候才会想起她,这与招、妓有分别吗? 不满意她的回答,他呵斥道: "你知道该怎么叫!" "……" 下流,变态! 沧蓝在心中斥骂,可唤出的声音却娇软的能够直戳入他的心脏,手中一紧,他终于释放出积攒多日的欲、望。 完事后展暮倒在沙发上不住的喘息,手机没有挂断,可是里面却听不到半点声音。 他从来就不是个纵、欲的人,可十年的空窗期磨出的是一只怎么也填补不满的野兽,他对她的执念逐渐延伸成了一种独占,这种欲望太强烈,强烈的令人颤栗,畏惧。 沧蓝想不通展暮对自己的占有欲是怎么来的,反观前世,他不是这样的,前世的展暮理智、成熟,在她的心目中他一直扮演着兄长的角色,至少在婚前,在双方确立关系之后,他待她真的是极好的,体贴、绅士、百依百顺,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死心塌地的陷进去,如今想来,那不过是他为了得到沧氏而装出来的假象! 她知道展暮的童年过得并不好,父母早逝,面对破败的家庭,避他如瘟疫的"亲戚",他吃过很多苦,遭过很多罪,是以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世界不讲道义,不要妄想他人的怜悯,这里有的只是成王败寇,为了达到目的,不管是什么手段,什么东西,爱情、友情、亲情、只要是能助他登上高位的,都可以用,都可以牺牲。 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 电话中,两人皆是一片沉默,沧蓝捂着胸口用被子紧紧的包裹着自己,她多庆幸展暮人在美国。 可转念一想就快要到来的暑假,整个人便陷入一阵绝望中。 她曾经以为展暮缺少的是亲情,是以在婚后,她努力的去学习烹饪,茶艺,咖啡,只要是能讨他欢心的,她通通愿意去尝试,她试过要给他一个家,每天为他点上一盏小灯,坐在客厅等着他,不论多晚,只为了跟他道一声"晚安"。 可这些都没有用,她的努力他全不放在眼里,久而久之,她的付出变成了理所当然,而她这个人,则彻彻底底的被他忽视,遗忘了。 人傻过一次也就算了,然而当她死心,绝望,不再对他抱有期待的时候,他为什么不愿意放过她! 她抬眸看来眼挂钟上的时间,开口打破沉默: "展大哥,我该去上学了。" 展暮在那头没有应声,她试探的问道: "我可以挂了吗?" 沉默半晌,他终于开口放行: "去吧。" 沧蓝挂了电话躺在床上,思绪逐渐变得浑浊,她原本打算要念完高中才离开这里,可如今看来,呆在展暮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煎熬,她真怕自己撑不到那个时候。 她要怎么办?现在就走吗?可是没钱没学历,她能走多远? 正当沧蓝数着日子又想故技重施,在暑假没开始前便报名参加志愿者集训的时候,展暮一个越洋电话打过来,连带打消了她的念头。 这次,他在她放假前一天便归国,亲自回来抓人,沧蓝哀求的目光凝在沧忠信身上,她看得出来爸爸的犹豫,可最终他也只是说了句:"多出去见见世面也好。"便由着展暮把她带走。 魏无斓咂咂嘴,抱着肚子一脸满足的靠在椅子上,目光落在沧蓝忙碌的身影,不得不感叹展暮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展暮轻哼了声: "你可以走了?" 这明摆了就是打完斋不要和尚,魏无斓有些怒了,想他展暮千里迢迢回国见老婆的时候,新公司都是他一个人撑着,累死累活的如今不就是蹭了他一顿饭嘛,就成了碍事的了? 沧蓝把切好的苹果端上来,魏无斓不客气的叼了一颗进嘴里,挑衅的瞅着他直瞧,他偏偏就死赖着不走了,怎么着。 展暮危险的眯起眼,不悦的回视他。 沧蓝夹在两人中间,被他们暗地里的较劲闹得一头雾水,想来展暮是真的欣赏魏无斓的才华,至少在她的记忆中,他就从未在他人面前流露过这种神态,咬牙切齿,却有莫可奈何。 她收拾好桌子上的碟碗往厨房走去,这里是位于曼哈顿以南的一栋公寓,装修的不是很漂亮,甚至有些老旧,可该有的都有,展暮或许在一开始就打着让她寒暑假过来暂住的心思,特意的找了一间配套齐全的房子至少厨房里的餐具皆是一应俱全。 因为时差的关系沧蓝一下飞机便补了一天的眠,第二天醒来房中并没有看到展暮的身影,正当她猜想他回公司工作的时候,展暮于魏无斓结伴着出现在她眼前。 当时的她刚洗完澡,以为房子里没人便大着胆子只是裹了一层浴巾就从浴室中出来。 她一路走一路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本打算回到房间更换衣服的时候,玄关处传来一阵开锁的声音。 而后便是展暮铁青的脸与魏无斓惊艳的目光。 洁白的浴巾只是将将好包裹到臀部,下摆露出两条白皙修长的美腿,暴露在空气中的双肩白得扎眼,往下看去便是两团鼓胀的乳、儿,湿漉的黑发黏在两颊,少女一脸惊慌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犹如被吓着的脱兔,瞪圆了一双大眼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沧蓝瘦归瘦,可该有肉的地方经过他的催发长得又圆又挺,没穿内衣的白团儿透过薄薄的浴巾吐出两颗小点,在空气中娇滴滴的发着颤,让人直恨不得上前狠狠的啜上两口。 展暮看着看着一股热流便往□集去,他有多久没碰她了?三个月,还是四个月?每天只是听着她的声音自、渎已经无法满足他的需求,如果身边不是还有一个魏无斓,他一定会直接扑上去将她正法了。 魏无斓! 当这三个字在脑海中一闪而逝的时候,展暮瞬间回过神来,面上带着一抹肃杀: "回去!" 沧蓝听到他的命令,也跟着反应过来,察觉到魏无斓绞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顿时羞的只差没往地上挖个洞,然后整个人钻进去,她遮着胸前的春光红着一张小脸往房间里跑,而后便是门板被甩上的响声。 魏无斓眨眨眼,放肆的吹了声口哨无视展暮黑得可媲美包公的面色不要命的道: "真没看出来,这娘们身材不错啊。" "……闭嘴。" 这一顿饭吃下来沧蓝总觉得魏无斓总是有意无意的往自己身上看,好像在他面前她是没有穿衣服似得,赤、裸着身体任他打量。 她有些恼,却碍于展暮在场不敢发作,而这边厢的展暮也好不到哪去,他同样在瞪着魏无斓,那眼神直恨不得把他扒了,幸好这顿饭吃得不久,幸好当她从厨房中出来的时候,魏无斓已经走了。 当她的目光落在展暮身上的时候,不禁泄了气,走了个魏无斓,却留下了最难缠的展暮。 他没有跟她废话,从沙发上站起身便朝她走了过来,沧蓝承着他迫人的气势,腰身一紧被人打横抱起。 来不及尖叫羸弱的身体已经被平铺着放在床上,对上他那双溢满欲、火的眸子,心下一阵颤抖,她知道他想做什么,更清楚自己弱势,她无法抗拒他,他只稍一根手指,就能把她按死。 套头小衫被男人一把抽掉,他饥渴的汲取着她身上的气息,就像是饿了好几天的狼,面对突然冒出的,一身白肉的兔儿,又怎可能不一口吞下,只是他是一头极有耐心的狼,对待这迟来的大餐他更倾向于细嚼慢咽,一点一点的去享受,品尝。 粉色的胸衣根本遮不住胸前的春光,露出的半个浑圆扎着男人的眼,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力道越发的重,粗糙的大掌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磨出一圈圈的红印。 胸衣扣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解开,沧蓝闭上眼感觉到自己最后的一块遮蔽物也被人抽走,她有些绝望,手紧紧的揪着身侧的薄被,只求他快些做完。 正当她逐渐出神的时候,胸口处传来的一阵刺痛强行将她的神智唤回,她疼的喊了一声,娇滴滴的语气听在展暮耳中却成了另一种变相的调、情。 他一个挺身进入她的身体,咬着她的耳朵低低的说道: "小乖,叫出来,我想听。" 她揪着床单的指尖泛白,面上是藏不住的恐慌,三十岁的沧蓝尚且容不下展暮的巨大更别提如今只有十七岁的她,他的动作毫不留情,每一下都直顶入深处,耳边传来床柱摇摆的嘎吱声,室内充斥着男人身上独有的麝香,她趴在枕头上小脸扭做一团。 她那里没有湿,没有润滑的进入是痛苦的,她不知道他是否舒服了,反正她除了痛便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小蓝乖,叫出来。" 他的声音极轻极柔,低低的诱哄着,可手下却做着完全相反的事。 "够了……求求你够了……" 阴冷的夜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刮入室内,隔着厚厚的门板,依然能清楚的听到内里传出的声音,那是男人沙哑的呻、吟与少女哀求的轻泣。 作者有话要说:r(s_t)q我好想把这文写成小黄文啊,奈何JJ的尺度……唉……好想写……吮手指 PS:感谢妹纸们对我这个拖延症的容忍,我顿觉内疚了,你们都过来给某商爱抚一下你们的小菊花吧~~~爱你们,还有,霸王的通通拉出去枪毙!!!!!!! 91、第四十六章 凌晨五点的时候沧蓝就醒了,窗外的天空依然是漆黑一片,温热的呼吸喷在耳畔,她皱了皱眉扭过脸,这一晚她睡得很不踏实,经过一夜的欢爱,她的身体虽然疲惫,可头脑却出奇的清醒。 展暮占有性的抱着她,半个身体霸道的压在身侧,四周静的除了墙上滴答滴答走着的挂钟便再无其他的声音,陌生的环境给她一种不安感,再加上身旁睡着的男人,这种感觉变得更甚。 她侧过脸静静的打量着熟睡中的男人,他睡得很沉,毫无防备的躺在一旁,看着看着,她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他微微凸起的喉结上,抬起的手停驻在半空,而后又突然垂了下来。 她咬着唇紧紧的盯着他的睡颜,手心里全是冷汗,如果她能再勇敢一点……如果展暮就这么死了……她的日子会不会变的更好过一些? 窗外吹进的冷风阴森森的袭上背脊,沧蓝蓦然回过神来,她愣了愣猛地摇去脑中的臆想,浑身一颤理智跟着回笼。 五指聚拢,她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不甘,头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无力,到底是什么造成了这等局面,他对她百般欺辱,她却拿他全无办法! 曲起腿她抱着自己有些悲哀的想着,如果他死了,等待她的或许就是一生的牢狱之苦,想起沧忠时的模样,她心中一阵后怕,最终把手放了下来。 她无法想象这样的自己在那种地方要怎么活下去,而为了一个男人牺牲一辈子的幸福,值得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她不再是那个天真到蠢笨的女孩,也早过了爱做梦的年纪,咬咬牙翻身下床,生怕他醒过来,她的动作放得很轻,当双脚着地的时候,一股□顺着腿根流了下来,一路滴在地上,浑浊的液体中甚至混了一丝猩红的血迹。 她半刻也不敢停留,光着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悄无声息的往浴室走去。 她觉得自己好脏,全身上下沾满了男人独有的气息,各种水渍在身上结成斑斑印记,即使掉进粪坑里也比这来的干净! 没等水热她便冲到了喷头下,自虐似得搓着自己的皮肤,把身上擦出了一圈又一圈的红痕,衬着原本青紫的痕迹,白皙的身体上皆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直到她走出浴室,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她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天际微微露白,墙上的时钟指针指向了凌晨六点。 四周很静,远远的她甚至能听到床上展暮平稳的呼吸声,从背包里取出避孕药,没有喝水便直接吞掉了一颗。 有了上次的教训,她把装着避孕药的盒子换成了平时吃的钙片,这样即使被展暮抓到,她也有理由能够蒙混过去。 他们住的房子在曼哈顿下街,这里离唐人街很近,过两条马路再走十几米便是了,想着,她又看了眼还在睡梦中的展暮,从他包里抽出一百美金便打开门出去。 清晨里没有什么人,宽敞的街道整齐干净,各家的私家车乖乖的停在门口,沧蓝慢慢的踱着步子,她一路欣赏着沿路的风景,却又不敢走的太远。 上一世,在新婚的那段时间里,她曾经缠着展暮来纽约玩过几回,可与其说是玩,大多时间里她都是以窝在酒店居多,展暮太忙,他忙的就连度蜜月的时间都没有,一落脚便马不停蹄的赶往各地与人洽谈生意上的事。 而那时候的她对英文可谓是一窍不通,没有展暮陪着,在这个繁华的城市中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她暗自记下回去的路,慢慢的往唐人街走,算算时间展暮应该还没醒来,她或许可以趁着他还没起床,在那里吃过早餐再回去。 而当沧蓝正琢磨着吃什么的时候,却被一个小姑娘给缠上了。 那是一个十岁左右的中国娃娃,浓密的黑发扎出两个鼓鼓的髻,一身俏皮的唐装衬着一张小脸圆润可爱,水嫩的皮肤像是能掐出水来。 她是不是走丢了? 沧蓝在前面走走停停,时不时回头瞧上一眼,小姑娘像是认定了她似得,一路跟来…… 终于,她忍不住停下脚步问道: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小女孩大大的眼睛一亮,抬头讨好的看着她:"姐姐,我饿了……" "你爸爸妈妈呢?"她退后一步,有些受不住女孩的热情,突然,小女孩在一片沉寂过后,猛地往她身上扑去: "姐姐,我肚子饿了,你请我吃东西吧。" "……" 她扒着她圈在自己腰上的手,小女孩看起来人小小的,可力气却比想象中的大,沧蓝扳着她的手,费了点功夫终于将她从自己身上抓下来。 好心带来的不一定就是好的结果,一时的心软或许会惹出一堆她想不到的麻烦,可凝着女孩冒着水光的大眼,沧蓝犹豫了…… 最终,她领着小女孩来到一家面馆坐下,随意的点了两碗面,看着女孩很饿,却依然斯文的吃相,沧蓝的目光落在她的衣着上,不论是款式还是料子都不便宜,而从她的举止上看,可以想见这个女孩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服务员收走隔壁桌上的餐盘,沧蓝收回目光,喝光了最后一口热汤,抬头看了眼桌子上的电视,那里面正播放着几年前热播的连续剧,曼哈顿的唐人街里多数聚集着华人,在这里讲的都是中文,所以她不必担心自己蹩脚的口语出丑于人前…… "你叫什么名字?我一会带你去找警察好不好?" 女孩小口小口的吃着碗里的面条,眼珠子一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新奇的问道: "姐姐,你脖子上的红点是被蚊子咬的吗?" 凝着她纯洁的大眼,沧蓝回过神来,连忙用手捂住脖颈上的吻痕,面上闪过一抹窘迫。 小姑娘很快就把面汤喝了个底朝天,她砸吧咂吧小嘴对她道了声谢,拉开椅子就往门外跑。 沧蓝愣了愣,抬手刚想要叫住她的时候,人已经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把手伸进口袋里,却再也找不到那张价值一百元的美金…… 周围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她突然醒悟过来,自己是不是遇上扒手了? 沧蓝没有带手机,身上一分钱也不剩,面对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她的胆子还没大到公然吃霸王餐的地步,最后在店主审视的目光下,红着脸借来电话,拨通了那窜熟悉的号码。 没过多久展暮一身便服的出现在她面前,浓密的黑发没来得及喷上发胶,服帖的垂在脑后,没了往日的严谨反倒生出几分凌乱的不羁。 他心情似乎不太好,高大的身影在门口停驻了一会,付了钱拉过她的手就往外走,沧蓝极少看到他在外面做这样的打扮,忍不住偷偷瞧了他几眼,随即便被他凌厉的眼神给吓退了。 展暮有起床气的事她也是在两人结婚后,度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知道的,毕竟他从来就是睡得比她晚,起的比她早的主,此时还没到八点,街道上却早已挤满了人,纽约是一个快节奏的城市,这里的人走路开,吃饭快,就连说话也快。 两人牵着手走在回去的路上,展暮从一开始便冷着一张脸,一句话也没跟她说,沧蓝吃力的跟在他身后,必须要小跑着才能追上他的步伐。 稀薄的晨光透过云层照了下来,四周的景物朦朦胧胧像是罩上了一层纱,小女孩穿着精致的唐装走在大街上,她似乎很熟悉这里的环境,七拐八拐的跑进了一旁的巷子中,可依然甩不脱紧跟在后的男人。 "温小姐,请你跟我回去。" 带着墨镜的男人很快追上她,连带挡住了她的去路。 女孩有些恼火,却还是漾出一抹笑,甜甜的喊道: "刚子哥哥,原来是你啊。" 对方并不吃她这一套,言辞冷漠的道: "请跟我回去。" 见自己的惯使的招数不管用了,她拉下一张小脸,表明自己的立场: "我不回去!" "小姐,我不想对你动手,跟我回去。" "我不嘛,我就不回去,你敢动我一根头发我就跟哥哥说你欺负我,哼!" 刚子面色一冷,一个箭步上前捉住她,二话不说便将她扛上肩头往巷子的出口走。 "你放开我!"女孩拼了命的挣扎,叫嚷,可一个十岁小姑娘又怎么敌得过成年男子的力气,而且这还是一个常年经受训练的男人: "救命!救命啊!" 正当女孩大声嚷嚷的时候,"--吱--"的一声,一辆黑色宾利停驻在路旁。 车尾银白色的标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车门打开后,从里走出一个男人,一身白色纯意大利手工制造的西服衬得他更为儒雅,英俊的面庞上挂着一抹浅笑,只稍静静站立,浑身便隐隐散发出一股独有的贵气。 "小馨。" 听到熟悉的声音,女孩眼睛一亮,而刚子扣着她的手在见到男人的同时跟着一松。 "哥哥……他欺负我!"温馨挣脱了男人的钳制,迈着步子朝温以深跑去,扑进他怀中娇滴滴的撒娇。 "胡闹。"温以深惩罚性的轻弹她的额头,温馨痛呼一声捂着脑袋后退,小嘴微微撅起委屈的瞅着他: "听话,跟哥哥回去。" "哥哥你不走了吗?"温馨在他怀中蹭了蹭:"以后都不要走了好不好?小馨以后天天陪着你,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跟你回去!" 温以深突然笑了,他的妹妹很聪明,小小年纪便开始懂得去耍心机,玩手段。 他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在女孩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回家吧。" 女孩轻的就跟羽毛似得,他轻而易举的将她提到肩上,黑色宾利动了动,最终消失在街道的末尾。 当车子使到一半的时候,温馨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美钞,捂着小嘴惊叫了声: "哎呀。" "怎么了?"她的惊呼惹来温以深的侧目,她对着他眨巴眨巴大眼,无辜的说: "没事。" "……" 她悄悄吐吐舌头,把刚才顺手摸到的钞票胡乱的塞进口袋里。 作者有话要说:o(RvQ)o~~既然你们对我的菊花那么感兴趣,那么某商就无私的贡献出来了,请笑纳 92、第四十七章 他们住的地方离唐人街不远,没过多久,两人就回到了家,甫进门,沧蓝趁着展暮锁门的空档,挣了他的手就往厨房走去。 手心一空,他阴沈着脸叫住她: "小蓝。" 闻言,沧蓝浑身一僵,虽然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应声。 "今天的事,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展暮冷硬的说着,平静的面容上是压抑的怒火。 "你懂我的意思。" 沧蓝微皱起眉,抬眸回视他: "我不懂。"今早的事就像一条导火线,被这么一刺激,她续存许久的不满集中的爆发了出来。 "我只不过是出去散个步,这有什么错?你不能因为这样就限制我的自由。" 一直顺着他的沧蓝在这点上倒是异常的坚定,他有些诧异,正想着,人已经走到她面前,她削尖的下巴被迫扬起,他没有因为她不驯的言行发火,反倒放低了声音,揉着她黏在两颊上的黑发温言软语的道: "小蓝,你刚来没几天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以后没我陪着就不要出去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我醒来没有看到你有多担心?" 说着,俯□又要吻她。 "听话,以后不要这样了,嗯?"他的语气,就像是在教训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温柔的,却又容不得人半丝的辩驳。 沧蓝仓皇后退,拍开他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 "展暮,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展暮比她高出两个头不止,静静的俯视下,沧蓝只觉得有一股冰冷的压迫感正兜头罩下: "我的口语完全可以与人进行正常的交流,而且我这么大个人了,如果真的发生点什么事,我会问路更会找警察,你根本不必担心。"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一瞬不瞬的绞在她身上,一片静默过后,沧蓝凝着他看不出情绪的面容,咬咬牙,放柔了声音说道: "展大哥,我们现在的关系充其量只能算是男女朋友,连未婚夫妻都算不上,你不能总是用这种态度对我,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况且,未来的事没人知道,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他面无表情的问她,依然是平静的语气,可隐藏在寂静海底的,却是汹涌的可以将人生生吞噬的波涛。 有些惧于他迫人的气势,她本能的后退,逃避着这个话题: "你……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煮早餐。" 语罢,她转过身就想往厨房跑,心脏突突的跳着,就像是遇到猎豹的脱兔,在他锐利的眸锋中惊慌逃窜,殊不知她那点小伎俩他只稍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在胎腹之中。 沧蓝还没摸到厨房的门口,就被他一把擒住了手,腰部一紧她撞上他结实的胸膛: "告诉我,说不定什么?" 他的笑容很柔很浅,只是捏着她的手劲却越发的大。 她被迫迎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对于他的碰触本能的产生了抵触: "我没别的意思。" 小东西打着什么心思他又怎么会猜不到,只是沉默的凝了她半晌,突然松开对她的钳制: "小蓝,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象中的单纯,今天如果不是我你该怎么办?乖,以后没我陪着就不要轻易出门,就如你说的,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让我担心知道吗?" 沧蓝心中咯噔一声,辩驳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有些委屈,被扒手盯上也不是她的错,她只不过是出去散个步,怎么经他一说,她倒像是犯了什么天大的事儿。 "我……你不能关着我。" 沧蓝憋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说出口,他那么忙,能陪她的时间少之又少,难不成她又得跟上一世一样,一整个暑假都被关在这间屋子里? 这次她是说什么也不能妥协的: "我保证,下次一定小心……展大哥,你能不能试着相信我,我不小了,有判断是非的能力,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不应该总把我当小孩子看待,我……" 他覆上她的手,攥在掌心中揉捏: "我知道你不小了,问题不在你,是我,我会担心你出事,宝宝乖,听话,你想去哪里玩我抽时间带你去,以后乖乖的呆在这里好不好?" "不!你没有权利这么做,别说我们现在什么也不是,即便成了夫妻你也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她蓦的抽出自己的手,恼怒的瞪着他。 沧蓝对纽约这个城市充满了好奇,既然有机会来,便希望能多出去走动走动,长点见识,她不想因为展暮的一句话,这一整个暑假里就只能被关在同一个地方。 可她的话听在他耳中,却成了另一种意思。 展暮微眯起眼,这是发怒的前兆: "我们的婚事只是迟早的事,不论你做什么,这一点永远也改变不了。" 她咬咬牙,冲动的脱口而出: "我不会嫁给你的!" 眸中最后一丝温情褪尽,他锐利的目光像是要将她看透,大手蓦然掐上她的下颚: "不嫁给我?你要嫁给谁?" 沧蓝想要后退,颊上却传来一阵刺痛,背脊贴上冰冷的墙壁,他就像是一张网,牢牢的将她罩在身下: "没有我的允许,谁敢要你?" "展大哥。"眼眶蓦的一红,她哽咽的道: "你爱我吗?" 料不到她会突然这么问,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一僵。 "你不爱我。"看着他的脸,她淡淡的说着,心中益发酸涩: "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是怎么来,或许……或许你只是喜欢我的身体,可女人的青春有限,再过几年,或者十几年,会出现很多很多比我年轻,漂亮的姑娘,到时候等你厌倦了我转而喜欢上别人的时候,我该怎么办?" "展大哥,我们真的不合适,你条件那么好,想要什么样的女孩没有呢?而我只想找个普通人平静的过完一生,你行行好放了我吧,我们做不成夫妻可以做兄妹,我发誓这一辈子我都会将你当成兄长那般敬爱……" "闭嘴。"他俯视着她泪眼婆娑的面容,身下的女人虽然在哭,可那背脊却挺的笔直,他看得出来她不是说说而已,只怕在这一世中,她早早就将他剔除了自己的人生…… 多可悲,纵横商场几十年的展总也有害怕的时候,他的小蓝又一次想要扔下他,她漆黑的瞳眸中写满了对他的抵触,她发自内心的要撇掉他,将他干干净净的赶出自己的世界。 就犹如十年前的那一场大火,她走得突然、决绝,任他如何哀求,挽留,哪怕是在梦中,她也再没出现。 他从来不知道的是,她柔弱的身体中承载着一种"狠",而她的"狠",比他更甚。 蓦的,他笑得阴森吓人:"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不在乎,而你最好什么都别想,我们的关系只会是夫妻,当然,如果你想在床上把我当成哥哥,我也不介意,那样反倒是另一种情趣。" 背脊一疼,他把她压在墙壁上发狠似得咬上她的唇: "这辈子没有我的允许,你哪也不许去。" 爱? 他在她唇间冷笑,他没有那种东西,从小到大他只知道一个道理,想要什么就必须自己去争取,不论什么手段、过程,这些都不重要,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就好,而他清楚的知道,那就是--他要她。 他吞噬着她的小舌,舌尖在她口中放肆的掠夺,沧蓝难受的在他身下挣扎: "不!住手!" "小蓝,我是个商人,商人从来不会做赔本生意,你要知道,我在你身上投下了多少心思,在没收回成本之前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当然,这个成本是用什么方法去收回,何时收回,也只有他说了算。 "那……那要到什么时候……"她好不容易在他嘴中抽到一丝空隙问道。 "给我生一个孩子吧,兴许在那之后,我会放过你。"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他们的孩子,将会在未来的日子中成为他留住她最大的资本。 沧蓝觉得与展暮相处起来其实也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毕竟他们曾经当过夫妻、恋人,她深谙两人的相处之道,而有时候人一旦麻木了,再难熬的日子一晃眼也就过去了。 时光静静流逝,她终于等来了两年后的毕业季。 B市的夏天就跟烤炉似得炎热,火辣辣的阳光透过云层普照大地,沧蓝与程英碰面的时候早已过了中午,前方聚着她的同学,刚经历过高考的孩子面上洋溢着的是说不出的轻松与怅然。 轻松的是终于摆脱了三年疲累的学习生涯,走入大学的门槛,可以面向日后更为丰富多彩的生活。而怅然的是,必须告别了这段单纯而青涩的岁月,高中三年,真的太短太短,不过是眨眼间便过去了,而这段日子,也是人的一生当中,最无悔,最不羁的青春。 沧蓝觉得自己何其有幸,在这个世界上,不是谁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如今可以重温这段青葱的校园时光,时间虽然短暂,可对于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满足。 程英勾着她的肩膀跟随大队进入了位于市中心的一家KTV中,一群年轻人疯玩疯闹,从中午一直玩到了晚上七八点,天色渐黑后,又结伴逛去了地下烧烤城。 程英咬了口牛肉,往沧蓝的方向看去,这一晚她出奇的安静,比起其他人反倒像是一个冷静的旁观者,淡淡的看着他们玩乐却不曾试图融入进去,她困惑的憋起眉,往沧蓝盘子里放了一根刚烤好的玉米棒子。 "吃啊,你愣着干嘛。" 她抽空凝着沧蓝斯文的吃相,心里有道梗卡在胸口处不上不下,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她说不上来,只觉得面前的沧蓝与其说她是在扮演一个旁观者,倒不如说是她是在用眼睛静静的记录下她们的一举一动。 就像是将要离开一个地方而再也不回来的旅人,她们用眼,用脑,记录下这里的一切,好在日后闲暇时放出来独自怀念。 这次的毕业聚会蓝致也来了,远远的坐在隔壁桌与别的男生闲聊,程英碰了碰她的手肘,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你不过去跟他打个招呼吗?说起来我也有两年没见他了。" 沧蓝拿着玉米的手一顿,抬眸往蓝致那桌看去,而正巧的对上了他的目光,两两相望两人皆是一愣,还是沧蓝最先回过神来,她对着他礼貌的点了点头,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记忆中的男孩历经两年的磨练变得更为成熟了,可原本围绕在他身上阳光般的气息正逐渐消退,她想起了他们的合照,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了。" 那样单纯的笑容因为她的关系,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九点的时候展暮开车过来接她,沧蓝挂断了电话起身,犹豫半晌,蓦然回过头紧紧的捉住程英的手不放。 "怎么了?" "程英。"她的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眼中溢满了不舍与忧伤: "再见。" "你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呀。"程英回握住她: "说的跟生离死别似得,咱们就算毕业了,也可以见面的嘛!" 她突然伸出手胡乱的揉弄着她的面颊: "以后你要是生了个女儿,就嫁给我儿子啊,咱们不止要做朋友,还要做亲家,这叫啥来着,亲上加亲!对,亲上加亲!就这么说定了啊,你到时可别反悔了。" 沧蓝被她逗笑: "如果我生的也是儿子呢?" 程英抚额,像是被难住了: "这……就让他们搅基吧,我不管,反正……反正咱们这亲家是做定的了!" 沧蓝露出一抹笑靥,一扫先前的郁色,白皙的面颊上印出两颗深深的酒窝,俏皮可人,程英不自觉的看呆了,沧蓝的长相很精致,那种美是犹如小白花那样的羞涩,纯洁。 淡淡的没有特别的突出,却能给人一种清爽干净的感觉,可她却极少笑,在她身旁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忧郁紧紧相随。 "程英,再见。" "再见。" 看着她逐渐走远的背影,程英不知道的是,这一抹笑将会成为她留给她的,最后的怀念。 作者有话要说:r(st)q我要日更日更日更日更日更 开玩笑的。 93、第四十八章(全肉) 虽然已经到了六月的天气,可夜晚的温度依然偏低,步出烧烤城的时候天已全黑,市中心里灯火通明,行人往来间她看到了展暮的车子。 男人靠在车门旁,嘴中吐着烟圈,看到她过来,他掐灭抽到一半的香烟绅士的为她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累了?” 沧蓝沉默的坐进车里,手刚要碰上安全带便被他抢先了一步,他体贴的弯下腰给她系上扣子,指尖似有意,似无意的划过胸前的浑圆,轻轻擦上顶端的凸起,带出一阵颤栗。 她愣了愣,面上一白,摇着头道: “不累。” 沧蓝今天出来也没怎么打扮,只是随意的搭配了一件衬衣与长裙,夏天本就穿得少,衣服料子又是那种偏凉爽的雪纺,所以从展暮的角度看去,他能清楚的看到她薄衫下浅白色的胸衣。 女孩正是发育的时候,再加上他这两年里源源不断往沧宅送去的补品,沧蓝原本消瘦的身体逐渐丰盈起来,胸前两颗鼓鼓的小包子越发圆润诱人。 他深吸了口气,看着她的目光逐渐变得火热,两眼绞在她的领口流连不去,从白皙的脖颈一路往下…… 沧蓝心中一颤连忙伸手去掩,他却比她更快一步的扣住她的手腕,透过敞开的领口放肆的打量着她衣服下姣好的身段。 展暮傍晚刚下的飞机,风尘仆仆的连衣服也没换,便赶过来找她,想来他们也有小半年没有见面,而他这次回来,为的就是两人在一周之后的订婚宴。 沧蓝试着抽回自己的手,见挣了几次没挣出来后,也就放弃了。 看着他的眼中将要破茧的欲望,她生出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畏惧,忆起两人小别重逢后,她的下场,她忍下挥开他大手的冲动,整个身体更往后缩去。 她一直想不透,前世的展暮明明不是个纵欲的人,对她也并非像现在那么的需索无度……到底是哪错了? 就在沧蓝愣神的那会儿,他已经放开她绕过车头回到驾驶位上,她悄悄松了口气,坐直了身体。 当车子驶上公路好一段时间之后,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走的路线根本就不是回沧家的道儿。 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她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试探的问道: “我们不是要回家吗?” 展暮专注的开着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身上所有的线条都是硬的,一丝不苟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感觉,车子缓缓驶上盘山公路,正朝着他位于铜山路的一栋公寓开去。 那是他在数年前为了买地而卖掉的房子,也是两人在上一世的家,这几年他公司上了轨道,赚回了那笔钱,便又找到买主,将那层楼以高出市价三成的价格买了回来。 对于那一栋房子沧蓝是敬而远之的,毕竟那里给她的回忆并不美好,而在她的记忆中,那房子比监狱更来得冰冷,每天夜里,当她守在沙发上为展暮等门的时候,能够陪伴她的,除了四面墙便再无其他。 只不过是想想她便已经全身发悚,见展暮没有回答她问题的意思,沧蓝犹豫一会,声音又轻了些: “展大哥?太晚回去爸爸会担心,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方向盘一转,车子驶入了小区大门,她坐在位置上不敢乱动,背脊挺得笔直,眼睁睁的看着他将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 他闭口不答,她便没有再问,当车子停稳的时候,他当着她的面落下了中控锁。 注意到他的动作,她一急,脱口而出: “展大哥?” “小蓝。” 展暮关掉车窗,侧过脸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我们今晚玩点不一样的?” 像是猜到他的想法,她面上褪去最后一丝血色,精致的小脸上顿时惨白得吓人: “什么不一样的,我不懂!” 悄悄往前倾去,她伸出摸上中控开关,可手没碰上开关便被他一把擒住,稍使劲,沧蓝身子一歪,已经一头扎入了他的怀中。 她被迫跨坐在他腿上,过膝的长裙微微卷起,露出两条细白的长腿,心中一慌,她手忙脚乱的挣扎起来。 “没关系,一会儿你就懂了。”柔软的腰身被扣得死紧,在他身上,她根本动弹不得,挣扎间连带沾染上了他身上独有的气息,面前这张英俊的脸,此时正下流的贴在她胸前,贪婪的汲取着少女的幽香。 “不要在这里。” 密闭的空间中,他的手如影随形的纠缠在她身上,她的力量在他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会有人看到……” 前襟蓦的一冷,她惊慌尖叫,垂眸发现他正用着嘴,一颗一颗的解着她的扣子,两条白细的胳膊被反剪在身后,腰杆被迫挺起,也使得胸前的两颗浑圆越发挺立,灼热的鼻息喷上稚嫩的皮肤,连带引来无数的颤栗。 他的动作缓慢,时不时伸出舌尖去舔舐,逗弄她娇嫩的乳、尖,薄唇一张,甚至将那两颗白乎乎的肉团子如数吞没。 她倒抽一口凉气,哭着提醒道: “会……会被人看到……” 奈何纤细的腰身被扣得死紧的,除了两条白花花的大腿暧昧的卡在他下腹,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被他控制着的。 就像被顶死在细网上的蝴蝶,只能微弱的闪动着翅膀做着最后的挣扎。 女性的重点部位隔着薄薄的内裤摩擦在他腿上,她喘着气,哭得断断续续,在他的钳制下,她就犹如一条被抓牢的泥鳅,扭动着身体却始终无法逃走。 此时沧蓝的内心是复杂的,她一路挣扎要脱离他的掌控,却又害怕发出太大的声响引来他人的注意,是以她无声的抗议在他眼中变得更为微不足道,而在她的半推半就下,他的动作变得更加的狂肆,放、荡。 “展大哥……展大哥……” 从前展暮对于沧蓝来说那就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对比兄长,他更像是她崇拜的偶像,一个无所不能的神氏,任何在她看来困难无比的事情落在他手中,总是可以轻易的解决,相较于父亲,在年幼的沧蓝眼中,展暮更为值得依赖。 可如今这个她眼中的偶像却一次又一次的对她做出了最下流、无耻的事。 “放心,这几扇车窗都是特制的,只要你别叫得太大声,就不会有人知道。” 他咬着她的耳朵,大手放肆的伸进她裙子里,撩开柔软的内裤,食指长驱而入。 身下传来一阵刺痛,沧蓝双目一红,紧紧攀上他的手臂,哭着道: “我们回去再做,不要在这里好不好?”她哭得断断续续,话还没说完便给人封住了小嘴。 濡、湿的舌头探入她的口腔,一股带着纯阳刚味的气息将她整张嘴儿吞噬,他绞着她的小舌不放,源源不断的哺入唾液,沧蓝皱眉咳嗽了一声,心里厌恶着却又不敢做过多的挣扎,只能僵直了背脊任由他吞掉她所有的呜咽。 展暮的长指在她身下逗弄了半天也没见弄出多少水来,他目光落在少女惨白的脸上,这样脆弱不甘的模样不会惹来他人的怜惜,反倒会令人想要更深一层次的去蹂、躏、玩弄。 倏的,他眼中闪过一抹幽光,抽出了自己的指头,含入嘴中,像是在品尝着什么美味,吮出“嗔嗔”的淫、靡声。 “你不觉得在这里做很刺激吗?” 少女脸上是藏不住的羞耻与不堪,她摇着头不敢苟同他的观点。 “有没有想我?” 他恣意的舔着手上的蜜汁,嘴角泛起一抹浅笑,等不到她的回答,他非但不恼,反倒温和的说道: “我们今天就来玩点不一样的好不好?” 他在笑,语气出奇的温柔,却没有半点询问的意思。 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沧蓝浑身一阵,眼中溢满了惧意,蓦的察觉到他松开了对自己的钳制,一得到自由,她如获大赦,连滚带爬的从他腿上下来,打开中控锁,逃也似的往车门的方向爬去。 不过是数秒的时间,展暮已经重新扣上了她的脚踝,手上一使劲,将刚碰上门把手的沧蓝给拖了回来。 他手中拿着一管药膏,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看不太清楚上面的字眼,只听到“呲”的一声,棉质的长裙由下被人撕开,两瓣浑圆的翘臀赫然暴露在车灯下。 沧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腿在他手中乱踢乱蹬,他的动作令她本能的产生不安,她在他的压制下挣扎得更甚。 展暮挤出一整条膏状体,恼怒的一巴掌抽上她的小臀,“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停车库中显得愈发的响亮。 “老实点。”他呵斥道,大手一挥,又给了她一掌。 白皙的翘臀在他毫不留情的掌抠下,浮出两道深深的指印,沧蓝疼得浑身一震哆嗦,生怕他又对自己下手,便止去了挣扎,乖巧的跪趴在座椅上,不敢造次。 他似乎很满意她的顺从,温柔的轻吻着她的发顶,粘着药膏的手掰开她□的花瓣,涂了进去。 一阵薄荷味拂过鼻尖,她只觉□一凉,惊慌的喊道: “展大哥!” “乖,一会就好。” 捏着她的小臀,他小心翼翼的往她紧致的甬道中涂抹着透明的膏状体: “把腿张开。” “不,不!我不要那种东西!” “张开!”他冷下脸命令道。 “展大哥……” “又想挨打了吗?” 他捏上她的两瓣臀部,作势又要打下去,沧蓝心下惶恐,哆哆嗦嗦的把腿开到最大。 “不够!”他的声音又大了几分,带着一股强势到让人无法抗拒的魄力。 眼泪逐渐迷糊了双眼,她躺在他身下,双腿大开,以着最羞耻的姿势…… 终于,他上好了药,而在这数分钟的过程里,一管手指粗细的药膏被他如数用尽,一点不剩的挤进了她的身体中。 “宝宝,有感觉了吗?”大手覆上她的椒、乳,指尖夹上其中的突起,粗粝的掌心不断的在上边摩挲,刮弄。 沧蓝捂着自己的脸没有看他,随着他的抚弄,身体生出一股让她感到陌生,畏惧的热意。 她红着脸不住的喘着粗气,呼吸变得紊乱,整个人正被一股无力感笼罩着,朦朦胧胧中神智逐渐变得模糊,四周的景物都在晃动,她看不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她的世界扭曲成一团,除了身上的男人,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白皙的身体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她抓着他的肩膀,指尖深深陷入其中: “展哥哥……我好热……” 她在他嘴中断断续续的哭着,无助的推上他的头颅: “好难受……” “小乖,想要吗?想要就自己坐上来。”离开她的唇,他吮着她圆润的耳珠子诱惑的说道: “小东西,到我身上来。”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都在喘息,男人与女人的气息交缠,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烈的情、欲味,在他的诱导下,沧蓝爬上了他的长腿,跨坐在他腹间。 白皙的玉腿勾着他的腰身,褪掉一半的衬衫松松垮垮的落在纤细的臂膀上,两只丰润的兔儿暴露在空气中,樱红色的乳、尖上还粘着他的唾液,在昏黄的灯光下泛出一丝晶莹的亮光,诱人得犹如露水中的草莓,令人想要更深入的去采摘。 双腿一软,如果不是展暮扣在她腰上的手,她就连自己的重量也快要支撑不住了。 沧蓝努力的睁着眼,想要恢复一丝的清明,可展暮不知道给她涂了什么,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异常的热,头脑糊成一团,全身的感官集中在身下,两人交缠的地方。 等不及她的反应,展暮已经握着她的腰,猛地往上一顶,炽热的硬挺找到她紧致的小洞,“扑哧”一声尽根而入。 这次迎接他的并不是往常的那样干涩,里面湿濡一片更方便他的挺进与律动。 沧蓝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就算说了话也是不利索的,她靠在他怀中,随着他扣在自己腰上大手的上下扭动,体内像是积聚了数把无名火,在汹涌的叫嚣着,他们想要宣泄出来,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她一阵哽咽,眼泪如珠儿般断断续续的往下掉,一滴一滴的印上他赤、裸的胸膛,她娇娇的靠在他怀中已经没了挣扎的力气,柔弱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他的孟、浪。 “展哥哥……展哥哥……”如今除了心跳,萦绕在她耳边的便只有男人紊乱的呼吸声,她哽咽的哭喊着,在药物的影响下,目光呆滞,或许就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救救我……救救我……” 她细软的声音听在他耳中那就是世界上最顶级的催、情、剂,这样羸弱的身子,魅人的表情,引出他潜藏在内心中的暴戾因子,这一刻的展暮不再是白日衣冠楚楚、言谈举止间一丝不苟的展总,他已然变成了一只被欲、望控制的禽、兽。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之后短期内不会有肉了,话说有妹纸说我的肉腻味了,我回去检讨…… 94、第四十九章 这一晚上,沧蓝发起了低烧,展暮把她洗干净后,抱回了床上,而后径自往浴室走去。 片刻后,浴室中传出哗哗的流水声,她躺在床上蹩着眉头,不舒服的呻、吟了一声,听着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卷起被子本能的往床角缩去。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中的水声戛然而止,朦胧间,她看到他朝自己伸过来的手,长满粗茧的大掌骨节有力,指间充满了侵略性。 她看过展暮与人搏斗的样子,很快,快的她根本瞧不清他的动作。心中一动,她像一只受惊的刺猬,小脸埋入薄被,悄悄竖起了浑身的尖刺。 展暮这种活在刀尖上的人,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对于他来说,失败同等于死亡,所以他不能输,不能有负累,而沧蓝无疑的,就是他扔不掉的包袱,上一世尚且如此,更何况如今…… 看出她的畏缩,他伸过来的手顿了顿,僵在半空中: "小蓝。" 他扳过她的肩头,大掌堂而皇之的探入睡衣领口中,当粗粝的掌心贴上自己的皮肤时,沧蓝轻轻的颤了下。 "美国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学校,等订婚结束后,你就跟我过去。" 指间揉上胸前的凸起,他像是起了兴致,勾着那颗肉粒夹在指间轻擦细磨,茧子划过樱红色的乳、晕,带出了更多的颤栗。 沧蓝浑身一哆嗦,蜷缩起来疲惫的点头,她很累,已经没有多余精力去应付他的欲、望。 他又凝了她半晌,突然抽回手从床边起身,听到他关门的声音,她悄悄松了口气。 可没过多久,就又听到他逐渐走近的脚步声,手中端着一碗汤药,他小心翼翼的扶起她的身体,轻轻搅拌着碗里的温水。 一股刺鼻的中药味弥漫在室内,她皱着眉后退,咬紧唇畔怎么也不肯碰触他递过来的勺子。 "乖,这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他耐心的劝道,吹了吹气,手中的勺子又一次往她嘴边递去。 她摇摇头,将小脸扭过一边,不肯合作。 "小蓝。" 眼底闪过一抹不悦,面上一沉他低低的唤道: "听话。" 他的沙哑的声音带着几许警告,沧蓝犹豫了一会,动作缓慢的朝他靠近,樱唇凑上他递过来的勺子,小口小口的往下咽着里面的药水。 真的很苦,苦入了心肺。 目光落在他拿在手中的瓷碗上,她吞下嘴中的苦药,讨好的说道: "太多了,我喝不完。" 展暮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微眯起眼,重新又舀了满满一勺递过去。 最后,那满满的一碗汤药通通进来她的肚子里,听到展暮关门的声音,她委屈的躲在被子里直掉眼泪。 "哭什么,我是为你好,你难道不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沧蓝的心中对他是否还存着感情他不确定,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她是真心的喜欢小孩子。 展暮摸了摸她的额头,知道高温褪去这才稍稍放心,他抽回自己的手,看着她拱起的后背陷入沉思。 上一世的沧蓝对孩子是渴望的,婚后她积极的去看医生,吃各种药,中药西药全试过,那时候,不论多苦,多难喝的药,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生生灌进去,为的就是能生出一个健康的孩子。 可无论她如何的努力,最后总是以失败告终。 "睡吧,明天我带你出去走走。"他拉开被子跟着钻了进去,手臂摸上她的纤腰,温热的体温隔着衣服熨烫在皮肤上,很温暖,而为了得到这种温暖,他一连等待了十年。 这次的订婚宴与沧红之前的其实没太大分别。 隔天的傍晚,展暮送她回家后顺道与沧忠信商量了一下订婚事宜。 两个人男人默契的没有提起两年前的一亿之约,而那个约定与其说是用来牵制展暮,倒不如说是沧忠信安抚沧蓝的一种方式。 沧蓝与展暮的婚事、展暮继承人的身份,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这一点大家都知道,而沧蓝更是比任何人都来的清楚。 两世为人,她自问比谁都了解这两个男人的性情,他们都是同一类的人,自私自利,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都可以放弃,牺牲,而对于沧忠信来说,她无疑就是最好的牺牲品。 沧蓝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也没兴趣知道,而当展暮与沧忠信从书房中走出来的时候,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有了沧家女婿的身份,这下子,他留下吃饭变得更为顺理成章。 晚饭的时候展暮贴着她的位置落座,不时的给她夹菜,温言软语、体贴入微,就连姆妈在一旁看的,都是满意的直点头。 在旁人眼中两人男俊女美,一强一弱,站在一起犹如一对璧人,出奇的登对。 可那也只是表象,又有谁知道两人之间汹涌的暗潮? 这一顿饭下来沧蓝一直沉默着,就连展暮低声下气的讨好也是爱理不理的将头扭到一边。 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沧忠信拢起眉头说道: "小展啊,我这女儿就是小姐脾气重了点,你以后多担待,让着她点。" "我会的,沧伯,您放心,我会好好待她。"他笑得温柔,一副儒雅斯文的嘴脸。 沧蓝吹来吹放在面前的热汤,袅袅白烟逐渐模糊了双眼,在他们看来,展暮够好,够优秀,能够当上他的妻子便是人一生中莫大的福气,可又有谁问过她的意愿,只稍一句:我是为你好。便将她所有的努力,抗拒扼杀在摇篮之内。 吃完了饭,沧蓝躲着他的亲近,与沧红比肩而坐,两姐妹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过话了,同一屋檐下,每每撞上便是冷哼着别开脸。 而如今在沧忠信面前,沧红不敢做的太过,看着电视中的剧场,也会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她讨论。 展暮坐在一旁跟沧忠信下棋,目光时不时便往沧蓝那头看去,却见那小东西在撞上他的视线后,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背过身去。 他不悦的蹩起眉,握着棋子的手越攥越紧,直恨不得立刻上前给她点教训,真是长脸了,还会给他摆脸色了。 而后一想,沧蓝迟早是自己的人,偶尔耍耍小性子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随她去了,何况等到她与自己在美国定居之后,还愁没机会教训她吗?想到这,他敛下自己的不愉,将目光放回了棋局中。 也就是片刻的闪神,他输了整盘棋。 晚上九点的时候,沧蓝跟着展暮去取车: "晚安。"她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如果不是沧忠信的命令,她根本不想出来送他。晚风轻轻吹过,吹乱了她颊边的发丝,他目光一滞,伸手就要替她拢上。 "我回去了。"她后退两步避开他的手: "再见。" "小蓝,不要那么怕我。" 他蓦的握住她的手臂不放: "我不会伤害你。" 沧蓝试着抽会自己的手,见抽不出也就不再挣扎,只是两眼望望天,看看地,就是不肯放在他身上。 面对这样的情景,他脸色一僵,透过他捉着自己的手,她意识到他将要发怒,心中突突的一跳,赶紧讨好的说道: "我没……没这么想。" 她说这话相当于是自抽嘴巴,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凝着她畏缩的模样,展暮无奈的叹了口气,跟着收敛下自己的脾气。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古怪,沧蓝紧张的打量着他的表情,阴郁的眼神,紧抿的薄唇,无一不在告诉她,他正压抑着自己的怒意。 展暮从来就不是个有耐心的男人,特别是在对待女人的时候。 这一刻里,两人都在沉默,沧蓝不解的看着他,要换在从前,她用这种态度对他,他保准甩袖离去,连个正眼也不会瞧她。 "算了,你回去吧。" 良久之后,他终于放开她的手,只是表情依然紧绷: "早点睡,明天我来接你。" 收回自己的手腕,沧蓝悄悄松了口气,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轻轻的朝他说道: "明天见。" "等等。"迈出的腿一顿,她诧异回眸,撞入他那一双温和的眼里,夜风徐徐吹过,带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萦绕鼻间。 他宠溺的抚摸上她的黑发,低低的笑道: "小蓝,我很期待我们的订婚宴。" 半夜两点的时候,沧蓝睁着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面漆黑一片就像个无底洞,一不小心就会被吸进去。 她蓦然从床上坐起,摸黑的往床头柜探去,按下床头的台灯,银灰色的灯属罩映出她那张苍白得吓人的脸。 手忙脚乱的打开抽屉,取出里面的钱包,她将皮质的小钱包紧紧攥在手中这才觉得稍稍安心了些。 拉开拉链,她细细的清点着里面的东西,一张存折,少许现金,过了塑的身份证,还有一张前两天提前订好的船票…… 一股不安弥漫在心间,展暮的眼神中含着太多她不知道的东西,在他面前,她觉得自己就是赤、裸的,被他由头看到脚,没有丝毫隐私和秘密。 不会的,他不会看出来的。 她捂着心口不断的安慰自己,她做得小心翼翼,就连身边的亲人都没发觉,远在海外的展暮又怎么可能知道? 沧蓝,不要自己吓自己。 过了好半晌,她终于定下神来,把散落在床上的证件、船票通通收回钱包中,整整齐齐的叠在一起。 这几年的隐忍,为的就是今天,她不能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怀疑就放弃,她不会与他订婚,更不会嫁做他的妻子,握着钱包的手微微颤抖,她有些害怕,可更多的却是期待,从此之后,展暮、沧红、沧氏,都将与她没有关系,她发过誓,无论如何,也不会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同一时间里,展暮的公寓内依然是灯火通明,他链接上了视屏电话,没过多久那边便出现了魏无斓那张妖艳得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 他顶着两只熊猫眼抱着镜头敢怒不敢言。 "我要你查的东西都查好了?" 盯着镜头中展暮那张欠揍的脸,魏无斓忍下要竖中指的冲动应声道: "等等,我一会就发给你。" 话落,他犹豫了一会提醒道: "我刚刚查到,那小妞订了明天凌晨的船票。" 展暮点开邮箱,打开了魏无斓发过来的程序: "我知道。" 魏无斓挑眉: "你不做点什么?" "做什么?"展暮漫不经心的问,一行行的审阅电脑中的程序表。 老婆都要走了,还能这么淡定。 "你不拦着她?"真跑了怎么办? 终于,展暮收回专注的目光,莫测的笑道,语中富含深意: "有些事,不经历过又怎么会死心?" 魏无斓听得云里雾里的,愣了愣,刚想开口便被展暮打断: "ATH的合作方案明天晚上之前发给我,好了我睡了,有什么事天亮了再说。" "喂!为了这个破程序老子两天两夜没合眼了,你还让不让人活了,喂!喂!" 咔嚓一声,对方收了线。 展暮点燃手中的香烟静静的看着桌面上的照片,目光逐渐变得深远,当笼中的金丝雀啄坏了脚下的镣铐,自以为可以高飞的时候,殊不知猎人在笼子外张开了一张更集更密的大网…… 作者有话要说:嘶,修文修久了一点,然后某商继续码,明天早上再传五千,赶榜单的孩纸伤不起,我现在患了周四恐惧症。 95、第五十章 隔天天没亮沧蓝就出现在了B市的码头上,昨晚翻来覆去的一宿没睡,却不见半点疲累,早上起来反倒精神得很,或许是自由在望,她内心总有一种掩不住的兴奋与期待。 朦胧的晨色泛着雾气,朝阳逐渐升起,挥去四周的阴郁,岸边的渔船一字排开,不远处静静的停靠着一艘油轮,等到天色渐亮,身边人群涌动的时候,她便跟着队伍往游轮上走去。 这艘游轮途经好几个城市,而最后的落脚点却是在离B市甚远的一个小镇上,她上网搜集过资料,那个小镇地处偏僻,信息业并不发达,重点是那里没有什么发展空间,展暮的生意断不会谈到那里去。 沧蓝跟在人群身后上了船,在侍应的带领下找到了自己的标准间,放下行李她将房门合上,细细的环视着这个狭小的空间,为了便宜,她住的房间里没有窗,看不到外面的景物,可房间虽然小,床褥被铺却非常柔软,房中的摆设很是精致。 时间还早,距离游轮出发还有一个小时,她将自己的行李堆到角落中,从包里抽出了一本小说坐在床边静静的阅读。 可平时可以静看一整天的小说在这个时候她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沧蓝坐了一会,放下书本决定出去走走。 游轮内的设施齐全,在当时的国内已经算是中上水平,沧蓝闲着没事在这里乱逛起来,沿着甲板走,游轮的前后甲板都有游泳池,但是小的跟泡澡池似得,在里面玩的多数是一些小孩子。 因为刚上船的关系,也只有少数的孩子在水中嬉戏。 海风拂过面颊,她蹲在池边看着水中玩耍的孩子,嘴角噙着笑,不知不觉间也被感染了。 却在这时,不知被谁推了一把,沧蓝身子蓦的向前倾去,“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她在水中扑腾了几下站直了身,这才发现水深根本不到她的腰。 “姐姐,对不起。” 沧蓝抹掉脸上的水,看清了站在水池旁的母子,女人长得不漂亮,身体稍显肥胖,而站在她身旁一脸歉意的男孩,则胖的跟颗小圆球似得。 白乎乎肉嘟嘟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掐一把。 “你没事吧。”男孩的母亲朝她伸出手,她愣了一会儿,没有接过,反倒抱着自己在水池中踌躇。 沧蓝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再加上夏天穿得少,薄薄的衬衫贴在洁白的皮肤上,勾勒出一身姣好的曲线,她蹲在池中不敢出来,脸上闪过一丝窘迫。 男孩的母亲看出她的顾虑,赶紧拿下肩头的浴巾递给她: “你先擦擦。” 她轻轻道了谢,接过浴巾包在自己身上,这才敢从游泳池中起身。 “真是抱歉,小孩子不懂事……” “没关系。”她摇摇头,用干净的毛巾擦拭着头发上的水渍。 “你住哪个房间?也是来旅游的吧。” 她速度缓慢的爬上岸,紧了紧身上的浴巾就要往房间走去,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让她感到黏腻得不舒服,再加上周围人探究的目光她更觉羞涩。 她走了几步,发现那对母子正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时,有些困惑的回头说道: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女人脸上闪过一抹歉然,不自在的挠挠头: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哦,我先走了。” “好的,谢谢。” 回到楼梯间,沧蓝客气的对她们点头道谢,或许是因为天生不善交际的关系,即使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却还是会不自觉的生出几分冷漠疏离。 “妈妈,我要吃鸡翅。”小男孩软软的同音传入耳中,女人瞪了他一眼: “不行,不是说好了要减肥的吗?” “那是妈妈你说的。”男孩委屈的撇嘴。 “你是不是妈妈的乖宝贝?” “唔。”男孩点点头,还没弄明白过来意思。 女人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得意的说道: “既然你是妈妈的乖宝贝,就得陪着妈妈一起减肥,对不对?” “唔。”男孩皱眉,怎么觉得有点怪。 女人捏了捏他胖乎乎的小脸。 “妈妈,你看你看,有鸟。” “啊,有鸟哦,我们去甲板上看鸟好不好?”女人牵着小胖子的手越走越远。 “快跟姐姐说拜拜。” “姐姐拜拜。” 小男孩道了别,跟在母亲身后离开,一边走沧蓝还能听到她们说话的声音: “这个姐姐真奇怪,妈妈,我不要跟你一起减肥,我要吃鸡翅,鸡翅!” 她望着她们逐渐走远的背影,看着小胖子圆滚滚的身体,会心一笑,不由得羡慕起来,如果自己将来的孩子也能这么可爱,该多好。 直到再也看不到她们的身影了,沧蓝这才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接过侍者递过来的毛巾,她一边走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头发,湿漉漉的黑发披散在脑后衬得一张小脸更为白皙,精致。沧蓝无疑是漂亮的,纤细的身段,过于苍白的肤色给人一种病态美的感觉。 一路走来,或多或少的吸引了他人的注意力,而当她走到无人的拐角时,迎面撞上了一堵结实的肉墙。 她轻轻的“啊”了一声,拿在手上的毛巾应声落地。 “抱歉。” 她低着头没有看到男人的样子,只是象征性的回了句: “没关系。”便弯下腰要去捡落在地上的毛巾。 可有一只手却比她更快的捡起,并递到她面前。 沧蓝的目光落在对方的手上,那是一双布满疤痕与老茧的手,指尖上甚至有一道未结荚的伤口。结实的臂膀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他的有力,细细瞧来,甚至能看到肌肉的跳动。 “谢谢。” 男人很高大,以她的身高只能到他的胸口以下接近小腹的地方,黝黑的皮肤与她的苍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薄薄的T恤挡不住那八块腹肌,即使没看到脸她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侵略性。 她的目光落在他黑色长靴上,质地上乘,看不出什么牌子,可她也知道他这一身打扮不会便宜到哪去。 他的穿着随意,身上带着一股子的匪气,她忍不住顺着他的胸口一路往上看去,却在撞入一双如狼般凶煞的眼眸时,整个人如遭晴天霹雳,僵在当场。 男人左脸上有一道疤,狰狞的蔓延到眼部,他拿着她的毛巾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同样在打量着她。 两人凑得很近,他甚至能闻到从她身上传过来的幽香,羸弱的身子在他眼中就像是一种变相的诱惑,在他们这些强盗眼里,娇弱的小白花吸引来的不会是温柔怜惜,反而是毫不留情的摧残,与玩弄。 肩头上的毛巾根本遮不住少女姣好的曲线,湿透的料子贴在皮肤上,从他的角度看去甚至能瞧清她胸衣的轮廓。 “你的东西。”他炽热的目光绞在她的身上。 看到他伸过来的手,沧蓝的脸色“刷”的一声变得惨白,他露骨的目光传阅给她的,只会另一种东西。 她全身颤抖的往后倒退,破碎的记忆逐渐拼凑在一起,一点一点的渲染、放大,一阵冷意倏然窜上背脊,她本能将身上的浴巾揪紧。 男人微挑眉,有些诧异她的反应,又朝她走近几步。 “你的毛巾不要了?” 她听着他的脚步声,看着他越靠越近的身体,男人背光的身子罩下一层阴影,如密网一般将她笼罩其中,源源不断的朝她散发出一股可怖的压迫感。 瞳孔蓦然放大,心率倏的比平时增快了一至两倍,即使是在面对展暮,她也没试过这么的害怕。 她倒吸一口凉气,不住的后退,虽然拼命的压抑下心中的惧意,却还是止不住肩头的轻颤,这一刻,她全身的感官通通集中在视觉上,隐隐的,她甚至能感受到男人身上不断散发出来的戾气。 听说当人恐惧到极点的时候,是连声音也发不出来的。 从前在书上看到这一段的时候她尚且抱着怀疑,如今身临其境,让她不得不信。 脑海中回荡着一阵细尖的笑声……与那个男人冰冷到极点的眼眸,那一刻,无论她如何的哀求,尖叫,他依然无情的看着,比当场将她凌迟还要来的残忍…… “喂,你怎么了。”男人饶有兴味的伸手就要去碰她,可没等指尖碰上肩膀,她便尖叫一声往房间的方向奔逃。 她跑得太快,就连肩头上的浴巾什么时候掉的也不知道,男人愣在原地料不到她会出现这种反应。 凝着她仓皇逃走的背影,他顿了顿,迈开长腿跟过去捡起了女孩掉在地上的浴巾,大手摸上黏湿的布料,那上面仍然残留着少女温热的体温,凑近鼻间轻轻的嗅了嗅,甚至能闻到一阵清雅的幽香。 沧蓝“碰”的一声关上门,当房门合上的刹那,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曲起腿,即使紧紧的抱着自己依然止不住那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炎热的铁皮房、无数双黝黑的大手、还有男人冷如冰峰的眼眸,这些记忆在这一刻充斥着她的脑海,就像被刀刻入,深入骨髓,即使抽筋削骨,依然抹不掉那种耻辱。 沧蓝抱着自己蹲□,脸上惨白得吓人。 她认得他! 即便他化作灰她也不会忘记! 这个强盗,在强、暴了自己之后,丢给手下玩弄,最后更是一把火将她烧死。 她摇着头想要撇掉脑海中的画面,可越是想要遗忘,那个记忆就越是深刻,她永远记得自己在他身下哭喊的模样,他冰冷的看着自己被他们蹂、躏的模样,与他们扔下火种,大笑着离开的绝望。 这间卧房没有窗,狭小的空间里稀薄得令人窒息,原本精致的摆设如今变得异常狰狞,这里她是一分钟也呆不下去! 沧蓝沿着墙壁撑起自己的身体,她抽出墙角的大包,胡乱的换了一套衣服,身上湿透的衬衫长裤也不要了,随手撇在桌子上,趁着没有开船,她提着自己的行李匆匆的往入口奔去。 下午六点,班机整点降落,展暮随着人群往机场的出口走去,嘴角挂着笑,不紧不慢的样子恣意闲适,刚开机,悦耳的铃声便响了起来。 没有犹豫的接起,那头传来魏无斓的声音: “展暮!” “公司的事就交给你了。”他说得理所当然。 “幸苦了。” 这话说得没有半点诚意。 魏无斓在那头皱起眉: “那小妞的船至少要十天才能到岸,你过去那么早做什么。” “有些事我喜欢提前准备。”展暮拦了一辆计程车,当车子缓缓驶上小路,他的目光落在窗外不停倒退的风景上。 很清静的小镇,民风淳朴、风景宜人、空气清新,也难怪她会选择在这个地方落脚,这也确实符合她的性子。 “小伙子,你是来旅游的吧。”司机透过后视镜与他闲聊起来: “打算玩多久?我们小镇最出名的就是南部的骆驼山,你有空一定要上去看看,你看到没有,就是那座。” 司机热情的朝不远处的一座山指了指。 展暮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确实看到一座长得神似骆驼的高峰,他笑道: “有时间我会去的,你在那个路口停下吧。” 付了钱他在酒店门口下车,他抬眼看了看面前这栋在B市只能算是旅馆的酒店,接受了大堂经理热情的招待,开了间套房。 小镇的夜晚很安静,没到晚上七八点,家家户户已经收门回去睡觉了,哪有城市的喧嚣,展暮住的套房里有一扇落地窗,远远的可以看到那座骆驼山,衬着漫天的繁星,细细品着红酒,着实有种独特的宁静,令人心旷神怡。 他看着远方,做出敬酒的姿势,眸中溢满了志在必得。 就如猫儿在抓到老鼠的时候,总是要戏耍一番才会一口吞下,可他不是猫,他是猛虎,对于她,他比谁都要有耐心,他享受一根一根拔掉她身上尖刺的过程,看着她慢慢在绝望中投降、认命…… 脑海中浮现了沧蓝那张惊惧的小脸,展暮嘴角挂出一抹残忍的笑,这个小镇坏境不错,他们或许可以在这里提前度蜜月,最好在这个过程中,小蓝能怀上他的孩子。 夜晚的海平面上漆黑一片,昨天早上八点从B市出发的游轮正平稳的行驶在海面上,只是定睛看去,游轮中无论是餐厅、客房、酒吧,这些原本应该挤满人群的地方如今却找不到半个人影,几个大汉手里拿着枪在走廊的各个角落巡视着。 四周静的除了长靴踩在地上的“哒哒”声便再无其他。 海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腥甜的血味,男人舔了舔嘴角,身上源源不断的散发着一股戾气,那是一种常年走在刀刃上的人才会有的气魄。 他静静的站在船头俯视着跪在甲板上的人们,左脸上的疤痕狰狞的犹如夜间的恶鬼,轻易取人性命。 那些都是出来旅行的游客,原本带着愉快的心情出行旅游,却没想会遇到劫匪,如今,包括侍应在内,全部被双手由后绑缚着,集中跪在甲板上。 周围巡视的是一个个拿着枪械的壮汉,再往边上看去,只看到好几个保安人员全身是血的躺在角落中,一动不动,四周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死气。 “头儿。” “都找过了?”男人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不带感情的道: “只有那么多?” “是,已经全找过了。” 男人微挑眉,视线又一次扫入人群中,却怎么也找不到那道羸弱的身影。 “头儿,这些人怎么办。” 他敛下眉眼,目光狠戾: “处理干净。” 顿时,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女人的尖叫与小孩的哭喊随着枪声的响起,混杂在一起,朝着遥远的彼岸,缓缓飘散。 作者有话要说:某商很郁闷,每次更新都要收几条负分,收着收着还真就习惯了……另外怕妹纸们不懂,在这里科普一下,VIP章节只需要购买一次,而后当某商贴上正文的时候,字数是只会多不会少,你们只需要刷新网页就可以看了,不存在骗钱这一说法,你买了我的防盗章,亏的只会是我。而且我一般会多放一千到两千字,如果这样你还是不满意的话我也没话说了。 96、第五十一章(展暮番外一) 天色逐渐清明,许是昨夜下过雨的关系,B市的港口依然朦胧,晨光透过稀薄的白雾映射上一旁的灌木从,笔直的公路上,远远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黑色宾利缓缓驶来,双翅标志在阳光下镀着一层银光。 "是,我知道,我会给你买,还想要什么?" 温以深撑着额对着电话里的女孩宠溺的说: "好,好,都是哥哥的错,哥哥回去会好好补偿你,嗯?不要闹,纽约已经很晚了,还不快去睡觉?" "是小姐?"在将要靠近港口的时候,司机减低了车速,透过后视镜,他在肚子里琢磨了一阵,想半天终于隐晦的说道: "小姐真是活泼可爱。" 薄雾逐渐散去,和煦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在男人英俊的脸上。 他挂了电话,勾了勾唇,摇头笑道: "就是个不省心的小丫头。" 车子又驶了一阵,突然,司机担忧的说道: "少爷,您这次出海会不会赶不及回去开董事会。" "没关系。"男人嘴角笑意不减:"听说隔海小岛上的海景很漂亮,难得出来一次,我怎么能不去见识见识?" "少爷,到了。" 车子停靠在路边: "我去给您买船票。" 司机说完便关掉车门大步往远方走去,温以深放下手中的电话,静静的凝着窗外的风景,眼中闪过一抹郁色。 白色衬衫的袖子微微折起,他降下车窗,海风迎面扑来,带来一丝淡淡的腥咸味,车子停在沿路的大树底下,乘着微风,一张枯黄的树叶飘进车窗,落在他的腿上。 温以深微微一愣,修长的指尖捏着叶梗,拾起凑到眼前,指腹轻轻摩挲着叶面,也许是生在海边的关系,就连叶子的本身,也带着一丝咸味。 这次出海,与其说是为了看隔岸的海景,倒不如说他是想要逃避那层令人窒息的身份。 这时,司机买好票折了回来,他绕过车尾帮他开了后车门,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少爷,票买好了。" 温以深点了点头,却没有马上下车,只是将手中的黄叶又凑近了些,那是一张楸树的叶子,巴掌大的叶片泛着金黄色的光,指尖抚上去甚至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响。 "我知道了。"他的目光落在叶身上,看得专注,司机凝着少爷的举动,一头雾水的抓了抓头发,他就想不透一张叶子有什么好看的。 终于,过了好一会儿,温以深的视线从楸叶中抽出,随意的塞进口袋,他推开车门下车。 优雅的拾起手中的腕表看了看时间,早上八点,正是开船的时候。 "你回去吧,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少爷。"司机在原地踌躇:"还是我陪您去吧?" "不必。" 温以深的话里虽然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人辩驳强劲。 他背过身,当眼角的余光扫到岸边停驻的身影时,面上公式化的笑容一僵,原本阴郁的眼变得呆滞,固执的绞着不远处的少女不放。 薄薄的雾气已然散去,港口旁的少女静静的站着,她没有看到他,目光落在海平面上,似乎在沉思,海风卷起她微湿的黑发,几根俏皮的发丝吹到颊面,她本能的撩到耳后,露出一颗洁白圆润的耳珠。 散在脑后的黑发在稀薄的阳光下犹如夜明珠般黑亮,衬得领口上的脖颈越发白皙,樱红色的小嘴轻轻抿着,晶莹剔透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尝上一口。 精致的五官既有西方人的立挺,又有东方人的娇小纤细,虽然在他的眼中,少女犹显稚嫩,却比之两年前,来得成熟了许多。 只是一双漆黑的瞳眸中,总有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忧郁。 温以深微微皱起眉,有些心疼,又忍不住的想去探究,这种浓郁得化不开的忧伤,不应该落在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身上。 少女在原地踌躇了片刻,随后提着行李匆匆的往轮船上跑去。 "少爷?" 温以深一愣,回过神来,他看了看手中的船票,又看了看轮船的编号: "给小馨的礼物我放在后座包里,你跟我父亲说一声,我可能短期内不会回去……" 话没说完,眼看着少女就要消失在自己面前,他抓着行李几个大步追了上去。 "少爷……" …………………………………………………… 距离展暮来到这个小岛的第三天里,沧忠信的电话拨了过来。 "沧伯。" 展暮闲适的靠进沙发椅中,抬头仰望夜空上的繁星: "是,我知道。" "我会照顾好她的,您放心。" "对,一个月后带她回去,到时候订婚,是,公司的事有无斓看着……" 夜凉如水,一股寒意从窗外袭来,郊外的晚上要比城市冷得多,展暮挂了电话直起身,他眺望着远处的夜景,落地窗正对着的便是小镇里出名的骆驼山,阴郁的气息围绕在山的周围,从他的角度看去,只觉那股阴气近在咫尺,挥之不去。 心中猝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使得他一晚上坐立不安,整个人变得异常焦躁。 小镇的消息来得比较晚,隔天,接到魏无斓电话的时候,他对着关上的电视机细细品尝着红酒。 伴随着小红果的香气,82年的拉斐个性温柔婉细,芳醇柔顺,口感有如天鹅绒般细腻、丰富,优雅绵长,随便一瓶就得上万元。 展暮无疑是个会享受的人,他轻轻啜了口手中的红酒,细细品味着,对待红酒就像是在对待情人,温柔的爱抚,一点一点的去品,去尝,最后吞噬入腹。 接起正响个不停的手机,在接通的同时,顺手按了电视遥控器的电源键。 屏幕一阵闪动后,频道停在昨夜重播的新闻联播上。 本报讯××月××日凌晨××海岸发生一起恶性劫杀事件,一艘中国游轮在××海域遭遇袭击,据了解,船上共有三百一十二名乘客,截止今日五时,B市警方人员共发现五十名遇害者,其中二十名为女性,还有七名儿童,而余下二百六十二名游客至今下落不明…… 酒店的房间里很安静,展暮没有开大灯,桌面上微弱的台灯散发出一片橙黄色的光晕,男人背着灯光,脸上一片昏暗,看不出表情。 "喂!你收到消息没有!" 魏无斓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很刺耳,可展暮却像是没有听到,在电视机白光的映照下,面上呈现出一片死灰,目光变得凝滞,漆黑的瞳眸中沉寂着一股阴郁,里面的感情太复杂,有震惊,有不信…… 手中的高脚杯"哐当"的应声而落。 在地上滚了一圈,红色的液体洒出,侵上棕色地毯,几滴红酒溅上裤脚,生出斑斑印记。 "喂!喂!你听到没有!" "嘟……嘟……嘟……" ……………………………………………………………… 时间回到上一世 展暮番外 这几年展氏的生意越做越大,从国内开阔到海外,黑白两道皆有往来,而每一个事业有成,条件优越的男人,又怎么会有不花心的? 他们不缺女人,更有让她们投怀送抱的资本。 而展暮,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天色逐渐变暗,继姆妈去世后,刘嫂便顶了她的位置,在沧家做起帮佣,这一做便是五年。 展暮自从吞并了沧氏后,就连沧家位于郊区的别墅也一并接收,在两年前夫妻两从他位于市区的公寓搬进了这栋别墅中。 阴测测的小路两旁是枯萎的紫荆花,枯黄的花叶落了一地,却没人去清理,这栋原本就甚为安静的别墅,在死了女主人之后,变得更为鬼气森森。 光是接近不到十米,便被一股冰冷的寒意揪住,一路蔓延至全身,是以,在这些年里,沧家的佣人走了一个又一个,如今留守的也就那么几个老人。 "先生,茶。"刘嫂把刚泡好的普洱端进去,目光落在正于书桌旁奋笔疾书的男人身上。 "放着吧。" 男人淡淡的应声,拿着笔的手始终没有停。 刘嫂脸上是掩不住的愤怒,真是个无情的男人,面对妻子的死,隔天,他依然可以冷静的回到公司办公,一如往常。 即便死了妻子,他依然是人前睿智,精明的展总裁,生活作息一丝不苟的让人找不到任何破绽。 这个世界上少了谁,谁又会活不下去呢?地球依然在转,生活一样要继续,真心的付出换来的不一定就是回报,人世间最复杂,最难以预测的,也就是人心。 单纯的少女,倾尽一生,换来的也只有男人冷漠的一瞥,之所以会弄到这一幅田地,到底是谁错?是她的固执?还是他的绝情。 刘嫂合上书房的门,这里原本是沧忠信的书房,里面的摆设一如从前,只是那个男人在好几年前过世,如今沧氏易主,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她沿着走廊往厨房走去,在经过女主人少女时期的闺房时,目光落在门口贴着的黄符上,一阵冷意侵至脚底,她心中发悚,脚步迈得更快,急匆匆的往楼梯口走。 这间卧房在一年前便被打通,扩充了里面的空间用以做为两夫妻的睡房。 如今只是走到门口,便觉着四周阴气环绕,令人不寒而栗。 魏无斓顶着一张俊美的面容出现在别墅门口,佣人给他开了门后便堂而皇之的入内。 "刘嫂。"他笑着跟她打招呼,把手中的蛋糕往她手里一塞说道: "给子修的。" "这怎么好意思,魏律师真是客气了。" 刘嫂接过蛋糕,想了想又说道: "先生在楼上,要不要我上去跟他说一声。" "不麻烦,我自己上去就成。" 魏无斓长得是一种阴柔的美,狭长的凤眼上,是比女人还要来得长、漂亮的睫毛,金丝边框眼睛挡不住一双会放电的眼,只稍一个眼神便能俘虏上至七十岁下至四岁的女人。 放下蛋糕,他已经几个大步迈上楼梯,在经过楼梯口处,贴有黄符的主人房时,脚步一顿,不过也只是片刻的怔忡,回过神后,他便直直的往书房走去。 敲门声响起,里面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进来。" 普进门,魏无斓几个大步上前,连个商量也不打的就一把抽走他手中的笔: "你够了。" 他瞪着展暮眼下的阴影,原本英俊的脸变得一片死白,双颊微微凹陷,如今的坐在他面前的展暮,哪还有当初健硕硬朗的模样,整个人呈现出一股子的病态。 "你来干什么,TC集团的程序都写好了?" "去你妈的程序,瞧你都成什么鬼样子了,还管什么程序。" 展暮脸色一沉,打开一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支新的笔: "我很好。" 大开的抽屉里放着一张相片,手一顿,他拿笔的动作僵在原地。 相片中是二十二岁的沧蓝,穿着一袭白色的婚纱笑得甜蜜,温婉柔情,犹如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即使那只是一张独照。 即使在新娘子的身旁,并没有新郎。 97、第五十二章(展暮番外二) 目光凝在女人温柔的笑颜上,他淡淡的重复,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我很好。" 英俊的面上平静的激不起任何波澜,魏无斓敛下眉眼,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无言以对。 这一场雨不大,却连续下了好几天,深棕色的窗帘被风吹起,细细密密的雨水打入室内,就像是天底下最温柔的情人,带着清风,在窗沿下溅出一条透明的水渍。 空气中带着一股湿气,展暮没有把窗关上的意思,只是目光呆滞的盯着抽屉中的照片,久久没有动作。 魏无斓轻哼了声,几个大步上前关上窗户,止去外面的喧嚣,瞬间,书房中静的能听到钉子落地的声音。 "你要找死我管不着,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明天早上飞鸿集团老总过来谈合同,你最好修修你的邋遢样子,五千万的生意,我可不想因为你那鬼模样黄了。" 展暮的视线依然停驻在照片中,注意到他根本没有在听,魏无斓冷下脸: "你他妈跟老子装什么深情,不就是个女人吗,她生前你是怎么对她的你自己清楚,也就只有沧家那老糊涂会信你,现在沧家的人都已经差不多死绝了,你还装给谁看,啊?" "无斓。"他淡漠的开口,问得突兀: "你说,她会恨我吗?" 魏无斓一愣,冷哼道: "恨,换做是我,就算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展暮眼中闪过一抹黯然,清冷的话中,像是在对她诉说: "既然恨我,为什么不来找我?" 要打要骂,即便化作厉鬼来找他索命,只要能再见她一面,他也心甘情愿。 指腹抚摸上照片中,少女的面庞,可无论如何的摩挲,那触感依然冰冷,毫无生意: "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等你……" 可是就连在梦中,她也从未出现。 当一个人失去另一个的人时候,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个人从此在世间消失,意味着无论他如何去等,去寻找,她也不会回来,哪怕只是一眼…… 他们不过是夫妻,不过只是夫妻! 可原本以为可有可无的一个人,当真正失去的时候,他才意味到,他的衬衫,是她烫的,他每天的便当,是她做的,他的起居,她从不假他人之手,每日会为他等门的,除了她再无别人…… 她将他照顾得太好,太好,一心一意的把他当成自己的男人伺候,平淡,却真挚。 而他却从来不会去珍惜这份真挚,他是展暮,展氏企业总裁,手下管理数万名员工,是受人敬仰的商业霸主,他俯仰世人,鄙夷着那些淹没在人群中打滚的蝼蚁。 他太骄傲,自负。 而他展暮,也有骄傲、自负的资本,这样优秀的男人,又怎么会甘于平淡。 可沧蓝死了。 当唯一能给他平淡的人消失时,他震惊了。 他怎么敢去相信,自己原本拥有的,最重要的,在一夜之间如放置多年的水墨画,那淡淡的墨色正一点一点的褪去,而至多年之后,他甚至再也忆不起,那种被人全心全意去对待,温暖的感觉。 心脏像是突然被挖出了一个口子,速度太快,快得他根本反应不及,他不敢去碰触,那种血肉模糊的心悸。 其实他已经麻木得感觉不到痛楚,只余下一种空洞,蔓延在胸腔,就这样悬在半空中,找不到支撑点,这比实打实的痛,还要来的煎熬。 魏无斓静静的凝着面前的男人,展暮还是从前的展暮,可在他身上却生出一股落魄挫败的气息,终于,他将目光从照片中抽回,锁进了抽屉里,继续埋首文案,奋笔疾书。 "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魏无斓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他还能说些什么,最后在带上门的时候,淡淡的提醒道: "你最好去睡一会,展氏还有几万人要靠你吃饭,我可不想你明天出什么乱子。" 直到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小,桌案旁,男人拿笔的手这才停了下来。 当展子修从学校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从书房中出来的展暮,十岁的孩子正是爱玩乐的年纪,可在展子修稚嫩的面上,却找不出那种年纪该有的单纯、开朗。 他恭恭敬敬的站在楼梯旁对自己的父亲鞠了个标准的躬,并冷淡的说道: "爸爸,我回来了。" 看着面前这张酷似自己的脸,展暮愣了半晌,点点头: "吃饭吧。" 男孩犹豫了一会,突然说道: "爸爸,我还不饿,我能不能上去跟妈妈说几句话。" 展暮步子一顿: "去吧。" 男孩礼貌的道过谢,便背过身子,小跑着往楼上走。 目光落在他小小的背影上,展暮眼中闪过一抹凝重,曾几何时,他们父子之间竟然变得这么陌生,疏远。 房门被开启又合上,而后是小男孩清脆的嗓音,远远的飘入耳中: "妈妈,我回来了,我告诉你,今天……" 过了一会儿,刘嫂在饭桌旁摆好碗筷问道: "先生,饭菜好了,要不要我上去把少爷喊下来。" 展暮伫立在楼梯口的身子一僵,收回了落在门上的视线: "不必。" 他走到餐桌旁,看着右手旁空着的位置: "刘嫂,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曾经,他以为沧蓝会将对自己的不满转嫁在孩子身上,所以一连请了好几个保姆就近照顾,可他千防万防,却从来不知道,即便不是亲身,可小蓝却一直将子修当做自己的孩子般看待。 他的右边便是沧蓝的位置,从她出事的那天起,这张椅子就再没动过。 吃饭的时候,展子修发现自己的父亲一直在盯着他的脸,这时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佣人皆被展暮遣散回去,入了夜,整个房子显得更为空荡。 他停下筷子,有些疑惑的问: "爸爸,你在看什么?"他觉得害怕,展暮的目光与其说是落在他身上,倒不如说是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展暮收回视线,沉下脸,突然的发火: "你的礼仪老师是怎么教你的?" 无缘无故被骂了一顿,男孩有点委屈,底下头赶紧扒饭,再也不敢多说半句。 趁着父亲收回目光的空档,他抑下眼中的泪,往母亲的位置看去,空荡荡的一小块地方,如今变得异常清冷。 面前的展子修长太像他,不论是鼻子还是眼睛…… 展暮拿着筷子的手一僵,如果他们有一个孩子,男孩也好,女孩也罢,至少在他们身上,有她的影子,至少在现在,他不会就连可以拿来凭吊她的东西都没有…… 他的生活很规律,饭后在书房中处理公务,直到半夜一两点,这才起身回到卧房。 男人开门进去,脚步停在桌旁,桌子上摆着一个骨灰坛子,隐隐的朝四周散发出一股阴气,周围画着四方阵,并布满了各式各样的黄符。 这样的画面,本不该出现在一个普通的房间里。 "小蓝。" 他唤着她的名字,声音很轻,就像是怕吓着她: "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大手抚上冰冷的坛壁,轻轻摩挲着。 角落中有着一盏落地灯,晕黄的灯光在这时微微晃了晃。 房间中充斥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常年紧闭的窗户贴着与大门上相同的黄纸。 "如果你恨我,为什么不来找我?" 他喃喃的重复着,心头一阵紧缩,又是静静的站了一会,最后抽回手躺回床上。 床头依然摆放着沧蓝生前用习惯的枕头,发黄的枕巾盖在上面,那是姆妈亲手给她织的,她从小用到大,一直不舍得扔。 展暮知道她是个念旧的人,不论外表有多么的温婉好相与,内心总是比一般人要来的执拗,不过也就是这种执拗,才使得她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像是一场角力,只不过这样的结局,到底是谁输了,是她?还是他。 他伸长了手臂捞过一旁的枕头,紧紧的抱在怀中,将脸埋入其中,深深的嗅着枕巾上的清香,那是沧蓝身上独有的味道。 他从来不敢将房门,窗户,长时间的打开,生怕这股他如今唯一可以用来怀念的味道也随着人的离去而消失。 可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无论他如何紧闭房门,她的气息,依然在一点一点的消退,就连枕巾里的味道,也开始变淡了。 展暮闭上眼,试着不去想,可他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这是第几天了? 他记不清自己已经连续工作了多久,就像是被人上了发条机器,只懂得不停的上班,应酬,吃饭…… 他不敢停下来,不敢留出一丝一毫可以用来怀念的空间,他害怕,害怕一但停下,心中那道看不见的口子就会无限蔓延,最终就连他自己,也会被那阴冷的黑暗给吸进去。 他知道,那里不会有的他的小蓝,有的,只会是无尽的寒意。 这个房子太大,太冷,他终于意识到,他的小蓝不见了,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生活中,脑海里浮现出自己七岁的那年…… 小小的男孩穿着丧服,抱着父母的遗照孤零零的站在灵堂上。 周围聚满了或熟悉,或陌生的"亲人"。 在那一刻里,他就犹如一颗破旧的足球,被他们踢过来踢过去。 他看到男孩蹲□子,靠着父母的灵牌一言不发,面上是不符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早熟。 他冷漠的看着四周,最后停驻在母亲微笑的脸上,墨黑的眼中波澜不惊,让人看不出情绪。 可展暮却是知道的。 他眼中藏着的,是一种浓郁到无以诉说的恨意,他在问她: 为什么要丢下我。 为什么给了我温暖,却又毫无预警的夺去。 那种被抛弃的无力,如今又一次降临。 他将掌心覆盖在眼皮上,顿时,四周变得黑暗,脑海中清晰的浮现出妻子恬静的笑颜,睡吧,明天一早醒来,他依然是那个执掌一切的展总,依然是众人仰慕的对象。 生活还在继续,可他知道自己心中的黑洞,怕是再也填补不上了。 (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蹲墙角……我的封面真的很丑吗? 98、第五十三章 本报讯××月××日凌晨××海岸发生一起恶性劫杀事件,一艘中国游轮在××海域遭遇袭击,据了解,船上共有三百一十二名乘客,截止今日五时,B市警方人员共发现五十名遇害者,其中二十名为女性,还有七名儿童,而余下二百六十二名游客至今下落不明…… 七月的天气热得让人难捱,下午那一场大雨非但没有给B市带来一丝沁凉,反倒生出了一股湿热,烘烤似得温度光人是坐着就能闷出一身的热汗。 沧忠信坐在沙发上,听着电视机里重播着几天前的新闻。 一页一页的翻开手中的报纸,他心不在焉的又翻了几页,最终还是看不下去。 沧红乖巧的坐在一旁,整个人有些落寞,视线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最终落回姐姐常坐的位置上。 这时沧忠信换了个姿势,侧过身眼神与沧红的对上,父女俩皆是一愣,然这也只不过是片刻的时间,便双双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佣人在厨房里忙碌,每个人的动作都是特别小心,生怕出一点差错。 沧家这几天笼罩在一股低气压下,而沧忠信便是那个散发负能量的源头,这不,今早就有个园丁因为犯了点小错被开除,有了前车之鉴,大家动作放得更轻,如今,除了电视里主持人平淡的语音,偌大的空间里静的都能听到针孔掉在地上的声音。 这股窒人的宁静持续了很久,直到陈丽端了一盘水果出来,切好的苹果,哈密瓜透着水光,看起来煞是可口,她把盘子放在茶几上,堆着笑容想要打破这样迫人的死寂,却发现沙发上的父女皆是一副兴致缺缺,不感兴趣的样子。 姆妈静静在后方收拾餐桌,收着收着便呜呜的哭出声来,听到身后的动静,沧忠信皱着眉又翻了一页,最后烦躁将报纸扔到一边,站起身就要朝书房走。 “爸爸。”等到沧忠信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沧红叫住他,她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早上朱叔叔打电话过来,让我们明天去认……认……” 沧忠信抬起的脚步一顿,因为背着光的缘故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僵了一会儿说道: “知道了。” 话落,人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 房门“碰”的一声关上,陈丽肩头一缩沉默下来,少顷,她收回落在门板上的目光,将视线放在沧蓝的位置上,眨眨眼,她甚至还能看到小姑娘坐在那里,虽然不发一言,却睁着一双异常黑亮的眼眸静静打量着众人。 沧蓝太静,静的让人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如果沧红代表的是阳光,那么沧蓝就是藏在角落中,不易让人察觉的黑暗。两相对比,沧蓝她阴郁,沉默,不讨人喜欢…… 别说陈丽一个外来人,就是作为她亲生父亲的沧忠信,对这个女儿也不是太待见的,毕竟沧蓝对谁都冷冷淡淡,与人相处中,总会不自觉的就隔出了一道墙,试问谁愿意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呢。 可即便她的性格再不讨喜,她也是他们的亲人。 陈丽微不可及的叹了口气。 她与沧蓝不亲,对于她的失踪她体会不到沧忠信与沧红的感情,可这原本就空荡的屋子在突然间少了那么个人,着实令人感到沉重。 说来可悲,沧蓝的自卑、自闭,让她逐渐忽略了家人,面对上一世妹妹的背叛父亲的漠视,她是怕了,她害怕再一次受到伤害,所以在重生之后,虽然不会去怨恨,可对待他们,她始终建着一堵墙,在保护自己的同时同样的禁锢了她在往后生活中的任何可能。 如今,原本就不怎么熟络的关系,在今生刻意的疏离下,变得更为陌生。 陈丽收回视线,捡着一颗瓜肉放进了嘴里,入嘴香甜。 而反观沧红,她曲着腿靠坐在沙发上,两眼无神的盯着电视里的画面,面上一片呆滞,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 姆妈又哭了一阵,终于停了下来,满屋子里突然静得可怕,只余下电视机里主持人,一板一眼的诉说着城里城外发生的事。 开着空调的室内温度适宜,陈丽又吃了一会儿水果,眼睛总是不自觉的往沧蓝位置上看去,虽然那里已经空了很久…… “我上去了。” 她有些受不住的坐起身,一旁的沧红没有回答她的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两眼发直的盯着前方。 陈丽站在原地,面上一窘,有些不自在的安慰: “只要一天没找到尸体,小蓝就一定还活着,你不要太担心,早点睡吧。” 沧红兴致缺缺的点了点头,轻轻嗯了声,目光还是没有落在她身上。 陈丽踌躇了一会,最后还是绕过沙发往楼上走,她一路走眼睛便忍不住一直往沧红那看,沧忠信不在,沧蓝失踪,而沧红也懒得再挂出那副伪善阳光的面具了。 她侧对着自己,从楼梯口的角度看去,少女稚嫩的面上无波无绪,只是一双墨黑的眼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陈丽握着扶梯的手一僵,她凝着她眼中的那抹光,有些困惑的皱起眉,那不像是失去亲人的悲伤,反倒像是一种让人心寒的算计…… 这几天沧家过得不大太平,沧忠信跟局子里通了气,打过招呼,一有消息就会通知他们过去。 而在下午,当他带着沧红认完尸体,知道不是沧蓝后,整个人便松了口气。 父女两一前一后的走出警察局,沧红捂着嘴,刚走到树下便哗的往外吐,刚才看的是一具县遭受侵、犯,最后一枪毙命的女尸,面容已经被海水侵泡得看不出她原来的模样…… 沧忠信铁青着脸过去拍拍她的背: “以后你就别跟过来了。” “不,我要来。”沧红擦了擦嘴,腰板挺得笔直,在这件事上她异常的坚持。 “爸爸,求你了。” 沧忠信目光闪了闪,没再说什么。 这时候司机把车子开了过来: “老爷。” 沧忠信开了车门坐进去,目光落在警察局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 “回去吧。” 其实沧蓝这次的失踪,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遇上这事,她生还的机会微之甚微,即使侥幸活了下来,在一群强盗手中,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去。 抚着突突跳着的眉心,他透过后视镜看到座上的沧红,她正撑着下颚怔忡的眺望着窗外,面上平静的看不出情绪。 自从沧蓝失踪后,沧红就变得异常的安静,在外人看来或许是姐妹情深,可女儿是他生的,他看着她们长大,天底下,又有谁能比他更了解她们。 车子开到十字路口的时候碰上红灯,沧红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突然问道: “爸爸,最近怎么都不见展大哥了?” 沧忠信眯起眼,不悦的说: “别提他。” “爸爸!”沧红皱起眉:“姐姐的事只是意外,跟展大哥没有关系,如果不是姐姐……” “闭嘴。” 沧忠信话里透着一股子迫人的威严,沧红缩了缩肩膀收回到嘴的话。 这时候绿灯亮起,司机发动车子,眼角的余光偷偷瞧着男主人铁青的脸色,大气不敢多喘,原本宽敞的车内突然生出了一股窒息般的沉默。 沧忠信面上无波无澜,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绪,黑白两道,能找的人他都找了,该花的钱他眉头也不皱的花了,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他却从未放弃。 可一日又一日的过去,从最开始的希望到失望,然后就是现在的绝望,额上落下一根白发,他无暇去拨开,沧蓝毕竟是他的女儿,虽然她的性格不讨他喜欢,可两人的血缘关系在那摆着的。 试问全天下的父母又有谁是不爱自己子女的? 车子停在别墅门前,随着铁闸门的开启,缓缓驶入车库。 沧红跟在父亲身后下车,阳光下,沧忠信的身影不再似从前那般伟岸,远远看去甚至有一些佝偻,整齐的发顶上隐隐闪出白光。 他终究还是白头人送了黑头人。 这里是与A市以南的小岛,因为地理位置落于南部的关系,岛上气候温暖,即便是在冬天,也不如北方来的寒冷,小岛的四周环山涉水,风景宜人,而最著名的便是与小镇有着一河之隔的骆驼峰。 魏无斓行色匆匆的从机场中走出,随手招了一辆计程车便往小镇里最大的酒店驶去。 “小伙子,来旅游的吧。” 司机热情的指了指远处的骆驼峰:“来这里玩记得一定要上去看看,咱们镇里最出名的也就是那座山……” “司机,你开快点。”魏无斓皱着眉催促,无暇去听他的旅游经。 “哎呦,小伙子那么急是干嘛啦。”司机有些不高兴了,声音又大了几分。 “赶着去救命啊。” 天色尚早,和煦的阳光隔着厚重的窗帘透过玻璃窗在边角处印出一层光晕,几道光线斜斜的射入室内,照进沙发椅的转角。 黑色衬衫凌乱的贴在身上,从袖子到领口一路布满褶皱,皱巴巴一团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前襟处开了几颗扣子露出男人结实的胸膛,在昏暗的灯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胸前横着的疤痕。 很浅的一条伤疤,看得出年代久远。 他静静的凝着手中的高脚杯,空了的杯子里仍然残留着几滴红色的液体,房里的电视机没有打开,黑色的屏幕上折射出他的身影,在那里面映出的,是一个落魄、颓丧的男人…… 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洗澡,换衣服,身上隐隐传出一股臭味,靠着沙发椅,他仰起头望着天花板,脑海中嗡嗡作响。 突然,搁在地上的手机响起,男人一愣,反应极快的接通。 眼中闪过一抹希翼,可在通话结束后,两手又失落的锤了下来。 他顿了好半晌,捡起地上的酒瓶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展暮是个酒量很好的人,平日应酬,在这点上就很占优势,可如今,他却恨极了这种优势。 酒水通过食道一直烧到胃里,不好受,可他却停不下来,遥控器已经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他不敢开电视,不敢听任何关于外界的消息,只是每日每日的派人在码头,机场守着。 他了解沧蓝,那牛脾气一旦认定了什么事,便不会更改,如果她没死……如果她没死…… 酒气上涌,展暮倒在地上,想是刚才喝进肚子里的酒终于起了作用……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隐隐约约的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男人浑身一震,睁开眼。 “展大哥,你在里面吗?” 99、第五十四章 沧家两姐妹是同卵双胞胎,在样貌上,两人不止长得像,就连声线发育得也是一模一样,只不过在平日里,相较于沧蓝的绵柔,沧红的声音要多出几分活力。 展暮斜靠在沙发椅上,他努力睁了睁眼,试图看清四周围的环境。 玻璃桌上透明的高脚杯在眼中变得蜿蜒扭曲,杯沿粘着的红酒就像是一簇跳跃的火焰,不停闪烁。 "展大哥……" 轻柔的声音透过门板回荡在室内,因为酒精的缘故,展暮的思维开始模糊,脑海中浮现出的是一张梨花带泪的小脸,想到那副纤细的身体在自己身下颤抖的摸样,男人动了动手指,眼中闪过一抹猩红。 "你在里面吗?"门外的人急了,声音又大了几分。 窗外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滴答滴答的拍打在玻璃窗上,鼻间萦绕着一股熟悉的湿热,照不到阳光的室内生出一种阴冷的气息,时间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他抱着骨灰独守的日夜。 本能的往右边摸去,却只碰倒了摆在一旁的几樽空瓶,玻璃瓶倾倒在地发出"哐当"的一声,清脆而空明。 原本嗡嗡作响的脑袋逐渐恢复清明,他侧过脸,目光呆滞的看着被碰倒的瓶子,听着门外传来断断续续的敲门声,一阵晃神过后,撑着沙发起身摇摇晃晃的往门口走去。 "小蓝……" 男人一边走一边呓语,犹如疯魔。 他的视野在这一瞬里变得狭窄,稀薄的空气一点一点的被挤出胸腔,一种打灵魂深处传来的绝望源源不断的笼上心头。 他的小蓝应该是爱他的,应该是离不开他的…… 十几年的守候已然令他疯狂,如今,他对她存着的,只余下一种令人畏惧的执念。 他扶着墙一步步的往前,脑海中又一次浮出沧蓝黑得发亮的眸子,里面藏着的是不甘,是憎恨,还有永远无法摆脱的悲哀…… 想到这,他突然嗤嗤的笑了,眼中闪过的,是一抹凌虐的快感。 魏无斓刚下计程车便心急火燎的往酒店里赶,皮鞋泄愤似得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响声。 他迈着步子窜到柜台小姐面前,甫抬头随便勾了勾唇角,漂亮的小姑娘即刻被迷得七晕八素,就差没把自己的户口本,银行密码,存折账号通通说出来。 这家酒店规模很小,魏无斓只是转个身就能看到不远处竖着的两扇电梯门。 展暮这次一声不吭的把公司丢给他,手机打不通,Email联不上,如果不是早前他曾跟自己提起过这家酒店的名字,他也找不到这里来。 电梯卡在六楼怎么也不肯下来,魏无澜有些烦躁,站在门口不停的按着开关,对一旁或好奇或惊艳的目光视若无睹。 他脸色不太好看,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连续工作了多久,因为刚起步的关系,新公司人手不多,而他魏无澜在那里头,正可谓既是主子又是奴才。 柜台接待是他,倒茶小弟是他,跟车司机是他,送货的是他,写程序的是他,卖程序的是他,扫厕所的还是他…… 我擦! 一会见着那混蛋,他非得把手里的公文包摔他脸上,大吼一声:老子不干了! 终于在"叮"的一声后电梯到达楼层,魏无澜拨开人群,在门口伫立半晌,看了看刚记下的号码,大着步子往左边的房间走去。 酒店的房间很少,一层楼不过五六间,他一间间的找过去,终于在转角处找到了他想要的门号。 人做老板,他做老板,有他这么当法的吗?想起自己这几年里,为了一千万美金被展暮使劲操,玩命操的过程,眼眶顿时湿润了,就差没当场冒出几滴男儿的辛酸泪。 他站在门口的地毯上,习惯性的蹭了蹭鞋底,抬起手想象着面前的木板就是展暮那张欠揍的脸,狠狠的往上敲去,谁知房门并没有锁,手刚挥下去,大门嘎吱一声便开了。 耳边隐隐听到一声声男人的粗喘与女人的轻泣,面色一冷,他忍不住破口大骂: "我操!"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大爷还有心情在这里玩女人! 提着手里的公文包,魏无斓推开门寻着声音往里走,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正要找个出口宣泄,正巧碰上脚边的空酒瓶,抬腿便朝房门口踢去,可一时失了准头,玻璃瓶子撞上墙壁,发出一声脆响,而后在地上转了一圈滚进了沙发底。 如今,门里门外形成了两个独立的世界,客厅传来的声音并没有止去房中的动静,只是女人的轻泣声愈发的微弱…… 魏无斓伫立在门外的身子一僵,这怎么听也不像是男女欢爱的声音…… 房门没有锁,他犹豫了一会,推门进去。 紧闭的窗帘阻绝了室外阳光的探寻,昏暗的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小小的台灯,幽幽的光晕微弱的照着四周的狼藉,清冷的空间中隐隐的散发出一股寒意。 床边躺着一对男女,远远看来两人交缠的身体像是在做、爱,可当人走进细瞧时,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女人平躺在床上,湿透的裙子黏着皮肤露出一身姣好的身段,黑色长发打了死结,凌乱的散在床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阳刚味,混着微酸的酒气有点像腌着的酸菜,不太好闻。 魏无斓厌恶的皱起眉,顺着女人的下颚看去,纤细的脖颈上正紧紧的卡着一双手,那是一双属于男人的手。 女人低低的尖叫,两手无力的挣扎着,糊了一脸的水,分不清是她的眼泪还是从男人身上沾惹到的汗。 捏在脖子上的五指逐渐收拢,她难过的闷哼了一声,尖细的指甲掐上男人的手背,划出好几道红痕,甚至有一根已经断裂了,却仍然阻止不了他愈发狠的力道。 女人的脸色被迫涨红,小嘴微张已经说不出话来,头发上的水珠顺着发丝滚落在地,溅出一圈的水渍,她猛的翻着白眼,目光与站在门口的魏无澜对上,顿时如遇救星。 枕头、被褥、烟灰缸……凌乱的分布在四周,房中的桌椅东倒西歪着,几只水杯落在地上,破碎的玻璃撒了一地,上面甚至还印有几丝血迹…… 女人墨色的眼眸中蓄满了泪水,求救似的朝他挥手。 魏无澜浑身一僵。 这……这根本就是杀人现场啊! "展暮!" 话落,他一个箭步上前,来不及细想,拳头已经朝男人左脸挥去。 这一下,男人被打得猝不及防,再加上酒后无力,手一松,人跟着往一旁摔去。 魏无澜看着自己的拳头,犹在愣神,这展暮什么时候那么好打发了,随便一拳就撂倒了? 可那也只是片刻的功夫,眼见倒在地上的展暮挣了挣又要爬起来,他赶紧扑上前将他按住。 "你发什么神经!" 脖子上的压迫感消失后,沧红翻过身子趴在床边不停的咳嗽,她喘了一声,不敢去看身后的人,连滚带爬的退到一旁,贪婪的汲取着新鲜的空气,眼中既惊又惧。 魏无斓死死的按着他的胸口,掌下甚至能感受到他肌肉的跳动,心下暗惊,他对比着自己的细胳膊细腿,直想仰天长叹,同是男人,怎么就差那么多。 衣柜旁伫立着一面更衣镜,泛着白光的镜面折射出少女一身的狼狈,精致的马尾早已散落,湿漉漉的长发凌乱的披在脑后,远远看去就像一个疯婆子。 "小蓝……别走……" 展暮掀了掀眼皮,嘴中喃喃自语。 炎炎夏日中,没有开冷气的房间热的可比烤炉,四周的汗味变得更重,因为酒精的缘故,展暮浑身发热,黝黑的皮肤泛着红光,身上的衬衫跟着湿透,露出一身精壮的体魄。 沧红捂着自己的脖子眼眶一热,回忆起几分钟前的惊魂,内心既愤怒又害怕着。 "变态!神经病!"她一边骂,一边哭,却在抬头对上他泛着凶光的眼时,心中一颤,哆嗦得更厉害了: "我……我要告诉爸爸……" 因为刚才的挣扎,她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掌心甚至被玻璃划破,有几颗碎粒陷进了肉里,只是轻轻碰触便疼得吓人。 沧红一个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大小姐,哪里受过这种暴力对待,更何况那还是一直温柔待她的展哥哥。 想到这她顿觉委屈了,肩膀一颤颤的抖着,好不可怜。 魏无斓冷哼了一声,扫了眼底下犹自挣扎着要站起来的酒鬼,回头不耐烦的朝她吼道: "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见那女人依然哭哭啼啼的没个动静,他的声音又大了几分: "还不快滚?" 女人哭声一顿,脸色变得灰白,她泪盈盈的眼往展暮身上看去,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小蓝,过来。"他朝着少女的方向喃喃的道,眸中凝聚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戾气。 "留在我身边……" 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魅惑,可潜藏在内里的,却是让人悚然的杀气。 英俊的脸变得苍白,扭曲,突然,他不知道从哪生出一股蛮力将压在自己身上的魏无斓推开,扶着床沿一步步的朝她走去。 专注的目光绞在她身上,沧红心中一颤,瞳孔紧缩,心脏砰砰的狂跳着。 "留在我身边。"他重复的说道,双目猩红,嘴上挂着一抹嗜血的笑,背着光的脸犹如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源源不断的朝四周散发着一股阴森骇人的气息。 十年的折磨已经足够了,他再也承受不起另一个十年,既然得不到,倒不如让他亲手为这一切画上终止符…… 不爱我,你就去死吧…… 至少让我留下你的身体,你的一切…… 虽然极力去抑制,可沧红还是忍不住的哆嗦,室内的空气在突然之间变得稀薄,耳边萦绕的便是展暮如野兽般的喘息,她看着他赤红的双眼,摇着头不住后退: "我不是……我不是……" 她一边说一边往门口摸去,其实沧红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她也只是不服气,原本喜欢自己的展大哥怎么突然就跟姐姐好上了。 即使是她先放弃的,可她不相信,展大哥会选择沧蓝而放弃自己。 那个姐姐……那个阴沉沉的姐姐有什么好的,根本及不上她的万分之一! 嫉妒令人丑恶,泪水模糊了脸上的妆容,原本打扮得精致漂亮的小脸如今只剩下一片狼藉,令人不忍直视。 魏无斓厌恶的撇开脸,听着远处传来的关门声,他一个箭步扑上去,制服了几步外的展暮。 晕眩再一次上涌,展暮摇了摇头,试着看清眼前的人: "无斓,放开。" "你还知道是我?"魏无斓这一肚子火没地泄,眼见着那女人跑了,大脚一抬,压上展暮的俊脸: "你他妈发什么神经,如果我没有飞过来,你是不是就变成杀人犯了?" 他摊在地上意识逐渐变得模糊,也没再挣扎,魏无斓一边说,脚下一阵使劲,硬是把他的脸压得变型: "你他妈说话啊,死了?" 趁着展暮意识不清,他朝着他的小腹狠狠的踹了一脚,心下暗爽。 脚尖试探的踢了踢他的脸,只见男人像是死了一样瘫在地上没有动静。 魏无斓心中一惊,赶紧蹲□子查探他的情况,知道他只是酒精上脑,晕睡过去后,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一次,或许是酒的缘故,展暮睡得很沉。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他回到了自己十六岁,第一次见到沧蓝的时候…… 小小的女孩害羞的跟在父亲身后,仰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眸悄悄的打量着自己。 他环视着富丽堂皇的沧宅,眼中悄然的闪过一抹狼光。 有些人注定是要被利用、牺牲,而他,永远不会是那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年底工作忙,抽不出时间码字,过几天放假后某商会保持日更……尽量快点完结掉这文吧,展哥哥好变态啊!!!!!!! 100、第五十五章 当清晨的第一缕光线照入室内的时候,展暮捂着隐隐作痛的头从床上坐起身。 他扒了扒头发,目光落在窗外的景物上,心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听着浴室中传来哗哗的水声,胃里一阵阵的泛酸,他难受的低、吟,坐在床上没有动作。 片刻后,浴室的门被人推开,魏无斓从里面走出来: "哟,醒了?" 少年刚沐浴过,湿漉漉的黑发拢过耳后,水珠沿着发丝往下滴落,保养得极好的皮肤白皙光滑,透着淡淡的粉色煞是诱人,纤细的腰肢下松松垮垮的围着一条浴巾,好像随时可掉的模样。 他赤着脚走出浴室,手里抓着牙刷刷了满嘴的白泡。 展暮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平静的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 "昨晚的事你忘了?"少年说得一脸无辜,一滴透明的珠儿沿着脖颈一路划过胸膛,如玉般光洁的皮肤在残留水珠下闪着点点光芒,如扇的长睫一扇一扇的垂着惹人怜惜,纯净的黑色瞳孔在妖媚的眼型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诱人的风情。 展暮抚额的手一僵,顺着魏无斓的视线来到自己赤、裸的胸膛,而后便是结实的小腹…… 魏无斓眨眨眼,吐掉嘴里的牙膏沫笑着道: "要不咱们再重温一遍?" 刚说完,便对上展暮那双冰冷的眼眸,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躺在床上的男人没有理他,掀开被子径自下床,毫不在意自己的赤、裸,就连脚掌踩在玻璃碎上,被尖锐的渣滓刺破渗出鲜血,也像是毫无知觉,木然的面色读不出任何情绪。 他一路往桌子边走去,精准的找到摆在柜子里的VSOP。 开了盖子,又要往肚子里灌。 "你不要命了。"魏无斓上前抢过他手里的酒瓶。 "给我。"展暮的声音比平时来得低沉,微眯起的眼透出一股威严。 魏无斓紧紧攥着手里的酒,挡在柜门口: "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是个痴情种。" 他冷哼:"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的,连公司也不管了,这不像你啊……" "你不懂。"深不见底的眼中犹如一片死水,激不起半点涟漪。 没有人会懂。 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他却无能为力。 "无斓,别逼我对你动粗。" 压迫感劈天盖地的袭来,他浑身一震,松开了握着瓶口的手。 展暮顺势接过,背过身脚步不稳的往窗边走去。 他靠着窗沿,静静的俯视着楼下的行人。 "无斓。" 他沉默良久,低低的开口唤道: "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魏无斓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展暮便又说道: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这就是你的'分寸'?"魏无斓双手抱胸的靠在玻璃制的柜门上,一脸的鄙夷:"何必呢,有钱还怕买不到女人吗?你至于为了那个小丫头……" "我只要她。"橘红色的酒水在阳光下泛着灿烂的红光,指腹轻轻摩挲着瓶口,他重复的说: "只要她。" 从前的沧蓝,对展暮来说就是一粒无意间进入蚌中的细沙,她的存在微不足道,可有可无。 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起,这粒沙子经过长年累月的打磨,长成了一颗璀璨夺目的珍珠,她温柔的安抚着河蚌的内心,充实着他的生活,逐渐变成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份。 这颗珍珠太美了,全身撒发出一层耀眼的光晕,毫无疑问的,只要有机会,她可以成为众人瞩目,竞相争夺的焦点。 她温柔体贴的性格,会受到无数男人的追捧,在明白这一点之后,河蚌开始慌了,他紧紧的闭着自己的壳,将珍珠深深的藏在心底,他不允许她多看别的男人一眼,更不会允许她离开自己的势力范围。 他切断她所有的退路,不让她工作,不让她过多去接触社会、人群,她的圈子被他画得很小,很小,小的只能容下他一个人。 魏无斓皱着眉,无法理解他的执拗。 这时,门外轻轻的响起叩门声。 "您好,请问是要点餐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味,魏无斓的目光落在堆在角落的衣服上,上面还残留一些污渍,都是展暮昨晚稀里哗啦吐在他身上的东西。 他捂着鼻子一阵恶心,几个大步迈过去开门: "小姐。"服务员站在门外,甫开门便撞上一副□的胸膛,她脸色微红。 "麻烦帮我送一套衣服过来,谢谢。" 关上门,魏无斓端着手里的披萨像是饿极,大块大块的往嘴里塞。 "喂,你吃不吃。" 话是这么说着,嘴里的动作可是一点没挺,三两下解决掉一盘子披萨,他抹了抹嘴角,凝着展暮犹自沉默的侧脸,无所谓的耸耸肩: "忘了告诉你。"抬眼瞧着他木然的脸,他顿了一会儿,说:"前几天接到消息,有人在港口看到那小妞……" 展暮握着酒瓶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亮光: "你说什么?" 魏无斓擦着手里的油渍,踢掉脚下的酒瓶,撇嘴道: "她还活着。" 杀河蚌、取珍珠。 她是他精雕细磨出来,专属于他一个人的珍珠,除非他死,否则他不会将她让给任何人。 四年后,榕城 榕城的名字虽然带了个"城",其实只是个小镇,在这个小镇的尽头处开着一家饭馆,炎炎的午后里微热的暖风带来一阵阵的睡意,收银台的老头子拿着算盘靠在柜台上打盹。 突然,门外风铃响动,远远传来一阵脚步声。 听到响动,老头子猝然惊醒,被打扰到的不悦刚要爆发出来,却在看到门口的男人时,收敛了: "温少……老师。" 男人温和的朝他笑了笑,老头子会过意来:"她在厨房里。" "谢谢。" 这个小镇不大却很精致,纵横不过五六条街,光是用走的,不出两个小时就能走完一圈,虽然小镇规模不大,布局却很合理,邮局,饭馆,电影院,该有的都有…… 简陋的厨房里泛着热气,少女乌黑的头发扎在脑后,几根发丝因为出汗的关系黏在脸上,洁白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着象牙的光泽。 她身上围着一件过大的围裙,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这其实是前一个厨师留下的,两年前,那师傅便辞职外出发展。 少女守在炉前,专注的看着锅里的火,浓浓的蒸汽往上冒着,环绕在四周,听着汤水沸腾的声音,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在靠近。 "小蓝。"低低的笑声在耳边响起,沧蓝一惊蓦的回头,背脊险些碰上滚烫的汤锅。 "危险。"温以深搂过她的腰将她带开。 双腿悬空,沧蓝被人提着腰部抱起,她轻轻的叫了一声,两手慌乱的攀上他的肩膀。 "以深!"脸上闪过一抹红晕,沧蓝有些恼的说: "你快放我下来。" "今晚陪我吃饭。"他笑得如沐春风,可手上的力道却越发的紧,沧蓝挣了挣见挣不脱也就安静了下来,想不透他瘦瘦高高的一个人,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我要工作。"目光落在沸腾的汤水上,她拍了拍他的手臂:"汤……" "我跟裴姐说。"粗粝的手指隔着薄薄的裙子掐在她纤腰的软肉上,他的眼中溢满了笑意:"你今晚请假?" 温以深很高,即使被抱着,她也只是将将能与他平视,她有些逃避的别开眼: "不行,这里就我一个厨子,我不在,今晚要怎么开市?" "没关系。"他终于放下她,只是堵在角落中,同样没有给她自由: "不是还有裴姐吗?" "这怎么可以。"沧蓝躲着他朝自己伸过来的手,哪有打工的请假,让老板替班的道理,更何况,裴姐对她有恩…… 她盯着锅里快要溢出的汤水,有些急了:"以深,你让我过去。" "今晚陪我。"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请求,他闲适的站在入口处,也刚好挡住了她的去路。 沧蓝推不动他,只能叹道: "你先让我把火熄了,这事回头再说好吗?" 温以深耸耸肩,丝毫不肯让步。 "啊,温老师,你又来找我们小蓝了。"这时候,裴姐从门外进来,看到两人一愣:"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也怪不得她会误会,如今两人之间的氛围确实透着一股暧昧。 温以深嘴角挂着一抹笑,看起来教养极好,沧蓝趁机将他推开,几步走过去关了火,有些心疼的瞧着烧了小半碗的老火汤。 "裴姐。"温以深朝她点点头,眼中的光芒闪了闪。 裴姐会过意来,回头说道: "小蓝啊。" 沧蓝搅拌着锅里的汤,小心翼翼的勺了点盐巴进去: "有什么事吗?汤马上就好了。" "你今晚放假吧。" "可是。"沧蓝一愣,有些为难,这个小镇虽然小,可饭馆的生意却挺好,特别是在吃晚饭的时间里,没了她谁掌勺? "还有我呢,你们小两口也该去谈谈恋爱了。"裴姐笑着说:"让你一个小姑娘呆厨房里,天天灰头土脸怪不好意思的,今晚你就跟温老师去玩吧,玩的开心点。" 沧蓝脸一红,看了看温以深,又看了看裴姐: "我们不是……"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没有让她把话说完,温以深便搂过她的腰,低头连个招呼也不打就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毫不避讳旁人的目光。 裴姐捂着笑了,眼中溢满了羡艳。 沧蓝凝着她眼角边的细纹,思绪回到了四年前出走的那一天。 榕城的地势比较偏北,气候没有B市来的热,下船的那一刻里她独自站在码头,看着身旁往来的行人心中一阵恍惚。 过了十几年无波澜的生活,如今的突变令她无所适从,即使这份突变是她筹划已久,几经波折才得以实现。 沧蓝并不是一个胆大的人,她不够聪明、胆小,对方稍稍强硬些,她的态度便软了下来,说得好听就是脾气温和好相与,难听点就是软趴趴的柿子,任人揉捏。 临近傍晚的天气有些阴凉,她搓了搓手臂往一旁的饭馆走去,店里没什么人,毕竟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 老板娘热情的给她介绍了几样风味小菜,看着价钱便宜,她估量了下,自己吃完这顿,剩下的零钱还是足够在这里找家旅社住下的,等明天天亮了再去找房子,找工作。 "美女是来旅游的吧。"见店里没人,老板娘也不出去招呼了,擦了擦椅子坐下跟她闲聊。 沧蓝有些羞涩的摇摇头,因为不习惯与陌生人太过亲近,也就没多说什么。 对于她的态度,老板娘也不恼,又跟她扯了一些闲话,直到有客人上门了,这才起身过去招呼。 小店的招牌菜做得不太好,沧蓝刚咬了口鱼肉,嘴中便充斥着一股腥味,她皱着眉头吐掉,抬头看了眼店内的客人,这样的菜色,也难怪门庭冷清了。 她翻了翻剩下的几样菜,无论是色、香、味,皆是次品,这对于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来说,这些无疑是无法入口的。 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她叹了口气,随便扒了两口米饭算是解决了晚餐,等以后在这里找到了工作安定下来,就自己煮吧,这样不止能省钱,她做出来的东西总是比外头饭馆好的。 她一边吃一边出了神的看着窗外的景物,这个小镇虽然小,却很精致,小店的位置比较靠近海,坐在这里吃饭,闲暇之余可以透过木工雕琢的大窗欣赏不远处的海景,也算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沧蓝撑着颚,目光逐渐飘远,她很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并希望在往后的生活中,能够融入这片祥和之中。 可往往事与愿违。 "小姐,请问你还要找多久。"坐在柜台上的老头子不耐烦的盯着她的动作,微凸的脑袋在灯光下泛着白光。 沧蓝脸上一片灰白,她哪里敢相信,自己刚下船不到两个小时,钱包就不见了? 明明……明明刚才在船上还好好的…… 她站在柜台前,忍不住打起哆嗦,她丢失的钱包里放着她所有的财产、存折、身份证…… "喂,你到底有没有钱付账啊。" 沧蓝瑟缩起肩膀,手足无措的僵在原地。 这时老板娘从厨房里出来说道: "王老,出什么事了。" "小裴,有人吃霸王餐。"老头子轻哼了声。 "我没有,我只是钱包不见了……"沧蓝赶紧解释:"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的,这顿能不能让我先赊着?"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裴姐扯掉身上的围裙,往后抛去,状似无意的说道: "小姑娘,你打个电话回去让人送来不就成了?" 沧蓝小脸一白,咬着唇摇头: "我不能……" 这一通电话打回去,展暮一定不会放过她。 101、第五十六章 榕城是一个靠海的小镇,海岛的天气变幻莫测,原本还是晴空万里,可没过多久就下起了小雨,淅沥沥的雨水打在门口的玻璃窗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温以深握着沧蓝的手站在店门口,看着门外细细密密的小雨,既不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轻轻的捏着她手心的软肉,攥在掌中把玩。 沧蓝骨架纤细,身子骨虽然娇小,可该长肉的地方还是挺可观的,再加上这几年心境开朗,吃得也多,慢慢的整个人也圆润了起来。 海风拂拂吹过,门口的风铃晃了晃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沧蓝默默的站在他身旁,面上带着恬静的笑,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大海,心中一阵感叹。 这四年无忧无虑的生活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一切都美好的不够真实。 王老给温以深递过来一把伞,暧昧的目光始终离不开两人,沧蓝面上闪过一抹窘迫,长长的睫毛煽了煽,她轻轻的动了动手指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那么我们先走了。"温以深朝裴姐点点头,五指一松,放开了她的小手。 趁着他撑开雨伞的空档,她往一旁移了移,谁知肩膀一紧,他揽过她直接带进了怀里。 "进来点,一会别湿了。"他搂着她的力道不轻不重的,不至于让她感到疼痛,却也没有给她留下半点拒绝的空间。 "我们要去哪里?"沧蓝仰着头看他,此刻两人的距离很近,鼻间萦绕着他身上好闻的古龙水味,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 "饿不饿?"他不答反问,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浅笑。 沧蓝动了动肩膀,面色微变,却也只是片刻的时间就恢复了正常,她点点头当是默认。 "我们先去吃饭。"他突然摩挲着她的眉心,试图摸去少女眼中的忧愁。 "如果只是吃饭……在这里也是一样的。"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温以深锁在她身上的眼神变得复杂难懂,声音又沙哑了几分: "小蓝,我有点事想跟你谈。" 沧蓝一愣,躲着他的目光。 "有什么事可以在这里说。" 对于她逃避的态度,他也不恼,只是握着她的手有些僵硬: "走吧。" 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他撑着伞把她带入雨中,配合着她的脚步,慢慢的走着,大半个身体露在伞外,任由雨水打湿了肩膀。 这些微小的细节沧蓝通通看在眼中,如此体贴的男人应该是所有女人心目中所向往的对象吧。 "以深……"她叹了口气,张嘴刚要开口,却被他打断: "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再多的耐心也有用光的时候,更何况,这个男人从来就不是像外表那样的温柔、善良。 眼见小饭馆的大门离得越来越远,两人之间不知不觉的陷入了一片沉默当中,沧蓝静静的跟着他的脚步,低着头思绪慢慢回到了四年前。 因为没有钱付账的关系,她顺理成章的留在饭馆中帮忙,裴姐原本也只是给她安排了在柜台收收钱,擦擦桌子的工作,谁想…… 温以深要带她去的餐厅其实不远,隔着几条街就到了。 如今两人撑着伞在雨中慢慢的踱着步子,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娇小貌美,不知不觉便在旁人的眼中形成了一副浪漫的风景。 沧蓝规规矩矩的坐在桌旁,两手交叠在腿上,摆出一副极其淑女的姿势,她低着头悄悄打量着对面坐着的温以深,俊美的男人脸上依然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只不过那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 这家西餐厅刚开不久,周围无论是摆设还是装潢都还很新净,四周萦绕着悦耳的琴音,身旁三三两两的坐着不认识的情侣…… 沧蓝的目光落在桌子上摆着的菜单,看着上面高昂的价格,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想吃点什么?"温以深绅士的将菜单递给她,沧蓝眨眨眼,摇着头推了回去: "你做主吧。" 他拿着餐单的手一顿,也不勉强,分别点了主餐与甜点后,又问侍者要来了一瓶拉菲。 这个男人,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美术老师吗? 沧蓝敛下眉眼没有做声,看着他熟练的动作与得体的礼仪,目光微微闪动。 吃西餐,其实是一件很讲究礼仪的事,在一些微小的细节上,完全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行。 因为沧忠信的关系,沧蓝从小接受的便是正统的淑女的教育,对于用餐这一方面抓得更是紧,哪怕是吃一片面包也要优雅得体,不可失礼于人前。 昏黄的灯光营造出一片宁静,浪漫的氛围,温以深点好餐,回头对她微微一笑,说道: "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沧蓝静静的摇头,看着他俊美的脸有一瞬间的晃神,微湿的西装外套已经被侍者拿去烘干,剩下一件白色衬衫,勾勒出修身的线条,袖口微微卷着,露出手腕处银灰色的劳力士,低调却又不失优雅。 "小蓝。"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绒盒,打开露出里面的戒指: "过段时间我必须回英国处理一些事,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回去。" 沧蓝一愣,却不觉意外,片刻后他看着她的眼又说: "当然,是以我妻子的身份。"他的语气既认真,又诚恳。 "这……太突然了。"她浑身僵硬,根本不敢去看他。 "已经四年了,小蓝。"他突然握住她的手: "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试着挣了挣,却没挣开: "我……" 温以深微启唇,嘴上挂着一抹浅笑,声音低沉柔和,带着一种诱惑: "答应我。" 这时,侍者把开胃菜端了上来,沧蓝趁机抽回自己的手: "我……我需要时间。" 她的目光闪烁,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就是不肯去看他,温以深敛下脸上的笑,知道她在逃避,却也没打算逼她,只是他并没有把手收回来。 "先把戒指收下好吗?我可以给你时间,只是别让我等太久。" 沧蓝低垂着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微缩的肩膀显得楚楚可怜,这四年发生的一切太巧合,她虽然不聪明,却也不是笨蛋。 从自己留在饭馆打工的那一刻起,这个男人便打着裴姐远方亲戚的名头,堂而皇之的参入她的生活,一点一滴的侵蚀着她的人生,无孔不入。 沧蓝在一开始还只是以为小镇里民风淳朴,待人和善,可时间长了她便开始起疑。明明裴姐才是饭馆里的老板,却在对待温以深上面,恭敬得犹如仆佣,而对她这个来历不明的打工者,更是好得让人费解。 她被分到的宿舍是一间独立的洋房,楼下住着的便是温以深…… 房子的条件很好,四周环境优雅静谧,虽然不大,可装潢,家具什么的全是崭新的,大大的落地窗正好对着不远处的海岸,每每日出、日落的时候,便形成一副独有的风景。 她打听过,这种条件的房子在小镇中的租金可不便宜,光是房租就能抵她一个月的工资。 虽然心中存有疑虑,可当时的沧蓝毕竟是屈从于现实的,她没有学历,没有工作经验,如今连存了好几年的钱也被偷了,思前想后,她也只有留下这一条路可以走。 而这一留,便留了四年。 他们住在同一个房子里,只是隔着上下两层。 饭后,外面的雨也停了,温以深拖着她的手双双步行回去,雨后的空气带着一丝青草的芬芳,干净的街道两旁种着成排的榕树、春天花开,夏天遮荫,秋天果熟,冬天常青。 白天走在这里只觉阵阵阴凉,微风飒爽,可一到了晚上,即便还是七八月的天气,却总有股冷风阴测测的袭上背脊,沧蓝不禁打了个寒颤,搓了搓发冷的手臂。 突然,一件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披在肩上,她抬头对上了温以深深邃的眼眸。 "谢谢。" 手心不自觉的往裙子口袋摸去,那里鼓鼓的装着一个绒盒,沧蓝敛下眼微微叹息,她到底还是没能拒绝他的请求。 他对她有好感,这件事是可以肯定的。 当初的沧蓝之所以会一直留下来,不多不少也是因为温以深的关系,她一直以为他不过是个普通的美术老师,而这里的环境也非常适合居住,如果就这么下去,若干年后,两人结为夫妇共度一生也是未尝不可的。 可是如今这念头却动摇了。 一个小地方的美术老师,能会这么优雅得体的礼仪,吃的、穿的、用的虽不是最好,却也是极富品味的,再加上饭馆里的人对待他的态度,沧蓝更为犹豫了。 她所追求的不过是平静的生活,她安逸于现在的日子,不希望再生出什么波澜来,可身边这个男人全身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他在她身边呆了差不多四年,不求回报的付出,这样真的好吗? 他到底图自己什么? 沧蓝不明白了,她到底有什么好的,他这样优秀的一个人,为什么独独会看上她。 "以深。"终于,他们回到楼下,温以深刚要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沧蓝攀着他的手臂说道: "这个戒指你还是收回去吧,我不行……" 温以深动作一顿,眼中的笑意敛去,回头问道: "为什么?" 沧蓝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太突然了,我没有准备好。" "你讨厌我?" 沧蓝一惊,急急的解释: "不,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挂不住,双眼紧紧的锁在她身上,一字一句的问道: "既然不讨厌我,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他突然握住她的肩膀说: "小蓝,不要再逃避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难道你从来没喜欢过我?" 逃避…… 沧蓝悄悄后退一步,她确实是在逃避,任由两人中间隔着一层暧昧的薄纱,享受着他给予自己的温柔,却从未想过去点破。 她知道这样对他不公平,可她却怎么也过不了自己那关,她的自卑、懦弱,使得她遇到事情就只知道去躲、去避。 温以深太优秀,不论是内在亦或是外在,他的条件值得更好的女人,而她--不够好。 她对两人的未来感到不安,有着上一世的遭遇,她对待婚姻的态度也跟着改变了,她有自知之明,太优秀、完美的男人不是她能够驾驭的,她害怕,害怕当自己真正将心交出去的那一刻,换来的会不会是更惨烈的结果。 "我不好……"她瑟缩起肩膀,目光停留在他胸前的钮扣上。 听到她的话,知道她拒绝的理由并不是讨厌自己,温以深脸上的凝重稍稍缓和: "你怎么会这么想?"他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大手抚摸上她的面颊,逼着她与自己平视: "你很好,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更好的姑娘,不要质疑我的眼光,我爱你,我想要娶你,你愿意当我妻子吗?" 沧蓝咬着唇,目光游移着又想要避开,然而这次他并没有放过她,扳着她的脸,眼中犹如烧着的火焰,泛着炽热的光芒。 "你不懂,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面对这张近在咫尺的俊颜,她心中一阵紧缩,摇着头道: "你不了解,我不是……" 话落,一个黑影覆了过来,他扣着她的腰,大手按在她的后脑上,薄唇印上去,如数吞噬着她将要出口的话。 与展暮不同的是,温以深的吻很温柔,没有他迫人的气势,贴上来的力道不会弄疼她,却也没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濡湿的舌头趁着她惊呼的空档,探入她的口腔深处,温柔的爱抚着嘴里柔软的内壁,她被他抵在大门上,脑中的空气通通被抽去了,全身的感官集中在他湿软的舌头上。 恍惚间,她甚至能尝到刚才那瓶红酒的味道。 他一点一点的吞噬着她的小嘴,就犹如刚捉到猎物的豹子,不急于一口吞去,只是闲适的逗弄着她玩儿,终于,只是抚、弄口腔中的嫩肉已经满足不了他了,薄唇一吸,他将她的舌头吃进了嘴里。 绞着不停纠缠,贪婪的汲取着上面的蜜汁。 沧蓝脑海一片空白,双腿一软,如果不是此时靠在门上,还有他撑着自己的手,她想她一定会狼狈的摔在地上。 "没关系,我们现在开始互相'了解'也不迟。"他咬着她的耳朵低低的说道,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根处,引来一圈的颤栗。 温以深无疑是个调情能手,只不过是一个吻,她就已经全身无力,软趴趴的跌入他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蹲墙角,日更果然不是人干的,画圈圈,你们再霸王我再霸王我…… 102、第五十七章 沧蓝靠在温以深胸前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以深……" 虚弱犹如猫吟的叫声从胸口处传来,温以深眉心一动,目光落在她微微敞开的衣领上,四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女孩变得成熟,原本青涩的身体逐渐长开…… "小蓝,我希望你能给自己一点信心,也给我一点信心,试着去相信我好吗,这不难。" 沧蓝仰着头看他微笑的脸,眼中犹疑不定。 片刻之后,她跟着温以深进了门: "我……先上去了,晚安。" "不请我上去喝一杯咖啡吗?"温以深闲适的站在楼梯口,恰恰好挡住了她的去路。 目光锁在她白净的小脸上,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暗光,稍纵即逝,快得让人抓不到痕迹。 这……其实是一种暗示。 沧蓝低垂着眼没有看他,一丝微风透过半掩的窗户拂过身旁,鼻尖萦绕着的是雨后湿润的青草香: "太晚了,不方便。" 而且,她还没准备好。 "对不起,戒指你还是收回去吧。"她从兜里掏出绒盒,递给他。 温以深面色一僵没有接过。 沧蓝的手悬在半空中,她顿了顿,只能将小盒子搁在一旁: "早点睡吧,明天见。" 她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最后越过他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路走上楼梯,没有去看他的脸,她把房门给关上,等了一会,直到门外传来离开的脚步声,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沧蓝拉开衣柜一件一件的拿出自己的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里,抽屉里放着这几年里省吃俭用存下来的钱,温以深……温以深…… 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那个温文儒雅的男人,握着衣服的手一紧,他是她见过最好最好的男人,可她却早已没了去爱的勇气…… …………………………………………………… 夜晚的小镇十分宁静,只余徐徐拂过的风声、海浪声。 朦胧的月色透过窗户洒在地上,温以深的房间没有开灯,一道纤长的身影孤单的伫立在落地窗前: "是我。"略带磁性的声音低低的萦绕在室内。 "跟父亲说一声,对,我可能要延后一段时间才能回去。" 男人轻轻的靠在玻璃窗上,手里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袅袅白烟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有一些私事要处理,没关系,要不了多久……" 他的声音很温柔,可在黑暗中,男人漆黑的眸子猝然泛出一丝幽光。 莹莹的,那是将要狩猎的光芒。 ………………………………………………………… 隔天,沧蓝特地起了个大早提前去买好了船票,时间就定在明天的中午。 午市结束后,裴姐趁着没人,问道。 "做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走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响动,沧蓝洗碗的动作一僵,她顿了一会儿,关掉水龙头止住了哗哗的水声,回头说道: "我家里有点事要处理,所以……对不起裴姐,给您添麻烦了。" "我可以给你放个长假,没必要辞职,难道你是因为温老师的关系?" 裴姐的脸色显得有些凝重,沧蓝咬着唇摇了摇头: "不关他的事……是我的问题。" 裴姐想要挽留:"一定要走?" 沧蓝闭了下眼睛,目光留恋的看着四周,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晚上下班,温以深还没有回来,空荡荡的房子显得毫无生气,沧蓝轻叹了声,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床尾放着明天要带走的行李,不少,却也只是一部分,毕竟在这四年里有太多太多她带不走的回忆。 沧蓝打开抽屉里的小盒,倒出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的看,那里装着她刚来的第一年里,在海滩上捡的贝壳,也有第一次领到工资的时候买的胸针……目光落在角落里的小熊身上,那是两年前里温以深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个他亲手雕刻而后上色的木质玩偶,虽然只有鸡蛋的大小做工却非常精致。 她忍不住抚上小熊的脑袋,摩挲着凝固的颜料,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拿出来塞进了行李箱中。 其实她这次决定要走,并不全是因为他的关系。 沧蓝静静的靠坐在床边,拿出手机翻看时间,上一世,也是这个时候,姆妈因病离世…… 她想起当时自己身在国外赶不回来见她最后一面的情景,眼中闪过一抹黯然,在那个冰冷的家中,姆妈是唯一一个真心对她的好的人,可当时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她,并不知道要去珍惜…… 想着,她把地上的物品一件件的捡起来,而后通通塞进了行李箱的暗袋里。 在这时候,门外响起两声叩门声。 "小蓝。" 沧蓝走过去把门开出一条小缝: "以深?" "听裴姐说你辞职了?"温以深温和的看着她,笑着问: "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中午的船。"沧蓝把门打开,温以深看到她放在床脚的行李,面上的笑意一僵: "怎么这么突然?" 沧蓝淡淡的说: "我家里出了点事。" "是因为我的关系吗?因为我昨天向你求婚?"他沉下脸,眼神牢牢锁着她。 沧蓝与他对视了半秒,最后微微的摇了摇头: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身的问题,对不起。" 她顿了一会,又说道: "以深,你值得更好的姑娘……" "小蓝,在你全盘否定我的同时,我希望你能跟我去一个地方。"深吸口气,温以深没有认同她的说法。 沧蓝愕然的看着他: "什么地方?" 他抚摸着她的黑发,淡淡说道: "去了,你或许会改变主意。" 对于温以深的话,她半信半疑,原来他说的地方就是自己的房间,沧蓝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这里布局其实是跟她楼上一样的,只不过在房间里多隔了一道墙,推开门后,便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这四年里,虽然她常常帮他打扫房子,可也只局限于客厅与走廊,因为隐私的关系,他没有开口她也就从未踏足过他的房间。 沧蓝静静的伫立在门内,内心悄然闪过一抹不安,当他把大灯打开的同时,搁置了满室的画像猝然映入眼帘。 一张张用木框框起来的油画整整齐齐的摆在室内,地上是散乱的画笔,画具,有一副挂在架子上的半成品,里面画的…… 是她,这屋子里所有的画,画的全是她。 沧蓝捂着小嘴震惊的看着,那里面有睡着的她,有静坐的她,而更多的是她眺望着大海配合着日出,恬静的笑颜…… 温以深抚摸着画中的少女,动作轻柔的仿佛一碰就会碎了: "你或许已经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四年前。" 他温柔的亲吻着画中的少女,眼神专注得吓人: "你就像是一个天使,不,是一个精灵,纯净美好的让我忍不住想要靠近你。" 想要去触碰,去占有,让这份美好,专属于他一人。 他背对着她的眼神变得幽深: "小蓝,从来就是我想要高攀你。"他走过来握住她的手: "给我一个机会。" "以深。"沧蓝一惊,被迫迎上他的目光。 "让我照顾你。"温以深撩起她额头的刘海,轻轻在上面印下一吻,从光洁的额头一路往下,最后停留在两瓣樱红的唇上,没有心急的印上去,只是细细摩挲着。 沧蓝抑制下砰砰直跳的心脏,小手搁在他胸前虚软无力的推拒: "以深,别……" 温以深勾了勾唇角,看出少女眼中的犹豫,没有强求的松开她的手,爱怜的抚摸着她乌黑的长发。 这只鸟儿浑身充满了戒备,太激进只会将她吓跑,即便心中的欲望一日高过一日,他也不能操之过急,他要的,毕竟是真正的臣服。 "对不起。"他抵着她的额头:"是我太着急,吓到你了。" 求而不得,不得求之,面对满室的画册的,或许这个温文儒雅的男人,早在数年前就已经陷入了魔障。 沧蓝惧于他眼中的炽热,悄悄后退一步,手腕却是一紧,他换回了一副好好先生的面孔: "小蓝,我刚从学校开会回来,什么也没吃……" "……" 沧蓝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和外面全黑的天色,最后还是心软的给他下了碗面。 她下班的时间晚,而且为了省钱,三餐都是在饭馆里解决的,所以房子中的食材不多。 沧蓝在冰箱里找了老半天,只能给他做了碗最普通的面条盖蛋,可平日吃惯好东西的男人面对这碗粗食,却难得的吃得津津有味,看得她直皱眉头,有那么好吃吗? 发现她一直在盯着自己,温以深从面汤中抬起头说道: "陪我吃一点?" 说着,他从旁边取来一个小碗,捞了些汤面放进去,最后还给她分了半个鸡蛋。 面对他善意的笑脸,沧蓝硬着头皮接过他递过来的碗,面对碗里的清汤面,咬咬唇,想要拒绝却又开不了口。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眼中带过一抹兴味。 这碗面,他是碰过的…… 沧蓝抬眼偷瞧他,眼神正好给他捉了去,只见他撑着下颚,也不吃了,光顾着看她,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沧蓝想起了展暮,从前自己吃不完的他都会二话不说就夹过去,三两口解决。当时还觉得没什么,只是现在换了个人,便浑身不自在起来。 她与展暮好歹夫妻一场,分食这种事她还可以接受,可面前这个人…… 这个与自己无亲无故人…… 沧蓝握着筷子的手一顿,抬眼又忍不住往他身上看去,她漆黑的眸子中明明白白的印着:我能不能不吃啊? 温以深眼中溢出笑意,看出她的意思却不作声,无辜的说道: "怎么不吃?" 沧蓝咬着唇为难的垂下眼,面对他的"好意"自己确实的狠不下心去拒绝,她搅着碗中的面条,在他"不解"的目光下,夹了几根送进了嘴里。 她喜欢清淡的食物,可温以深的口味偏咸,所以在煮汤的时候她多下了半勺盐巴,如今米白色的面吃进嘴里,虽然还不至于难以入口,却也是不太合她胃口的。 看着她的动作,温以深目光闪了闪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碗里的东西,只是墨黑色的眼眸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隐隐泛出一抹喜悦的光芒。 房子里一时间安静的只能听到食物吞咽的声音,两人面对面的坐在饭桌旁,契合得一如相知多年的夫妻,在这个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安逸、和谐。 ………………………………………………………… 灰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空气中漂浮着一股雨前的闷热,这里是B市的中心医院,也许是时间稍晚的关系,寂静的长廊里看不到半丝人影,只余走廊的尽头,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男人健硕的身子出现在病房门口,一身笔挺的西装彰显出男人硬朗的线条,英俊的面容上无波澜的让人看不出情绪,他静静的打开大门,走进去。 "姆妈。" 床上的妇人吃力的掀开眼帘: "小展啊。" "今天身体好些了吗?"他笑着进门,放下手中的果篮。 "你真有心了,工作那么忙还抽时间来看我这个老太婆。" "应该的。"展暮坐在床边熟练的给她削了一个苹果,手起刀落间,成丁的果肉安安分分的躺在果盘中,他用牙签挑起一颗送进妇人嘴中。 因为生病的关系,姆妈的胃口一直不好,吃不下什么东西,一小块苹果肉也只是将将吃下半口,便推拒着朝男人摇了摇头。 原本肥胖的身体正逐渐消瘦,苍白的脸上,两颊深深凹陷,眼窝下是一层黑雾,浑身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死气。 她快不行了。 展暮收回手,病房的四周环绕着一股湿漉漉的阴气,他无动于衷的把果篮放进柜子里,起身说道: "姆妈,公司还有点事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的,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一板一眼的动作就像是在例行公事。 其实他也确实是在例行公事,没有人知道原因,为什么一向与姆妈不亲的展暮会在她入院期间,跑医院跑得比谁都勤。 "啊……"躺在病床上的妇人动了动手指,可是如今她已经虚弱得连句话也说不清了: "你……你去忙吧,不必每天抽空过来看我这个老太婆,这里有医生有护士……很好……很好……" 展暮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的带上了门离开。 他静静的往电梯口走去,皮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在长廊的转角处突然走出一个小姑娘。 她一身白色洋装,手中的雨伞犹在滴水,乌黑长发在脑后编了个精致的辫子,走起路来一跳一跳的活泼可爱--那是沧红。 在展暮注意到她的同时,她同样远远的瞧到了他的身影,像是被吓到了,整个人僵在原地没有动弹。 展暮微眯起眼,有些诧异的目光与她对上,沧红一愣,像是看到什么洪水猛兽,连招呼也不敢打,匆匆的与他擦身而过。 在这几年里,沧红对待他的态度与往时大相径庭,展暮凝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一瞬的怔忡,可也只是片刻的时间,他不甚在意的回过身大步离去。 出了医院门口,他在车上拨通了魏无斓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就被接起: "喂,你知不知道美国现在几点。"那头响起魏无斓不满的声音。 乌云密布的天气压得人喘不过气,远远看去,整个医院正被一层阴郁的薄雾笼罩着,阴测测的朝外散播着冷意。 "找人看着中心医院,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他的声音平淡如水,只是一双死寂的眼眸隐隐透出寒光。 他在赌,赌她的心,如果她还活着,如果她真的就是那个她,那么她就一定会回来。 ……………………………………………………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闹钟还没响就已经被沧蓝给按掉,她伸了个拦腰从床上坐起身,微微开着的窗户吹进几许海风,带着零星的咸湿,或许是昨夜下过雨的关系,空气中混杂着泥土的腥味。 她刚洗漱好,门外便响起了叩门声。 沧蓝开了门,看到提着行李的温以深时愣了愣,没等她开口他率先说道: "你可以拒绝我的求婚,但是你不能阻止我的追求。" 他在笑,没了往日的儒雅,反倒生出一股子的无赖气。 沧蓝原本打算先去小饭馆里帮忙,等午市结束后再走,如今身后跟了个温以深,店里人的眼光由一开始的不舍慢慢转变成了暧昧,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移,就像是在看一对将要外出蜜月的小情侣。 "小蓝啊。"知道她要走,王老抓了抓自己光秃秃的脑袋,把手伸进兜里像是在掏着什么: "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沧蓝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她一直以为王老不喜欢她,毕竟他在平时对待她的态度上,不算好。 老人掏了半天,终于从口袋中拿出个三角符: "这个是我昨天去庙里给你们求的平安符,你一个,温老师一个,你好好带着,那里的符很灵验的。" 沧蓝眨眨眼,虽然心里不信鬼神,却还是收下了他的好意: "谢谢。" "有空记得回来看看我们,小姑娘不要一嫁人就把这里的老头老太太给忘了。" 沧蓝眼眶一湿,没有去解释,只是哽咽的点了点头。 离开的时候,她频频回望着,眼中溢满了不舍。 温以深轻轻的握住她的手: "你如果喜欢这里,我们以后可以经常回来。" "以深。"她眼中生出一抹不安。 上一世,赶不回去见姆妈最后一面已然成为她一生人中最大的遗憾,心中一酸,眼泪跟着溢出,她紧紧回握着他的手说: "我害怕。" 重生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切都将重来,无论是生、老、病、死,一切的一切,即使事先知道结局,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所珍视的人一个又一个的离去。 她也想在姆妈没病之前一直留在她身边,可她没办法,展暮的执念太疯狂,光是想想就已经让窒息得喘不过气…… 温以深的目光微微闪动,女孩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她无助的一面,想到这,男人嘴角忍不住上扬,即便他根本不知道她在怕什么,可不得不说的是,这是一个好现象。 作者有话要说:内啥,日更神马的,大家就忘了吧……某商写了一天写懵了,写完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果然要保持文章的质量,咱还是恢复隔日吧。 啊,忘记说了,妹纸们新年快乐!!!!!!!!!!!! 103、第五十八章 温以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他容貌出众,谈吐优雅学识渊博,一举一动间总散发着一股子落落大方的贵气。 他自称是小镇里的美术老师,画得一手的好画,沧蓝曾经看他拿着素描本在海边一坐就是一下午,如果说展暮像是隐藏在深海底下,可以随时将人吞噬的波涛,那么温以深无疑就是一溪款款而流的清泉。 儒雅的举止,得体的仪表,他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只是静静的往旁边一站,便能给人一种干净舒服的感觉。 短短的四年其实改变不了什么,当沧蓝重新踏上B市的港口,没有故地重游的喜悦,反倒因为时间的沉淀,心境与当初大有不同。 她拒绝了温以深的好意,找了一户简陋的出租房暂居,毕竟以她现在的经济能力,是绝对住不起动辄好几百一晚的大酒店的。 温以深提着行李跟在她身后,不依不饶的劝道: "小蓝,跟我去住酒店吧,这里治安不好,我不放心你……" 沧蓝没理他,接过房东给的钥匙就往楼上走,这里每一层楼会有两件对立的房间,空间不大,来这里租房子的多数是附近的学生。 楼下有一家小卖部,生意不是太好,坐在门口看店的是一个老头子,闲着没事挥手驱赶着正在头顶上盘旋的苍蝇。 她气喘吁吁的爬上了六楼,一点点路程都能出了一身的汗。 身后递过来一块干净的手帕,难得的是平时也没见怎么运动的温以深这一路跟来倒是脸不红气不喘,嘴角依旧挂着那抹公式化的笑。 沧蓝不客气的接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虽然心底很是诧异,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会有男人随身带着一块白色的帕子…… 房间很小,连个客厅都没有,厨房出来后就是卧室,那里独独一张床就占去了大部分的空间,她侧着身子进厕所里看了看,注意到里面用剩的洗浴用品,大致猜出了上一任租客是个女生。 温以深紧皱着眉头站在门外,狭窄局促的空间里,简陋的家具让人一目了然,他张了张嘴,可是在看到女孩放下行李,着手整理的时候,到嘴的话又收了回去。 他不明白沧蓝这个小女人怎么能这么固执,与他在一起,她就算想住总统套房也没有问题,何必委屈了自己憋屈在这个小地方里。 沧蓝扭干抹布擦了擦床头旁的四方柜,又在里面垫上一层报纸后,这才把衣服放进去,她抬头注意到温以深还站在门口,便道: "以深,这里挺好的,你不必担心我。" 环境是简陋了些,可贵在便宜,她暗暗算着自己的存款,交了房租之后,所剩余的钱也只是刚刚好够两个月的花用,接下来她得张罗着去找份兼职糊口了。 看到温以深欲言又止的模样,沧蓝对他摇了摇头,在对待金钱上面,难得的坚持,她希望两人是在同等的地位上建立男女关系,既然她有工作的能力,为什么要去依赖男人。 想起上一世那段失败的婚姻,其中,她得承担很大一部分责任,别说展暮,就连她也瞧不起当初的自己,一个害怕承担,害怕负累,靠着仰人鼻息过活的娇小姐,没有索要平等对待的资格…… 温以深耸耸肩,见拗不过她,只能转身朝楼下走去,当沧蓝以为他终于打算要离开的时候,楼梯口再一次传来脚步声,而后便是温以深折回来的身影。 他朝她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拉着行李住进了隔壁的房间。 B市的物价在国内不算高,可为了省钱,沧蓝还是决定出去买点菜回来煮,对比超市高出许多的菜价,她选择了绕远路去隔壁街的集市买。 温以深闲适的跟在一旁,似乎对这种小地方颇感有趣,甚至蹲□来与她一同挑选盆子中的鲫鱼。 他较有兴味的看着平日里温温吞吞的小女人与人讨价还价的模样,瞪着一双大眼装出一脸的凶相,倒是真能把店主给唬住了,最后,当他们走出集市,提着两手沉甸甸的战利品时,温以深有些咋舌,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只需要花很少的钱就能买到这么丰富的一餐。 沧蓝没注意到他心中的想法,只是在一旁默默的数着自己钱包里的纸币,在经过超市门口的时候她站住了脚。 从温以深的角度看去,只见刚才还凶巴巴的小姑娘在瞬间又变成了那个怯生生的美娇娘,她红着脸偷偷瞧了瞧自己,有些腼腆的说道: "以深,你能不能在门口等我……我有些东西要买。" "一起进去?"温以深勾着唇,不咸不淡的说:"正好我也需要添置点日用品。" 沧蓝脸上的笑一僵,他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提着满满的两大袋子率先走进超市。 沧蓝在原地愣了片刻,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也只能默默的跟了上去。 温以深推着购物车走在前面,随手捡着什么,挑着最贵的就往里扔,而沧蓝的目光一直偷偷流连于右手处的卫生棉上,算算时间自己的月事也快到了,本来打算一个人进来把这些私密的东西备齐的,现在也只能等过两天,他不在的时候自己再出来买了…… 沧蓝从架子上拿了一块最便宜的毛巾,和一些洗漱用品,扔进了篮里。 听到响动,温以深回头看了她一眼,这间超市规模不大,所以在这里找不到他平常惯用的牌子,无奈下也只能挑最贵的,毕竟价钱摆在那,即便质量不如一些高档品,也总比便宜的强。 趁着沧蓝跑去食品区的空档,温以深拿出她刚才扔进去的东西,一样样的摆了回去,最后挑了几个看着还算不错的牌子,放进了购物篮里,末了,还把自己的物品堆在了上头。 沧蓝拿着酱油瓶回来的时候,他就跟个没事人似得,站在架子旁挑他的内裤…… 见状她脸一红,没敢靠近,只是站在入口等着。 直到结账了,她才发现不妥,抱着购物篮她固执的对着温以深说: "我自己付。" 温以深没理她,笑着把卡递给收银员,直接把帐给结了。 天气炎热,超市门口挤着不少纳凉的人。 "多少钱?我还给你。"沧蓝小跑着跟在他身后说。 在外人眼中,沧蓝节俭得有些抠门了,特别是对待她自己,谁家的姑娘会买几块钱一块的香皂洗脸的,冬天里连护肤品都舍不得买,也幸亏她天生丽质,皮肤比一般人要好。 可这也只是因为年轻的关系,温以深放慢了脚步,暗自打算着,为了自己往后的福利着想,再也不能任她随意糟蹋了。 "以深,你别这样。"她捉住他的手说道: "你让我自己付。" 温以深站住了脚,有些不解,他一个快奔三的男人,样貌好,家世好,要说从来没有过女人那是不可能的,可对比他从前的女伴,哪个不是挖空心思的要从他身上拿好处,谁像她…… 这小女人真是倔得要死。 温以深在心里下定论。 平时看着温温懦懦的,谁会料到在这方面犟得跟头牛似,一点弯儿也不会转。 "小蓝。"他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是个男人,更希望你能够去依靠我。" 他打定了主意不收她的钱,她也没办法,最后只能跟着他回到了出租房里。 傍晚,当沧蓝呆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温以深就脱了鞋大咧咧的躺在她的床上,靠着墙翻阅着手中的画册,不知不觉的,男人像是累急,闭上眼就睡了过去。 等到天渐渐黑了的时候,锅子里的鱼汤也熬得差不多了,她将刚在集市里买回来的碗筷洗干净,收拾好,等到一切弄妥了,便静静的走到床边。 眼见男人似乎是真的累了,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把他叫醒时,他蓦的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她悻悻的收回自己悬在半空的手,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饭……做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温以深看她的眼神有些吓人。 出租房里地方狭窄,连块能摆桌子的空地都没有,无奈下,她只能找来几张稍微大一点的凳子拼拼凑凑的好歹也能把厨房里的两菜一汤给放了。 两人就这么窝在角落中解决了回到B市以来的第一顿晚餐,虽然寒碜,却也是异常的温馨。 沧蓝庆幸温以深不是个挑嘴的人,一般她做的东西他都会吃,不像展暮,如果是他不喜欢的菜,不论她用什么方法去烹饪,他是连碰也不会碰的。 饭后她在厨房里把碗给洗了,看了看窗外已经全黑的天色,斜靠在床上的温以深却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房间里没有电视,没有任何可以消遣的东西,他只能抱着刚才那本画册一页一页的翻看,安静的室内只余下他翻页的声音。 沧蓝擦干净手,有些犹豫的看着他。 "以深。"她叫着他的名字,这个点数两人孤男寡女的呆在一个房间不是太好,可她又开不了口去赶人。 "小蓝。"他将目光从画册中抽出来,朝她眨眨眼:"过来,我让你看样东西。" 沧蓝眼中闪过一抹好奇。 温以深在看的是一张日出图,沧蓝将脑袋凑过去,她不是一个懂艺术的人,左瞧右瞧,除了觉得这幅画很漂亮之外,便再也看不出什么。 她微微仰首,刚想要问,却见腰部一紧,半个身子向前倾去,幸而她眼疾手快的撑着他的胸膛,这才不至于整个人跌入他怀中。 "以深,你……"她皱着眉刚要开口,便觉眼前一黑,他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薄唇直接吮上了她的小嘴。 都到这份上了,她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沧蓝一阵心慌,想要推开的手却逐渐无力起来。 "小蓝,可以吗?"许是害怕吓着怀中的小人,他的吻并没有过度的深入,只是徘徊在门外轻轻的吮咬,很温柔,很细致,可扣在她脑后的手,却容不得她逃避。 沧蓝撑在他胸前的手一软,大半个身体已经跌进他怀中,两人隔着衣服紧紧相贴,衣料摩擦着,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正透过胸前的衬衫源源不断的传进自己身体里。 她忍不住挣了挣,却发现抵在自己大腿内侧的热源越发硬挺,吓人。 "以深!"沧蓝有些慌张的叫住他。 可出口的声音娇娇软软的听在男人耳中那就是绝佳的催、情、剂。 "小蓝,别拒绝我。"目光落在少女酡红的双颊上,他看得出来她在对待情事上的羞涩,心中暗喜着女孩还是纯洁的,而在今天之后,她将会变成专属于他一人的天使。 想着,大手便贴着她的腰线,顺着脊梁一路往下探去,或轻或重的揉捏,摩挲着她身上的软肉,力道恰到好处,不住的挑逗着她身上的敏、感、点。 他卖力的想要勾出她的回应,最后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女孩将小脸埋在他的胸膛处,他没有看到的是,她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额头上的细汗甚至在他的衬衫上印出了一小圈的水渍。 沧蓝揪紧了床单,衣服被一件件的褪去,明明是七八月的天气,却只觉浑身冷得吓人,在男人火热的爱、抚下,瑟瑟发抖。 温以深只当她没有经验,温言软语的在她耳边说着情话,使出了浑身解数,又是亲,又是吻,力道放得极轻,只为了能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沧蓝掀开眼帘瞅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身上的男人就像一堵墙,牢牢的罩在上方,目光落在他裸、露的胸膛,她不自觉的想起了展暮,他也喜欢用这个姿势,俯仰着,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所有物。 沧蓝哆嗦了下,脸色更为惨白,她在心中拼命的告诉自己,这个人不是展暮,他与展暮不一样,他对自己很好,很温柔,他将会是与她相守一生的那个人。 一只大手覆上了她的胸、脯,在那里抚弄了一阵而后沿着小腹一路往下……沧蓝缩起肩膀隐去眼中的害怕,揪着床单的手指张了又合,却没有去阻止的意思。 这种事早晚会发生,她知道自己逃避不了,便也就放弃了挣扎。 虽然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可当男人碰上自己最隐私的地方时,原本绷得死紧的神经在一瞬间爆发开来,她呜呜的哭出声: "以深……我不行。" 104、第五十九章 温以深只是停顿了片刻,而后抬起头来朝她安抚的笑道:"我知道你是第一次,放心,我不会弄疼你的……" 一边说,一边揉捏着她腿上的软肉。 沧蓝死死的咬着唇,动了动被扣紧的腿,眼中一片湿润,她推着他的胸膛重复的说道: "以深,你放开我,我不行……我还没准备好……" 少女羸弱的身体犹如风雨中的一株小花,泛着盈盈水光一颤一颤的惹人怜惜,两颗樱红的乳、尖印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益发的显眼、诱人,温以深停下手里的动作,对上她哀求的目光,下腹蓦然一紧,眼中的欲、火汹涌而出。 "小蓝,给我吧,我会好好对你的……" 有一瞬间,她觉得身上的男人,原本儒雅的俊容突然扭曲起来,再仔细看去,温以深的五官已然形成展暮阴冷的模子。 他嘴角的笑容让人生寒,眼中的是毫不掩饰的欲、望,黑压压的一片深不见底…… --小蓝。 瞳孔紧缩,她惊到了极点,耳边甚至还萦绕着他可怖的声音。 温以深扣着她的大腿将她后退的身子拖回,盯着她淡粉色的□,眼中猩红一片,小小的一条缝隙,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到自己进入的时候,会有多紧…… 老旧的窗沿处生了一圈锈迹,每当微风拂过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沧蓝摇了摇头,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男人,她蹩着眉头试图喝止他的动作: "以深,住手!" 可她的声音听在男人耳中却过于无力,不但没有起到制止的作用,反倒更像是夜里娇弱的啼鸣,可怜得令人忍不住要去得到更多、更多…… 温以深没有放开对她的钳制,他看着自己撑得鼓鼓胀胀的裤子,下腹又热又紧,不用看也知道那里面狰狞得吓人,如今已是箭在弦上…… 难道男人都是这样的? 沧蓝顺着他的目光同样看到他发热的欲、望,眼中是藏不住的震惊与不信。 往时男人温柔的形象在这一刻里被摧毁殆尽。 她突然意识到,原来一直对自己体贴入微的人也有这么野兽,可怖的一面。 沧蓝轻轻的喘了一声,使劲掰着扣在腰上的手,脸色苍白的看着他,模模糊糊的喊道: "住手……求求你住手……我不喜欢这样……" 男人喘息的声音萦绕在耳边,他很难受,看着眼前的小缝无比的想要一插而入,狠狠的贯彻到底,可是他知道不行: "小蓝,我会让你舒服的,跟着我去感受,相信我,这并不可怕。" 他低低的在她耳边诉说,就连爱抚的动作都是极尽的温柔,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女孩只是初次,这一次的性、爱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她都至关重要。 只不过他的故作温柔并不能对她起到任何安抚的作用,沧蓝依然绷紧了身体排斥着他的靠近,她的紧张,不像是单纯的害怕…… 如果温以深静下来细查,便能发现其中的不同,可已经屈服在欲望之下的男人并没有那份闲心,他只觉得眼前的白肉隐隐透出诱人的光芒,鼻间充斥着少女清幽的体香,她一声声的轻泣此时听来,更像是上好的催、情、剂,引得身下的火龙热的快要爆发出来。 "小蓝……小蓝……" 他情难自禁的在她身上一阵乱嗅,湿热的鼻息在赤、裸的皮肤上不住游走,小腹下的硬挺不轻不重的摩擦在腿心处的软肉上,狰狞的蓄势待发着。 沧蓝感受到他的侵略性,额上渗出的汗水一路滑入发内,直到消失在最深处。 清冷的凉意从薄薄的头皮一路侵入底层,冷得她浑身打颤,头脑在这一刻益发的清醒着,这是什么感觉? 此时身上的男人给她带来的并不是快感,而是更多的厌恶。 纯白色的衬衫被敞开,松松垮垮的挂在胳膊肘处,娇嫩的前胸与被迫开暴露在男人眼前的下、体让她感到狼狈和屈辱,在沧蓝的内心中,温以深不过是个认识了四年,她有意与之发展的男人,而那也只是"有意"罢了,她对他,毕竟还不熟悉。 两人的关系,也只是比陌生人更近一步而已。 说到底,她无论是身还是心,都没有准备好要去接受这个男人。 "以深。"她在他身下断断续续的哭着祈求:"求求你……现在不行……求求你给我时间……我还不行……" "小蓝,不要那么残忍,接受我……你知不知道,我快要疯了。" 温以深喘着粗气,他看着少女稚嫩的肉体,眼中猩红一片异常的吓人,粗大的硬物抵在腿间,漠视了她哭花的小脸,他找准了那道细缝,在入口处摩擦了下,就要往里挺动…… 像是感受到即将到来的危险,沧蓝惊骇的倒抽一口凉气,凄惨的泣音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就这么卡着,吸不进吐不出,原本惨白的小脸涨得通红,一股窒息的绝望兜头罩下,漆黑的大眼中印着的是男人变得扭曲的脸。 在这一刻里,她所有的感官通通集中在身下,她感受到男人锢在自己腰上的手,他的力道很大,不用看也能知道那里一定红了一片,而后便是他一点一点侵入进来的□,逐渐扩张着她的身体,虽然只是在入口徘徊,暂时不得其门而入,可那巨大的物事却隐隐朝外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滑落,顺着发丝滴在她的腿根处,她太紧了,他一时半会儿还进不去,而每当男人向前挺进一寸,少女便撑着身体往后退去更多,最后被逼急的男人恼了,扣着她的腰往回拖,下腹一沉,也管不得她舒不舒服了,他只知道自己胀得快要爆炸的东西需要她,需要感受她温暖而紧致的包裹…… "不!" 沧蓝撕心裂肺的尖叫,疯了似的挣扎,尖细的指尖蓦然朝他的脸上挥去,狠狠的划出了一道红痕。 细长的伤口渗出鲜血,伴随而来的便是一声清脆的掌抠。 上天对温以深一直是厚待的,他无论是家世、长相、财智皆属上乘,打从一出生,别人要努力许久,甚至是一辈子才能的东西他不费一丝一毫便能轻易的到手,二十八年里过得顺风顺水,正可谓是天之骄子,地之宠儿。 而今,被女人打还是头一遭。 可也正是这一巴掌,打掉了他的欲望和唤醒了他仅剩不多的理智。 眼中的猩红逐渐退去,他目视着身下哭得狼狈的少女,虽然心里不会后悔刚才做过的事,可也暗自谴责自己的急迫,凝着她惊惧的大眼,他知道刚才的举动着实将她吓着,而也正因为这样,为他日后的便利带来不少的麻烦。 思前想后,温以深便松开了对她的钳制,随即换回一副温和的笑脸:"我道歉,是我太急了,有没有吓到你?" 脸颊上的刺痛让男人的不悦在眼中一闪而逝,可也只是数秒的时间,如果不是特别细心的人,是绝对抓不着的。 这还是头一次,他赫连家族的少爷让女人打了。 不论眼前的女人是谁,这种事在面子或是男人的自尊上都是绝对挂不住的,可他虽不愉,却又不能当着她的面发作,少女对他的戒心太重……温以深敛下眉眼,面上挂的是一贯和煦而虚假的嘴脸,总有一天,他要让她绝对的臣服在自己身下,求着让他上她! 可也只是数秒的时间,他的狰狞,沧蓝看到了。 眼中的惧意加深,当他一松开对她的钳制,她便连滚带爬的往床脚缩去,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害怕的盯着他。 "小蓝。"温以深朝她伸出手。 "你别过来!"她歇斯底里的尖叫,脸上残留的泪水被风吹干,冰凉凉的一路冷入心肺。 "出去,你出去!" 温以深又朝她靠近了几分,换来的却是她抖得更厉害的身体。 他抑制着身下尚未平息的欲、火,尽量的放柔了声音: "别这样,我不会伤害你的。" "走开……你走开……"她哭着喊道,躲在角落里的身子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小蓝。"温以深没有把她的话当一回事,伸出去的手轻轻碰上她的肩膀,然后一路划过象牙色的裸、背,或轻或重的在上面轻拍,面上扬着的是一抹慈爱的笑,就像是在安抚晚辈的长者: "都是我不好,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就是别不理我,你抬头看我一眼好不好?小蓝……" 而他温柔的安抚换来的确实她不断瑟缩的身影,看来这小姑娘是打定主意不会原谅自己了…… 室内的空气在一瞬间少得令人窒息,四周围突然静谧得吓人,耳边只余下两人一深一浅的呼吸声,片刻,就在男人的眼神越来越凶狠的时候,抱成一团的少女突然发出一丝娇弱的轻吟: "以深。" 男人敛去眼中的狼光,低下头道: "我在。" "你……"她缩着肩膀从手臂中抬头,哀哀的看着他: "不早了,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 "不生我的气了?"他抵着她的额头,两手珍视的摸上那张带着水渍的脸,因为泪水风干的关系,手下一片冰凉。 小姑娘又是一阵哆嗦,犹豫的看着他,最后咬着唇摇了摇头。 那羸弱得仿佛可以任人轻亵的摸样,让他下腹又是一紧,忍不住涌起一股新的热潮,似乎察觉到他的恶意,沧蓝呜咽了声,低低的说道: "没有……我没有在生气。" 听到她的答案,男人看似松了口气,贴近她的唇说道: "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情不自禁,小蓝,都怪你太诱人……" 沧蓝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心,拼命抑制着眼中的恼意,只是"情难自禁"就可以罔顾她的意愿强迫她吗? 这一刻,温以深多年来在她心目中建立的形象如数坍塌,碎成无数片堙没在风中、尘土中,再也找不到,拼不回原来的模样。 "以深,我困了。"她忍耐着他轻拍自己的大手,僵着背脊没有动弹。 温以深看了眼桌子上的闹钟,廉价的塑料制品,是沧蓝中午在集市顺手买的,而上面显示的时间确实不早了。 可他却不想离开。 "小蓝,我……"手一紧,他倾过身子就想要抱着她。 "以深!"沧蓝尖叫道,眼中是藏不住的哀求: "我……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不好?" 她的声音沙哑的,带着哭腔。 温以深面上的笑容一僵,看出她的敷衍。 四年了,如果他要的不是她的心甘情愿,也不会忍到今时今日。 想到这,男人的眼神闪了闪,不再勉强的收回自己的手: "好吧,早点睡,我就在隔壁,你有事叫我。" 揪着膝盖骨的手紧得泛白,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僵着身体承受着他在额头上落下的一吻,而后目送着他离开。 直到房门被轻轻的合上,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这才翻身下床,跌跌撞撞的跑到门前,"卡擦"一声落了锁。 靠着门板,她滑座在地上,就像刚打了一场战,只觉浑身的力气被如数抽离。 隔天天没亮,沧蓝提着行李出现在门口,如果说前些时候她对温以深只是抱着犹豫与观望的态度,那么,经过昨晚的一役,她更加确定了两人不可能的事实。 他身上有着太多她无法掌握的未知,她想要的只是个普通的男人,或许她无法去爱他,却愿意一心一意的与他共度一生…… 可是温以深不行…… 沧蓝一边想着一边往台阶下走,脚步刚迈出,一旁便传出了开门声: "早上好。"温以深靠在门边说: "你提着行李要去哪?" 105、第六十章 温和的声线,无害的笑脸,好像昨晚的事只是她凭空生出的幻想。 沧蓝握着拉杆的手一僵,没有去看他,低着头加快步子往楼下走。 “小蓝。” 温以深几个箭步追上,拉住她的行李箱说道: “我道歉。” “你放手。”沧蓝与他拉扯了一阵,气急败坏的说:“我去哪里不关你的事。” “昨晚是我太鲁莽。”他没有放手,反倒越握越紧: “你原谅我好不好?不要走。” “以深。”她撇开脸:“我不是傻瓜。” 温以深一愣,看着沧蓝松开了握着行李的手: “我知道自己承了你不少的恩,也很感激这几年你对我的照顾,可是……可是你曾经做过的,我也大致明白……” 当年她孤身一人来到榕城,下船后所发生的一切都太过巧合,钱包的失窃,温以深的出现,这么好的公寓,这些个亲切的陌生人……还有他的告白:我们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四年前。 他笑着问,又朝前迈去一步:“你明白什么?” 温以深俯视着她,看着少女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却没有说话。 “你倒是说说,你明白了什么?” 沧蓝悄悄后退了一步,她不是一个善辩的人,温以深做得太好,好的让人找不到破绽,她心里虽然怀疑着,却又苦无证据,如今被他这么一问,自己反倒哑口无言起来。 天刚露白,楼道中静得仿佛能听到窗外徐徐吹过的风声,一缕阳光透过墙壁上方的小孔射入室内,点点树影斜斜的印在脚边,沧蓝低着头,沉默着,片刻后又突然说道: “以深,你不懂,我其实不像你想的那么好。”她犹豫的抬眼:“我有过一个未婚夫……” 他淡淡的打断她的话:“小蓝,你的过去我并不在乎。” “我们上过床。” 温以深脸上的笑意瞬间僵硬。 她垂下眼帘,没有看他,继续说道:“我曾经很爱他,可是……” 她欲言又止:“我已经没有办法全心全意的去接受另一段感情……以深,这样对你不公平。” 那些尘封的往事被一点点的忆起,犹如刚结痂的伤口被撕开,露出一个个鲜血淋淋的口子,很疼,可是这种疼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身体不好,或许这辈子都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 “这件事我应该一早就跟你讲的……只是希望现在还不晚……” 沧蓝一口气将堵在心中的梗给全部说了出来,顿觉轻松不少,总以为藏着从前的往事,埋掉一切踪迹,她便能过上崭新的生活,可事实并非如此。 有些事不是遗忘了就能够当做没有发生,她到底不是个狠心的人,也清楚欺骗所换来的感情不会长久。 温以深静静的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张了又合,却没有开口唤住她。 房东是个微胖的女人,脾气不是太好,沧蓝求了她很久,这才勉强同意退回预缴了两个月的房租,可是押金却一分也没有退还。 如今只是一晚,却花了好几百块钱,比住酒店还来得贵。 沧蓝站在公车站牌下等车,摸了摸包里的钱夹,有些心疼,她在站牌附近的报刊亭中买了一份报纸,上了车后便静静的呆在角落中查看招聘信息,她需要找一分工作来延续之后的生活。 B市在这几年中显然没有太大的变化,公交车开进了一旁的林荫小道中,在一栋小区前靠站,数十秒后,车子一动,又往前开去。 沧蓝看着车窗外的小区大门,心中百转千回,这里就是她与展暮曾经的住所,如今门口两旁的榕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坎去一棵,原本搭在树底下的石桌椅孤零零的空着,火辣的阳光下,已经没有人愿意在那里停留。 车子很快疾驰而去,眼前的小区只是一晃,便远远的甩在后头,她收回自己的目光,在报纸上画了几个圈圈,最后将东西折叠好放进了包包里。 她没有学历,也不打算在B市停留太久,所以只是在超市中找了一份促销的工作,同事都是一些趁着暑假出来兼职的大学生,大家都是同龄人,平时没客人的时候倒是也能聊上两句。 再加上沧蓝长得漂亮,不知不觉的,来跟她买东西的人便多了起来,这样她手头上也宽裕了不少,并足够在超市附近租住一间条件还算不错的房子。 只是在很多时候,当她们聊到校园生活时,沧蓝心中便升起一抹羡艳,如果不是因为展暮,她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看到客人过来,她收回了自己的心神,打算着等事情过去了,就离开这个城市,存点钱半工半读把梦给圆了…… 沧蓝每次下班,都会路过中心医院,她在公车上看着,却怎么也不敢进去,不为别的,只是对往事的一种胆怯,心里总想着,还有时间就再拖几天,然后几天又几天,这一拖就拖了半个月。 而在今日,当她终于鼓起勇气要过去的时候,消失了小半个月的温以深却突然出现在她的门前。 温以深透过她的肩膀静静的打量着她的住所,笑着说: “不请我进去坐坐?” 沧蓝微微一愣,最后还是给他让出一条道。 有了前车之鉴,她没有把门关上,只是虚掩着: “要喝水吗?” 见温以深没有反应,她说道:“我这里只有清水。” “那么麻烦你了。”他朝她点点头,径自往沙发上一坐,从进来到现在,他的目光一直锁在她身上没有离开。 沧蓝租的房子条件还不错,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她给他倒了一杯开水: “我前段时间回了趟英国,所以一直没能来找你。” 他还来找她做什么? 沧蓝有些不解,她不是都把话说清楚了吗? 温以深放下手中的杯子,状似漫不经心的说:“小蓝,我这次过来其实是有一件不情之请。” 沧蓝眉心一跳,却没有接口他的话。 他语气温和的继续道:“我请求你嫁给我。” 看着女孩突然睁大的双眼,与困惑的表情,他笑道:“你的过去我不会过问,我要你的未来就足够了。” 沧蓝张了张嘴,刚想要拒绝,他又道: “你又想找什么借口?因为你的病?还是别的?”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他起身朝她靠近:“小蓝,现在医学发达,你安心的把自己交给我,将来我们一定能生出许多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眼见他越靠越近,她忍不住又往后退了几步,却突然被握住了手,他的大手包裹着她的,温温热热的一路蔓延至掌心,暖得她忘了抽开自己的手。 心蓦的一跳,那是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珍视。 车子驶入医院里的停车场中,沧蓝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他熄了火,目光落在胸前的坠子上。 你可以不接受却不能阻止我的追求。 在一个小时前,温以深说完这句话便将前些时候自己还给他的戒指,串上了一条银链戴在她身上。 小小的一枚戒指,却沉甸甸的,益发沉重。 距离上一世姆妈去世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沧蓝除了知道这家医院,对于她在哪间病房,也记不太清楚了。 问过护士小姐后,两人双双进入电梯,直达五楼。 这段时间姆妈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沧蓝走进病房的时候,看着她一脸的病容忍不住眼眶一湿,哑着嗓子上前喊道: “姆妈,我来看你了。” “啊……是小红啊……”病床上的妇人眯着一双眼,看不清眼前的人。 沧蓝站在门口的身子一顿,却没有去澄清,只是走到床边一言不发的握住她的手。 桌子旁放着一篮水果和一个保温壶,壶里的汤水还是热的,可见送来的人没走多久。 “姆妈,你饿不饿?我喂你吃点东西好不好?”原本胖胖的手如今摸来只剩下一层皮,手背上露出好几个针孔,看着密密麻麻的甚是吓人。 温以深跟在沧蓝身后进门,在入口处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静静的看着她喋喋不休的说着小时候的事。 床上的妇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她的话。 “姆妈,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给我唱的歌儿……” “我七岁的时候捡回来的小土狗你还记得吗?爸爸一声不吭就把它给扔了,我哭了好久……” “姆妈,你要快点好起来啊,我还等着你给我包饺子吃……” 少女的声音很轻柔,面上始终带着微笑,述说着从前的点点滴滴,可她的话妇人像是没有听到,躺在床上呜呜啊啊啊的应着,这次看病的时间持续得不长,一个小时后两人走出医院的大门,沧蓝依然回头不住张望。 鼻子红红的,明显是刚哭过的模样。 温以深揽过她的肩,安慰的轻拍她的背脊: “别伤心,明天我们再过来看她。” 他一边说,眼底却闪过一道精光。 --沧蓝。 沧氏企业大小姐, 16岁时曾经有过一个未婚夫,据资料来看,两人的感情并不好……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沧蓝顺从的靠在他怀中,犹自沉浸在将要失去家人的悲伤中,她垂下眼,并没有注意到他突然变得冰冷的神色。 温以深带着她一路往停车场走去,他体贴的给她开了车门,并俯身系上安全带。 “小蓝,让我照顾你……” 在坐上驾驶座的时候,他对一旁的她说: “相信我,我会好好对你的。” 沧蓝心中一动,却没搭腔,车子缓缓的驶出中心医院大门,她侧过脸静静的凝着窗外的风景,心中百感交集,如今,就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样。 潜意识里,她依然无法安心的去接受温以深对自己的感情,或许是他身上有太多与展暮相似的地方,她可以从一开始被这一点吸引,也可以在最终,被这一点吓退。 沧蓝撑着下颚没有看他,所以她不知道,在经过转角的时候,男人眼中的戾气越发的沉重。 温以深稳稳的握着方向盘,脸上依然挂着那抹笑。 他怎么能甘心一切付诸东流,在这四年里,他在她身上所花费的心思,都将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午后,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片茉莉清香,四房两厅的房子不算大,对比男人如今的收入,他完全可以搬到地段更好的房子中。 宽敞的室内突然响起一阵铃声,刺耳的划破这一片宁静。 铃声没响多久便被人接起: “是我。” 男人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威严,徐徐萦绕在室内。 …… 作者有话要说:码了一晚上,我尽力了……下章出现亲儿子,然后……评论君都SHI了吗?都SHI了吗? 106、第六十一章 这次回来,沧蓝没想过要躲。 四年的时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比方说人、事,还有感情。 所以当她在门口碰上沧红的时候,没有惊讶,只是淡淡的朝对方点头: “好久不见。”这一声招呼,打得无波无绪,原本关系应该比旁人要来得亲密的姐妹,在这个时候却陌生的犹如路人。 反倒是沧红,在看到她的时候稍显讶然,就连声音也拔高了不少: “姐……” 你没死…… 沧红提着一个空的保温壶,像是刚要离开的样子,这会儿见了沧蓝,也不走了,让开一条道跟在她身后回到病房里,眼睛眨也不眨的锁在她身上。 “嗯。”沧蓝应了声,并没有回头去看她,只是轻轻的放下了刚才在门口顺手买的水果,摸着姆妈的手坐到床边。 在这段日子里,姆妈的精神时好时坏,而她每天也只是能趁着下班的时候过来,超市的工作不稳定,有时客人多了,她下班的时间也会稍稍延迟,所以能来看姆妈的时间一直不稳定。 沧红跟着她在一旁坐下,忍不住问道: “你……你这几年去哪里了?” 她欲言又止,消失了好几年的人,如今突然出现,她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有很多话要问,可真开口,却又什么都问不出。 而在沧红的心中,沧蓝四年前的出走是不妥的,任性的一走了之,几年里连个电话也没有,生死未卜,这对于关心她的人来说,无非就是一场灾难。 “爸爸最近怎么样了?”沧蓝不答反问。 你还有脸问? 沧红眼中浮出一抹阴郁,从一开始的惊讶到最后的不满,可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她的话。 两姐妹并肩的坐着,进行了至成年后的第一次交谈。 虽然大多数是沧蓝问,而沧红答。 “你跟我回去吧。”数小时后两人双双走出医院,沧蓝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正对着的公路亮着点点车灯,闪入眼帘,沧红抓着她的手不放,继续说道: “爸爸也很想你。” 她沉默着,停下步子静静的凝着远处不住晃动的车影,尚未能消化完沧红刚才所给予的信息。 原来这几年里展暮并没有接手沧氏,而是在外头另起炉灶,而沧忠信在经历丧女之痛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看着展暮是指望不上了,便被迫着将心思放到沧红身上。 可沧红毕竟不是块经商管理的料子,不论她如何努力去学习,成效依然不大。 “姐……”沧红在身后扯了扯她的袖子,沧蓝跟着回过神来,视线落在她精致的妆容上,思绪又一次飘远。 将沧氏交予沧红这个决定沧忠信在两年前放弃,他毕竟老了,却怎忍心看着辛苦建立的王国衰败在小女儿的手上,无奈下,他只能目光放到了别处,比方说继续招赘…… 不是展暮,也可以是别人。 而沧红这次的订婚对象,是从小一直住在乡下的冯元照,沧蓝小时候回老家探亲时,曾经见过这个人,五官长得不出众,一身淳朴的乡间气息,呆呆笨笨的一个男孩。 当时她因为性格内向的关系,话不多,跟村里的孩子处不太来,每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沧红与别的孩子玩做一团,自己却只能蹲在门口,滚着手中的小石子。 而元照哥,则是那时候唯一愿意主动亲近自己的人。 随着时光的匆匆流逝,对于小时候的记忆,她也记不太清楚,而有关于冯元照的记忆,也只是模糊的停留在他缺了一颗牙,既纯真,又傻气的笑脸上。 算来,他们也有十几年没有见面了。 沧蓝站在公车站牌下,看着身后紧紧跟着的沧红,她叹道: “你回去吧,我明天会自己回去跟爸爸说清楚的。” “真的?”沧红犹显不信,好像怕她跑了,目光紧紧的绞着她不放。 对于她这种反应,沧蓝有些不解,她们两姐妹的感情向来就不如外人想的那么好,她的失踪对于沧红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才对…… “不了,你还是现在就跟我回去吧。”沧红抓着她的手不放。 不远处亮起车灯,沧蓝等的公交车缓缓驶来,正逐渐靠站。 她虽然诧异于沧红怪异的举止,却没有深想,这几年厨房的活计干得多了,她的力气要比沧红这种娇小姐来的大,轻易挣脱出她的桎梏。 “我走了,你自己小心。”说着,再没看她一眼,几步挤入人群中上了车。 沧红看着空出的手心愣了半晌,小跑着也要跟上去,可拥挤的车厢已然无法将她容纳。 她站在车门外盯着沧蓝越来越往里的背影,随着车门合上,她隐没于人群,等到她想起要坐计程车追上的时候,公车早已绝尘而去。 星辰点点,如一颗颗钻石镶嵌在漆黑的夜空里,夏天的晚风带着一股热气徐徐卷入楼道内,楼梯口的路灯暗沉沉的,劣质的灯泡周围泛着一圈黑影,昏黄的光线在四周不时闪动,隐隐透出一阵阴森骇人的气息。 沧蓝租的房子在四楼,楼梯是木质的,那几块木头也有好些年了,人踩在上面会发出几道嘎吱嘎吱的声响,幸好她也习惯了,不像刚住进来的时候那么害怕。 自从知道她住在这个地方以后,温以深便也跟着在隔壁租了一间相同的房子,沧蓝刚走上楼梯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抬眼看去,只见那个儒雅的男人正静静的靠在门边,手里夹着香烟,朝着远处的星空,吞云吐雾。 沧蓝有些诧异,毕竟温以深从未在她面前抽过烟,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掐灭手中的烟头说道: “回来了?怎么不等我去接你?” 他没有在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沧蓝忍不住握紧了手里的包,突然想起自己手机没电的事,她抬眸对上他不愉的眼,有些反感他质问的语气。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的手机没有电了。” 她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钥匙,温以深却突然走过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蓝,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握着钥匙的手一僵,沧蓝撇开脸没有去看他,对于这个问题,她总是下意识的去逃避,而在这几天里早出晚归,就是为了躲开他的人。 温以深目光锐利的盯着面前的少女,看出她的犹疑,似乎还拿不定主意。 “我求你。”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说道: “我父亲病重,或许在下月初我就要回去一趟,而他最想看到的就是我成家立业,小蓝,你就当帮帮我,嫁给我,跟我回英国,在临终前给他老人家一个交代。” 沧蓝挣不开他的手,想要后退,却被他拉得更近。 “我……以深,我试过,可是真的没办法……”接下来的道歉被男人打断: “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温以深目光闪了闪,说道: “我当然希望你能真心嫁给我,可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这场婚姻只会是一个让我父亲安心离开的谎言,他老人家忙碌了一辈子,我希望他能不带任何遗憾的走。” 沧蓝的手被捉得太紧,不止抽不开,还隐隐作痛着。 隔天她下了班便看到温以深等在门口的身影。 优雅的男人天生透着一股子的贵气,只是静静的站着就能引来无数少女倾慕的目光,沧蓝换下了便服,在入口犹豫了一会儿,最后低着头一路小跑的走进不远处的转角。 未及,温以深便跟了过来。 他脸上虽然在笑,沧蓝却还是感受到他的不愉。 “小蓝。”他不带情绪的说:“我很见不得人吗?” 她没有搭腔,低着头往前走,他就是太“见的人”了,为了不被同事排斥,她只能装作不认识他。 温以深的车就停在不远处的路边,其实两人在之前就有了共识,经过她的要求,他不会在她工作的地方出现,更不会让她的同事或是上司知道两人的关系…… 沧蓝自己打开车门坐进去,目光偷偷打量着一旁的温以深,她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要一声不吭的打破二人之间的默契。 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拥堵,银灰色的宾利以着龟速缓缓移出停车位,没过多久便堵在了路中央,前后被其他车子挤得严严实实,寸步难行。 沧蓝是下午四点准时下的班,原本沧宅距离她工作的地方也就半小时的路程,如今这么一堵,磨磨蹭蹭的到了六点,这才将将看到沧家别墅的大门。 八月份的蔷薇花鲜艳得仿若舞中的少女,艳红的裙摆随风飘扬,车子刚驶入别墅前的林荫小道,一股股浓郁的花香便扑鼻而来,正是花儿盛开的季节,远远看去,整个沧宅陷入在一片美丽的花海之中,犹如一幅色彩斑斓的画作。 “这里真美。” 温以深专注的盯着眼前的景物,握着方向盘的十指微动,如果面前能有一块画板,他相信自己会毫不犹豫的描绘下来。 沧蓝在一旁轻轻的点头,她撑着下颚静静的凝着车窗外熟悉的风景,心中暗叹,即便离开了四年,可这里的花依然开得那么的好。 车子抵达沧家的时候天还没有全黑,别墅的花圃外站着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 沧蓝推开车门下车,看到那人带着草帽一身破旧的T恤牛仔,手里正拿着一把大剪子,小心翼翼的处理花圃中的植物。 想是家里刚请来的园丁,她也没留意,等温以深停好车便往房子里走去,没走几步,背对着他们的男人也跟着转过身来,目光恰好与她对上。 男人愣了半晌,突然朝着她咧嘴笑道: “你是小蓝吧?” “你是?”沧蓝张了张嘴,眼前的男人给她一种熟悉感。 “我是你元照哥啊?还记不记得我,冯元照。”他笑得憨憨傻傻的,几个大步走过来。 他的步子很大,很快便将两人的距离拉近,沧蓝有片刻的怔忡,最后悄悄的后退了一步,说道: “你是元照表哥?” 男人眼睛一亮,看着甚为欣喜:“你还记得我。” 沧蓝笑着点头:“好久不见了。” “沧叔知道你回来,让人做了好些菜。”冯元照挠了挠头:“听说你这几年出去外国留学了?” 闻言,沧蓝嘴角的笑意一僵,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呐呐的沉默着没有接腔。 温以深伸手揽过她的肩,适时的解围: “不进去吗?” “嗯。”沧蓝侧过脸,看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点了点头。 ----小蓝,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签订协议,等到一切结束,你要走要留我绝不勉强。 沧蓝顺着他的步子往屋子里走,心中不禁浮出他昨日的话,这次回来,除了给父亲一个交代,也是为了取走结婚时所需要的证件。 人常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在昨夜,这个男人却愿意对她屈膝下跪…… 虚荣,是所有女人的通病,沧蓝也不能免俗。这个自私懦弱的女人,需要的其实只是一个借口,这一点展暮一直就知道,而温以深也在不久前明白过来。 要耍心机,她还太嫩。 沧忠信看到她的时候没有过多的激动,只是平淡的说: “能回来就好,就好。” B市不大,沧蓝也明白自己这次回来,迟早是要与展暮碰上,只是在这四年的独立生活中,她变得比往时要勇敢,自信。 她知道有些梗不是去逃避,去遗忘,它就会消失不见的,此时她需要做的是拿出勇气,勇敢的去面对。而沧蓝也侥幸的希望着时间能够淡化一切,比方说她的感情,与展暮的执着。 男人静默的坐在沙发椅上,依然是一身线条硬朗的西装,依然是整齐疏在脑后的短发,一丝不苟的,金丝边框的眼镜在灯光下闪着白光,鼻翼笔挺,薄唇轻抿,远远的让人瞧不清他的模样。 算来展暮今年也有三十二岁了,正是男人的黄金期,上天对他显然是厚待的,四年的光阴只让他变得更为成熟、稳重,身上无时不刻不散发着一股成年男性的气息。 他没有看她,可沧蓝自从踏入门槛的那一刻起,便觉得四周围有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正汹涌的朝自己涌来。 这种感觉,比四年前来得更为猛烈。 她忍下想要逃走的念头,本能的朝温以深靠去,可只是微不可查的一个小动作,室内的空气却在瞬间变得阴冷起来。 温以深安抚的握了握她的手,朝沧忠信笑道: “伯父,小小心意,请您笑纳。” 沧忠信漫不经心的看了眼他手中的礼品,点点头让佣人收下说道: “小蓝,你到书房来,我想跟你谈谈。” 沧家的别墅一直没变,无论是摆设还是别的,都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沧蓝坐在沧忠信的办公桌旁,沉默的清洗着桌子上的茶具。沧忠信喝茶很挑剔,茶叶选的是最好的,甚至大老远的让人从山上弄回来泉水…… “小蓝,你恨爸爸吗?” 女孩拿着杯子的手一顿,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会恨,至多是怨。 沧蓝面上的情绪沧忠信一分不差的看在眼里,他轻叹道: “回来吧,爸爸再也不逼你了,你还年轻,未来还很长,我已经给你找好了学校,你就好好的把书给念完吧。”他说着,末了又补充道: “我沧忠信的女儿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沧忠信啜了口沧蓝刚泡好的清茶,想起早上佣人递上来的一叠照片,里面全是她穿着工作服的模样…… 冯元照什么都好,就是脑袋不太灵光,他一个憨厚老实的乡下人,沧忠信是不会放心把沧氏交给他管理的,可如今除了他,他也没有别的人选了。 人在老去的时候,总是希望子女能常伴身旁,沧忠信当然也不例外,既然女儿找到了就没有让她再走的道理,而他的想法,显然是符合沧蓝的。 她抬头有些惊讶的说: “爸爸,您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可以继续完成学业? 虽然现在的生活也不是不好,可如果她能拿到大学文凭,那么就意味着她可以得到一份更好的工作、未来。 沧忠信点头道:“明天回去把工作辞了,收拾收拾回来住,以后就别走了。” “爸爸。”沧蓝有片刻的犹豫,不安的说: “展大哥……怎么办。” 沧忠信微眯起眼,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如果你不愿意,没人能逼得了你。” 在吃饭的时候,沧蓝看得出冯元照对沧红很有好感,不住往她碗中夹菜,夹的都是沧红喜欢吃的东西。 可反观沧红对冯元照的态度,那就是个爱理不理,如果不是迫于沧忠信在场,她怕是要把碗里的东西给掀了。 沧忠信是打算让冯元照顶替展暮的位置吗? 沧蓝心不在焉的搅拌着碗中的白米饭,不禁回想起前世的情景,在上一世,这个时间点里,冯元照是不曾出现过的。 不止是这些,在她的记忆中,除了七岁之前的相遇,于她往后的生活里便从未出现过他这个人。 她心中悄悄的动着,忍不住往他的位置看去,这个人的出现,会不会是一种契机? 想着,碗里便多了一只剥好的虾。 “谢谢。”收回目光,她朝他说。 “你居然敢在我的面前偷看别的男人?”温以深笑了笑,俯低身子在她耳边说着,声音很轻,温热的呼吸拂过耳根,引来一圈圈的颤栗。 沧蓝有些不解他的故作亲昵,轻唔了声,底下头默默扒饭,只是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玻璃摔落,碎裂的声音。 “啪”的一声,刺耳的划破这一屋子的温馨。 “抱歉。”展暮的声音清冷沙哑,无波澜的眼中看不出情绪,只是深藏在眼眸深处的阴霾正逐渐扩大,加深。 作者有话要说:唔,你们觉得我更得慢,其实是因为我每章更的字数都挺多,然后我的新封面是不是美爆了美爆了!!!!!!!!! 107、第六十二章 沧蓝之所以选在今天回来,除了要看看父亲,也是为了过奶奶的祭日。 她心不在焉的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思绪跟着回到了四年前,奶奶刚过完年,没几天就去了,就如上一世,安静的躺在老家的炕上嘴角带着笑离世。 很安详,很幸福。 沧蓝想的入神,并没有发现展暮的视线从刚才起便一直放在她的身上,她轻轻的皱着眉,当他们知道奶奶过世时已经隔了一天。 当时的乡下是比较流行土葬的,从初终、报丧、哭悼、守灵、入殓、出丧到守孝,过程既繁琐又沉长。而沧蓝自从十六岁的冬天后就再没回过老家,毕竟那间旧宅子给予她的回忆并不美好…… 原本尘封许久的回忆,冰冷的空气,狭窄的洗浴间,还有男人放肆的手……如今一股脑的涌入脑海…… 她恍入魔障,猛的摇了摇头,试图挥去从前的阴霾,可刚抬眸,便撞上了展暮闪着寒光的眼,他正阴测测的盯着她,犹如林中滑腻的毒蛇,躲在暗处,贪婪的锁着眼前的猎物,如影随形令人不寒而栗。 "啪"她握在手中的筷子应声落地,引来同桌几人的注目。 温以深敛下面上的笑,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连。 她犹自震惊,直到佣人给她换上了新的碗筷,这才悻悻的收回自己的目光,从前的沧蓝喜欢着展暮,所以她费尽心思的去了解他的一切喜好,这也让两人在多年里养成了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 背叛。 就在刚才,她从他眼中读到的,是这个意思。 沧蓝躲着温以深探究的目光,低下头默默扒饭,这时,沧红却撅起小嘴说: "姐,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你姐姐还能去哪?"沧忠信不悦的插话:"一会就让司机送你回去收拾行李……" "小蓝要回来住?"冯元照冲着沧蓝傻笑着说:"听说你手艺不错,有空也要教教我啊。" 沧忠信在一旁冷哼,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这乡下小子成天跟个女儿家似得,没半点出息! 事情来得太快,她本来还想再缓个几天,如今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她抬起头张了张嘴,说: "爸爸……" 沧忠信严厉的目光往她身上一扫,她便打起了退堂鼓,支支吾吾半天,到底没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沧忠信的态度,让她顿时觉得自己这四年的出走毫无意义,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在他的三言两语下,如数湮灭。 她有些不甘心,却又不敢置喙父亲的决定,毕竟从长远来看,能够完成学业比什么都重要。 "小蓝。"从刚起便一直沉默着的展暮突然夹了块鱼肉放进她碗里,沧蓝一愣,没有拒绝。 "这几年去哪了?"清冷的声音低低的萦绕在耳边,她看着他微启的薄唇,敛下眼没有搭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展暮并没打算在这个点上放过她,锐利的目光未曾离开,一瞬不瞬的锁着对桌的人儿,空气仿佛凝固,四周围突然变得安静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压抑到极致的静。 有一瞬间,沧蓝觉得自己被孤立了出来,在这个漆黑的世界里,只剩下她与展暮两人,他漫不经心的凝着她,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巨大的黑影兜头罩下,她轻喘了一声,全身的神经绷得死死的,紧张的透不过气来。 他正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对她施加压力。 这时,搁在桌沿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掌覆盖,手背上传来的触感让她蓦然从他吃人的眼神中抽回,侧过脸,她将目光落在温以深安抚的笑容上,轻轻松了口气,就像是刚打了一场战,双手撑着桌角,全身虚软无力。 展暮--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她依然摆脱不掉这道魔障。 温以深暧昧的捏了捏她的掌心,适时的解围道: "小蓝这几年都跟我在一起。"说着,他淡淡的朝沧忠信点头,不卑不亢: "伯父,其实我这次上门有一件不情之请……" 闻言,沧蓝蓦的握紧温以深的手,轻轻的对他摇了摇头。 他将目光移到她的身上,安抚的拍着她的手背,专注而深情的说: "我希望您能将小蓝嫁给我。"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温以深在说出那一番话后也没等沧忠信的回答,便又给她剥去一粒虾肉,温柔体贴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生出几许羡慕。 然而看着眼前这对暧昧的小情侣,沧忠信苍老的面上却闪过一丝微不可擦的不愉。 这个看似儒雅,全身散发着一股子贵气的男人,即便对谁都是彬彬有礼,却又何曾正眼瞧过谁。 可他伪装得太好,长年累月积聚下的面具已然到了坚不可摧的地步,让人找不到任何破绽。 "小蓝还年轻。"沧忠信审视的看着温以深说道:"结婚的事等她把书念完了再说。" 命令的语气坚定而令人无置喙的余地,可是听着爸爸的话她在心底悄悄的松了口气。 饭后,正当沧蓝端着果盘路经地下仓库时,一双大手由后方伸出,看着眼前倏然罩下的黑影,她惊掉了手中的托盘,还未来得尖叫,已经被人捂住了嘴,往黑暗中带。 沧家的地下仓库介于别墅外的厨房与主厅之间,地方不大,主要是用于存放一些杂物废品,门口落着锁,平时经过的人虽然多,却极少有人进来。 这里算是沧家废弃的一角,狭窄的地方堆满了一个又一个的纸皮箱,男人捂着她的嘴带着她一路往里拖,陌生的恐惧袭上心头,空出的双手不停掰着他钳着自己的大掌,慌乱间碰到了门旁堆放的纸皮,顿时,积攒得厚厚的灰尘由天而降落在她的脸上,身上,她本能的闭上眼,扎挣得更甚。 "唔……唔……" 一股熟悉的气味萦绕鼻间,男人坚实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背脊,温热的体温正隔着衣服源源不断的传来,像是想到些什么,她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仓库的灯在好几个月前就坏了,因为只是个存放东西的小仓库,所以一直没有人去管理。 紧闭的大门阻隔了外界的灯光,如今这个漆黑的世界里只剩下从气孔中射进来的月光,微弱的光线印在墙壁上,根本起不到任何照明的作用。 她看不到身后男人的脸,更看不到周围的一切…… 而黑暗,会将人的恐惧放大数倍。 终于,当男人的手放开自己的嘴,并顺着脖颈一路往下探时,她颤抖着说: "展大哥……" "是我。"展暮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你做什么?"沧蓝压抑着因为害怕而砰砰直跳的心脏,强自镇定的说道: "你快放开我,我该回去了。" 这天晚上,展暮除了在饭桌上与她不到十个字的谈话便毫无交流。 他的态度让她险些遗忘了他从前的劣行劣迹,他本来就是个极度阴暗自私的男人,她怎么能心存侥幸的认为四年的时间能令他有所改变。 "小蓝,你终于回来了。"展暮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狼光。 沧蓝虽然背对着他,看不到,可依稀能感受到从他身上透出的寒意。 他紧紧的拥着她,健硕的身体由后罩下,将她整个人拢得严实。 一颗头颅亲密的贴在少女纤细的脖颈处,鼻间贪婪的汲取着她身上的幽香,他抑制着隐隐发颤的身体。今晚,打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想这么做,他就知道她一定没死,如今她就在他怀中,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我们重新开始,我以后再也不逼你了,回到我身边?" 听了他的话,沧蓝顿了顿,并没有被他的深情打动,只是轻轻摇着头说: "展暮,这次回来我想了很多。" 沧蓝从前世的角度去细究,展暮对她的纠缠除了想得到沧氏,还能有什么? 她想不通的东西有很多,更不敢对自己抱太大的期望,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个功利心极强的男人,即便满嘴的甜言蜜语,可到头来他最爱的依然是他自己。 "我知道你想得到沧氏,我不会跟你抢,也什么都不要,如果你还不相信,我们可以签协议,我答应放弃沧氏的继承权,读完书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以后……我们以后不要再纠缠不清了。" 她将声音压得极低,断断续续的试图与他讲理。 身后一度沉默,沧蓝继续说道: "原本我也想找个机会与你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展大哥我对你已经没有感觉了,我相信你也是一样的,若干年后你一定能找到一个更适合你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我从小就有一个哥哥梦,一直很羡慕别的小朋友能有哥哥陪着,陪着去逛街,陪着去玩耍,被欺负了能有哥哥帮着出气……"她想着想着便哽咽了起来,在他怀中继续说着: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年的紫荆花开得不好,一颗颗娇小的花苞躲进绿叶中不愿冒头,可就是这些淡粉色的花蕾,却是她见过最漂亮的风景。 因为那幅画中,有他。 展暮目光一滞,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他当然记得,那是他第一次入住沧宅。 在两姐妹中,较为活泼的妹妹热情的牵着他,逛起了小花园,而比较沉静的姐姐便一直默默的跟随其后,一声不吭很容易就让人遗忘了她的存在。 "你是小蓝?"当时寄人篱下的少年深喑讨好这里每个人的重要性,是以他停下了脚步走到她面前,带着爽朗的笑容友好的朝她伸出了手: "我们一起走吧。" 而少年牵着两个女孩站在花圃中微笑的画面,便一直停格在沧蓝的脑海,一度成为她心目中最美丽的画作。 如今,这份回忆却变了质。 "如果你是我的哥哥该多好。"她轻叹,却听闻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小蓝,我永远不会是你的哥哥。"长满粗茧的大掌暧昧的在她面上摩挲,他的声音冰冷得吓人。 "继续啊,我倒是要听听,你还有多少理由和借口。" 这间仓库平日甚少有人过来,紧闭的室内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腰腹处的手越扣越紧,她被牢牢的锁在怀中,动弹不得。 "展暮,你到底想怎么样。"既然劝不动,她只能加重了语气,不打算再次妥协。 "我要你。"他的声音带着磁性异常动听,可行动却是一贯的独、裁。 "回到我身边。" 这不是询问,而是不折不扣的命令。 沧蓝皱着眉反感的说: "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可不可能不是你说了算的。" 话落,他突然将她压在身下,呼吸沉重而灼热,沧蓝刚要反抗,一张小嘴便被堵住了。 两手无力的推着他的胸膛,可展暮的身体就跟一座小山似得,严严实实的压过来,密不透风,挤得她喘不过气。 他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受到他探进裙摆的大手,正肆无忌惮的揉捏着她胸前的白肉。 在黑暗中,人的感官会比平常敏锐数倍,而她全身的肌肤正因为他的摩挲变得无比敏感,身下的地板冰凉刺骨,点点寒意渗入毛孔,她不停的打颤、哆嗦着。 "展暮,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你要这样,为什么不放过我?" 心底盘旋着一股绝望,她不明白展暮对自己的执着,如果只是因为这副皮囊,那么娶沧红也是一样的,毕竟妹妹的性格比她讨喜太多…… 闻言,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贴着她的唇低低的警告道: "小蓝,不要欺骗我,那样的后果你承受不起。" 展暮一边说,脑海中便不断浮出刚才看到的一切,只要一想到在这四年的时间里,会发生一些他无法掌控的事,一直压抑的怒火便肆意漫开来。 "你有没有让他碰你。"他附在她耳边说着,看着她的目光阴恻恻的,表情更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沧蓝冷得直打寒颤,在她的立场,明明不需要与他交代什么的,可在他迫人的气势下,还是害怕的摇了摇头。 "我没有……" 他微眯起眼,似乎不相信她的话,身下一凉,沧蓝惊觉自己的内裤已经被人一把抽开,两条雪白的大腿被迫抬高挤压到胸前,最私密的地方就这么大咧咧的暴露在他的面前。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纤长的食指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长驱直入,探入紧致的甬道内。 沧蓝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大幅度的挣扎起来。 湿热的阴、道紧致干涩,他勾弄着她的内壁,只觉得她那里产生出了一股极大的吸力,正牢牢卡着他的手指不放,紧如处子的触感不像是被人弄过的样子。 可四年毕竟太长,并不能完全排除她有其他男人的可能性。 只要一想到只属于他的小蓝会被别人压在身下,肆意玩弄的模样,他的心中便不自觉的浮出一抹嗜血的杀意,这是他的东西,谁要是敢碰…… 沧蓝推不开他,只能哭着喊道: "展暮,我是人不是畜生,你不能这么对我!" 108、第六十三章 闻言,展暮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可也只是片刻的功夫,大手又一次顺着她的腰线往后背摸去,粗粝的指腹隔着薄薄的衣服料子暧昧的摩挲在少女稚嫩的肌肤上。 沧蓝长长的睫毛轻颤,双手无力在他胸前推搡,“嗤啦”一声是裙子拉链被划开的声音,这一声嘶鸣,在这个静得吓人的空间里显得益发的刺耳。 借着月光,她抬眸对上展暮猩红的双眼,男人俯视着她的眼神就犹如刚捕获到猎物的毒蛇,粗长有力的身体紧紧纠缠着她的四肢,滑腻的触感刺骨而冰凉,突然袭上的,是一种让人打心底发毛的寒意。 侧耳聆听,她甚至能听到毒蛇吐信的“嘶嘶”声。 阴森诡异。 幻觉,一切都是幻觉! 沧蓝动了动手指,即便她一直努力的想要恢复镇定,可是在他强势的侵占下,依然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悸。 一张脸因为害怕而发白,变青,他不停在她身上游走的双手湿冷得犹如湿滑的蛇身,这物事每移动一寸她便止不住的开始轻颤,直到压抑得受不了了,这才嘤嘤的哭出声来。 “以深……”沧蓝想要往门口退去,却因为小腿被男人的膝盖压制而动弹不得,她的目光哀切的望着被关上的铁门,微弱的灯光透过门上的缝隙印入眼中。 她只能希望温以深能在久不见她人的情况下出来寻她。 她的声音很小,轻得就连自己也听不清楚,可在这个狭小的仓库中,展暮却听了个真切。 他浑身一震,双手僵在她的身上,眼中的欲望尽数褪去。 下颚一疼,她的小脸被人粗鲁的捏起,她被迫睁眼,对上他冒火的眼眸。 他正凶狠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说什么?” 沧蓝缩起肩膀不断的摇头,她意识到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已然将他惹恼了。 想起展暮发怒的模样,一股寒意袭上心头,就连紧闭的牙关都在哆嗦,沧蓝细细的喘息,内心无限的懊悔,她错了,她怎么会以为展暮是那种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男人呢,他根本就是个疯子! 而且这个疯子不会跟她讲理,他要做的只是不断的掠夺! 他静静的凝着她,无波的眼中让人看不出情绪,只是突然沉下来的脸铁青得吓人,他在等她的答案,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 在他冰冷的目光下,她逃不掉,躲不了,就像一只被猫踩住了尾巴的老鼠,惊慌的四处逃窜,却无论如何也躲不开成为他人腹中之物的命运。 “展暮,你要什么,我给你,我全给你……我不读书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在他怀中,她终于崩溃的大哭。 “放过你?”展暮没有下死力,沧蓝见状本能的挣脱了他的束缚往后退去,直到背脊撞上硬纸皮,并发出一声闷哼,这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她将自己困进了一个死角里,再无可退的地方。 黑暗中,他冷哼了一声又一次欺了上来,反光的镜片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可被扣得发痛的手腕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他在生气: “你还想去哪?嫁给那个男人吗?呵……你休想,你相不相信我明天就能找人做了他,我可以让他干干净净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爱怜的摩挲上她惨白的双颊,俯低了身子轻啄着她的红唇: “小蓝,别逼我锁着你,你以为沧忠信能保得了你多久?一年,两年?”他贴在她的唇上冷笑:“到最后,你只能是我的,这一点没有人可以改变,你最好乖乖的不要打别的注意,当然,我一点也不介意把你关进笼子里,就像你说的那样,小畜生……” 沧蓝整个身体都已经缩进了角落里,可他的唇、手,却如影随形,紧紧的贴在身上,放肆的掠夺。 丝质的长裙与内衣早已被撩到胸口与锁骨之间,两颗圆润的白肉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当中,粉色的乳、尖被男人狠狠的掐在指尖,恣意玩弄,他下手毫不留情,直到那两颗小巧的樱桃儿被弄得发红充血了,却依然不见放手。 “不……”沧蓝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这几年她逐渐退去少女的青涩变得成熟起来,虽然犹显稚嫩,可该发育的地方倒是比之前丰盈了不少。 展暮甚是满意手中的柔软,看着少女羸弱的模样,原本想要温柔以待的心,却在忆起这四年里,她或许会有别的男人,躺在别人的身下,也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他眼中的杀意逐渐凝聚。 胸前一痛,沧蓝惊恐的发现他的动作在突然间变得粗鲁,暴力,因为盛怒的关系,细细的亲吻变成了撕咬,此时,他就像一头饿疯了的野兽,面对身下的食物,大快朵颐着。 眼泪缓缓滑落眼角,当双腿被男人抬起,卡在腰间的时候,她歇斯底里的尖叫道: “展暮……我恨你!救命……救命!” 沧蓝哭得嗓子都哑了,她拍打在男人脸上,身上的手就跟挠痒痒似得,撼动不了他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的靠近、进入。 巨大的男、根深深的挤入,狭窄的甬、道被迫扩充,她疼得就连指甲断裂了都不知道,野兽的喘息在这个寂静的室内显得尤为清晰,湿热的呼吸近在咫尺,鼻间充斥的是男人身上的独有的麝香。 沧蓝从小发育就比其他的女孩子来得缓慢,再加上久不经人、事的身体,又怎能容纳进一个成熟男性的阳、根。 当下,她疼的直皱眉头,全身绷得死死的,纤细的小腿僵在半空中,被男人的大掌紧紧的扣着,一如受刑的囚犯,无力去挣扎、反抗。 蓦然间,在他一个猛冲下,巨物狠狠的陷入紧致的花、茎中,全根吞没! 这一下来的突然,沧蓝叫的更加的撕心裂肺了,就连声音也是尖细的吓人,他将她的小臀掐出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粗嘎的问道: “说,这里有没有被人、插、过,那个男人碰过你哪里,说话,听到没有!” 这个时候的沧蓝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的身体被迫压在地板上,随着男人的挺动,光、裸的背脊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地面,男人的欲望太过强烈,压抑了四年的感情一下子爆发出来,使得他的动作对比起从前的性、事来显得更为血腥、暴力。 “你是我的,是我的,就算死也只能是我的……”他一边动,一边呢喃,眼中藏着的是一种令人惧怕的执念,至死方休! 这种执着,沧蓝看不懂,也不想懂。 她只觉得身上的男人脱去了人类的皮囊充其量只是一头嗜血的野兽,阴险、丑陋! 他根本没有将她当成一个“人”来对待,就如他说的,她只是他饲养的一头小畜生! 我居然爱过你,居然! 她一边哭一边往门口处爬,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打出一圈圈的水印,如今,她对他曾经有过的,无论是爱情,亦或是亲情通通烟消云散了,这个男人不会爱,他只会无尽的占有,他的感情既变态又扭曲,爱上他是一场悲剧,被他爱上,则会是一生的灾难。 “小蓝,我们重新开始,我会对你很好……” “救命……救命……” 她对他的告白置若未闻,只是一心一意的要往门口爬去,在黑暗中,她慌乱的碰上了摆在纸箱旁的花瓶,这时少女盈着水光的眼中带出了一抹少见的决绝,她心下一狠,抄起瓶子就往他头上砸去。 “哐当”一声,身上的男人有一瞬间的怔忡,也终于停下了侵占的动作,只是健硕的身体并没有马上倒下,他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眸,诡异的俯视着她。 原本就异常安静的空间如今只余下二人的喘息,而展暮浓重的呼吸声如今听来更像是潜伏在暗处的恶鬼,就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狰狞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沧蓝一阵恶寒,握着瓶子的手僵在半空中,冲动过后隐隐生出的便是不安,与害怕,她美目圆瞪,不敢置信,就在刚才,自己居然打了他,居然…… 直到温热的鲜血滑落额际,如玫瑰般滴落,在她胸前绽放的时候,展暮这才控制不住的倒在她身上。 腥甜的血味逐渐弥漫在空气当中,她害怕的扔掉了手中的花瓶,阴冷的环境生出一股阴森骇人的气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血液正黏稠的沾在她的身上。 生怕男人再次醒来,她不敢乱动,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又等了一会儿,依然不见他有所动作后,终于大着胆子把他推开。 展暮虽然暂时失去了意识,可一时半会儿的,堵在她体内的□并没能完全软下来,他的□仍然霸道的抵在她的最深处不愿离去。 沧蓝轻轻的喘息着,一点点的将自己抽出,可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便撕扯到了身下的伤口,尖锐的,疼得她直抽气。 等到她终于将自己完全抽离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她看着躺倒在地上的男人,眼中又惧又怕,生怕他就这么死了,她在原地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上前查探。 可没等她靠近,他蓦的又睁开了眼。 眼中的猩红未退,侧过脸,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小蓝。”他微启唇,挣扎着要起身。 “你别过来!”沧蓝尖叫着后退。 “小蓝,过来,不要走,不准走……”展暮想起身,可是晕眩让他使不上力,最后只能虚弱的趴在地上,两眼却始终牢牢的盯着她。 沧蓝咬着唇整理自己的仪容,她不敢再靠近,只能警惕的瞅着他的动作。 身上的裙子被弄得皱巴巴的,点点血迹印在胸前怎么也弄不干净,一如她的身体…… 而她被剥下来的内裤就放在展暮的右手旁,离得他极近,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沧蓝不敢上前去取,夹着空荡荡的双腿,只能就此作罢。 刚才那一敲,她没敢用全力,是以他才能这么快的苏醒,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恢复正常,心里乱作了一团,如今她只想着尽快的离开他,离开这个地方。 横躺在地上的男人不断的喘着粗气,眼神凶恶的瞪着少女将要离开的背影: “回来……不准走……” 他朝她伸出手,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的话中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乞求。 沧蓝不曾听过他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碰上门把的手一顿,她忍不住回过头来。 面对少女清澈的大眼,展暮有一瞬间的怔忡,她看他的眼神没有了从前的憧憬与爱意,只余下一股子让人彻骨冰凉的平静。 她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展暮,一切都够了。” 不爱便是不爱,当初她不明白,只是一门心思的去付出,去讨好,自己却从未想过,她的爱,他到底要不要。 如今看来,她又何尝不是自私的,从前的她就像是这个展暮的翻版,罔顾他人意愿一味的强求,到头来,她换来的只是一场悲剧,而这场悲剧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 就让她为这一切画上休止符,她与展暮的关系,无论是亲人、朋友,还是爱人,都不需要再做了,从此往后,等待他们的只会是陌路,也只能是陌路! 展暮看着沧蓝走到门边的身影,少女羸弱的身体里透着一股子的决绝,她的步子很轻,悄无声息的却在门口处顿住。 他有一瞬间的欣喜,毫无血色的脸上终于浮出一抹释然,撑起身体就要朝她靠近,她到底还是舍不得他的,她心里还是爱着他的。 对啊,她除了他还能爱谁,还能爱谁。 “小蓝……小蓝……”他脑中一阵晕眩,步履蹒跚,眼前甚至出现了幻觉。 “展暮。” 女孩清冷的声音在室内回荡,他看着她张了又合的红唇,却听不真切,直到她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时,一行小字如刀刻般,深深的烙印入内心的深处。 “现在的你,让我恶心。” 耳畔响起了女孩离开的脚步声,布鞋踏在地上的声音很轻,他必须要将耳朵紧紧的贴在地上才能听清,“嗒嗒”一声又一声的闷响像是敲进了心里,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无人的走廊陷入了一片死的寂静当中,不知道过了多久,阴暗的仓库中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溢满绝望的兽鸣。 109、第六十四章 沧蓝看着自己沾着血迹的裙子,没敢回去找温以深,她跌跌撞撞的从后门离开后,这才想起自己的包包放在了客厅里,而钱包手机之类的物品通通放在那里面。 快要入秋的B市凉风徐徐的吹着,点点星光镶嵌在漆黑的夜空当中,映衬得这个夜晚更为寂寞。 沧蓝等在路边的站牌下,迎着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着往来的路人她轻轻搓了搓冰凉的手臂,暗自庆幸着,下午在店里买礼物的时候顺手将找补回来的零钱塞进了兜里,数目不多却也足够她打的回去了。 裙下凉飕飕一片,每当微风拂过,便只觉得下、半身格外的敏感、冰凉,沧蓝长那么大,还是头一次发生这种事。 当下,白皙的面上闪过一抹窘迫,她夹紧了双腿随手招来计程车,就连一秒也不愿停留的钻了进去。 沧忠信与温以深在客厅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直到半小时后仍然不见沧蓝回来,两人这才觉得不妥,目光交流片刻便双双往厨房走去。 原本紧闭的仓库门在这时却大大的开着,随着微风轻拂,铁质的门板左右摇摆,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仓库的灯一早就故障了,沧忠信皱了皱眉接过佣人递来的电筒,打开往里照去,微弱的光线下,只见整个仓库中空无一人,只余地上几滴鲜红的血液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红光。 沧蓝一回到出租屋便冲进浴室里,这个澡洗了很久,等到她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她站在浴室前,目光呆滞的凝着墙壁上的挂钟,听着指针游走的声音,突然想起在浴中看到的自己。 真脏。 镜中的身体遍布淤青,无论是胸前、手臂、大腿,全是男人抓出来的痕迹…… 她捂着嘴蹲下,眼中一片凄凉。 沧蓝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么对待她,难道只因为前世的贪念,而祸及今生吗? 想到展暮迫人的目光,她蓦然扯住犹在滴水的长发,疯了似的揪着,企图利用疼痛来遗忘他刚才加诸在她身上的伤害。 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展暮了,他太陌生,除了那副皮囊,内里早已面目全非。 她不懂他对她的执念从何而来,明明在上一世将她弃如敝屣的人,为什么在今生的态度会有如此大的反差。 一切都太不对劲,只要与展暮相关的人、事、物,通通透着一股怪异的气息。 未关好的窗户在风中摇曳,马路外的树影倾斜着印入室内,面对一室的寂静,沧蓝突然感到害怕起来,她拢紧身上的睡衣却还是觉得浑身发冷,而在这时,门外传来的叩门声险些让她惊恐的尖叫出来。 “小蓝,小蓝。”温以深轻轻的唤着,见没人应声,便急了,敲门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 “你在不在?在就回个话。” 沧蓝蹲在地上保护性的抱着自己的双臂,刚进门那会儿她一心想着洗掉身上的痕迹,所以没有开客厅的大灯,如今在这个一房一厅的小空间里只余下浴室中微弱的照明,衬托着窗外抖动的黑影整个氛围显得益发的阴森诡异。 她轻抚着尚未平复下来的心跳,几步走到门边将大灯给打开,看着突然变得明亮的空间悄悄的松了口气。 而与此同时,等在门外的温以深同样注意到了门缝处亮起的灯光,知道她在里面他的声音又大了几分: “小蓝……” 他话未说完门已经被人从里打开,一张苍白到极致的脸出现在眼前,她对着他虚弱的笑了笑,回道: “以深。” “怎么一声不吭就回来了?”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埋怨,手里还提着她的背包,目光落在她单薄的身上: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找不到她的人,而她的手机钱包通通在他那里,知道她身上没钱他也只能开车,沿着回出租房的路线一顿乱找。 “对不起。”她低下头:“我……我突然不舒服,就先回来了。” 温以深目光闪了闪,虽然不相信她的说辞,却也没有深究的意思,他将手里的背包递给她: “小蓝,下次别这样了好吗,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 看着她乖巧点头的模样,他稍稍放下心来,可脸色却不见好转。 他注意到女孩一身的睡衣与还在滴水的长发,湿漉漉的黑发披在脑后露出白皙如玉的耳珠,明显是刚出浴的样子。 几缕洗发精的香味飘过鼻间,淡淡的,透着一股少女的气息。 不知不觉间,温以深看着她的目光变得火热起来。 他对她的欲、望隐藏得很深,平日为了降低她的戒心,各种亲密的举止也只是点到即止,除了那晚他便再没对她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他想要用行动来告诉她自己的珍视,可这份心思少女似乎并不领情。 沧蓝后退数步,反应极大的躲过他朝自己伸来的手,眼中的惊惧表露无遗。 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温以深敛起眉,诧异于她的动作,问道: “怎么了?” “很晚了……我困。” 沧蓝的声音又柔又软,有些像是小女儿的撒娇。 温以深释怀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没有看到她突然僵硬的背脊,说道: “好吧,早点睡。”末了,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枚晚安吻,他捧着她的小脑袋又是一阵亲热后,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等到他一走沧蓝便卡擦一声落了门锁,走到床边她收拾起自己的行李箱,将衣服一件一件的从柜子里取出,叠好。 她必须立刻、马上走。 如果展暮还是那个展暮,那么他的所作所为将不会有所改变,一切得罪过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沧蓝忆起自己曾经目睹过的一幕,沧家的园丁不过是不小心将几滴泥水溅到了他的鞋边。 人前的展暮风度翩翩,笑着安抚着园丁的抱歉,尽显展总裁该有的大度与雅量。 可事后,沧蓝便再没见过那个喜欢戴着帽子在花圃中打盹的男人。 想到这手心一阵发麻,她甚至还能感受到从手上传来的触感,黏稠而温热,带着一股腥甜。 隔天沧蓝早早就来到火车站,可没等她买好票便给人拦了下来。 她看着挡在面前的大汉,认出了这几人是沧忠信的保镖。 “小蓝。”沧忠信坐在办公桌旁说: “你连爸爸也不信了?” 这句话听进沧蓝耳中顿觉刺耳,她跟着保镖走进书房,看了看爸爸苍老的脸,想起自己昨晚遭遇到的一切,心里虽怨,却不敢当着父亲的面发作,只能虚应道: “我没有……” “那么你拿着行李要去哪?”沧忠信朝一旁使了个眼色: “帮小姐把东西搬回房。” “爸爸!”眼看着自己手中的箱子被人拿了去,沧蓝急急的说: “我已经成年了,我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去留。” “你再大也是我的女儿!”沧忠信低沉的嗓音稍显不悦:“怎么,现在翅膀硬了,连我这个爸爸也不认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这么片刻的功夫,她的行李已经被人抢走。 “小蓝,回来吧。”沧忠信看着她轻叹道:“有爸爸在……” 等到沧蓝回到自己的房间,那里已经被整理得一尘不染,东西摆放的位置都与自己离开前一模一样,就像是……她站在门边久久回不过神,就像是自己从未离开的样子。 包里的手机一直在响,她接起后,那头响起温以深的声音: “小蓝,你去哪了?”温以深站在沧蓝原先住着的出租房里,干净的房间中却少了她带过来的行李。 “我回家了。” 听到她的话,男人在电话那头松了口气,不是跑了就好。 “为什么不让我送你?” 她走到床边坐下,环视着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地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温以深等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放软了语气: “现在有空吗?陪我吃个午餐?” “抱歉,今天恐怕不行。” “……” 温以深听到沧蓝在电话那头轻轻的笑了,心情似乎极好的: “下午我可能要先去学校报到……” 因为四年前发生的那场悲剧,很多人都以为沧蓝死了,当然其中也包括程英。 就在今日,当程英在电梯里撞上过来报到的沧蓝时,她愣了半晌,而后拿在手中的书本应声而落,整张脸由红转绿,绿转青,青转白…… 可程英毕竟是程英,就算是大白天见鬼也不会做出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只见她眉一挑手一提,直直的就朝沧蓝冲了过来。 原本还笑吟吟的想着开场白的沧蓝这会儿倒是给她吓着了,她本能的后退,却被人一把捏住了脸颊,同时的,耳边传来一声大喝: “何方妖孽!” “疼……疼……”沧蓝在她手下可怜巴巴的呼道,大学生的空余时间本就多,而在这几年中,程英加入了学校的空手道部,日操夜操倒是练出了不少的肌肉。 她的手劲不小,轻轻的一捏沧蓝的小脸顿时泛出一圈的红。 程英摸着手下温热的嫩肉,感受着绵软的触感,目光落在太阳底下的黑影,瞪大了眼咋呼道: “你!你!” “程英,你快放开,好疼!” 程英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的大活人,蓦的松开了手,狠狠的往她肩膀上一拍: “你怎么没死啊!” 沧蓝身子一歪,险险稳妥,差点被她这一巴掌拍的背过气去。 她轻叹道: “因为我没死成,所以你要亲自动手吗?” 程英咬咬唇,又给了她一锤子。 沧蓝料不及她会有这种反应,错愕的抬眸,对上了她突然湿红的眼眶。 程英吸吸鼻子,瞪着她说: “我打死你,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枉我平日对你那么好,你没事,没事居然也不给我捎个信……” 这种感觉很微妙,明明是同岁的两人,如今程英却变成了大她三届的学姐…… 所谓有钱好办事,沧忠信只是跟下面打了声招呼,沧蓝就连试也不用考了,直接进了A大的中文系。 看着熟悉的校园景区,她想起自己在前世的时候,所就读的也是这间学校。 跟随在程英身后,听着她噼里啪啦的讲着这几年发生的事,沧蓝的内心却隐隐闪过一抹不安。 110、第六十五章 回到沧宅,沧蓝找了个机会跟沧忠信提到自己想要住宿的事,她知道沧忠信嗜茶,便给他泡去一壶上好的龙井,在边上又是捶肩又是捏背,谦卑的讨好着。 悄悄敛下眼,沧忠信是什么人相信没有人会比历经两世的自己更清楚,他或许会因女儿的出走而内疚,进而对她做出补偿,可毕竟不会长久,这个沧氏、利益永远摆在最前的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可以卖给别人的男人,亲生女儿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沧蓝早已无路可走,如今在展暮的威胁下也只有沧忠信能够护她周全,而她只希望沧忠信对她的这份内疚持续的时间能再长一些,长到她羽翼丰满,长到展暮放弃对她的执念…… 午后阳光斜斜的照入室内,映出满室温馨的氛围,浓郁的茶香漂浮在空气中,沁人心脾,令人顿觉心旷神怡。 沧忠信啜了口茶水,细细品味一番后,却没同意。 没有理由的,只是摆手让她出去,沧蓝张了张嘴刚想要说点什么,就见陈丽从外面端了茶果进来,精致的白团上点缀着几粒豆沙,用荷叶包裹得异常精致可口。 "小蓝。"她客气的朝她点点头,将盘子放在书桌上,温婉的说:"要吃点吗。" 沧忠信不甚在意的说:"放着吧。" 这些茶果是陈丽早前出去旅游带回来的特产,自从沧忠信在外养起女人开始,陈丽便隔三差五的往外跑,一年里也只有数十天的时间留在国内。 沧蓝渐起疑心,自陈丽频繁外出后的两年,沧忠信开始细胞癌化,去得突然,令人措手不及。 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书桌上的餐盘,察觉到她的视线,陈丽笑着说: "小蓝,你也尝尝。" 说着,捻起一块递过去,沧蓝接过,只是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并没有往嘴里送。 在周末的时候,沧蓝碰上了一个人,也正是那个人,让她恍然明白过来自己不安的源头。 商场里开着冷气,她站在更衣室前翻阅架子上的杂志,一旁围着几个笑容满面的销售小姐,正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她闲聊。 沧蓝静静的听着,不时应两声却没有答话,在沧家,每一个季度都会有有专业的设计师上门为两姐妹量身定制,所以在穿着方面,沧蓝极少亲自购买。 更衣室的门被人从里面开启,走出来的却不是程英。 张婕本身骨架纤细高挑,是个实打实的衣架子,再加上一张精致的妆容与浑身上下那一股子成熟女人的知性美,只是刚露面便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 一袭紫色的晚礼服,优雅大方的剪裁,穿在她身上,就像是特意量身定做的,而深色系的裙装使得她□出的美背更为白皙,性感,轻易夺人眼球。 见状,销售小姐两眼放光,赶紧上前招呼着。 而正站在更衣镜前的张婕,从反光的镜面中同样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沧蓝,她沉默着,面上悄然闪过一抹阴霾,很快,快得让人抓不住,不过是片刻功夫,又换上了一张沉静的笑颜。 因为前世的种种,沧蓝一开始就对张婕不抱好感,甚至从心底去排斥,厌恶这个女人。 "小姐,你穿得真好看。"销售小姐由衷的赞赏。 "谢谢。"张婕抿唇一笑,举止大方得体,可是在看到衣服的标价时,眼中的光芒微敛,摇了摇头她走进更衣室里。 沧蓝看着销售小姐的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也知道以张婕的经济能力,约莫是不会买的了。 而当张婕换好衣服出来,她恋恋不舍的将裙子交还给小姐。 "我再看看吧。"丢下这句话,她提着包包就要离开。 沧蓝的目光落在她离去的背影上,她想起了张婕要买晚礼服的原因。 在前世,也是这个时候,张婕初初进入沧氏,便当上了展暮的秘书,在往后的宴会、拍卖行,各种公开场合中,更是一路陪同,从未缺席…… 沧蓝蹩紧了眉头,眼中的不安逐渐扩大,如今展暮因为她的关系与沧忠信闹僵,早早便辞了沧氏的工作在外另起炉灶。 如果照着前世的路子,那么张婕在刚毕业的那段时间里,以她的能力,要应聘的也应该是沧氏这种大企业才对,可中间不知道出什么岔子,她居然舍弃了沧氏进了展暮才开没几年的新公司。 沧蓝脸色凝重的想着,难道说张婕的目的并非沧氏,不论是前世抑或是今生,她冲着的,从来就是展暮这个人? 她凝着自己钱包里的卡,想起初见张婕的情景,她公式化的走到自己面前,一脸的淡漠,而那时候的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因为嫉妒,嘴中吐露最肮脏的语言,怒骂着这个抢走自己丈夫的女人。 可面对她的怒容,张婕却从未表露出一丝不悦,只是挺着背脊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眼中映着的是自己丑陋的嘴脸,与对她的不屑和讽刺。 --除了有个有钱的爸爸,你有什么能比得上我的? 她掀着唇角没有看她,手中的摩卡浮出袅袅白烟,逐渐迷蒙了她的视线。 沧蓝蓦然将思绪从回忆中抽出,再想下去,只会增添自己的不堪,她的自卑源于张婕,也只能是张婕! 她曾经想过,展暮爱的人,会不会是她? 脑海中不禁浮出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他们契合的犹如天造地设的一对,即便是她这个原配也忍不住想要回避开来,张婕的话不无道理,如果她不是沧忠信的女儿,那么她连唯一能靠近他的机会也不会有。 "你好。" 沧蓝突然从位置上起身,掏出手里的卡说道: "刚才那位小姐试的裙子,麻烦你帮我包起来。" 走到门边的女人闻言背脊蓦的一僵。 她回过头,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隐隐迸裂出火花。 沧蓝有些挑衅的回视她,没有别的意义,只是心中莫名的有一股气堵在那里,她找不到宣泄的出口,而这份不痛快,如果她不想一个人受着,那么就势必要加诸在他人的身上。 张婕目光一滞,看着那件紫色的长裙,这个牌子在国内只出了十件限量版,价钱也是贵得吓人,随随便便就能要去她好几个月的工资,她本就是个节俭的人,如果不是为了几日后的拍卖会,今日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张婕咬咬唇,原本还在犹豫的心,在看到沧蓝接过销售员递过来的包装袋时,急急喊道: "等等,那条裙子是我先看上的。" 销售小姐看着也就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刚出来工作没多久,看着两人,一时犯了难,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起来。 沧蓝收回自己的卡,接过包装袋对她笑道: "抱歉,我已经付款了。" 程英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人对持的样子。 沧蓝手上的裙子无论是款式还是尺寸都明显不符合她的风格。 程英诧异于她少见的态度,从来说话就细声细气的沧蓝曾几何时也有这么尖锐的一面。 张婕面上的不愉表露无遗,她沉默半晌,最后也只是像一只高傲的孔雀,没有多做停留,昂首挺胸的离开。 程英拿着刚试好的衣服去结账,也没去细究沧蓝的反常,神经大条的挽着她的手急冲冲的往电梯走。 "听说楼上开了一家新的餐厅,咱们去试试。" 沧蓝心不在焉的虚应着,手中轻飘飘的的一袋衣服如今却感到有千斤重,她不安的发觉,即便她如何的挣扎、改变,可事情的发展,却依然朝着前世的轨迹运行着。 晚上,当沧蓝从浴室中出来,目光落在床边的购物袋时,停顿片刻,她走过去,抽出里面的长裙烦躁的扔到一边, 脑海中又一次浮出张婕那张淡漠的脸,她看着她的眼神中,有不甘、愤怒,而更多的是轻蔑与不屑…… 她猛的摇去脑中的臆想,从抽屉里取出剪刀,拾起地上的长裙,疯了似得剪切,撕扯。 对!她是有个有钱的父亲,而她有的,也只是个有钱的父亲! 她比不上她,无论是才学、样貌、还是气质! 可是她有钱,她能够轻而易举的得到她努力许久,求也求不来的东西,比方说这条裙子,又比方说……展暮…… 沧红在门口惊呼: "姐,你在干什么!" 沧蓝浑身一震,蓦的扔掉手中的剪子,看着地上被剪得面目全非的长裙,犹自怔忡着。 沧红好像怕她做什么傻事似得,捡起地上的剪刀就扔得远远的。 "没什么,我只是……心情不太好。"沧蓝转过头问道: "找我有事?" "我看你整天闷在屋里……"沧红犹豫了一会儿,说:"要不要跟我出去看看,他们在放烟花,可漂亮了。" 冯元照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一箱子烟花,趁着月色朦胧,独自蹲在花圃中,手里攥着一根烟花棒,在半空中挥舞。 听到脚步声,他惊喜的回头,却在看到沧蓝的时候脸上的笑意顿时垮了下来: "小蓝,是你啊。" "元照哥。"沧蓝朝他说道,在发现原本应该跟在自己身后的沧红不知在什么时候不见时,清澄的眸中闪过一抹晦色。 冯元照失落的坐在草地上,沧蓝看着他耸拉下来的肩膀,安慰的挨着他坐下。 "小蓝,你说我是不是太笨了。" 他失落的凝着犹在冒火的烟花棒子,轻叹着说: "要不然,小红怎么会那么讨厌我,我知道我不够聪明,可我是真的喜欢她,从第一眼就好喜欢,而且沧叔也答应了……" 沧蓝听到这里,脸上蓦然一冷,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沧红最近总是借故想让自己与冯元照独处了。 冯元照像是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什么,跟着闭上了嘴,他失落的看着搁置在一旁的烟花。 "元照哥。"沧蓝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背:"你人那么好小红怎么会讨厌你呢,这么多烟花搁着也是搁着,不如我们今晚就把它放光吧。" 砰-- 这一晚沧蓝发泄似的不停点燃烟火,看着在夜空中绽开的烟花与震耳的爆炸声,像是甩开了多年的包袱,如稚子般,疯玩到了半夜。 而在隔天,接到温以深的电话时,沧蓝刚迷迷糊糊的睁眼,就连声音也是哑哑的显然是没有睡够的样子。 温以深把她约在沧家附近的一家咖啡屋里。 很近,走过去也就是十来分钟的路程。 简约的咖啡屋里响着钢琴曲,宛转悠扬,沧蓝刚进门便看到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轻轻的搅拌着手中的饮品。 这家店用的咖啡豆似乎不太合他的胃口,是以,他只是随意的点了一杯,却没有动。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沧蓝在他对面入座,动作一僵,她找不到借口,只能沉默以对。 温以深一直对她很好,在这几年里,即便一开始,他的目的并不单纯,可他毕竟给她营造了一场四年的美梦,在那里她享有自由,享有一切她从前想要,却无法得到的东西。 温以深轻轻覆上她的手背: "小蓝,我父亲的情况一直在恶化,医生也说撑不了多久……" "跟我回英国吧,如果你想念书,我可以帮你找最好学校,最好的教师……" "以深……我还没有准备好。"沧蓝犹豫的没有看他,温以深虽然对她很好,可是她并没有那种像上一世,对待展暮那样想要迫切嫁给他的心情,毕竟她才二十二岁啊,人生才刚刚开始,又怎么甘愿过早的嫁做他人妇。 温以深蓦然攥紧她搁置在桌上的小手,似乎一早就知道了她的答案,他没有不悦,只是凝着她的眼,像是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我可以等,我们暂时不结婚也没有关系,我只是希望你能跟我回一趟英国,让父亲看看你,也让他老人家走得安心。" 男人英俊的脸上没了往时闲适而漫不经心的微笑,只余下一种真挚的诚意。 英国那边一直在催促,他能耗在她身上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沧蓝被握着的手隐隐作痛着,温以深低沉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荡,直到她出了咖啡厅的大门,依然久久不散。 "三天后在机场,我会等到你来为止。" …… 傍晚的时候,沧忠信接到一个来电,看着号码他冷下脸,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沧伯,是我。" "你有事?" 大楼的落地窗能清晰的看到远处的景物,几只大鸟飞过,扑腾着翅膀落在电线杆上,办公桌前,男人夹着高脚杯,目光深邃的看着杯中浑浊的液体,嘴角浮出一抹嗜血的笑: "我想给你看点东西。" 111、第六十六章 B市的晚上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层层薄雾笼罩着校区。 下了课,沧蓝撑着雨伞站在路灯下静静的等待着沧家的司机。 几许微风轻拂,带来一丝沁凉,她将被吹乱的黑发撩到耳后,看着周围三五成群出来吃宵夜、散步的学生,内心有羡艳,有失落。 如果不是因为沧忠信的关系,她想,她现在也会是其中的一员。 车头的大灯照在她的身上,一辆黑色轿车出现在视野当中。 衬着朦胧的月色与略显昏黄的路灯,反光的车窗下,沧蓝瞧不清楚驾驶座上的人。 她认出这不是沧家的车子,便后退数步,让出一条道好让人家过去,可当那辆轿车驶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越过她离开,反倒停靠在一旁。 吱-- 透过降下的车窗,沧蓝终于看清了坐在车里的男人。 她知道沧忠信在自己身边安插了保镖,全都训练有素的躲在暗处,在保护她的安全之余也不会给她的正常生活带来什么影响。 而也正因为这些保镖,她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展暮了。 如今面对他的突然出现,她有些措手不及了,握在手里的伞一松,掉到了地上。 展暮伸手解开身上的安全带,阴沉的目光落在少女慌张的脸上,她不停的往身后张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看到这里他语带嘲讽的说: "在找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吓人,表情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沧蓝一边后退一边往后看去,内心万分焦急着,她不懂,沧忠信安排的保镖都去哪了? 天边飘下的毛毛细雨打在脸上一片冰凉,像是感知到将要到来的危险,她沉默半晌,突然朝校门处拔腿狂奔。 砰-- 耳边响起车门被甩上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便是男人沉稳的脚步声。 "嗒嗒"的是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闷响,一下又一下的敲入心扉,沧蓝气喘吁吁的一路小跑,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声音,面上刷的一声失去了血色,在灯光下显得越发的惨白、吓人。 刚下课,校门外人来人往,沧蓝在奔跑间就撞上了好几个人,她本以为在大庭广众下展暮会有所顾忌,所以卯足了劲往人多的地方跑,可也正是因为人多,她还没跑几步便给人从后抓住了手臂。 "救……啊……" 一阵天旋地转后,她被人打横抱起,事情来得突然,甚至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展暮已经抱着她回到车旁。 车门开启,纤细的身体蓦的腾空,她被人一把扔进了后车座里。 展暮的动作太快,即使周围挤满了人,却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他利落的关上车门,油门一踩便疾驰而去。 沧蓝趴在皮质椅上,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而在驾驶位上,男人冷漠的脸让人看不出情绪。 他沉默的开着车,不时透过后视镜查看她的身影,密密细雨逐渐变大,"啪嗒啪嗒"的敲击在玻璃窗上,雨水刷过镜面,形成一层透明的薄膜,沧蓝从车内往外看去,只觉外面世界都在扭曲,变型。 刚才被雨水打过的衣服略微湿透,长长的黑发正不断的往下滴着水珠,她在后座椅上静静的坐了一会,哆嗦的摸过被扔在角落里的背包,犹豫的目光落在展暮身上,她从里面掏出自己的手机。 注意到她的动作,展暮抿着的唇勾出一抹冷笑,没有试图阻止。 像是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的冷意,她抖得更厉害,直接蜷缩进了角落中,就连呼吸都开始发颤。 电话响了几声很快被人接起,没等那边的人说话沧蓝便急急的喊道: "爸爸……救我……爸爸……"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哭腔。 对方似乎愣了一会儿,却没出声,沧蓝继续道: "爸爸,是我……" 可她的话未能说完,沧忠信已经挂断了电话。 嘟嘟--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在车内,即便是雨声也淹没不掉。 沧蓝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什么,原本攥在手中的手机一滑,小巧的机身掉在座椅的边缘上,发出一声闷哼,随后一咕噜滚进了角落里。 车子缓缓行驶在公路上,沧蓝认出这条是回展暮公寓的路。 她抱着自己坐在角落里,受不住车内死一般的寂静,呐呐的唤了他一声: "展大哥……" 她不敢去挑起他的怒气,语中带着点讨好的味道。 展暮微眯起眼,透过后视镜扫了她一眼,并未应声。 沧蓝又往后缩了缩,一股未知的危险笼罩在心头,眼看着车速越来越慢,而前方就是两人在前世的居所。 她抓着皮包的手紧了又紧,声音又大了几分: "展暮,我要回家。" 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展暮微笑着与保安人员打了声招呼: "辛苦了。"态度极度的绅士有礼。 刘老算是这家物业公司的老员工了,见过展暮好几次,这小伙子斯斯文文的见了谁都是一脸的友善,再加上一身笔挺帅气的西装,有车有房,事业有成,无论是从正面、侧面看去,那无疑就是个社会上层人士。 他好奇的往展暮车后座看去,打趣的说: "小展,这是你女朋友啊?" 展暮淡淡笑着: "是未婚妻。" 话落,看着刘老暧昧的视线一直往自己身上扫,沧蓝脸色沉了下来,而后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两眼一亮,她坐起身猛的拍打着后车座的车窗,哑着嗓音对外哭喊: "不是!不是!我不认识他,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看到这,刘老在原地愣了半晌,目光回到展暮英俊的面上。 只见他温柔的说: "小丫头又闹别扭了。"目中溢满了对少女的宠溺。 刘老顿时明白过来,哈哈一笑开了门闸,方便他将车子驶入。 直到离开了保安的视线,展暮面上的笑霎时沉了下来,又恢复了原先清冷的模样。 "展暮,你这是绑架,犯罪!" 他嘴角的冷笑逐渐扩大,修长的手猛的往右边打了个方向盘,沧蓝身子一歪,从位置上摔了下来。 "我载着自己的未婚妻回家,犯了什么罪?"他停妥了车,一边解着身上的安全带一边回头看她,眼中映着的,是一种疯狂的,完全豁出去的狠意。 沧蓝心中一紧,蜷缩着的身体不禁颤了颤,咬着牙说道: "我不是你的未婚妻!" 展暮微挑眉,大方的承认: "对,你不是我的未婚妻,明天过后,你将会是我的名正言顺的妻子。" 沧蓝不敢置信的回视他: "不可能。" 眼见他按下中控锁,正要开门走出去,她哀求的说: "展大哥,你这么做爸爸……爸爸不会放过你的,你放我回家好不好?今晚的事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我……" 展暮轻轻的嗤笑,垂下了开门的手: "我们现在不正是要回家吗?" 车窗外树影舞动,刚刚还在下着的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她看着不远处的公寓,不断的摇头: "那不是我的家,我要回的不是那个家。" "沧蓝。"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嘴里一字一句的说: "从今天起,你能回的地方,只有这里。" 随着他的动作,她慌慌张张的推开车门跑出去,夜里风大,她一路跑,晚风便一路将她的黑发吹散,乱糟糟的披在脑后,乘着风,就像一个疯婆子。 可男人与女人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差得太多,更何况展暮又是个练家子。 沧蓝跑没几步头发便给人从后抓住,狠狠的扯动了头皮,她尖叫一声,疼得直哭: "救……" 展暮就连跟她纠缠的耐性都没有了,直接一个手刀劈下去,后颈处一疼,她软软的跌进了他的怀里。 朦朦胧胧间,她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一路往回走,男人沉稳的步子在水泥地上印出一个又一个的脚印。 看不到星星的晚上,连夜空都在旋转,这一刻,她的头很疼……很疼…… 闻着男人身上的烟草味,淡淡的味道,只是更加深了自己的晕眩,一阵摇晃后,她完全失去了意识。 对于展暮的公寓沧蓝并不陌生,毕竟从婚后起,她便一直住在这里,直到沧忠信去世,两人这才搬回主宅。 宽敞的主卧没有开大灯,只余下床头柜上摆着的两盏台灯做为照明,沧蓝醒来后,首入眼的便是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膛,黝黑的皮肤在微弱的光线下彰显着一种与自己截然相反的力量。 痛-- 当身体恢复意识,大脑清醒过来的时候,她能感觉到的,只是□撕裂般的疼痛。 她原本穿在身上的裙子被人随意的丢在床脚,与男人做工极好的衬衫混在一起,其中,还有她的内|衣、裤…… 知道她醒来,他一个挺身,重重的顶入她的最深处,混着□发出"啪啪"的淫|靡声。 出口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她像是突然失去了声音,叫不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精壮的身体压了过来,牢牢的将自己挤入床褥间,没有任何前戏的挺动。 他无情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只牲口。 她觉得疼,却如何也挣脱不开,此时男人的东西就像一把刀刃,一下一下的捣入,一次顶得比一次深,重重的在她身体里搅拌,摩擦,如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她不知道他给自己涂了什么东西,弄了多久,身下冰冰凉凉的湿成了一片,两腿又酸又疼,感觉那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沧蓝死死的咬着唇,抑制着到嘴的低泣,她看着身上赤红了眼的男人,也知道即使她再怎么求也不会有用,两人的力量悬殊,差距搁在那里,谁强谁弱一眼明了。 她甚至相信,只要他想,他一只手就能把她捏死。 她觉得自己的腰快要给他扭断了,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摆动,背脊一下又一下的撞上床头的木板,如今再结实的床也被撞出了"嘎吱嘎吱"的,令人羞耻的声音。 在这一刻里,整个房间除了窗外偶尔拂过的风声,便只剩下男女交|合的淫|靡声。 沧蓝疼得眉目紧蹩,伸长了手摸到搁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又一次想要故技重施的往他身上砸去。 可刚抬起,他的大掌便极快的挥下,原本攥在手中的物体呈直线飞出,摔在墙壁上,砰--的一声,崩出了好几条裂痕。 沧蓝对上展暮阴冷的眼,心中一动,刚被拍红的手背隐隐作痛着。 而在这时,他也停下了动作,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她腕,面色阴沉的俯视着她。 "展……"她动了动唇,突然害怕起来。 展暮眼中闪过一抹狠意,蓦的,抬手往她的左脸上抠了一巴掌,又快又重,直把她的脑袋给打偏了。 沧蓝反应不及,也被这突来的一下子给打懵了,还未等她缓过神来,展暮已经翻过她的身子,从后重重的进入,并咬着她的耳朵说: "沧蓝,我以前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好到你都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动手了?" 沧蓝缩着肩膀,眼泪终于克制不住的往下掉,她扶着床头稳下自己的身体,一边摇头一边哭道: "展大哥,好疼,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好疼……" "放了你?"他抓住她的头发强行将那张带泪的小脸扭了过来,精准的找到她的唇重重的印了上去,吮咬间,他贴着她的脸阴测测的说: "放了你,我上哪去找人给我暖床,生孩子?" "不,你可以去找别的女人……"她觉得自己的脖子已经被扭得变型了,到嘴的哭声也全都被他吃进了嘴里。 "既然身边有个现成的,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去找别的女人,而且……"眼中的冷色一闪而逝,他蓦的重重咬破她的嘴角,顿时,一股腥甜的血味弥漫在口齿间: "我很满意你的身体,暂时不想去找别人。" 左脸的疼犹未散去,沧蓝害怕他又对自己动手,不敢挣扎得过甚,只是哭得更为凄厉: "不,我不爱你,我不要给你生孩子,不要嫁给你,不要……啊……" 展暮从后方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提起来,眼里是前所未有的凶狠: "没关系。"他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犹如冬日里的恶鬼,阴魂不散:"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是死是活,都没有关系……" 他眼中的猩红疯狂而危险,在周遭盘踞的冷气直令得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栗,那是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畏惧。 她觉得他已经疯了,他看她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生|理|欲|望,更像是饿到极致的野兽,一旦被逼到了绝境,那么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就是赤|裸|裸的,要吃人的杀意。 作者有话要说:我日更了哦,日更了哦,你们再删收,再删收,我就哭了哦……(还有,这章木有时间修改,哪个妹纸看到错别字的麻烦告诉我一声,句子不通也跟我说说,求捉虫……) 112、第六十七章 这一晚上对于沧蓝来说是漫长的,展暮拉着她发了狠的折腾,怎么舒服怎么来,也不管她的死活了,而到最后,沧蓝也记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 半夜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雨声与墙壁上"滴答滴答"走着的钟声混合在一起,她睁了睁眼很快适应了室内的黑暗。 身后,展暮紧紧的贴着她的背,温热的呼吸极其规律的喷在脖颈上,一只手臂甚至横过来霸道的捉着一只椒|乳,粗粝的掌心有意无意的摩挲着…… 这一次展暮弄得太过,沧蓝只是轻轻动了动身体,便牵扯到了私|处的伤口,她低低的□了一声,一股浑浊的液体顺着腿根往下流,黏稠而沉淀…… 她咬着唇拉下他放在自己胸前的手,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最后翻身下床一路往浴室走去。 小手在墙壁上胡乱摸索了一阵,她打开灯,宽敞的卫生间顿时变得明亮起来。 赤着脚,她来到浴缸边注水,可只是简单的几个动作,积聚在体内的白色液体便顺着大腿一股脑的往外冒,看着被滴了满地的污秽,沧蓝厌恶的皱紧了眉,伸手往□探去,指尖不停的往里抠,可是展暮像是故意的,有好几都射到了最里面…… 怎么抠也抠不完。 弄着弄着,沧蓝忍不住的低低的抽泣起来。 抱着自己蹲□,生怕吵醒床上的男人,又引来另一波的折磨,只能狠狠的咬住自己的手臂,以制止过大的哭声。 最后,她开了浴室的喷头冲洗下|体,疯了似得搓着,直到把皮肤给搓到发红,脱皮了也不见罢手。 可怎么洗也洗不彻底,总是稍微动一动,腿间便会流下几丝白色的液体来。 "小蓝。" 沧蓝又搓了一会儿澡,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她愣了愣,却没有应声,只是沉默的把水龙头给关了,紧张的注视着门边的动静。 "小蓝。"门外的声音又大了几分:"开门。" 展暮脸色微变。 "你再不开我就撞门了。" "我还没洗好……"沧蓝微弱的声音隔着门板从另一端传来,区别于平日的绵软,她的嗓音沙哑并带着点哭腔。 "开门。"他的话中是不可抗拒的强势。 周围又一次陷入沉寂,浴室中的沧蓝没有出声,而等在门外的展暮同样没有说话,空气中飘散着一股阴冷的寒意。 砰-- 突然,门处传来一声巨响,坐在浴缸上的沧蓝惊恐的抬眸,正好瞧到被展暮踢坏的门板撞上墙壁的一幕。 沧蓝何曾见过展暮这么简单粗暴的一面,看着摇摇欲坠的木板,想起他先前往自己脸上甩的一巴掌,无情的,已经不再是她从前认识的那个展哥哥。 展暮全身赤|裸的站在门外,健硕的身体肌理分明,毫不遮掩的暴|露人前,他赤着脚一步步的朝她走去,将少女因为害怕而扭曲的五官尽收眼底。 没有关好的水龙头一点点的往下滴着水,"滴答滴答"的声音在这一刻里显得犹为诡异。 他朝她伸出手,有力的臂膀轻而易举的将她提起,目光所及之处,是少女娇嫩的身体,从纤细的脖颈到坚|挺的|乳|儿,顺着小腹来到腿间白嫩的小丘…… 他的目光越来越热,而被他抓在手中的沧蓝,就犹如献祭的祭品,即便怕得浑身战栗,却又无处可逃。 她感受到他握着自己的大掌,结实有力,反观她纤细的皓腕,她生怕他稍使劲,就能把自己的手腕给捏断了。 "展大哥……"她柔柔的喊了他一声,试图唤回他的理智。 她真的很害怕,他一言不发看着自己的样子。 那会让她觉得,他看的不是她,而是一种食物。 "在洗澡?"他的目光落在她湿漉的黑发与脚下的浑浊物上,明知故问的说: "我们一起。" 沧蓝挣不开他扣着自己的手,因为蒸汽的关系,满室的白雾让她看不清男人的脸,只是从他的语气与往日相处下来的经验可以知道,他的"洗法"与自己的绝对不会是同一种! "我……我洗好了,先出……啊!"话落,她已经被人抱起来扔进了浴缸里,他的动作很轻,并没有把她弄疼,可随即压过来的黑影,已经牢牢将她堵进了角落里。 沧蓝没有地方躲,咿咿呀呀的叫了声,舌头便给人吮住,一路咬进嘴里,男性浑厚的气息扑鼻而来,浓重的烟草味刺鼻,呛得她不停的在他嘴中轻咳,可那微弱的声音最终还是被他一点不剩吞入了腹中。 沧蓝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被禁锢着,她的挣扎在他看来过于儿戏,吻着吻着,便把她整个人压进了水里,两人沉浸在水中,疯狂的纠缠。 一股灭顶的绝望充斥在心间,在水中她根本无法呼吸,而身上的男人却又一而再的夺取着她口中稀薄的空气,她觉得难过,大脑在这一刻里放空,所有的感官集中在指尖,她甚至能感受到温热的水流划过手指与身体的感觉,像是在爱抚着,很温暖……很温柔…… 身体越来越轻,而她的意识也越发的模糊了,就在她将要晕过去的时候,男人放开了她,并将她一把捞起。 沧蓝趴在浴缸边缘不停的咳嗽,像是要把肺里的空气也咳出来了,她回眸惊恐的看着身后的男人,对比自己的狼狈,展暮倒是像个没事人似得,如野兽般凶狠的眼神正一瞬不瞬的凝在自己身上。 他会杀了她,会杀了她…… 沧蓝心里越来越怕,瞳孔因为恐惧而紧缩,她捂着不断起伏的胸膛,感受着砰砰直跳的心脏,终于在极度的压抑中崩溃的大哭。 "展暮……我从来没有招惹过你,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蜷缩起身体低低的啜泣,也没管他有什么反应,只是断断续续的重复: "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最后,沧蓝逐渐哭累了,折腾了大半夜她的体力早已透支,不知不觉的便睡了过去,而在朦朦胧胧间,她感觉到自己被抱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在那里,她觉得很安全,温暖。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晨光透过窗外的树影斑驳的照入室内,丝丝微风吹入,散去一室欢|爱的气息。 沧蓝轻轻的掀开眼帘,身的疼痛提醒了她昨夜发生的种种,那些令她觉得羞耻、不堪的事。 她出了神的瞪着洁白的天花板,下|体一抽一抽的疼着。 撑起身,静静的凝着镜中的少女,一件男款的衬衫简单的罩在身上,裸|露出来的脖颈与细肩遍布青紫的淤痕,斑斑驳驳的印在身上,令人触目惊心。 展暮不知道去了哪里,身旁空出了一大片,她对着凹陷下去的床位发了一会呆,忍不住伸手触摸上去,洁白的枕巾上依然残留着他温热的体温。 想来他的人没有离开多久。 看到这,沧蓝蓦然回过神来,她想到展暮昨天晚上射进自己身体里的东西,那些浑浊而污秽的液体,心中一阵发悚,来不及去细想,她掀开被子下床。 虽然她是不易受孕的体质,可他昨夜要了太多,就连婚后那段时间也没见他这么的疯狂过,她害怕怀上他的孩子,害怕再与他有任何牵扯…… 当沧蓝在角落里找到自己的裙子时,那条丝质的长裙早已皱成一团无法见人,可在这个时候她也管不了这么多,然而还没等她穿上自己的衣服,房门已经被人由外开启。 展暮端着一碗汤药进来,沧蓝轻轻嗅了嗅,那熟悉的味道令她顿时惨白了一张小脸。 "躺回去。"他站在门口,冷漠的下着命令。 沧蓝反感于他强硬的态度,可心底虽然不高兴,却在对上他吃人的眼眸时,什么小脾气都给吓退了,乖乖的扔了手里的裙子,回到床边,在他一声轻咳下,躲进了被子里。 展暮微微眯起眼,朝她走过去一把抽出她抱在怀里的薄被,端着碗在一旁坐下。 看着他一边用勺子轻轻搅拌,一边用嘴吹着热气的样子,沧蓝眼眶一红,垂下眼不再看他,曾经她动容于他对自己的这份珍视,可如今看来,他对她的温柔完全就是建立在自身的利益上的,到头来,他爱的只是自己。 展暮用唇试了试温度,觉得可以了便给她递过去。 这幅药剂是展暮从一个老医师手里拿到的,沧蓝想起自己在四年前也是天天喝的这个东西,一直到出走后便再没碰过。 她撇开脸不愿去尝,那股腥臭的味道依然没变。 "喝下去。"他沉下脸:"小蓝。" 沧蓝抗拒的推开他的手: "我不要喝。" "沧蓝?"他低低的警告,连名带姓的唤她。 注意到他眼中逐渐凝聚的戾气,沧蓝忍不住哆嗦了下: "展大哥,我今天有课……" "喝光。"瓷勺碰上她的唇畔,他的话里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我喝完了可以回学校上课吗?"她的语气很轻,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展暮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又勺了一勺中药喂进她嘴里,沧蓝乖巧的吞下后,主动的接过展暮手中的碗: "我可以自己喝。"话落,闭着眼睛把碗里的汤药喝了个精光。 展暮盯着她的动作不予置评,只是等碗见了底,这才接过搁到一边。 沧蓝目光微敛,当着他的面就想翻身下床,可刚动弹就给人捉住了小腿,她缩着肩膀回头,不解的问: "展大哥?我……我还有课……" "还痛不痛?"他从抽屉里取出一管药膏,目光落在她藏在衬衫下的春光。 沧蓝看着他的动作顿时明白过来,慌张的摇头: "不……不疼了……" 他扭开盖子: "让我看看。" "展大哥!"她哭着喊: "你答应了让我回去上课的。" 展暮眯起眼:"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她的大腿分开,看着面前少女红肿不堪的私|处,皱了皱眉,从手中挤出药膏,而后探了过去…… 当冰凉的指尖碰上自己的伤口时,沧蓝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凉气,两腿乱踢的挣扎起来。 "别动!" 他捏着她的小屁股惩罚性的拍去一巴掌,成功制止了女孩不安分的挣动。 挨了一掌,她乖巧的趴在那里,撅着小屁股嘴里哼哼唧唧的,被弄疼了就呜咽两声,倒是安分了。 展暮给她涂了点消炎药,看着那条近在咫尺的小缝,目光逐渐幽深起来,下腹又是一紧,鼓胀的欲|望像是要冲破裤子,如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只等着在下一秒猛扑上去,将猎物拆吃入腹。 他多想念她内里紧致的感觉,分开了这么久,只是一晚上的时间又怎么可能够…… 轻叹了一声,他强压下心中的欲|火收回手,昨晚弄得太狠,这下子起码得让她休养个一两周才能开荤了。 沧蓝趴在床上低低的啜泣,等到他弄完后,又不死心的问道: "展大哥,我……我想去上课……" "上课?"他冰冷的声音在上方响起,直直敲入心肺: "除非你给我生个孩子,否则这辈子你都别想从这里出去。" 沧蓝被他的话吓得忘了哭泣,忍着痛坐起身,紧紧的捉住他的手臂说: "你不能关着我,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权利?"他低低的笑了:"你跟我说权利?" 展暮精壮的身体突然压了过来,两手撑在她的颊边说: "你以为没有沧忠信的首肯,我能这么容易就把你带过来?小蓝,收起你的天真吧,你到现在还不明白?除了我,在这个世界上没人敢要你、保你,就算是沧忠信那只老狐狸也一样。" 沧蓝在他冷厉目光下惊慌失措着,像是自己原本隐藏着不愿去相信的真相,如今却被他无情的撕裂开来,鲜血淋淋的敞开在自己面前一样。 那种被人看透了,无望了的感觉悲哀的笼罩在心头,想要逃,身后却是万丈悬崖,她没有那份勇气跳下去,只能蹲□绝望的抱着自己,承受他一波又一波的伤害。 没有沧忠信的首肯,没有沧忠信的命令,展暮又怎么能如此轻易的接近自己。 --如果你不愿意,没有人能强迫你。 父亲的话言犹在耳,可是现在听来却是那么的讽刺。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展暮,我无法生育,能给你生孩子的是张婕,你去找她,去找她!" 她哭着大喊,捂起耳朵拒绝去听,拒绝去接受自己又一次被亲人抛弃的事实。 白皙的柔荑被人攥住,他一点一点的舔舐掉她面上残留的泪水,大手顺着脖颈一路往平坦的小腹探去,指尖揉捏着她腰上的嫩肉,他轻轻的咬着她的唇,说出的话却令她万分的恐惧着: "小蓝,这一次我们的子修,只会从你这里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哦哦还有五分钟到十二点,我又日更了,又日更了。(唔,我知道这两章大家都看的云里雾里,下一章会说明白老沧为什么会放任展暮把蓝蓝给绑回去的。) 113、第六十八章 临晨六点,沧忠信终于踏进了家门。 沧红静静的等在沙发上,身旁站着几个佣人,父亲甫进门,她便急急的迎了上去。 "爸爸。" "恩。"沧忠信轻哼,经过一夜的工作,面上是藏不住的疲惫。 "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到底是慑于沧忠信的威严,沧红的嗓音越来越小: "姐姐她一晚上没回来,会不会又走了?" 沧蓝失踪后,沧红便着急的等了她一晚上。 小姑娘的心思能瞒得住谁,沧红与沧蓝面和心不合的事沧忠信又怎么会不知道,妹妹突然变得关心起姐姐了,理由只有一个,想到这里沧忠信便冷下了一张脸说: "这事你别管。" 冯元照从楼上下来,顶着两只熊猫眼,嘴里不停的打着呵欠,也是一晚没睡的样子。 "沧叔,您怎么不接电话呀,我跟小红等了一个晚上,小蓝怎么还没回来?" 冯元照担忧的说: "要不要报警?" 对于他一出现就是好几个问题沧忠信厌烦的皱起了眉头,瞪了沧红一眼,越过她就往书房走,末了在门前停顿了一会说: "我有分寸。" 话落,他砰的一声关上门。 冯元照挠了挠头,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又惹沧叔生气了,几步朝沧红走去: "小红,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吃、吃、吃!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人,整天就知道吃!" 沧红拍开冯元照的手: "走开,别碰我,你不配!" 说着,也不看他受伤的目光,便匆匆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窗外的太阳逐渐升起,点点晨光印入室内,却挥不去她面上的阴郁。 沧红紧紧的咬着唇畔,只要一想到那张平凡的五官上带着的,傻气的笑容,眼中的厌恶逐渐凝聚。 她怎么能甘心嫁给这个愣头愣脑的乡下小子,这个男人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而同样的,当沧忠信走进了书房,像是想到了什么,毫无预警的一把将桌子上的档案扫落。 他开了电脑看着桌面上的文件面色逐渐变得阴霾。 他想起了展暮给自己打的那通电话。 --展暮,你敢威胁我? --那些账你也有份,抖出去对谁都没好处,哪家公司没点问题,我告诉你,你玩不死我,别把事情做绝了,我不好过你也跑不掉。 他的警告,没有底气。 --沧伯。 展暮低低的笑着说: --你老了…… 两个男人都知道,这些资料一旦抖出去,他们确实是谁也跑不了,可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展暮毕竟比沧忠信年轻太多,进去了也就是几年的光景,还可以从头再来。 可是沧忠信不同,沧氏是他半辈子的心血,失去沧氏就等于失去一切,况且就凭着他这几年的身体状况,根本承受不来那些牢狱生活。 这场对话持续了很久,最终,在在两相权衡下,他决定妥协。 --你想怎么样。 …… 沧忠信愤怒的挥落桌上的电脑,薄款的笔记本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然后室内又一次陷入了平静,除了屋外时不时传进来的鸟鸣,便再没了声音。 这日天已经全亮了,橙黄色的阳光带着一股朝气射入室内,沧蓝出走那几年做的是厨房的活计,每天天没亮就出去菜市场买菜开早市,长久下来生理时钟也定了,早早就睁开了眼。 可是展暮不让她起来,喂完药又忍不住把她压在床上弄了一次,直弄得她全身虚软的昏睡过去。 她躺在床上动了动,下|体冰凉的能感到一阵黏稠的液体沾在腿|间,虽然早已经风干,可是还是不太好受的。 她在被子里嗅了嗅,一股清淡的薄荷味扑鼻,估摸是展暮在做完后,并没有忘了给她上药。 沧蓝背过身子,将小脸埋入薄被里静静的听着身后传来的动静,展暮站在衣柜前悉悉索索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她闭了闭眼又睁开,终于忍不住开口: "展暮,为什么?" 如果展暮也是重生的,那么他对她的所作所为,她就更不能理解了。 其实她一早就该想到的,这一世的展暮太古怪了,与从前的他无论是作风还是对她的态度都大相径庭,她甚至搞不清楚,一个从来对她视若无睹,弃如敝屣的人,怎么突然对她热情起来,甚至不顾她意愿的强取豪夺…… 展暮的动作一滞,也只是半秒的时间,他继续取出衣柜里的裤子往身上套。 "什么为什么?" 握着被子手一紧,沧蓝坐起身,眼中溢满了对他的不满。 可她的不满并不敢当着他的面爆发出来,只是睁着一双墨黑的大眼,愤怒的瞪着他。 他什么都知道,却又一直跟她装傻,看着她跟个小丑似得挣扎…… 展暮凝着沧蓝犹如小兽般的眼神,心中一动,他的小蓝就是个受到了伤害也只敢独自躲进角落里,连一点反击能力也没有的女人。 他在心里想着,这样柔弱的女人,如果换做自己年轻的时候是绝对看不上眼的,那时候的他喜欢的是张婕那种既美丽又独立的女人,就连阳光开朗的沧红也比她强。 可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当他年岁渐长,阅历加深的时候,开始发现,在家里,如果有个女人能够全心全意的伺候你,为你等门,洗衣做饭无微不至,那种被珍惜,被爱着的感觉,只要一旦得到了,感受到了,便再也不想失去。 那时候的沧蓝眼中就只有自己,她甚至将女人一生的幸福牵系在他的身上,他相信,即使全世界都将他背叛,离弃,那么也只有她一个人,会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毕竟那时候的她只有他。 说到底他的出发点一直是为了自己,展暮这个男人阴暗自私,因为从小缺乏温暖的关系,他想的,做的都是区别于常人的极端。 他害怕孤独,害怕被抛弃,所以他从小不论是做什么都要比人强,而他也做到了,在他的努力下,无论是学业还是事业,他样样拔尖,什么事,从最细微的地方都不会放过,都要做到最好…… 而他的才华,能力,也逐渐引起了沧忠信的注意…… 至于沧蓝,于他一开始只是藏在心间的一簇火苗,很小很小,小的让人近乎忽略了她的存在,可是这簇火芯却越烧越旺,一点一点的温暖着他阴暗的内心,就在他不知情的时候,渐渐形成了一块他无法割舍的地方。 然后这簇火光,在给了他足够的温暖,让他对这种感觉上瘾的时候,却又猝然熄灭…… 展暮敛下唇边的笑,目光锐利的看着她。 他又岂是任人随意戏耍的,是他的永远是他的,谁也夺不走。 沧蓝被看得心里一阵发毛,更往被中缩去,耳边突然传来他的轻叹: "我要出去一趟,你最好老实点等我回来,知道吗?" "展暮,我不要留在这里,你放我出去!"沧蓝嘴里虽然这么喊着,可动作却是怯生生的,她并不敢造次,只能站在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哀求着。 她的身体忘不掉他所给予的伤害,对他这个人,本质上还是害怕的。 "小蓝,这些都是你自找的。"如果没有四年前的出走,他相信现在的沧蓝早已经是自己的妻子,而一切又将回归原点,他们两人会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然后生育后代…… "给我生个孩子,我就放你出去。"他凑到她耳边低低的说,温热的呼吸在耳廓上,酥酥麻麻的带着一股浓郁的阳刚味。 沧蓝脸色刷的一声白了,抬眸,她看着他硬朗的五官轻轻的摇了摇头: "展大哥,我还不想,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生一个孩子-- 先不提她的体质,就是受|精到生产少说也要一年的时间,如果她一直怀不上,他是想把她关一辈子吗? 想到这沧蓝是彻底的慌了: "求求你……不要关着我……" 她还想去上学,想要读书,她的未来还很长…… "宝宝,我只要一个儿子。"他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薄唇来到她的下巴处,伸出舌尖轻轻的舔舐了一会儿,而后贴着她的唇说: "你给我生一个,嗯?生完了我就放你出去,到时候你想去哪里,想做什么,只要不离开我,我都随你,好不好?" 展暮锁好了窗,回到床边拍了拍沧蓝沾着泪水的小脸,扳过面前纤细的双肩,逼着她与自己平视: "想吃什么?我很快回来。"说着,他又在她唇上吮咬一阵,直到满意了,这才把她放开。 展暮回了一趟公司,当他看到张婕在位置上忙碌的身影时,脚步一顿。 "展总。"张婕抬眸对他笑了笑,一身简单的套装,明眸皓齿,看得出她对他很有好感。 "你怎么在这里。"展暮没有忘记今天是周末。 如今偌大的公司只剩下两人,男的英俊的女的貌美,这种氛围着实暧昧。 "我手头上还有几件case,见没事就回公司把它们做完。" 张婕一边说一边取出柜子上的档案,在他面前翻开,展暮制止了她的动作: "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你去帮我找出上几周的计划书,我要拿回去处理。" 他看着张婕修长纤细的身段,不禁想起家中那位,她们真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女人。 不论是外貌还是性格。 可展暮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张婕是个非常能干的女人,这一点他一直很清楚,学历高、长相好、知进退、识大体,他以往的助手在工作能力上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上她,所以当他知道她带着简历到自己公司面试的时候,心中虽然诧异却并未拒绝。 展暮开车离开的时候心里还寻思着,过段时间等沧蓝的情绪稳定下来后就给张婕介绍个男朋友吧,也断了那小姑娘对自己的心思,省得让家里那个知道了,又得跟他闹起来。 沧蓝喜欢吃海鲜类的食品,为了讨她欢心,展暮特地去公寓附近的菜市买了几条活蹦乱跳的海鱼,而后又在里面逛了逛,等出来的时候一身西装已经被挤得狼狈不堪。 说起来展暮自从工作之后,就从来没进过这种鱼蛇混杂的地放,以前买菜也只是去最近的超级市场,拿了就走,如果不是为了给那小东西好好的补一补,他也不用弄得自己一身狼狈。 想到这,展暮一路往停车位走,一路想着,这几天一定要把她给折腾够本了,最好尽快给他怀个儿子,一旦两人有了孩子,他倒要看看她还能跑到哪去。 之后展暮又去了趟超市,采买了一些日用平,这才驱车回家,等到他开了门锁,看到满室的狼藉时,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正要发作,便只见身后晃过一道黑影…… 他危险的眯起眼,动作极快的躲过由后方而来的偷袭,"哐当"一声,他去年买来用作装饰的花瓶砸到了自己脚边,碎成了好几片。 "沧蓝!" 客厅里的家私用品乱七八糟的落在地上,可见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这个小丫头做了什么好事。 躲在门边的沧蓝听到他的怒吼本能的瑟缩了一下,看着空落落的手心,吓得连话也说不出了。 "我有没有看错?你刚才是想杀了我?" 他盯着脚边的碎片,危险的朝她靠近。 展暮扔了手里的提着的东西,卷起袖子逐渐拉近两人的距离,他很生气,自己在外头忙活了半天,想方设法的讨好,而换来的是什么? 见她顿时抖成了个泪人儿,他怒气更甚: "你哭什么?" 沧蓝看着掉在地上的食材,和那尾活蹦乱跳的鱼,愣了愣,背脊贴上冰冷的墙壁,一时没了反应。 他买的都是一些她喜欢吃的东西,包括很多平时他不屑的饼干、薯片…… 沧蓝在他走后便试图要去撬门,可是锁死的大门又哪是她撬得的动,开了不了门她就想到打电话找外援,可是展暮家里的电话线早已经被他切断了,自己的手机也不懂被他放在哪里,只能满屋子地的去找,越是着急越是慌乱,不知不觉,展暮家里的东西也给她翻得跟遭小偷似得。 而没有给她时间收拾,门外便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沧蓝知道被展暮看到这里的情景,自己铁定是没好果子吃的,惧于他的怒气,情急之下便拿起搁在电视柜旁的花瓶,躲在门后只等着在他进门的那一刻,狠狠的敲下去…… "展大哥!" 沧蓝在他伸长了手臂,将要勾到自己的时候主动迎了上去,揪着他胸前的衬衫说: "你让我打个电话跟家里说一声好不好,我一晚上没有回去他们该担心了。" 展暮微挑眉,凝着在靠自己怀中,仰着小脸一脸讨好的少女,淡淡的说: "你放心,沧忠信知道你在我这里。" 听到这,沧蓝眼中的光彩顿时黯淡下来,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被人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她失落的垂低了眼睑,握在他胸前的手逐渐松开。 然而,突然像是想到些什么,她又一次攀上他的肩膀说: "我只想跟爸爸说说话,要不了多长时间。" 其实她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在给沧忠信打电话的时候,可以找机会报警,展暮再厉害,也总不能公开跟警方对恃,这或许是她最后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rz霸王的通通爆菊…… 114、第六十九章 展暮哪是那么容易上当,微挑眉,大手顺着背脊一把扣住了她的腰。 沧蓝一愣,两脚蓦然悬空,两手本能的撑在他的胸膛上,臂膀稍稍使劲,他轻而易举的把她抱起,两只手卡在她的细腰两侧,迫着她与自己平视。 沧蓝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轻笑: “现在该轮到我跟你算账了。” 他将她一路抱到沙发处,小心翼翼的横放在上面后,精壮的身体随即压了上去。 傻子都知道他想做什么。 沧蓝不安的挣了挣,两腿间的地方,到现在还是隐隐作痛着。 纤细的皓腕在他胸前推搡,她扭开脸躲着他凑过来的嘴,又惊又惧的喊道: “我好痛,不要……” 展暮盯着身下泪眼模糊的女孩,目光落在她紧闭的大腿上: “很痛?让我看看。”沧蓝一惊,闭着的大腿被人强势分开,中间凑过来一颗男性的头颅。 他抽出她的小内|裤,拇指按在她稚嫩的软肉上,扒开那条细缝,低下头细细打量着,即便女孩因为他的动作,脸上已经白到没有了血色他却依然不肯放手。 那个地方已经没了昨夜的肿胀,只是依然轻微的红出了一小片,充血的地方看着格外诱人,他细究的目光越来越热,最终忍不住轻轻摸了进去,不过是稍稍触碰,便听到少女吃痛的抽气声,知道弄疼了她,他也就停下了手。 沧蓝咬着自己的小手抑制着到嘴的尖叫,低头看着腿间多出的一颗头颅,男人温热的呼吸喷在自己最私|密的地方,那里传来一阵阵的湿热…… 在这一刻里,她的双腿被迫分开,男人牢牢的锁着她的身体,最羞|耻,最隐|私的地方就这么大咧咧的敞开于人前,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眼眶一红,剔透的水珠破闸而出,大滴大滴的往外冒。 于他的强迫下,她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他这样对她,与对待一只牲口有什么区别。 现在的展暮可没空管她那点自怨自艾,看了看她红红的小缝,突然抽身离开,他走到门边捡起了刚才外出,顺手买的药膏。 站在那里细细研究着说明书,而趁着他走开的空档,沧蓝捡起被扔在沙发底下的内|裤穿上,爬下来就想往房间里躲。 “呆在那别动。” 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低低的警告了一句她便不敢再动了。 她屏着呼吸浑身僵硬,全神贯注的注视着男人的一举一动,远远的,她甚至能听到他或轻或重的喘息。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后拿着一管药膏往自己的方向走来。 一步步的带着一股压迫感,堵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小腿再次被人捉住,他盯着她重新穿好的内|裤,微眯起眼,凑上前直接抽出,甩得远远的。 展暮挤出了一管小手指粗细的透明膏状体,夹在指间一点一点的挤入沧蓝腿间的细缝中,均匀把里面也给涂了个遍。 期间,甚至恶意的刮弄过她的内|壁,引来女孩更多的颤栗。 她根本躲不开男人的强势,只是虚弱的承受着他加诸在自己身上的伤害,如今除了哭,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可她的哭泣毕竟换不来他的怜惜,只会更加深男人对自己的掠夺,刚才为了方便上药,沧蓝皱巴巴的裙子已经被撩到腰处,露小腹以下,两条白得扎眼的大腿…… 那里娇嫩的皮肉无时无刻不在挑战着男人的自制力,腿间的硬|物早已肿胀,鼓鼓的凸了出来,顶在女孩的腿|根处,时轻时重,上下磨蹭着。 他握着她的小腿一路往下亲吻,只觉得越往下少女便颤得更厉害,即使咬着唇,那可怜的呜咽声依然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 展暮看着她的目光益发的火热,动作也是越来越放肆了,直接掏出自己的大家伙抵在她的腿间,捏了捏她大腿根上的细肉,而后伸入她的腿根处,夹在其中,并未进入,只是堵着洞口不住的摩擦着。 他扣着她的腰不停的喘着粗气,如果不是顾及到她的伤还没好,也不会这么委屈自己,毕竟那条缝里的滋味确实是比被两腿夹着要好的。 可即使他不进来,沧蓝还是被他那硬邦邦的东西磨得腿儿生疼,就连原本白皙的皮肤也给弄出一层红印。 她轻轻的啜泣着,知道他对她算是手下留情了,如果真让他进去,只会比现在更疼。 是以,沧蓝也就停下了挣扎,虽然她的挣扎在他看来也只是如孩童的儿戏。 她捂着眼不去看他如兽般狰狞的表情,只是在心里不停的祈祷着,让这一切快些过去。 而就在这时候,展暮的上衣口袋里响起了一阵悦耳的铃声,沧蓝认出了那是自己设置的来电铃音。 她一愣,跟着睁眼,目光落在他敞开的口袋里,原来自己找了一早上的手机被他带在身上。 展暮正是箭在弦上,又哪顾得上什么手机不手机的,可那铃声却跟着了魔似的,没完没了的响个不停。 终于,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烦躁的从口袋里掏出,却在看到来电人的姓名时,脸色危险的沉了下来。 温以深-- 沧蓝见他盯着屏幕半天没个动静,怯生生的问道: “是……是谁?” 对上她泛着泪意的大眼,他却没有回答她话的意思,目光在机身与沧蓝之间徘徊,最终拇指一掐,挂断了。 沧蓝凝他的动作是敢怒不敢言,眼见他把自己用了好几年,一直舍不得扔掉的电话随意的往后一甩,白色机身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随即电池,手机壳,被迫分开来,“啪”的掉在厚厚的地毯上,估摸着是没法用了。 机场 “少爷,还等吗,老爷已经在催了。” 温以深目光深邃的盯着被挂断的电话,又一次拨了过去,可换来的确却是一道械的女音,该用户已关机。 “走吧。” 他的脸色不太好,就连话里也带着一股子的阴郁。 …… 沧蓝撇过脸,想起了前些时候温以深对自己说过的话,心中突然浮出一丝悔意。 如果那时候她就跟他走了,那么现在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正想着,小脸突然给人大力的扳了过来,随即对上一双泛着寒光的眼。 她咬咬牙,跟着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她都已经这样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展暮看着身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东西,不怒反笑了,他松开她的腿将她整个人拉了过来。 沧蓝头皮一疼,乌黑的长发给人抓在手里,小脑袋被迫着往他腿间凑去,白皙的脸蛋碰上他腿|间的硬物,一股专属于男人的阳刚味扑鼻而来…… 又腥又臭的,令人作恶。 她突然明白过来他的用意,不敢置信的抬眸: “我不……” “含|住|它。”他冰冷的命令道,手也没松下,依然拽着她的头发不放。 沧蓝搞不清他的阴晴不定,怎么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变脸了? 她厌恶的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可如今,她怎么挣扎也没用,再动下去只会换来男人更粗暴的对待。 闭上眼,她自暴自弃的想着,我就是不含,你打死我好了,死了倒是干脆。 展暮不悦的皱起眉,长指突然探进了她的身体里,掐着那红肿的地方,在她耳边狠狠的说: “你不给我含,我就从你这里进去,你是希望我干|你上面,还是下面?” 被他的手指这么一捏,沧蓝疼得眼泪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哀哀的看了他一眼,等了一会儿,见他态度依然强硬,狠了心要她吃,便只能张嘴把那东西给含了进去。 沧蓝从来没给展暮做过口活,即便是在婚后,她不方便的时候,至多也只是用手给他解决,如今这么近距离的接近……胃里一阵翻涌,她难受的快要吐出来。 而对于她生涩的口|技,他倒是挺享受,按着她的脑袋不放,一下一下的往喉咙里顶,也不管她白得吓人的脸。 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在那四年的时间里会与别的男人做出什么,一种被背叛的感觉随即盘旋在心间,这一刻他只想着要好好的惩罚惩罚她,就连动作也比平日来的粗鲁。 沧蓝觉得自己快死了,两手无力的撑在他的腰上,糊了一脸的泪,就连视线都模糊了。 而就在展暮兴头上的时候,门铃却响了起来。 一声高过一声,大有你不开门我就不松手的势头。 展暮烦躁的沉下脸,终于在一声低吼中,他爆发在她嘴里,乳白色的液体顺着女孩的嘴角溢出,她泪眼婆娑的看着看着自己,形成一幅极度淫|秽的画作。 他看着看着忍不住吞咽了口唾沫,眼见她趴在地上不咳嗽的样子,命令道: “吞下去。” 沧蓝惊恐的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咬着唇后退,作呕的吐出嘴里的腥物,觉得自己的自尊已经被完全的践踏,羞辱了。 男人眯起眼,虽然不愉,却也没再强迫她,他起身扣好裤子,整理整理仪容,看了眼还在地上发呆的小女人,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脸说: “你这个样子是想给谁看?” 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她从怔忡中回神,门外一声又一声,接连不断的铃声提醒着自己,她现在这个模样被人看到,只会更添耻辱。 想到这,也不用展暮说什么,她连滚带爬的起身往卧房跑,并“砰”的一声关上门。 展暮听到里面传来门锁被反扣上的声音,心情极好的走到玄关处开门。 门一开,立刻出现魏无斓那张美艳的脸。 “Hi~” 他打了声招呼,拖着行李就要往里面走,就跟到了自己家似得随意。 展暮挡在门前没让他进去: “你来干什么。” 魏无斓瞪大了眼: “不是你叫我回来的吗。” 展暮冷哼道: “回你自己的窝去。” “喂,展哥哥你太无情了,我山长水远的从美国回来帮你,连在你这住两晚都不行?” “现在不方便。”他的话说的理所当然。 “嘿,你这算什么意思啊,你好歹给我两天时间找房子啊,这大晚上的,难不成你要让我去睡大桥底下吗?”魏无斓不满的说道,而后越过展暮看到了满室的凌乱,顺着地毯,以他极好的视力一眼就瞄到了沙发上残留的液体。 他暧昧的笑了笑,顿时明白过来,可随即一股怒火又蹭蹭蹭的往外冒,好小子,他窝在国外整天忙得连个泡妞的时间都没有,他展暮倒好,静悄悄的跟人同居起来了啊。 “行,行,你不让我在这里住我就去住酒店,可是你总得给杯水我喝喝吧,我大老远过来又累又渴,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展暮眯起眼,不置可否。 魏无斓只当他是默认了,几个大步往里走,跟个侦探上门捉奸似得,贼眼一圈圈的扫着室内的摆设,最终,锐利的目光落在紧闭的房门上。 展暮给他倒了杯水,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小子正蹲在自己房门口捣腾着上面的门锁,那动作娴熟的,不说还以为是个专业开锁的。 115、第七十章 "无斓。"展暮冷下脸,把杯子往桌上一搁,双手抱胸的看着他。 听到这声响动,魏无斓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摸摸鼻子,他悻悻的起身,目光在快要被撬开的门锁上流连不去。 可惜,真可惜,就差一点…… "水。"展暮掀掀唇角,面上印着几个大字:喝完快滚。 嘿,你让我滚我就滚啊? 魏无斓微挑眉,他就是不走了,展暮还能把他扔出去? 正想着,他眼尖的瞅到桌子底下的白色布料,那形状,大小,不就是…… 顿时,魏无斓跟看到宝似得两眼发光,几个箭步上前,轻轻捏起,对他暧昧的说: "行啊你,几年不碰女人我还以为你成和尚了,原来偷偷摸摸在家里藏了一个。" 当男人三八起来的时候,那威力是绝对不下于女人的。 看着展暮看不出情绪的俊脸,魏无斓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可还是忍不住多嘴的去问: "你藏了谁在里面?" "……" 展暮没有回答他这种无聊的问题,接过他手上的东西,随手塞进口袋里,而后又从桌子下取出一份资料。 "帮我查个人。"说着,在他的眼中迸现出杀意: "我要他的全部资料。" 魏无斓微愣,目光落在手中厚厚的档案夹上。 --沈城。 那是一个脸上留有刀疤的男人。 两个男人又聊了许久,直到魏无斓走后,展暮这才掏出后备钥匙,端着刚煮好的中药走进房里。 可是宽敞的室内却不见了沧蓝的身影。 哪去了? 他不悦的敛下眼,看着紧闭的窗户,走过去开了衣柜的门,可是里面除了整齐挂着的衣服,却什么都没有! 展暮盯着手里冒着蒸汽的汤药,不死心的往浴室里找,环视四周,他低低的警告道: "沧蓝。" 他话声刚落,窗帘处便传来一阵细微的抖动,很快的,又恢复了平静。 展暮像是明白过来什么,走过去拉开了厚重的窗帘布,果然看到了她缩在角落里的身影。 沧蓝悄悄抬眼,只是一眼,便撇过了脸去。 这小女人在跟他闹脾气。 "怎么躲这来了?"展暮伸手想去摸她的脸,却被她极快的闪躲开。 她沉默的盯着自己的脚尖,没有理他,当然也没能看到他突然阴沉下来的脸色。 刚才在听到门口处传来的响动后,她便慌了起来,不知不觉的就钻进了窗帘里。 注意到她还在轻微颤抖的双肩,展暮没有收回自己的手,反而捉着她的手臂拉向自己,薄唇在小脸上亲了亲,将语调尽量放柔: "把药喝了。" 沧蓝盯着他递过来的碗,死死的咬着唇不愿张嘴。 他要孩子可以找别的女人生,不论是张婕还是别的都可以,为什么一定要强迫她! 沧蓝想不明白,怎么都不明白,突然,头皮一疼她被迫仰起了小脸正视男人侵略性十足的目光。 他托着她的后脑不让她乱动,张嘴把碗里的汤水含进嘴里,大手在她下颚骨那里稍使劲,俯身便重重的印了上去,沧蓝痛呼,小嘴微张,被迫接受了从他嘴中哺过来的汤水与唾液。 "唔……唔……" 她难过的在他胸前推搡,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吞咽声。 展暮捉着她的力道不小,压根没给她反抗的机会,她翻了翻白眼,看着他这种,你不喝光我就不放手的架势,只能乖乖的承下。 然而,当她喝完了他嘴中的药汤时,他却并未就此将她放过,反倒将濡|湿的舌头伸进去,恶意的在口腔内搅动,一下又一下,直达喉咙深处,沧蓝蹩着眉头,背脊紧紧的抵在墙上,全无还手之力,这根本不是亲吻,而是吃人。 展暮刚抽过烟,浓郁的烟草味扑鼻,她厌恶的直摇头,想要甩掉他的气息,无奈后脑被托得牢牢的,别说是躲,就是想稍微动弹动弹也显得益发困难。 在他面前,她就犹如一只没有自保能力的小兽,除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猎人捕获,其他的,别无他法。 眼泪在不知不觉中爬满了面颊,他捉着她的小舌不放,吮了又吮,发了疯的纠缠,沧蓝承着他迫人的气息,浑身哆嗦个不停,见推不开他的桎梏,也就放弃了挣扎,闭上眼乖乖受着,只是偶尔被咬疼了,便呜咽两声…… 等到他亲够,意犹未尽的放开她的时候,沧蓝已经差不多要昏厥过去了。 "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老老实实生个儿子,否则我有的是法子治你。"他凑到她耳边低低的说着,最后犹觉不够,狠狠的在她耳珠子上咬了一口。 "疼……" 她在他怀中细细的轻|吟,声音既娇又媚的,绵软的犹如夜莺的啼鸣,这一声叫的展暮又起了反应,他摸了摸她大腿内侧的软肉,这小女人瘦归瘦,可瘦的像是没骨头似得,摸下去,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软的。 当然,这样很好,可如果她能再多长点肉,那就更好了。 他享受着她皮肤上带给自己滑腻的触感,忍不住叹了口气,她的伤还没有好,看来自己又得多忍几天了。 不过也正好趁这段时间给她好好的调理调理身子,一旦有了孩子,她还能跑去哪,夫妻多年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性子,到那时候,她也只能认命,并死心塌地的留在他身边。 沧蓝一得到自由便撩开窗帘往外爬,她现在是一分一秒也不愿跟他呆在一块。 "这东西你不要了?"展暮嘴角掀起了一抹笑,没有试图去阻止,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布料,小巧精致。 那是从她身上脱下来的内|裤,定睛看去,缝着蕾丝的边上甚至沾了几滴白色的液体。 沧蓝眼眶不禁一红,伸长了手臂就要去抢,可他像是故意跟她作对似得,攥着小三角的边缘怎么也不肯撒手。 她跟他抢了一阵,两人的手同时扯着布料的一角,在半空中僵持着,当她的目光落在他带着兴味的笑容上时,顿时明白过来。 他在逗她。 突然,一种被人当猴儿戏耍的不堪感笼罩在心头,她怒睁着一双大眼,哑着嗓子喊道: "还给我!" 她故作凶狠的话听在他耳中却一点威胁性也没有,他惬意的笑着,手里的力道也越来越紧。 沧蓝抢不过他,顿时心中又气又急,一张小脸一阵青一阵白的,险些又要哭出来。 展暮好笑的松开手,捏着她红通通的鼻子宠溺的说: "都多大个人了,还动不动的就哭鼻子,羞不羞。" 沧蓝听了他的话差点没背过气去,这都是谁害的! 她抽回自己的小内|裤,捏着柔软的料子,愤怒的瞪了他一眼,像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似得,砰的一声关上了浴室的门。 展暮听着门锁被扣上的声音,靠在窗边轻轻的笑了起来。 他们的未来还很长,继续这么下去,总有一天,他的小蓝会重新爱上他。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的相处模式就如同普通的夫妻一般,甚至更显亲密,吃饭、洗澡、睡觉,如影随形。 展暮为了就近看着她,甚至把工作搬回了家里,每天换着法子给她炖各种各样的大补汤,药汤。 不得不提的是他的厨艺其实很好,只是不常下厨,从前一直是她负责厨房的工作,所以从未尝过他的手艺,也一直以为展暮是个不会做饭的男人。 然后当他变戏法似得做了一桌子菜,而且都是她最喜欢的菜色时,沧蓝有些受宠若惊了。 他这几天的讨好她都看在眼里,人非草木,她也会感动,可感动的苗苗刚刚出头,她又想起了他对自己做过的,瞬间,那火芯就全给熄灭了。 正想着,展暮给自己夹了一块鱼肉放进碗里,她抬眸瞧了他一眼,筷子一挑就想扔出去,可在他警告的目光下,只能悻悻的塞进了嘴里。 沧蓝一边小口小口的吃着嘴里的东西,一边拿眼睛瞪他,这段日子,她也不是没有想过用冷暴力来做消极的对抗,可每每在实施的时候,他却总有办法让她哭着求饶,不敢造次。 下边有伤不能做?没关系,他可以让她用手,嘴……甚至于,她全身上下都可以拿来纾解他的欲|望。 只要一想起每天晚上,他压在自己身上的喘息声,沧蓝便禁不住的发抖,如今她甚至不敢去照镜子,身上全是被爱过痕迹,旧伤未好又添新伤,青紫交加的遍布在胸|部与大腿处,而这些印子,看在她眼中就是一种令人不堪的屈辱! 吃过饭后,沧蓝看着他收拾碗筷的身影,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展暮一直把她关在屋子里,一关就是一个多星期,期间除了他,她没有见过任何人,就连沧忠信那边,也没有消息。 沧蓝觉得害怕,她一点也不想怀有他的孩子,可是没有孩子,他会不会把她关一辈子? 展暮的语气不像在与自己开玩笑,她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没有孩子,她面对的只会是一生的禁锢。 "不要!"她摇着头忍不住叫出了声,也让刚从厨房里出来的展暮捉了个正着。 "什么不要?" 他擦着手上的水渍朝沙发走来,身边的位置一阵凹陷,等到沧蓝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挨着她坐下,并一把揽过她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 "……"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撑着手臂从他身上坐起,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亲近,也没了刚开始那么排斥,只是睁着一双眼死死的盯着电视机,怎么也不肯看他。 对于她这种沉默的反抗,他也不恼,搂着她的肩膀跟着看起新闻联播来。 主持人叽叽喳喳的讲了什么沧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是一门心思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得想个法子逃出去,然后离开这个城市躲得远远的,什么沧忠信,什么亲情,她再也不要信了,不念书就不念书吧,她好歹怀有一技之长,怎么样也不会把自己饿死的。 沧蓝低着头想得认真,一时不查,便给人压在了身下。 展暮按着她的肩膀,精壮的身体随即覆了过来,她一惊,细细的尖叫被人如数吞入了腹中,他不悦的盯着她的眼说: "在想什么?" "没……没有……"沧蓝在他怀里惊喘,哪里敢说实话,可到底不是个善于撒谎的人,眼睛不时往左瞟去,面上的心虚让人一目了然。 展暮微眯起眼,不想跟她计较,笃定了她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所以对她的那点小心思,也变得宽容起来。 "这里……还疼不疼?"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往她腿间探去,未了,便碰上了那个鼓鼓的小丘。 沧蓝倒吸一口冷气,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急急的喊道: "疼……" "让我看看。"虽然是询问句,可他手下却没半点要问她意见的意思,拉高了裙子,他摸着差不多消肿了的地方,笑道: "小骗子。" "展大哥,我还没好,不要……"她挡着他的手哀求道: "过几天再做好不好?" 展暮回握住她的手,盯着那条粉色的缝隙,等?他已经等得够久了。 粗粝的掌心从裙子下摆往上摸去,情|色的在她胸前肆意探索,她一只手推在他肩膀上,一只挡在胸前,做着徒劳的抵抗: "展暮,我……我还很疼……不要……" "小乖,别动。" 男人突然松了正对着她的小胸|脯不断揉弄的手,转而往下探去,炽热的鼻息喷在大腿内|侧上,传来一阵阵的酥麻。 沧蓝见阻止不了,也就放弃了。 撇过脸,她躺在沙发上呈死尸状,僵硬的四肢横摆在那里,绝望的想着,做就做吧,就当被狗咬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可当她等了又等,却始终未等到展暮有所行动时,忍不住掀开眼帘往他的方向看去。 只听到耳边爆出了一声粗口。 下腹也一疼,一股热流跟着缓缓往下流淌,像是意识到什么,沧蓝惊喜的对上展暮那张阴沉的脸。 她的月经来了。 116、第七十一章 展暮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沧蓝蜷缩在沙发上的样子,曲着腿将身子蜷成一团,显得瑟瑟可怜。 这几天沧蓝给折腾得实在够呛,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无时无刻不在经受考验,这个男人的气场太强,自己与他在一起所承受的压力比任何时候都来的大。 这会儿,当展暮出门,她紧绷了好几天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躺在沙发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她睡得不太安稳,清秀的眉头紧紧的皱着,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展暮远远的看着,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下。 沧蓝的睡姿从心理上讲,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她本能的将自己困在假想出的世界中,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拒绝着所有人的靠近,当然也包括他…… 她睡得不是很熟,所以在听到门口处传来的响动时,整个人很快就醒了。 她沉默的坐起身,夹着腿盯着他手里的购物袋,见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她干脆直接跳下了沙发,赤着脚朝他的方向走去。 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沧蓝在里面翻找了一阵终于找到了自己惯用的牌子,抓着手里的卫生棉,小跑着进了卫生间,然后当着展暮的面关上。 隔着门板,她轻轻吁了口气。 展暮很细心,知道她会痛经,还特地绕去药店买了止痛药。 沧蓝盯着手里那一小罐药片,目光逐渐变得幽深。 她突然有点明白过来。 展暮对自己的执拗,会不会是因为她自身的问题? 她已经无法全心全意的去相信他,如果只是因为这一世,她对他的态度有所转变,从而换来他的不甘与纠缠,那么这种感情就不会长久。 不。 沧蓝紧紧的咬着唇,这怎么能算是感情呢,展暮对她的,只是一种占有,人是会变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天真单纯的小女孩了,她明白当他又一次得到她的时候,那么等待着她的,只怕是更悲惨的结局。 沧蓝在里面磨蹭了很久,终于,展暮忍不住拍门。 “小蓝。” 他始终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呆着的,总想着能全天二十四个小时的看着她。 可是他不能把一辈子的时间都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即便是重生,在展暮心中,事业依然是排在首位。 他是穷过来的人,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金钱,权利的重要性。 他想起了自己上辈子的事。 三十好几,近乎接近四十的男人,正是事业最顶峰的时期,那时候的他,吃的是最好的,住的是最好,有家庭,有孩子,妻子的性格虽然懦弱了点,但不得不说的是,他的小蓝很美,在他眼中,比任何人都来得娴静温婉。 那时候的沧蓝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会,没有生存的能力,她又怎敢轻易的离开自己? 而面对他的荒唐,她也只有一个选法,那就是死心塌地的留在他的身边,老老实实的做一辈子的展太太。 只不过他从未想到的是,这个懦弱的女人,原来可以用这么决绝的方法离开,化作了灰,从此烟消云散,连一丝念想,也不曾给他留下。 脑海中浮出了沧蓝看着自己的眼神,平静中透着死寂,疲惫的没了追逐的力气,犹如一滩死水,而那份对自己的痴恋是真的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浴室的门开了一条缝隙,从里面露出一张苍白的没了血色的脸。 这几天虽然不明显,可她确实是比来时瘦了。 “我还没弄好。”怯生生的模样,比起爱人间的亲昵,更像是一种疏离的讨好。 在第一时间就过来开门,是怕他撞门吧。 想到这展暮敛下眼,拢好她散到颊边的黑发,温柔的说道: “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沧蓝不懂他的态度怎么转变得那么快,刚才还阴阳怪气起的拍门,这会儿跟变了个人似的,对自己嘘寒问暖起来。 她扁了扁嘴,见着他的心情不错,却也没敢造次: “随便。” “‘随便’是什么,我不会做。”他故意沉下脸,原本只是想逗逗她,谁知道沧蓝却是真给吓着了,吱吱呜呜了半天,最后又沉默了下来。 “小蓝,别怕我,我不会再打你了,好不好?”他的声音又低又柔,像是在哄孩子一般,不敢大声,揉着她的小手,说道: “想吃什么?” “粥……” 这段时间,沧蓝的胃口一直不大好,一碗饭吃两口就再也吃不下了,这也是她消瘦的原因之一。 展暮想了想,点头应下。 吃晚饭的时候,他虽然做了粥,满桌子的菜依然以肉类为主。 她坐在对面小口小口的喝着碗里的粥水,碗前的小碟子上已经堆满了展暮夹过来的菜。 她盯着他又夹过来了一块羊肉,摇了摇头: “我吃不了那么多。” “羊肉暖胃,乖,多吃点。”说着,又给她多夹了块。 沧蓝咀嚼着嘴中的肉片,味如嚼蜡,这张餐桌不大,只是将将好能坐下两人,也使得展暮一抬手就能碰上她。 他擦掉额上的汗水,拉开领结的模样有些狼狈,刚入秋的天气带着一丝清爽,可毕竟在厨房中忙碌了一个下午,身上或多或少的沾了些油烟味。 看着这样的展暮沧蓝有些愣神,其实他完全可以花钱聘请菲佣,不需要在这种小事上亲力亲为的。 他不需要工作吗? 为此沧蓝感到不解,在她的记忆中,展暮的形象还是停留在那个冷硬的工作狂上。 可是最近几日,她却很少见他处理公事。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展大哥,你最近工作不忙吗?” 听到这话的时候展暮正在给她舀汤: “不忙。” 他将装好的汤递了过去,忙的是另一个人。 此时,正在远方顶着两只又浓又黑的熊猫眼埋首文案的魏无斓狠狠的打了个喷嚏,他骂骂咧咧的抬眸,瞪了眼门板处,展暮被插了无数支飞镖的照片上,嫌弃的呸了声,继续回到如山的工作当中。 饭吃到一半,沧蓝注意到展暮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琢磨一阵,提议道: “你明天有没有空?” 展暮夹菜的动作没有停,她又补充道: “能不能陪我去医院看看姆妈?” 见展暮半天没回话,沧蓝心中一急,一双水眸胶着在他身上,眼中溢满祈盼: “好不好?” 他突然朝她伸出手,沧蓝一愣,却没有躲,只是浑身僵硬,眼睁睁的看着他抹去自己嘴角边的饭粒。 他舔去指上的油渍,看着她的目光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 “好。” 这一晚展暮并没有为难她,两人吃过饭后,他抱着她在沙发上看了一阵电视,便直接从书房里搬出笔记本,坐到一旁办公。 沧蓝抱着枕头懒懒的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的遥控器,也不知道要看什么,就这么一下一下的按。 电视里播的片子对她来说,无论新旧都是好几年前的老片了,剧情演员都没什么新意。 看着看着,沧蓝便抱着靠枕打起了小盹来,没一会儿就睡熟了。 听着一旁传来浅浅的呼吸声,展暮从工作中抽身,将目光落在女孩漂亮的脸蛋上,长长的黑发乖巧的披散在脑后,衬得她的皮肤更为白皙,这无疑是一个睡美人,纯洁美好。 他看着看着就出了神,忍不住伸手摸上去,感受着她温暖的皮肤给自己带来的触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他的目光微微闪烁着,伸长了手臂把她拉入自己怀中。 沧蓝正是好梦正酣,皱了皱眉却没有醒,只是靠着他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展暮出神的抚摸上她的小脸,嘴角不禁浮出一抹笑意,这是他的妻子,是他失而复得的宝贝…… 隔天中午,展暮驱车来到区医院。 他跟着沧蓝在一旁的百货公司买了点营养品,又在路边挑了些新鲜的水果后,双双来到病房。 姆妈这日精神状态异常的好,居然把沧蓝给认出来了。 可认出归认出,她似乎把她失踪四年的事给忘了,只是一个劲的握着她的手,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闲话。 “姆妈,最近好点了吗?”展暮搁下手中的礼物,挨着她在床边坐下。 “来就来了还破费什么。”姆妈的目光在小两口身上不停打转,末了叹了口气:“展特助啊,我们小蓝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对她好,要不然,要不然我老太婆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啊。” 那语气,跟告别差不多。 沧蓝一听,眼眶顿时湿润了: “姆妈,您别这么说,您一定长命百岁。” …… 沧蓝又在病房里呆了许久,等到两人离开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 沧蓝与展暮并肩的走在医院的走廊里,她低着头跟着他的步伐慢慢的踱着步子,心不在焉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展暮突然握住她的手说道: “过几天有个美国脑科专家会过来一趟,我让他卖我个面子,把姆妈转过去,你看怎么样?” 沧蓝点了点头,没有搭腔。 他安慰道: “放心吧,姆妈不会有事的。” “嗯。”沧蓝低低的应了声。 其实他们两人都清楚,这些不过是徒劳,只为求一个安心罢了。 有些事一旦注定了,便无法更改。 展暮靠在女厕门前,取出了口袋里的香烟刚想要抽,可一念及这里是医院,又收了回去。 他烦躁的在门口等了许久,也没看到沧蓝出来。 环视四周,正当他要找个人进去看看的时候,终于见到她从里面走出来的身影。 沧蓝驼着背,抱着包包走到他面前。 他不愉的盯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 “怎么这么久?” “我……”她脸一红,没往下说。 “算了,回去吧。” 沧蓝低着头乖巧的跟在他后头,只是当他们离开后,从女厕里又走出了一个小护士,她攥着手中的纸条看着这对逐渐走远的情侣,面上浮出一抹困惑。 纸条上写着详细的地址与几个大字。 --请帮我报警。 距离病房到医院的停车库有点远,沧蓝静静的跟在展暮身后,因为穿着高跟鞋的缘故,她走不快,尖细的鞋跟踩在医院的走廊里,发出“哒哒”的回荡声。 突然,她脚下一个趔趄,直直的往展暮后背撞去: “啊--” 慌乱间,她揪着他的西装外套,勉强稳妥了自己的身子。 展暮回过头,看着自己被揪得皱巴巴的外套,目光微敛,两手扣着她的腰把她提了起来,他的语气带了点无奈: “怎么连路也不会走了。” “……”沧蓝咬咬牙,扶着他的手臂,这才发现经过刚才的一扭,现在脚踝处隐隐作痛起来。 “扭到了?”展暮抱着她来到一旁的座椅上:“这里疼不疼?” 他在她肿起的地方轻轻按了按。 “疼,你别碰那里。”她低低的喊了声,踢蹬着小腿不让他碰。 “还好没伤到筋骨,回去涂点跌打药就没事了。”他站起身,责怪的说:“你那走路不看路的毛病得改改。” 说完,没给她闪躲的机会,他捏了捏她的面颊,弯下腰就想把她抱起。 “我不要你抱……”沧蓝一路后退一路用袖子擦脸,这人怎么能刚碰过她的腿就来摸她的脸呢。 “不好看。” 他双手抱胸,好笑的俯视着她: “你能自己走回去?” 一句话就把她堵死。 她动了动自己还在痛的脚踝,牙一咬刚想落地,又被一双大手按了回去。 “……” 展暮叹了口气,压着她的肩膀: “上来吧。” 他背过身蹲下,估摸着也快没了耐心: “上来,你是想让我把你扛回去是吗?” 语气中透着淡淡的警告。 这样,沧蓝再不情愿也不敢造次了,她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 趴在他宽阔的背上,沧蓝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嫌弃的说: “展暮,你多久没洗头了?” “……” 展暮还在走着的步子一僵,也只有这个女人能在这么浪漫的氛围里,煞风景的说出这种话来。 沧蓝见他没有回话,忍不住又唠叨起来。 “你怎么老这样,我跟说了很多次了……” 听着身后絮絮叨叨的声音,一股暖意流入心扉,展暮嘴角忍不住裂出一抹笑,直到两人回到车上,沧蓝也早已住了嘴,他还在笑。 --展暮,袜子不能乱扔。 --展暮,内衣裤要分开洗,我跟你说几次了。 --展暮…… 他的小蓝会回来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117、第七十二章 自从在医院里扭伤了腿,依着展暮的态度,沧蓝一度以为自己伤的不是腿,而是全身。 就像现在。 “我可以自己洗。”她在他怀里挣扎。 “我扭到的不是手!” “我知道。”展暮抱着她走进浴室里。 沧蓝挣不开,看着自己脚踝处亮着的一圈油光,那是展暮刚进门那会儿给自己擦的药酒,相识十几年,她当然知道他的脾气,这人表面看着斯斯文文的,其实内里拗得很,硬脾气一上来,她就是磨破十张嘴皮子也磨不动他。 耳边传来哗哗的水流声,沧蓝被安置在一旁的小椅子上,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末了又在上头落下一吻,这才走过去为浴缸注满水。 “你是要自己脱还是我来帮你?”展暮试着水温,回身询问道。 “我可以自己来。”沧蓝揪着领口不放,警惕的瞪着几步外的男人。 “地滑,不让我帮你,一会摔倒了怎么办?”他叹了口气,看着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乖,你这样子,我就是想做点什么也做不了,不是吗?” 沧蓝小脸蓦的一红,对着他猛的摇头,说什么也不肯就范。 就算……就算她的经期没过,可……可…… “展大哥,你……你让我自己来吧。”沧蓝面上闪过一丝窘迫,虽然两人也不是没一起共过浴,可在这种时候……她是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碰的。 就在沧蓝愣神的功夫,展暮已经给她找好了睡衣,他拿着一袋新置的卫生棉细细的研究着上面的说明,而后当着她的面撕开包装。 “展暮!”沧蓝忍不住尖叫:“住手!” “是不是这么弄?”他回过身,将贴好卫生棉的小内|裤递给她,随手将包装纸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相对于沧蓝羞得满面通红的模样,他倒是一派的泰然自若。 沧蓝只差没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这人真的一点底线都没有,真是……真是不知羞耻! 他把衣服挂好后,看了看她红通通的小脸,嘴角扯起一抹笑,撩开袖子就朝她走来。 “怕什么?你身上还有哪里是我没见过的?”他一边说一边解着她胸前的扣子,沧蓝挣扎不休,又是踢又是打,险些把一旁的洗浴用具给弄翻了。 终于,展暮在几次不得手之后,敛去嘴边的笑,沉着脸警告道: “别动。” “……”沧蓝缩了缩肩膀,委屈的瞅着他,扁扁嘴没敢再动。 他跟剥粽子似得,三两下把她扒光,沧蓝看着他把自己用剩下的卫生棉撕出,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里,眼眶一红,又要哭了。 他笑着亲了亲她红润的小嘴,把人抱进了浴缸里。 泡热水澡其实是一件很享受的事,可如果身边多出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卷着袖子正寻思着要怎么料理自己的时候……原本挺舒服的事就变成了一种漫长的折磨。 沧蓝承不住他迫人的视线,抱着自己的小胸脯蜷成一团,盯着他挤压洗发瓶的动作,求道: “这里我自己来就好了,你让我自己来……” 没理会她的话,他低着头挤了一手的洗发液,抬手就往她发上抹去。 沧蓝的头发长得很好,又黑又长,摸在手里,那触感就犹如绸缎般顺滑。 展暮不止一次的怀疑,她吃进去的营养是不是都给长到头发上去了。 他的力道恰到好处,粗粝的指尖搓得头皮格外的舒服,没一会儿就纾解了她紧绷着的神经。 她忍不住闭上眼,小脑袋不自觉的往他的方向靠去,趴在浴缸的边缘,眼皮一下又一下的垂着…… 展暮瞧着她快要睡着的模样,好笑的收回手,冲掉了她头发上的泡沫,伸手开始往浴缸中,那道嫩生生的小身子探去。 身上突然多出了双放肆的大手,从纤细的脖颈一路来到两团嫩呼呼的小胸|脯,又搓又揉,沾着沐浴乳的指尖甚至捏着她的乳|尖打着小圈圈。 沧蓝惊慌的睁眼,撑着边沿坐起身,手忙脚乱的阻挡着他的攻势。 他这种弄法,根本就不是在帮她洗澡! 可那两双小手,挡得了上边挡不了下边,最后让人轻轻松松的一扭,锢在了身后。 沧蓝急了,两条腿不停踢蹬着,顿时水花四溅,将他身上的衣服打湿了大半。 “不行。” 她声音软软的,带了点哭腔。 “放心,我什么也不会做的。”他虽然嘴上这么说,胯|下的老二却早已高高的抬起了头。 沧蓝注意到他下|身的变化,涨红的小脸瞬时惨白,也明白过来,他虽然不会真进去,可不排除让她用手,或者是口来解决…… 想到这,她反抗得更激烈了,好几次受伤的脚踝在踢蹬间碰上了浴缸壁,疼得她直抽气,眼泪也越冒越多。 展暮终于看不过去,抽出领带把她的手腕给绑起来,最后用空出的两只手压着她的小腿,没准她再动弹,嘴里恶狠狠的威胁道: “乱动什么,说了不会碰你就不会碰你,给我老实点。” 她吸了吸鼻子,低下头如小兽般呜咽,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哀怨的瞪着他,到底是安分了。 可是当展暮的手碰到自己腿间的时候,刚静下没两分钟的沧蓝又一次尖叫道: “不要,那里好脏。”那地方还在流血呢…… 他打开喷头,掰开缝隙,冲着那朵艳红的小花冲水清洗,盯着浴缸里哭成一团的泪人儿,笑道: “只要是你的,都不脏。” 这次澡,展暮洗了很久,直把她折腾得够呛,里里外外搓了个遍,特别是自己最隐私的地方,一遍又一遍的刮弄,甚至恶意的用喷头冲刷着那颗敏感的小核…… 沧蓝浑身发红的躺在床上,从头到脚冒着热气,就犹如一只刚煮熟的虾子,静静的躺在餐盘中,美味可口。 她咬着被子的一角低低的抽泣,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发泄似得抓过他的枕头一阵捶打。 展暮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沧蓝抓着自己的枕头猛捶的模样。 小丫头挣着一双泛红的大眼狠狠的朝自己瞪来,虽然她再凶也没什么气势…… 他擦着自己犹在滴水的头发,冰冷的水珠划过胸膛,形成一道性感的弧线,黝黑的皮肤在白炽灯下闪着水光,浴室中没有散出热气,想来他冲的是冷水。 如今窗外的天色已然全黑,墙壁上的挂钟指着晚间十点,他走过去开了房间里的电视机,拿着遥控器躺回了床上。 原本想着要反抗到底的沧蓝,看着他越走越近的身影,还是哆嗦了下,往一旁挪了挪,给他空出了一个位置。 她背过身去不愿搭理他,抱着被子缩进了角落里。 谁知一条手臂横来,捉着她的肩膀就往怀里带,不过是片刻功夫,她已经被他双手抱着,托到了身上。 她不安分的动了动,想要从他的怀里爬出,可身体还没能挪动半分,小屁股就给人重重的掐了一把。 她“啊”了声,趴在他的胸膛上,泪眼汪汪的抬眸,哽咽着说: “你欺负人。” 他笑得开怀,捧着她的小脸咬了上去: “对,我欺负人。” 沧蓝是个生活很有规律的一个人,每到晚上十点,如无意外,必定会准时上床睡觉,这会儿靠在他怀里,即使再不愿意,她还是忍不住打起了瞌睡,听着电视里的对话,思绪逐渐模糊,最后抱着他的手臂,沉沉的睡去。 这次的经期持续时间不长,没几天就过了,原本沧蓝还想着再拖几天,所以就一直垫着卫生棉,可当展暮看到垃圾桶里的棉絮干净的没有一丝血渍的时候,她这谎话也圆不下去了。 做为撒谎的代价,当晚就把她弄得直不起腰来。 展暮像是铁了心的要让她受孕,每日汤药不断,也不去上班,掐着她的危险期,压在床上没日没夜的做。 那段日子,除了吃饭,就是做|爱,她不愿与他交谈,逼急了对着他就是拳打脚踢,牙齿,指甲能用的都用上,可她要打也不敢真的用全力,对展暮这个人,她还是存着些许惧意的。 他高兴的时候兴许还会逗逗她,不高兴了,任她如何撒泼胡闹,通通视而不见,要真生气了,得,直接把人捆起来,往床上一丢,看你还能怎么闹。 沧蓝有些绝望了,展暮这人软硬不吃,她拿他全无办法。 原本满怀希望的等着警察找上门,把自己救出去,即使救不出去,能暂时的摆脱这种境况也是好的。 可她左等右等,直等了大半月也没见着有什么动静,最后只能无奈的放弃。 而在这半个月里,打破这一僵局的是一通来电。 那是沧忠信打来的。 过两天就是中秋,沧忠信让他们回家吃个饭,而最重要的是,那天是沧忠时出狱的日子。 其实以沧忠信的财力,与沧忠时在狱中的表现,他应该一早就能放出来的,可蓝家在B市好歹也是百年基业,有这么大一座山在上头压着,愣是让沧忠时磨到了最后一年。 沧蓝坐在车子里,托着腮思绪回到了从前,上一世也是这样,沧忠时出狱后确实老实过一段时间,直到沧忠信去世了,这才恢复了本性,沧蓝永远记得在律师宣布遗嘱的时候,他的反应。 指着展暮的鼻尖一路骂,什么难听就骂什么,无非就是沧忠信将沧氏留给了两姐妹,而展暮代为管理的事。 沧忠信到底是无情的,在他死后,连唯一的弟弟,得到的也不过是一栋房子,和每个月仅仅只够维持家用的金费。 沧蓝皱了皱眉,有一点一直想不太明白,沧忠信对待这个弟弟的态度,前后反差未免也太大了,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是她不知道或者忽略了的? 当她还在细想的时候,车子已经缓缓驶入了沧家的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唔,这章瘦了点,一晚上就码了那么多,下一章开始上转折了,然后,展哥哥是不是很温柔? 118、第七十三章 展暮熄了火,搂着她下车。 起初,沧蓝还别扭的挣了挣。 即使他们之间的事在众人眼中,早已昭然若揭,可她心里还是不太愿意的,总以为如今的境况迟早会变,展暮能关着自己多久?时间长了她总能找到反击的机会。 陈丽给他们开了门,亲切的说道: “回来了?” “丽姨。”展暮的目光越过陈丽,落到正在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沧忠信身上,继续道: “沧伯,我们回来了。” 沧忠信没有回头,只是低低的应了声: “嗯。” 注意到一旁一言不发的沧蓝,陈丽“哎呀”一声: “小蓝,你好像瘦了。” 展暮面上的笑意微敛,而背对着他们的沧忠信也是脸色一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眼中闪过一丝涩然,笑着把话题扯开: “赶紧进来吧,今天中秋,咱们晚上就在花园里吃饭,一边吃一边赏月,小蓝你说好不好?” 沧蓝点了点头,没说话,目光死死的盯着沙发上的父亲,轻轻的唤道: “爸爸。” 沧忠信心中一震,手里的报纸又翻过一页,却还是没有回头: “嗯。” 沧蓝挣开展暮的手,又唤了声: “爸爸!”声音里藏着浓浓的失落与不甘。 沧忠信在那里停顿了片刻,说道: “进来坐吧。” 展暮看着她突然垂下的双肩,拉着她走过去,并给沧忠信递过去一个文件包。 “沧伯,中秋快乐。” 沧忠信微愣,接过打开一看,是几张土地证。 “……”那是六年前展暮花光所有积蓄买下的一块地皮,没想到几年后会被一个华裔富豪看上。 沧忠信盯着手中的纸张,从里面又抽出了一张面额为八千万的支票,他拧着眉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是礼金。” 加上那块地,展暮今天送的礼,足足有一亿。 一亿。 沧忠信的目光闪了闪,并没有忘记他们的约定。 虽然迟了几年,可展暮还是做到了。 想到这,沧忠信微眯起眼。 数月前,沧氏企业内部曝出做假账的消息,税务局查上门,找出了有问题的账簿。虽及时找出了替罪羔羊,可公司的名誉依然受损,而美国CI公司在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立即终止了与沧氏的合作,如今股民争相抛售,股票下跌,为稳定军心,正是需要资金周转的时候。 他曾经怀疑过是展暮放出的消息,可一想到出问题的那笔帐是在展暮离开沧氏以后,他重新找人做的,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一个离开沧氏六年的人,怎么可能如此熟悉公司的运作□。 “沧伯,我希望您能信守承诺,把小蓝嫁给我。” 听到这句,坐在一旁的沧蓝顿时慌了,她求助的朝沧忠信望去。 沧忠信看了看少女蕴着一层雾气的水眸,又看了看手中的支票与地契,两相权衡下,最终还是把公文袋收下。 他从沙发上起身说: “我老了,你们的事我也不想管了。” “爸爸!”沧蓝顾不得一旁的展暮,越过去攀住沧忠信的手臂:“你答应过我的,你忘了吗?” 沧忠信撇过脸,没去看她溢满祈盼的大眼: “你们年轻人的事就自己解决吧。”他说着,掰开沧蓝握着自己的手,攥着手里的公文袋往书房走。 对于展暮的威胁,沧忠信虽然恨得牙痒痒,却又不能真找人做了他,毕竟他不能拿自己大半生的基业去赌,他输不起。 关上书房门的时候,沧忠信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寒光,原来,他也有被自己饲养多年的狗,咬伤的那一天。 沧忠时从另一扇门里走出来,他注意到楼底下的两人,说道: “你们回来了?” 沧忠时比沧忠信要小几年,四十多岁的人了,因为每天在狱中劳作的关系,原本肥胖的身体消瘦了不少,也没了以往穿金戴银的粗坯气,整个人看上去要沧桑许多。 “二叔。”沧蓝向来与这位二叔不亲,只是意思意思的应了声,便沉默的坐到一旁。 说来沧蓝与沧忠时也有好几年没见了,两人生分得很,再加上她又是个闷性子,沧忠时找不到可以聊的话题,只能将注意力转移到展暮身上。 “小展啊,什么时候摆酒席啊?”沧忠时努力想要摆出一张和蔼慈祥的笑脸,可面对着的是两个自己甚为反感的后辈,脸上的笑也变得牵强起来。 展暮突然握上沧蓝的手,回道:“就快了。” “是吗,到时候我一定给你们小两口封一个大红包。”沧忠时说着,抓过桌子上放着的水果,放入口中,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展暮工作上的事。 沧蓝在桌子底下使劲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她根本不能接受,就在刚才沧忠信用一亿把她卖掉的事。 可扣紧的十指就跟粘上去似得,怎么也抽不出来。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沧红也从外面回来了,后头跟着冯元照。 “小红,我帮你拿吧,这个很重。”冯元照讨好的说。 沧红轻哼了声:“你别老跟着我,你都不用上班吗?” 打从沧忠信决定培养冯元照做继承人开始,便给他在沧氏安插了个职位,从基层做起。 可下头的职员一打听,乖乖,还是上头空降,为了保住饭碗谁敢得罪未来的老板呀,是以,没有一个人敢给他安排工作,就是在上班,他空余的时间也比呆在沧家要多出许多…… 冯元照摸摸鼻子,接过沧红身上的包包,眼尖的瞄到客厅内的沧蓝。 “小蓝。”他笑着跟她打招呼,对这个童年的玩伴,未来的大姨子很有好感。 “元照哥。”为了不闹出太大的动静,她停止了挣扎,只是不甘心的刮了展暮一眼。 吃饭的时候,佣人在花园的草坪上摆了桌椅,一家人围成一桌吃起了团圆饭,有说有笑的倒也是其乐融融。 只不过在温馨的表象下蕴藏的暗潮汹涌,也只有明眼人才能瞧得出来。 而这个“明眼人”自然是不包括冯元照的。 沧蓝一边小口小口的吃着碗里的东西,一边瞅着冯元照那边的情况。 “冯元照,我要吃鱼。”沧红头也不抬的说,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应该是给惯出来的毛病。 冯元照接到指示,果真乖乖的用公筷夹过来一小块鱼肉,摆在盘子里小心翼翼的挑好了刺才给她递上去。 沧忠信本来就是个重男轻女的,而且骨子里一直保持着,女人就该温婉矜持,结了婚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相夫教子的传统思想。 这会儿看着小女儿大小姐似的脾气,他皱了皱眉,可又瞧到冯元照虽然被使唤,却依然一脸甘之如饴的模样,最终收回了到嘴的教训。 沧蓝没有忽略沧红投注在自己身上那道,不甘的目光。 两姐妹打从一个娘胎里出来,只稍一个眼神她便知道她的想法。 依着沧红对冯元照的态度,怕是厌恶居多,而自己回来的那段日子里,想到她使劲的给两人制造独处的机会时,沧蓝轻哼,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也难怪沧红刚碰上沧蓝那会儿会紧紧的抓着她不让走了。 沧蓝咀嚼着嘴里的米饭,又往冯元照身上看去。 看着他对沧红无微不至的模样,心中一叹,其实,如果能够让她选,对比展暮,她倒是宁愿要一个像元照哥那样老实憨厚的丈夫。 “过几天我给你找个工作,出来就好好做人知道了吗。”沧忠信对沧忠时说。 沧忠时点点头,自小就对这个大自己几岁的哥哥异常敬重,他想了想又说: “可能得晚几天,我还想明天回乡下去看看妈。” 奶奶过世的时候,沧忠时还在牢里蹲着,事发突然,等到他的申请通过,连夜赶到村里时,人也已经去了好几天了,匆匆见了最后一面,这才盖棺,下葬。 沧忠信“嗯”了声,算是应下。 “小蓝,你跟展特助定好日子了没有?”虽然展暮早早就离开了沧氏,可陈丽还是习惯这么叫。 “我最近有点忙,抽不开身,丽姨,如果不麻烦的话你帮我们选选吧。”展暮说完后,注意到沧蓝推到一旁的半碗米饭和摊在米饭上的肉块,皱了皱眉道:“乖,别挑食。” 她小口小口的喝着碗里的汤,没有理会他的话,这里是沧家,展暮平日里再放肆,这会儿也会有所收敛,而这一整天里,自己心情都不太好,自然吃不下东西。 对于她的漠视,展暮敛下自己的脾气,想着晚上回去再好好的收拾她,如今大庭广众的也就由着她去了。 饭桌上又一次陷入了沉默,除了冯元照偶尔冒出的一两句话,全是各执心思,沧蓝偶尔抬眸瞧着这一桌子的人,这些所谓的亲人却没有一个问过她的意愿…… 沧蓝搅拌着碗里的清汤,暗自下定了决心。 饭后沧忠信与展暮在客厅里对弈,两人势如水火,你来我往间互不相让,直看得旁人直为其捏下一把冷汗。 从前,在棋局上沧忠信一直赞赏于展暮所表现出的睿智、冷静,而这个年轻人谨慎谦虚,不骄不躁,是成大事的人,是以一直是他的准女婿人选。 如果照着前世的剧本演,展暮再隐忍个几年,如无意外,等到沧忠信去世,沧氏、沧家都将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可却因为沧蓝的关系,他的野心早早暴露于人前,在这一点上沧忠信对他起了防心: “最近在忙什么?”沧忠信落下一子,漫不经心的问道。 展暮在心里嗤笑。 自他带走沧蓝那天起,沧忠信面上虽然没说什么,却暗地里派了人过来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在做什么他会不知道?这个老狐狸。 “将军。”展暮面上一片淡然,没有回话。 沧忠信一直搞不明白展暮近日大量收购旧楼的举动,最近又盯上了青龙街的民宅,那里老旧残破,他以着自己几十年从商的经验来看,就算再过个二十年,那地方也不会有什么发展。 而且这种旧楼,地势不好,交通不便,他实在想不出能做什么用。 在此之前沧忠信对展暮是不理解的,可直至今日他的疑惑却在看到他送给自己的那块地皮时豁然开朗,难道说这小子收到了什么独门消息是他不知道的? 沧蓝窝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电视,佣人从厨房里端出一盘切好的水果,她捏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随即被酸的连皮带肉吐了出来。 而被酸到的不止是她一人,沧红叫道: “这葡萄是谁买的呀,酸死了。” “对不起,是我下班的时候顺路买的。”冯元照摸摸自己的刺猬头,颇为尴尬。 沧红轻哼了声,扭过脸去,见状冯元照赶紧上前又是求又是哄的,最后还低声下气的缩在一旁给她削起了苹果。 看到这沧忠信目光微敛,跟着摆好棋子,如果冯元照能有展暮一半的精明、睿智,他也不会那么烦了。 可如今,展暮这条狗他是万万不敢再养了,而且这哪是狗啊,根本就是头嗜血的狼。 赢方先走。 看着展暮开了局,沧忠信陷入了沉思,既然无法控制,又不能下手宰杀,那么只有一个选择,就是给他一根骨头,然后把他送走,越远越好。 沧蓝又坐了一会,瞧了瞧四周,踌躇片刻后,便起身往楼梯口走去。 “去哪?”展暮上马吃了沧忠信的车,即便没有回身,却还是能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我上楼收拾点东西。” 此时窗外天色已然全黑,十五的圆月高高挂在天际,周边镶嵌着无数的星点,万里无云的,估摸着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展暮沉吟片刻,说道: “要不要我帮你?” “不,不必,我只是回房收拾点衣服,你们玩吧,我很快下来。”沧蓝见展暮没应声,算是默许了,便顺着楼梯往楼上走,直到走进了走廊的拐角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推开自己的房门,随即小心的落了锁。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走到书架旁,从最角落的地方取出了一本字典。 打开以后,只见里面镶嵌着一个带着密码锁的暗格。 熟练的键入密码,她打开了小盒子,看着静静躺在角落中的一只USB和光盘,眸光微敛,整个人陷入回忆当中。 那是自己在十六岁那年,从展暮的电脑上拷回来的东西,当初为了谨慎起见,除了那只USB,还另外刻录了一张光盘,里面记载着近几年里他为沧氏洗过的黑钱与各种商业□。 展暮这人习惯做两手准备,他在电脑中设定了一种高级程序,开启计算机后会跳出一道命令,若不照着设定的步骤来,那么在进入主界面时,硬盘中的资料会全部销毁。 沧蓝想起他们婚后那几年里,自己曾经因为好奇而动过他的电脑,结局可想而知。 据那次之后,他便手把手教会了她开启这个程序的步骤,是以,她才能在六年前取出这些东西。 沧忠信的底子不好,再洗白也带了点灰色地带,沧氏刚开始起步那段时间,各种毒品,军火生意他都有碰,即使那些罪证一早就被销毁,剩下的也只是近几年里有问题的账簿,但是所涉及的金额也是很可观,凭着这些资料,交给警方,沧忠信、展暮,一切相关的人员皆难逃法律的制裁。 他们会坐牢,至于坐几年…… 沧蓝想到这开始犹豫了。 其实她从一开始就想到,这只USB如果交出去,那么损失最甚的只会是沧忠信,父亲早已年过半百,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野心蓬勃的青年,沧氏就是他的一切,如果没了沧氏…… 因为想到这点,所以在六年前她才会有所迟疑,也给了展暮趁虚而入的机会。 “小蓝?”展暮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在这个静谧的空间中显得益发的突兀。 沧蓝心中一惊,手里捧着的盒子跟着滑落,敲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119、第七十四章 房间里没有铺设地毡,撞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不小。 门外又安静了一阵,片刻之后,展暮隔着门板问道: "怎么把门锁起来了?" 沧蓝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僵在原地。 听着门外又传来两声轻拍,沧蓝咬着唇应道: "等……等等。" 她慌慌张张的把掉在地上的东西收拾好,一一放回了原地,而后深吸口气,努力的缓解着自己紧张的情绪,这才若无其事的过去开门。 展暮凝着从门缝中露出的小脸,说: "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还没收拾好。"沧蓝脸色不太好,唇色偏淡,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瞧着她那虚弱的模样,展暮皱了皱眉,轻轻摸上她的面颊: "婚后我抽个空陪你出去走走,你想去哪?" 她点点头,算是应下,却没正面回答。 "还有什么要收拾的,我帮你?" "不……不必了,都是些衣服,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她一边说,一边死死的咬着唇,展暮越过她的肩膀,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室内的每一个角落。 她的房间很整洁,家具装饰的颜色偏淡,给人一种素雅宁静的感觉,深深嗅去,甚至能闻到一股专属于少女的清香。 展暮沉吟片刻,虽然没在房中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可从心底生出的疑虑却尚未消褪,他盯着沧蓝黑亮的水眸,正试图要从里面挖掘出什么。 "那好,我在楼下等你。"大手顺着颊边的黑发一路摸上她的发顶,在不知不觉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沧蓝诧异于展暮突然变得柔和的态度,却未曾深究过他的用意。 嚅了嚅唇,她细细的应下,当着他的面合上房门。 展暮又在门外站了一会,最后掏出手机,给魏无斓发去一条短信。 沧蓝这次没敢落锁,只是静静的留意着门外的动静,直到外头响起了展暮下楼的脚步声,她这才吁出一口气,并快步走到电脑旁…… 二十分钟后,她提着行李包出来。 瞅着掌心里的USB,眼中犹疑不定,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背上不孝的罪名。 沧蓝这个人,天性就不喜与人争抢,能忍则忍,不能忍的避开就是,或许就是这种懦弱的性子,才使得她的重生毫无意义,百转千回,却依然回到了从前的轨道。 她轻轻吁了口气,将USB塞进了行李包中。 沧忠时自从出狱之后,便直接住进了沧家的别墅里。 吃了几年的苦,人也勤快老实了许多,一改从前好吃懒做的作风,变得谦虚好学起来,对于这点沧忠信甚为欣喜,不仅让他搬进来,甚至有意在沧氏里给他安插个职位。 沧蓝一路往楼梯口走,就在经过走廊的拐角处时,隐隐约约的听到几声细碎的呻|吟,她好奇的走近,那道女声很熟悉,夹杂着男性的粗喘,穿过房门,萦绕耳边。 如果她没记错,这里是沧忠时的卧房。 提着行李包的手一僵,她在门前停下了步伐。 今天是中秋,一家人通通聚集在主厅,甚少有人上来。 加上屋外喧嚣的爆竹声,不细听,极难察觉到房中的动静。 而沧蓝自重生之后,耳力便比一般人来的敏锐,她细细聆听房中的响动,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那个男人是……沧忠时…… 而女人…… --是陈丽。 沧蓝在意识到这点后,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房中的呻|吟声越来越放|荡,夹杂着各种|淫|言|浪|语,不堪入耳。 手中的提包应声而落,声音不大,却也让房中的男女停止了纠缠。 床上的两人皆是一惊,而最快反应过来的是沧忠时,他急急套上裤子,翻身就冲了出去。 门开后,他狼狈的凝着空荡荡的走廊,连根头发丝都没找着,更何况是人。 沧忠时可疑的眯起眼,没有听到下楼的脚步声,他知道那人还在这里,只是藏了起来…… 想到这,他放宽了心,只要不是被沧忠信撞到,那么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推开门,眼中凝聚着一股杀意,缓缓的往楼梯口走,一边走,一边推开相邻的两间客房…… 陈丽□着双肩躺在床上,忐忑的等了许久,直到沧忠时回来,便急急的问道: "刚才是……是谁在外面。" "没人。"沧忠时脸色不太好的关上门。 陈丽沉吟片刻,伸长手去捡落在地上的衣服: "都半小时了,我该下去了。" 沧忠时走过去制住她的双肩: "急什么,老子还没爽够呢。" "你放开我,明明说好只要一次,你不守信用。"陈丽大怒着推开他的手,挣扎着要起来。 沧忠时冷笑:"走?老子还没玩够,你就敢走?" "我受够了,大不了把事情抖出去,到时候你也跑不了!" 沧忠时呸了一声:"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天真,你以为沧忠信会为了一个婊|子对付自己的亲生弟弟?" 在沧家谁不知道,沧忠信在外头包养了好几个女人,全都年轻漂亮,根本不差她一个。 陈丽脸色一沉,她自己也清楚,嫁过来几年,肚子却没有半点消息,而沧忠信也因为这个关系,正逐渐的冷落着自己,如今就连佣人,也在背地里说着闲话。 沧忠时走过去,又一次把她压回床上,分开两瓣肥白的屁|股,腰一挺,狠狠的撞了进去。 陈丽这个年近三十的女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再加上沧家男人的大家伙都甚为壮观,在沧忠时的顶弄中。 她舒服的叫了一声,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扭动纤腰,整个人淹没在了欲|望的浪|潮中。 而在这之前,沧蓝一直躲在隔壁客房的衣柜中,直到再也听不到门外的脚步声,这才轻手轻脚的爬出去。 这里是别墅空出的客房,与沧忠时的卧室并排着只有一墙之隔,而早在别墅装修时期,出于对隐私的注重,隔音设备便做得极好,隔着一堵墙,她耳力再好也不可能听到那头的交谈声。 她沉吟片刻,没有勉强,只是谨慎的在客房里呆了一会,这才开门离去。 大厅里,一家人聚在桌前品茶。 电视里播放着某台的综艺节目,极度无聊的内容却引得冯元照哈哈大笑,沧红瞪了他一眼说: "吵死了,你离我远点。" 冯元扁扁嘴,模样甚为委屈,再看到什么有趣的地方,也不敢笑了,捂着嘴,双肩颤抖个不停。 展暮伸手擦去她额上的冷汗,问道: "出了什么事?" 沧蓝沉默的摇了摇头,没有应声,而与此同时,陈丽端着月饼从厨房过来,面上带着抹恬静的笑。 凝着她淡淡的笑颜,沧蓝总觉得,自己刚才所听到的,不过是一场幻觉。 沧忠信从报纸中抬头,目光落到正从楼上下来的沧忠时身上,他皱了皱眉,似乎不太高兴在一家人团聚的时候,弟弟独自回房的举动。 沧忠时接过陈丽手里的托盘,给沧忠信切了一块月饼递过去,讨好的说: "哥,吃月饼。" 沧忠信轻哼了声,却没拒绝。 为求公平起见,沧忠时又给每个人切了一块,当递给沧蓝的时候,小姑娘明显的一僵,搁在大腿上的手迟迟不愿抬起。 "谢谢。"她眸光微闪,硬着头皮接过,而越过沧蓝,沧忠时精准的找到她搁在身旁的行李包,面上蓦的一沉,眼中的杀意一闪而逝。 展暮留意到他眼中的锋芒,他微挑眉,取走她手中的半块月饼,搁置在桌子上: "多谢二叔的好意,小蓝身体不好,不能吃太多这种上火的东西。" 沧蓝没有反对,轻轻的"嗯"了声,算是赞同他的说法。 当一切静下来后,沧忠时一双眼睛便时不时的往沧蓝身上扫,他暗自琢磨着,刚才在房里听到的声音,与布包落在地上所发出的闷响非常相似…… 没有注意到沧忠时的视线,沧蓝绞着自己的手指,耳边甚至还回荡着刚才那两人的淫|声|浪|语,这会儿,原本就不讨喜的二叔如今看来更觉厌恶,恶心。 十点过后,展暮驱车离开,车子一路开到十字路口时,前方红灯亮起,他停妥车,侧过脸将目光落在沧蓝身上。 她正撑着下颚对窗外的景物发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表情木然,没有生气。 与他在一起,她并不快乐。 这一点,从她日渐消瘦的身体就可以看出。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展暮无声叹息,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换回从前那个单纯的,眼中只有他一人的沧蓝…… 从展暮的住所到沧宅不算近,驱车一个来回也得一个多小时,还不带堵车。 而今晚或许是过节的关系,当车子驶到市中心的时候,被拥挤的车群堵在了道路中央。 沧蓝坐在副驾驶座上,捂着嘴轻轻打了个呵欠,一脸困意,可听着周围嘈杂的人声与暴躁的喇叭声又怎么也睡不着。 她抬眸瞅了瞅一旁的展暮,这个男人的脸上虽然平静,可手背上浮起的青筋已然出卖了他的情绪。 黑色轿车在路中央龟速爬行,好不容易终于挪了出去,可下一秒,又堵在了另一个路口。 当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临近午夜十二点。 展暮刚把门锁打开,沧蓝便越过他率先冲进去,她踢掉高跟鞋直接往厕所跑,"砰"的一声甩上门后,没过多久,里面便传出嘘嘘嗦唆的水声…… 展暮啼笑皆非的锁上门,这丫头想上厕所怎么不直接告诉他,一声不吭的愣是憋了半个多小时。 听着厕所里传出冲水的声音,展暮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拉开拉环就往嘴里灌。 沧蓝擦干手上的水渍,出去的时候险些撞上一堵肉墙。 她吓了一跳,抬眸瞪他。 收到她的白眼,展暮哈哈大笑,心情极好的圈过她的腰把她带进怀里。 "你干什么,我困了,我要睡觉。" "今天中秋,睡这么早做什么,过来陪我喝一杯。" 展暮把她带往阳台,这几年沧蓝的个头渐长,已经快到他的肩头了。 展暮深深的嗅了嗅她发间的幽香,抬头仰望天边的圆月,佳人在怀,不禁感叹,自己辛苦了大半生,临终前才发现,其实他要的,也不过如此。 "今天高兴,喝一点?"他把易拉罐递到她嘴边,劝道。 沧蓝紧抿着唇拒绝: "不要,我不喜欢喝这个。" "就喝一点。"展暮坚持,捉住她推拒的小手,逐渐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鼻间充斥着呛人的啤酒味,她厌恶的皱紧了眉头,后退了一步,背脊跟着抵上冰冷的墙面。 "说了不喝就不喝。" 像是被逼急了,她挥手怕掉他拿在手上的啤酒罐子,顿时,浅黄色的液体从瓶口处泼出,溅湿了他纯白色的衬衫。 瞬间,室内的温度降到最低点,过于安静的空间,隐隐透出一丝冷意。 展暮看了眼落在胸的污渍,脸色跟着一沉。 往时沧蓝对于他的命令,哪一次不是乖乖的言听计从?而这会儿倒好,被惯出了毛病,还敢泼他的啤酒,摆臭脸给他看了? 他又想到今晚在沧家,小丫头也是这种态度,对自己爱理不理,整晚苦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虐待了她。 展暮越想越生气,脸色也益发的难看,盯着她的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她吃了似的。 他张了张嘴,可没等他出手"教训",她已经红了眼眶,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可怜巴巴的瞅着他: "你凶什么凶,本来就是你的错。" 她捂着脸嘤嘤啜泣,嘴里断断续续的控诉:"我说了不要喝的,你非要我喝,你就知道逼我。" 羸弱的双肩轻轻颤抖,看着好不可怜。 展暮喜欢看她在床上哭泣的模样,那种无助的美如天使般诱人,她越是害怕,那下边就益发的紧致,带着颤栗,每每将他夹得欲|仙|欲|死,直想永远沉溺在她的身体里,不愿离去。 而往往越是纯洁,越是羸弱,便越会让人生出一股狠狠蹂躏、摧毁的欲|望。 沧蓝透过指缝偷瞧他,试图用眼泪来平息他的怒意。 展暮没有发现她这些小心思,只是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微张的大手忍不住朝她伸去,沧蓝以为他真要"教训"自己,肩膀一缩,害怕的闭上了眼,谁知他只是摸上了她的脖颈,粗粝的指腹落在上头细细摩挲。 展暮抚摸着她白皙的肌肤,同样爱着她晕过去的模样,奄奄一息的倒在那里,犹如一只濒死的白天鹅,仰着优美的脖颈,生命力一点一滴的消褪,绝望而美丽。 展暮深吸一口气,摇去脑海中的臆想,抱着她哄道: "宝宝,都是我的错,我不凶你,乖,别哭……" 沧蓝不买账,躲着他凑过来的唇,而突然腾空的身子,令她惊得忘了去哭泣。 她本能的捉住他胸前的衣襟,惊慌的抬眸,也瞧清了展暮眼中赤|裸而露|骨的欲|望。 薄唇重重的压上去,连带堵住了她将要出口的"不",他一边吃着她的小嘴,一边朝卧房走,最后踢开大门,抱着她走了进去。 窗外偶尔拂过一阵清风,吹起掉在地上的啤酒罐子,空罐子在原地转了一圈,而后滚进了角落。 砰-- 不知是谁放起了烟花,衬着天际的圆月,在空中绽放,五彩斑斓显得益发的耀眼,而嘈杂的爆竹声却如何也遮掩不去,卧房内男人粗重的呼吸与女人低低的啜泣。 这天下午,展暮驱车来到沿海的一间海鲜馆里。 程楠没等他,早早叫了一桌子的菜正大快朵颐着。 展暮停妥车走进海鲜馆,环视一圈,精准的找到他那一桌。 他迈开步子走过去,客气的说: "程楠。" 120、 程楠欣喜的抬头,扭着脖子朝身后喊道: “小曼,加副碗筷。” 那粗嗓子一嚎,周围的客人便齐刷刷的往这头瞧,当中有好奇也有愤怒,而就在不远处端着托盘的女生,听到这声吼时,小脸刷的一红,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展暮面无表情的坐下,对于程楠的调调,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你什么时候换了口味?” 在他的记忆中,程楠喜欢的女人多数为知性丰盈的成熟女性。 程楠险些被鱼骨头呛着,一阵咳嗽之后,压低了嗓子说: “展暮,算我求你,你可别在她面前乱说,老子这次可是认真的。” 展暮微挑眉,对他的说法不予置评:“你找我有事?” 说完,他很自然的从口袋里掏出香烟。 程楠盯着他的动作顺手就把怀里的打火机递出去。 “我不需要火。”展暮把香烟含进嘴里,拒绝道。 程楠大为不解:“嘿?不点火你含那玩意做啥。” 展暮笑而不语,照医生的话,如果他想要个孩子,那么在这一年里最好就是禁烟禁酒。 “你找我出来就是为了叙旧?” 程楠憨笑两声:“展哥,我多怕你把我给忘了。” 展暮取下嘴中的烟管说道:“十几年了,没想到你还是没变。” 天气炎热,海鲜馆中并未安装空调,程楠瞅着顶上那台老旧的风扇,猛的擦汗,湿透的T恤紧贴在皮肤上,堂而皇之的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再加上一米八几的个头,总能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瞅着他那张笑脸。 展暮的目光闪了闪,程楠是他见过唯一的最傻,运气却也是最好的卧底。 若要说起两人的初遇,那么大约是在十七年前…… 那一年展暮刚满十五,在没碰上沧忠信之前,为求生存,他早早便混迹在各种声色场所,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 “是吗。”程楠径自傻笑:“展哥你怎么不吃啊,这顿算我的,你别跟我客气。” 展暮盯着杯中泛着热气的茶水,心神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段看不到希望,抑郁黑暗的岁月,少年也是这么笑着从地上捡起一小包粉末从身后叫住他: “哎,你东西掉了。” …… 在道上打滚了几年,展暮不是没见过警方派去的卧底,可像程楠这样的,倒是从未见过。 谁都知道卧底不是什么好差,十有八九没甚好下场,瞧着程楠傻头傻脑的模样,估摸是刚从警校出来的愣头青,让上级骗来了。 然而最令人震惊的是,这个粗心大意的少年,居然有那个本事,在龙爷手下一混就是两年…… “展哥,没有你我就活不到今日,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程楠放下筷子诚挚的说: “我最近被调到这边的局子,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我就是上刀山下油锅……” 展暮挥手断了他的长篇大论: “公司还有事等着我去处理,你没什么要说的话我先走了,咱们有空再联络。” 展暮说得不温不火,当年不过是顺手为之的事,他压根没放在心上,如果这次不是程楠主动联系,他怕是早就把这人给忘了。 而正因为那次的救命之恩,明明要比自己大几岁的程楠,却左一个展哥,右一个展哥的叫的欢乐。 程楠拦住他: “等等,我真有东西要给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 “前阵子有个女人到局子里报警,正好我值班,这上面写的不就是你的地址吗。” 整齐秀娟的字体,只稍一眼,展暮认出了主人是谁。 他把字条叠好放进口袋,语气比方才客气了许多: “程楠,谢谢你,这顿算我的。” 午时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卧室。 蜷缩在床上的人儿嘤咛了一声,缓缓的睁开眼。 她习惯性的扭过头,却发现枕边已空。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响动,沧蓝忍不住竖起耳朵细细聆听,男人进入玄关在那磨蹭了一会,而后便是一阵沉稳坚定的脚步声。 被中仍然残留着他身上的气息,浓郁的像是她依然身处他的怀中。 沧蓝皱着眉将身上的被子推开,力道不大,却还是扯痛了下、体的伤口,昨晚展暮要了太久,她早已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只是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中,眼里满是那畜|生压着自己挺动的身影。 他睁着一双被欲|望侵染的双目,嗜血猩红的好似要生生吃了自己,怒|张的欲|望重重的,一下又一下的直捣深处,她的嗓子无法发声,已经虚弱的没了挣扎的力气,在那一刻里,沧蓝只觉得他是要杀了她,他要撕裂她的身体连着血肉一起融入自己的骨血当中…… ――疯子。 听着门外越来越近的声音,她撑起身往浴室走去,末了还不忘把门锁上。 “中午想吃点什么?”听着浴室中传来的水声,展暮敲了敲门。 “小蓝?”久久等不到回应,他掏出后备钥匙把锁打开。 沧蓝听到钥匙孔转动的声音,赶紧关了喷头: “你不要进来。” “中午想吃什么?”他扭开门把手,靠在门边欣赏着站在浴中的美人。 沧蓝惊慌的抓过挂在一旁的毛巾,勉强遮住了胸|前的春|光,只是双肩不停的颤抖,咬牙瞪着他。 一块毛巾顶多能遮掩住上身,他不自觉的将目光放在她下边的小丘上,那上面唏嘘的长着一小撮毛发,颜色很淡…… 据说颜色淡的女人性、欲不强,在房|事上往往需要更多的前|戏才能进入状态。 沧蓝注意到他的视线,便紧夹着腿背过身去,而这个动作,也让展暮瞧清了她美丽的腰线与下边那两团白皙的玉|臀,男人喉结滚动,他知道那里很柔软,昨夜就夹得他极为舒服,如今掌心中甚至还残留着那绵软销|魂的触感。 沧蓝后知后觉的抱着自己蹲下,哭着尖叫道: “你出去。” “想吃什么?”他的声音沙哑性感,眼睛眨也不眨的凝着那片美肌。 她隐忍着积聚在胸腔的怒气,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从牙缝中勉强挤出: “随便。” “没有‘随便’。” 沧蓝抱着双肩,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歇斯底里的喊道: “你先出去。” 展暮相信,如果可以,这小东西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咬断他的脖子。 “好吧,你把衣服穿上,我们需要去一趟超市。”他妥协的带上门,就在沧蓝以为自己可以松出一口气的时候,门又一次打开。 “你知道我没什么耐心,如果十分钟内你还不出来,我不介意亲自帮你。” 搁下狠话,他把门带上。 沧蓝蹲在原地没有动弹,即便不回头她也知道,他一定在背地里嘲笑着自己,在他面前她没有自尊,没有自我。 从前的展暮虽然对自己不闻不问,可与他相处起来并不像现在这般困难,很多时候他还是愿意跟自己讲道理的,毕竟在那个时候,他只将她当做是妹妹,因为是妹妹,所以他不会爱她。 上一世,病的人是她,为了一段不可能的爱情全身心的投入,爱得彻底,没了自我,最后反倒搭上了一条命。 而这一世病的人换成了展暮,他的疯狂让她害怕,他看她的眼神令人心惊。 眼泪夺眶而出,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这种没有希望的日子充满阴郁与黑暗,他的独|权像一座巨山压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也许也要不了多久,她会疯,或者死。 十分钟过后,沧蓝从浴室里出来,身上套着便服,眼睛又红又肿,眼角甚至带着几滴未干的泪痕。 “走吧。” 沧蓝冷着脸躲开他伸过来的手。 “展暮,我们谈谈。”她的嗓音沙哑,话里带着哭腔。 “宝贝,有什么事我们晚点再谈好吗,一早上没吃东西,你不饿?”他伸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发,却又扑了个空。 “过来,不要惹我生气。” 在他的威胁下,沧蓝非但没有过去,反倒后退数步倔强的瞪着他: “现在谈。” 展暮眯起眼,就着床沿坐下:“好吧,我跟你谈。” 见她久久没有动作,他翘着腿说道:“说吧,要跟我谈什么?” “展暮,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她鼓起勇气说道:“我早已不是从前的沧蓝,你即使把关我一辈子也是没有用的。” 展暮冷哼了声: “不一样?什么地方不一样?” “这里。”她指着自己的心脏的位置:“你已经失去了留下的资格。” “你所谓的谈谈,就是这些?”展暮无所谓的耸肩:“小蓝,如果你不饿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做点别的。” 展暮站起身,高大的身体顿时遮去了大半阳光,他一边扯弄领结,一边缓缓朝她走来,不疾不徐,身型优美得仿若在黑暗中行走的猎豹: “算算日子,你的排卵期也快到了,咱们应该再努力一点,你说是不是?” 背着光,展暮笑得猖狂。 “展暮,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沧蓝后退到窗帘处:“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真正的爱情是在能爱的时候,懂得珍惜,无法爱的时候,懂得放手。’我们都用错了方式,我已经知道错了,为什么你还是那么执着,强求来的东西,永远不会长久,倒不如彼此放过。” “放过?”展暮敛去面上的笑:“我想我是回来晚了,如果再早几年,就不会让你有机会接触到这些东西。” “疯子!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眼见他越靠越近,沧蓝愤怒的抓起床边的台灯朝他扔去。 他没有躲,却挥手极快的打落迎面飞来的黑影,瞬间,玻璃罩重重的砸在墙面上,发出一声巨响…… “沧蓝,你说我不懂,那你呢?”他笑得诡异,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守着你的骨灰,每天都在等,十年,我足足等了十年。” “你……不可能……”沧蓝震惊的道:“你胡说,你不可能这么做!” “我是疯了,你口口声声说着爱,却连一面也不愿回来见我。” 他学着她摸上自己的心脏,脸上依然挂着那抹温柔的笑: “那个时候,我每日每夜都在想,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那么我是应该先打断你的腿,还是折了你的手,撒谎的孩子必须接受处罚,你说对吗?” 121、 男人嘴角虽然带着笑,可凝着她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来得阴沈。 沧蓝突然害怕起来,藏在身后的拳头悄悄紧握,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戾气早已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我不懂你的意思。" 她摇头,沿着墙面一点一点的往大门处挪动。 如兽般犀利的光芒在他眼中凝聚,他慢慢的朝她靠近,似乎并不急于在这个时候将她捉住。 沧蓝看着他熟练的解着衬衫上的扣子,然后当着她的面露出结实的胸膛,黝黑的皮肤在灯光下更显威慑力: "你不需要懂。"展暮扔去手中的上衣,侵略性十足的朝她走来:"你只需要永远留在我身边就好。" 他的声音很轻,可话中总给人一种强势到令人无法抗拒的气魄。 展暮这个男人,一旦下了决定,那么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的质疑与反抗。 他说过他要她,那么她这一辈子就只能生存在他的羽翼之下。 沧蓝拼命忍下心中的惧意,摇着头拒绝去接受他所安排的世界,那种没有自我一味听从的未来,她哪怕是一分一秒也呆不下去。 "不,展暮,你已经不是我的丈夫了,你无权这么对我!" 丈夫。 展暮冷笑,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非常便利的身份。 "不过是一道手续罢了,你要是想要,我明天就叫人弄来。"说着,他抽出系在腰上的皮带,随手扔到一旁,金属扣撞上墙面,发出"嗡"的一声,在她耳边回响。 "不--" 她心下一惊,还未等她回过神来,他已经极快的欺身向前,将那个娇软的小人严严死死的压在墙壁上。 感受到男人的体重,沧蓝跟着联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小脸刷的一声变得惨白,他又要强迫她,不管她愿不愿意…… 她疯狂的在他手中挣扎: "展暮我不是妓|女!" 他突然扣上她的腰,任由一双小手在自己胸前推搡: "妓|女?呵呵,是的,你是我一个人的妓|女。" 沧蓝感觉到自己腰部一紧,双腿已然离地,娇小的女孩轻的就跟一片羽毛似得,他轻轻松松就能将她举起。 大手顺着腰线一路摸到那两|瓣圆润的小臀|上,起初只是轻轻揉捏,到了最后男人的力道越来越重,五指如鹰爪般聚拢,隔着薄薄的裤子凶狠的掐弄起来。 "住手,不要--"她凄厉的叫喊,深色的休闲裤已经被拉到大腿处,粗粝的五指探入纯色的内|裤中,拨开中间的小缝,长指毫不留情的刺入,从一根加到两根,一点一点的撑开少女的幽|茎…… 展暮隔着微薄的衬衫与胸|衣挑逗她胸|前的椒|乳,锋利的牙齿精准的找到那颗泛着|乳|香的凸|起,他微眯起眼,狠狠的咬了上去,狼吞虎咽般犹如饿了好几天的野狼,而眼下这只羸弱的兔子,在狼爪下,除了认命,便别无他路。 "走开,畜生!"女孩柔软的身体被挤压在墙面上,好像没有骨头似得,随着男人的摆弄,做出各种撩|人的动作。 "痛--"沧蓝哭得声嘶力竭,她感觉到他抬起自己的腿,挤压在胸前,原本含羞带怯的缝儿被强制掰开,充血的花朵盛开着,大咧咧的裸|露在阳光下,红得娇艳欲滴。 每当有风吹过,便是一阵颤栗,在收缩中隐隐发出几许清香,此情此景,煞是诱人。 "真美。"展暮目光火热的盯着少女的私|处,由衷赞叹道。 这个女人是他一手开发,从粉色变成了如今的嫣红,他知道她正逐渐的由青涩走向成熟。 男人心里升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成就感,眼下的女孩是他的,她的身体由始至终只经历过他一个男人,纯洁的就如同一张白纸,可以任由他去雕琢,打造。 "展暮!"沧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胸膛不断起伏,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溢满了羞耻与恐惧。 "你现在要是敢碰我,就别怪我把你们洗黑钱的证据抖出去!" 展暮停下手中的动作,眯起眼看她: "什么证据。" 沧蓝挣扎的要脱离他的掌控: "USB就放背包里,你放开我,我去取。"他停下了对她的侵犯,然而扣着她的手却并未松开。 "你哪来的证据。"对于她的话,他没有全信。 沧蓝推开他的胸膛,轻喘着说: "你还记得我曾经砸坏了你的硬盘吗?" 听到这,展暮脸色一沉,锐利的目光将她由头打量到脚。 沧蓝被他看得手脚发冷,浑身哆嗦个不停。 现在的展暮对于她来说,就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巨山,在他眼中,她所有的抗拒远不如他山腰的一粒尘埃。 "那天我趁着你不在,把你放在电脑中的交易记录、视屏通通拷贝进了这只USB里。"她调节着自己的呼吸,继续说道: "之后我复制出两份,分别存入两个不同的邮箱账号中,如果……如果在五天之内你没有放我离开,那么这些证据会自动发送到银间部的邮箱里。" 当初他一度认为沧蓝之所以砸坏自己的硬盘,是为了毁去存在里面的照片。 原来-- 展暮顿时嗤嗤的笑起来,看着她的眼里也多出了一份暴戾: "我的小蓝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关于这点我怎么一直没有想到呢?" 他的语调虽然温和,可听在沧蓝耳中,却还是让她生生打了个寒颤。 她胡乱的拢好胸前的衣服,低低的哀求道: "展大哥,你放我走吧,只要能顺利离开这里,我自然会把那些文件给删了。" 承着他迫人的目光,她忍不住缩起肩膀: "我想以你现在的实力,也不再需要沧氏了,好不容易可以重来一次,我们不要再错下去了好吗?" 她卑微的乞求,眼泪倾巢而出,晶莹的泪光划过眼角,更像是在哀叹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们,若要选择,在利益与爱情之间,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后者,而他们,一个是她的父亲,一个是她的丈夫……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展暮冷笑着在她惊慌的目光中撕开她的上衣,怒张的欲|望抵在少女的腿间,在她尚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狰狞的巨|龙已然毫不留情的撞了进去。 "啊--"因为他粗鲁的动作,沧蓝凄厉的尖叫着:"好痛,出去!求求你出去……啊!" 他看着她痛到扭曲的脸,心里顿时生出一股快感,他故意似得猛的抽出,而后又全根没入,每一下都顶到最深处,如此这般重复数次,沧蓝大哭起来:"求求你放开我,好痛,我快要死了--" "小蓝,你尽管去告我吧,就你那点'证据',你说他们能关我几年?五年够不够?"他靠近她耳边,喘息着说:"沧忠信就不同了,不知道他那把老骨头,在里面能不能撑过半年?" 沧蓝挣扎的手逐渐无力,她咬着唇,被男人半抱着压在墙上,随着他一次比一次重的律|动,两只白如脱兔的小|乳上下晃动,形成一波诱人的风景。 男人喉咙一紧,嘴一张将整只白兔含进了嘴里,又咬又吮的,力道一次比一次重。 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粗吼。 其实他占有她,并不只是因为下|身的需求,而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快感。 有什么比看着她在自己身下尖叫、挣扎、哭泣、哀求而后到顺从,更令人愉悦的呢。 他享受这份过程,那会给他一种比肉体更高一层次的满足。 沧蓝推着他埋在自己胸前的头颅,男人似乎玩上了瘾,咬肿了一只便又换过另一只,等到两只白皙的兔儿都被咬得又红又肿,满是齿痕的时候,他这才收回了嘴,可刚抬起头便精准的找到了她的唇,然后重重的印了上去。 沧蓝疼得小脸扭做一团,死死的咬着牙关不愿松开,被修剪得干干净净的指甲在他的肩膀上乱抓乱划,悲哀的做着徒劳的挣扎。 男人眼中的欲|望一闪而逝。 就在沧蓝奋力抵抗的同时,他狠狠的咬破了她的嘴唇。 她痛的低吟,牙关紧跟着一松,他乘势将自己的舌头探入,掠夺着她仅剩不多的空气,沧蓝难受的躲避着他迫人的攻势,无奈男女在身型和力气上的悬殊,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撼动不了他分毫。 "轻点……好痛……" 少女的面上溢满了泪光,知道无法反抗,便低低的乞求着。 她的双手无助的在他胸前推搡,男人毫不怜惜的挺入与抽出,那令人备受折磨的频率每每将她弄得生不如死,她轻轻的抽泣,直恨不得自己当场死去。 "小蓝,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他突然抽出身,紫黑色的巨|龙粘着水光,混合着血液,在昏暗的室内显得异常的狰狞:"我不喜欢听。" 他把她翻过身,让她背对着自己趴在墙上,一旦少了支撑点,沧蓝双膝一软,跪倒在墙边,她奄奄一息的用手肘撑着自己的重量,蜷缩在那儿不停的喘息。 "起来。"男人的声音冷得令人颤栗,沧蓝不敢抬头看他,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为什么你总是学不乖呢,我说过多少次了?"他捞起她的腰,低低的笑着说:"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身边。" 怒张的巨|龙抵在少女的股间,沿着漂亮的细缝一路往下滑,有了刚才的润滑,这次进入得很容易,扑哧一声全根没入,随着男人的律|动,室内不停回荡着淫|靡的水声。 覆在墙上的玉指微微泛白,沧蓝已经没了反抗的力气,听着男人野兽般的低吼,心中一阵哀鸣,晶莹的泪光无声垂落,她悲哀的闭上眼,自尊早被践踏得荡然无存: "为什么……展哥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不知过去了多久,男人在一阵疯狂的抽|动后,低吼一声,将满满的种子一滴不漏的喷入她的身体里,他在她身上休息了一会,从少女的幽|径中缓缓拉出自己的分身,在牵扯中抽出不少银丝,黏稠的液体沿着腿根落在地毯上…… 他翻过她的身体,此时的女孩早已失去了意识,她紧闭着双眸,如扇般的睫毛轻颤着,原本苍白的小脸在欲|望的熏陶下泛起红晕,樱红色的小嘴微张,小小的两瓣肉唇娇艳诱人,直惹得男人想要去一尝再尝…… 而他确实也这么做了,薄唇轻轻印了上去,他舔舐着她唇角上的鲜血说道: "其实,我也不懂。" 或许生病的那个人是他,而她则是唯一能将他治好的良药。 展暮在沧蓝的包里找到了她所说的USB,他沉吟片刻,从袋中掏出手机。 "无斓,去查查沧蓝的电脑,我要她在中秋那天的使用记录。" …… 沧蓝是在傍晚的时候被展暮摇醒的,她轻轻的皱了皱眉,刚一睁开眼就看到他坐在床边的身影。 她条件反射的后退,躲开他覆在自己脸上的大手,可展暮压着被子的一角,她这一退便露出了胸前的春|光,娇软的兔儿身上满是掐痕与齿印,青青肿肿的暴|露在男人眼中,随着窗外冷风的轻抚,两颗破皮的樱桃尖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着,煞是可怜。 注意到他紧紧胶着在自己胸|前的视线,沧蓝慌张的用手去遮掩,可两条纤细的臂膀又能挡得了什么,只是将那白得扎眼的嫩肉挤得更为丰满,诱人罢了。 122、 身下隐隐传来一阵蛰疼,经过刚才一连串的动作,如今这种感觉更甚,就如同针扎一般,她直觉自己的私|处快要裂开了。 沧蓝抬眸心惊胆战的看着他,贴着床头的木板,眼中既惊又惧,直巴不得能立刻消失在他眼前。 "别……别来了……展大哥我疼……" 对于男人那双盈满欲|望的眼睛她并不陌生,上一世也是这样,一折腾起来便没完没了,有时甚至连声招呼也不打,一进门就把她压在身下…… 所以在很多时候,沧蓝对于夫妻之间的性|事,总是带着一种排斥的心理,前世的她虽然喜欢展暮这个人,却极其惧怕他在床上的表现,他总是会把她弄疼,无论她如何去配合,求饶都没有用。 "哪里疼?让我看看。"他拿掉她遮挡在胸前的手,捏住一颗破皮的乳|尖,夹在手里轻柔。 "这里是我咬的?啧啧,都破皮了。"说着,他在那里重重的一掐。 "啊"沧蓝惊得膛圆了眼,疼得直尖叫,蜷缩着的身体哆嗦得更厉害了。 平静以后,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猜不透他的喜怒,生怕惹怒了他又会引来新一轮的报复,是以她根本不敢反抗,只能僵直了背脊任其摆布。 "还有哪疼?"他玩弄着她的胸|部,漫不经心的问道,并且恶意的用指尖一下又一下的刮弄着破开的伤口。 沧蓝哽咽了声,轻轻的摇头,小小的乳|尖在一阵阵的刺激下悄然挺立。 "时间还早,既然你不疼了,那么我们就再来一次。"他突然松开了掐在她胸前的手,转而往被中摸去。 沧蓝大惊失色的道:"不,展暮,你不要这样--" "小骗子,这都是你自找的。"他冷笑着按下她挣动不休的身体,掰开犹在颤栗的双腿,火热的巨|龙在洞|外轻擦磨蹭了一会儿,最后在沧蓝奔溃的尖叫中重重的|插|了进去。 "小蓝,我的容忍有限,再有下次,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他一边动,一边警告。 "够了……够了……出去啊……"沧蓝虚弱的哭道,私|处被强硬的撑开,尚未愈合的伤口在男人有力的|抽|插|下,像是被火烧着了,火辣辣的疼着。 她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一直循规蹈矩的她为什么会遭到男人这样粗暴的对待,她不过是不愿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不过是放掉了从前的执念,不再妄求不属于她的人,不再渴望不属于她的爱,这样错了吗?到底哪里错了? 她紧紧的揪着枕巾,眼泪逐渐模糊了视线,如今在她扭曲的视野中,这个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早已不再是她所爱慕的展哥哥,这个男人变了,变得陌生可怕,就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变成了一个吃人的魔鬼、禽兽! "我恨你……展暮……我恨你……" 经过数小时前的|性|事,她早已没了力气,如今就连哭泣,也变得虚软无力。 展暮凝着她逐渐涣散的目光,没有给她晕过去的机会,又一次狠狠的顶入,强行拉回她的神智。 "你怎么会恨我?"他喘息着说道:"要是真的恨我,那几个文件怕是早就发送出去了吧。" 沧蓝哭得一声比一声凄厉,她从未感到这么痛过,身体痛,可心更痛,这场屠杀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如今骑在她身上的男人,就如同远古时期的|统|治|者,他压在她的身上,残忍的践踏着她的自尊,粗暴的禁锢着她的灵魂。 她没有自由,从前没有,往后也不会有。 展暮拉下她遮在脸上的手,一点一点的吮去了那里的泪痕: "小蓝,你的心不够狠,所以你永远也斗不过我。" 沧蓝并不知道魏无斓已经破解了自己的邮箱,自那天过后她便默默的数着日子,等待着五天后警方找上门,到那时她就能够彻彻底底的脱离展暮的掌控。 而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开始不解于展暮的态度,在她以往的认知中,遇到这种事,展暮应该是更积极的去疏通关系,想办法,或者直接逼问她的邮箱账号与密码才是…… "过来,吃饭了。"展暮解下围裙,取出饭勺给她装了半碗米饭。 听到他的叫唤,沧蓝轻轻颤了颤,蜷缩在沙发上没有动弹。 他盛好了饭却见她迟迟没有过来,皱着眉头警告道。 "沧蓝。" 沧蓝惊慌的抬眸,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想吃饭?那么我不介意跟你玩点别的?" "不……我……我吃……" 她惊喘了声,半点不敢耽误的从沙发上下来,两手抱在胸前,光着身体走过去。 展暮的视线在她白皙无暇的胴|体上流连不去,注意到他露|骨的视线,她将自己抱得得更紧,圆润的双肩隐隐颤抖着,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就犹如在风中颤栗的白莲…… "遮什么,你身上还有哪里是我没见过的?"他恶意的笑着,手肘有意无意的碰触她的身体。 沧蓝羞得浑身发抖,从那天起展暮便将她的衣柜锁了,在家里,他不允许她穿上任何可以遮体的衣服,拿着惩罚当借口,她必须二十四小时都以赤|身|裸|体的状态和他呆在一起,任他赏玩。 愤怒、羞耻、不甘、委屈…… 这些五味杂陈的感情在她心底浮起,她曾经试着反抗,试着讲理,可她忘了,在他的世界中,她毫无辩驳的权利。 沧蓝小口小口的吃着碗里的米饭,眼尾连扫也不扫桌上的配菜。 "多吃点。"展暮看着她逐渐消瘦的身体,夹了几块肉片过去。 沧蓝没有看他,只是一味重复着咀嚼、吞咽的动作。 她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挂历,暗自数着,还有两天,再忍耐两天…… "吃饱了?"展暮放下筷子,优雅的擦拭嘴角,看着她的目光隐含深意。 那意思没人会比沧蓝更清楚,她心下一惊,继续埋头苦吃。 她怕他。 如今,这个男人就像一头随时都在发|情的野兽。 他不让她穿衣,不准她躲避,这无形的像是拨了她的保护罩,让她一整日都是赤|裸|裸的呈现在他眼中,而他瞧着她的眼神令她畏惧,她仅剩不多的安全感也给剥夺了,就如同一只立在狮群中的食草动物,即无助又彷徨,却早已被团团围住,在这里没人能够救她,她更救不了自己…… 沧蓝这顿饭,不,应该说是与展暮同桌吃的每一顿饭,都是在战战栗栗中度过的,在他眼皮底下吃东西的感觉,与兔子在老虎跟前啃萝卜差不多。 展暮这个男人的侵略性太强,与他在一起她无时无刻不在绷紧着自己的神经,在这几天里,因为光着身体的关系,她总会受到莫名的"袭击"。 就像现在,沧蓝细细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尽量的拖延着时间,展暮眼中的赤红太过明显,她知道自己放下碗筷的那一刹那,他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不论地点,他已然将她当成了妓|女,只要是他想要的,她就没有说"不"的权利。 可这次展暮却没了等待的耐心,他拉开椅子走过,收走她手上的碗筷,转过椅脚,健硕的身体如泰山般压了过去,没有任何前戏的进入,律动。 最后男人觉得沧蓝坐在椅子上,插不到最深,不够尽兴,索性将她抱起,巨|棒堵在她的体内一路往右手边的厨房走去。 展暮一路走,那小缝在颠簸中便越收越紧,直绞得他益发舒坦,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将她放在砧板上,再也忍不住的大幅度挺动。 沧蓝抬眸对上男人猩红的双眼,紧紧的咬着唇畔,不愿发出半点声音。 为了能让自己好受些,她配合着他的体位,尽量去取悦,满足,只求着这场折磨能够尽快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沧蓝万分后悔着,当初为什么要将发送时间设定在五天之后,如果只是两天,三天该多好…… 而当她终于熬到了第六天的时候,门外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这日,展暮在一阵低吼中将欲|望全部射入了她的体内,墙壁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走着,沧蓝感觉到身上一重,他并没有抽出那根狰狞而可怕的东西,只是在事后将全部重量压在她身上休息。 耳边传来一阵浑厚的喘息声,沧蓝麻木的将脸埋入臂间,像是意会到什么,突然悲哀的哭起来。 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了…… "展暮,你到底做了什么?"沧蓝闷闷的声音从身下传来。 "做了什么?"他凑到她耳边调笑道:"这几天除了做你,我还能做什么?" 不断冒出的眼泪将沙发打湿了一小片地方,沧蓝再也忍不住了,她愤怒的拍开他摸在自己脸上的手,歇斯底里的尖叫道: "你到底做了什么?" 看着自己被拍红的手背,展暮非但没有发怒,反倒嗤嗤的笑了。 修长的指尖在她光|裸的肩头上打着圈圈,沧蓝被他笑得心里一阵发毛,正要反抗的时候,他毫无预警的俯下身狠狠的往她耳垂上咬了一口。 力道又重又狠,直到沁出了血来,这才肯罢手。 沧蓝趴在沙发上的小身子曲起,整个人疼得瑟瑟发抖,而这样可怜的模样,映入展暮的眼中,那就像是一块被搁置在砧板上的嫩肉,敞开了,直等着他大快朵颐。 他也不瞒着她,凑了过去,念出魏无斓在几日前发过来的邮箱账号和密码,那一长串数字说完后,他抽出埋在她体内的坚|挺,小兄弟满足的从洞口出来,软趴趴的垂下,而随着他的抽身,一股浑浊的白色液体源源不断的从她体内流出,顺着腿根将下|体打湿,黏在少女光洁的皮肤上,形成了一副极度|淫|靡的画面。 沧蓝被展暮那一长串数据惊得忘了哭泣,她目光呆滞的抬眸,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怎能如此轻易的就折断了她所有的退路…… "还有这个,我一直没找到机会给你……"展暮从皮夹中抽出一张字条,爱怜的拍了拍她的小脸,目光温和的仿佛刚才压在她身上放肆掠夺的禽兽是另一个人。 --请帮我报警。 简短的几行字,是出自她的手笔。 她目送着展暮走进浴室的背影,唇上毫无血色,甚至连拿着纸条的手都在颤抖。 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她也能知道,他在用行动告诉她,她的挣扎在他眼中毫无意义。 沧蓝木然的坐起身,她机械的撕掉那张纸,看着在空中纷飞的白色纸片,终于忍不住抱着自己失声痛哭。 完了,一切都完了。 123、 夜里B市突然刮起了大风,呼啸而过,吹得小区内的绿木哗哗作响。 沧蓝在黑暗中睁开眼,就这倾斜而入的月光,她看清了展暮近在咫尺的俊颜。 他侧卧一旁,呼吸平稳而规律。 屋外的风声越来越大夹带绵绵细雨,透过未关好的窗户涌入室内,她凝着不住翻飞的窗帘,撑起了还在发软的身体。 她并未立刻走过去将窗户关上,只是静坐床头,感受着徐徐拂过的冷风。 垂在身侧的手臂因为冷意的侵袭而泛出点点颗粒,可她像是突然没了知觉,麻木得一如被抽去灵魂的木偶,睁着一双呆滞的眼睛,扭过头静静的眺望夜空。 身旁的男人犹自沉睡,不得不说的是,梦中的展暮比起白日要无害许多。 可这样短暂的宁静能够持续多久? 沧蓝很清楚,当这个恶魔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就是一天折磨的开始。 她收回自己的目光翻身下床,地板上铺着前不久新置入的羊毛地毯,厚厚的一层柔软舒适。 赤着脚踩上去,悄无声息,可每走一步都会扯身下的伤口,她低低的痛|吟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走出卧室 屋外的雨声渐大,滴答滴答的敲打着阳台的玻璃窗。 沧蓝费了点劲才将阳台上的玻璃门打开,刚开启一个缝隙,屋外的冷风便鱼贯而入,她夹着小雨打在身上,非但不觉得冷,反倒从心中生出一股自虐般的快感。 她抬头眺望夜空,如今星辰隐寂,眼前的世界漆黑得没有边界,萦绕在耳边的是狂风呼啸而过的怒吼。 就着雨势,她看不清周围的景象,被雨水打湿的身体苍白到近乎透明,冷意从指尖一路蔓延开来,甚至连嘴角都泛起了青紫。 可这些,沧蓝感受不到,再冷再痛也没了知觉,她专注地凝着不远处的夜空,她在等,一直的等,可她等了好久,却依然等不到那道划破黑暗,代表着救赎的曙光。 当人没了希望之后会发生什么? 当一个抑郁症患者压抑到了极限之后又会发生什么? 从前的沧蓝或许不知道。 可现在…… 展暮被窗外的雨声吵醒,在黑暗中,他下意识的往身旁摸去,空的…… 他皱着眉,摸索着打开一旁的床头灯,看着空荡荡的床位,他顿时睡意全消,从心中蓦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最后连鞋也没穿便开门出去。 阳台外的风势很大,吹得玻璃窗“嘎吱嘎吱”作响,原本摆在阳台上的花盆碎了一地,混在泥块中的是两朵尚未绽开的花苞。 淡粉色的花蕾奄奄一息的倒在那里,花身早已被压得扭曲变形…… 而那个迎风微笑的少女,睁着一双清澈干净的瞳眸,犹如孩童般伸长手臂,将要奔向远方的模样,在往后的日子中,一度成为他无法摆脱的噩梦。 这个世界上没有神,更没有所谓的公平,在这场残酷的杀戮里,公平只掌握在强者的手中。 哀求、哭泣只会徒增自我的卑微,想到这,沧蓝突然笑了,脸上水光一片,让人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沧蓝没有看到他,确切点说,除了那片天空,她看不到任何东西。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受着风力的侵袭,那一刻里,她觉得自己能够飞起,随着风离开这个地方,这个恶魔…… 展暮看着她的动作,他不能确定她是否清醒,或许沧蓝只是在梦游,又或许…… 然而下一秒,当他看到女孩脚一歪,险些从阳台上摔下去的时候,呼吸停滞,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感从胸腔处蔓延…… 展暮的脸色比平时更显阴沉,如刀锋般锐利的目光紧紧胶着在她的身上,下一秒,他俯底身体,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靠近…… 她慢慢的爬上阳台的扶手,动作不是很稳,摇摇晃晃有点像是醉酒的人。 楼下树影舞动,一张一合的像是在对她说着什么。 沧蓝眯起眼,她听不到他的声音,只能将头垂得更低,直到整个身体向前倾去…… “沧蓝!” 如雷的怒吼在耳边响起,下一秒,他扣住她的腰连拖带拽的往上提。 沧蓝被摔在地上,展暮背着光的脸异常铁青,从接触到他温暖的指尖起,一度消失的感官似乎在瞬间回笼,被雨水洗刷的身体在风中颤抖。 她咬着发紫的唇畔蜷成一团,纤细的腰身下是两瓣白嫩的屁|股,沧蓝虽然瘦,可该胖的地方是一点也不含糊,展暮盯着她腿间的黑影,那个地方又小又紧,特别是从后面进入的时候…… 他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可当他一想起沧蓝刚才的行径,□的欲|火就跟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般熄灭,余下的只是不断从胸腔处溢出的愤怒。 沧蓝背对着他的身体冷得不停打颤,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 她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可以预料到的是,不需要多久这个男人就会如野兽般扑过来,就如同以往的每一个日夜,他也只会用这一种方法来捕获她的臣服。 所以当展暮从身后抓起自己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捉起来的时候,沧蓝没有挣扎,她绝望的闭上了眼,顺从的任其摆布。 “沧蓝,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他凑过去低低的问道,嘴角边挂着一抹嗜血的微笑。 她听着他的话,在他手中不停的发抖,一半是冷,一半是惧。 展暮冷笑着加重手里的力道:“你认为我拿你没办法?” 头皮被扯得生疼,她被迫睁眼,仰望着高大的男人,月光下,她的羸弱与他的强势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孰胜孰败一眼明了。 她不敢挣扎,直到冷风呼啸而过,带来的凉意从头顶灌入脚心,她这才象征性的动了动,抬眸无助的瞅着他。 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明明白白的写着: 你要做就快做吧。 可这些也只是明面上的景象,当一个人真心想要寻死的时候,那么旁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止的。 她总能找到机会达成目的,这一点沧蓝清楚,而展暮更清楚。 如今在表面上他是占了上风,可背地里…… 展暮眼中的戾气益发清晰,沧蓝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就想要逃走,可被紧拽着的长发不容许她转身,只见他手一抬,眼前闪过一道黑影,电光火石之间,她颊上便重重的挨了一巴掌。 展暮这次用的力道不小,沧蓝直接被打飞了出去。 她摔在地毯上,惊慌的抬眸,根本搞不清楚状况。 而他站在不远处,嘴边的笑容阴沈可怕,他慢慢的朝她走来,一边走一边活动骨指,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沧蓝回过头,瞳孔因为恐惧而紧缩,脸上火辣辣的疼,用手摸上去甚至能摸到一片红肿,她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无法从喉咙里发出任何声音。 她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可跪在地上的小腿不停的打颤,根本撑不起自身的重量,只是匍匐着前进了两步,便被一只脚踩住了背脊。 展暮静静的伫立在一旁,脚掌贴在她的皮肤上,脚尖顺着性感的腰线一路划过臀|部,而后停留在她的膝盖骨上。 “这双腿,我们不要了好不好?”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正趴在地上不住颤抖的女人,打着商量的语调可出口的话却令人惊恐万分。 沧蓝心里虽然害怕,却也没完全弄清楚他的意思,然而当他脚下逐渐使劲,就着自己的膝盖骨踏去的时候,她痛得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展暮是练过的,沧蓝曾经看他用脚踢断过好几块叠加起来的木板,可那时候的她并未想过,原来他那身功夫,也有用在自己身上的一天。 “疼吗?”展暮语气异常的温和,看着她挣扎得更甚,他笑道:“抱歉,是我没有控制好力道。” 话落,他又落下一脚,这一脚之后,沧蓝似乎听到了从自己膝盖处传来的,骨头破碎的声音。 她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眼泪汹涌而出,长那么大她从未这么疼过,那是一种从骨骼深处传来的痛,直达神经,令人无法忍受。 沧蓝躺在那里不停喘息,哭道:“你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 展暮面上的笑意未达眼底,他把脚底移到另一条完好的腿上,说道:“我怎么舍得伤害你?不要怕,这次我不会再让你痛第二次的,小蓝,你放心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他一边说,那双猩红的眼睛便一直在她的四肢上流连不去,沧蓝抬眸盯着他嘴边的笑意,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在心中凝聚,在这一刻里,她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更何况你本来就我的人,如果只有这么做才能将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他叹息道:“可能会有点痛,为了我忍一忍好吗?” “不--” 她手脚并用的爬起身,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忍着剧痛朝他下盘撞去,展暮抬高了一条腿,料不到她的动作,他身体一歪重重的摔在地上。 沧蓝撑起一条胳膊往大门口爬行,左腿膝盖处剧烈的疼痛着,她无法弯曲,只能忍着痛一点点的往前拖行。 展暮已经疯了,入魔了,哀求与哭泣早已换不来他的怜惜,为了达到目的,他甚至可以罔顾她的性命。 沧蓝一路爬到电视机旁,从屏幕里她看到了一张肿了一半的脸,左颊上甚至印有一道深深的指印,湿漉漉的长发凌乱的黏在面上,更衬得她的面色白如鬼魅。 然而当沧蓝看到屏幕上映出的人影时,整个人如坠冰窖,从头到尾都是冷得彻骨。 “不,不要过来!”她惊恐的尖叫。这时从窗外划过一道闪电,照在他阴郁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的五官比任何时候都来的可怖。 沧蓝还未能爬出几步,已经被他抓住了一条腿,而那一条也恰好是刚被他伤过的左腿。 他捉着她的小腿往后拉扯,牵动了已经碎裂的膝盖骨。 她扶着沙发的椅脚,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气,痛得失声大哭: “求求你,不要碰那里--” 124、 展暮把她拖到身下,顺势摸上另一条完好的腿,粗粝的指腹在突起的骨盖上不住摩擦。 沧蓝头皮一阵发麻,额上渗出密密细汗,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起来。 她紧张的瞅着他的动作,整个人如被点穴般,僵硬的无法动弹。 “展……展哥哥……”她的话带了点颤音: “我……我以后都听你的,再也……再也不跑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搁在他手中的小腿不停的打颤,她控制不住自己,对于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沧蓝打心里觉得害怕,如果可以,她会毫不犹豫的逃走…… 而她那点小心思,也正清清楚楚的映在眼中。 展暮紧抿着的薄唇微扬,覆在她膝盖骨上的手突然往下滑动,然后隔着一层皮肉,牢牢捏住了她的小腿骨。 “既然你已经这么说了,那么这条腿要不要也没有关系,不是么?” 他一边笑,一边将她的骨头往反方向压去。 沧蓝甚至来不及反应,已经被大腿上传来的刺痛刺激得险些要晕过去,展暮是混混出身,他骨子里带着一股狠劲,发起疯来没什么是做不出的。 就像现在。 沧蓝的眼睛一片干涩,就算再疼,也已经流不出泪来。 “变态……救命……救命……”她虚弱的叫到,细碎的声音低低的萦绕在室内。 忍不住闭上眼,她的心中一阵悲恸,如果她不是沧家的女儿,如果他们从一开始就不认识…… “展暮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应该下地狱,恶魔,变态……” 下地狱? 展暮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她的眼神微微闪烁: “我不敢奢求死后,可既然上天将你还给我,那么谁也无法阻止……” 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沧蓝,我只要你这一辈子。” 沧蓝揪着身下的羊毛地毯,因为他的松手,让她缓过一口气来,她轻轻摇头不能接受,这个男人得多自私,只为了一己之欲便可罔顾他人意愿的强取豪夺,他说的“爱”,不过是对他自己罢了! “原谅我。”他凑过去温柔的亲吻她的嘴唇,对上他的眼眸,沧蓝一时怔忡,惊得忘了去反抗。 无助、彷徨、悲伤…… 她不敢置信,展暮眼中居然会出现这样陌生的感情,而他看着她的目光,对比起平日的淡然,更像是一个迷了路的孩童,眼中溢满了希翼。 “我不想再等另一个十年。” 其实等待不可怕,可怕的是等不到…… 他能等来这个十年,却不代表能等到另一个,这一次的放手,转身,那么错过的或许就是永远…… 在剧痛来袭的刹那,沧蓝本能的握住茶几下的水果刀,没多细想的便往他身上挥去。 锋利的刀口划破他的袖子,几丝殷红从胳膊肘处渗出。 展暮被迫收回自己的手,他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臂和沧蓝因为害怕而圆睁的瞳眸,如果刚才不是自己躲得快,那么被割到的地方或许会变成他的喉咙。 想到这展暮的脸色立刻暗沉下来,目光凶煞的像是要生吃了她。 沧蓝心中一颤,握着刀柄的手不住发抖,可她虽然害怕,却不能在这个时候示弱,展暮已经疯了,再与他呆在一起,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把刀子给我。”他冷着脸说道。 沧蓝惊慌的摇头,慢慢挪动身体往后退去,握着刀的手不自觉的加重。 鲜血缓缓下流,顺着手臂滴落,随着他前进的步伐,在地上划出一道血痕,衬着男人森冷的五官,仿佛刚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鬼…… 沧蓝压下嘴中的尖叫,脸色灰白,她紧紧的咬着唇,拼命的提醒自己,不能慌,不能慌…… “你先把门打开!”突然,原本指着他的刀尖转向,她将刀口对着自己的脖颈。 展暮脸色一变,喝道:“沧蓝!” “……你不要过来!”握着刀柄的手又是一颤,锐利的刀锋在少女纤细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展暮目光一紧,锁在她渗血的脖子上,顿了半晌依言后退,可在后退的同时,却在暗自寻找着女孩的破绽…… “把门打开!”沧蓝警惕的瞪着他,沿着墙壁慢慢挪动,她咬牙忍下左腿处传来的刺痛,那里早已无法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展暮熟练的在门锁上键入密码,高大的身躯伫立在玄关处。 沧蓝心里清楚,这个男人不会这么顺坦的放过自己,如今僵持的越久对自己越不利,最好能够速战速决,只要出了这道门,随便碰上谁,即使不能彻底的获救,至少也能暂时摆脱现下的处境。 “你不要挡在门口,到……到那边去。”沧蓝的声音因为害怕而颤抖。 展暮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他顺着沧蓝的指示站到一旁,出口的话异常温和: “小蓝,你忘了自己正光着身子吗?这样要怎么出门?乖,先把刀子给我,今晚是我太冲动,我保证不会再伤害你。” 看到他正缓缓的朝自己靠近,沧蓝将刀口又往脖子上凑近了几分。 瞅着那里又多出了一道血痕,展暮虚伪的笑脸再也挂不住了,薄唇轻抿,他停下脚步阴郁的瞪着她。 沧蓝无法站立,只能靠着完好的右腿一点点的往后挪。 面前的人是展暮,她知道如果自己一旦松懈,那么只会给他制造出可钻的空子,所以在这一刻里,她的神经绷得极紧。 她的眼睛眨也不眨的凝着他的表情,她能够获救的机会只有一次…… 沧蓝左腿无法站立,按不到电梯按钮,所以她只能往楼梯口挪去,展暮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 沧蓝靠在墙上,目光匆匆扫过地下的阶梯,一时犯了难: “你不要跟着我。”因为紧张,她的声音尖细刺耳。 “好,好,我不跟着你。”展暮摆摆手,当着她的面后退,然后转身走进一旁的拐角中。 沧蓝警惕的盯着他消失的方向,依然不敢有所松懈,她瞅着身下的阶梯,动了动右腿,一阶一阶的往下挪。 沧蓝的眼睛不曾离开那个拐角,心中渐渐升起一股不安,她不相信展暮会这么顺坦的放过自己,可事实证明,自他离开后,她便再没听到半点声音。 她不是没有想过去敲隔壁邻居的门,可这有什么用,天还没亮,人们多数都在睡梦当中,自己现在过去敲门,惹人白眼不说,以着国人普遍不喜多管闲事的性格,展暮只需要解释两句,就能将她带走。 等到沧蓝下到六楼的时候,也早已是气喘吁吁,现在冷静下来,她反倒不知该如何下去,原本是打算到小区门口找保安报警,可眼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她真的有那份勇气出现在那些陌生男人的面前? 不! 沧蓝无助的抱着自己,她不敢。 况且这里离小区大门不近,如今她行动不便,若是只靠一条腿过去,根本不现实。 她在原地思考了一阵,最后还是决定敲开邻居的大门,她记得六楼住着一对人缘极好的夫妇,或许她可以向他们求助。 展暮出门的时候同样没有穿鞋,他从安全通道一路往下走,沧蓝腿脚不便,每下一层便会发出一些响动,他听着她的声音一路跟下六楼。 光着脚踩在地上悄无声息…… 等到沧蓝察觉不对的时候,手上的刀子已经被展暮从后打落,她惊慌的回头,伴随着铁器落在地上所发出的“哐当”声,本能的往楼下逃。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几步追上去,捉住她的手臂。 他把她拉到了摄像头照不到的死角: “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救命,救命……我不要跟你回去,救命!”沧蓝不停的尖叫,挣扎,有好几次甚至磕到受伤的腿。 展暮也担心她的尖叫过大,会引来好事者,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他用手捂住她的口警告道: “闭嘴,再吵我就在这里干你!” 沧蓝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得噤声,可才停没多久便又更剧烈的挣扎起来。 她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心脏跳得飞快,只要一想到被抓回去会有什么下场,整个人便忍不住的簌簌发抖…… 展暮苦于找不到绳索将她捆起来,只能用一只手抱着她的腰,另一只受伤的手捂住她的嘴,将女孩整个人卷在胳膊下,小心翼翼的往楼上走。 沧蓝用力的掰着他覆在嘴上的手,见掰不动,索性牙一张咬上他的手心,她狠狠的咬,用尽了全力,可直到嘴里尝到了一丝腥甜的血味,他依然没松手。 虽然展暮没放手,可沧蓝今天的行径是彻底惹恼了她,他正在心里盘算着回到房里要怎么去教训她,来一次狠的,让她知道疼,知道逃跑的下场,她性子软,吃过亏也该认命了,到时候还不得乖乖留在他的身边。 想到这展暮走得更快,而沧蓝像是感受到他的恶意,整颗心如被揪住般的疼,眼见快要上到九楼,她垂下了还在挣扎的手。 正当展暮以为她已经放弃的时候,沧蓝用手肘朝他□最脆弱的部位撞去,力道不重,却已经用尽了她仅剩的力气。 展暮痛得闷哼,连带松了捆着她的臂膀。 沧蓝顺势摔在地上,受伤的膝盖骨撞上硬邦邦的水泥地,“咔”的一声,她疼得直想晕过去。 “沧蓝!” 可这个时候她不能晕,她看着展暮靠墙弯腰,如狼的目光凶狠的朝自己射来,伴随着他的怒吼,她惊慌的往楼梯下爬行。 “救命!救命!” 展暮盯着她的眼神越来越冷,拖着一条腿爬行的沧蓝动作很慢。 身后传来野兽的喘息,一下又一下的撞入心底,她的腿很疼,擦在地上的皮肤有些甚至已经发红,破皮。 可她不能停下,如果能随便敲开一家的大门,她就有获救的机会,哪怕机会再渺茫,她也得试! 展暮咬牙平复下因为愤怒而异常急促的喘息,英俊的面上一片冷肃,他不喜欢用暴力,除非被逼急了,才会这么无情,更何况对象是沧蓝,他曾经想要捧在手里去照顾的沧蓝…… “你这算什么,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一脚踢开?”他直起身,一步步的朝她靠近。 一切都得从她出嫁的那天算起,明明是她先招惹的他。 处心积虑的接近,温言软语的顺从,这份温暖,不知在何时已经牢牢的扎入了自己心底,并在那儿生根、发芽…… “既然开了头,你就有责任做到最后,不是吗?” 展暮不止一次的庆幸,当初嫁给他的人是沧蓝,因为她对自己的那份执念,让他得到了她。 而这次重生,他也曾想过,如果他再晚回来几年,如果沧蓝背着他嫁给了别的男人,挽着某个男人的手臂对自己微笑的时候,他会如何。 “小蓝我不会放过你的,上辈子不会,这辈子更不可能。”展暮几个大步踏过去,手上是未干的血渍,随着他的走动,在胳膊出染出一大片血红。 如果她真这么做了,他想他会杀人…… 不爱就不爱吧,只要她能留在自己身边,即使让她恨一辈子又何妨。 “救命……救命……” 沧蓝听着逐渐走近的脚步声,人已经爬下了中间的楼层,她不敢回头,心中一片慌乱着。 她已经没有时间了,阶梯太长,以她的速度只怕没能走到一半就会被他抓住,而更可悲的是,即便她幸运的敲开了邻居的大门,也并不意味着就能得到救援。 就像那天晚上一样,展暮只要挂出那张温和儒雅的笑脸,没人会将他与绑匪、强|暴|犯挂上钩,反倒是她,披头散发混身赤|裸…… 他只需要随便撒个谎…… 展暮看到她停下了往下爬行的动作,跟着放慢脚步,他冷笑道: “乖乖跟我回去,今晚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 沧蓝回眸静静的凝着他,两人的距离不远,还差几步他就能将她捉住。 展暮心中一动,他甚至能从她漆黑的瞳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两行清泪溢出眼眶,沧蓝用力的将眼前的男人记住,上一世,她在死前未能见到他最后一面,而她永远记得,直到大火烧身,失去意识的刹那,她的眼睛依然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卷闸门,她只要一眼就好,只看一眼…… 而这份执念,在重生之后居然得以实现。 她悲恸的笑了: “展哥哥,我曾经爱过你,可那已经过去了,如果你这份喜欢能来得早一些……再早一些,在我死心之前,该多好……” 展暮一愣,像是意会过来什么。 “沧蓝!” 他惊慌的冲上前,可却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从楼梯上一路往下滚,最后脑袋重重的磕在水泥地上…… 在那一刻里,沧蓝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了,她看到展暮因为震惊而发白的脸,原本深不见底的黑眸浮出了少见的无措、恐惧…… 她在失去意识的刹那,看到他朝自己奔来,还有黏在手上的血…… 作者有话要说:商rz目测会被骂,我遁了……(掀桌,人家难得日更一次,为啥更新了木有显示啊,JJ你不要再抽了不要再抽了,再抽我就放渣渣了……) 125、 这天晚上区医院的手术室外亮起了红灯。 展暮静静的等在门外只觉浑身发冷,在送沧蓝过来的时候他没来得及换上正装,只是匆匆的把自己的睡衣给她套上,然后光着膀子去取车。 过往的护士忍不住往他身上看去。 白炽灯下,男人结实的胸膛肌理分明,随着规律的呼吸而缓缓起伏。 “先生,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他没有回话,一双眼睛依然死死的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光着的上身沾了少许鲜血,被雨水打湿的黑发凌乱的黏上面颊,少了镜架的伪装,硬朗的五官下彰显出一种兽的野性。 沧蓝这次的手术做了多久,他就在门外站了多久,不吃不喝,直到天际露白…… 五个小时后,沧蓝被安置到加护病房。 “展先生,我想你需要做好心理准备,你太太脑后受伤范围较广,很可能会引起外伤性痴呆,具体情况我们需要等她清醒之后才能确定……” “什么意思……”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解释道: “您太太受伤这次脑损伤较为严重,等她清醒之后或许会出现重度智能下降,出现多领域的障碍或是多症状的综合。如情感淡漠、表情呆滞、缺乏主动性、思维迟钝、理解判断能力低下或丧失,记忆力明显受损,情绪不稳定等。” “当然,我们也不排除她会出现严重痴呆,生活不能自理的病状。不过你也不需要太担心,一切都需要等她清醒过来之后再做进一步的观察才能确定,而现在医学昌明,后期只需要依靠药物或者是物理治疗,情况都会有所改善的……” 经验丰富的老医师通常会用较为轻快的语言去安抚家属: “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做完开颅手术后,依照患者的伤情,她会昏迷较长一段时间,通常会在三个月之内,最好是每天多帮她按摩,这样对她的身体有好处……” 老医生看着沧蓝说道,目光落在她略微红肿的脸上。 最后他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护士收拾好药品,给展暮递过去一件病号服,跟在医生后面带上门。 展暮凝着沧蓝苍白如纸的脸,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中,最后握拳收回。 他覆盖上自己的眼睛,因为压抑,指尖止不住的颤抖。 这个医生其实并没有将话说完。 颅脑损伤--伤及神经,若一年未醒,便有极大的几率成为植物人,而即便在短期内清醒,也只能以药物暂时稳定病情,能完全治好的病例极少。 而因为伤到的是脑部,在病愈之后,也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落下病根…… 换句话说,因为他,沧蓝这一辈算是毁了。 展暮摸上她的脸,少女的皮肤光滑细腻,触感极佳,可昏睡中的人却给不起他任何反应。 沧忠信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隔天中午,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沧蓝,他目光一紧,冲上去朝着展暮劈头就是一巴掌。 展暮松开沧蓝的手,没有躲闪。 顿时,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病房里回响。 沧红与冯元照跟在沧忠信身后进来,看到的就是展暮挨揍的摸样。 “爸爸。” 沧红尖叫了声,两人赶紧上前阻止。 “医生怎么说?”沧忠信喘着粗气。 展暮站在床边没有回话,目光依然紧紧的凝着病床上的人。 沧忠信冷下脸,掏出手机给院长拨去一个电话,刚给沧蓝做完手术的医生很快便恭恭敬敬的出现在病房前,给沧忠信详细的解释了一遍病情。 沧忠信大为震惊,看了眼沧蓝面上的伤,撩开袖子对着展暮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展暮,我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了,好好的女儿交到你手里,你这畜生都做了什么,啊?我沧家欠你了?” 展暮不反驳不还手,默默的承受着沧忠信落在自己身上的拳头。 “爸爸!” “沧叔!” 跟过来的两人赶紧上前劝架。 等到沧忠信打累了,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他盯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儿,老泪纵横。 当初出于私心,对展暮的事睁只眼闭只眼。 那时候他一厢情愿的认为,两人的结合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个双赢的局面,沧蓝开始或许会不愿意,可感情这种东西可以培养,展暮的真心他看得出,女儿嫁过去应该不会受到亏待才是。 “沧伯。”展暮摇摇晃晃的撑起身,突然跪在他面前: “请你把小蓝嫁给我。” “你做梦。”沧忠信往他肩膀上踹去一脚,直接把他踢翻在地:“我自己的女儿我难道还养不起了?你给我滚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沧叔,你冷静点。”冯元照从身后抱住他。 冷静? 沧忠信现在要气疯了。 他好端端的一个女儿居然给人玩傻了,还是他亲手送出去的…… “你他妈给我滚,老子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你!”沧忠信双目发红,如果不是展暮手上握着沧氏的把柄,他直接就找人把他做了。 陈丽与沧忠时随后赶到医院,他们到的时候展暮已经被沧忠信找来到保安架走,要不是因为沧蓝刚做完手术,不宜移动,沧忠信一早就把转院手续给办了。 沧忠时看着病床上的女孩,目光闪了闪,原本乌黑的长发被剃光,头上包着的纱布令人触目惊心。 陈丽跟在身后,捂着嘴低低的抽泣,沧忠信心烦的朝她吼了一声: “哭什么,她还没死呢。” “哥,小蓝出了事我这个做二叔的也很难过,但是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大家别挤在这里,就让她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吃点东西,完了再回来。” 沧忠信瞪了他一眼,没有反驳。 一家人相继走出病房。 而沧忠时在关门同时,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沧蓝身上,瞅着少女平静的睡颜,他嘴角牵扯出一抹冷笑。 展暮回到公司给医院院长拨去一个电话,电话里对方委婉的拒绝了自己的请求。 正巧魏无斓从门外进来,手里捧着一打文件重重的搁在桌子上。 展暮客套的与对方道别后挂断电话,迎头对上魏无斓那张不满的脸。 “哟,这不是日理万机的展总吗,今天的吹的什么风把您给刮来了。” 展暮没回话,默默的取过桌上的文件翻阅。 “你这算什么意思,为了个女人连公司也不要了?” 展暮将目光从文件中抽回,抬眸淡淡的说道: “把飞鸿老总的电话给我。” 说完,他跟着从皮包中取出一份企划书:“去查查,我要英国赫连家族成员的资料。” 魏无斓眼睛蓦的一亮,一扫方才的阴郁笑道: “成,你等着。” 等到魏无斓出去,展暮放下手中的文件,他取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相片,这是趁着沧蓝熟睡的时候拍下,然后洗出来随身带着的。 相片中的沧蓝面上一片绯红,秀眉轻拧着,□在薄被外的肩头白得扎眼。 樱红的小嘴微张,那上边盈盈的泛着水光…… 他看着看着,甚至还能听到她在自己耳边低低的喘息声…… 展暮亲吻上照片中的人儿,目光逐渐变得幽深。 刚才院委婉的拒绝了自己要给沧蓝转院的请求,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沧忠信在背后搞得鬼。 而在B市,他不得不承认就以现在的自己,还没那份能力可以公然与沧氏抗衡。 展暮轻轻摩挲着照片中少女的睡颜,嘴边挂着抹浅笑,仿佛指尖碰到的不是冰冷的纸张,而是女孩温暖的容颜。 没关系,他可以等。 他的东西,没有人可以抢走。 晚上,医院走廊中传来硬底皮鞋踏在地上的“哒哒”声。 原本趴在床边打呼的冯元照从睡梦中惊醒,听着逐渐走近的脚步声,他不由得想起前几天陪沧红看过的一部片子,顿时心中一阵发毛。 而紧接着从门外传来的叩门声令他险些像个娘们似得尖叫。 “谁……谁啊……” “是我。” 听到是展暮的声音,冯元照松了一口气,他几步走过去,将门打开一个缝隙: “展哥,你怎么来了。” “嗯。”展暮应了声,目光越过他投注在沧蓝身上。 “让我进去。” 冯元照有些为难的瞅着他,最后还是让开一条道,可还是不太放心,整个人直挺挺的挡在病床前。 “展哥,你还是走吧,沧叔说了不想看到你。” “元照。”展暮低低的唤道。 “是……”冯元照很紧张。 “我这里有份文件,麻烦你转交给沧伯。” 冯元照接过后,好奇往里看,顿时眼睛一亮,抬头结巴的说道: “这……” “能不能让我单独跟小蓝呆一会?”展暮自进门起,目光便没再离开过沧蓝。 冯元照有点为难,他看了看手里的公文包,又瞧了瞧展暮英俊斯文的五官,突然从心底生出一股自卑来,也难怪沧伯当初对展暮赞赏有加,自己与他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啊。 “展哥,我知道小蓝的事一定是场意外,沧叔现在就是气头上,要不你过几天再来?我回去帮你劝劝他……” “元照。”展暮眼中露出一丝悲伤:“我只呆十分钟,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的。” 冯元照为他眼中的深情动容,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好吧,我到楼下的自助贩售机买瓶水,只能就十分钟哦。” 青年单纯的走出去,在掩上门的刹那,心里思忖着,展暮对沧蓝那么好,这次的失足说不定真是一场意外,沧叔未免也反应太大了些。 在走进电梯的同时,冯元照还想着要不明天去给展暮求求情…… 而在病房门合上的刹那,展暮眼里的悲痛顿时被寒霜掩盖,他一步步的走到病床前,看在犹在睡梦中的少女,忍不住抚摸上她的侧脸。 经过一天的时间,她颊上的红肿已经消退,受伤的左腿也早已被医生重新矫正…… 他突然俯□小心翼翼的亲吻着她的樱唇,用牙齿一点一点的磨蹭着两片淡粉色的嫩|肉: “小蓝,你怎么这么傻,你以为这样就能离开了吗?” …… 当冯元照拎着两瓶水回到病房的时候,展暮早已不见了踪影,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女,则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只是一双红唇隐隐泛着水光,在月光下显得益发的娇艳。 冯元照挠挠头,一脸困惑,最后他打了个呵欠,跟着趴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126、 隔天,沧忠信拨通展暮的电话。 他看着办公桌上的股权转让书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数月前沧氏股东纷纷闹着退股,为了回收股份,沧忠信只能抵押掉现有不动产,再加上展暮送来的支票,也未能完全填补这项…… 沧忠信捏着牛皮纸袋的手变得僵硬,他脸色越来越差:“展暮,你以为这样就能讨好我?” 展暮掐灭烟头,靠着墙淡淡的回道:“沧伯,你怎么会这么想。”阴暗的走廊里满是熏人的烟味,展暮重新点燃一根香烟: “我只是恰好与权叔有点交情,刘老全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会将股份卖给我,沧伯,你对我有恩,我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沧氏垮台?” 沧忠信电话那头冷笑: “这份礼我就收下了,沧氏养你那么多年,我收点利息也不过分,可我得告诉你,我沧忠信这辈子再怎么落魄也不会卖女儿。” “沧伯……”没等他把话接下去,沧忠信已经挂断了电话,展暮眯起眼将手机合上。 手中的烟头在昏暗的环境中闪着一点亮光,听着周围嘈杂的音乐,他将香烟凑近嘴边,狠狠的吸进一口,然后将目光移到对面的壁画上。 等到沧忠信死后,沧氏就会变成一块肥肉。 而这块肥肉,他不吃,也会有其他人抢着要分食…… 展暮用脚踩熄烟上的火星,褪去面上的冷意,他打开包厢门走进去。 “展总,你真会找地方啊。” 包厢里坐着几对男女,展暮朝坐在中间的中年男人笑道: “呵呵,何总喜欢就好。” 何总搂过身旁的小姐,毫不避讳的将手伸进女伴的衣服里,咧着嘴笑道: “喜欢,喜欢,这里的小姐个个都这么漂亮。” 展暮面上是一成不变的笑容,刚一坐□旁的女郎便暧昧的靠了过来,她妩媚的笑着,涂满各色指甲油的手沿着他的胸膛一路往下摸,并在下|腹的凸起部位时重时轻的磨蹭…… 男人么,谈起生意来不乏会去这类型的声色场所,有酒有色,谈起项目自然是轻松许多。 何总上午刚从香港过来,而展暮这次为了拿到HO的代理权,投其所好给他安排了这个地方。 对于何总放|浪的行径,展暮平静的瞳眸里看不出情绪,只是扣住女人覆在自己下|身的手,笑着将之挪开。 而何总带来的几个下属,抛开了文明的表象,也跟小姐们闹得欢腾。 顿时,整个包厢里的气氛变得更为糜烂。 陪酒女郎困惑的收回手。 展暮径自与人谈笑,其实若换在从前,对于这种艳福他很少会去拒绝,既然花了钱了,那么得到对等的服务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在这几年里,他像是突然没了兴致,又兴许是年纪大了,对比外界所给予的刺激,远不如年少时来的兴奋,如今他更乐于享受家庭带来的温馨。 何总多喝了两杯酒精开始上脑,连说话都带着舌音。 展暮收好合同书,起身给侍应使了个眼色,没一会妈妈桑带进来一位少女。 她腼腆的跟在身后,穿着保守,没有化妆的五官不算的漂亮却也清秀,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框的眼睛,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在校生的清纯气息。 看到这小姑娘,何总双眼蓦然一亮,像是意会过来什么,抓过合同书爽快的签下大名。 展暮从KTV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他取了车径自往医院驶去。 这段时间展暮总是借着夜半无人的时候过来,呆的时间不长,最长也不会超过半小时。 所以冯元照很放心的让沧蓝与之独处,在看到他那会儿,便自动自发的下楼买水去了。 而展暮晚上过来的事,沧忠信心里也有数,可或许是因为那份股权转让书,他并未做出任何表态。 既然沧叔都默许了,冯元照更没什么意见,他倒是挺乐于见到沧蓝与展暮凑成一对的,毕竟沧红喜欢过展暮的事在沧家不是什么秘密…… 展暮走到床边,轻轻的执起她的手像往常一样的按摩。 沧忠信本想多请几个看护日夜守着她,可一思及近日为填补沧氏的空缺,他手头上确实没那份多余的闲钱,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最后只能把冯元照找来,每晚在医院守着,这孩子心眼老实,也不怕他占了沧蓝的便宜。 距离沧蓝手术后已经过了一个月,期间她没有半点要清醒的意思。 看着犹自熟睡的少女,展暮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恐慌,握着她的力道不自觉加重。 等到他回过神来,将手松开的时候,沧蓝纤细的手腕上已经被抓出了一圈瘀痕。 展暮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 植物人-- 这三个字一度在他脑中回响。 如果他的小蓝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那他会怎样? 关于这点展暮不敢想。 他的恐慌藏的太深、太沉,从不轻易暴露人前,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在她面前流露。 即使她看不见。 展暮曾经想过,沧蓝之于他算什么。 然后他忆起自己在死前的那一刻里,疯了似得吞食掉她的骨灰,或许外人不明白,只当他是疯子,神经病。 可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那一刻里从他心里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恐惧。 骨灰坛的触感冰冷刺骨,那感觉他毕生难忘。 在意识逐渐模糊的刹那,他怕了,沧蓝之于他是那么的美好,在死后一定是前往天堂的方向。 而自己呢。 他细数起自己这一生所做的,更加肯定了,他会下地狱。 他突然醒悟,他根本到不了她在的地方,他或许永远也无法看到、触碰到她,她之于他是幻影,连在梦中也未曾出现。 那一刻里他如入疯魔,心中只余下一个念头,他想与她合为一体,他想将她锁在自己的身体里,哪怕是死他也要紧紧的抓住她的灵魂…… 然后他做到了。 他又一次抓住了她。 他不想放手,他怎么能放手,他等了那么久,那么辛苦才抓到了她…… “小蓝,你再不起来,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展暮跪在床边,执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他能感受到她温暖的掌心,还有腕间跳动的脉搏。 两个月后,沧蓝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当时陈丽正在给她做日常按摩,沧蓝的手指在那时候轻轻的动了动,因为幅度很小,陈丽没太在意,像例行公事一般做完后便开门出去。 医院的工作餐味道不太好,陈丽只能驾车到隔壁路口的饭店,解决午餐的问题。 等到她再次回到医院的时候,也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开门进去以后,陈丽惊讶的对上一双清澄的眼眸。 沧蓝坐在床上玩着自己的手指,护士小姐跟在一旁,抓过她的手,试图要给她输液。 看着冷冰冰的针管,沧蓝黑白分明的大眼中虽然没有浮出害怕,可却不大乐意配合,她固执的收回自己的手,一次次的重复着戳弄手指的动作。 护士急了,强硬的抓过她的手腕,谁想却被沧蓝掀翻了手中的针头。 针孔连着塑胶管落到地上,从针眼中喷出水光。 沧蓝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一处,突然拍起手大笑起来,一边笑,口水便沿着嘴角往下流,痴傻的摸样,哪里还是从前那副恬静淡定的样子。 之后医生给她做了一次详细的检查,最后对沧忠信摇了摇头。 沧忠信瞪大眼:“我女儿的病能不能治好?” “患者这次伤到的是脑部组织,并且病人在出事前患有较为严重的抑郁症,如果是牵涉到精神方面的话要治好,以当今的医学水平来说是比较困难的,我建议你们先用药物给她暂缓病情,多注意营养和休息……” 沧红看着病床上傻笑的沧蓝,一时间百感交集。 沧忠信一行人虽然一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事情兜头来袭时,却没人能够接受。 原本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傻了呢? 沧蓝因为伤到的是后脑,医生建议在她醒后留院观察一周,对此沧忠信没有反对,他也算认了,事情都到这份上了他还能怎么样。 沧忠信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事情发展成这样,他知道自己或多或少也有点责任,是以看着又一次睡去的少女,他无奈的叹息,最后出去跟护士交代了点细节。 临走的时候冯元照跟在他身后说道:“沧叔,我看小蓝变成这样一定是场意外,展哥人这么好,又是真心喜欢小蓝的,要不您在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谁跟你说这些话的,展暮让你来求情的?”沧忠信不悦的打断他的话。 冯元照吱吱呜呜的说:“不,不,展哥没这么说过,是我自己……小蓝都成这样了,我想既然展哥不介意……” “姓展的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净帮着他说话?”沧忠信回头骂咧咧的说道:“我沧忠信的女儿就算一辈子不嫁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还养不起了?你告诉他,沧蓝就算嫁猪嫁狗我也不会便宜了他。” 沧忠信一边说一边打开车门坐进去,他的话非常坚定,可目光却在暗处微微闪烁。 从骨子里他是个思想极度复古的人,沧家的大小姐变成了个傻子,这事要是传出去,以后出席什么上流社会的宴席,他面上也会无光。 而女儿不同于儿子,在沧忠信的观念中,女儿同等于一件能为自己换来财富的商品,沧红是这样,沧蓝也不会例外。 原本他还动着把沧蓝嫁给展暮,然后将那匹野狼拉拢回来的心思,可现在看着痴痴傻傻的沧蓝,他不得不从心里生出一股内疚。 沧蓝之所以会发生这种事,有一半是因为他的纵容。 区医院距离沧家不远,十来分钟的路程,当司机把车子停靠在别墅门前时,沧红、冯元照、陈丽相继下车,只剩下沧忠信一人靠在座椅上沉思。 晚上医院的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冯元照给展暮开了门,顿时一股酒气扑鼻而来。 “展哥,我今天跟沧叔说过……” 展暮摆摆手,目光紧盯着睡在床上的人儿:“元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沧伯那边我自己会处理,你先让我跟小蓝呆一会。” 现在外头下起了大雨,展暮没有带伞,身上被打湿了大半,他浑身带着点烟酒的味道,应该是在外面应酬完了之后匆匆忙忙赶过来的。 冯元照欲言又止,最后点点头走了出去。 病床上的人还在熟睡,因为昏睡了数月,一张脸更显得苍白。 展暮走过去,静静的伫立在床边,最后忍不住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小脸。 被人打扰了睡眠,沧蓝拧了拧眉,却没有动作。 可只是这点细微的反应,已经让男人的眼中浮出了一抹惊喜。 他加重了手里的力道,最后干脆捏上她的鼻子。 沧蓝轻哼了声,本能的拍掉他的手,可她那点力气就跟拍在墙壁上似得,最后疼的只会是她。 因为憋气,她面上浮出一抹晕红,最后不得已的从梦乡中醒来。 她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傻乎乎的看着他。 “小蓝……”展暮压抑着心底的激动,捧着她的小脸作势就要亲上去,可沧蓝却也有样学样的掐住他的面颊,在他错愕的目光下,捏着他脸上的肉往两旁扩张。 她嘴里不停的溢出傻笑,那纯真的模样映入他的眼中,像是被感染了,他也跟着傻傻的裂开了嘴。 作者有话要说:想要HE,就得狠下心,其实我是亲妈。 然后感觉公邮啥的里面东西容易被修改,所以新建了个群,专门用来放河蟹章节的,还有以后码出来的肉,我都会放到那里,就算不能发表我也想码唉,当是福利,群号:290805266敲门砖随意,作者名书名或者是角色名都可以。(不想加的以后也可以留邮箱,大家随意) 127、 两周之后,沧蓝出院。 沧忠信因为工作的关系,并未跟来。 沧红在病床前收拾行李,其实沧蓝的东西不多,听护士说她刚来的时候身上只披着一件男款睡衣,内里空荡荡的连件贴身内|衣都没有。 陈丽盯着沧蓝嘴边的口水,她犹豫了一会从包里掏出纸巾,一点点的擦去。 手术后,原本被剃光的黑发正一点一点的从头皮里冒出,密密麻麻的覆盖在上头,从身后露出的脖颈白皙得近乎透明,因为长时间没有见到太阳,当陈丽牵着沧蓝来到医院门口的时候。 面对刺目的阳光,沧蓝往角落里一躲,不肯走了。 陈丽看着被甩开的手,回头朝她走了过去:“小蓝,你怎么了?” 沧蓝低下头,默默的玩着自己的手指没有回话。 沧红撇了撇嘴,不高兴的说道:“丽姨,你问她有什么用,她又不会答你。” 沧蓝自从醒来后,整个人便痴痴傻傻的,有一次趁着护士小姐没注意,独自跑出了病房。 沧红轻哼了声,这傻子也不知道躲哪了,让人一顿好找,最后还是清洁大婶领回来的。 沧红厌恶的离她又远了些,沧蓝被找回来的时候,□的裤子湿了一大片,凑近一些甚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 听大婶说是在厕所的隔间里找到她的。 想来她应该是困了,趴在马桶上睡了一个下午。 护士小姐欲言又止,拉着她去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沧忠信没有请私家看护,所以沧蓝的日常起居不是由家人看着,就是医院里的护工照顾。 她就跟个孩子似得,什么都得重新学,就连上厕所也得人手把手的去教。 甚至于,她的智力退化严重,很多很简单的事,比如说穿衣、吃饭、拿筷子、都要重复的教导许多遍,有好几次,失了耐性的沧红忍不住朝着沧蓝大吼,可这能有什么用? 沧红盯着沧蓝傻呼呼的小脸,冷哼了声,越过两人往外走。 陈丽拉扯了着沧蓝的手:“小蓝,听话,我们该回家了。” 沧蓝顺着她的手势往门口瞧去,只是一眼,又躲回了角落里。 陈丽意会过来,从包里取出自己的帽子,小心翼翼的给她戴上。 白色蕾丝在帽檐处围了一圈,戴在沧蓝头上,显得益发的洋气。 她眨眨眼,瞧着外头的阳光不是那么刺眼,便也没再闹脾气了,乖乖的任由陈丽牵起手,走出去。 这段时间,沧忠信忙着处理新产品上市的问题,因为资金不够的关系,把家里的佣人遣散了大半,剩下的一个老司机又给他叫了去,陈丽想回家,便只能带着沧蓝她们出去招计程车。 刚出了医院的门口,便碰上了展暮。 陈丽微愣,下意识的将沧蓝往后藏。 展暮扔掉手中的烟头,说道:“丽姨,我送你们回去。” 陈丽客气的笑道:“就不麻烦展特助了,我们可以自己回去。” “这个时间段不好打车,上来吧,我送你们。” 展暮说着,将目光落在沧蓝身上。 沧蓝没有看他,径自摸了摸帽子上的蕾丝边。 嘶-- 她扯坏了帽檐上的白线。 虽然这顶洋帽的价钱不贵,可陈丽却很喜欢,看着沧蓝破坏狂似的扯下帽檐上的花边,她心疼的倒抽一口气。 “小蓝,快住手。” 沧蓝执拗的重复着手里的动作,哪里肯听她的。 陈丽没办法,只能从她头上抢回了自己的帽子,小心翼翼的收回包里。 而沧蓝少了帽子的遮阴,不乐意了,伸长了手就要去抢。 “小蓝,别闹!”陈丽躲着她的手。 托着行李箱的沧红冷哼了声,撇过脸去,没打算搭理这两人的事。 沧蓝嘴里咿咿呀呀的乱叫,自她醒来后,人格就发生了变化,少了从前柔弱,她变得偏执,暴躁。 她心智犹如一个稚龄孩童,稍不如意就会发脾气,有时甚至是动手打人。 陈丽虽然不悦,可作为一个成年人,她也不好跟一个痴呆病人较真,她觉得头疼,这后妈不好当,而一个傻子的后妈更不好当,打不得骂不得…… 展暮走过去,高大的身躯挡住了不少阳光,顿时四周阴暗下来,沧蓝眨眨眼,觉得舒服了,便松了手本能的往他怀里靠去。 展暮顺势握住她的手腕,笑道: “走吧。” 陈丽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移,扭头看了眼拥挤的马路,微微的叹了口气: “那就麻烦展特助了。” 车子一路平稳的行驶,而每缩短一公里,陈丽内心便多生出一分不安来,眼见车子快要驶入沧家的小路,她急急唤道: “展特助,就在这里停吧,我们走进去就行了。” 可不能让沧忠信知道是展暮送她们回来的。 展暮沉默着将车子停靠在路边,侧过身说道:“到家了要乖乖听话,别给人添麻烦,过段时间我再来接你。” 沧蓝呵呵傻笑,坐在副驾驶座上。 她摸了摸展暮朝自己伸过来的手,葱白的玉指隔着薄薄的一层皮肉,捏着他比自己要粗长许多的指头,当着众人的面塞进了嘴里。 沧蓝张着一口白牙,好奇的在他手上啃咬,从指头慢慢啃上指尾。 口水从微张的小嘴里流出,沿着嘴角一路往下滴落。 最后她像是咬够了,干脆将整根手指含入嘴中,濡湿的舌头贴上他的指腹,跟婴儿吮吸|奶|嘴似得,吮得“啧啧”有声。 “小蓝!”陈丽拉下脸,直起身就要去阻止。 “丽姨,让她咬。”展暮凝着面前的沧蓝,眼里藏着一抹柔情,非但没抽回自己的手,反倒从兜里掏出纸巾,一点点的擦拭着沾在她额角上的细汗。 这是重生以来,沧蓝第一次如此主动的亲近自己。 …… 沧忠信一直忙到深夜才到家,没呆几分钟就又折了出去。 期间陈丽曾经叫住他,这么晚了,除了去别的女人那她想不到他还能去哪。 陈丽在两人间找了个话题。 她提议给沧蓝请一个看护,毕竟别墅里的佣人已经被沧忠信遣走了大半,只剩下一个司机和帮佣。 平日里家中的事宜都是她一个人在打理,而沧红又是三天两头的往外跑,她根本抽不出多余的时间去看着沧蓝。 而傻掉的沧蓝,也不是什么好照顾的主。 陈丽没有学过护理,当然没有人家的专业,在她给沧蓝洗澡,洗头发的时候,会不小心就把泡沫,热水弄进她的眼睛或者是耳朵里。 而在那个时候,沧蓝便激烈的挣扎起来,有时甚至会推开她,光着身子跑出去…… 陈丽忍不住抚额,这小傻子如果只是洗澡的时候不安分也就罢了,连吃饭也不安稳,非得让她跟个老妈子似得的追在她身后跑,偶尔吃进去一口饭菜,一不高兴了就吐出来,喷得她一头一脸…… 陈丽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以往她怎么就没看出来,那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这么会折腾人呢。 “请看护?”沧忠信回到房间里换了身便服:“请什么看护,有你看着她不就行了。” “可是……”陈丽欲言又止,心中虽然不服,却也没敢在他面前放肆。 “最近公司事多,我实在抽不出时间,等事情稳定了,我再给她多请几个,这些日子先委屈你了。” 沧忠信嘴里放着空话,拍了拍陈丽的小脸,提着公事包走出房门。 既然公事繁忙,为什么他还有时间出去找别的女人? 陈丽看着他的背影,眼中藏着一抹恨意。 深夜,万籁俱寂,在走廊的尽头,隐隐约约的传来一丝呻|吟。 “不要射在里面。”陈丽躺在沧忠时身下,娇喘吁吁的说道。 “戴……戴上套|子……” 话落,她尖叫一声,攀着沧忠时的肩膀到达高|潮。 沧忠时满足的吁了口气,从陈丽身上下来,他从床头抽出一根香烟点上,靠着床头舒服的吐着烟圈。 陈丽睫毛轻颤,面上浮出一抹红晕,她撑起身有些埋怨的说道:“你不要每次都射在里面,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那就生下来。”沧忠时冷笑了声:“沧忠信不是一直想要个儿子吗?你正好给他生一个。” 陈丽沉默了好一会,开口说道:“忠时,我们走吧,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 沧忠时夹着烟管的手一顿,扭过脸斥道:“你这女人是真傻还是假傻,你要我跟你走?你也不照照镜子,老子玩你是看得起你。” “你……”陈丽愤怒的抬手就要抠他一巴掌,可还没打下去就已经被他抓住了手腕。 沧忠时看着眼前的女人,突然换了一副表情:“别气别气,我刚才不是跟你开个玩笑吗,小傻瓜还当真了?” 陈丽皱起眉。 沧忠时又说道:“要走还不容易,可是咱们没钱啊,心肝宝贝,我哪舍得让你吃苦呀,咱再等等,等那老头子去了,我再带你走。” 陈丽瞪了他一眼,压根就不相信他的话,可自己的月|经已经迟来了两个月,说不定是有了,这段时间沧忠信没有碰过自己,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怀孕…… 陈丽打了个冷颤,低下头目光微微闪烁,丰盈的娇躯在昏黄的灯光下透出一种魅人的诱惑,沧忠时暗自吞咽一口唾沫,掐灭手里的烟头又一次覆了上去。 陈丽哪里料到他色心这么大,脸一红小手捶上他的胸膛。 沧忠时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小嘴,笑道:“宝贝,我们再来一次。” 陈丽娇|嗔的轻哼了声,却在透过沧忠时的肩膀,看到站在门口的沧蓝时,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 “啪啪啪……” 听到门外传来的拍手声,沧忠时同样震惊的回头。 只见沧蓝傻呼呼的站在门口,嘴里咿咿呀呀的呓语,一边拍手一边笑着,也不知道看去了多少。 128、 隔天,陈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太太,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佣人在门外提醒。 “好的,我知道了。” 陈丽揉揉眼,从床上爬起身,注意到身旁空着的枕头,脸色蓦然一沉。 前几年沧忠信还知道收敛,就算出去找女人也不会夜不归宿,可近来他是越发的过分,连最起码的尊严,也不给她留了。 陈丽咬咬牙,换上便服下楼,双脚刚着地,从腰腹处便传来一阵酸疼。 昨晚沧忠时不知道做了多久,到最后她累得昏睡过去,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而沧蓝那傻子…… 陈丽下楼的时候碰上了沧红,她拿着勺子不悦的瞪视着坐在椅子上的沧蓝。 “你到底吃不吃。”沧红手里捧着一碗粥,她挖了一勺子凑到她嘴边。 而沧蓝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低头戳着自己的指甲。 好几周没有修剪的甲缝里积了一层黑泥,沧红瞅着她从指缝里抠弄泥巴的动作,不用猜也知道这个小白痴刚才一定是跑去花园里堆土了。 原本冒着热气的白粥因为沧蓝的不配合,已经凉了大半,沧红注意到她脏兮兮的裙摆,厌恶的往后挪了挪,心里暗骂着,冯元照又跑哪去了,她今天忙得很,可没那份闲工夫浪费在她身上。 “你再不吃以后也别吃了。” 沧红拉下脸完全失去了耐性,她握着勺子的手一顿,蓦然捏住沧蓝的鼻子,舀了点白粥,强硬的就往她嘴里塞。 沧蓝本能的往后躲,她扁扁嘴,一挥手掀翻了搁在桌子上的鸡汤,也幸好这碗汤放的时间长,温度不高,泼在沧红身上,不过是弄湿了她的短裙,并没有造成任何损伤。 可沧红还是尖叫了声,搁下手里的白粥从位置上跳起来,怒道: “你干什么!” 沧蓝盯着她裙子上的污渍,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沧红心里憋着一股气,听着她的笑声只觉更为刺耳,真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把这个白痴接回来,展暮喜欢就送给他好了,犯得着带回家给自己添堵吗? 哼。 被添堵的又哪会是沧忠信,自从把沧蓝接回来,照顾她的活计就轮流落到了自己与丽姨的身上! 想到这沧红更为火大,这个姐姐没傻之前就不讨喜,现在傻了,就更令人讨厌了。 沧蓝伸手揪着沧红的裙子,沾满泥土的小手在上边抓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泥印子,见沧红没有反应,她笑得没心没肺的又凑过去一只手…… 沧红的目光落在被蹂躏得邹巴巴的裙摆上,气得满脸通红,眸中闪过一抹狠厉,她高抬起手腕,眼看着这一巴掌就要挥下去…… 陈丽远远的将一切看在眼里,她在原地思索了一阵,将到嘴的阻止咽了回去。 “住手!” 这时,沧忠信从外头回来,刚进门就看到这一幕。 他喝道:“沧红,你没听到我说的话?!” “爸……爸爸。”沧红一惊,悻悻的收回手。 “你刚才是想对你姐姐做什么?”沧忠信放下手里的公事包。 陈丽暗自冷哼,瞧着他那副满面春光的模样,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昨晚去了哪。 沧红不满的说道:“爸爸,是她先弄脏了我的裙子。” 沧忠信瞪了她一眼:“为了一条裙子你就要动手打人?” 面对父亲的质疑,沧红委屈的扭过脸,这可不止是一条裙子的问题呀…… 陈丽沉默着走过去,收拾掉在地上的空碗,因为沧忠信的归来,整个沧家的氛围变得沉闷了许多。 沧红试图将自己的裙摆抽回,无奈沧蓝握得太紧,固执的捏着那一块布料,手里不停的搓揉。 沧红求助的看着沧忠信,委屈的扁了扁嘴:“爸爸,你看她。” “小蓝,听话,快放开你妹妹。”陈丽放好碗筷,一根根的掰着沧蓝的手指。 沧蓝咯咯傻笑,还当这两人过来是跟自己玩儿的,非但不松手,反倒连陈丽的衣服也拉扯上了。 沧忠信凝着女儿那副痴傻的模样,心中更觉内疚,他走过去摸了摸她齐耳的短发,慈祥说道:“小蓝,放手。” 或许沧蓝本身就对沧忠信存着一股敬意,所以在听到他的声音时,不自觉的松开了手。 她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乖乖的坐了回去,眼睛时不时的往沧忠信脸上扫,在他严肃的目光下,她低着头继续戳着自己的指甲。 沧红收回被弄脏的裙摆,心中虽有不甘,可碍于沧忠信在场她不好放肆,只能憋着满肚子的怨气坐到一旁。 沧忠信取来桌上的白粥,问道:“这是要给她吃的?”他搅拌着黏稠的粥水,眉心一皱: “怎么只吃这个?” “医生说这几个月尽量给她吃点清淡的,这样对伤口有好处。”陈丽刚想接过沧忠信手里的碗,却被他拦住了。 “我来吧。”他眉梢一动,舀了一小勺的粥水往沧蓝嘴边送:“来,张嘴。” 不止是陈丽,就连坐在一旁的沧红也未曾见过沧忠信这幅模样。 沧蓝眨眨眼,一脸的天真无邪,瞅着沧忠信发上多出的斑白,小嘴一张,将勺子上的粥水含进了嘴里。 沧忠信大为满意她的乖顺,又舀了一勺子往她嘴边送。 顿时,在这对父女的一喂一含之间,居然延生出一种别样的温馨。 沧忠信哪里管得了旁人的想法,他不过是单纯的想要减轻自己的愧疚感罢了。 而在几勺喂过去之后,他突然发现沧蓝吃进的东西,只是轻轻的含在嘴里,并没有全部吞进去。 他放下勺子,在她面前做了个咀嚼与吞咽的动作,说道:“小蓝,用咬的。” 沧蓝眨眨眼,学着他的样子动了动了牙齿,鼓起腮帮子咕噜咕噜的把嘴里的白粥咽了下去。 沧忠信赞赏的摸上她的发顶,刚长出的黑发摸在手里柔软细腻,滑溜得有如兔子的毛皮。 完事后沧蓝咂巴咂巴小嘴,两眼紧盯着他拿在手里的碗。 说来也怪,平日里吃个饭都得折腾大半天的沧蓝,在遇上的沧忠信的时候,居然会自觉的收敛下脾气…… 沧忠信赶紧又挖了一勺子送过去,沧蓝异常的配合,没一会儿就吃掉了大半碗的稀饭。 她打了个饱嗝,一勺勺的含住沧忠信喂过来的粥水,却拒绝吞进肚子里。 沧忠信拧着眉,又示范了一次吞咽的动作。 这次沧蓝没再“有样学样”,她含得两颊鼓鼓的,嘴里全是食物,无论沧忠信如何说,就是不愿往下吞。 正巧沧忠时从楼上下来,他打了个呵欠一副没有睡饱的样子,懒懒的说道:“哥,你回来了?” “嗯。”沧忠信继续将注意力放在沧蓝身上: “小蓝乖,快吞进去。” 沧忠时微挑起眉,目光在触及不远处的少女时,他面色一沉…… 昨晚陈丽哄了许久才将她送回房间,沧忠时凝着沧蓝纯净的大眼,暗自思索,如果这丫头不是个傻子,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而当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的刹那,沧蓝突然笑了起来,“噗嗤”一声,含在嘴里的白粥一滴不剩的全部喷在沧忠信的脸上。 粥水顺着发丝滴落,黏稠的白粥粘了他一头一脸,整得狼狈不堪。 沧忠信有片刻的怔忡,待回过神后,他握着勺子的手一僵,挂在嘴边那抹笑倏然垮下。 就连坐得老远的沧红都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意,而忍不住瑟缩了下。 反倒是沧蓝,她瞅着站在楼梯上的沧忠时,带着“咯咯”的笑声,抬起手一下又一下的鼓掌…… 沧忠时额角划过一滴冷汗,眼中杀意迸现。 背对着楼梯的沧忠信没有注意到弟弟的表情,他抹掉脸上的粥水,凌厉的目光凶得好像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陈丽端着碗筷出来,远远的看到沧忠时,只觉得他脸色不太好,而当她听到沧蓝的笑声,与那清脆的鼓掌声时,心中一颤,端在手中的碗筷应声而落。 “哐当”一声,引来厅内众人的注目。 沧蓝看到陈丽,笑声更响,目光不断的在两人之间移动…… 这一刻里,沧忠时真恨不得直接掐死她,也幸好沧忠信光顾着生气,并未留意到这边。 “沧蓝!”沧忠信怒喝道。 可眼下这丫头却没半点反应,只是自顾自的笑着,而她的笑看在沧忠信的眼中,那得多讽刺。 平日里习惯了发号施令的霸主碰上了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傻子,那感觉,有威无处发,有气无处打…… “闭嘴。”沧忠信越看着她越生气,执起桌上的瓷碗往地上一摔,碎裂的玻璃渣子溅出,在沧蓝白皙的小腿上划出了一道伤痕。 而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也成功的制止了她的笑声。 沧蓝无辜的将目光移到沧忠信的身上,把受伤的腿往后挪。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沧忠信接过陈丽递过来的纸巾,用力的擦拭掉脸上的水渍,他这是在干什么? 居然去跟一个傻子生气? 想到这点,沧忠信将手里的纸揉成一团,重重的扔在脚下。 陈丽跟在他身后说:“午饭已经做好。” 沧忠信深吸一口气,抑制下心中的不愉,冷哼道:“我没有胃口,不吃了。” 他说完后当着众人的面转身回房,当楼上传来一声震天响的关门声时,楼下几人全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陈丽找来医药箱给沧蓝的小腿做了简单的消毒,沧红站在一旁看着,一脸的不屑。 这傻子除了会给他们找麻烦还会什么? 而已经坐到饭桌旁大快朵颐的沧忠时,他在盯着沧蓝的时候,那目光比隐秘在黑暗中的毒蛇还要来得阴狠恶毒。 …… 傍晚,当沧忠信考虑了大半日之后,终于决定给展暮拨去一通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T^T我日更了哦,你们再不留言小心半夜长出两根JJ哦。 129、 几天之后,沧宅来个不速之客。 冯元照看到门口外的人,眼睛蓦的一亮: “展哥!”他接过展暮带过来的礼物,客气的道:“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 “谁啊。”沧红从沙发上坐起身,在看到展暮的时候,她不自在的的说道:“展大哥。” 展暮微微颔首:“沧伯在吗。” 沧红凝着伫立在门外的男人,忆起数年前的惊魂一刻,她面上闪过一抹黯然,谁能想到这个表面光鲜,斯文的男人会有如此疯狂阴暗的一面。 即使展暮根本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可沧红对那天的事还是心有余悸。 “爸爸在书房里。” 展暮点点头,径自往楼上走。 而站在不远处的冯元照,在注意到沧红紧紧胶着在另一个男人身上的目光时,原本堆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下。 沧忠信最近开始信佛,前段时间从友人手里买来一块据说是开过光的古玉,带上能够给人减轻罪孽…… 书房里飘着一股檀香,是陈丽从云南带回来的。 一进门,展暮便将目光放在他胸前挂着的红玉上。 “来了?”沧忠信从文案中抬头:“坐。” 他把掉出来的玉收回衣服里,从抽屉中取出一份文件。 “我也不跟你客套了,直接进入正题吧。” 展暮接过沧忠信递过来的文件,轻描淡写的说: “我同意将所有资产转到沧蓝名下,并且在离婚之后,净身出户。” 沧忠信微眯起眼,拿起桌上的电话: “让何律师进来。” 展暮的目光落在桌面的两份协议书上。 一份是用以约束男方的婚前协议。 而另一份…… “沧伯,我以为今天上来只需要签一份……” 展暮拿起另一份收购书,一行行的往下看。 沧忠信冷笑: “你不同意的话可以拒绝。” 展暮面色一沉,看着里面苛刻的条款,说道: “不,怎么会,我只是没想到沧伯会看上我这家小公司。” 沧忠信敛下眼,老实说,收购展暮的新公司并不会给沧氏带来太大的利润,可他的目的并不是英行这家小公司…… 门外传来叩门声,沧忠信抬头唤道: “进来吧。” “沧总。” 何律师抱着一大叠文件进来,恭恭敬敬的站在他身旁,他给展暮递过去一份文件: “这是新拟好的收购书,您看没有问题的话请在上面签字。” --甲方的股权持有人自愿转让其所拥有的公司全部股权及全部资产。 --甲方签署协议的代表已通过所有必要的程序被授权签署本协。 展暮读到尾页,最后一行小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甲方在协议生效后如无乙方允许,二十年内不可离职,否则应付违约金…… 沧忠信的目光突然变得慈祥,他亲昵的唤着他的小名。 “暮仔,回来帮我吧。” “好。” 展暮笑着回道,爽快的签下。 注意到面前的老人按在胸口上的手,他在心中冷笑,二十年…… 如果你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 之后展暮又与沧忠信讨论一些公事上的细节,等到他走出书房时,外面已经下起了漂泊大雨。 阴暗的天气偶尔划过一道闪电,伴随着震天的雷声,整个B市被雨水冲刷着。 他走下楼问道: “有没有看到小蓝?” 路过的佣人都是摇头。 不得已,展暮只能撑伞出去找,最后在小花圃中找到了那道身影。 她躲在大树下,手里抓着小铲子,一下有以下的铲着地里的泥土。 正巧在这时,天边划过一道闪电,“轰”的传来一声巨响。 而那小傻子却像是没听到,依然窝在树底下,嘴里吱吱呜呜的不知道在哼着什么歌。 展暮看着她的目光蓦的一紧,扔掉手中的雨伞几步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而后迅速的跑进屋里。 沧蓝看着掉在地上的小铲子,嘴里发出“啊,啊”的叫声。 “他们就是这么照顾你的?”展暮抱着她发冷的身体,伸手往她额上探去。 幸好没有发热。 “啊……啊……”沧蓝在他怀中挣扎,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大树底下的小铲。 那东西原本是陈丽专程找人在国外定回,准备送给好友女儿的玩具,谁知让沧蓝瞧到,她似乎很喜欢,抱在怀里不愿撒手。 陈丽没辙了,只能另外多订了一份给朋友送去。 展暮按下她乱动的手说道: “那个就不要了,我下次再给你买新的。” 沧蓝不乐意了,在他怀里胡乱扭动,抬手指着不远处的大树: “铲……铲……” 在雨水的洗刷下,沧蓝的裙子已经湿透,展暮担心她会感冒,只能将她松开,转身便消失在雨幕中。 没一会,他带着一身湿气回来,沧蓝看到了他,她跑过去,接过他手上的小铲子,宝贝似得抱在怀里呵呵直笑。 冯元照在门口碰上他们,瞧着两人落汤鸡似的模样,说道: “展哥,你们怎么都湿透了?” 展暮搂紧怀中的女孩,跟在冯元照身后进门。 他一路将沧蓝带进房里,从柜子底下抽出一条浅色的裙子,转过身就要给她换上。 冯元照微张着嘴,堵在房门口注视着两人。 “展哥……” 展暮解着沧蓝扣子的手一停: “元照,麻烦你把门带上。” 说完后,他盯着沧蓝乱糟糟的短发和长时间没有修剪的指甲,目光一冷,自顾自的说道:“他们就是这么照顾你的?” 冯元照在沧蓝的门前等了许久也没看到展暮出来,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的时候,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展暮提着行李包,搂着沧蓝的肩膀出来,看到冯元照的时候似乎有点意外。 冯元照越过他,目光落在沧蓝干净的裙子上,挠了挠头说道: “晚……晚饭好了。” 展暮点点头,在吃饭的时候,他看着坐在不远处的沧蓝,微眯起眼: “小蓝不是跟我们一起吃?” 陈丽停下手里的动作,面有难色:“我吃完之后会过去喂她的。” 展暮沉吟片刻,起身朝沧蓝走去。 那傻丫头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里的小叮当傻笑,也不晓得她看懂了没有,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展暮在她面前蹲下,取出刚跟沧红借来的发夹,把她过长的刘海拢起,夹到耳边,露出了一个光洁的额头。 而他高大的身体挡在电视前,连带的遮去了小叮当的身影。 看到这里沧蓝不高兴了,她嘟起小嘴,踢腿踹了他一脚,直接在他的西装裤上印出一道浅浅的拖鞋印子。 “小蓝!”陈丽皱着眉喝道。 沧蓝“咯咯”直笑,抬腿又给了他一脚,最后像是玩上瘾了,两条小腿在他裤子上乱蹭,印出了无数的脚印。 陈丽放下手里的筷子,站起身: “展特助,你先吃饭吧,我……”在看到展暮非但没有发怒,反而对着沧蓝温柔浅笑时,陈丽将之后的话咽了回去。 展暮将她抱到餐桌旁,直接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沧蓝眼睛没有离开电视,嘟囔着叫道: “叮……铛……” “吃饱了才能看电视。”展暮接过陈丽递过来的白粥。 “叮铛……”沧蓝哼哼唧唧的在他怀里乱扭,摸着桌沿处的碗筷就往他身上扔…… 沧忠信沉下脸,斥道: “沧蓝!” 这也是他们不愿意与沧蓝同桌吃饭的原因。 在沧忠信的怒喝下,沧蓝老实了,不情不愿的吃下展暮喂过来的白粥。 “沧伯,我想今晚就把小蓝接回去。”展暮给她舀了一碗鱼汤,抽出纸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她嘴边的菜汁。 沧忠信在心里冷哼,扫了眼他搁在门边的行李箱: “随便你。” 坐在一旁的陈丽与沧红,在听到沧忠信的话后,全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相顾无言,当这顿晚饭快进行到尾声的时候,沧蓝轻轻的拉扯着展暮的领口。 “还想吃什么?”展暮低下头与她平时,微笑着问道。 可在下一秒,他的笑容因为沧蓝突然喷出口的食物而僵在了脸上。 白粥混合着肉末从展暮脸上滑落…… 满室寂静,只余下沧蓝一人径自“咯咯”傻笑。 晚上回去的时候,他们在门前碰上了沧忠时,他摇下车窗道: “展特助,怎么不多呆一会?” 展暮朝他点头: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改回去了。” 沧忠时礼貌的说: “那你们路上小心,我先进去了。” 他刚想摇下车窗,在低头的刹那对上沧蓝的视线。 沧蓝拍起手,在展暮怀中咯咯的笑,一双清澈的大眼紧紧的胶着在他身上。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沧忠时听着耳边“啪啪”的鼓掌声,目光微敛。 这段时间,沧蓝只要是碰上沧忠时就会有这种反应,幸好沧忠信对她这种举动甚为反感,所以并未起什么疑心。 道别了两人,沧忠时将车子驶入车库,心中暗衬着,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找机会把这个痴呆给解决了吧。 当展暮将车子驶到了小区门前时,沧蓝早已窝在座椅上,吮着大拇指睡得香甜。 那毫无防备的模样,是他不曾见过的。 展暮静静的凝注着她的睡颜,心中顿时百味杂陈。 他失去了一个排斥他的沧蓝,却换来了另一个愿意与他亲近小蓝,他不知道自己算是失去了,还是得到了。 又或者是失去的远比得到的更多。 沧蓝无精打采的坐在小椅子上,手里抓着那把黄色的小铲子,小脑袋一下一下的往下瞌。 展暮倒了点沐浴乳在手上,看着她光滑的后背,赤着脚走过去: “小蓝,洗干净了再睡。” 沧蓝哼哼唧唧的没回话,靠在墙上打盹。 展暮啼笑皆非的看着她,调好了热水便往她身上抹去。 沧蓝舒服的哼了两声,闭上眼乖巧的任他摆弄。 展暮将沐浴乳涂在她身上,油亮亮的抹了一层,指尖在划过少女的乳尖时,他清楚的听到从她嘴里传来的轻哼声。 她本能的缩起肩膀,睁开眼无辜的瞅着他。 沧蓝的胸部不大,却坚挺饱满,两颗小小的乳尖悄然挺立,灯光下,从顶端的凹陷处透出淡淡的粉色。 展暮沾满了泡沫的手沿着她的腰腹往上抹去,最后停留在两只圆润的小奶子上。 他目光火热的注视着那两颗嫩芽,指尖夹上去,捉着她的小乳头轻轻向外拉扯。 “唔……”沧蓝本能的覆上他的手,呼呼的喘息。 展暮搓揉着两只椒乳,指甲在乳尖上的凹处轻轻挖弄: “小蓝,舒服吗?” “啊……嗯……” 沧蓝眨眨眼,一脸困惑的瞧着他。 展暮低低的笑出声,手指沿着她的前胸往身下探去,最后停留在少女的阴户上。 两瓣白肉被轻轻掰开,展暮低下头静静打量着沧蓝的穴口,沧蓝轻嗯了声,低下头好奇的看着他的动作。 而下一秒,沧蓝在展暮捏上她的阴核时,惊叫出声。 展暮像是没有听到,他捏着花苞中的颗粒,夹在指间轻拉细揉,最后张嘴含进了口里。 舌尖顺着小核一路往下,沿着肉穴的纹理用舌头一层层的洗刷,他闻着少女阴户中淡淡的腥味,只觉喉头一紧,整个人异常的饥渴起来。 将淡粉色的小穴掰开到最大,他把舌头探入其中,舌尖在阴道内刮弄,刺激得女孩的甬道一阵紧缩。 “啊……嗯……”沧蓝抓着他的头发,无助的呻吟,两条细腿不自觉的将他夹紧。 130、 展暮摸了摸沧蓝穴中的嫩肉,从里面抠出了点透明的液体。 他放到嘴边品尝,凝着她绯红的双颊,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她在动情。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的经历不太美好,沧蓝在性事上难免会存有惧意。 再加上她死前所承受的折磨,对男女间的欢爱已经不单止是害怕那么简单了。 那个时候,她从身到心,都深深的排斥着…… 他用手拨开少女粉嫩的阴唇,食指缓缓插入,在阴道内探索,指腹顺着甬道里的纹路轻轻的摩擦,而后又觉不够,撑开穴口多加进一指,顿时,两根手指在穴内翻涌,搅弄出“啧啧”的水声。 “啊……啊……嗯啊……”陌生的快感从小腹处往上涌,沧蓝闭上眼平躺在地上,难耐的撅起小屁股,主动的往他手中送,这一刻里她本能的觉得舒服,空虚,还想要得更多,更多…… 展暮双目赤红,两指在抠弄间勾到一块凹陷处,每当指尖轻触,便能引出她更娇的呻吟。 他眼中蓦然一亮,手指向上微弯,重重的往那个点压去…… 沧蓝紧闭的双眸倏然大睁,她震惊的瞧着他,赤裸的身体不停的颤抖。 “嗯啊……” 在一声尖叫中,一股透明的液体从沧蓝的阴道口喷出,如数溅在展暮的脸上。 他动作一滞,抬手擦掉脸上的水光,眸光微微闪烁。 沧蓝躺在地上,浑身发红,不停的喘息。 紧闭的眼睛掀开一条缝隙,她偷偷瞧着他,沾了水的乳肉隐隐泛着白光,在灯光下轻微跳动。 展暮不自觉的看痴了,他拍了拍她的小臀,从内裤里掏出早已发红充血的肉棒,黑紫色的巨龙泛着热气,抵在两瓣阴唇上细细摩擦。 他灼灼的凝着她的穴口,狠吞下一口唾沫。 沧蓝刚做完开颅手术,按照医生的话来说,在两个月内是不允许行房的。 他上下套弄自己的阴茎,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沧蓝两条小腿还在颤抖着,被展暮这么一拉,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他腿间。 她靠在他的小腹上不停喘息,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不明所以的瞧着他。 最后她的目光好奇的来到他正套弄着的阳具上,粗大的肉棒在沧蓝无邪的目光下变得益发的狰狞,坚挺。 展暮低喘了一声,握住她的手往自己的下腹探去。 “虫虫……”她摸上他的阴茎,当掌心触碰到那阵热源时,吓得又收回了手。 “小乖,帮我含含。”展暮难受的低吟,捏着自己的二弟往沧蓝的小脸上凑去。 “可以吃?”只是刚凑近,沧蓝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腥臭味。 展暮呼出一口气,点点头,伸手捏住她的鼻子,充血的龟头硬是挤入了她的小嘴中。 当紧致湿润的触感从下身涌来的时候,他舒服的叹息: “不能咬,对,轻轻的含住,用你舌头舔……哦……对……小蓝真乖……” 沧蓝吮着嘴中的肉棒,舌头在男人的马眼处舔了舔,那柔软的触感令她感到惊奇,好像正有着什么东西从里面冒出。 她唔唔的从喉咙里发出笑声,没有注意到男人益发浓重的喘息,一双小手握在肉棒的根部,固定好了位置,她听话的用力吮吸着马眼中的液体,随着展暮的挺动,从她嘴里发出了“啵啵”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在浴室中回荡。 终于,展暮低吼一声,浑浊的精液从龙口射出,一滴不剩的全部喷进了她的嘴里。 他松开沧蓝,靠坐在墙上喘息,一瞬不瞬的盯着坐在地上的女孩。 她歪着头看他,含着满嘴的精液,那味道咸咸的不是太好,可在男人的目光下,她又不敢往外吐,毕竟丽姨教过,浪费食物不好…… 最后,当着展暮的面她咕噜咕噜的将嘴里的液体吞进了肚子里,最后学着他的样子往地上一坐,咧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场大雨一直下到深夜才得以停息,窗外传来悉悉索索的风声,伴随着将要入冬的寒风吹得室内窗帘翻飞。 睡在一旁的沧蓝嘤咛了声,本能往身后的热源靠去。 她微张着小嘴,在展暮胸前蹭了蹭,窝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呼呼大睡。 展暮掀开眼睑,看着趴在自己胸前的少女,沉默片刻,伸手拉开抽屉,从里取出一包香烟。 沧蓝被一股烟味呛醒,她在他怀中动了动脑袋,皱着眉头往一旁挪。 “唔。”纤腰被一条臂膀紧紧的扣着,她抗议的轻哼了声。 展暮从嘴里吐出烟圈,搂着她的手又往里收了收。 被打扰了睡眠,沧蓝不情不愿的在他怀中抬眸,睁着一双睡眼惺忪的大眼,一脸的迷茫。 漆黑的瞳眸在灯光下微微闪着亮光,展暮不自觉的看向她的眼睛,那里干净的犹如一汪清泉,清澈透明,一眼见底。 脑海中模模糊糊的浮出从前的沧蓝,也是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也是这样迷茫的望着自己。 可那双眸子却始终隔着一层薄纱,纱内隐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那些秘密通通埋藏在她心底。 无论他怎么做,她的心门外总是张着一层阻力,强烈的排斥着他的靠近。 沧蓝嗅了嗅空气中的烟味,将鼻子埋入他的怀中,抬手拍上他的脸。 “臭……臭……”她在他胸前闷闷的说。 展暮将点燃的烟头拿远了些,任由她在自己脸上抓挠: “什么臭?” 沧蓝抓住他在自己头发上乱摸的手,指着不远处的烟管嚷道: “臭……臭……” 见眼前的男人只顾着笑,并没有将自己的话放在眼里,沧蓝恼了,五根手指头用力的往他脖子上抓去,可曾经被她当做武器的指甲早已让展暮修剪干净。 当她发现自己抓不破他的皮肤时,转而用掌心重重的拍着他的胸膛,发出“啪啪”的闷哼。 可男人依旧无动于衷,他用指尖轻轻点去烟头处燃剩的灰烬,而后顺势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被偷袭成功的女孩傻呼呼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摸着自己的脸,手指在印有水渍的地方戳了戳,而后学着他,也在他脸上咬了口。 展暮夹着香烟的手一僵,他怔忡片刻,也摸上自己的面颊,灯光下,那里多出一小片浅浅的水渍与一圈整齐的牙印。 “臭!”沧蓝不依不饶的在他怀中撒泼,作势又要咬上他的脖子。 眼见这个傻气又无赖的小蓝,展暮嘴角微微上扬,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至少她愿意亲近他,他要的不多,只是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他将香烟凑近嘴边,重重的吸了一口,在沧蓝好奇的目光下,往她面上喷出浓浓的一卷烟圈。 沧蓝“啊”了一声,赶紧低下头往被子里躲。 “哪里臭?”展暮掐灭烟头,带着一嘴的烟味压住她。 “唔。”沧蓝推不动他,只能在他怀中呜咽了声。 展暮在被中低低的笑着: “这里臭?还是这里?” “啊……” “难道是这里?” 略微磁性的声音在室内透出一丝暧意。 “唔……” 数日后,展暮带着小傻子领了证,在走出民政局的时候,他摸着她的脸陷入沉思。 “如果你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子,那么在当初,还会不会如此决绝的滚下去?” 一只蝴蝶从远处飞来,沧蓝从他臂弯下钻出,笑盈盈的追了过去。 展暮默默的凝注着满花园乱跑的少女,他不知道她的答案,而他或许永远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姆妈在病床上虚弱的抬眸,对病房门口的展暮招了招手: “展特助。” 展暮微微颔首,一把抓住在他身后乱动的沧蓝: “姆妈,我跟小蓝过来看你。” 沧蓝重重的拍着抓着自己手腕的展暮,抬脚往他小腿处踢去: “蝴蝶……飞飞……” 沧蓝自从傻了之后,陈丽便将她从前的高跟鞋收了起来,从商场上添置了几双平底的布鞋。 她力气小,柔软的鞋头踢在腿上虽然不会痛,可脏兮兮的鞋底还是在他的西装裤上印出了许多污渍。 而一路走来,展暮的裤子早已遍布鞋印。 沧蓝很不高兴,她跟小蝴蝶玩得好好的,这个男人非要拽着自己…… “小蓝啊。”姆妈轻声唤道。 沧蓝似乎对这个老妇人颇有好感,在听到她的叫唤时,她停下了脚上的动作。 “来,让姆妈看看你。”姆妈朝着她的方向招了招手,一双枯瘦如柴的手在阳光下微微的颤抖,因为病痛的折磨,她两颊深陷,眼窝下浮出一层黑影,布满细纹的脸上毫无血色,像是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 “啊……”沧蓝仰起小脸跑过去,亲昵的靠在妇人床边。 “唔……”她乖巧的任由姆妈抚摸自己的头发,目光落在她皮包骨似的手臂上。 她好奇的捏住姆妈手背上的皮,拉长、放开、再拉长、放开,如此反复…… 沧蓝“咯咯”的笑着,张开嘴就要咬上去,却被展暮圈住腰,抱了回来。 “啊……”她在他怀中乱挣,皱着眉用力的踩上他的皮鞋。 “乖,别闹。”不得已的,展暮只能扣住她的细腰,把她往上提起来,沧蓝不依,又闹腾了一阵,最后小屁股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她“嗷呜”一声,也就老实了。 姆妈抬眼瞅着面前的两人,突然流下了眼泪。 在中国有回光返照的说法,而近几日她的精神非常好,头脑异常清晰,可身体的状况却一日不如一日,在医生安抚的说词下,她想她的时候也快到了。 她悲恸的说: “小姐,你这样……要我这个老太婆怎么安心的走啊。” 沧蓝歪着头,窝在展暮怀中安静的玩着他胸前的衣扣,她扯着那里的棉线用力往外拉扯,很快便拉出了第一颗扣子,“哒 ”的一声,黑色的钮扣被扔在墙上,伴随着女孩清脆的笑声,在病房中久久回荡。 展暮轻轻覆盖上姆妈的手背,面上闪过一抹黯然,他犹如起誓般,一字一句的说道: “您放心,我会照顾她一辈子,不离不弃。”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已经入了冬。 展暮因为工作的关系,给沧蓝请了两个看护,而每天在办公室里,他总能接到她们的电话。 “嗯是我,她又不吃饭了?嗯,好的我知道了,麻烦你让她接一下电话。” 展暮等了许久,也没听到听筒中传来声音,他微挑起眉梢,沉沉的唤了声: “沧蓝。” “啊……”沧蓝在那头轻轻的应道。 “听刘姐说,你又调皮了?”展暮加重自己的语气。 “唔。” “又不吃饭了?” “唔……嗯。” “还把水泼到刘姐的身上?” “……啊……” 展暮揉弄着眉心,无奈的说道: “乖,去吃饭。” “啊……”沧蓝的声音又亮了许多,明显是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沧蓝。”展暮沉下脸:“如果再让我接到刘姐的电话,小心我回去揍你的屁股。” 听出他的威胁,沧蓝哆嗦了下,将电话扔给刘姐,蹭蹭蹭的跑去饭桌上乖乖坐好。 她笨拙的握起勺子,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着白米饭,小嘴嘟得老高,她的小屁股到现在还疼着呢。 沧蓝的奶奶是在年后去世的,在祭日的那天,沧忠信带着一家人驱车前往乡下的墓地。 因为人数较多,沧红与冯元照被分到了展暮的车里。 冯元照兴奋的趴在车窗上,他从小在乡下长大,知道今天能够回来,特意买了一堆食材放在后车厢里,心里琢磨着一会儿扫完了墓,还能搞个野炊什么的,与沧红在大自然下进餐,光是想想就份外美好…… “小红,你想吃什么,我一会给你做。”冯元照收回视线,将整个身体挤到沧红面前。 沧红轻哼了声,扭过脸去,不太愿意搭理他。 冯元照悻悻的缩回肩膀,把目光投注在前座的展暮身上,心中一阵委屈,既然展哥与小蓝都领了结婚证了,那么自己的…… 他偷偷打量着身旁的沧红,一直苦恼着要怎么向沧忠信开口…… “啊……”沧蓝指着车窗外飞过的小鸟,笑呵呵的去扯展暮的手臂: “啊……鸟……飞飞……” “乖,别闹,我在开车。” “啊……呀……”沧蓝哪里听他的,继续扯他的袖子。 展暮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动,车子稍微偏离了轨道,驶入了道路两旁的泥地里。 他费了点功夫才把车子开回了原来的地方,看着傻小蓝又伸过手来扯自己的衣领,展暮侧过脸阴沉沉的道: “你又想挨揍了?” 沧蓝瞪大眼,盯着他俊脸,本能捂上自己的屁股,缩回门边。 她捏着自己的手指时不时抬头瞧他,这个叔叔真坏,总喜欢咬她,没事就掐的她满身的印子,还动不动就威胁着要揍她的屁股。 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低下头继续戳自己的手玩,算是暂时的安静下来了。 展暮一边注意着前方的路况,一边侧过头打量她的表情。 他的嘴角带着抹宠溺的笑。 其实他也不是经常揍她,只是偶尔那么一两次,故意拉长了脸,先呵斥一顿,再狠揍一次屁股。 不需要多久,她就能记下。 再有不听话的时候,他就沉下脸对着她,偶尔捏一捏她的小屁股…… 事实证明这招确实管用。 131、 远远的,沧蓝看到等在山脚下的沧家人,他们似乎也没到多久。 山里空气清新,四周全是水稻、高山,偶尔飞过一两只鸟儿,扑扇着翅膀,在树杈间停留了一阵,没一会儿又飞走了。 沧忠信靠在树底下乘凉,悠闲的从嘴里喷着烟圈,看着一旁的沧忠时从车厢里取出扫墓所需要的物品,目光逐渐变得幽深。 展暮将车子停靠在路旁,车子刚停妥,沧蓝便眼尖的瞧到站在不远处的陈丽。 “等等。”他伸长了手臂扯住她的后领。 “……姨。”车门已经被推开了一半,不能下车,沧蓝不高兴的扭过脸朝他嚷嚷。 “山上冷,你多套件衣服再下去。”他手一勾将她整个人给拖了回来。 沧蓝被身后的男人抱了个满怀,他漠视她的抗议,从随身的背包里的取出一件米白色的毛外套,抬高她的手臂,动作娴熟的套上去。 沧蓝不高兴的哼唧了声,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车窗外的女人,行动上倒也配合,展暮让她伸手就伸手,抬胳膊就抬胳膊,乖巧得很。 展暮扣好了扣子,终于松开手。 沧蓝一旦得到自由,推开门就要往外跑,谁知小手还没能碰到车门,又被身后的男人给扯了回来。 “啊……”她愤怒的朝他大吼,牙一张咬上他的手指头。 展暮不愉的睨着她,这动不动就咬人的习惯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沉下脸,他在她圆润的屁股的上轻轻的拧了一把。 “啊……” 沧蓝惊讶的抬眸,赶紧松开嘴,捂住被掐疼的屁股往后退。 “痛……”她委屈的扁扁嘴。 “知道痛就给我老实点。”展暮笑着威胁,将一旁的小书包关好,给她背上。 “好了,下车吧。”他体贴的替她推开车门,末了习惯性的又拍了拍她的屁股。 沧蓝一惊,浑身打了个哆嗦,双脚刚着地便背着书包屁颠屁颠的往陈丽跑去。 陈丽还没能反应过来,就给人抱住了腰。 沧蓝将脸埋在她的胸口,嘴里嘟嘟囔囔的乱叫: “姨……姨……”她在她怀中抬眸,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溢满了希翼。 她们什么时候来接她回去呀,她不要跟这个叔叔住住一起:“叔叔坏……坏……” 陈丽不明所以,也不知道她口中的叔叔是谁,反倒是不远处的展暮听到这句,脚下一个踉跄,扭过头瞪了她一眼。 “今天天气真好,幸好没下雨。”冯元照从后车尾箱取出食材,大包小包的跟在沧红身后。 眼见各种准备功夫都做好了,沧忠信踩灭烟头说道: “走吧。” 沧蓝的奶奶是土葬,就埋在眼前这座山的顶处。 陈丽刚想要跟上沧忠信的步伐,却被沧蓝紧紧的抱住了腰,无奈之下,她只能朝展暮投去一个求助的目光。 展暮瞅着黏在陈丽身上的沧蓝,远远的朝她唤道: “小蓝,过来。” 沧蓝将小脸又往陈丽怀里埋进了几分,装作没听到。 “沧蓝。”展暮警告,声音又大了些。 沧蓝的耳朵动了动,挪了挪位置,整个人往陈丽身后藏去。 陈丽眼见着沧忠信几人已经走远,只能轻轻的对沧蓝说: “小蓝乖,咱们先给奶奶扫墓,回来以后丽姨给你做好吃的。” “奶奶?”沧蓝在她身后抬眸。 “对,对,奶奶的家在山上,那里有很多糖果、蛋糕。”她诱惑道。 “糖……”沧蓝捂着嘴: “吃……” 随后,沧蓝当着展暮的面,跟一只被诱拐的小哈巴狗似得,摇着尾巴跟在陈丽身后。 展暮拧着眉头,凝注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突然觉得一阵头疼。 沧蓝体力不好,刚走到半山腰便气喘吁吁的再也不肯走了。 她坐在地上撒泼,耍无赖,就是不愿意起来。 陈丽无奈的看着她,一时没了主意。 “出什么事了?”展暮一路跟来,手里提了几袋重物,却依旧脸不红气不喘。 不需要陈丽解释,光是看着沧蓝躺在地上的无赖样,他便能猜到一二。 沧蓝自从傻了之后,性情跟着大变,平日里没少调皮捣蛋,撒起泼来更是让人哭笑不得,有时候展暮被气急了,便将她按在床上,狠狠的抽一顿屁股。 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沧蓝是乖的。 然而这丫头也精,她知道展暮不能惹,便在他面前装孙子,没事便自动自发的替他取拖鞋,捶背,揉肩…… 转过身,就跟着看护刘姐,何姐闹脾气,而且是屡教不改,即使改了一阵子也会继续再犯,总而言之,展暮只要一出门,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声是从未消停过的…… “小蓝,起来。”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唔……”沧蓝翻过身没理他。 昨天夜里下过一场大雨,湿润了整个山头,地上的泥土尚未干透,而沧蓝往那一躺,整个后背便沾染上了不少黄泥。 展暮的目光落在她脏兮兮的背上,他把手里的袋子往地上一搁,勾住沧蓝的手臂,硬是将她提了起来。 沧蓝被扯疼了肩膀,眼里的水雾开始凝聚。 她可怜兮兮的瞅着陈丽,眼巴巴着又要扑上去。 “走吧。”他拉着她手往山上走,沧蓝跟不上他的步伐,只能整个人挂在他的臂膀上。 她不高兴的哼了一声,偷偷的踹了他两脚。 小丫头的心思展暮还能不明白? 这赖在地上不走的模样,不就是打着让自己背上山的主意? 想到这他敛下眼。 展暮在对待沧蓝上,就如同在教育一个孩子,不能太惯着,有时候必须狠下心肠,省得她日后养成了习惯,骑到自己头上来。 沧忠信蹲在墓地旁拔草,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说道: “你们怎么那么慢。” 陈丽接过展暮手里的袋子,无奈的睇了一眼身旁的沧蓝,径自往沧忠信走去。 而那个拖慢他们速度的始作俑者,正挂在展暮的臂弯上,嘟着小嘴发脾气。 她死劲的扭着自己的手腕,眼见腕上被搓出一圈红痕也没能挣出,便一根一根的掰他扣在上面的指头。 “啊……唔……”她抬眸瞪他,不高兴的大吼。 “乖,别闹。” 展暮把手里的水果搁在铺好的报纸上,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唔……” 沧忠时从袋子里取出镰刀,扔了一把给冯元照,两人蹲在坟头开始除草。 陈丽倒出瓶子里的清茶,给沧忠信递过去一袋子元宝蜡烛,等到一切准备功夫都做好了以后,展暮拉着沧蓝来到坟前: “给奶奶磕个头。” 沧蓝眨眨水眸,不明所以的瞧着他。 展暮会过意来,当着她的面做了一次示范,对她说: “就是这样,懂了吗?” 她狐疑的瞅着他,也跟着跪下,小脑袋重重的往地上磕去。 砰-- 沧蓝的额头被磕出了个红印子。 展暮的瞳眸紧缩。 “疼不疼。”他扭过她的脸,细细查看她额上的印子,只是破了点皮,应该伤得不重。 可他还是暗自下了决定,一会扫完墓,就带她去一趟医院检查检查。 “啊……”沧蓝捂住自己的额头,眼里的水雾越聚越多,她可怜兮兮的瞅着他,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疼……疼……唔……疼……” 听到沧蓝的哭声,沧忠信扔掉手里的纸钱,回头往这边瞧。 “出什么事了?” 展暮连忙把她抱进怀里,轻拍着安抚: “乖,别哭,一会就不疼了。” “撞倒头了?”陈丽从包里取出一个家用药箱,给展暮递过去。 展暮道了声谢,从里面找出消毒药水和创可贴。 他抬起沧蓝的小脸,胸口早已被她的鼻涕眼泪糊出了一大片水光。 他用棉签沾了点酒精,一点一点的往她额头上抹去。 “啊……”沧蓝尖叫一声,伸手在他胸前推搡。 展暮被她这么一推,手里的棉签落到地上,他不悦的看着面前的小傻子,沉下脸呵斥道: “别动。” 沧蓝打了个哆嗦,安静了一阵,可在下一秒,当酒精又一次碰上自己的伤口时,她发怒的嚷嚷,并随手捡起身旁的泥巴、石子往展暮身上扔去: “唔……痛!” “别动。”展暮拍掉身上的黄泥,面色突然变得铁青。 “痛!” “沧蓝!” “唔……痛!痛!” 站在一旁的沧家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却无人上前。 展暮环视四周,心中火气上涌,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场,他非得抽她一顿不可。 “啊……坏……唔……”沧蓝不知危险已近,依然在原地嚷嚷。 最后,展暮在不得已之下,只能扣住她的手脚,强硬的消毒、上药。 全程下来,他的脸色青黑吓人,也不管她怎么叫,按着她的伤口,怎么痛怎么来。 他就是要给她点教训,看看这丫头,日后在外人面前还敢不敢给他吹胡子瞪眼的。 半小时后。 “走了。” 陈丽蹲下身收拾东西,沧忠信睇了她一眼,提起搁在地上的袋子率先往山下走。 展暮看到沧忠时与冯元照从包里取出鞭炮,下意识的捂住沧蓝的耳朵。 沧蓝抽抽噎噎的胡乱扭动脑袋,就是不让他碰。 可在下一秒,当震耳的鞭炮声响起的时候,她惊呼一声又缩进了他怀里,并自动自发的抓过他的手往自己耳朵上捂。 这个地方离市区较远,且附近也没什么好的馆子。 一家人只能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搭起了炉灶。 冯元照从车尾箱那取出烧烤炉,往里面倒了点黑炭,开始引火。 沧蓝蹲在他身旁好奇的瞅着,眼看着那里越冒越多的白烟,她笑呵呵的伸手往炉里抓去。 “小蓝!”冯元照抬手刚想要阻止,却有人比他更快一步的将沧蓝拦腰抱起。 沧蓝的手还没能碰到炉口,双脚便离了地。 她在他怀中闹腾,咿咿呀呀的乱叫: “啊……唔……” 展暮一把捉住她的手凑到眼前,白皙的小手在阳光下近乎透明。 眼见她没有烧伤,他松出一口气。 而后他又把她的小脸扭过来,做出要揍人的动作。 小傻子在瞧到他那凶样,悻悻的收自己的手。 指了指树底下那块空地,展暮威胁道: “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你不许离开这里,知道吗?” 沧蓝装作被听到的将头扭过一边。 展暮眯起眼,低下头快速的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在那里印出一道浅浅的齿痕: “听到了?” 沧蓝疼的赶紧捂上自己的耳朵,抽抽噎噎的点头。 “你光点头是什么意思?”他笑着拉下她的手,作势又要再犯。 “唔……啊……不……走……等回来……”沧蓝一惊,本能的抱头往下蹲。 展暮满意的摸了摸她一头俏丽的短发,回到湖边清洗刚从车上取来的食材。 从这座山头开车到市区,至少也要三、四个小时。 而在今天天没亮,他把沧蓝抱上车的时候她还在睡着,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刚才还吵着要吃饼干,他没准,现在肯定是饿了。 展暮盯着袋子里的鲤鱼,一条条取出来洗刷干净。 为了解决午餐,大伙都在忙碌,直到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展暮回身去寻找沧蓝的时候,赫然发现,原本应该乖乖坐在大树底下等他回来的小傻子,不知在什么时候失去了踪影。 132、 午后的阳光微暖,偶尔拂过一阵清风,带来几许青草的芬芳。 沧蓝舒服的坐在池塘边,波光粼粼的水面映出了她的倒影。 她好奇的凑近,只见几尾活鱼在水中自由来去,煞是活泼。 这里的水很清,俯□,她能甚至能清楚的看到鱼身上面的鳞片。 在阳光下,微微闪着白光。 她好奇的伸手去摸。 手指刚碰到池水,那鱼儿便惊慌的甩尾奔逃。 鱼尾拍在水面上,溅出几丝水花。 啪―― 溅了她一脸。 沧蓝抹去脸上的水光,咯咯直笑,又伸下去一只手,与池中的鱼儿嬉戏。 沧忠时靠在树干旁,见附近无人便从口袋中取出香烟。 发现那傻子不见之后,沧忠信便发动全家四周围去找。 想到他那满脸急躁的模样,沧忠时嗤笑了声,心中浮起一阵厌恶。 他扣动打火机,啪的一声火焰跳跃而出,将他阴郁的五官照出一圈光晕。 沧忠时是单眼皮,眼睛小,几年前人还胖的时候,那咪咪眼笑起来倒也慈祥,可如今这瘦骨嶙峋的模样,再眯起眼来,便能生出一股阴险狡诈的味道。 微微仰头,沧忠时吐出嘴里的烟圈,眸中闪过一抹戾气。 远处吹来一阵冷风,听到草木摇曳的悉索声,他不自觉的拢紧自己的大衣。 如今还未到三月,天气尚未回暖,每日里,沧家的暖气便从未中断过,出个门都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在城市中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乡下。 伴随着寒风,远远传来一阵如风铃般清脆的笑声。 沧忠时听到那熟悉的“咯咯”声,夹着烟管的手一松,还带着火芯的烟头落到草地上。 他拧着眉头,更仔细的去聆听。 不会错的。 这是沧蓝的声音。 踩熄地上的烟头,他直起身往声音的源头走去,沿着小路一路往前走,终于在一片池塘前,看到了少女的身影。 她背对着他坐在池边,两手不知在水中捞着什么,伴随着少女的笑声,池边被拍出一层层的水花…… 沧忠时沉下脸。 他为了找她,到现在都没能吃上饭,而这傻子倒好,躲到这来,一个人玩的欢快。 他不悦的上前,刚要开口,却在一道灵光闪过时,硬生生的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他盯着沧蓝的背影,漆黑的瞳眸中露出一抹冷光。 展暮娶了沧蓝,重回沧氏,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等到沧忠信死后,他不仅要费心解决沧氏的其他股东,还得时刻防着展暮这头恶狼扑食。 沧忠时停下步伐,展暮这个男人不像冯元照,他摸不清他的底细,几次交手,虽然在面子上占了便宜,可暗地里却不然。 过往的经验告诉他,这头狼,不能留。 他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少女。 硬底皮鞋踩在草地上,悄无声息的朝她靠近。 如果这个傻子淹死在池塘里,那么展暮就不再是沧家的女婿,一头失去竞争资格的狼,即便再凶狠,又与他何干? 而沧蓝…… 沧忠时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我的小侄女,二叔对不起你啊,反正你也傻了,再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早早投胎转世,等你死后二叔会给你找最好的法师,最佳的风水宝地,超度你的灵魂,让你下辈子投个好胎…… 他浑身弥漫着一股杀气,缓缓拉近两人间的距离,阳光下,沧蓝不知危险正近,依旧毫无戒心的与池中鱼儿嬉戏。 当身后罩下一片阴影,遮挡住大半阳光的时候。 她困惑的回眸,可还没等她看清楚身后的人,已经被男人一脚踹进了池塘里。 噗通―― 沧蓝在往后倒下瞬间对上沧忠时阴冷的目光。 男人背光的五官一片暗沉,细小的眼睛微微眯起,从狭长的缝隙中露出杀气。 此情此景,看在沧蓝眼里,远比展暮揍人的时候还要来得吓人。 可她甚至来不及害怕,已经摔进了水里。 “啊……唔……啊……” 她在水中扑腾,求救似的朝岸上的人伸手。 可她越是挣扎,便沉得越快。 被拍出的水花溅湿了男人的鞋尖,他静静伫立岸边,无情的看着她挣扎。 晴朗的日空飘来一层乌云,沧蓝本能的仰起脸,瞳中的光点正逐渐被黑暗取缔。 由四面八方涌来的池水呛入口鼻,她难受得早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岸上,沧忠时面无表情的看着,冰冷的瞳眸令人瞧不出情绪,只是额际划过的一丝冷汗泄露了他的心境。 “小蓝――” 远远的传来冯元照的喊声。 沧忠时惊喘一声,捂住因为心虚而砰砰直跳的心脏,顺着声音的来源回头望去,果真看到了冯元照的身影。 他匆忙擦去额际的冷汗,回头又看了眼犹在水中挣扎的少女,转身跑入林间。 沧蓝模糊的视线对上沧忠时逐渐远去的背影。 她在水中又扑腾了一阵,逐渐往下沉去,在失去意识的刹那,她隐隐约约的感受到周围的水波的浮动,而后一只手拖住了她的腰…… 陈丽见展暮脸色不好,开口劝道:“展特助,你放心吧,小蓝不会有事的。” 展暮沉默着没有答话,沿着小溪一路往下游找去。 陈丽见说不动,只能静静的跟在他的身后。 她看着他宽大的背影,突然心生嫉妒,展暮这个男人看似冷清,却对傻后的沧蓝不离不弃…… 她长得不比沧蓝差,为什么却始终遇不上这样的良人。 这时一阵铃音在四周回响。 展暮接起电话,出口的声音浑厚有力,带着一股威严:“找到了?好,我这就回去。” 他收回电话,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有所缓和。 “找到小蓝了?”陈丽轻轻问道。 “嗯。”展暮松了口气,并未发现从陈丽眼中一闪而逝的黯光。 他们顺着原路折返,很快就看到了正缩在冯元照怀中的沧蓝。 女孩全身湿透,湿漉漉的短发黏在面上,原本樱红的唇瓣冻得青紫,注意到她身上披着的外套,展暮目光一紧,几个大步迈过去。 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问道: “出什么事了?” 冯元照听到展暮的声音,下意识的就要松开沧蓝,无奈被她抓得太紧,最后只能挠挠头,将事情的始末交代清楚。 沧蓝背对着来人,厚厚的羽绒服披在肩膀上,却还是觉得冷。 而当展暮走近的时候,她本能的打了个哆嗦,只觉更冷,便又往冯元照身上贴近了几分。 展暮居高临下的睨着两人,心中火气上涌。 原本稍稍缓和的神经,又一次变得紧绷,在他眼里跳跃的火焰,好像能烧灼出来,直勾勾的往她身上刺出好几个洞。 “起来!”他出口的话冷如刀锋。 沧蓝抖了抖,回眸偷偷瞧了他一眼,只是一眼,又吓得将小脸往冯元照的怀里埋进几分。 对于这个男人,她本能的感到害怕。 随着时间的推移,四周的气压越来越低。 展暮气急,伸手扣上她的手臂: “我不是让你在原地等着吗,谁准你乱跑的,啊?!” 沧蓝被连拖带拽的拉离冯元照的怀抱,转过身就被他扣进了臂弯里,紧接着在耳边响起的怒吼,令她忍不住,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啊……唔……”她一边哭,一边偷瞧他的表情,可无论她如何哭闹,他却依然无动于衷。 “你哭什么……” 他突然没了耐性,凝着面前的傻子,心中生出一股挫败。 他要怎么跟她说,他吼她,是因为担心。 他要怎么告诉她,他再也无法忍受没有她的日子。 可对象是个傻子。 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懂,无论他怎么做,她也给不起他所奢望的回应。 少女纤细的身体在他手中秫秫发抖,她不挣扎,就这么乖巧的任他抱着,可那双盈满泪水的眼睛,却求助似的越过他的肩膀,往陈丽,还有冯元照身上望去。 “展特助,小蓝也不是故意的,你……”陈丽上前想要劝阻:“大家都饿了,我给她换身衣服,先让她吃点东西,以后再慢慢教……” “对,对,咱们先吃点东西。”冯元照在一旁附和。 沁凉的水珠沿着发丝滴落在手背上。 展暮瞅着沧蓝浑身湿透的模样,心中升起一股不忍,随后却在忆起她失踪半小时,自己焦急寻找的心情时,那股不忍,又被强硬的压了回去。 沧蓝哭着哭着便没了力气,再加上男人的无动于衷,她从大哭逐渐变成了小声的啜泣。 “你们先吃。” 沧蓝哽咽了一声,人已经被展暮抱了起来。 “啊……呜……姨……” 她惊慌的挣扎,嘴里大叫着陈丽的名字。 越过柏油地,展暮把她扔进车里,随后“碰”的关上车门。 他从车尾处找出一个大包,拧着眉从里面翻找。 这次出门,他没想过沧蓝会出事,所以只是多带了两间外套御寒。 沧蓝缩在角落里冷得瑟瑟发抖,冯元照的外套早被展暮扯下,她吸了吸鼻子无辜的瞅着他,小心翼翼的唤道: “叔……” 展暮扔掉手里的大包,板着脸说道: “你叫我什么?” “叔……”沧蓝不懂他的火气是怎么来的,只觉得眼前这个黑脸叔叔生气起来分外吓人。 沧蓝一阵委屈,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叔……唔……不打……” 展暮翻不到能替换的衣服,看着她那不知悔改的可怜相,也放弃了与她讲理的可行性。 他朝她伸出手,很快将她扒光,当少女光洁的身体暴露眼前,并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瞅着自己的时候,展暮觉得他快要疯了。 这双眼睛 干净清澄,他不需要费神去揣测,便能完全将之掌握。 可那不属于沧蓝。 展暮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沧蓝在自己身下瑟瑟发抖的模样……往往越是可怜、娇弱,他想要将其蹂躏、践踏的欲|望便越是强烈。 他望着她的眼神益发的冰冷,眸中神色变幻莫测,沧蓝即便懵懂,却还是本能的感到害怕、畏惧,而这股畏惧,仿佛是来自灵魂深处…… 他像是在看着她,却又像是透过她的眼睛,在看另一个她。 沧蓝被他抓疼了肩膀,呜咽了声,下意识的不敢乱动。 “叔……” 她张了张嘴,可想要出口的话,又给他益发阴沈的脸色吓了回来。 展暮扣住她的脑袋,没有给她后退的机会。 下颚一疼,沧蓝被迫迎上了他的目光,她不理解他突如其来的恶意,更不敢像往常那般撒泼任性…… 展暮扣着她的力道很紧,甚至扯痛了她的头皮: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回来,你别逼我……别逼我……” 沧蓝光|裸的后背被迫贴在车门上,眼泪如泉涌般溢出。 一种陌生的感情弥漫在胸腔处,她无助的对他摇头,眼里布满了困惑。 她不懂。 为什么她会颤抖,止不住的,不停的颤抖…… 133、 沧红坐在报纸上,小口小口的吃着手里的面包。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转过头看清了来人: “二叔。” “小蓝呢?”沧忠时从树林里走出,顿下脚步,他警惕的扫了眼四周。 沧红撇撇嘴,指了指停靠在路边的轿车,继续低下头,心不在焉的咬了口面包。 “你去哪了。”沧忠信抬起头问道,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弟弟。 沧忠时嘿嘿一笑: “我还能去哪啊,不都跟大伙一块出去找人了吗?” 沧忠信冷哼,闻着周围一股子烟味,对他的话抱持怀疑的态度。 沧忠时摸摸鼻子坐下,接过冯元照递过来的烤鱼,忍不住又看了眼停在不远处的轿车,沉默片刻后,他收回视线,张嘴狠狠的往鱼身上咬了一口。 三两下便解决了一条鱼。 吐掉嘴里的鱼骨头,他自顾自的又拿过来一条,像是饿极了般,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沧蓝光着身子被压在车门上,而那个压着她的男人,正疯狂的吃进她的嘴唇,她惊慌失措的用手去推、去打,却全无用处。 “叔……唔……”平日里展暮也不是没亲过她的嘴,却从未像这样彻底的,好像要把她胸腔里的空气通通吸光似的咬她。 沧蓝不能呼吸,她难受的捶打他的双肩,哭喊与尖叫通通被含进了嘴里。 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映在她眼中的展暮,就犹如一头饿疯的野狼,他扑在她的身上,想要吃了她。 “叔……我不好……唔……吃……”沧蓝被压得背脊发疼,委屈的哭道。 展暮鼻息浓重,喘息着从她身上起来,一双发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直把她看得毛骨悚然。 未知的恐惧令沧蓝感到惊慌,哪里想过这个坏叔叔会说翻脸就翻脸。 摸着被咬得红红肿肿的唇畔,肚子咕噜咕噜的作响,她哇的一声大哭: “啊……唔……叔饿……唔要吃饭……” 男人无动于衷的看着,越过她的肩膀,他又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丛林上。 突然间,他坐起身,虽然不再压着她,可大手却与她的五指紧紧交缠着。 沧蓝想要抽回,却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 她抽抽噎噎的瞅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里盈满了泪光,似乎在控诉着他的暴行。 而对于沧蓝的举动他并未放在眼里,只是缠着她的指尖不放。 片刻之后,他忍不住摸上她的脸,突然回忆起几年前自己从病床上醒来,她推开病房门走进来的时候。 那是活生生的,年轻了十几岁的沧蓝…… “展大哥。” 他听到她的声音,在那一刻里,恍如梦境。 “小蓝。”展暮握起她的手,放在嘴边亲吻,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吻下去: “我已经老了,承受不起任何风险,不要再吓我,嗯?” 再坚强的男人也会有弱点,也会有自己挥之不去的软肋。 而他的软肋毫无疑问的,是沧蓝。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他不会放手。 人之所以偏执,往往只是因为害怕失去。 藏在他心中的恐惧不会比一般人少,他必须要靠埋进她的身体,感受着她的温度与生命力,用以证明这并不是梦境,她是真的,活生生的又一次回到他的怀里。 沧蓝眨眨眼,一时接受不能。 这个叔叔上一秒还凶神恶煞的要吃了自己,怎么才过没多久,就又变脸了。 而这也是展暮头一次,在她面前卸掉了全部伪装,赤|裸|裸的呈现出最原始,也是最无助的姿态。 她忍不住抬手,轻轻抚摸上他的头发,他的发质偏硬,手感不是太好: “叔……” 他抬眸沉默的看着她,指尖顺着女孩的皮肤一路往上,最后停留在那两瓣柔软的朱唇上。 展暮出神的凝着那一点樱红,声音沙哑而低沉:“小蓝,帮帮我。” “帮?”沧蓝不解的对上他的眸子。 “对,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他在她耳边轻语低喃。 当沧蓝还在愣神之际,他已经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裹在她的身上。 回到驾驶座,展暮掏出手机给沧忠信拨去一个电话。 “展暮怎么回去了?”沧忠时听到引擎发动的声音,抬头问道。 沧忠信拿着保温壶,往杯子里倒了点茶水,不疑有他的回道: “沧蓝不舒服,展暮送她回去了。” 沧忠时目光微微闪烁,他应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吃饭。 沿着公路,展暮驱车绕进了一条小路里。 当车子停妥后,他推开车门走向她。 沧蓝裹着他的大衣,在他拉开车门的同时下意识的往另一头缩去。 “叔?” 话刚说完,就已经被人抱了出来。 他搂紧她的身体一路往林子的最深处走。 走了大约五百米,他找到一块空地。 展暮顿住脚步打量了一下地形,随即将女孩平放在刚铺好的外套上。 “……唔?”沧蓝弓起身刚想要起来,却在下一秒,被男人压过来的身体盖了个严严实实。 “叔?”她推了推他的肩膀,不解的问。 展暮并未理会她的问题,只是捏着她的下颚,将脸凑过去。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探入最深处,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我知道你不喜欢在外面,如果不想做的话,就出来阻止我。” 他是在跟谁说话? 沧蓝在他怀中轻轻摇头。 光裸的身体在阳光下如象牙般白皙。 两颗小小的乳尖在风中挺立,下一秒,男人已经掐上顶端的两颗嫩肉。 他用指尖拉扯着沧蓝的小奶头,并恶意的往上提起。 沧蓝忍不住惊呼,伸手推动他的头,两腿不安分的在他怀中踢踹。 展暮这次用了死劲,弄疼了她,否则也会惹来她那么大的反应。 “啊……唔……叔……痛……”乳头被人掐得又红又肿,沧蓝难受的在他身下哭喊,扭过脸朝四周求救: “姨……唔……姨……” 可荒郊野外的谁会过来救她。 然而展暮也不希望被人发现自己的恶行,他吐掉她的小奶子,泛红的乳尖上沾了少许口水,随着男人的离开而拉出一条银丝。 他思忖片刻,反剪过她的手用皮带绑缚在后,而后又害怕她的喊声过大,引来路人。 只能脱掉她身上的内裤,卷成一团,硬塞进那张小嘴里。 沧蓝被迫翻过身来,背朝着他,乳尖破皮的地方摩擦在草地上,顶端的肉粒随着她身体的前倾而左右晃动。 “唔……唔……”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沧蓝害怕的瞅着他。 她努力扭动手腕,试图挣脱手腕上的束缚。 啪-- 展暮抽上她的臀部,在臀肉震动的同时,那藏在股沟间的小穴,也跟着一阵紧缩。 “唔……唔……”沧蓝疼得直哭,眼泪越流越多。 她扭动着细腰想要挣扎,可刚动没一会,又吃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在另一半臀肉上,比刚才来得更重,顿时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林间。 展暮捏住她的阴核,阴森森的威胁到: “不要乱动,又想挨打吗?” 沧蓝倒吸一口气,哭着摇头。 他笑道:“那就老实一点。” 说完,又往她臀上落下一巴掌,重重的,直打出了几个红印子,也还是不肯罢手。 当屁股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烧灼感时,沧蓝这次是真的怕了,她不敢乱动,只能被动的接受他时轻时重的爱抚。 展暮呼吸急促,野外不比室内,在享受这份刺激的同时,又生怕被人撞见,而在这份刺激与尴尬的交汇点,与女孩如莺般动听的抽泣,他只觉得自己的下体热得快要爆炸,全身细胞都在叫嚣着。 他要插进她的小穴里,在阴道内重重的摩擦,捣弄,释放出自己强忍数月的兽欲。 他不耐烦的用手指在她的阴道内快速的抽插了一阵,等到里面终于泛出了水光,这才从裤头里掏出早已肿胀的欲望。 大龟头贪婪的在穴口摩擦了一阵,随即猛的前倾,重重的刺了进去。 “啊……唔……” 沧蓝痛的哀嚎一声,久不经人事的穴口哪里经得住展暮这般蹂躏,当下痛哭失声,发了疯似的挣扎、扭打。 “痛……叔叔……唔……好痛……啊……好痛……” 她呜呜的啜泣,这个叔叔变得好可怕,把她弄得好痛。 原本粉嫩的小穴在暴力的摧残下逐渐变得鲜红,展暮托着她的屁股,好方便自己能够更深的进出。 随着肉棒全根抽出而后又尽数没入的攻势,穴口翻出里面的红肉,一层层的泛着血丝。 他亢奋的凝着那一点樱红,呼吸急促,全身血液都在沸腾着。 就是这种感觉,这种建立在征服、与蹂躏之上的快感。 “小蓝,你是我的,是我的,我的!”他管不住自己的身体,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性生活,他觉得自己饥渴得快要疯掉,每天只是浅尝截止的亲吻根本不够! 他要的是完完全全的她! “再把腿张开点。”他掐着她的乳头说道。 “……唔……呜……”沧蓝瘫软在地上,感觉下身被挤入得更深,她想要合拢双腿,阻挡男人更进一步的刺入,可那样反而使得肉穴更加的紧致,把展暮夹得险些要爆发出来。 他怒吼一声,把她双腿掰开到最大,抽出粗长的性器,放肆的在她体内奔驰…… …… …… 沧红咽下嘴里的面包,伸手往一旁的水壶摸去。 --空了。 “冯元照,没水了。”她习惯性的开口。 冯元照从炉里抬头,一张脸被热气蒸得发红。 沧忠信听到女儿任性的语调,不悦的回头教训道:“忍忍,这个地方哪来的水给你。” 沧红不高兴的嘟起嘴,舔舔干裂的唇畔,低下头没有做声。 “沧叔,我知道这附近有个杂货店,抄小路过去很快就能到了,小红你帮我看着火。”冯元照直起身,朝沧红嘿嘿一笑,转身就往外跑。 “元照这孩子挺实诚的,过段时间我让人准备准备,也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 听到父亲的话,沧红面色一僵,心中虽有千百个不愿,却又不敢反驳。 草地上,冯元照跑得飞快。 他在这个村子里长大,从小就喜欢往山上跑,抄小路没一会就看到了要找的杂货铺。 和蔼的老人早已不在,留下来看店的换成了他的儿子。 买完了水,他原路折返,却在路过另一条道上时,看到展暮停在路边的车。 他走过去好奇的往里瞧,那里面是空的。 展哥他们去哪了? 冯元照在心里着急,这荒郊野外的要出事了咋办?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跟沧叔说一声,可摸上口袋才发现没有带手机。 注意到黄泥地上印着的脚印,看尺寸,应该是一双男人的脚。 冯元照思索片刻便顺着印子跟了上去。 耳边偶尔会传来悉悉索索的风声。 而越往里走,那风声便参杂了一点……女人的啜泣? 冯元照心中大惊,撩开了袖子往里面跑。 那女声越听越熟悉。 不是沧蓝的还能是谁的。 展哥哪去了?小蓝怎么哭成这样? 带着这几项疑问,冯元照拨开树影。 远远的,他看到他们两人的身影。 当瞧清他们之间的动作时,他惊得赶紧往大树后躲去。 树影下,沧蓝被反剪了双手压在地上,因为距离太远,再加上展暮挡住了大半光线的关系,他看不太清楚。 只能隐隐听到从那里传来,她无力的抽泣与展暮亢奋的低吼声。 冯元照小时候曾经见过母狗交|配,那时一群小伙子还好玩的去摸抓公狗的尾巴。 当然,他不可能把展哥比做狗,可那姿势却是一模一样,在阳光下,他健硕的体魄强压在沧蓝身上,腰杆上下挺动,直弄得女孩嗷嗷直叫,也不知道是舒服的还是疼的。 看到这,冯元照忍不住捂上嘴,不敢置信,平日里那么温和有礼的展哥居然有如此兽|性的一面。 他眼睛黏在沧蓝雪白的肉|体上,无法离开,心中暗想着,小红是不是也这么白,这么软,发出的声音这么好听…… 想着想着,他的身下便有了反应。 面色一变,他震惊于自己的龌蹉思想,转过身猛的往脸上抽去一巴掌,而后脚步急促的往林口跑去。 沧红接过冯元照手里的矿泉水,打开瓶盖一饮而尽,回头注意到他一直盯着自己,她怒道: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准看!” 冯元照脸一红,脑海中又一次浮出展暮压在沧蓝身上的模样: “没,没,我只是觉得小红真漂亮。” 沧红轻哼了声没再搭理他,心里盘算着要如何摆脱这个土包子,沧蓝怕是指望不上了,她也只能另想法子。 冯元照想娶她? 做梦吧! 距离扫墓已经过去了一周,然而在展暮的公寓里却每天都在上演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吃饭。”他沉下脸,握着沧蓝的手不放。 “啊……姨!姨!”沧蓝在他怀中挣扎,往厨房里喊。 对于这小两口平日里调情的戏法,刘姐早已见怪不怪,她自顾自的洗刷堆放在洗碗池里的碗筷,等到锅里的汤热好了,便舀了一碗放出去。 “先生,东西我都弄好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接孩子了。” “恩,你回去吧。” 展暮点点头,接过刘姐手里的鸡汤,用小汤勺舀了一点,放在嘴边吹气。 “乖,吃一点。” 沧蓝哭闹着不从,抓过放在桌沿的小蝶子,不假思索的便往他身上倒。 展暮没有躲,她就坐在他怀里,他想躲也没地躲去。 看着胸前的一滩酱油渍,他拧着眉怒道: “沧蓝!” “不……吃……”小傻子发起疯来那破坏力也是不小的。 她嘟起小嘴瞪他,突然推开他握着勺子的手,展暮还维持着吹气的动作,勺子就搁在嘴边,被她这么一推,里面的汤水便泼了出来。 微烫的鸡汤滴入敞开的衬衫领口里,并沿着男人的脖颈一路往胸膛处流去。 “沧蓝!”展暮又一次怒吼出她的名字,放开固定在她细腰上的手,抽出桌上的纸巾擦拭。 沧蓝一得到自由,连忙从他腿上跳下来,急冲冲的往门口跑。 边跑边骂道:“……坏叔叔……” 展暮擦着胸口处的污渍,目光紧紧的跟随在她身后,他看着她上串下跳的好不灵活,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异光。 沧蓝跑到门口开锁,可是那锁被展暮设了密码,她一下下的胡乱往上按,却怎么也打不开。 之后她也恼了,泄愤似的往那些按键上重重的拍了拍,转过身朝房间里跑。 展暮听着她的骂声,不怒反笑,迈开步子朝她走去。 这丫头前几天还瘫在床上要死要活的,没想到恢复力这么好,不过是擦了几次药,现在就已经能跑能跳了。 想到这展暮突然停住了步伐,拧起眉头,他回忆起从前的沧蓝,那个在他面前总是摆出一副柔弱的姿态,娇滴滴不经弄的小蓝。 原来都是装的…… 这个时候,沧蓝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卧房的门口。 她站在门边往他那瞧,见两人之间还隔了些距离,便大着胆子朝他做了鬼脸,而后“碰”的一声关上门。 “贼丫头。” 展暮轻笑,从抽屉里的掏出钥匙往卧房走去。 随着房门开了又关上之后,从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看你也好的差不多了,过来。” “叔……坏……” “叫老公。” “叔……不……唔……” …… 作者有话要说:嗯,在赶榜单,要看的先留邮箱,晚点我会发给你们的。 134、 沧氏 魏无斓敲开展暮的大门,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无斓,在美国呆了几年,你连最基本的礼貌都忘了?”展暮埋首文案,头也不抬的说。 “礼貌?”魏无斓把一打文件扔在桌上:“你他妈一声不响就把公司卖了算什么?!” “……” “为了个女人……你展暮什么时候变成痴情种了,就为了个女人,你……” 魏无斓激动得双目泛红,眼里充满了血丝,明显是好几天没睡,匆匆赶回来的。 “无斓……” 展暮抬起头,语气出奇的平静: “再等几年,我会拿回我们应得的。” 魏无斓气急反笑,从包里掏出一早打好的辞职信,往他身上甩去: “放屁,从前老子就是个傻帽,活该被你耍,你行,咱们以后两清,我告诉你,老子不干了。” 看着魏无斓的的背影,展暮拿起桌上的信封,他沉默片刻,突然揉做一团。 “这封信我就当从来没收过,一会让助理取消你这几周的行程,你回去好好想想。” 魏无斓握住门把的手一僵,他轻叱了一声,摔门离去。 听着门外渐走渐远的脚步声,他将目光停驻在墙壁上的挂钟,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出一串熟悉的号码。 魏无斓出了沧氏便急匆匆的往停车库走。 一想到展暮的态度,心中火气更甚。 这个时间段的车库没什么人。 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哒哒”的回响。 他一路来到自己的停车位。 那里停着一辆Cayenne3.6,张扬的红色在一众轿车里显得异常耀眼。 “操!” 可当魏无斓看清了车身上被刮出的伤痕时,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他绕过车身,越看越糟心,从车头到车尾,被刮出好几道口子。 他抬头寻找摄像头,忍不住又骂了一声。 娘的! 停车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个位置是一个死角呢! “哟,魏无斓。” 魏无斓刚要掏出手机求救,听到有人叫,便条件反射的转身。 几个小混混站在停车场中央,手里握着铁棍,一脸不善的瞅着他。 魏无斓挑起眉,在脑海里死劲回忆这几人的五官。 目光落在混混手中的铁棍上,他目测了一下棍口的直径,再瞄了眼车身上的伤痕,立刻会意过来。 这摆明了是来寻仇的啊。 想到这,魏无斓也不必再费神去回忆什么了,自己一年到头睡过那么多女人,谁知道又是哪个被戴了绿帽子的傻帽来寻仇…… “魏无斓是谁?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他非常有礼貌的笑道,并顺手打开车门。 “如果没什么事麻烦你们让一下好吗,我赶时间。” 混混一愣,从怀里掏出照片细细打量。 我操! 居然还有实拍! 魏无斓在心中大叫不妙,赶紧开了车门坐进去,可屁股还没粘到座椅,已经被人一把揪了出来。 “臭小子,我今天非得断了你一条腿不可!” 魏无斓其人身娇体弱易推倒,说到底就是个常年蹲在家中的电脑宅,又怎么可能是这群大老爷们的对手。 思索片刻,他异常淡定的说道: “说吧,你们要多少钱。” 话落,漂亮的桃花眼便挨了一拳头。 魏无斓动作极快的抱头往下蹲,以着多年挨揍的经验,用手护住各大重要部位。 在心里默默的将展暮的祖宗的祖宗的祖宗全给骂了个遍。 这个时候,远远的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是尖细的高跟鞋跟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魏无斓竖起耳朵,听到一道女声。 他在心中叹气。 这个时候就算来个老大爷也比娘们管用啊。 可随即,从混混嘴里发出的惨叫声传入耳中。 捂着被打成了猪头的脸,魏无斓坐起身。 眼看着那个OL小姐先是一个左勾拳,撂倒了红毛,又一个横扫腿,踹翻了黄毛,最后一个过肩摔,刚才围着他狂揍的人全给趴在了地上…… 这是…… “你没事吧。” 程英揉着拳头转过身问道。 魏无斓扶着墙,目光从她纤细的小腿一路往上瞄去,最后停留在对方高耸的胸部……不,是工作牌上。 程英**部***实习助理…… 他突然发现,展暮这辈子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撕掉了自己的辞职信。 “没事。”魏无斓直起身笑道,他努力让自己笑得帅气,笑得潇洒,可无奈一张俊脸被打肿…… 映在程英的眼中,他的笑,很难看。 …… 傍晚,展暮驱车来到临海的环山公路。 甩上车门,他往沙滩上走。 在不远处同样站着一个男人,他迎着大海,腰杆挺得笔直,虽然看不清五官,可从全身硬朗的线条与那股子强硬的气势…… 这是一个惯于发号施令,立于顶峰的男人―― 展暮沉默片刻,朝他的方向走去。 “沈城。” 沈城吸了一口烟,甩手将烟头扔进大海里,回头笑道: “好久不见,展暮。” 末了他打量他半晌,嘴角勾起抹嘲讽的笑。 左脸上的疤痕在他的笑声中轻颤,宛如一条全身长满了疙瘩的蜥蜴正左右爬行,看着异常的狰狞。 “听说你最近混得不错,财色兼收,嗯?” 展暮眯起眼,又怎么会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却不动声色的从袋里取出一包香烟,递过去一根,回道: “还行吧。” 或许在四十年前,他还会在意他人的嘲讽,毕竟他确实是靠女人发家的,入赘女婿。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在意也就淡了。 沈城没回话,他接过展暮递过来的烟,凑近嘴里重重的吸了一口。 展暮盯着他的动作,两人似乎又回到十多年前,那段荒诞的岁月。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他蹲坐在沙滩上,望着远处的夕阳,闲适的吐出嘴里的烟圈。 “我拒绝。”展暮跟着坐下,收回手里的烟。 沈城怔忡片刻,斜睨了他一眼,轻笑道: “展暮,有钱不赚,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沈城是个老烟枪,自展暮认识他起,便已经是烟不离手了。 相顾无言,两人又在沙滩上坐了一会,展暮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 “你的事我爱莫能助,可这个人或许可以帮到你。” 沈城接过那张烫金的名片,语中颇含深意:“你这份人情,到底算是卖的,还是还的?” 他边说,边摸上左脸的疤痕。 注意到展暮微变的脸色,他笑得更为狂妄: “展暮,我没死你是不是很意外啊?拜你所赐,老子可是被那杂种捅了五刀……居然这样都没让我死成……” “你想知道那个老头子最后有什么下场吗?”沈城说着,面上浮出一抹阴霾: “我把他的手指头活生生的,一根根的剁了下来、还有脚趾、胳膊、腿……” 他森冷的笑声令人不寒而栗,那是常年在刀口上舔血的人才会拥有的残忍。 展暮冷漠的道: “沈城,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因果报应?” “报应?”沈城微愣,突然大笑起来,他笑得双肩颤抖,笑得眼角溢出泪光,只差没在地上打滚:“我有没有听错?啊?这个词居然会从你嘴巴里出来?” 展暮不悦的敛下眼。 沈城又笑了一阵,眼见时候不早,他直起身道: “叙旧就到这吧,既然你拒绝,那么我只能另找合作伙伴了,只是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后悔。”他对他晃了晃手里的名片,大步的朝公路走去。 展暮看着他硬朗的背影,蓦然忆起三十多年前的往事。 上一世,沈城也是在这个时间段找上自己,可那时候的他,少年气盛,为了尽快执掌沧氏,并没有拒绝。 当年展暮从国外引进一批进口货,用以上市,其实与其说是进口货,里面也混杂了许多违禁品。 可当时的沧忠信在B市势力颇大,就算是高级官员,也得对他礼让三分。 在有好几层关系的笼罩下,也给沧氏的运输大开方便之门。 而沈城正是盯上了这一点。 他要将藏匿在国外的大批海|洛|因运回,因数量庞大,能否躲过海关的搜查便是一大问题,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找上了展暮…… 并提出事成之后给他分成10%的利润。 展暮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朝沈城的背影说道: “虽然我们算不上朋友,但也是相识一场,沈城,听我一句劝,趁早收手……”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沈城转过身,下意识的摸上脸上的疤痕,他冷哼: “从前那个心狠手辣的展暮去哪了?” 展暮脸色一冷,当年两人同在一个老大手下,在逃跑的途中,遇到截堵,是他亲手将沈城推向人群,这才为自己挣来数秒的空隙…… 沈城哂笑,一双漆黑的眸子在夕阳下泛着一抹阴冷的红光,他亲吻着手里的名片道: “其实你不需要愧疚,当初如果你不这么做,那么被捅上五刀的人一定会是你,只不过你比我更快,更狠罢了。” 他回过头,大步的朝前走,却在几步远的地方,又一次停顿。 展暮看到他扬起手,晃了晃那张烫金的名片: “今天,我们算是两清了。” 伴随着沈城张狂的笑声,展暮陷入了沉思。 上一世,当沈城来找他合作,他并未拒绝。 他的目的不是他在事成之后给自己分成的10%,而是独吞。 沈城是通缉犯,想要他命的人如过江之卿,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他只要找人在道上放出点消息,然后再做点手脚…… 不久之后沈城在港口遇袭,所带手下全数丧命,而他本人则带着刀伤掉进了海里。 那时候的展暮,对于他的死活并不关心,他所在乎的不过是那批货物,到底能为他带来多少利润…… 因果? 报应? 掏出纸巾,他慢条斯理的擦拭刚才与之交握过的掌心。 这些东西,他也曾嗤之以鼻…… 转过身,他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 时间过的飞快。 转眼便进入了夏。 在一个周末里,展暮接到刘姐打来的电话。 他看了眼桌上的照片,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笑: “她又做了什么好事?” “不,不是,先生是我临时有事,必须回去一趟,您现在忙吗?要不我把小蓝给您带过去。”刘姐连忙解释。 “恩,你把她带过来吧。”展暮边说,边往桌上的相框摸去,那里夹着一张婚纱照。 他凝视着沧蓝微嘟起嘴,一脸不甘愿的样子,眼中溢满了笑意。 刘姐挂断电话,回头给沧蓝收拾书包,嘴里不停的唠叨; “小蓝啊,刘姐有事得回去一趟,一会儿到了先生那,不能给人家添乱知道吗,如果你乖,明天晚上就给你做好吃的豆沙糕。” “我乖……”沧蓝摸上书包的背带,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 可熟悉的人都知道,背地里这丫头得有多皮,而她这副德行也就展暮能制住…… 她跟在刘姐身后,一路上又蹦又跳,时不时还哼哼两句粤曲。 听着她嘴里的调调,刘姐身形一颤。 这不是路边的老大爷才会唱的吗? 沧蓝注意到刘姐投注过来的目光,还以为自己唱得特好,在一番自我膨胀过后,嘴里哼的曲子益发的大声了。 而这也引来了路人的视线。 沧蓝好奇的瞅着一个个故意避开自己的行人,抓着刘姐的袖子问道: “他们……为什么都躲着……我?” 刘姐不好打击她,只能委婉的说道: “那是因为你唱的不好,你不唱,他们就不会避开你了。” “可是……叔……说我唱的……好。”沧蓝不服。 “……”刘姐忍不住抚额,先生怎么能算在里面。 别说是哼歌了,就算她放个屁,展暮也会说是香的。 在经过面包铺的时候,刘姐想起前几周因为车祸入院的儿子,便掏出钱买了几个热腾腾的包子。 可当她捧着纸袋转身的时候,身后早已没了沧蓝的身影。 她心下一惊,赶紧四处张望着寻找。 远远的,果然看到了站在斑马线上的沧蓝。 “小蓝,你去哪,快回来!”刘姐叫住她。 “姨……那里……”沧蓝听到她的声音,指了指对面马路的金鱼铺:“鱼……鱼……我要看鱼……” 等到绿灯亮起,她穿过马路往金鱼店跑。 没跑几步,沧蓝便听到一阵车轮滚动的声音,她回过头,只见从不远处开来一辆卡车,车速极快,像是针对,车头一转,直直的朝她冲了过来。 135、 刘姐惊恐的尖叫,眼看着卡车从身旁疾驰而过,伴随着滚滚沙尘朝不远处的女孩撞去。 沧蓝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能微张着檀口,怔忡的站在原地。 路人的尖叫与嘈杂的鸣笛声吵得她脑袋嗡嗡作响,而却在电光火石之间,从人群中窜出一道身影…… 他的动作极快,几个大步冲过来将她抱起,护住她的头部往路边滚去。 尖锐的刹车声划破空气,在这个平静的早晨里显得益发的刺耳。 失了目标的卡车停驻在路中央。 眼看沧蓝平安无事,刘姐呼出一口气,她颤抖着手掏出包里的纸笔,却发现卡车尾部的车牌号,早已被一块黑布掩盖…… 看到这刘姐脸色变了变,眼里闪过一抹惊惶。 下一秒,卡车调转了车头,又一次朝路边的两人驶去。 车轮在柏油地上划出了两道深深的印子,被碾压过的书包镶嵌其中,包口大开着,里面的东西碎了一地…… 躺在地上的青年抬起眼,透过挡风玻璃清楚的看到带着口罩与墨镜的司机。 他顿时会过意来,护着怀中的少女,跳上台阶一路往不远处的金鱼铺狂奔。 伴随着身后传来的一声巨响,车头撞上了路旁的阶梯,迸裂的碎石激起了满地的烟尘,在其中,四个轮子又疯狂的滚动了一阵,再也无法前行。 司机挣扎了一会,最终只能倒车逃逸。 危机解除后。 刘姐掏出手机战战栗栗的给展暮打去一个电话,而后越过马路朝对面的铺子跑去。 沧蓝感觉捂在自己后脑的手劲一松,挣了挣,她在他怀中抬眸,好奇的瞅着他。 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张硬朗的国字脸上,五官立体而深邃。 他的下巴长满了胡渣,没了帽子的遮掩,沧蓝发现这个人的头上居然没有长头发。 光秃秃的脑袋在阳光下反着光,衬得一张脸更为凶煞,可沧蓝却并不怕他,反倒与之生出一种亲近感。 好似两人在很早以前就认识…… 她在他怀中咯咯直笑,伸手摸上他脸上的胡渣,在男人诧异的眸光下,将冒出皮肤的胡须夹在指间把玩。 “小蓝,不要闹!”刘姐气喘吁吁的奔来,转身朝蓝致道: “真是太感谢您了,先生请问您贵姓,稍后我们一定会亲自上门答谢。” 男人沉默了一阵,抱着她的手并未松开。 她很瘦,抱在手里轻如羽毛。 “你……”他凝着一脸痴笑的少女,轻轻覆上她的手背,不敢置信的呢喃道: “小蓝,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沧蓝睁着一双大眼,无辜的看着他。 突然,在她眼中凝聚的笑意更浓,揪在他胡渣上的小手用力的往下一扯,伴随着一阵悦耳的“咯咯”声,金鱼铺里传来蓝致的惨叫。 不久之后,展暮匆匆赶到。 当他看到正蹲在鱼缸旁与鱼儿嬉戏的沧蓝时,不觉松了一口气。 可没等他朝前迈出一步,右脸便重重的挨了一拳头。 展暮被打得措手不及,他捂着脸抬头正视一旁的青年,反光的鱼缸壁上映出他的狼狈。 眼前的蓝致早已不复当年的青涩,站得笔直的身影透出一股军人的硬朗,他沉下脸一字一句的问道:“展暮,为什么沧蓝会变成这样。” 听到这边的动静,沧蓝抽回捏在鱼肚子上的手,朝展暮跑去: “叔……”她扑进他的怀里,指着不远处的鱼缸:“要……鱼……” 微湿的手在他的衬衫上抓出一块块水印,他俯□凝着她被太阳晒得红通通的小脸,宠溺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去选吧。” 沧蓝眼睛蓦然一亮,狗腿的在他身上又蹭了一会,屁颠颠的往回跑。 看着这样的小蓝,蓝致面上闪过一抹黯然。 透过斑驳的树影,几缕阳光倾斜的照在身上,身后的黑影被逐渐拉长,他出神的凝视着她的后背,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青涩的少年时光。 曾经,那个会对自己温柔浅笑的女孩,已然不复存在。 展暮下意识的从兜里掏出香烟,却在听到沧蓝的声音时,沉默片刻,又收了回去。 自从几年前蓝致离开蓝家,外出闯荡后,他便再没听到他的消息。 有人说蓝家老爷子把他送进部队里当兵了,也有人说蓝致与蓝母闹翻愤而出走,总之众说纷纭…… 展暮站直了身,笑道:“这是我们夫妻间的私事,我不觉得我有那个义务要与你解释什么。” 蓝致面上一僵,却没回话。 “叔……叔……”这时沧蓝抱着一小缸金鱼从店里走出,拉着他的袖子将鱼缸凑上去:“鱼……” “只买了两条吗?”俯□在她额上亲了一口,动作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鱼缸。 注满了水的玻璃缸虽然小,却还是有点重量的。 “够不够?”他轻声问道。 “够……够了……” 沧蓝将小脸凑过去,贴在玻璃面上,展暮不得已只能拿高。 眼见沧蓝不高兴的嘟起嘴,又要撒泼的时候,他轻轻的在她屁股上拧了一把: “别闹。” “唔……”她揉着被掐疼的屁股,委屈的扁扁嘴,不敢再动了。 展暮揽过她的肩膀,抬头对蓝致说道:“不管怎样,我欠你一份人情。” 听到这蓝致身形一僵,明明打人的是他,可与展暮比起来,他的神色显得更为狼狈。 沧蓝属于展暮。 仿佛在很早之前,她的身上便被烙上了这份印记。 即使她不愿承认,可她从身到心,除了展暮便再也无法爱上他人。 沧蓝掰开扣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转过身笑眯眯的朝蓝致挥了挥,那纯净的笑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再……见……” 她的声音既轻又柔,传进耳里,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沉静的沧蓝。 她娇嗔道:蓝致,你别弄乱我的头发。 他看着他们渐走渐远的背影,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块碎掉的碧玉。 他蹲□将其丢进鱼缸,翠绿色的碧玉缓缓沉入底部,激得附近的鱼儿相继游走。 他看着混在一堆鹅卵石当中的碎玉,用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道: “再见,我的女孩。” …… 车子平稳的在公路上行驶。 沧蓝逗着鱼缸中的金鱼,时不时发出点欢快的笑声,小手在缸里闹腾,弄出的水花溅湿了身上的裙子。 展暮专注的开着车,心中暗忖着沧蓝今天遇袭的事,从刘姐的叙述中,他隐隐猜到那辆卡车无疑是冲着沧蓝去的。 微微的拧起眉,为了保护她,两人并未公开关系,只是简单的领了结婚证,更何况自重生之后,如无必要他不会轻易结仇,所以是寻仇的可能性非常底。 想到这,展暮侧过脸看了眼身旁的沧蓝,眼见她的所作所为,他开口呵斥道: “小蓝!” “唔?”沧蓝扭过头,不解的瞅着他,一只手依然搁在水里乱抓…… “不要把手伸进去。” “唔?”她眨眨眼,依然故我。 与她对视片刻,展暮轻叹了一声,以这丫头的理解力,估计他说得再多她也不会明白,沉默半晌也就随着她去了。 沧蓝凝着窗外的风景,心情极好的哼起歌来。 可当车子在医院门口停妥后,她的歌声便戛然而止了。 展暮给她开了车门,等了一会儿却没见人出来。 他俯□对她说道: “下车。” “叔……”沧蓝紧紧的抱着怀里的鱼缸,缩在椅背里不愿出去。 “不打……针……”她一边说一边瞅了眼医院门上的标志。 几个月前沧蓝因为发烧,被展暮带来了这里,当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针管在她面前晃过的时候,她便开始又踢又闹的坐在地上大哭,手里捡着什么就往人身上砸去,怎么也不愿配合。 医生护士都拿她没辙,后头还等着十几号病人呢,要不是这女孩后台硬,一早就给轰出去了。 最后展暮被一旁的白眼射的只能连连道歉,并发怒的将她往病床上一按…… 自那以后,沧蓝有好一阵子没有搭理他。 “不打针,就是让医生看看。”他轻言软语的哄道,并伸手去拽她。 “不看。”沧蓝不肯就范,又往里挪了挪。 “叔……骗人……” 他上次也是这么说! “小乖,出来,真的只是让医生看看,老公什么时候骗过你?”他笑得一脸的和善,然而当他看到沧蓝真的扳起手指,一根根的开始数的时候,那抹笑僵在了脸上。 沧蓝注意到他突然沉下的脸色,猛打了个哆嗦。 “扎针……痛……”她怯生生的低下头。 垂着小脑袋,并不时往他那瞧两眼,可在触及到他那双暗沉的眼眸时,她又往后缩了缩。 凝着她的动作,展暮突然忆起两人婚后的时光,那时候的沧蓝也是这样,害怕上医院,害怕打针,可这种怕却从未他面前显现。 直到有一次她被带锈的窗台割破了手指,被拖着上医院打了一针破伤风。 在他严肃的目光下,她硬着头皮把胳膊伸出去,而当针头扎进皮肉里时,他注意到她精致的的五官皱成了一团,瞅着他的大眼渐渐湿润,像是要哭了似的,那苍白可怜的模样,惹得他当天晚上,直到天际露白了也没放过她。 展暮将自己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他瞪了眼正到处找地躲的傻小蓝,突然俯□钻进车里…… 手里的鱼缸被人抢走,沧蓝愣了愣,随即手腕一紧,她甚至来不及尖叫,已经被展暮拖出了车子。 门诊室里,展暮按下在怀中乱动的沧蓝,凑近她耳边警告道: “你要是再在外人面前下我的面子,小心我回去收拾你。” 沧蓝嘟着嘴不服,却还是听话的安静下来。 她抬头瞅着他那张带着笑意的俊脸,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这个叔叔总是这样,在外头温和有礼,可回了家,就露出了本性。 老医生摸了摸嘴边的胡子,盯着桌上的报告半天没吱声。 展暮忍不住问道: “医生,我妻子的脑部曾经受过撞击,这几日胃口也不太好,麻烦您看看是什么原因?” 老医生看了眼沧蓝的病例,突然抬头笑道: “先生,恭喜你,你太太是怀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完毕,为保贞操,二更努力中。 136、 “你太太很健康,也很……活泼,但是在怀孕初期由于胎盘还没有形成,胎儿还不稳定,很容易就会导致流产的发生……” 沧蓝注意到医生伯伯一直盯着自己,便对着他傻呼呼的笑了笑。 老医生轻咳了声,目光微敛:“以你夫人的情况,她或许并未意识到这点,所以你最好能多抽出点时间陪着她。登高、搬抬重物、弯腰擦拭东西,这些都是不允许的,并且在孕初期,禁止一切房事,你们最好能够分房睡,平时注意多补充叶酸,不要吃太凉,太辣,盐大的食物……” 展暮按下沧蓝作乱的手,听得极其认真,只差没拿出纸笔当场记下。 出了医院,展暮站在门口傻笑,那模样……令沧蓝下意识的离他远了些。 她在心里嘀咕,叔叔变脸变得真快,刚才还一脸凶巴巴的瞪着自己,这会儿又对着她笑…… “小蓝。”展暮突然拉过她,目光胶着在她扁平的小腹上。 “唔?”沧蓝轻扯他覆在肚皮上的手,不解的问道: “叔……” “我今天很高兴,我从来没这么高兴,我……”展暮已然语无伦次,他的脑子被这份突如其来的惊喜炸开,全身血液都在沸腾着。 “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啦!” “啊……”沧蓝被他抱起来转圈,听着他的呢喃,挥手在空中咯咯的傻笑。 “飞……飞飞……” 过往的路人淡定的走过,这种场景每天都在发生,大家其实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取了车展暮并没有直接将她带回家,而来到一家书城。 沧蓝坐在地上津津有味的看着手里的连环画,而展暮则站在书架前,疯狂的扫着摆在上头的《孕妇手册》《论孕期注意事项》《如何当一个健康的妈妈》…… 他手里拿着购物篮,没一会里面便被装满了。 他一门心思的投注在书上,反倒忽略了身后的沧蓝,等到他终于挑完了要买的书籍,回过身要带她离开的时候。 “小蓝,快起来!”他紧张的大呵一声,直惹来路人的白眼。 沧蓝坐在地上不解的嘤咛,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唔?”展暮把她拉起来,动作很轻。 沧蓝抓着手里的连环画,突然有点……受宠若惊。 他对她的态度,明显比从前要来得温和,一改常态,小心翼翼,如珠如玉的护着。 连与她说话的声音,都轻了许多。 沧蓝瞅着他手里的购物篮,顺手把连环画也扔了进去。 本来以展暮的经济能力,她就是想把书城里的书全部搬回去也没有关系,可当他扫到那本画册的内容时,冷着脸从篮子里捡出,随手往后扔。 看着他利落的动作,沧蓝瞪圆了一双大眼,赶紧又从书架上拿了本新的,丢进篮子里。 展暮皱起眉,又重复的扔了出去。 如此反复下…… “叔……买……”沧蓝扭着他的手撒娇,聪明的使出怀柔政策。 展暮明显不吃她那套,他盯着沧蓝拿在手里的连环画,书册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金梅瓶》。 “不买。”展暮说的强硬。 沧蓝一愣,这还是头一次,展暮拒绝为自己买单。 “买?”她偷偷打量着他的神情,他并没有生气,可就不肯给她买。 “不买。”展暮一脸没得商量的样子,搂过她的肩膀就往出口走。 “唔……”因为怕伤到她,他没有使劲,所以她很容易的就挣开了他的手臂。 沧蓝跑回去,就站在书架旁朝他吼道: “要买!要买!” 她一边说,一边跟个要不到糖的孩子的大哭:“叔……买……买……” 沧蓝捂住眼睛,不时透过指缝偷瞧他,水灵灵的大眼里哪来的泪光,分明就是在装哭。 如果可以,展暮真想把她吊起来揍一顿,这丫头就是记吃不记打,往往被他教训过后,没几天又给忘了,照常活蹦乱跳的惹是生非。 当然,这也有好处,她不记仇,所以往往在|性|事上,不论他怎么玩,她当晚或许会生气,或许会好几天不搭理他,可没过多久就会把那事给忘了,如此循环下,也独有一番乐趣。 沧蓝哪懂他的龌蹉思想,径自将手里的连环画抓得紧紧的,呜咽一声,如果不是展暮拉着,只怕要坐在地上撒泼了。 “你还嫌我的脸丢得还不够吗?”他扯着她的手臂就要走。 “买……买!”沧蓝不依不饶。 “好,买,都买!”展暮气急。 沧蓝怯生生的瞅了他一眼,偷偷将手里的画册塞进了购物篮里。 之后她笑眯眯的一路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买单,看着他驱车,看着他坐上车…… 可在回到家后,她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买回来的连环画了。 “叔……”她扔掉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购物袋,贴上去扯了扯他的袖子: “画……” 展暮没理她,径自往厨房走。 “画……”沧蓝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刘姐,你以后就照着这个食谱做,多做点,小蓝刚怀孕,需要补充营养。” 刘姐“啊”了一声,惊讶的道: “小蓝怀孕了?” 展暮面上是掩不住的喜悦: “是的,我也才刚知道。” 被两人忽略,沧蓝明显不高兴了,她重重的扯着他的袖子。 “叔……画……” 刘姐捂着嘴,回过身继续煲汤。 沧蓝一路跟着展暮出了厨房,她看到他在沙发上坐下,张开报纸将她的视线隔开。 “叔……唔……”她急的快哭了,踢了踢男人的鞋尖,见他没反应,便整个人坐到他的腿上,一咕噜将脑袋从报纸下伸过去,扭着屁股滚进了他的怀里。 “叔……画……”她挡在报纸前,两手撑着他的胸膛嚷嚷: “要画……叔……我要画……” 展暮忍不住笑出声,而后又故意拉下脸问道: “什么画,我没看到。” 沧蓝哪料到他还会耍赖,一急,便在他面前比划起来。 她在胸口比了比,画出一个肚兜的形状,而后扯着他的领子大声的吼道: “画……叔……赖皮……坏。” 她这么一比,展暮是真的黑了脸,这丫头都看了什么,平时看点倒是无所谓,可现在怀着孩子,肚子里的娃儿要是跟他娘一样学坏了怎么办? 刚才真不该贪图方便,随便找了个小书城,那里的书籍多数不正规,乱七八糟的书也多…… “没有画。”展暮哼了声,把她抱起来转了个身,透过她肩膀继续看报。 “有!有!”沧蓝急哭了,在他怀里乱动,泄愤的抓破面前的纸张。 她明明看着他结账的,一定有! “我扔了。”展暮也不骗她,盯着被抓烂的报纸,也没了看的兴致,他抓过一旁的遥控器刚想要打开电视,目光却在触及沧蓝扁平的小腹时,想起了医生的嘱咐。 “叔……为什么扔……”沧蓝被他推出去,她娇嗔着跺了跺脚,回过身又想往他身上扑。 展暮盯着面前的沙发,撩起袖子便往墙壁那推去。 沧蓝好奇的看着他的动作,也忘了要去闹腾,眼见男人把沙发推到了最靠墙的地方。 他回过身,满意的看着电视与沙发的距离,抿着嘴朝她唤道: “你过来。” 沧蓝不疑有他,刚走过去又被人拥进了怀里。 “画……”她在他胸前抬眸。 “我扔了。”展暮想当然的说完后,伸手抓过旁边的遥控器。 “嚓”沧蓝听到电视里传来的声音,她不放弃的继续问: “什么……时候扔……” 展暮把频道切换到新闻联播,顺道在她嘴上吮了一口,恶劣的道: “不告诉你。” 沧蓝明白过来,她重重的捶着他的胸膛,委屈的红了眼眶,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叔……我要画……讨厌……叔……” 她边哭边抬眸瞧他,注意到男人并没有要理会她的打算时,她哭得更大声…… 展暮心里也有气,这丫头说不通、打不听、一不高兴就知道闹、哭,这坏脾气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他睨了眼墙上的挂钟,倒是要看看她能撑多久。 沧蓝的体力确实不好,还没到十分钟便累了,趴在他的胸膛上,从大哭变成了小声小声的啜泣。 当展暮以为她终于消停下来的时候,问题又来了。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小丫头缩在沙发上,赌气似的不肯过来。 最后,展暮冷着脸制止了刘姐的动作,他直起身,把桌上的菜通通端到沙发前的矮桌上,挨着沧蓝坐下,大口大口的吃着碗里的东西。 咕噜-- 沧蓝背过身,捂着小肚子吞了口口水,回身垂涎的看了眼满桌的菜。 全是她喜欢吃的。 顺着那双夹菜的手,她往展暮脸上瞧去。 他夹了一颗虾肉,放进嘴里,当着她的面咀嚼得津津有味。 她忍不住又吞了吞口水,爬下沙发就要往房间里跑。 谁知手腕一紧,让展暮扣在了原地。 他盯着她问道:“你去哪?” 沧蓝可怜巴巴的吸吸鼻子,眼眶红的就跟只兔儿似得。 她摸了摸又在打鼓的肚子,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伸手往桌子上的鸡腿抓去。 可手刚伸出去一点点就被一筷子敲了回来。 “你干嘛?”他打的并不重,但那一张脸却故意拉得老长。 “叔……饿了……” “你不是不吃的吗?”他抿着嘴,忍笑。 “饿……”沧蓝快哭了。 “以后还提不提画?” 沧蓝摸摸被敲疼的手背,抽抽噎噎的保证: “不……不提……” “嗯。” 展暮撑着颚,看着沧蓝喝汤的模样。 想起自己刚把她接回来那会儿,这丫头连筷子都不会拿,沧家的人一直将她当作是甩不掉的包袱,当然不会有耐心教她这些。 而他在相处之后发现,她虽然傻了,却并不代表她不能自理,只需要多教几次,她总会懂。 展暮给她剥去一只虾,刚要放进她的碗里,谁知沧蓝看到有吃的,一抬头便含住了他的手指,她咂巴咂巴小嘴,将虾肉吞进肚子里,而后又贪吃的将他手指上的油渍舔干净。 展暮收回自己的手,盯着指头上的水光发愣,他突然笑出声,心情极好的凝着她。 他有一个小傻子,小傻子肚子里还有个小小傻子,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小小傻子。 他在笑,眼中溢满了幸福的味道,就这样吧,他不敢奢求太多。 作者有话要说: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另外,呜,可怜的蓝致,我都被自己虐哭了。 137、 自沧蓝怀孕后,任谁都能看出来,展暮的脸色……不太好。 晚上九点的时候,展暮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 他一路往客厅走,在拐角处便听到了一阵如铃的笑声。 勾起嘴角,他心情愉悦的朝声音的源头走去,却在目睹她的所作所为时,脸色蓦然下沉。 沧蓝正盯着电视机里的小叮当“咯咯”直笑,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她扭过脸道: “叔。” 话落,她又转了回去,两眼眨也不眨的盯着电视中的画面,那着迷的模样,只差没把整张脸贴上去。 展暮拧着眉,注意到她屁股下的小板凳。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可以离电视太近。”他把她抱起来,往墙边的沙发走。 沧蓝轻哼了声,扫了眼远处模糊的画面,嘟着嘴在他身上扭动: “远……看不到。” “远?我就看得很清楚。”展暮一边说,一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沧蓝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伸手就要去抢。 “再闹,我就把冰箱里的蛋糕扔了。”展暮斜睨了她一眼。 “叔……”沧蓝抗议了一声,悻悻的收回手。 赌气似得的背过身去。 展暮揉揉她的小肚子,换了个姿势把她拥得更紧,目光落在依然平坦的小腹上。 听说爱吃甜食的孕妇生出女婴的几率较大。 沧蓝被他捏得咯咯直笑。 她抬眸瞅了眼远处的屏幕,距离太远,她根本瞧不清那里的画面。 打了个呵欠,她无聊的靠在展暮胸前,顺着男人的睡衣口往上瞄去。 “叔……” 展暮俯□亲了亲她的头发: “干什么。” “不能扔……我的……蛋糕。” 话还没说完,他便听到从她嘴里传来的呼呼声。 居然睡着了。 他好笑的揉乱她的头发,顺着女孩的侧脸,指腹一路摩挲上她的嘴唇,并在那里暧昧的来回摩擦着。 片刻之后他把她抱回房里。 睨着少女的睡颜,忍不住在她唇上印下了一吻,这一吻温柔而悠长,不带一丝□。 灯光下,在他凝注着她的目光里,除了满满的宠溺,还有一股浓郁到挥散不去的深情。 末几,房中响起他沙哑的笑语: “馋猫。” 半夜里,沧蓝被一阵水声吵醒。 她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本能的往身旁摸去。 “叔?” 满室黑暗,却唯独不见展暮的身影。 她眨眨眼,不安的又唤了声。 “叔……叔……” 就在她快要急哭的时候,展暮带着一身湿气从浴室里出来。 “叔……”看到来人,沧蓝眼里闪过一抹惊喜,她几步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朝窗帘处指了指:“……怕……” 夜里开始起风,吹得窗外树影摇曳,展暮顺着她的手注意到墙上挥舞的树影,衬着满室的黑暗,也难怪她会怕。 闻着熟悉的味道,沧蓝逐渐平静下来,她扯了扯他的扣子: “香。”说完,又嗅了嗅,那是沐浴乳的味道。 “为什么洗澡?” 窗外的月光倾斜而入,展暮只需要微微俯□,便能看到在沧蓝大开的领口下所露出的春|光。 两团白得扎眼的兔儿正乖巧的趴在她的胸前…… 他喉头一紧,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在他的挑|逗下,那兔肉由白变粉的过程,想到这他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发热…… 而两人距离最后一次床|事,他也已经有小半个月没有碰她…… “去睡吧。”片刻后,他艰难的开口,低头看了眼身下渐渐支起的帐篷,低叹一声。 沧蓝眼见着他又要往浴室里走,她急急的道: “叔,去哪。” 女孩清澄的眼中泛着水光,生怕他跑了似的把整个身体粘上去。 报应……真是报应! 展暮强忍下内心的冲动将她推开,并暗自发誓在沧蓝生完这胎之后,短期内,他绝对不会再要孩子。 “叔。” 沧蓝拧着眉,挣开他的手又一次扑上去。 谁会想到从前避他如蛇蝎的小蓝也会有如此依赖自己的时候,这一次展暮没有将她推开,他舍不得将她推开…… “叔,不走。”沧蓝在他胸前抬眸,眼中映出他的倒影。 在那里只有他一人…… 目光一热,他俯□疯狂吞噬她的朱唇。 对于他吃人的吻法,沧蓝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害怕,反倒会学着他的样子,也把舌头伸进去,与之纠缠。 这个吻持续了许久,最后展暮气喘吁吁的将她推开,赤红着眼又看了她片刻,随后在快要失去控制的时候,转身冲入浴室。 “砰”的一声关上门,他狼狈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白炽灯下,他发丝凌乱,额头上布满了细汗,一张脸因为欲|求|不|满而胀得通红。 沧蓝在外头轻拍门板,带着点哭腔,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 终于等她喊累了,靠着门坐下,小手时不时往上敲敲,倒也没再嚷嚷。 而当展暮顶着一头湿发出来的时候,迎面撞上的便是一双可怜兮兮的黑眸。 脚步一顿,他蹲□与之平视: “怎么哭了?” “叔……不走。”沧蓝抱着他的脖子猛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通通往他身上抹。 展暮拿下头上的毛巾,轻轻拭去女孩脸上的水渍,凝着她的大眼陷入沉思。 这段日子,也许是怀孕的关系,沧蓝一反常态的变得粘人,有好几次吵着要跟他回公司,或是等在门口,看到他进门便扑过来,搂搂抱抱尽显亲昵,当然,对于他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好现象…… “很晚了,去睡吧。”他捏捏她的屁股,暗叹,不过是能看不能吃罢了。 沧蓝本就极困,一沾床就打起了小呼噜。 只苦了展暮,闻着她的体香,在另一头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身旁就躺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他只需要勾勾手就能够碰到,翻过身就可以…… 啪-- 展暮抬手甩了自己一个巴掌,眼中的欲望顿时褪去不少。 “叔?”沧蓝揉了揉眼睛窝进他怀里。 凝着她无辜的大眼,展暮狠抽一口气,却始终平息不下胯|处的欲|望。 “坏丫头。”他咬牙切齿的道,突然翻过她的身体。 沧蓝背对着他,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被人由后抱了个满怀。 感受到一堵热源正紧贴着她的背脊,沧蓝不安的扭动了一阵,回过头唤道: “叔……” “别动。”他低低的喘着粗气,突然脱去她睡裙下的小裤,撩开裙摆,伸手在她臀上揉捏。 他不让动,沧蓝还真乖乖的不敢再动。 她抓着床单,有时候被捏疼了便呜呜的嚷嚷两声,睡裙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撩到了肩窝…… “叔……叔!”她不满的哼唧两声,好困,他为什么不让她睡…… 沧蓝感觉到身后的男人突然停下了动作,正待她要往后瞧时,两腿间蓦然伸入一根硬物,抵着腿侧的嫩肉,夹在股|间不住的摩擦,伴随着他的低吼,那棒子抽|动的速度越发的快…… 沧蓝面上浮出一抹绯红,腿间的小缝在摩擦下渐生快|感,她抓着枕巾小声喘息,低低的呜咽反倒助涨了男人的情|欲。 展暮双目赤红,一双手胡乱的在她身上乱摸,却又不敢用力,他只觉身下的热流奔涌,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发泄的出口,布满青筋的男gen又胀又热引得全身血液沸腾,全集中在那一处,仿佛快要炸开来…… 房内的喘|息声益发沉重,似是欢愉又似压抑,终于在一声低吼中,一股浑浊的液体射出,喷溅在她的大腿处。 黏腻不堪的触感令沧蓝感到不适,她伸手往那摸了摸,抓着一手白色的液体凑到他眼前。 清澈的眸中似乎在问: 这是什么? 展暮靠在枕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片刻后他掀开薄被,眼见内里一片狼藉,只能暗叹,明天又得换一张新的床单了。 沧蓝自从怀孕之后脾气日益渐长,人也越发的懒惰,有时甚至敢指着展暮的鼻尖嚷嚷,他要是不顺着来,她就得摔碟子摔碗,捡着什么就往他身上扔去。 那脾气臭的连他也快制不住了。 其实,沧蓝的坏脾气也并非是毫无缘由的,自怀孕起,展暮便禁止了她从前所有的喜好,她不能近距离的看电视,不能摸他的电脑,不能爬上爬下四处蹦Q,就连出个门也得有好几个看护陪着…… 展暮慢条斯理的打开报纸,表情严肃的瞪了她一眼: “喝下去。” 沧蓝倒汤的动作一滞,她嘟起嘴,把面前的鸡汤推开,对他摇摇头。 “不喝。” 展暮微挑眉梢,警告道: “又想挨揍了?” “不喝!”沧蓝哼了声,顺手掀倒桌上的汤碗,顿时,熬了五个小时的老鸡汤从碗口倾出,在桌上晕出一大圈油渍。 展暮收起报纸,不悦的呵斥: “沧蓝!” 沧蓝一边顶嘴,一边捡出碗里的鸡肾往他的方向扔去: “不喝!” 啪-- 展暮僵直了背脊抓下落在肩膀上的肉块,看了眼被印出一小圈油渍的衬衫,气得浑身发抖。 “我看你是欠教训了。”他握拳,骨节处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不喝!不喝!讨厌!”沧蓝轻哼,抓了一把骨头想也没想便又往他身上扔去。 展暮眸中闪过一抹戾色,抬起手突然朝桌面上拍下一掌。 “啪”的一声巨响,力道之大,震得碗筷轻颤。 沧蓝凝着他怒红的双眼,却并未感到害怕,展暮对她的威胁,一次、两次,或许有用。 可当她发觉他的威胁,不过只是程程口舌之快,却从未施以行动时,便瞧出了其中的“猫腻”。 而展暮的“不敢作为”在某一程度上,算是纵容了她的脾气,如果连展暮也拿不住她,那么在这个家中,还有谁敢逆她的意? 是以,现在的沧蓝在展暮面前,就如同一个土匪霸王,加上孕期脾气暴躁,她没事便喜欢捉着展暮“欺负”一顿。 刘姐默默的收拾完满桌狼藉,瞧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只觉好笑。 如果沧蓝扑在展暮身上,伸手拽拉他的头发,或者骑在他的背上,大呼“驾,驾!”……也算是“欺负”的话。 脑中不禁浮出展暮当时既愤怒却又不得不从的模样。 那由白转绿再转黑的脸色…… 刘姐捂着嘴,擦干净桌上的油渍后,退居二线默默围观。 “小蓝,这些食物对你的身体还有肚子里的宝宝有好处,乖,不要闹,我们再喝一碗好不好?”展暮铁青着脸,好不容易扯出一抹笑,轻言软语的劝道。 “不要!”沧蓝态度强硬,大有我就不喝,你能拿我怎样的意思。 额上青筋直冒,他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挤出: “你有本事就一辈子驮着这颗球。” 目光移向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他气得嘴角不停抽搐,心中暗忖,等你生完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室内陷入一片死寂,面对他像是要吃人的眼神,沧蓝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这样的情景其实每天都在上演,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这两人都能吵上大半天。 而平日里稳居下风的沧蓝,自从怀孕后,就等同拿到一块免死金牌,那金灿灿的肚子往前一挺,展暮就算再生气,再想揍她,也要先等孩子生下来了再说,并且为了安抚产妇多变的情绪,他还得乖乖认错,低声下去的任人窄割。 展暮怕是做梦也没想到,原来他也有给人当孙子使唤的一天。 真应了那句风水轮流转。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展暮气的快要掰断桌角的时候,一通来电打破了这场僵局。 这是医院传来的消息…… 两分钟后,他平静的挂上电话,转过身沉默的看着她。 不过是简短的几行字,却判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戴立春(姆妈)于十日上午十一点四十五分,被证实死亡。 138、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倾斜而入,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墙上,刘姐关掉洗碗池的水龙头,擦干净手走出去。 客厅里回荡着小叮当的笑声,她扯□上的围裙,回过身注意到正躺在沙发上的沧蓝,随口问道: “今天天气真好,小蓝想不想出去走走?” 沧蓝无精打采的侧躺着,听到她的声音耳朵动了动,而后懒懒的翻过身,继续抠弄自己的手指。 电视机旁的矮柜上放着一盒DVD。 刘姐睇了眼正播放着的动画片,目光又一次移回那一打光盘上,那是展暮在临走之前特意购回,给沧蓝解闷用的。 沧蓝打了个呵欠,对于不远处的动画片兴致缺缺,只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时不时的往门口处瞄去。 “姨,叔什么时候回来?” 她揉揉眼从沙发上起身,接过刘姐递过来的热水,贴到唇边小口小口的往下咽。 越过刘姐的肩膀,她将目光停驻在玄关处的鞋架上,那里整整齐齐的摆着几双皮鞋,全是展暮平日惯穿的款式…… “先生可能要过两天才能回来。”刘姐收回空杯,摸了摸女孩微微隆起的小腹。 沧蓝轻“唔”了声,又躺回了沙发上,她懒洋洋的伸长了腿,从沙发缝里掏出一条纯色领带,捏在手里拉扯。 “叔……好久……”她嘟起嘴,一边说,一边加重手中的力道。 “为什么……不带我去?” 姆妈自小被卖到沧家,在B市里算是无亲无故,而她在此之前曾与沧忠信提过想要回老家久居,安享晚年的事儿。 是以在她过世之后,他便带着她的遗体回乡下葬,也算了了她的一桩心事。 刘姐瞧着她失落的模样,哄到: “先生工作忙,过几天就回来了,小蓝想吃什么,等下小陈过来,姨去给你买。” 沧蓝摇摇头,眯着眼在沙发上打屯。 这时候玄关处的电话响起。 听到声音,她蓦的从沙发上跳起,拖鞋也不穿了,赤着脚小跑着过去。 “慢点,小蓝你跑慢点。”刘姐心惊肉跳的看着她跑远的背影,赶紧跟上去。 这小傻子压根没意识到她正怀着身孕,平日里挑食哭闹也就罢了,至少有展暮看着,而如今展暮不在,小丫头便跟脱了缰的野马似得,管也管不住了。 “叔!”沧蓝接起电话,急急的唤了一声,可没一会儿,她双肩一跨,失望的将话筒递给了刘姐。 “我们不需要保险……” 沧蓝乖巧的站在一旁,听到刘姐挂了电话,她走到鞋架边,伸手摸了摸摆好的皮鞋,眼睛时不时的往门口瞄去。 那神情可怜巴巴的,与等主人归来的小狗没什么区别。 刘姐刚挂没多久,恼人的铃声又一次响起,这次沧蓝背对着她,没有再动,只是意兴阑珊的靠着墙,顺着鞋尖的纹理,一下一下的抹去。 刘姐不耐烦的开口: “我说了不要保……先生,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展暮在那头淡淡的开口,语气中有着掩不去的疲惫: “她怎么样了?” 刘姐刚要开口,手里的话筒便给人抢了去。 沧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蹭过来的,听不到展暮的声音,她急急的唤道: “叔……叔!” 电话里传来他的笑声: “这么有精神?” “你什么时候……回来。”沧蓝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刮弄墙壁上的石灰。 她微嘟着小嘴在心里腹诽,展暮走的那天她还没起床,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而接下来的几天里,则分别由刘姐跟陈姐轮流照顾她的起居。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她已经习惯了让展暮照顾的日子,习惯了挨着他的胸膛才能入睡…… 如今突然换人,嗅不到他的味道,她晚上就睡不好了,这也使得她白日里总是无精打采,困倦至极。 “你乖乖的在家里等着,不要给刘姐添麻烦,我明天带礼物回去给你,嗯?”展暮靠在墙边凝注着不远处的人群,悠悠的吐出嘴里的烟圈。 这里关于土葬的习俗颇多,从挑墓到出葬,再加上一些零碎功夫,便得花去十几日的时间,如果不是公司得有人看着,沧忠信也不会提前叫他回去。 “叔……去哪了。”沧蓝并未将重点放在礼物上,反倒委屈的问道:“为什么不带我……一起。” 浓浓的鼻音传进耳里,小傻子用着最直接的方式表达了对他的思念。 展暮扔去手里的抽到一半的烟,心窝倏然窜出一股暖意,他眼中带笑,出口的话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乖,你怀着宝宝,这种地方不能来,以后有时间,我再带你过来看看。” “为什么……”沧蓝捏着手里的电话线,不解的问:“宝宝……” 没打算与她解释太多,展暮又嘱咐了几句后便挂断电话。 “展特助,先回去吃点东西吧,晚上还得送姆妈过去。” 陈丽穿着孝服给他递过来一瓶水,一张素颜因为熬夜而变得异常惨白,眼角细纹密布,微微裂开的唇上毫无血色,从前丰盈的身形如今消瘦得彷如病愈不久的病人…… 展暮点点头,跟在她身后进屋,一路走来,他看着她的目光逐渐变得复杂。 如今的陈丽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妇人之气,平庸憔悴的哪还有当初的美丽,也难怪沧忠信会将她抛弃…… 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几个男丁扛着棺材带着一队人敲锣打鼓的朝山上前行。 已经到了深夜,女伴不好陪同,便留在屋中继续守灵,这里的习俗是出殡之后家人必须在村里留住一段时间,每隔七日便到坟前拜祭…… 展暮本不是一个迷信的人,然而每当在牵扯到沧蓝的时候,他便不得不多加谨慎。 在驱车回到城里之后,他找了一家酒店梳洗,随后又去了一家庙里,找来法师给自己去除身上残留的“晦气”,等到一切都处理妥当后,才敢回家。 知道展暮今天回来,沧蓝早早便守在门口。 她坐在玄关处等啊等,一直等到快要睡着的时候,灵敏的耳朵听到一阵钥匙孔转动的声音。 小脸蓦的一亮,没等门开,她便从缝中扑出,猛的钻进他的怀里。 “叔……叔……”她亲昵的在他身上乱蹭,跟只八爪鱼似的缠了上去。 展暮眼中带着笑,托住她的屁股锁上门,听到门外的动静,刘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湿漉漉的手往围裙上擦了擦,道: “先生,您回来啦,很快就能吃饭了。”刘姐笑着说,突然将目光移往沧蓝身上:“小蓝,快去洗手。” 沧蓝贴着展暮的脖子,在那蹭了蹭,全当没听到。 “刘姐你去忙吧,我来就好。”展暮笑着捏了捏她的屁股,低下头就着她的小嘴,印上去,旁若无人的亲吻、磨蹭。 晚上吃饭的时候沧蓝出奇的乖,捧着碗自动自发的坐进他的怀里,挑食的毛病像是突然间好了,他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就连平时最讨厌的肥肉,也只是皱皱眉头,硬吞了下去。 然而她这样乖巧,明显是讨好的态度,却让展暮越发的沉默,眼里的笑意不知在什么时候褪去。 像是感受到他的不愉,她怯生生的扯了扯他的衣领,嘟着油乎乎的小嘴往他脸上亲了亲,“啵”的一声,在那里印出一圈小小的印记…… 展暮扯出一抹安抚的笑,用勺子舀出点汤水喂进她的嘴里,而凝着她的目光却逐渐变得复杂。 沧蓝固然是傻了,却并非毫无感情。 她或许不知道爱是什么,却能明白的分辨出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 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展暮说道: “别怕,我不会丢下你的。” 沧蓝眨眨眼,靠着他轻轻的吁了口气。 “叔……不走……” “我不走。”展暮将她圈得更紧,末了又在她耳边说道: “对不起,吓到你了。”沧蓝在他怀中抬眸,轻哼了声表示赞同。 对于她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展暮哭笑不得,然而在确定过他不会走之后,小傻子挑食的老毛病又出来了…… 七月的晚风依然清凉,在透着一股奶香的卧室里,床头柜上亮着一盏台灯,昏黄的光晕将周围渲染出一小片暖色,展暮靠在落地窗前,掏出手机将声音压得极低: “查到了?” 魏无斓沉吟片刻,看着手中的资料道: “那是辆黑车,不好查。” 见展暮没出声,他继续道: “你给的线索太少了,既然对方这次没能得手,一定会有下一次,不如……” “闭嘴。”展暮不悦的眯起眼,眸中寒意正盛:“不会有下一次,我不认为这点小事能难倒你,这周以内我要知道答案。”话落,没等魏无斓做出反应,他便挂断电话。 操! 魏无斓怒得掀翻桌上的文件,这混蛋真当他是万能的了…… 沧蓝在睡梦中下意识的往身旁摸去,在触及冰冷的床面时,蓦然惊醒,她撑起身借着床头灯的亮光在屋内四处寻找: “叔……叔……” “我在这。” 见到展暮的人,沧蓝急急的扑过去,小脑袋在他怀中乱蹭。 “叔……” 展暮摸了摸她的小肚子,她怀孕的时间尚短,小腹处并没有过于明显的隆起。 “小蓝,告诉我,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展暮突然捧着她的脸问,见她一副迷迷糊糊根本没听进去的模样,便狠下心,轻捏了下她的面颊,灯光下,沧蓝吃疼的嗷了一声,随即生气的拍打上他的胸膛,也有样学样的在那里重重的捏了一把。 可惜他的肉实,她掐不进去。 “告诉我,是谁?”在确定问题并不是出自他之后,他只能暗中揣测,难道是她在无意中得罪了谁,毕竟对方的目标明确,在路人所拍摄的视屏中,那辆货车确实是冲着她去的。 沧蓝疑惑的抬眸,对着他摇了摇头。 她单纯的脑袋根本无法理解他口中的说词。 见他突然沉下来的脸色,她讨好的在他嘴上亲了亲: “叔……我乖,不气。” 灯光幽暗,展暮凝注着怀中人澄澈的大眼,那是一双毫无心机,全心依赖着他的眼睛。 沧蓝靠在他的胸前,嗅了嗅男人熟悉的体味,眼皮越来越重…… 他沉默的抱着她,力道又紧了几分,一只手在她后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安抚着女孩入睡,然而在黑暗中,他的脸色却越发的凝重。 同一时间里,沧忠时小心翼翼的从房里出来。 周围不时有知了在叫,伴随着阴测测的冷风,他站在走廊上掏出电话。 “是我。” “找到人了没有,我说过钱不是问题,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对,行,你看着办,我还信不过你吗,你让他手脚干净一点……” 乡里环境不好,沧忠时烦躁的往左脸甩去一巴掌,在昏黄的灯光下,手心粘着一团暗红色的鲜血,他嗤了一声挂上电话。 看了眼顶上盘聚的蚊虫,听着那恼人的“嗡嗡”声,耳畔不禁回荡起沧蓝“咯咯”的笑声…… “妈的!”沧忠时泄愤的踢掉脚边的石块,一双细小的眼中犹如粹了毒汁般隐隐射出寒光。 139、 一大早的,魏无斓顶着一双熊猫眼回到公司。 “程英,帮我买杯鸳鸯。”在推开办公室的大门之前,他习惯性的唤道。 因为熬夜的关系,他的脸色极差。 “是……是的……” 听出不是程英的声音,魏无斓不悦的回过头说道:“怎么是你,程英去哪了?” “程英今天请假了。”正准备下楼买奶茶的小米说完后,听着魏无斓重重的关门声,猛的打了个哆嗦。 从前她怎么会认为这个漂亮的魏经理会是个极好相处的人呢? 她只稍忆起魏无斓每日对程英大声嚷嚷的模样,便开始同情起程英来。 沧蓝怀孕的时日虽然尚短,肚子还没有明显的凸起,可刘姐看着她衣柜里的裙装,那里挂着的,通通是一些收腰紧身的长裙。 平日在家,她还能穿着展暮的衬衫到处晃悠,可一到了出门的时候便嚷嚷着衣服不舒服,不肯走了。 思及此刘姐便向展暮提出要给沧蓝添置一些孕妇装的事。 展暮并未反对,却不太放心,毕竟他抽不出时间陪她一块过去。 正巧当时沧蓝坐在他的腿上,身上穿着一件大罩衫,松松垮垮的露出两小腿,悬在沙发上晃来晃去…… 瞅着那双充满希翼的眸光,他顿时想起她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能出行,况且长期呆在屋子中,对肚里的胎儿也没有好处。 拧着眉,他实在是狠不下心去拒绝…… ******* 大中午的,程英在百货大楼前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沧蓝与刘姐的身影。 出门的时候无论刘姐怎么劝,沧蓝就是不肯穿上从前的长裙,无奈下她只能到楼下的小店里买来一件女款的T恤。 这些铺子平日里都是附近的学生在光顾,所以衣服大多偏向于年轻化,而沧蓝人长得纤细,骨架小,一张脸白皙稚嫩得根本看不出她已经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套上那件印有卡通图案的上衣,非但不觉突兀,反倒更显活力。 程英看到沧蓝蹦蹦跳跳的朝自己跑过来,一身T恤中裤,看着就像个临近中考的初中生…… “小蓝,小蓝你慢点。”刘姐撑着伞在后头追赶,孕初是最容易流产的时候,以沧蓝那不省心的脾性,她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把肚子里的孩子弄没了。 不过是两年的光景,程英已然一改往日英气的作风,披着及腰的长卷发,连带甩脱了从前假小子的形象,在裙装的衬托下,身上的女人味顿时浓郁了不少。 沧蓝小跑到她面前,一张小脸被太阳晒得红通通的,虽然两人只见过几次面,可沧蓝就是对这位姐姐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 “小蓝!”她裂开嘴大笑着迎了上去。 只要不开口,她可以是一名淑女。 程英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保镖,忍不住拧起眉头: “买个衣服,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展暮这么紧张做啥。” 末了她又回过头捏了捏沧蓝的小脸,顿觉手感不错,又忍不住搓了搓: “看样子他对你不错啊。” 程英与旁人一样有着相同的认知,全以为沧蓝的失足不过是场意外,而展暮毫不嫌弃的迎娶更是难得的痴情…… 沧蓝哪里晓得她的意思,眼见她揉完了小脸揉肚子,她被挠得咯咯直笑。 商场里开了冷气,程英牵着她,一进大门就直奔目的地,她是个直性子的人,买东最恨拖沓,爷们的个性就是直奔主题,拿了就走,哪管付没付钱…… 商场中的地板被擦得程亮,人走上去能够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剪影。 程英走在前面,脚下的步子迈得极大,刘姐生怕沧蓝摔着,赶紧心惊胆战的跟上, 沧蓝低着头好奇的盯着脚下的影子,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转。 刘姐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心知这丫头肯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要不是程英牵着,估计早跑的没了踪影。 其实展暮也曾带她来过这家百货公司,可那时是年后最忙的时段,两人没逛一会,一通电话就把他招走了,最后沧蓝还是司机负责送回去的,为此她没少跟他赌气…… 或许是傻了以后的沧蓝,对比起从前要直率许多,遇到不开心的事往往不会藏着掖着,所有情绪无论是开心还是愤怒全表现在脸上,而这样单纯的性子,反倒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为牢固。 这次购物,将程英雷厉风行的作风显露无疑。 她一家一家的走进去,从架子上抓下一件衣服便往沧蓝身上扔。 一路走来,见着什么抓什么,等到沧蓝手里堆得已经再也拿不动的时候,便推着她进入了试衣间里。 一开始沧蓝还配合着,可试了足足半个小时之后,她开始不乐意了。 嘴一扁,眼一红,抱着刚换下来的T恤就往刘姐身后躲。 “小蓝,快出来,还有很多没试啊。”程英一边朝后嚷嚷,手上的动作非但没停下来,反倒越捡越多。 沧蓝悄悄露出脑袋,对她摇了摇头。 “你不试怎么知道好不好看。”程英卷起手里的孕妇装,走过去就要将她揪出来。 “程小姐,要不咱们把这些都包起来,我看小蓝也累了,回去再慢慢试吧。”刘姐笑着劝说。 眼见程英拧起了眉头,沧蓝赶紧将脑袋伸出来,猛的点了点头。 程英为难的瞅了眼满满一筐的孕妇装,又瞄了瞄销售小姐讨好的笑脸,这里的衣服可不便宜啊,随便一件就能抵她小半个月的工资啦,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是吧? 对于从小崇尚毛爷爷思想,并秉持着奢侈浪费要不得的程英,当下牙一咬,踩着高跟鞋走过去,当着销售小姐的面极其不雅的蹲□,岔开大腿捡着沧蓝刚才试过的那几套衣服就往篮子里扔,随便挑出了四五套往人面前一递,无视了对方突然垮下的笑容,豪气十足的说道: “买单。” 正午的阳光凛冽,不过是六月份的天气,B市俨然已经进入了夏天。 刘姐在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后,跟程英交代了一声,便急匆匆的离开。 程英今天请假,也没地方可以去,她抬头看了眼顶上的烈日,更没那心思出去暴晒。 所以两人在吃过午饭后,便躲在小公园里乘凉。 她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椅背与喷水池之间的距不到一米,而公园为了节约用水,只有在节假日或者是搞活动的时候才开放喷头,清澈的水中养了好几条鲤鱼,正争相抢夺着路人扔下去的面包屑。 程英舔了舔手中的冰淇淋,突然想起魏无斓暴跳如雷的模样,这个部门经理是在两个月前突然空降下来的,起初她在面对曾经暗恋过的男人时,尚且会感到羞涩。 然而在两人相处过后,这种羞涩在他日复一日的呵斥下荡然无存。 你怎么那么笨啊―― 你是小学生吗?这样都能弄错?―― 白痴,我让你找的是去年的文档,你给我今年的干什么,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我要的是咖啡,你买什么奶茶,难喝死了―― 操! 程英骂了一声,掐爆了手中的甜筒。 感觉到掌中冰凉而的触感,她“啊”了一声,甩去手上的黏渍,大呼倒霉。 “姨……”沧蓝好奇的唤道,冲着她咽了咽口水: “我也要吃。” 程英掏出纸巾擦手,听到沧蓝的叫声,顿时虎躯一震,猛的打了一个激灵,鸡皮疙瘩从脚心一路蹿升到手背…… “叫姐姐。”她回过头纠正,怎么也无法接受让一个同龄人叫“姨”。 “香。”沧蓝凑过去,嗅了嗅她手上残余的巧克力,抬头讨好的道:“姐姐,香。” “不能吃,你忘了你还大着肚子呢。” 此时,对于沧蓝来说,手里的小蛋糕远没有程英的冰淇淋有吸引力,可眼前的人不是展暮,刘姐又走了,她下意识的不敢闹别扭,只能隔着塑料袋,将手里的蛋糕捏出各种形状,并睁着一双大眼,时不时可怜兮兮的往她身上瞅瞅。 而程英光顾着擦手了,也没那心思注意她这边,直到脸颊上被人偷袭的亲了一口,这才惊愕的回眸。 沧蓝舔了舔唇,目光移往她的唇角,在那里沾了不少的巧克力屑,吃进嘴里又冰又甜…… 在程英的注视下,她笑眯眯的咂了咂嘴巴,贪吃的又想往前凑。 程英赶紧拦下她,一张脸胀得通红…… “小蓝,你怎么变得这么,这么……”这么色了…… 一边说,她赶紧擦干净嘴角上的冰淇淋,面上的表情似怒似羞,一手压在沧蓝的肩膀上不让她靠近。 “甜……”沧蓝哀怨的看着她的动作,她还没吃够呢。 “这……这是谁教你的!”程英害羞过后,开始感叹自己逝去的初吻,从前的沧蓝保守的连拉个小手都会脸红,如今傻了,要是没人教,她又哪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事! 沧蓝摇摇头,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难道是展暮教的?他经常这么对你?”程英越说越火。 “叔?”见程英点下头,她回道:“叔说……不能浪费食物,叔让吃蘑菇,蘑菇很大……蓝吃不完……” 程英一愣,面上的笑容跟着僵硬。 “蘑菇……牛奶不好喝……可是叔说……要喝光……”沧蓝这话说得既纯情又无辜,可听在程英耳中,那就变味了。 “禽兽啊!”居然连个傻子都不放过。 话落,她又扫了眼站在不远处的保镖,亏得刚才她还为展暮的深情而感动。 沧蓝顺着她的视线也往那几个男人身上移去,不过是随意的看了几眼,又兴致缺缺的收回了目光。 最后,她将注意力投注在池中的鱼儿身上,捏着手里的小蛋糕,她走到池边,学着路人的模样,扔了点蛋糕屑到池子里,果不其然,原本还不太乐意搭理她的鲤鱼们,看到有吃的,便争相游了过来。 沧蓝玩着玩着便玩上了瘾,调皮的在这里扔下一点蛋糕,看着鱼儿游来,又蹭蹭蹭的跑到另一头,如此反复下,池里的鱼儿累不累她不知道,她自己倒是跑得气喘吁吁的,累得一屁股坐在水池旁,再也不愿起来。 程英看了眼时间,正打算带她回去的时候,沧蓝远远的瞧到了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女人…… 她披着一头及肩黑发,长长的刘海下垂,遮住了五官让人看不清她的脸。 见是个女人,保镖们便放松了警惕。 “小蓝,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程英说着,弯下腰收拾起长椅上的东西,却在数秒后,听到沧蓝的笑声。 她诧异的抬眸问道: “有什么好笑的?” “姐……”沧蓝指着不远处推车的女子,笑道:“姨……有胡子……” 她一边说,那妇人便又将她们的距离缩短了几分。 倏然间,他推开婴儿车,在一声响动之后,一个朔制的玩偶被甩出车外…… 直到一道刺目的亮光闪入眼底,程英这才瞧清了他从车里抽出的东西。 那是一把长度大约为六公分的尖刀。 程英脸色突变,惊慌的朝沧蓝冲去…… 公园里人来人往,却无人注意到这头。 男人的动作干净利落,几个大步便缩短了二人的距离,满脸的胡渣在一定程度上遮挡住了他的五官。 ――锋利的刀身在阳光下泛着凶光,夹带着一股来势汹汹的杀气,不禁令人心生畏惧。 沧蓝似乎被震慑住,她目光呆滞的看着,只见眼前的刀口在瞳眸中逐渐放大,在这一刻里耳力变得异常的灵敏,她甚至能听到刀气将至时,所划破的风声。 他们的距离太近,所以当不远处的保镖发现情况不对时,也早已过了拦阻的最佳时间…… 锐利的刀锋划过空气,沧蓝心生畏惧,并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然而左肩一重,在尖刀刺下来的刹那,她被程英推进了喷水池里。 一声闷响,程英的小腹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刀。 暗红色的血液从刀口渗出,随着男人抽出刀身的瞬间,从那里喷出大量的血液…… 带着一身的腥味,他不慌不乱的推开眼前的女人,握紧了尖刀朝池中的少女跃去。 可没迈出几步,脚踝又是一紧,程英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死死的抱住了他的小腿: “小蓝,快跑,快跑!”她的声音沙哑,张着嘴,因为受伤而不断喘息,从腹部出流出的血染在地上,印出一块块斑驳而悚然的印记…… 听着耳边的脚步声,男人回头看去,眼见逐渐奔近的保镖,他眸色一冷,刀锋极快的刺入程英的肩膀,迫使她松开…… 丢弃了手中的尖刀,他快速窜入人群里,并逐渐失了踪迹……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沧蓝从水中坐起,听着鱼儿摆尾溜走的声音,她目光呆滞的看着浑身是血的程英,一阵令人颤栗的冷意从手心一路蔓延至背脊,她觉得冷,冷的浑身发抖…… 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程英逐渐失去了知觉,而在意识褪去的刹那,她看到了沧蓝惊恐的大眼,与一声害怕到极致的尖叫…… 140、 当天下午,程英被推进了急救室。 接到消息后,展暮很快赶到。 沧蓝蹲在角落里,顶着一头乱发目光呆滞的凝着门上的红灯。 猜想她是惊吓过度,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道: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然而在看到她衣服上的血迹时,他担心的又问: “你有没有受伤?”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触碰到她的同时,他感觉到她轻轻的颤了颤。 这时刘姐从电梯里出来,盯着沧蓝身上的血迹,她脸色变了变:“先……先生,对不起,我……我儿子那出了点事……不然我也不会走开的,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她边说边掉眼泪,丈夫死得早,儿子又不争气,为了点小事与人斗殴住院,如今家里所有重担通通压在她肩上,要是失去了这份工作,她真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算了,你先回去吧。”展暮摆摆手,不像是要深究的样子。 “……先生。”刘姐面有难色,忐忑的瞥了他一眼。 “回去吧,明天过来上班。” 刘姐闻言,面上露出一抹欣喜,嘴中连连称谢。 至于她是什么时候走的展暮并没有留意,他只顾着观察沧蓝的反应。 在他面前,她不哭不闹,只是这么静静的坐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没了往日的神采,反倒多出了一些…… 一些本不该属于她的郁色。 看到这,展暮危险的眯起眼,用以掩去眸中隐隐浮动的暗流。 蹲□,他与之平视,却只能在她眼中看到一片茫然。 无神的眼眸仿若黑洞,深不见底,让人找不出半点情绪。 然而这种熟悉的恬静、忧郁,又怎会出现在一个傻子身上…… 像是想到什么,他倏然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将她搂进怀里,动作之轻柔,仿佛是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沧蓝没有拒绝,只是扭过脸,一双眼睛依然固执的凝着急诊室外的大门。 片刻后他试探性的在她耳边唤道: “宝宝。” 话音刚落,他很快便得到了她的回应。 在感受到她轻微颤栗的同时,他眼中徒然一亮,深怕吓着她,圈抱的手臂不敢使劲,只是凑到她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唤着。 小蓝-- 别走……我的妻…… ***** 在接到秘书的电话时,魏无斓正与一名金发混血儿打得火热。 因为程英,这一个月里他的心情一直不太好,看到她烦,看不到她更烦。 而程英被捅入院的消息,无疑是一盆冷水,朝着他兜头罩下,直将积蓄多日的邪火浇得一滴不剩。 他从金发妞身上爬起来,甚至来不及穿衣,随手套了件衬衫,穿上拖鞋,便疯也似的往医院赶。 “展暮。”看着相拥的两人,魏无斓脸上是掩不住的惊慌:“她怎么样了。” 喘着气,他将目光落在急诊室的大门上,身旁的玻璃映出他的身影,发丝凌乱,衣冠不整。 这或许是他二十四年的生涯里,最狼狈的一刻。 “刚进去没多久。” 魏无斓呼吸急促,只觉得心脏好像要蹦出体外: “怎么会,昨天还好好的……她昨天还好好的啊!” 一阵沉默过后,他心焦的在原地踱步,目光在扫过沧蓝时,徒然一冷。 她的表情木然而呆滞,正透过展暮的肩膀,固执的凝注着那一点红上。 “又是冲着她来的?”魏无斓的声音异常冰冷,眼中火苗轻跳。 像是感受到他的敌意,沧蓝忍不住又颤了颤。 展暮适时安抚:“别怕。” 回过身,他语中透着一股威严:“你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冲着我来。” 魏无斓深吸一口气:“你明知道有人要动她……在……在找她之前,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展暮瞥了他一眼,冷飕飕的道:“你是她什么人,既然连她本人也没跟你提,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魏无斓心下一沉,再无话可驳。 顺着墙他颓然坐下,头一次觉得自己幼稚得可笑,都一把年纪了,对待喜欢的人居然还像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喜欢骂她,喜欢欺负她,甚至于在明知她对自己有好感的情况下,携带女眷与她难堪…… 忆起两人相处的时光,魏无斓抬手甩了自己一巴掌。 而另一头,展暮凝着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复杂,沉默片刻后,他突然开口道: “无斓,人的一生短暂,既然遇到了……就不要给自己错过的机会。” 如他,仗着年少轻狂,满眼功利,然则一错便是一生。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沉默的看着门外的红灯。 没用……她不醒来,他说什么都没用。 医院的走廊突然变得异常安静,沧蓝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已经很久了,她不动不说话,无论展暮说什么,做什么,她全无反应。 直到急诊室的门被打开,医生告知伤者平安的时候,那双眼,这才缓缓的合上。 看着怀中沉睡的少女,展暮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惊慌,他拍着她的脸想要将她弄醒,谁知女孩只是“呜”了声,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继续沉沉睡去。 他的脸色变了变,难道刚才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魏无斓将程英送入病房后,便失去了踪影,而在隔天,展暮也发现了沧蓝的不妥。 “叔,谁的?”她扯了扯身上的裙子,一脸的困惑。 还在帮她扣扣子的展暮诧异的抬眸:“你说什么?” “裙裙,谁的?”沧蓝眨眨眼,捏着领口往鼻子那凑去,然后重重的吸了一口。 闻到一阵清幽的香草味,她笑道:“甜的。” “裙子是你的。”停下手里的动作,展暮看着她的目光隐含深意。 “不是我的。”沧蓝摇摇头。 “……” 深怕他不信,她嘟起嘴咕哝: “不是……蓝的。” “这是你昨天跟程英去买的,你忘了?”展暮拧着眉,手劲渐大。 沧蓝疼得嗷了一声,生气的去掰他的手。 “你把昨天事忘了?”他的声音又大了几分,而对于展暮突变的脸色,沧蓝本能的收回手,怯生生的摇头: “昨天……在家看叮铛,吃……吃瓜……” 看着她拼命回想的模样,他怔忡半晌,突然扣上她的肩头,以着一副要吃人的口吻说道: “那是前天的。” “前天?”沧蓝吃疼的闷哼,推着他的手臂挣扎,可今天的展暮与平时的不太一样,他看着她的眼神令她害怕。 “痛!叔……痛!”沧蓝自从怀孕后,便摇身一变成为家里的小霸王,别说外人,就连展暮,回了家都得看着她的脸色过活。 可如今任由她如叫唤,他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你真的忘了?” 他难掩内心的激动,既然重生这样荒诞的事情都能发生在他们两人身上,那么昨天会不会又是另一番奇迹。 “忘了?沧蓝疑惑的接下他的话,仰着脸,一双漆黑的瞳眸里,澄净得宛如一汪清泉,可当他想要更深入的观望时,那里似乎又隔出了一层薄纱…… 沧蓝刚想动弹,便给人抱了个满怀,感受到他轻微颤动的身体,她“咦”了一声,在他怀中抬头。 可在下一秒,她又觉得他的眼睛是会吸人的怪物,只稍沾上,整个人便会不由自主的被吞噬进去。 “小蓝,你不可能躲一辈子的对不对?”他突然吻住她,却并没有像从前那样急躁的探入,反倒伸出舌尖,缓缓的在她的唇肉上摩擦、勾勒。 在她不解的眸光下,他咬着嘴里的丰唇呢喃: “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心甘情愿的回来,你知道的,我的耐性一向很好。” 他的执念不比她少,或许终其一生他也无法等到,又或许在下秒,她便笑盈盈的出现在他面前,然而更多的可能是,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疯狂。 ****** 沧蓝捂着被咬得红红肿肿的嘴唇,试图挣开他的手。 两人在医院门口扭了一阵,最后在展暮强硬的手段下,她只能被迫着做了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 医生看了眼手中的CT图说道: “先生,您太太很健康,从图上看一切正常。” 展暮握着女孩的手没让她乱动: “一切正常?”他目光复杂的扫了她一眼,既然正常,为什么她忘了昨天发生的事? “至于您太太的病症,或许只是心理上的问题,当一个人在受到外部的刺激或者脑部受到碰撞后,会遗忘一些自己不愿意记得的事或者物,这就是我们常说的选择性失忆。” 沧蓝瞪了他一眼,用指甲狠狠的刮上他的手背。 医生看了眼这对奇怪的夫妻,继续道: “她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选择性的遗忘,这些被遗忘的东西,往往会经过时间的侵蚀而逐渐恢复,当然也有例外的,具体情况我建议你去咨询心理医生……” “叔……叔……”出了医院门,看到展暮一直沉默不语,沧蓝便在一旁扯了扯他的袖子唤道: “叔……饿……” 展暮回过神来,看着正午的太阳,也早过了吃午餐的时间。 他驱车将沧蓝带去附近的一家饭馆,看着她低头扒饭的模样,眼中一片黯淡,难道昨天的一切,真的只是他的错觉。 隔天回到公司,从秘书那里知道魏无斓已经两天没有来上班之后,展暮皱着眉头给他敲去一个电话。 电话无人接听,上门也找不到人,没有预期的不愉,他只觉诧异,魏无斓这人平日里虽然吊儿郎当没个正经,却不是那种没有交代的人。 而在他失踪之后,展暮每日都会带着沧蓝去医院看望程英,她的恢复力不错,人也乐观,幸亏当时伤到的不是要害,所以不必担心她在病愈后落下病根。 “姐姐手上的是什么?”沧蓝趴在床边,指了指她缠在肩膀上的绷带,笑得一脸天真。 摆弄好花瓶中的百合,展暮走过去握住她的手道: “小蓝,该回去了。”他扫了眼她的肚子:“我们不要吵到程小姐休息。” 沧蓝虽然不大乐意,却也配合着从床上爬起来。 “展暮,你查到没有,到底是谁……”程英脸色凝重,顾及沧蓝在场,她并没有把话说开。 展暮顿了半晌,淡淡开口: “你好好休息吧,这事我自有分寸。”敛下眼,他带着沧蓝离开,却在转身的刹那,眸中泛出冷意。 这次对方为了防止他追查,特意从国外请来了杀手,以便于在得手后迅速潜逃…… 如果这事是发生在三十年后,不需半日他便能得到答案,然而现在不行,他所拥有的消息网还没有大到能延伸向国外的地步…… ***** 此后,两人相安无事的又度过了数日,只是一连被关了几天禁闭,沧蓝不高兴了。 刚开始她缠着刘姐,吵着闹着要出门,刘姐没辙了,只能给展暮敲去一个电话。 几次下来,她也从中看出了点“门道”,知道跟刘姐说没用后,她转过身开始缠着展暮,跟只小八爪鱼似得黏在他身上不下来,上班下班都紧紧的跟着,不让跟就坐地上大哭,那赖皮性子真让人哭笑不得。 就在展暮发动各种人脉去查,却依然一筹莫展的时候,事情迎来了转机。 下午他接到秘书的电话,魏无斓在五分钟前进了他的办公室。 “魏无斓。”展暮匆匆赶回公司。 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趴在桌上熟睡的青年后,他收回将要出口的责备。 他像是倦极了脸色青白吓人,长长的睫毛下,眼底浓圈清晰可见…… 看到这,展暮不自觉的放轻了手里的动作,不过才几天,魏无斓整个人便瘦了一圈,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投注在桌沿的资料袋上。 那是一打整理好的交易记录,在一堆密密麻麻的数据中,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睑。 再往下翻去,从袋里掉出几张照片,里面印出沧忠时与陈丽紧紧相拥的身影。 141、 昏暗的酒吧里乐声嘈杂。 沧忠时嘴里叼着烟,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喝闷酒。 在五彩的灯光闪耀下,吧内烟气弥漫,一群年轻男女混迹在人群当中,伴随着劲爆的音乐声尽情挥汗摇摆。 “哟,好久不见。”陈克远远的看到沧忠时,便端了杯啤酒过来,顺手给他递过去一支烟。 “啊,好久不见。”沧忠时挥挥手,没有拒绝的接过,却并未放进嘴里。 看着他在面前落座,目光微微闪烁。 “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角落里光线昏暗,就着周围的闪光灯,陈克眯起眼朝沧忠时打量了一阵继续道: “几年不见你瘦了不少。” 听着他假意关心的语气,沧忠时冷笑两声:“最近怎么样了?” 陈克挑起眉梢,得意道:“还不是老样子,也就开了这家酒吧,生意还过得去吧。” 沧忠时吐出嘴里的烟圈,往吧里随意的扫了一眼,淡淡的回道:“不错啊,短短几年时间就混的有模有样了。” 能在这个地段开酒吧的,背后没点靠山还真镇不住脚。 沧忠时觑了眼陈克的屁股,几年前,当他尚且风光的时候,陈克还只是个小混混,靠着一张过得去的小白脸,在夜店里做牛郎。 并不时的陪一些有特殊癖好的人物上|床。 时光飞逝,现在回想起来,他也记太不清楚陈克是什么时候巴上自己的。 “沧哥,我还有事,先去忙了。”陈克突然站起身客气的道:“大家兄弟一场,以后你来,酒水全算我的。” 睨了眼他的背影,沧忠时轻蔑的嗤了声,谁跟你兄弟,就一条狗也配跟他称兄道弟?大爷没钱吗?这点酒水也需要一只鸭子帮付? 想到这沧忠时又灌了一口酒,看着周遭糜烂的环境,脑中又一次浮出沧蓝的身影。 他拧着眉把杯里的啤酒喝了个精光,吁了口气靠在沙发椅上。 这小丫头怎么那么难搞,钱是去了,人却还好好的到处蹦Q。 思及前几日那两人回沧家吃饭,沧蓝的笑声与展暮略显诡异的目光,沧忠时顿觉心虚。 展暮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再这么放任下去,被他知道也是迟早的事。 沧忠时打了个酒嗝,突然捂着嘴起身。 而在这时,门口处传来一声惨叫。 陈克这家酒吧靠近闹市区,平日里滋事的就不少,幸好有“上头”撑腰,否则他也无法经营到现在。 沧忠时往门口瞥去,只见两青年扭做一团,并在一旁围满了闹事者,举着酒杯一阵叫好好。 沧忠时脸色铁青,胃里一阵翻涌,他需要去一趟厕所。 好不容易越过人群,才刚进了洗手间,便抱着马桶吐了个昏天暗地。 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推门进来。 混杂着室外嘈杂的乐声,他没太留意,正巧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你又去哪里鬼混了。” “哥。”听到沧忠信的声音,沧忠时顿时酒醒了大半。 “没有,就是几朋友出来聚聚。” “什么朋友,你有什么朋友是我没见过的?”沧忠信明显不信,自入狱后,沧忠时那些酒肉“朋友”都给他驱了个干净,到现在,还有谁敢找他:“你在哪,怎么那么吵。” 沧忠时笑得僵硬:“朋友新开的酒吧,也快散了。” 沧忠信的声音低低沉沉的传过来,语气中颇具威严:“上次让你弄的企划书你弄成什么样了。” 沧忠时的酒气并未散尽,此时脑袋依然混沌:“哥我差不多弄好了,先挂了啊。” 他敷衍的笑笑,边说边拧开门把手。 沧忠信捏着电话的手青筋直冒,这个不争气的弟弟,真以为他听不出他的敷衍? 可没等他说话,话筒那头便传来一声闷哼,随后便是手机摔在地上的所发出的脆响。 他察觉到不妥,大声的唤道: “忠时!听到没有!忠时!” 可得到的回复却是一连串“嘟嘟”的挂断声。 沧忠信合上手机,心中顿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来不及细想,他抓了件外套就往外赶。 夜晚的闹市区华灯齐放,道路两旁的霓虹灯不停闪烁,而人来人往市区则呈现出一片繁华的景象。 在途中沧忠信一连打了几个电话,费了不少功夫才找到沧忠时呆着的酒吧。 尖锐的刹车声被夜色门前的警鸣掩盖,停妥轿车后,沧忠信往车窗外探头。 只见酒吧门前拉满了警戒线,且在周围挤满了围观的路人,人头耸动间,阻挡了大半的视线。 陈克这个人沧忠信是认识的,从前就看到他经常跟在沧忠时身旁,最近好像开了家酒吧,混的还不错。 他甩上车门走过去,陈克看到了他,愣了愣面上闪过一抹涩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察觉到他的异样,沧忠信问道:“出什么事了。” 陈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战战栗栗的没敢回话。 不祥的预感再一次涌来,一次一次更甚。 沧忠信冷下脸重复道: “出了什么事?” 当着沧忠信的面,陈克哪里敢说,正巧这时候警方从酒吧里抬出了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在外的左手,银色的劳力士在月光下泛出白光。 只稍一眼,沧忠信便认出那是他特意找人定制的限量版腕表,世界上只有两只,一只在他手上,而另一只 啪―― 随着尸体被抬上警车的刹那,沧忠信抓在手里的手机应声而落。 本报讯:于今日XX时XX分在XX酒吧发生一起恶意杀人事件,一男子在该酒吧厕所被人持刀捅伤,直至警方赶到现场,该男子已因失血过多证实死亡,目前此案正在调查中…… 银白色的月光透过玻璃窗洒入室内,夏天的小区到处传来蟋蟀的叫声,展暮听着手机里的声音靠窗而立,透过反射的玻璃能够清楚的看到床上的人影。 床边亮着一盏小灯,暖色的光晕熏出满室温馨。 而那隆起的一小团此时正睡得香甜。 “展暮,沧忠时的事,是你做的?”电话里,魏无斓的声音出奇的平静。 “沧忠时?” “你少给我装傻。”魏无斓一顿,压低了声音说道:“展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冲动了,就不能再等等?” “等什么?”展暮无所谓的道:“我等不起。” “你他妈是不是不要命了,你以为沧忠信查不出来吗?” 知道这是魏无斓表示关心的方式,展暮笑着安抚:“无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魏无斓挂断电话,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夜色正浓,他将目光移至窗外,在一座城市下,他们仰望着同一片天空,然而静默之后,他却不得不承认,展暮这个男人,这个外表斯文有礼的男人,一旦狠起来比谁都残忍的男人,他看不透。 睡梦中的沧蓝一直觉得有一双手在|抚|摸|着自己,感觉到皮肤上传来的|瘙|痒,她拧着眉不舒服的挣了挣,可无论她怎么动,那双手就跟一块牛皮糖似得,一路如影随形的跟来。 她揉了揉眼皮朝身后看去。 只见展暮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幽光,他摸了摸她凸起的小腹,咬着她的耳朵说道: “小蓝,已经三个月了。” 沧蓝被他弄得一头雾水,扭过脸困惑的瞅着他。 女孩在好梦正酣的时候被吵醒,脸上是明显的不满,她嘟起嘴瞪了他一眼,可那一双眸子,盈盈的被朦上了一层水汽,楚楚可怜的闪着泪光,怎样也凶不起来。 “叔?”沧蓝虽然惧于他目中|赤|裸|的狼|光,却只是呐呐的唤了一声,并没有要躲的意思,因为她下意识的知道,面前的男人再凶,也不会伤害到她。 “我想要你。”轻舔唇畔,展暮并没有要与她解释的意思,这句话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是知会。 “唔?”沧蓝按住他在|胸|前乱|摸的手,迷迷糊糊的抬眼:“叔,困。” 其实她对他的爱|抚不陌生,每一晚都会在他的抚|摸下醒来,可没过多久这事儿就在一声低|吼中平息过去了。 可今晚有点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 沧蓝眨眨眼,已经被展暮抱起。 她趴在他胸前,一脸无辜的瞅着他,她不知道。 而在睡裙下,有一双大手正贪|婪的在自己身上揉捏。 她扭着腰乱躲,听着耳边急|促的呼吸声。 在一阵摩|擦中,他身|下|已然支起了一个鼓鼓的帐篷。 忍着将她揉碎的欲|望,他按住她的大腿,摸到了少女腿|间的缝|隙,怒吼一声顶|了进去…… 事后沧蓝疲倦的靠着他打盹,鼻间喷出的气息似羽毛般在他胸前撩|拨,直将人撩得心|痒|难|耐。 展暮低下头细细打量着她潮|红的小脸,忍不住又往她嘴上亲去。 唇齿纠缠间,沧蓝生气的在他胸前捶了捶,盈满雾气的大眼好像快要哭出来…… “叔……我困……” 如今的她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稚子,每每与之交|欢,其过程总会让展暮生出一种……一种正在|亵|渎|孩|童的错觉。 他突然低低的笑出声,揉着她已经长到肩膀的头发,在沧蓝不解的目光下说道: “等你生完孩子之后,我再好好收拾你。” ***** 隔天,沧忠信从警方那里获知了死者正是沧忠时的消息。 据目击者告知,当时他被藏在厕所的隔间中,因失血过多而亡。 沧忠信难以置信,昨天还好好的弟弟转眼间就没了。 从警察局领回尸体后,仿佛一夜间,头发又白了一层。 沧家在B市算是黑白两道通吃,很多事,如果真想要查,其实并不难。 当天晚上,沧忠信便给荷兰的长辈敲去了一个电话…… 都说是报应,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沧家就办了两场丧事。 这次沧忠时的骨灰没有运回乡下,只是在市内找了个公墓下葬。 沧红与冯元照蹲在一旁烧纸,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像是感受到周遭的气氛,又不约而同的敛下眼。 沧蓝因为大着肚子的关系,展暮没准她来,可一想到今天早上,那小丫头缠着自己不放,硬是要跟来的情景,心头不禁升起一股暖流。 可展暮面上不动声色,他往沧忠时的墓碑鞠了个躬,淡淡的说道: “沧伯,节哀顺变。” 沧忠信轻“嗯”了一声,放在身侧的手悄然紧握。 墓地旁种植了许多水松,围在道路两旁,一棵棵枝繁叶茂,随风摇曳。 这次前来吊唁的人不少,可全是一些与沧氏有生意往来的企业代表,入眼望去,沧忠信这一辈子除了挣到一个霸名之外,周围甚至连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都没有。 沧忠信尚且如此,更别提沧忠时。 都说人走茶凉,平日里与沧忠时称兄道弟的“朋友”,如今在他死后,居然连一个都没有到场。 西式的葬礼没有中式来得繁琐,然而在期间,做为兄长的沧忠信却未落下一滴眼泪。 睨着黑白照片中的笑脸,展暮陷入沉思,他们选的是沧忠时入狱前的照片,那时候的男人尚且年轻,并且在圆脸的衬托下,笑得甚为和蔼、慈祥。 沧忠时,一个本不该在这个时候离世的人,却走了。 而沧忠信,这个命定在明年去世的男人,却因为凶手早一步的死亡,会不会得以幸免? 目光落在老人僵直的背影上,展暮隐藏在暗处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他想知道,重活一世的他,是否能够改变命运,假若明年的六月,沧忠信尚在人间,那么在八年之后,沧蓝或许也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JJ扫黄严重,黄爆什么的,我们定制见吧。 142、 葬礼结束后,展暮随着沧忠信来到一块荒地。 这里地处偏僻,寂静荒凉,甚至连往来的车辆都难见到。 两人一前一后的踩在黄泥地上,突然,前方的老人突然停下了步伐,就在下一秒,冰冷的枪管已经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沧忠信的身高虽不及他,可这个年近半百的老人,浑身却散发出一股浓重的煞气,这种感觉展暮并不陌生。 他将视线移到他手中口径为9毫米的Glock18上,一般来说,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所射出的子弹精确度与贯穿力度都会有所下降。 而沧忠信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在刚开始便将枪口抵在他的额头,近距离的想要一枪致命。 “沧伯,你这是什么意思?”睨了他一眼,展暮不动声色的问道。 沧忠信脸色铁青,扣着扳机的手微微颤抖: “展暮,不要跟我装傻。” 见他迟迟没有扣下扳机,展暮的嘴角勾出一抹笑。 就沧忠时与兄嫂通奸,妄想弑兄的事。 既然连他都能查到,又怎么可能瞒得住沧忠信。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沧忠信眯起眼。 “沧伯,我从来没这么想过。”展暮平静的说,心里也清楚,沧家两兄弟其实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和睦。 两人相继沉默,隐隐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烟味,对持间,沧忠信突然道: “谁准你对他下手的……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在查明事情的真相后,沧忠信对于胞弟的死只觉心寒,然而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容忍展暮的所作所为。 他今天可以一声不响的解决沧忠时,那么难保他日后不会调转枪头反咬他一口。 沧忠信瞪了他一眼,这头狼已经逐渐脱离掌控,既然不能为他所用,那么就不能再留。 “这事关系到小蓝……”察觉到周遭的杀气,展暮眯起眼道:“也确实是我鲁莽了。” 沧忠信在心底冷笑,鲁莽? 你展暮会为了一个女人鲁莽? 以为搬出沧蓝,他就会心软了吗? “暮仔,你爸爸当年跟我是兄弟,沧伯可以说是看着你长大的,我对你怎样你自己心里清楚,如果没有我,说不定你也活不到现在……可你真是让我失望啊……”沧忠信叹息道: “忠时也算是你的长辈,可你背着我都做了什么?” 他冷下脸,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我也不想自己的女儿出嫁没多久,就变成寡妇,这次就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砰-- 话落一颗子弹在瞬间射进了他的小腿里。 展暮怔忡半晌,踉跄着倒地。 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在发射时声音不大,跟打开啤酒瓶差不多,况且这里地处偏僻,只是惊飞了几只鸟儿,片刻之后四周又恢复了平静。 数秒后,展暮才开始感觉到疼,他伸手往伤处捂去,只觉那里传来一阵烧灼感,而后便是放射性刺痛。 鲜血从伤处汩汩冒出,幸好GLOCK手枪口径较小,并在装了消音器的情况下,威力有所下降,所以从受伤的情况看来,不是太严重…… 然而在血流不止的情况下,再不就医止血,一旦时间拖得太长…… 沧忠信居高临下的睨着他,紧抿着唇道: “暮仔,如果你今天能够活着回来,那么之前的事我就当没有发生,如果不能,沧蓝也是我的女儿,我不会丢下她不管,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展暮倒在地上,沉默的听着他的话,他看到他蹲□,搜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通讯工具,而后头也不回的往来时的路走。 “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听到展暮的声音,沧忠信身形一顿,却在冷哼过后,逐渐走远。 展暮抬眸看着这片荒地,此时已近傍晚,且附近并无人居住,他想要获救根本不可能。 沧忠信是看中了这点,才没有对他下死手,他突然笑出声,真是个满口仁义道德的男人,其实内里肮脏、阴暗到了极致。 有什么比在漫长的折磨中死去,更令让人感到痛苦的? 如果他死了,沧忠信不觉不可惜。 若他侥幸活下,那么他就还有可利用的价值。 --说到底他们其实是同一类人 展暮轻咳了声,在麻木过后,他的四肢开始发冷…… 咬着牙他脱去身上衬衫绑在伤口上,算是勉强止住了血。 在一波接一波的剧痛中,四周的景物开始扭曲、晃动。 趴在地上,他低低的喘息了一阵,最后忍着痛往车道爬行。 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失去意识,一旦晕眩,那么就意味着死亡。 这里很久没有下雨,身下的黄泥地磕在皮肤上,只是更加剧了小腿处的疼痛,为免感染,他尽量护着伤口,可没过多久,便再也爬不动了。 顺着被拖出一条直线的血印,展暮躺在草丛里,咬着牙尽量保持清醒。 其实死――他并不怕,最让他害怕的是,再也见不到那个会对他笑的小蓝。 就在展暮逐渐失去意识的刹那,由远及近的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努力的将眼睛掀开一条缝隙,却只是看到了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 这天晚上沧蓝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展暮的电话号码。 她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已经临近午夜十一点了,他却还没有回来。 刘姐同样心急着,先生不回来,她也没办法下班。 无奈下她只能拨通了魏无斓的手机。 在刘姐的叙述中,大致了解情况的魏无斓,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蓦然沉了下来。 对着话筒,他只能安抚道: “刘姐,展总临时有事要出国开会,估计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你今天就在那留宿一晚吧,明天我会安排人过去的。” 刘姐不疑有他的应下,挂了电话,魏无斓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抓了车钥匙就往墓地赶,在驱车的过程中,心脏砰砰的像是要跳出体外。 他心中暗道。 沧忠信该不会已经下手了吧。 妈的,已经过了这么久,搞不好他已经…… 摇去脑中的臆想,他使劲的往下踩油门。 操啊!展暮你千万不要有事,你要是死了,你家里那个该怎么办啊! 与此同时,冯元照在客厅里听到了别墅外的引擎声。 猜想应该是沧忠信回来了。 他几步走过去开门,果然看到了他的身影。 “沧伯,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刚才去了公司一趟,她怎么样了。”沧忠信脱掉皮鞋,略略扫了楼上一眼。 冯元照脸色变了变,知道他意指陈丽,他老实回道: “佣人说,丽姨……刚睡下了。” 沧忠信放下手里的公事包,轻“嗯”了声,然后踩着步子上楼。 房门开了又合,而在片刻之后,从他房里隐隐约约的传来女人的尖叫与男人的怒骂声。 “哐当”不知是什么被砸到了地上,冯元照心头一惊,忍不住瑟缩了下。 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陈丽,每当外人问起,沧忠信便推说她出国旅游去了…… 冯元照沉默下来,或许在整个沧家,也只有他一人知道事情的始末。 他永远记得,当天夜里在所有人都熟睡过后,他站在走廊上,亲眼看到沧忠信从房中抗出了一个布袋…… 晚风轻拂,刘姐看了眼飘起的窗帘,几步过去将玻璃窗合上。 电视里一如既往的响着叮铛的笑声,可沧蓝坐在沙发上,却没了看下去的兴致。 她伸手摸着自己过长的刘海,眼睛时不时的往门口瞄去。 展暮已经失踪了两天,期间一个电话也没有打回来,魏无斓只说他出国谈公事,可有什么公事是忙到连打一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的? 刘姐渐起疑心,却又不敢表露在面上,沧蓝虽然是个傻子,却对展暮的事极其敏|感。 “小蓝,我帮你修修刘海好不好?”她拿着剪刀走过去,伸手刚要碰上她的头发,却被女孩闪身躲开。 她偷偷瞧了她一眼,而后咬着唇摇头: “叔……什么时候回来?” 刘姐看着她的眼神变得复杂。 这两天沧蓝只要一开口就是这一句。 “魏先生说了,应该还要过几天吧,也不早了,不剪头发的话我们就去睡吧。”刘姐佯装犯困的打了个呵欠。 看到这,沧蓝目光微微湿润,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大门。 而跟沧蓝她们比起来,这两天魏无斓过得也是相当的不顺心。 当天晚上他驱车在墓地周围转了一圈,甚至花钱请来一些当地人也没能找到展暮的身影,倒是在草丛里发现了一滩已经干枯的血迹。 抱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心理,他不眠不休的找了两天,终于在附近的一家医院里,查到了展暮入院的资料。 而在见到展暮之前,却撞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女人一身简洁的OL套装,踩着细长的高跟鞋在走廊中与他擦身而过。 魏无斓愣了半晌忍不住喊道: “张婕?” 对方回过头来,四目相对中,他将目光落在她精致的妆容上。 不可否认,即使不化妆,张婕也是个极其漂亮的女人,她抬眼看着自己,下意识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梳起的刘海裸|露出一副光洁的额头,那是一个与沧蓝截然不同的女人,知性而美丽。 “魏无斓?”张婕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男人,突然说道: “有事?” “你怎么在这里。”魏无斓皱着眉问。 “我来看朋友。”张婕停顿片刻,不悦的回道,瞧着那双眼睛,分明在说:关你什么事。 从很早以前,魏无斓就知道张婕对自己没有好感,起初他还会感到诧异,而也正是因为张婕的“独特”,让他记住了她的名字。 推开病房门,魏无斓只稍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展暮。 发现张婕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他突然明白过来。 “是谁干的?”他试探性的问道。 咬咬唇,张婕在床边坐下,并没有回话的意思。 沉默间,她将目光移到展暮已经处理好的伤口处。 那里的子弹已经取出,血也早已止住,可他人却依然没有清醒过来。 “你有没有跟条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对于魏无斓质问的语气,张婕不悦的回道: “我不知道什么是‘该说’什么是‘不该说’。” “你跟条子说了什么?”魏无斓沉下脸,换了个问法。 医院在接受枪伤病员时,会上报警方,沧忠信的死活他不管,可如果让警察查到沧忠信那,没准也会揪出展暮买凶杀人的事,在这里谁也不干净。 他不确定张婕是否看到了整个过程,如今无论是谁,最好什么也别说,一切都得等展暮醒来之后再从长计议。 张婕撇开视线,将目光凝注在床上的男人身上,她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淡淡的说道: “你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 143、 魏无斓瞥了眼床上的展暮,原本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 靠着墙边,他慢吞吞的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刚要点上,张婕便瞪了他一眼。 “魏先生,这里是医院。” 清冷的女声在病房中回荡,看着她一脸严肃的模样,魏无斓悻悻的收回手,抚着突突直跳的眼皮坐下: “你是怎么遇到他的。” 在他的印象中,张婕一直是个能力极强的秘书,既漂亮又勤奋,重要的是,她从不掩饰自己对展暮的爱慕。 打了个呵欠,他无聊的斜睨着床边的女人。 对于送上门的艳福,还是个漂亮女人,谁会傻得去拒绝。 男人逢场作戏实属平常,更何况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家里养一个,外头藏一个…… 而原本他也以为展暮会欣然接受。 可在数月前,张婕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冷不防的给人事部递出了一封辞呈,没过多久他听到她进入了某个企业的消息,再后来这个女人就渐渐的淡出了他的视线。 张婕张了张嘴,看着病床上的男人,心中一阵苦涩。 几个月前,当展暮委婉的告知他不能接受她的爱慕并提出了几个适合交往的对象时,张婕的心便碎了。 他或许永远也不知道,早在第一眼,她便深深的仰慕着他。 而当她踏出社会,见识到他在公事上的冷静、睿智时,这种仰慕便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加深。 蓦的,她目光哀怨的看着床上的男人。 我不懂。 那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张婕骨子里有一股傲气,她不容许自己低头去奢求男人一星半点的怜悯,所以在隔天便倔强的递交了辞呈。 她对自己有信心,以她的能力不论是去到哪里都可以过得很好,而她也确实办到了,她很快就找到了新的工作,并渐渐将展暮这个人淡忘。 可感情这种东西真是奇妙,她越是不想记起,可往往在午夜梦回间,脑海里总是不自觉的浮出他的面容。 正巧她呆的公司与沧氏在生意上有所往来,所以在前几天她跟着经理一起出席了沧家老二的葬礼。 其间,她总是不自觉的关注着展暮的一举一动。 她没有办法管住自己,几个月的分别,她非但没能把他遗忘,而对他的思念,反倒是逐月加深。 她知道自己是这个行为就是犯贱,可道德、理智、在爱情面前,通通形如虚设。 如今她想遵从自己的心,既然忘不掉,那么就沉沦吧。 所以在沧忠信与展暮这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时,她毫不迟疑的跟了上去…… 展暮安静的躺在床上,立体的五官英俊如昔,只是脸色和嘴唇都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 取出子弹后,医生给他进行了止血与消毒的工作,这家医院规模较小,医疗设施当然不能与市里相比,可庆幸的是他的伤势并不算太严重,而且在送医及时的情况下,痊愈后不需要担心会留下后遗症。 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从远处刮来一阵大风,生了锈了的玻璃窗被吹得“嘎嘎”作响,眼看着就要下雨了,张婕将视线抽离开来,回头正想给魏无斓提个醒,这地方虽然还在B市的管辖范围内,可也偏近郊区,四周全是黄泥地,一旦下起了雨,他再想驱车离开,也没那么容易了。 可刚回过身,就瞧到了魏无斓熟睡的身影。 这两天为了展暮的事,他也没怎么休息,如今找到人了,整个人便松懈下来,然而人一旦放松,原本抑着的疲惫反倒是上涌了,也不管场地,他趴在桌上便沉沉的睡去。 半夜,刘姐被一阵哭声吵醒。 她起身往一旁摸索,“啪”的一声打开床头灯。 看着空荡荡的床位她心头一惊: “小蓝?” 浴室里传来几声压抑的哽咽,听出是沧蓝的声音,她悄悄松了口气,下床开了卧室的大灯后,又在原地站了一会,直到哭声渐小,这才朝浴室走去。 沧蓝背对着她蹲在浴缸旁,抱着展暮的枕头低低的抽泣。 她将脸埋进枕巾里,尽量压低了嘴里的哭声。 目光落在她不停轻颤的肩头上,刘姐突然想起了沧蓝在前两天里,眼睛总是不时出现浮肿的事,开始她还没怎么在意,只以为她是晚上没睡好的关系…… “小蓝……”刘姐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目光微敛。 “怎么哭了?” 睫毛微微抖动,沧蓝掀开眼脸,小声唤道: “姨……” 沧蓝虽然傻,却也极其敏|感,刘姐对她来说不及展暮亲,那就是个外人,她不能给外人添麻烦,就如同她在沧家的那段日子,除了冯元照与丽姨,这两人看着较为亲切外,其他人她是不敢去吵扰的。 她瞅着面前的妇女,眼中泪光闪烁,犹豫了一阵小心翼翼的问道: “叔……是不是不……不要我了。” 刘姐脸上的笑容一僵,轻拍她的后背安抚道: “乱说什么,先生那么喜欢小蓝,又怎么可能不要你呢?很晚了快睡吧,说不定先生明天一早就回来了。” 沧蓝在她怀中抽噎,刘姐的安抚起不到什么作用,如今除了展暮,谁也无法消褪她心中的惊慌,她当然会害怕,毕竟从一开始展暮便给她灌输了一种,她只能依靠他一个人的思想,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也逐渐的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然而她从未想过,展暮如果不要她了,以后再没人肯要她了,她该怎么办? ***** 魏无斓自从找到展暮后便全身心的放松下来,也忘了给刘姐报个信,在医院里随便找了张床位,躺在那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刘姐也有家庭要顾,所以她并不能全天二十四小时的陪着沧蓝,幸好在隔天,等魏无斓醒来后,给她打了个电话。 知道先生没事,她便放下心来,交谈了几句后,她决定先把沧蓝带回家中,有时候白天接到工作,便让儿子代为照顾。 刘姐的儿子随母姓,叫刘平,是一个正值叛逆期的高中生。 对于牺牲游戏时间去照顾一个傻子的事,刘平自然是不满的,可他也不能忤逆母亲的意思。 所以常常是明里一个模样,背地里又是另一个模样。 刚开始,在刘姐出去工作后,沧蓝肚子饿了还会去敲他的门,后来挨了揍,便不敢再去了。 刘平的揍法跟展暮的不一样,他怕被刘姐看出来,所以没敢碰她的身体,只是扯着她的头发,也不管她是不是大着肚子,把人从屋里拖出来又拖回去。 如此反复下,沧蓝是老实了,每次看到他就如同惊弓之鸟似的,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刘平瞧着她那模样,开始心虚,他也怕被人瞧出来,所以在事后总是对少女施以威胁,狠话说尽,唬得沧蓝是一愣一愣的,最终也没敢跟刘姐提起。 而刘姐特意给她做的饭菜,到最后全都进了刘平的肚子里,至于沧蓝的午饭,也就被一碗泡面随便打发了。 这事刘姐是不知情的,看着两人明里和乐融融的模样,还真当他们感情极好,甚感欣慰。 沧蓝长得本来就好,皮光肉滑柳眉大眼的,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那一双小手跟没有骨头似得,攥在手中跟捏着一块软玉无甚区别。 刘平正是发育期,正是男人最容易冲动的阶段。 每天看着沧蓝在自己面前晃悠,凝着那两团鼓胀鼓胀的胸|部,真恨不得直接把她扑倒了,往死里的操…… 而时间长了,沧蓝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他看着她的眼神,就跟展暮盯着自己的时候差不多,可区别在于,展暮的--她不排斥,而刘平的--她却甚为反感。 所以每当刘姐不在的日子里,沧蓝是能躲就躲,有时候干脆把自己关在房里,肚子再饿也不肯出来。 刘平长得像他爸爸,一米六几不到一米七的个头,也是瘦巴巴的没几两肉,他跟他爸不止是外貌相似,就连那性格也差不多。 都是有色心没色胆的那一类。 然而这天刘平在看了一部朋友传过来的片子后,顿觉全身发热,正巧刘姐外出开工,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把手伸|进|裤|裆|里,推开房门果然看到了沧蓝坐在沙发上的身影。 她背对着卧室,盯着电视里的叮铛正看得井井有味的时候,冷不防被人由身后抱了个满怀。 夏天衣服本就单薄,更何况她身上穿着的还是件宽松的孕妇裙。 将手伸|进|她的腋下,刘平从后方蓦的裹住她的胸|部,张着五指,把那一团肥肉抓在手里使劲的揉捏。 沧蓝疼得“啊”了一声,回过神后便手忙脚乱的挣扎起来。 “痛……痛……”她拍着他的手哭喊,刘平的力道不像展暮,那是真的使了狠劲,一双手把她从上到下摸了个遍,最后干脆把人推在沙发上,撩开了裙子,就要强C进去。 “哭什么哭,再哭老子干|死你。”他心虚的往门口又看了眼,这种老式公寓的隔音效果不好,深怕沧蓝的哭声被邻居听了去,他赶紧用手把她的嘴捂上。 剩下的一只,则继续在她身上乱摸。 沧蓝对于他的触碰感到一阵阵的恶心,她抬眸盯着陈平狰狞的嘴脸,胃里突然一阵翻涌,最后“呕”的一声,全部吐在了他的身上。 下午六点,当刘姐买了菜回到家的时候,没有看到刘平的身影,反倒是发现了正坐在地上发呆的沧蓝。 她靠在沙发旁,身上沾满了呕吐物,就算看到她进门也没做出什么反应,只是沉默的戳着自己的手指尖。 刘姐放下手里的菜篮子,朝卧室唤了声,等到刘平出来她呵斥道: “臭小子,成天只顾着打游戏,我不是让你看着她吗?怎么吐了?” 刘平睨了眼地上的沧蓝,厌恶的道: “我怎么知道,妈,我学习忙着呢,哪来的时间盯着她,她老公什么时候回来啊,赶紧把人接回去,这傻子看着就烦。” 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的去拉扯身上的衣服,刚才沧蓝这一吐,把他的欲|望给“吐”了个干干净净,将目光落到她身上的呕吐物上,他顿觉恶心。 刘姐骂道: “你这是什么话!臭小子你今晚不想吃饭了是不是?赶紧过来给人赔不是。” 刘平轻哼,还想说什么,可当沧蓝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时,她脸色突的一变,趴在地上又一次干呕起来。 144、 两天后,展暮从病床上醒来。 伸手遮去刺目的阳光,他只觉脑中一片混沌,一时还搞不清楚状况。 天气炎热,透过窗户只能看到零散的几户平房。 周围绿化极少,放眼望去,围绕在医院四周的多数是荒废的土地,炎炎烈日下,沿途偶尔经过数辆卡车,疾驰中卷起一轮尘土,烟尘滚滚的,使得整个小镇像是被一层薄雾笼罩着。 展暮眯起眼,认出了这个地方。 动了动受伤的腿,只觉那里异常的疼痛。 安静的病房里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随意的在室内扫了一圈,而当目光触及桌边的水杯时,他顿觉口干舌燥起来。 舔舔唇展暮从床上爬起,虽然伤口依然隐隐作痛着,可这种痛远不及刚中枪那会儿。 “你还不能起来。”张婕端着盒饭从门外进来,知道展暮醒来,她由一开始的惊喜变成了惊慌,匆匆走过去按住他的动作,她责备道: “医生说你这伤至少要休息两周才能下床。” “是你救了我?”在她的搀扶下,展暮躺回了原先的位置。 张婕收回手,掌心里依然残留着男人温热的体温。 看着他俊美的五官,她脸一红,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犹豫的点了点头。 注意到窗外的天色,展暮沉默片刻后问道: “我睡了多久。”他下意识的往口袋摸去,这才发现身上穿的是医院里的病号服,而他原本的西装正整齐的叠放在沙发处。 抬眸,他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她故作冷漠的看着自己,画着淡妆的脸上,已经没了往昔的青涩,紧身裙下,是一副凹凸有致的身段…… 展暮抽回自己的视线,几个月不见,她似乎更显成熟了。 张婕沉默片刻,缓缓说道: “四天。” “四天。”他呢喃道,心中蓦然浮出沧蓝的笑脸。 他目光一紧,很快收敛情绪: “我想打个电话。” 小镇的通讯不好,手机经常会收不到信号。 张婕犹豫的看了他一眼,掏出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张婕的哥哥在死前给家里留下了一堆债务,光靠嫂子的馄饨铺根本无法还清债款中的九牛一毛,所以她一直很节省,即使是工作了,除了一些必要的装束会花钱,其他的全交给大嫂还债。 而她现在用的手机,是几年前在二手市场淘回来的老款机。 展暮看了眼屏幕上的划痕,怔忡片刻后,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他不是不知道张婕的情况,而在上一世,她家里的债务也是两人在确立关系后,他帮还的。 如今重活两世,既然没打算再与她有所交集,那么她的事就与他无关,可如今看在她救了自己的份上,他暗自琢磨着,回去之后让魏无斓给她大嫂汇一笔钱款吧…… 家里电话一直没人接。 听着话筒中机械的女声,展暮拧着眉按下了挂断键。 他睇了眼窗外凛冽的阳光,沉默片刻后,熟练的键入魏无斓的号码。 ***** 正值午后,在这个老旧的公寓里,弥漫着一股饭菜的香味。 刘姐在厨房中忙碌,时不时透过小窗户看一眼电视机前的沧蓝。 她坐在小沙发上,歪着头把玩着手里的遥控器,整个人郁郁寡欢,一双原本清灵的大眼如今顿失神采,这才几天不到,人已经瘦了一圈。 刘姐往锅里撒了点盐巴,她瞅着勺中乳白色的液体,心中感到诧异。 虽说沧蓝大着肚子,会有孕吐的情况不奇怪,可她吐得也太厉害了,基本上是吃什么就吐什么,特别是看到刘平的时候,一吐起来就没完没了。 生怕她吐出什么毛病,刘姐连工也不敢开了,整日呆在家里给她弄营养餐,可那疗效依然甚微。 瞥了眼沙发上日益消瘦的少女,刘姐面色一沉,她这模样要是给先生看到,不得心疼死。 展暮给的工资很可观,她真的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小蓝,快来喝点汤。” 沧蓝兴致缺缺的抬眸,看了眼刘姐端着的碗筷,摇了摇头。 刘平闻到香味从房里出来: “妈,你煲的什么汤啊,这么香。”边说,边自顾自的往厨房走。 “哎?”眼见刘平已经从柜子里摸出了个大碗,刘姐忙道:“你喝一碗就行了啊,给小蓝留点。” 刘平轻哼了声,当做没听到的往锅里捞肉,一舀就舀去了大半。 对于这个儿子,刘姐是真的拿他没辙,只能低下头,舀了一勺汤水往沧蓝嘴边凑,她哄道: “小蓝乖,吃点吧,你不吃,肚子里的宝宝也要吃呀。” 自刘平从房中出来后,沧蓝便下意识的躲着他,越过刘姐的肩膀,她偷偷注视着少年的一举一动,眼看他装好了汤,端着大碗出来,并一直朝她这头走来的时候,沧蓝心里一惊,侧过身躲到刘姐身后。 对于沧蓝的反应,刘姐只觉诧异,却没往深处想。 刘平轻哼了声,喝口汤,大咧咧的取过一旁的遥控器。 沧蓝看着小叮当突然变成了足球解说,害怕的扯了扯刘姐的袖子。 “姨。” 刘姐瞪了刘平一眼:“你房间里不是有电脑吗。” “怎么?我还不能在自己家里看电视了?”刘平又喝了口汤,头也不抬的反驳。 臭小子! 刘姐在心中怒骂,回过身却用一副温和的语气说道: “小蓝,你乖乖把汤喝完,喝完了姨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沧蓝闻言眼睛蓦的一亮,就着面前的勺子,小口小口的喝着碗里的补汤。 刘姐吁了口气,只要她肯吃东西就好。 可在下一秒,当沧蓝将碗里的汤水喝了一半的时候,面色突然一白,靠在她身上“呕”的一声又吐了出来。 凝着满地的秽物,刘平只觉胃里泛酸,一阵作呕。 丢掉手里的碗,他骂骂咧咧的起身。 “操,你要不要这么倒胃口。” 与此同时,因为沧蓝全部吐在了她身上,刘姐也跟着白了一张脸。 “妈,这傻子还要在家里呆多久啊。”刘平厌恶的捂着鼻子,跳起身离得远远的。 我怎么知道。 刘姐瞪着他,睇了眼被弄脏的衣服,对于还在干呕的沧蓝,顿生不满。 先生这次走得匆忙,连个交代都没有,近期的工资也没跟她结算,而今天买的半只鸡,花的还是她自己的钱。 看着还在干呕个不停的沧蓝,刘姐忍不住往坏处想,要是展暮不回来了,那么这傻子该怎么办?难不成她还得照顾她一辈子? 想到这,她脸色一沉,虽然沧蓝有时候是傻得挺讨人喜欢的,可这并不代表她就愿意一直将她照顾下去。 刘平幸灾乐祸的站到一旁,突然轻哼了声: “我回房复习了。”那轻蔑的目光看得沧蓝一阵发悚,她抬眸偷偷打量刘姐的表情,注意到她身上的呕吐物,她忍不住哆嗦了下,并伸手去摸她的袖子,讨好的说: “姨,我不是……故意。” “嗯,我带你去洗洗。”刘姐干巴巴的说完后把她带进了浴室清洗。 虽然她嘴上没说什么,可从她的力道上,沧蓝还是能感觉到她的不愉,虽然她一直在笑,并和颜悦色的与自己说着话…… 沧蓝收回被搓得发红的手,心里一阵委屈,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与在沧家没什么区别,可那是当初,在她还没有感受过展暮的“好”时,自然不知道什么是“坏”。 脑海中不禁浮出展暮的俊脸,沧蓝眼眶一红,当着刘姐的面忍不住轻轻的抽泣起来。 刘姐拿着喷头的手一顿,一时反应不及。 这孩子怎么说哭就哭了。 听着沧蓝委屈的哭声,她刚压下去的不满这会儿又蹭蹭蹭的往上冒了出来。 她有什么好哭的,这几天吃她的住她的,没事还把她家里吐得到处都是,累得她开完工回来还得四处收拾。 她都没哭了,这小傻子哭什么。 “别哭了。”刚开始刘姐还是好声好气的劝说,到了最后,实在是给沧蓝哭烦了,她吼道: “你再哭,我就把你赶出去。” 沧蓝哽咽一声,整个人往墙角躲去。 原本温和的刘姐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知道她没在开玩笑。 沧蓝瑟缩一下,抽抽噎噎的将哭声止住,对着她摇摇头道: “不哭……了,不要赶我……出去……” 瞅着少女因为惊慌而圆睁的大眼,刘姐自觉自己的话说得过火了,只能轻叹口气: “好了好了,姨跟小蓝闹着玩的,小蓝别怕。” 刘姐边安抚,边给她穿好衣服带出去。 这时室内的电话响起。 “……先生?好的您稍等……” 沧蓝披着一头湿发坐回沙发上。 低垂着脑袋,她看到了沙发底下的秽物,悄悄打量了眼正在讲电话的刘姐。 她迟疑一阵,突然伸手从桌子上抽出纸巾,蹲□开始的清理。 刘姐把话筒递过去说道: “小蓝,是先生。” 沧蓝闻言有片刻的失神,她犹豫了一会儿将话筒凑到耳边,却没出声。 展暮笑道: “怎么不说话?” 熟悉的声音犹如一阵暖流,从脚心一路窜上心窝,惹得她鼻头一酸,好不容易抑制住的眼泪又一次跟脱了线的珍珠似得,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小蓝,在不在?” 沧蓝哽咽了一声,带着哭腔回道: “叔……” “怎么哭了?”展暮目光一紧,声线越发的柔和。 “乖,别哭,我很快就回去。” “叔……叔……”沧蓝哪管他说什么,只顾着哭。 抓着话筒她放肆的大哭,并她委屈的朝他喊道: “……叔……我要回家……叔……带我回家……” 展暮多么精明的一个人,他与沧蓝做了两世的夫妻,对她自然了解。 他在电话里轻言软语的安慰了几句,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好,我知道,在家里乖乖等我,嗯,不能闹……” 将目光落在他微微勾着的唇角,张婕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小乖,老公一会就让人过去接你,好,好不哭,先把话筒给刘姐……听话,嗯?” 片刻后,那头传来刘姐战战栗栗的声音: “先……先生……” 展暮冷下脸问道:“我不在的这几天里,都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刘姐目光闪烁,没敢说实话:“小蓝可能是太想念先生了……也不习惯在我这里住吧。” “是吗?”展暮沉吟片刻,又道:“我一会让人把小蓝接回去,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工资的事要等我回去了才能给你结算……” “不……不麻烦,谢谢先生。” “还有,你明天不必再过来了。” “……” 145、 这天程英出院,大老远的就看到魏无斓的身影。 他斜靠在车门上,手里夹着一支抽烟,像是没有注意到她,正惬意的吞云吐雾。 一身简单的牛仔T恤,吊儿郎当的模样,不说还真看不出是个企业高管。 程英低着头混进人群里。 既然他已经明确的拒绝了自己,那么她就不会再奢望些什么。 提着大包,她迈开长腿往大门走。 自知之明这种东西她还是有的。 魏无斓是什么人啊,这种成天被美女围绕着的男人,她可不敢乱想,他是在等她。 可她才跑出几步,便给人扯住了手臂。 魏无斓追上她,气喘吁吁的道: “你跑什么。” 他咬牙切齿的瞪了她一眼,死丫头,一见他就跑,真把他当成洪水猛兽了? “我还能吃了你?”捏着程英纤细的胳膊,魏无斓用指腹在她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擦,虽然他是很想这么做…… 程英脸一红: “你放手。”医院外人来人往的,魏无斓不要脸,她还想做人呢。 轻哼了声,他非但没松手,反倒一路往下滑,最终与她十指交握。 沉默片刻后,他突然说道: “程英,做我的女朋友吧。” 他这话对于程英来说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她怔忡的凝着他的眼睛,而后狠狠的拧了自己一把。 嘶-- 会痛! “魏总?”她试探性的唤了声,总觉得今天的魏无斓是别人假扮的:“你在开我玩笑吗?” “玩笑?我从来不开玩笑。”魏无斓正色道:“虽然你平时粗鲁了点,人笨了点,做事马虎了点,可为人还是挺仗义的……” 听着他似褒实贬的话,程英脸色一沉。 “这样吧,反正你这德行也是嫁不出去了,我就行行好让你当我的女朋友吧,我……啊!” 她瞅着他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模样,抬手蓦的往他肩膀扣去,一招简单的反擒拿,直接将人撂倒在地。 妈蛋! 魏无斓斜眼瞪着坐在副驾驶位上程英,空出一手摸了摸刚止住血的鼻子,心中暗骂,死女人,要不要下那么重的手。 “抱歉,条件反射。”程英把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侧过脸冷漠的说道。 操蛋! 泄愤似的一踩油门,魏无斓往展暮的公寓驶去。 窗外阴风阵阵,伴随着鹅毛般的细雨一路吹进车内。 他关掉车窗,阻绝了外头嘈杂的声音,一并将室内圈出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程英故作冷漠的扭过脸,静静凝视着窗外的风景,虽然她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正为魏无斓的一句玩笑话而砰砰直跳着。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觉得逗着她好玩还是什么,既然不肯明确的接受她,就不要给她希望,程英掩下眼中的黯然。 她打算周一就回公司里辞职。 从前对于魏无斓这人她不看透,而现在也不想看透了。 沧蓝听到门铃声,便将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越过他的肩膀,她对程英笑道: “姨。” 魏无斓绅士的接过程英手上的行李,自顾自的进门。 “小蓝怎么瘦成这样。”程英接过沧蓝递过来的拖鞋,不解的问道。 并且在看到她乖巧的又递拖鞋,又倒水的动作时,她沉默的眯起眼。 这才半个多月没见,沧蓝怎么就变得这么“懂事”了? 在她的印象中,那个傻乎乎的小蓝,应该是被展暮宠得无法无天,成天不惹祸闹事就浑身不自在的小霸王才对啊! 魏无斓心安理得的接受沧蓝递过来的杯子: “她变得懂事不好吗?”一仰头,他喝光杯子里的水,完事后又吆喝道:“小蓝啊,给哥哥剥个橙子。” 看着沧蓝屁颠颠的往厨房跑去,魏无斓得意的翘起腿,其实他还一直记恨着,她曾经把他电脑中的程序删光的事。 程英看不过眼,抢过沧蓝手里的橙子砸在他身上: “要吃就自己剥。” “姨。”沧蓝讨好的扯着她的袖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饿。” 像是突然猜到了什么,程英沉默下来。 片刻后,她开口问道: “小蓝……到底怎么了?” 心中一阵酸楚,是谁教会她这些的? 沧蓝不明所以的瞅着这两人,她摸了摸一直在打鼓的肚子。 她已经听话的给他们倒水,剥橙了,他们为什么还不给她吃饭? 从什么时候起,沧蓝已经学会了在得到之前,必须要去付出,讨好。 听着程英的话,魏无斓也会过意来。 昨天把沧蓝接回来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丫头有些不妥。 她是乖了,不再闹腾了。 起初他倒觉得这样挺好的,并在这里陪了她一个晚上。 展暮没说要请个新的看护,魏无斓也不好自作主张的去找,可他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呆着,所以灵机一动后,他想到了程英。 “是有些不妥。”他侧头打量不远处的沧蓝:“不过说到吃饭,我好像也饿了。” 他走过去,作势要圈住程英的腰,却在她一双利眸下,悻悻的收回手。 “你做?”程英吃惊的问,他还会做饭? “难不成你做?”魏无斓挑起眉,打开冰箱翻找食材。 凝着他的背影,程英默然,烹饪什么的,确实是她的弱项。 沧蓝的孕吐或许真是心理问题,从刘姐那回来后她的胃口便逐渐转好,吃再多也不会吐了。 晚饭的时候,程英一直默默的打量着对面的沧蓝。 只见她的吃相极其斯文秀气。 小心翼翼的,并时不时偷瞄他们两眼。 而这幅卑微的样子,好像自她傻后,就再没出现过。 程英不停的往她碗里夹菜,心中暗衬,从前的沧蓝是因为沧家的关系,背负了太多,压抑了太多,所以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 可现在的沧蓝,单纯犹如稚子的沧蓝,又哪来那么多的烦恼…… 正想着,一旁的魏无斓淡淡的开口: “你再不吃,菜就凉了。” 程英微张着唇,轻轻应了声,而后问道: “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还会做饭。” 魏无斓轻哼:“这有什么难的。” 他在孤儿院里长大,一早就习惯了独立生活,都是穷过来的人,所以他更明白钱的重要性。 既然自己做饭能够省下一半的伙食费,那么何乐而不为? 饭后魏无斓又在展暮家里呆了一会,直到展暮的电话准时响起,沧蓝便丢下客厅里的两人煲电话粥去了。 “今天早上说的,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魏无斓凑过去,挨着程英坐下。 他这话问得突然,程英一时反应不及: “什……什么……考虑什么?” “当我女朋友。”魏无斓沉下脸重复道。 程英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当即沉默下来。 “好吧,我也知道这事急不来,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魏无斓无所谓的笑笑,在走前还趁机亲了程英一记。 而这次-- 他没挨揍。 程英跟公司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在展暮没能归来的日子里,一直陪在沧蓝的身边。 这晚,沧蓝在跟展暮通完电话后,爬上床一溜烟钻进了她的怀里。 “姨……” 她在她怀中蹭了蹭,女人的身体与男人不同,程英抱起来软软的香香的,她特别喜欢。 程英打了个呵欠,顺手摸了摸在胸前乱拱的脑袋,如果她不是个女人,就那急|色的模样,她说不定就一拳头挥下去了。 末了,她突然惊奇的问道: “小蓝,难不成你也是这么对展暮的?” 沧蓝在她胸前抬头,“咯咯”的笑了声,两只手臂攀上去,在她脖颈间亲昵的猛蹭: “姨……姨……” “叫我的名字。”程英失笑,总觉得怀里抱着的,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就这样单纯的小蓝,展暮也下的去手? 将目光落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程英忍不住往上摸了摸,叹道,展暮真是个禽兽啊。 几天后这个禽兽终于回来了。 他提着一包“特产”从门外进来,普进门,怀里便钻进了一团小肉球。 “叔……叔……”沧蓝激动的跟看到主人的小京巴似的,抱住了就不肯撒手。 而在接到展暮回来的通知时,程英已经早早的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她看着地上几大箱的衣服犯愁,来的时候不过是一小包的行李,这几天陪着沧蓝到处晃悠,倒是越买越多,如今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我让无斓过来接你。”瞥到展暮的动作,程英忙道: “不,不用,我自己就行。” 展暮抱着怀中的小人,于情于理他是应该送她回去,可是…… “叔……” 摸了摸她的头发,展暮发现,他现在根本不想与她分开。 “程英,谢谢你。” 程英提着行李开门,回身道: “你谢我什么,我会这么做全是因为小蓝。” “不管怎样,这份情我记下了,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展暮沉默片刻,继续说道: “我很庆幸,她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 程英咧嘴一笑,开门走出去: “对她好点。” “我会的。” ***** 程英搭乘电梯一路来到地下车库,正巧碰上魏无斓驶过来的车子。 大红色的跑车在阳光下显得异常的刺目。 “我送你。”魏无斓在车里对她招了招手,一双漂亮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 他眼中带一股慵懒的笑意,漫不经心的模样,对于她这个人,好像已经成竹在胸,她再怎么跑,也无法逃出他的手掌心。 沧蓝已经怀孕四个月了。 饭后,展暮从浴室中出来,看到的就是她缩在沙发上的模样。 沧蓝抱着前几天他带回来的红枣,对着电视里的叮铛,时不时的往嘴里扔进两颗,并咀嚼得津津有味。 展暮吹干头发走过去,挨着她坐下。 看到他,沧蓝顺势滑进他怀里,嗅着一股沐浴乳的香味,舒服的叹了口气。 从沙发的角落里摸到一个纸袋,展暮猜想是程英落下的行李,便不疑有他的从里面掏出一件道具服。 沧蓝像是认得这件衣服,笑着伸手跟他抢: “姨……的……” 这是儿童剧里专用的卡通服。 当着她的面抖开来,展暮细细的端详起来,毛茸茸的皮层里,外形有点像是一只袋鼠。 忍不住朝沧蓝身上比了比,展暮惊奇的发现,这件卡通服的大小居然与她的身形相差无几。 作者有话要说:某商的恶趣味……来了…… 然后我会为了我的贞操而努力。 PS:JJ,你为何如此对我赶尽杀绝?是嫌我门口的牌子还不够多么…… 146、 “叔?” 沧蓝推了推展暮的手,发现推不动,只能睁着一双大眼不安的瞅他。 展暮嘴角噙着笑,熟练的|解|开她|胸|前的扣子。 他将目光停驻在女孩小巧的胸|衣|上,两团|软|肉因为怀孕的关系,似乎又变大了一点。 他吞咽一口唾沫,眸中隐隐燃出火光。 胸|前一凉,沧蓝看着被丢弃在沙发底下的|胸|衣,配合的翻身。 侧过脸,她怯生生的问道: “叔?” 没有回答,展暮趁机拍了下她的屁|股,力道很轻,可室内依然响起一记清|脆的巴掌声。 沧蓝浑身一哆嗦,随即乖巧的撅|起小|臀,好方便他把下|身的衣|物|褪|尽。 他将面前的两|股|软|肉|捏在手中掐|揉,而后顺|着|腰|线、一路往上延|伸。 感受到他摩|擦在皮|肤上的酥|麻,沧蓝不安的动了动。 “别动。”他轻声呵斥,目光|灼|灼的盯着女孩腿|间的|缝|隙。 他看得仔细,只差没把整颗|头|埋进去,随着一阵温热的鼻息|喷|在腿|根|处,沧蓝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两手吃力的撑|在沙发边缘,并隐隐|颤抖着。 “叔……” 自怀孕后,她的身体就变得敏|感了许多,很多时候,展暮只稍轻触便能引来她一声如棉的|呻|yin。 展暮直勾勾的盯着她,掰|开那条|缝|隙|突然将手伸|jin|去|搅|弄…… 沧蓝受不住的轻|yin,指尖陷|入|沙发布中,伴随着嗔|嗔|水声,她扭动身体,难过的呜咽。 “舒服吗?”他凑到她耳边暧|昧的问道,指|尖又一次重重的往那凹|点顶|去。 沧蓝呼呼的喘息,双臂再也撑不住了,在一阵|痉|挛|中,她摔进了沙发里。 然而展暮却在她将要达到|高|cao|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叔……”沧蓝眼眶红彤彤的,扭过身可怜兮兮的瞅着他,一张小脸因为刚才的|撩|拨而染上了一抹晕|红。 他捏上她的下颚笑道:“宝贝,再等等。” 沧蓝微微喘息,她委屈的撇撇嘴,突然从沙发上爬起来,光|溜|溜的朝他贴过去。 “叔……难受……” 她带着哭腔说道,只觉得贴着他就能舒|服了。 展暮笑出声,抓小鸡似的把她从沙发里提起来,思索片刻后,突然将卡通服抖开,并往她身上罩去。 这玩意不知道程英是打哪弄来的,看得出做工极好,褐色皮毛摸在手上柔|软光|滑,由下方看来,一条皮制尾巴长长的拖在地上,随着沧蓝的走动,画出一个又一个的圈圈。 这件衣服沧蓝穿得合身,她好奇在原地走动,捏了捏帽子上的耳朵,突然来了兴|致。 “叔……叔……”顶着一颗小肚子,她“咯咯”的笑出声,当着他的面就要学习袋鼠跳。 “别动。”展暮目光一紧,赶紧把她按住。 她在他怀中抬头,因为那只搁|在|胸|前的手,不舒服的扭了扭。 袋鼠装下,是一具|赤|裸|的娇|躯,而这款轻软的料子根本起不到任何阻挡的作用…… 沧蓝红着脸靠在他怀中喘息,胸|前的小|豆|豆被人恶意的夹在手中搓|圆|捏|扁的,一并惹来女孩的颤|栗。 只是这样他犹觉不够,扫了眼狭|窄的沙发,最终下了决定。 突然的,沧蓝两|腿|悬|空,给人横抱了起来,她惊慌的|攀|住|他的肩膀,撒娇道: “叔……欺负……人……” 那娇|娇|软|软,不谙世事的模样,真是惹|人犯|罪。 天气炎热,展暮抱着怀中这团毛茸茸的|肉|球,睇了眼她绯红的小脸,生怕把她热着,又将空调调低了几度。 随着房门的关上,里面隐隐约约的传来对话声。 “叔……衣服是姨的……不能剪……” “叔……唔……” “叔……坏……” …… 夜里,沧蓝累得不行,抱着展暮的胳膊沉沉睡去。 他爱怜的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捧住她的小脸细细端详。 自从回家以来,沧蓝便非常喜欢粘着他,寸步不离,白天尚且如此,而到了晚上,她必须抱着他的手臂才能入睡。 开头几天,他只要一动弹,这小丫头就跟在他身上装了雷达似的,立即睁眼,并在同时紧紧缠上来。 就好像是怕他丢下她似的。 “傻丫头。”他轻拍她的面颊,心中顿时流过一股暖流,不可否认的,他很喜欢这种被全心依赖的感觉。 小蓝,其实你只要放下那份固执,我们可以过很好,比任何时候都好。 展暮摸着她的脸陷入沉思,他多想将这句话告诉她,可如今,他哪怕在她耳边说一千遍、一万遍,她怕是也听不到了。 “沧伯。”片刻后,展暮拨通了沧忠信的电话:“是我。” “没想到你还活着。”沧忠信冷笑,烟头在手中燃烬,他叱了声扔进烟灰缸里说道: “我说话算话,你明天回来上班吧。” 话落,也没等他的答复便挂断了电话。 听到响动沧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并下意识的往身旁摸去,在碰触到展暮的身体时,轻吁了口气,而后又一次紧紧的缠上去。 “叔……”她在他怀中磨蹭,舒服的叹息。 灯光下,展暮凝着她如猫儿般软腻的模样,不禁伸手在她发上抚摸。 沧蓝的头发生的极好,几个月下来已经长到了肩膀。 五指在柔顺的黑发间来回穿梭,并时不时的在她颈部轻按。 而半梦半醒的沧蓝,在展暮的“按摩”下,更是如猫儿般,一舒服了便哼唧两声。 他挂了电话,忍不住把她闹醒。 “唔……”沧蓝不高兴的将眼睛掀开一条缝,躲闪着那张要吃人的嘴。 “叔……我困……” “乖,再来一次,嗯?这次我轻点……”他压住她的手,凑到唇边,纠缠间将哄人的话全部吐进了她的嘴里。 之后的几个月里,展暮没再费心给沧蓝找看护,而是将她带在身边,就近看顾。 其实也不是他不想请,毕竟男人出门在外,不免要与人拼酒应酬,出入的场合龙蛇混杂,在这种情况下,带着沧蓝确实不太方便。 可他没有办法,只要稍稍离开,这小丫头不是哭就是闹,骂过了没用,打--他盯着她的肚子,又舍不得,最后只能跟个奶爸似的,只差没把人栓在裤腰带上,同进同出。 为这事,他没少受到魏无斓的嘲笑。 而沧忠信,自从他伤愈归来后,便开始削弱他的势力,平日跟在他身边的下属,一个个的被各种理由辞退,之后安排进来的,全是沧忠信的亲信,最后更将冯元照插在他身边,美曰其名是为了跟他学习,实则有是来监视他的罢了。 为此魏无斓没少跟他急,沧忠信倒是没辞退他,不过他也被调到了别的部门,离了展暮他是无所谓,可离了程英那就万万不可了! 在这几天里都没能与程英碰上的魏无斓,趁着下班,直接杀上了展暮的办公室。 瞅着这男人一副淡定的模样,魏无斓只觉心头火气上涌,真想冲上去揪着他的领子骂娘啊! “无斓,别急。”展暮平静的说道,招招手叫来一旁的沧蓝,并顺势将人圈进怀里。 他把玩着沧蓝柔软度的小手,笑道:“你放心,沧忠信斗不过我们的。” “你哪来的自信。”魏无斓沉下脸,他总觉得他怪,却又说不清具体怪在哪。 “他还能活多久?”他亲昵的在她发间磨蹭:“五年?还是十年?” “你要跟他斗命长?”魏无斓睁大眼,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是不是被他打傻了,要是那老头子没事再活个二三十年,咱们也陪着?” 展暮摇头,笑而不语。 魏无斓看着面前亲昵的两人,只觉扎眼。 “你要耗就耗吧,可别指望我,顶多两年,这形势再搬不回来,老子就不玩了。”冷哼一声,他摔门出去。 “叔?”沧蓝扯了扯他的前襟,不安的问道:“哥……怎么了……” 展暮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拧着眉问道: “你叫魏无斓什么?” “哥……”沧蓝老实回答:“哥……让这么叫。” 展暮心里颇不平衡:“你叫他哥,却唤我做叔?” 沧蓝歪着脑袋看他:“叔?” “叫哥哥。”他凑过去,坏心的舔着那颗白|皙的耳珠子。 “叔……就是叔……”沧蓝那执拗性子,即使摔傻了,也依然没变。 展暮又逗了她一阵,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他嘴角噙着笑,并不时往她身上又揉又捏的吃尽豆腐。 “展总,这里有些文件需要你的签名。”张婕敛下眉眼,面无表情的带上门。 “放着吧。”注意到沧蓝明显的安静了下来,展暮当着张婕的面,在她唇上轻咬。 越过他的肩膀,她看到了张婕的站得笔直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漂亮的姐姐,沧蓝就是喜欢不上来,她不安的挣了挣,谁知他的力道却越圈越紧,直到她再也动不了。 “那么我先出去了。”张婕不自在的撇过脸,不再看这两人。 得到展暮的首肯后,她挺直了背脊,犹如一只高傲的孔雀般,昂首挺胸的离开。 在门关上的刹那,展暮能明显的感受沧蓝突然松下来的身体。 蓦然想起那日清晨,他将要离开医院的时候,曾经问过张婕。 “你想要什么。”他的声音冷硬的就像是在谈一桩买卖。 晨光甚好,映在身上给两人分别渲染出了一层光晕,她抬眸看着这个她爱了几年的男人,凝注着他如雕刻般立体的五官,她知道她不想放弃,她想要再试一次,难道凭着她的条件,会挣不过一个傻子吗? “我想回沧氏,我想要继续帮你。”半晌,她开口道,清冷的声音在走廊中回荡。 她没有刻意的隐瞒自己的感情,她喜欢他,那么她就会让他知道,她不相信命运,只要她肯努力,他总有一天会接受自己。 怀中小人不安的挪动,她拍了拍他的脸,一并将他的思绪由回忆中抽离。 “你不喜欢她对不对?”他捏着她的下颚问道,架在鼻梁上的镜片闪过一抹白光。 沧蓝眨眨眼,轻轻的点了点头。 捏着她手没有放松,他反倒自己凑了过去。 “为什么不喜欢她?” 她被抓疼了,伸手在他腕上捶打,而后摇头道: “叔……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他低低呢喃,顺势吞下她的小舌。 整个办公室里传来沧蓝轻轻的呜咽声,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男人的唇角却勾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147、 下午沧忠信去了一趟公司,刚进办公室就看到坐在一旁的曲老。 而在曲老身边,毕恭毕敬的站着一个男人。 他左脸横着一条伤疤,牛高马大的站在一旁,气势上硬是把人压下去了一截。 沧忠信微挑眉梢,走过去,等在会客厅的两人同时也看到了他,曲老站起身笑道: “老沧,好久没见了。” 沧忠信不咸不淡的应了声,将目光从两人身上抽回。 “小李,帮我冲三杯咖啡。”话落,他又说道:“我们进屋里谈。” 头几年,沧氏还未完全洗白的时候,在商业上,尝尝会涉及一些黑市交易,而对于曲老这个专职走私白粉的毒品商他当然不陌生。 “老沧,这么多年的兄弟,我也不跟你说什么客套话了。”曲老在办公桌前坐下,直入正题:“我今天过来就是想给我这个小辈牵个线。” “小辈?”沧忠信从抽屉里取出雪茄,给曲老递过去一根。 “沧老,初次见面,我是沈城。”青年不卑不吭的笑道,看上去年纪不大,顶多三十来岁…… 沈城-- 沧忠信眯起眼,仔细端详起来人。 这不就是前段时间在美国一连射杀五个警察,最后潜逃回国的沈城吗。 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对于他的事迹他略有耳闻,这个年轻人,做事鲁莽不说,为人狂妄,冲动得根本就是不知死活! “老曲,有空咱们可以约个时间吃个饭,打打高尔夫。”他吐出嘴里的烟圈,慢慢道:“其他的我想我帮不到你了。” 沈城这人,沧忠信不看好,贩卖毒品这行风险颇高,搞不好那就是拿命去搏的买卖。 沈城的货主要来源于金山角,货的纯度极高,在价钱上自然不便宜,只是大批量的货物,没点渠道不好运输。 沧忠信只听闻前段时间,他与何氏合作过几次,将大批量的毒品进行海陆,运输回国,刚开始几回还算顺利,后来俄罗斯加大海防力度,沈城的货频频出事,最后只能另谋他陆。 “我知道沧氏最近要运回一批名酒,并且沧老与海关处的关系不错,这个是见面礼,我希望您能再考虑考虑。” 沧忠信垂眸,扫了眼平铺在桌子上的支票,这份见面礼,价值五千万--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沧蓝的肚子也一日比一日大。 而到了孕后期,一些浮肿、尿频、易疲劳的症状也一一在沧蓝身上体现,并有越演越烈情况。 每天夜里,展暮总是被沧蓝的哭声吵醒,这丫头傻乎乎的,挺着个大肚子嚷嚷着难受,却又说不清哪里难受,让他也跟个傻帽似的,急的大半夜抱起她就往医院赶,末了还要被医生骂一顿。 这一来二去的他也积攒了一些经验,夜里沧蓝一嚷嚷他就爬起来给她做全身按摩,从手到脚,直把她按舒服了,终于能睡了,他依然没停。 展暮从来没想过,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特别是在沧蓝孕后期的时候,他班也不上了,整日整日跟在她身边,每天抱着她的肚子数胎动,做胎教,按摩,洗澡,洗衣做饭,任劳任的怨羡煞旁人。 “叔,刘姨呢?” 展暮掀开锅盖,搅拌锅里的老火汤,八个月正是胎儿的生长期,而沧蓝最近胃口不好,很多东西都吃不下,为了一大一小的健康,他只能找来食谱,用着当年备考的拼劲,一有时间就钻研厨艺,想着法子给她弄吃的。 熄了火,他转过身一脸无奈的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刘姨回乡下,以后都不能过来了。” 沧蓝在门口动了动,扶着墙应了声:“哦。”而后慢吞吞的往沙发处挪。 展暮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陷入沉思。 最近沧蓝的记忆力渐渐变差,很多事在询问过后,隔了几天又给忘了个干净。 为这事,他曾经将她带到医院做检查,却又什么都查不出来。 伸手下意识的将炉灶上的火打开,展暮一边搅拌锅里的汤水,一边暗忖着,他是不是不应该让她太早怀上,或许等过段时间,她的病情变得更稳定的时候,两人再要个孩子也不迟。 毕竟他们还年轻,一切都不需要操之过急……可是,展暮脸色突然变得凝重,他做梦都想要一个属于两人的孩子,沧蓝对他的态度过于模糊,即便是已经痴傻的小蓝,也从未对他说过“爱”。 他不知道她对他的感情算什么,难道只因为他比其他人要好,所以她对他产生了依赖感吗? 展暮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目光在触及沙发上的沧蓝时,他眸中闪过一抹暗沉,请容许他自私一次,他想要一个属于两人的孩子,一旦有了孩子,那么这辈子无论是清醒的沧蓝,亦或是傻掉的小蓝,都再也无法将他撇清。 他急需要一根线,一根坚不可摧的线,困住她,还有他。 怀孕八个月的沧蓝,胃口一直不好,医生只说是因为胎儿顶住了母亲胃部的关系,这些症状很正常,让他这个准爸爸,不要太担心。 看着日渐消瘦的沧蓝,展暮怎能不担心,她胃口不好,精神不济,连最喜欢的散步,也不去了,展暮不让她长时间的睡在床上,她就躺沙发里,有时候动都不动的,一趟就是一天。 “喝点汤。”他把锅里的老火汤舀出来,特意等到温度降低了,才喂给她。 沧蓝嘟着嘴,懒懒的翻个身没理他。 “乖,吃点。”他不依不饶的凑过去,低声下气的哄道:“小蓝乖,就吃一点。” 沧蓝摸了摸肚子摇头:“不饿。” “不饿也吃点。” 见他态度强硬,沧蓝只能勉强的张了张嘴,喝了两口就不肯再吃了。 展暮收回碗,倒是没有强迫她喝光,只是暗自算了下时间,一小时后再喂一次。 刚回过身,就看到沧蓝在沙发上熟睡的身影,女孩的头发已经长过了肩膀,平躺在坐垫上,她睡得很甜,一头黑发沿着沙发边缘垂落,偶尔一阵清风吹来,几根发丝在颊上撩拨,更衬得她的脸蛋益发的白皙,恬静。 展暮伸出手,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来回抚摸,并将脸贴上去,感受着腹中的胎动。 他并不是初为人父,可如今怀孕的是沧蓝,是他搁在心中想要疼一辈子的女人,而这个女人正为他怀有身孕,将要与他生儿育女度过一生,那种感觉自然不同。 他心里激动,还有几周沧蓝就要到预产期,到时候他一定会亲自替婴儿剪断脐带,迎接这个新生命的到来。 躺在沙发上的沧蓝并不知道他的心思,这几个月来,她没有一天是睡得好的,浑身疲乏,却又怎么也睡不着,这会儿难得能睡个好觉,自然不会去理会那么多。 毕竟她的想法很简单,叔去哪,她就去哪,叔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只因她清楚的知道,他永远也不会伤害她。 或许正是应了那个道理:越是单纯,越是幸福。 然而这个温馨的午后,却被沧忠信的一通来电打断。 沧忠信在电话中没有明说,只是让他去公司一趟,有些事需要他本人做处理。 展暮挂了电话后,看着沙发上熟睡的沧蓝。 他不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只能将她拍醒,最后沧蓝只能不情不愿的换好衣服,跟他上了车。 张婕今天没来上班,展暮扫了眼空着的位置,扶着沧蓝进了办公室。 沧蓝靠着他的手臂,一副没睡够的模样,等到展暮将她放进办公室的沙发时,一沾枕头就又眯着眼睡着了。 展暮笑着把她拍醒,见她一脸的不高兴,他亲昵的咬了咬她的红唇,说道:“你乖乖在这里呆着,不准乱跑知道吗?” “唔。”沧蓝不耐烦的推开他的脸。 “等我回来,嗯?” 挥出去的手被人握紧,沧蓝吱吱呜呜的点头: “烦……烦人,我要睡……困……你走开……”随着肚子越来越鼓,这丫头的脾气也益发的坏了起来。 展暮宠溺的捏捏她的脸,又在她身上蹭了好一会,直把她逗得快哭了,才起身离开。 “乖乖等我,不许乱跑。”临走前,他不放心的说。 沧蓝扭过头,装作没听见,打了个呵欠骂道: “叔……真烦……” 展暮笑出声,心情极好的替她带上门,回过身又是一脸的凝重。 沧忠信在办公室里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展暮 一看到他,他便从抽屉里抽出一张合同书。 “你签一下字。” 展暮接过来一看,面色顿时一沉:“沧伯,这是什么。” 沧忠信眯起眼:“你不识字?” 展暮抬眸与他直视:“沧伯,沈城不是什么善茬,与他合作本身就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况且在前段日子,何氏……” “沈城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断了展暮的话,沧忠信娓娓道来:“况且这次与他合作的人是你,一切都与沧氏无关。” 展暮快速的在合同书上扫了一遍。 看完后他忍不住在心中冷笑。 沧忠信这只老狐狸,胃口是越来越大,既想吞吃沈城所给的20%的分成,又不愿承担任何风险。 何氏在几个月前曾与沈城进行过几次合作,开头几次尚且顺利,后来出了事,沈城跑了,留下何氏的老总。 这事算是证据确凿的,花再多钱也盖不过去。 “沧伯,你这是要拿我当替死鬼啊。”展暮也不跟他拐弯抹角:“如果我不签,会怎样?” 沧忠信轻哼了声,大方的承认:“你帮我把这一票给做了,回头我就放你走,到时你要带着沧蓝去哪,我一律不会过问。” 展暮想起一年前,为了得到沧蓝而签下的二十年卖身契,沉默一阵后,他将手里的合同放回桌上,突然说道: “除了沧氏我能去哪?” 沧忠信怕是误会了他的意思。 展暮笑道:“合同--我不会签,沧伯,如果你对我不满大可将我辞退,我展暮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也有底线,你对我有恩,那么我这辈子都不会背叛沧氏,可毒品这种东西,我不能碰,您也不希望您未来的外孙有什么差错才是。” 沧忠信一愣,突然想起来自己妻子,也是因为他,才死在了手术台上。 当展暮碰触到门把手时,沧忠信在他身后说道。 “暮仔,你变了。” 如果是几年前的展暮,沧忠信想,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并且会吃得更多,更狠! 展暮脚步一顿,停下了步伐,却没有回话。 沧忠信沉默良久,收回了桌子上的合同,他突然开口道: “刚才沈城提出要找你叙旧,我让秘书把他带过去了。” 展暮皱起眉:“他走了多久?” 沧忠信掏出腕表查看:“就在你进来的前五分钟。” 148、 皮鞋踏在大理石上发出“叩叩”的声音。 展暮走得很快,沈城是什么人,他想没人比他更清楚。 当年他与沈城、程楠二人在一个帮里认识,许是三人年纪相近的关系,他们很快熟络,并在很长一段日子里,同进同出称兄道弟。 其中当属他年纪最小,所以是最受照顾的那一个。 在黑道中,黑吃黑是常事,毕竟一个时代的结束,就意味着另一个势力的崛起。 那个时候他跟沈城还不知道程楠是卧底,总是莫名其妙的被捣了窝,莫名其妙的换主……又换主。 直到辗转来到B市,三个少年寻思着与其跟在不知能撑到几时的“老大”手下,倒不如自己开个赌场,牟取暴利。 开赌场事不容易,他们需要一个镇得住脚的靠山,借以疏通黑白两道间的关系,而在这个前提下,他们更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钱--在当时的三个少年眼里,这种东西,没有比抢更快的途经。 沈城与展暮两人的性格属于一冷一热,所以常常在意见上有分歧,展暮看不上沈城的鲁莽、不顾后果,而沈城则瞧不起展暮的温吞、懦弱。 可幸的是,程楠夹在二人中间,正好起到一种调试的作用,几年过去,三人相处起来,倒也是相安无事。 然而暴雨总是来得令人措手不及。 等到他们终于存够了本钱。 展暮便在B市选了个不小的地方,而沈城则不知道从哪弄来了十几台扑克机等赌具,弄旺了场子后,三人又相继拜访了当地的头子,找人牵线给副市长送去一笔见面礼,再往后,这个赌场也算是有模有样的开了起来。 程楠这小子有时候运气好得真让人嫉妒,展暮寻思着让他出去招呼,并花了不少钱找来几个老千,安插在场子里,全当作是人形的摇钱树。 可沈城这人不踏实,一不惹事就浑身不自在,带着一群流氓,在这条路上误打误撞,倒是逐渐生出了一个小规模的帮派。 然而在一次火拼中,沈城砍伤了黑蛇的儿子,虽然在事后,展暮花钱请出刘老勉强摆平,可结果三人还是被盯上了。 展暮不禁加快步伐,打心底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 秘书把沈城带到八楼,看着紧闭的办公室大门说道: “沈先生,请您稍等,我这就让人联系展特助……” 沈城挑起眉梢,目光在小秘书漂亮的脸蛋上来回扫视:“咳……比起展暮。”他玩味的朝对方眨眨眼,注意到她胸前的工作牌: “我对美女的电话号码,比较感兴趣……李玲……这名字取得真好。” 沈城长得很高,稍稍往那一站,就能挡去大半阳光。 噙着笑,他居高临下的睨着面前的女人,虽然嘴里说着好听的话,可眼神中却带着些许不屑,即便身着西装,却依然掩盖不住那一身狂妄的气息。 小秘书被他的气势所迫,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沈……沈先生……如果没什么事,我……”她慌张的朝四周围瞧了瞧,正值周末,公司里本来人就少,更何况是刚被降权的八楼…… 沈城眯起眼,从他的角度上看去,可以清楚的看到李玲大开的领口中,那道诱|人的|乳|沟…… 只可惜不够白,不够嫩…… 庸脂俗粉-- 想到这,沈城突然没了兴致,他后退几步道: “你去忙吧,不用招呼我。”露出一口白牙,他笑得温和有礼,仿佛跟换了个人似的。 李玲眨眨眼,心儿止不住的砰砰直跳。 “那……那我去给您泡杯咖啡……” 不耐烦的扯松领带,他目送小秘书离开的背影,嘴角牵扯出一抹冷笑。 缓缓推开办公室的大门。 展暮的办公室里,装潢是单调的冷色系,一如他的人,冷静而一丝不苟, 回想起十几年前的小老头,沈城在心中嘲讽。 真是个无趣的男人。 目光于室内来回审视。 突然,他的注意力被沙发上那隆起的团儿吸引。 真皮沙发里,正躺着一位熟睡的少女,不,应该说是少妇…… 她侧过脸,一头黑发乖巧的梳在耳后,也使得沈城能够清楚的看清她的五官。 如果不是顶着一颗大肚子,光从外貌上看来,沧蓝顶多是十七八岁的年纪。 他在原地怔忡片刻后,突然放轻了脚步,缓缓朝她靠近。 沈城没读过几年书,可看着一脸恬静的沧蓝,脑子里霍然浮出电视剧里的台词。 肌如凝脂,肤若白雪,面若茶花气若兰…… 眼前的少女虽然不是那种倾城的美人,五官长得却极其的耐看,并且在她身上,总有股说不出的静。 沈城深吸一口气,这种感觉,他说不上来,他只知道对于面前的女孩,他光是看着就能感到舒服。 俯□,他灼灼的凝注着她。 她似乎睡得很香,不知梦到了什么嘴角轻微上扬,并时不时的呓语两声。 至于她在说什么…… 沈城又朝她靠去几分。 “叔……” 他皱起眉,眸色变得深邃。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将粗糙的指腹贴在少女的面颊上,感受到指下滑腻的触感,他轻叹一声,来回摩擦。 指尖最后停驻在那两瓣丰润的樱唇上,留恋不已。 隔了许久,当他觉得够了,便将手顺着下巴一路往下滑,先是洁白的脖颈,而后来到微微凸出的锁骨,再然后…… 他的目光越发的火热,这副羸弱,纤细的身体,头一次让他产生了想要去摧毁,占有的欲|望。 片刻后,沈城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并在凸起的锁骨处来回摩|挲。 沧蓝在梦中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知道不属于展暮,她拧起眉,并本能的伸出手,想要将之挥开。 可伸出去的手刚到半空便被人扣住,紧接着唇上传来一阵湿软的触感,一条混杂着烟酒气息的舌头正试图撬开她的唇…… “唔……” 沧蓝难受的睁眼,在掀开眼睑的瞬间,入目的便是沈城那一口冷森森的白牙。 见撬不开她的唇,他转移阵地,开始贪婪的亲|吻|她的脸,舌头由上而下的洗刷,不放过一寸地方! 沧蓝犹在半梦半醒中,根本使不上力气,她抽出空子往一旁扫去,看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顿时红了眼眶: “叔……叔……” 女孩如猫儿的叫声,娇娇软软的听在耳中,沈城只觉通体舒畅。 他摸着她的肚子,眼里露出凶光。 这么大的肚子,就算没个八个月,也该有七个月了吧。 可以想见,如果他真把这小妞给做了,大的保不保得住他不知道,小的……是一定保不住的。 嘶-- 沧蓝只听到一声棉布破裂的声音。 下一秒,她身上的裙子已经被人徒手撕成了两半。 看着身下如玉般的娇|躯,沈城暗自赞叹,他现在只想爽,用这个女人的小B爽一爽! 小腿架高,纯棉的|内|裤被人粗鲁的抽出,甩落。 …… “叔!叔!”沧蓝吃疼的大哭,嘴里喊着展暮的名字。 她听到拉链下划的声音,伴随着男人急|促|的喘|息|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在心头凝聚。 她本能的知道,如果这次让他得逞了,如果让他…… 她的小宝宝会死……会死…… “不……不……宝宝……叔……”怀孕八个月,沧蓝头一次生出一种母性的认知。 她护着肚子给了男人一脚,而在此前沈城一直将全副心思放在被卡住的拉链上,毫无防范的,挨了一记。 他捂着被踢中的左脸,蓦然停下了手里动作。 沧蓝被压住了另一条腿,她试图挣了挣没能挣开,却在抬眸的瞬间,险些让沈城凶煞的目光吓晕过去。 “叔……”张大了嘴,她求救似的又要去喊展暮,可话音刚落,人已经被一巴掌打下了沙发。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室内回荡。 沈城不是展暮,他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 更何况面前的女人,在他眼中,就如同是用来泻|火的一次性用品,这种廉价的消遣物在反抗之余,居然还敢对他动手? 真是不知死活。 沧蓝捂着被打肿的脸在地上爬行,可在下一秒,黑发被人从身后拽起。 “我不管你是谁的老婆,总之老子今天上你是上定了。” 沈城笑得张狂,他随性惯了,只要他爽,别人会有什么下场,完全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走……开……坏蛋……唔……叔……叔……”沧蓝一边喊,一边哭,抓在头上的手就像铁做的,任她如何去推打,依旧是纹丝不动。 当双腿被男人掰到最大,怒张的欲|望将要对其一惩|兽|性的时,沧蓝感觉到下腹处传来的一阵疼痛。 伴随着规律而阵发性的腹痛,一股液体从□流出,并沿着大腿一路往下滑落…… 她倒在地上抽搐,脸上全是泪水。 “叔……叔……” 就连沈城了也瞧出了她的不妥,他怔忡片刻突然放开手: “……是要生了?” 这个时候的沧蓝当然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她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哭得声嘶力竭: “叔……痛……叔,好痛……” 虚掩的大门里隐隐约约的传来少女的轻泣。 出了电梯,展暮的心跳得飞快,他几步奔过去,在推开门的瞬间,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倒在地上的沧蓝、光着身子的沧蓝、浑身抽搐的沧蓝,还有哭着喊他的沧蓝…… 他的脸色变得铁青,浑身迸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戾气。 “沈城--” 作者有话要说:+_+这几天工作忙,回头我会加快进度,尽量在月底把这文给结了。 149、 下午四点的时候,B市开始起风,原本还是晴空万里的天气,转眼间已然遍布乌云。 这时暗沉的天际划过一道闪电,宛如一道银蛇狰狞的划破天空,在雷响过后车窗外开始下起大雨。 大滴大滴的雨水拍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瞧这雨势,司机赶紧降下车窗,计程车在路上兜兜转转的拐了几个弯,终于开进了前往方的小路。 吱-- 车子在门前停稳。 看着匆匆下车程英,司机忙喊道: “小姐,你的包,还有你没给钱啊。” 程英匆匆从包里抽出几张钞票,看也没看的就塞进了他手里。 司机是个东北汉子,声音洪亮,一喊起来即使隔着几条街道也能听到。 “小姐,找你的零啊。” 可这次任他怎么喊,也唤不回那个在雨中狂奔的女人。 程英顶着一头湿发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魏无斓靠墙而立的样子,他双手抱胸,低垂着脑袋,垂下来的刘海在他眼部罩下一块黑影。 听到脚步声,他抬眸道: “下雨了也不知道打伞?一会儿感冒了怎么办?”魏无斓拧着眉,看着她被雨水打湿的上衣,湿透的衬衫露出内里浅黄色的肩带…… 程英扶着墙,水珠顺着发丝滴落: “小蓝……确定是早,早产了?”话落,肩头一暖,魏无斓给她穿上了自己的外套。 他沉默的点头,周围往来的病人不少,有几个是在原地等待的产妇。 程英沉下脸,哑声问道: “他们进去了多久?” 伸手在她肩上轻拍,魏无斓没有正面回答: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 分娩室里,沧蓝静静的躺在产床上。 她眉目紧闭,面色苍白,一张樱唇如今是血色褪尽,哪还有数小时前的红润。 展暮穿着无菌衣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微微颤抖: “医生,她怎么还不醒!”他目光灼灼的胶着在她的脸上。 冷汗划过额际,沧蓝至出事后,已经晕眩了半个小时,在医生的检查下,证实了她的宫口已经开了二指,是有生产的迹象。 然而沧蓝怀孕未满34周,所以这一胎算是早产。 大夫看着她昏迷不醒的样子,对护士说道: “准备一下,再等十分钟,如果产妇还没有醒过来,就推进手术室。”早产儿的抵抗力本身就比正常周数出生的婴儿弱,更何况是剖腹产,对母体与胎儿都会有一定的损耗,也会大大降低胎儿的存活率。 “医生,她会不会有事,医生!”展暮开始语无伦次,他用力的掐上沧蓝的手,可无论他如何用力,她也给不起他任何反应。 白炽灯打在脸上,映出他眼底的惊慌。 躺在床上的女人,手脚冰冷的就像是死了一样,他用手在她脸上轻拍,轻触间却也糊了一手的汗。 展暮脸色泛白,下意识的为她抹去一头的水光,出了那么多汗,她应该很痛才对,既然会痛,为什么不醒来! 他的心脏跳得极快。 心底像是突然裂出了一道口子,在其中隐藏了他所有不安的情绪。 而如今这种情绪将要冲破桎梏,破涌而出。 这种感觉,也曾有过。 就像数月前,他在楼梯口抱着昏迷不醒的沧蓝,那种无助、恐慌,一下子犹如决堤的洪水,将他仅剩的理智淹没殆尽。 “医……” “你闭嘴。”他张嘴刚要大喊,便被医生制止。 大夫冷漠的看了眼时间,低声吩咐道: “给产妇换上无菌衣,推进手术室。” 紧接着是滚轮在地上滑动的声音,在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后。 咔嚓-- 手术室的大灯亮起。 昏迷中的沧蓝做了一段很长的梦。 她似乎睡了很久,沿着石阶,迷迷糊糊的从地上爬起来。 脚下踩着一条沙石铺成的阶梯,沿着墙壁蜿蜒而下,一路朝黑暗中伸去。 漆黑的四周伸手不见五指,越往下走,空气越是稀薄,在踌躇间她捂着心脏停下了步伐。 她不想往下走,可后方却不断传来展暮的声音。 那道如梦魔一般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敲进她的心里。 求求你-- 小蓝,醒醒。 即使看不到他的脸,她依然能从他的声线中听出他的无措。 沧蓝靠着墙壁蹲下,“无措”这种情绪,又怎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回不去了,回不去……”她自顾自的呢喃,这几个月,她可以看着傻小蓝的生活点滴,也可以看着展暮时而宠溺,时而无奈的轻笑,甚至欣喜于他对她的各种忍让…… 或许他是爱她的,或许这只是他另一种爱人的方法,又或许…… 可这并不代表她就想回去,沧蓝攀着墙壁,颤微微地起身。 很多事,过去了不代表就能忘记。 展暮的背叛、轻视已然在她心底生下了根茎,扎得很牢,很深,而这道梗,她想她哪怕是终其一生,也无法将其遗忘。 就如同两道平行线,无论一方如何强求,也凑不出一个圆。 怪只怪这份感情,遗失在了不同的时空,交错而行,并永无交集。 她累了。 回身最后看了一眼出口处的白光,沧蓝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失焦,可她很快便恢复过来,轻叹一声,只觉得如今自己的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放过她吧,她不想看了,既然无法将展暮从她的心中彻底的拔除,那么就换成她离开。 沧蓝这一路走得很辛苦,越往下走,展暮的声音就越发的微弱,她不知道是他的声音变小了,还是她的意识,更模糊了。 微微喘息中,每走一步,她都能感受到一股力量正将她的生命力一点一滴的从身上抽离,偶尔抬手间,甚至能从指缝中,看到对面的风景。 她的身体变得透明,并越来越轻,好像顷刻间,就能漂浮而起。 脑子益发的模糊了,就连眼前的景物,都不再清晰。 直到她再也听不到展暮的声音,再也没有力气往下走时,一双手,从身后牢牢的拉住了她。 妈妈-- 这一声稚嫩的叫唤,就在脑中回荡,霎时唤醒了她的神智。 沧蓝诧异的回眸,看到的是一张精致的脸蛋,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小小的年纪已经出落得这般水灵,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中隐含笑意,那五官看着像她,然而那眼神,却与展暮有九成的相似。 沧蓝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妈妈-- 听着她又唤了一声,小女孩在她面前扭捏了一阵,突然蹩起眉哀求道: 请你不要放弃我-- 她眼眶渐渐湿润: 我想要活下去-- 说完后,女孩松开了她手,并一路往后倒退。 眼看着她小小的身子将要消失在自己眼前,沧蓝惊喘道: “别……别走。” 吃力的撑起身,她捂着肚子一瘸一拐的朝楼梯口跑去,妈妈不是不要你,妈妈只是--妈妈只是…… *****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展暮的忍耐终于达到了极限。 他赤红着一双眼瞪着她,突然把她的手凑到嘴边,当着所有人的面,发狠的咬下去。 直到嘴中尝到一丝腥甜的血味,她依然像是死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如果只是早产,又怎会昏迷不醒,这些不合理的症状,不安的感情,正一个一个的在胸腔处聚集。 数月前的沉睡,上天给他带回了一个小傻子,然而这次……又会还给他一个什么样的沧蓝? 又或者,他的运数用尽,上天决定了要收回他这份奢来的幸福? 不-- 他不信命,从来不信! 一切工作准备就绪,主刀大夫看了眼一旁的展暮,冷下脸道: “先生,我们将要对您的太太进行剖宫产术,请您配合。”手术室本不允许家属陪同,可就在刚才,这个男人被护士拦在门外之后,对着手机不知道说了什么,没过多久上头便下了指示。 “先生,请你相信我。”医生的声音犹如他手中的手术刀,冰冷的没有温度。 言下之意,还是让他闭嘴。 展暮头一次觉得无力,生命太过脆弱,昨天还对他使劲嚷嚷的沧蓝,那么精神的沧蓝,不到两天的时间,已然奄奄一息的躺在手术台上。 “小……”目光在她的肚子上游移,他哽咽了一声:“请务必要保住大的。” 医生没回话,在手术台前,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与死神赛跑。 然而当冰冷的刀锋触碰到女孩的身体时,展暮攥在掌中的手,动了动。 刺目的灯光下,沧蓝将眼睛掀开一条细缝,虽然只是微弱的轻颤,已经足以让他发现。 “住手!”他突然喝道,声音中隐隐带着一阵狂喜:“她醒了!” 医生怔忡片刻,很快回神,收回手术刀他朝身后喊道: “准备顺产。” 这句话过后,手术房内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 沧蓝在醒来的刹那,一种令人畏惧的痛由下腹席卷而来。 她蓦然睁眼,脸色更为惨白,在展暮惊喜的目光下,僵硬的回握住他的手。 “乖,听医生的,吸气,对……”他不停的在她耳边做辅导,可沧蓝痛的哪里还听得进去。 她躺在手术台上,微弱的喘息着,全身力气已然耗尽。 看着顶上摇晃的灯光,意识又一次的模糊了,可展暮却不让她睡,每看到她眯起眼,便往她手心掐去,非要将她弄醒了不可。 “痛……”沧蓝张开嘴,犹如一个孩子般,歇斯底里的大哭: “好痛,好痛……” “让她闭嘴。”医生头也不抬的说道:“把力气留到要生的时候。” 展暮心疼的看着仍在喊疼的沧蓝,直恨不得替她去承担这份痛楚。 而沧蓝的分娩过程,从宫口全开到生产,整整花去了12个小时。 产后,看着她累得昏睡过去的模样,展暮激动的一把将她抱住,听着婴儿的啼哭,浑身隐隐颤抖。 他忍不住在她额头上,脸上、嘴上……一一亲吻。 虽然他们生下的是个女儿,可至少是大小平安了。 作者有话要说:顶着一双熊猫眼看着你们,这章字数是有点少,我明天多码点,睡了睡了一血一(习惯了裸奔的孩纸,头一次发现存稿的重要性,一血一) 150、 隔天沧蓝从病床上醒来。 动了动手指,她能感觉到掌心里传来的温热。 自分娩结束后,展暮就一直留在病房里,寸步不离的陪着她。 侧过脸,她目光呆滞的看着他的睡容。 男人像是倦极,眼窝下隐隐浮现出一层黑影。 她看到自己胸前横着的臂膀,压着半张床,他霸道的将她圈禁在势力范围内。 听着耳边传来的平稳的呼吸声,她皱起眉,试图抽出被握紧的手腕,却没能成功。 “怎么不多睡一会?”展暮突然将脸埋入她的颈间,并不住的摩挲。 生产完后沧蓝没能清洗,所以身上总有种淡淡的汗味。 虽然不至于发臭,可那味道也不好闻。 在认知到这点后,她更为排斥他的亲昵。 然而如今她浑身虚软,根本没有力气去挣扎,挣了几次,见脱不开身,也就只能无奈的放弃了。 她轻轻的应了声,无力的将脸撇到一边。 “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去买。”展暮握着她的手,有些诧异于她的反常。 沧蓝闭上眼,轻轻的摇了摇头。 当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中后,她不自觉的吁了口气。 现在,她还没想好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这个男人。 展暮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思索片刻后沉默的眯起眼。 经过昨夜的一场大雨,天际架起了一道彩虹,听着窗外的鸟叫声,沧蓝感觉胸前一轻,展暮已经放开了她的身体。 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穿衣的声音,她抱着被子只觉全身疲累。 紧闭着的双眼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可耳朵却是异常灵敏的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没一会儿,展暮穿好了衣服来到床边,注视了她一阵之后突然朝她面颊摸去。 “想吃什么?”他靠得很近,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 沧蓝浑身一僵,停顿半晌依然是无言的摇头。 展暮捏起她颊上的落发,又在她唇上亲了亲:“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没过多久,她便听到一声关门声。 睁开眼,她轻叹了口气,揪紧身上的被褥,眸中一片暗沉。 展暮出去问了护士一些问题,之后特意驱车去了几公里外的酒楼,给沧蓝点了一些营养餐,又绕远路买了些她喜欢吃的东西,这才风尘仆仆的折回来。 他把手里的东西搁在桌子上,看到沧蓝还在睡,便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沧蓝习惯了浅眠,当房门开启的刹那人就醒了。 听到展暮走近的声音,她选择继续装睡。 “起来吃点东西再睡。”轻拍她的脸,他凑到她耳边说着,漆黑的瞳眸中溢满了宠溺。 “乖,先起来。”见她依然无动于衷,他试图将她扶起。 啪-- 刚伸出去的手被人拍开。 他愕然的收回被打红的手背,盯着她的后背,目光微敛。 沉默片刻他突然开口: “沧蓝?” 沧蓝缩起肩膀,背对着他并未睁眼: “展暮,我们离婚吧。”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死了心,语中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她不明白他对她的执着是怎么来的,如今的自己,对于未来更是一片迷惘。 在展暮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她想了很多。 其实张婕说的不无道理,展暮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如果她的父亲不是沧忠信,或许她这辈子也无法与他亲近。 她有什么,除了一张脸她还有什么? 而他呢? 他图她什么?除了这幅空壳子,他还能图什么? 沧蓝咬着唇,她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能坚持多久,或许他现在可以对她很好,可在若干年后,当她人老珠黄的时候,他是否还能像如今这般待她? 又或许……她根本活不到那个时候。 她等了许久,依然没等来展暮的答复。 就在她思索着要不要回头的时候,身上蓦的覆来一道黑影,他高大的身体挡去了大半阳光,沧蓝尚且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已经被他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 沧蓝知道他没有那么容易妥协,也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可当她真正与他对持上的时候,惧于他的势力,她又一次的想要退缩了。 下颚一紧,她被迫仰起脸。 “睁眼,看着我。”他俯□,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他的控制了力道,并没有捏疼她,可沧蓝对展暮常年积累下的惧,又怎是说放就放的。 忍不住往后缩去,她羸弱的身体在他怀中瑟瑟发抖。 她感受得到,他正向她施加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沧蓝。”展暮克制着从心底涌出的激流,声音又大了几分: “沧蓝!” 沧蓝被迫着睁眼,却没有正眼瞧他。 她的目光落在身侧的手臂,他的掌心正支撑在她的颊旁,整个人犹如一个铁笼般兜头罩下,虽然没有压着她,可那姿势依然令她无法动弹。 末几,她试图平复心中的波动,淡淡的对他说道: “我们离婚吧。” 听到她的话,展暮非但没有生气,反倒笑着说: “小蓝。”他的声音里是压抑的狂喜:“你回来了……” 他边说,边亲昵的用唇在她面上摩挲。 当他即将要碰到她的唇时,沧蓝侧过脸避开。 她没有回话,也没有看他,面上是一成不变的冷漠。 “孩子……我可以不要,你……就让我走吧。” 展暮唇上的笑意蓦的一沉,冰冷的回道: “你说什么?” “够了,到此为止吧。”沧蓝鼓起勇气正视他的眼睛:“你这么关着我,有什么意思?我可以死一次,就可以死第二次。” 听到“死”这个字眼从她的嘴里出来,他沉下脸。 他看得出她的认真,也正因为这份“真”,令他不禁打心底生出一股恐慌。 “小蓝,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他突然从她身上爬起来:“先吃点东西,吃完了我再带你去看看女儿。” 女儿-- 沧蓝心头一震,心脏突然如被揪紧般的疼痛。 躺在床上,她沉默片刻后摇头道: “我不看。” “那可是从你身体里出来的,你怎能不看?”展暮的声音很轻,并未带着往时的强硬,可一双藏在暗处的眼,却隐隐闪出冷芒。 沧蓝咬着唇,沉默的低下头。 展暮在桌旁摆弄餐盒,他询问过护士,刚生产完的沧蓝现在急需摄取营养,并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 他倒出保温壶里的鱼汤,撇去上面的油,小心翼翼的端过去。 “我可以自己喝。”她伸手想要接过。 “乖,让我喂你。”展暮吹凉了勺子里的汤水,并未松手。 “我不是小孩子。”沧蓝没有拒绝他递过来的食物。 “你不是吗?”展暮替她拭去嘴边的油渍,眼底蕴着笑:“连澡都是我帮你洗的,还说不是小孩子。” 沧蓝动作一滞,并没有如他所设想的那般面红耳赤,反倒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轻微煽动着,挡去了她的眸光,也一时让人瞧不清其中的情绪。 展暮敏锐的发觉,这个沧蓝似乎与以往的不同。 “再吃点。”他敛去嘴边的笑,哑声说道:“至少把汤喝完。” 他的动作很温柔,在喂完了汤后,又悉心替她整理仪容,最后更一把将她抱起。 “展暮!”身子突然腾空,沧蓝惊的喊道:“你做什么。” “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女儿。” “你放开我,我不看。”沧蓝抗拒着他的怀抱,使劲挣扎:“展暮,我不要看,我不要!” 展暮眯起眼,嘴边的笑意更甚。 沧蓝看着他把自己抱出了门外,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恐慌,这个女儿,她不想看。 她多害怕自己一旦看了--就再也狠不下心离开。 ***** 隔着一层玻璃,沧蓝静静的凝视着不远处的婴儿。 她正赤|裸|裸|的躺在保温箱里,白嘟嘟的一团,似乎是困了,朝着她的方向打了个呵欠,挥舞着手脚像是在对她笑…… 这是他们的女儿。 是她在上一世求而不得的孩子,那个紧紧攥住她的手,哭着说要活下去的孩子…… 想着,脸上已经落下了两行清泪。 展暮轻轻的替她拭去面上的泪水,柔声说道: “再过段时间,你就能抱抱她了。” 沧蓝侧过脸,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咬着唇,犹豫的摇了摇头。 虽然她在拒绝,可眸中那想要触碰新生儿的渴望,却是如何也藏不住的。 “小蓝,我们的孩子是个早产儿,所以她比其他正常的婴儿,更需要母|乳。” 不再拒绝展暮的怀抱,她将手掌缓缓贴在玻璃壁上,看着房中的婴儿,顷刻间已然是泪流满面。 “你不会丢下她的,对不对?” 展暮沉默的凝注着怀中的女人,即使她依然沉默不语,可只稍一眼,他便知道他已经成功的捆住了她。 在展暮的悉心照顾下,沧蓝恢复得很快,再加上是顺产,在分娩后的第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可因为周期的关系,他们的女儿还必须在保温箱里呆上一段时间。 展暮在一旁给她收拾出院后的东西,看着他的背影,沧蓝突然问道: “你不用上班了吗?”这几天展暮全是寸步不离的陪在医院里,想到这沧蓝不禁想起从前,照理说他应该是很忙的才对。 展暮停下手里的动作,目光闪了闪回道: “不忙。” 其实在沧蓝住院期间,沧忠信已经给他打过许多通电话。 沈城-- 隔得老远,沧蓝也能够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 她缩起肩膀,一时搞不清他多变的情绪。 幸好这阵“冷”在展暮回过身的时候,又奇迹般的消失得无影无踪,快得仿佛不曾存在。 沧蓝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半点蛛丝马迹。 可是展暮藏得太好,无论她如何探寻,也依然找不到任何痕迹。 到了最后她只能放弃,看着他朝自己走来,她犹豫一阵突然正色道: “展暮,我想跟你谈谈。” “谈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咱们打个商量呗,今天欠的,能不能留到明天? 151、 她低下头深吸了口气,像是打了许久的腹稿,过了半晌开口道: “这两天我想过了,为了孩子我可以留到她戒奶不再需要母亲为止,可那前提是……” 展暮心知以沧蓝的固执,用不了几天她一定会再旧事重提,没有预期的讶异,他反倒平静的瞧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沧蓝抬眸瞟了他一眼,他就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躯堵在光口,倾泻而入的阳光照在他的背上,连带将她笼罩在一片阴影当中。 撇开眼她不敢再直视他的双眸,凝注着床边的一角,装作漫不经心的道: “你必须跟我离婚。” 他们之间的婚姻,本身就是一场错误,曾经她试图去纠正这个错误,可兜兜转转间,不管她愿不愿,她依然还是嫁给了他。 “小蓝,你应该知道一个健全的家庭对于孩子的成长有多重要,对于孩子来说,再多的玩具,再好的保姆,再高档的幼儿园,也替代不了父母的爱,你想想自己,难道你希望咱们的女儿走上你的老路?” 展暮直勾勾的盯着她,一双黑眸深不见底,犹如洞悉一切般,令她无所遁形。 “你忍心丢下我们的女儿?让她怀揣着失去母亲的阴影度过自己的童年,而后影响一生?” 沧蓝不自在的往后缩了缩,懦懦的道:“她……她还有你。” “小蓝,做人不可以这么自私,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需要一个伴侣,那个人可以是你,当然也可能是别人。” 注意到她悄然紧握的手,展暮微扬起唇继续道: “你走之后,我不能保证会娶进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你知道的,我工作很忙,也许会无暇顾及咱们的女儿,到时候旁人会如何对待她,就不在我的考量之内了。” “那是你的女儿。”沧蓝不可思议的睁大眼。 “那也是你的女儿,既然你能狠心的丢下她了,我为什么不可以?”他俯□,用指腹轻触她的面颊。 “我可以把她带走!”沧蓝拧起眉,蓦的拍开他的手。 她抬眸瞪他,因为愤怒,胸膛不住的起伏着。 展暮靠过去,手掌在她后背上轻拍: “无论是谁,也不能带走我的女儿,当然也包括你。”他的动作异常的温柔,可出口的话却让人仿佛置身于冰窖当中,彻骨的冰凉。 冷意一路蔓延至指尖,沧蓝抗拒的想要躲开他的碰触,可身体刚往一旁移动,就被人扣住了手臂。 见她终于平息下来,展暮停下给她顺气的手,转而将之拥入怀中,嗅着她身上的幽香,目光在不经意间移到放置于桌面上的银环。 那是一枚款式简单的戒指,是两人在领证之后,展暮托人在意大利定制的。 他只让人在背面刻上了两人的名字,没有镶嵌钻石与雕刻任何花纹,因为他了解沧蓝的喜好,对比起华丽的外观,她更喜欢简单而朴实的东西。 起初他担心小傻子会弄丢这枚戒指,还特地让大师做了一条银链,好方便她挂在胸前…… 沧蓝张了张嘴,右手被身后的男人捉起,她看着他攥在手心的东西,下意识的弯下手指。 可她的力气与他比起来,实在是太小了,挣扎没一会就被人套了进去。 “好好戴着,这是你的东西。”他边说,边握住她的手,指上套着的戒指,与她的在阳光下一起泛着银光。 沧蓝撇开眼,也放弃了挣扎,片刻后她在他怀中开口: “你别再逼我了。” 话落下颚被人扣紧,她仰起脸,被迫着直视他的眼睛。 他灼灼的凝着她,不再克制自己的感情,喘息间一股纯粹的阳刚与阴柔的清香在鼻间交融,在他的眸中,沧蓝险些溺毙,那种热得能活活把人烧死的感觉令她既惊又惧。 她下意识的想要逃避,生活环境使然,展暮无论在对待事业还是爱情上,都已经习惯了去攫取。 无论他外表如何的文质彬彬,无论他的举止如何的谦谦君子,也掩盖不去那早已深埋在骨髓深处的强盗习性。 这个男人已经习惯了目空一切,霸道掠夺,从来只有他的要或者不要,没有她的想或者不想。 早在他睁眼的刹那,便已经决定了她往后的命运,沧蓝这女人,这一生注定只能由他来主宰。 “这怎么是逼你?”展暮凑近她耳边,轻言软语的说道:“你可以选择离开,这次我不会再拦你。” 展暮说完后,怀中小人便陷入了沉默,她一言不发的低着头,一时让人看不出情绪。 这就是他所谓的“不逼”吗? “别碰我。” 沧蓝浑身发抖,不知是惧的还是怒的,她使劲挣脱他的怀抱,这次展暮没坚持,大方的放手。 她从他怀中脱离,背过身抱紧自己。 此时此刻她总觉得心底有一把无形的枷锁,一圈又一圈的将她锁得喘不过气,锁得快要窒息。 “你要怎样?难道只有我死了你才会放过我吗?你明知道我放不下女儿,你明知道我不是那种人,你让我选,我还能怎么选?除了留下我还能选什么……” 她曲起腿将脸埋入臂间,哽咽得再也说不下去,只是抱着腿低低的啜泣。 这种看不到未来的迷惘令她感到畏惧,家庭什么的是不必再想了,沧忠信不会管她,身后的男人更不会放过她,而她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儿,试问在重重压力下,身无分文她能去哪。 她不会天真的以为展暮会真的放她走,他就是吃定了她狠不下心,卑鄙无耻的利用女儿作为留下她的筹码。 这个男人一旦狠起来,有什么是他不敢的,上一世在对待子修上,他尚且是不冷不热,这一世她只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一个无法作为继承人来培养的女儿,她不敢去想,如果她真的走了,他会怎么对她。 身后突然靠过来一具热源,顷刻间她又一次被人拥入怀中,感受到怀中小人的颤栗,他选择将她拥得更紧。 半晌后,她听到他一声叹息: “只要你不离开,我就不会再逼你,小蓝,我要的不多,我只想要你,给我机会,总一天你会重新接受我……” 下午的时候程英接到魏无斓的电话,一起过来接沧蓝出院,其实在几天前她就想要来了,可跟着魏无斓刚到病房门口,就给展暮拦了回去。 医生建议产妇在分娩过后,为了避免交叉感染,不提倡过早的接触人群,对此程英也没有怨言,摸摸鼻子跟着魏无斓又打又闹的走远。 “小蓝,还有哪疼啊?这两天那个坏叔叔有没有欺负你?”程英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一边说一边关怀的摸着她的头顶。 正当她诧异于小傻子并没有像往时那般扑上来到时候,坐在床上的沧蓝突然笑出声: “程英。” 程英脸色一变,赶紧上前捉着她从头到尾的打量:“天啊,魏无斓,你听到了没有,她今天居然没叫我姨!” 魏无斓本就比程英细心,他收回交叠的腿,回身细细观察着沧蓝的一举一动。 背着光,她浅浅的笑着,一脸的恬静。 这哪是一个傻子能露出的笑容。 一旁的程英还在咋呼,扯着沧蓝的手东拉西扯的完全没有进入状况,反倒是一旁的展暮,在收拾完最后一件衣服后,老实不客气的往魏无斓身上扔去。 “拿着。” 重重的一袋子日用品兜头砸来,魏无斓肩膀一歪险些摔倒: “喂!” 展暮没理他,朝床边走去,在沧蓝抬眸的瞬间一把将人抱起。 “我可以自己走。”沧蓝挣扎着要下地,却被展暮喝止住了 “别动。” “医生也说了,我可以偶尔下床走动。” 听着沧蓝的话,就连迟钝如程英,也看出了不妥。 “小蓝?” 沧蓝不习惯在人前与展暮亲近,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她垂下眼轻轻的点了点头。 程英脸上闪过一抹惊喜,而一直靠在墙边的魏无斓,在刚想要开口的时候,迎面便飞过来一窜钥匙。 钥匙上扣着一把小刀,别看小刀子体积小,那刀口可是开封过的,眼看着飞过来的刀刃就要碰上自己的脸,魏无斓险险接住。 他抬起头刚想骂,展暮却比他更快的说道: “这是我家的钥匙,帮我把东西搬回去。” 话落,在魏无斓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他已经抱着沧蓝走出了病房大门。 “喂,你去哪!” 房中,魏无斓与程英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忍下要骂人的冲动,他吃力的提着袋子往电梯的方向走。 “我来帮你提吧。”看着他一副几天没睡,病殃殃的模样,程英在后头关心的说道。 “不用……我能行。”魏无斓轻哼了声,在未来老婆面前,说什么也不能丢了面子。 妈的,展暮在包里放了砖头吗,怎么这么重! “我来吧,我力气大。”看着魏无斓颤微微的模样,生怕他摔着,程英试图去抢。 “说了不用就不用。”魏无斓回头凶道,抹去额头上的汗,在心中默默的将展暮的祖中十八代又数了一遍。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一会,最终魏无斓也没能坚持到电梯口,他估计是忘了自己已经连续三天没睡的事,这会儿手一软,脚一歪,眼看着就要跌倒,幸好程英一早发现他的不妥,赶紧上前抱住他的身体。 背脊在接触到女人柔软的胸脯时,魏无斓只觉得自己快乐得像要飞起来,可下一秒,当那女人一把将他打横抱起的时候,他一张因为爱情而粉红粉红的俏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 “他娘的,你干嘛。”瞬间,在电梯口传来一声沙哑的咆哮。 “我说了我力气大吧,你瞧我连你都能抱起来。”程英无所谓的笑笑,抱着怀中的“娇俏人儿”,踩着尖细的高跟鞋,威风凛凛的朝电梯里走去。 医院里人来人往,这一对特殊的情侣走在走廊上,顿时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 “我操,你快把我放下来,老子是个男人。” “可你怎么比女人还轻,没事,我力气大着呢,抱着你一点也不累。” “……” 作者有话要说:/(ㄒoㄒ)/~~ 152、 对于沧蓝的恢复,展暮在惊喜之余,心底依然残留着几许不安。 所以在出院的时候,又顺便带着她做了一次身体检查。 捏着手里的CT照,他将沧蓝抱得更紧,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令他感到不安。 其实沧蓝脑后的伤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至于为什么迟迟不见恢复,而现在又突然转好,就连医生也说不清楚,如今国内的医学水平远不及国外发达。 展暮一边将沧蓝带进副驾驶座里,一边寻思着,等手头上的事都处理好后,就带她到国外走走。 展暮的车开得很稳,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沧蓝困倦的眯起眼,她在产后疲惫与习惯了午睡的情况下,靠着坐垫打起了小盹。 这一睡,就连展暮什么时候把她抱回家的都不知道。 小心翼翼的将沧蓝抱上床后,展暮又在床边伫立了许久,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小区门外的管理员在看到他时,诧异的问道:“展先生,又要出门啦?” 这不是刚进去没多久吗。 展暮心不在焉的摇下车窗,将卡递过去:“是的,辛苦了。” 看着绝尘而去的轿车,门卫大叔困惑的摸了摸头。 车子稳稳的行驶在公路上,从后视镜可以看到,一路驶来他的面色不太好,浑身总是笼罩着一股冰冷的戾气。 沧忠信的办公室飘着茶香,那是去年陈丽带回来的顶级普洱。 刚刚与沈城谈成的那笔买卖令他心情大好,勾着唇,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啜了口,品着嘴中浓郁的芬芳顿觉心旷神怡,然而在想起陈丽的背叛时,他在沉默片刻后,面上的笑倏然垮下,重重搁下手中的茶杯,他暗骂了一声晦气。 当目光落到桌子上的茶盒时,大手一挥全部扫进了垃圾桶里。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两声。 “喂,好,我知道了,你让他进来吧。” 半晌,门从外面被人打开,而后又合上,沧忠信连眉毛都不抬的说道: “有什么事?” 展暮扣上门,指尖一顿回身说道:“我答应你,与沈城合作。” 沧忠信抬眸,看着不远处的展暮,眯起眼道:“沈城的事我已经找别人去做了,公司最近没什么要忙的,你安心回去陪沧蓝吧。” “沧伯。”展暮思索半晌,朝他走过去:“那人是谁?” “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总之是个信的过人。”沧忠信轻咳了声:“最近我没什么时间,小蓝还好吗。” 信的过人。 展暮会过意来,他思索片刻不答反问道:“是冯元照吗。” 沧忠信挑起眉梢,径自埋首文案,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看着他这态度,展暮知道自己猜对了。 “沧伯,沈城是打算利用我们的货船在金山角与人交易,而后从东缅甸出发,一路沿着昆明――西部――哈萨克斯坦运输回国是吗。” 沧忠信点头,算是默认。 展暮沉默一阵,也不打算再绕圈子了,直接说道: “沈城是什么人我想您也有所耳闻,冯元照性格单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况且他从一开始就没想有过要老老实实的跟我们合作。” 闻言沧忠信微愣,片刻后面无表情的抬头,瞪了他一眼: “他敢。” “他有什么不敢的?”展暮轻笑:“他是个什么东西,相信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沧忠信沉下脸,他不是没想过这点,可在利益的驱使下,他选择了漠视:“那你的意思是。” “沧伯,这事就让我去办吧。”说话间,他眸中隐隐泛出杀意:“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沧忠信嘴角上扬,他赞赏的看着伫立在眼前的男人,他的愤怒藏得很深,不动声色下,眼神却骗不了人。 如今他身上那股狠戾、霸气只怕早已远远超越了从前的自己。 他收回展暮签下的合同书,开口道: “沧蓝的下一胎如果是个男婴,那么必须跟我姓沧。” 展暮半眯起眼,身上戾气未散,背着光的脸看着异常的骇人: “不会有下一胎。” “你说什么?”沧忠信皱起眉道。 “在她住院的那几天,我结了扎。”展暮直视他的眼睛:“所以不会有下一胎。” “你疯了。”沧忠信脸色大变:“难道你想让……展家绝后?” 展暮收起合约的副本,抬头认真的道:“我展暮的女儿,不会比任何人差,而我的继承人,只会是她。” ***** 展暮拿着公文包走在去停车场的路上,出发的时间定在一个月后,刚好在那个时候沧蓝已经坐完了月子,这样一来他也走得安心一些。 沈城夹着一支烟管,靠在墙边静静的吐着烟圈。 注意到他扔在脚边的烟头,看起来等了很久。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朝展暮打了个招呼: “Hi……” 扫了他一眼,展暮冷淡的越过他。 “你知道我以前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你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看到男人停下了脚步,他无所谓的笑道:“我是真不知道那个是你老婆,要是早知道……”他思索片刻,继续道:“我再畜生也不会对弟妹动手。” 展暮看着他那一口白牙,半眯起眼嘲讽道:“这种事,你还做得少吗?” 当年他就是因为与兄嫂通|奸,让人砍伤了手臂,最后狼狈出逃。 沈城微挑眉梢,嘿嘿一笑道:“听说你答应沧忠信了?哈,没想到我们两兄弟隔了十几年还有机会再聚。” 见展暮不买账,他又给他扔去一支烟,蹲在地上试图转移话题:“程楠那小子怎么样了。” “他很好。”展暮回得不冷不热。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沈城又是嘿嘿一笑,思忖了一会儿说道:“大家都是男人,有事说事,别跟个娘们似的,有句话叫啥来着,无知无者无罪,对,对,你就当哥哥不懂事,咱们生意归生意……”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展暮沉默半晌,突然开口道:“沈城,我们不是兄弟。” 展暮极少将话说得这么直白,沈城一时不习惯,在怔忡片刻后,笑着附和道:“对,从来就不是。” 他们之间,只存在着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我不是公私不分的人,这点你可以放心。”他敛下眉眼,一并掩去眸中的戾气。 “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我最后提醒你,你害得我妻子早产的账,总有一日我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听到这话,沈城反倒松了口气,毕竟有句俗话是,会叫的狗不咬人-- 他背过身踩熄脚下的烟头,大摇大摆的往回走,并从嘴中爆出一窜爽朗的笑声: “成,我就等你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如果你能活到那天的话。 沈城的脚步声“哒哒”的在停车场里回荡,渐走渐远。 展暮伫立在原地阴测测的望着他的背影,面上是从未有过的冰冷,身侧的拳头紧握着,并隐隐泛着青筋。 偶尔间几丝烟卷从指缝中露出,原来是他刚才递过来的那支香烟,不知在何时已经被他捏成了碎末。 ***** 沧蓝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展暮。 她从床上坐起身,看着窗外已经接近黄昏的天色,也许是刚生完孩子的关系,她的胃口一直不好。 摸着扁扁的肚子,最后还是决定了下床给自己弄点吃的东西。 前世的沧蓝一直想要生一个属于展暮的孩子,所以在积极的接受治疗之余,也会去翻看一下母婴的基本知识。 扶着墙她小心翼翼的来到厨房,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心中顿觉一片涩然。 当初她一直认为,生不出孩子是她本身的体质问题,可却不曾想过,如果他不肯给,那么她单方面的做再多的努力也没有用。 冰箱里一反常态的堆放了很多食材,沧蓝对着手里的鸡蛋发愣,自从她出事之后,展暮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对她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就连平日所厌恶的家务,也愿意一一去尝试。 蓦的摇去脑中的臆想,她从冰箱里取出一些简单的食材,打算为自己下一碗面。 至于展暮的…… 沧蓝直起身,现在除了女儿,展暮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为了有充足的奶|水,她必须将身体养好,早产儿不比一般足月的婴儿,母乳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门口传来一阵钥匙转动的声音,当展暮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沧蓝坐在桌前吃面的样子。 她的吃相一直很秀气,斯斯文文的极具大家闺范。 即便是变成傻子的那段时间里,长年累积下的习惯依然不改。 沧蓝背对着他,小口小口的喝着碗里的汤。 展暮走过去,看到她正吃着的东西,不禁皱起眉道: “怎么不多睡一会?” 沧蓝低着头没理他,更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别吃了,我重新给你做。” 展暮的眉头皱得更紧,突然收走她面前的碗,提起脚边的购物袋就朝厨房走去。 在进入厨房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往身后看了看,这才意识到,现在的沧蓝已经不再是那个小傻子了。 如果两人之间没有女儿,她或许会头也不回的离开。 沧蓝缩在沙发上,目光呆滞的对着电视中的节目发愣。 这是个综艺频道,从前她一直很喜欢看,更喜欢拉着展暮一起看,每当他心情好的时候还会顺着她,可要是心情不好了,那就是“砰”的一声把书房门关上,任由她在外头自生自灭。 听着厨房里的水声,她站起身慢慢朝卧室走。 如今什么留学,什么前程,什么新的未来,她已经不敢再想了。 抬眸看了眼灰扑扑的天空,原来人在失去希望之后,是这样的,对人生麻木的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趣。 沧蓝爬到床上,用被子严严实实的盖着自己,罢了,如今她只想在往后的日子里,好好的看着女儿成长,然后在八年后,出事的前一天里。 --亲手为这一切画上句点。 但愿在她走后,展暮会看在两人的情分上,好好对待他们的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沧蓝的病【此乃一大BUG】 在此先说明一下: 一开始的设定是,沧蓝患上外伤性痴呆,这个病症我有在文里说过,另外外伤性痴呆≠傻子,因为伤到的是脑组织,所以基本是无法完全治愈的,当初设定35万完结,结局就是沧蓝傻一辈子,展暮得偿所愿,后来写着写着,某商良心发现了,所以决定给她一个好的结局。 既然要把她弄醒,我只能乱掰了…… 一血一 所以你们就当神话看吧,我都说清楚了,就不算是误导了吧。 153、 沧蓝半夜从床上醒来,动了动鼻子,一股熟悉的麝香弥漫在鼻间,窗帘翻飞,借着微弱的月光,入眼的是展暮的喉结。 他拥着她,呼吸平稳。 快要入秋的夜晚透着一丝清凉,阴风灌入室内,薄薄的凉被尚且不足以御寒,缩了缩手臂,她突然觉得冷了,并本能的朝一旁的热源靠去。 晚上两人吃过饭后,她当着他的面拿着枕头去了客房,对此展暮并未发表意见,只是放下报纸,静静的瞅着她。 她在他怀中抬眸,环视四周,这里已经由客房变成了主卧。 他是什么时候把自己带过来的? 蹩起眉,沧蓝低下头对着他的领口发怔。 这就是展暮说的“不逼”吗? 她翻过身,心底一片失落。 其实她原本就没对他的话抱什么希望,夫妻多年,他是什么样的脾气她还不清楚?在他面前,她从来就没有话语权。 沧蓝这点点微小的动作已经足以令展暮惊醒,他睁开眼在她肩窝处蹭了蹭,大手下意识的往她胸|前抓去。 “恩……”胸|口处传来一阵胀痛,在挤压间,她闷哼。 缩起肩膀,她保护性的蜷缩起身体,虚弱的喊道:“不要碰。” 展暮摸索着打开床头灯,将她的身子扳过来问道:“很疼?哪里疼?让我看看。” 沧蓝白着脸摇头,抱着胸不愿让他碰。 “是这里痛?” 撇过脸,即便两人夫妻多年,可依着沧蓝保守的性子,胸|部疼这种话,对他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小手被人握紧,沧蓝一惊,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让人隔着睡衣,握住了一只椒|乳。 他的力道很轻,可在他手下她依然发出了一声不小的抽气声。 展暮脸色变了变,他们的孩子此时还在医院里养着,所以自分娩之后沧蓝并未对其进行过哺|乳。 收回手他盯着她的胸|部,沙哑的问道:“你是不是涨|奶了?” 沧蓝的脸刷的一声就红了,她咬咬唇没搭腔,沉默许久后才在他面前羞涩的点头。 “不要!”展暮永远是个行动派,按住她乱动的手,一颗颗的解开了她的睡衣扣子。 这几天沧蓝的胸|部一直隐隐作痛着,可因为是较为私密的地方,她没敢跟展暮提,直到又过了段时间,这种胀痛越发的厉害了,如今只是摸摸就觉得疼得难受。 她没有穿胸|衣,睡衣解开后,两只白晃晃的ru房顿时如兔子般跳了出来。 展暮盯着那两团白肉,目光一紧,在沧蓝的惊喘声中,又一次的摸了上去。 他捏着她的ru头,一路往下按,在这层白肉下面,已经结出了少许硬块。 沧蓝在他手下挣又挣不开,避又避不了,只能红着一双眼瞪他。 “你住手,我疼!” 他根本不管她愿不愿意,只是径自捉着她的乳儿,来回揉弄,沧蓝终于受不住了,边打他边哽咽的喊道: “放开,你放开。” 收回手,他从她身上起来给相熟的医生打了个电话,见他走远,她赶紧将衣服拢好,并警惕的盯着他的背影。 “是的,有肿块……没有发烧……恩……对,好的,麻烦你了……” 看到他收回电话又朝自己走了过来,沧蓝心底顿时咯噔一声,转过身尚且来不及逃跑,已经被人从身后扣住了腰。 他把她按在床上,解开她刚扣好的睡衣,盯着那两团兔肉猛瞧。 在他赤|裸|裸的目光下,沧蓝顿觉无地自容。 “医生说是涨|奶。”他直勾勾的瞧着她,一脸的认真。 “现在不算太严重,只要吸出来就好。” “……”怔忡片刻,沧蓝这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对上那双热的吓人的眼眸,她慌慌张张的摇头:“不……不用,我可以自己挤出来……” 她又羞又怒,眼眶再次泛红。 “听话,现在不把ru|汁吸出来,过几天你会更痛。” 沧蓝试图去推开他的手,惊慌的道:“我可以上医院,让医生处理,你别这样……啊!” 说话间,展暮已经抓住了她的一只nai子,沧蓝自怀孕后,一对小|乳越发丰|盈,如今握在手中,尺寸大小刚刚好,摸着那绵软的触感,展暮的脑海中又一次浮出她在自己身下□的摸样…… “这点小事不需要上医院。”唇抵在她的ru尖上,他压着嗓音把话说完后便将眼前的软|肉,含进了嘴里。 他一边吸,一边用手按着向外挤压,力道虽然不大,可沧蓝依旧疼得眼泪直冒。 听到他的吮吸声,她羞得闭上眼,然而在下一秒,当他把嘴中的液体往肚里吞咽的时候,沧蓝心下一动,惊愕的抬眸,并伸出手更剧烈的挣扎起来。 “不……那很脏……” 展暮咽下嘴中最后的一滴ru汁,而后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放开她的椒乳,朝着她的唇畔,极重的印了上去。 丝丝腥甜弥漫唇间,她被迫吞下他度过来的乳|液,唇齿纠缠间,沧蓝仿佛被吸去了全身的力气,羸弱的承受着他的掠夺,一张小脸更因为缺氧而越发的苍白。 他又纠缠了她许久,直到她快要晕过去的时候,那张薄唇这才将她放过。 在展暮抽离的瞬间,沧蓝抬手就朝他脸上甩去一巴掌。 她在他身下急促的喘息着,眼眶泛红的怒道: “变态,恶心,混蛋。” 展暮捏了捏她微微泛红的小脸,身上难得透出一股痞气,他打趣的笑道:“你只会这几句吗?” “无耻,下流,卑鄙……滚开……”沧蓝边哭边骂,那闷闷的声音又绵又软的根本起不到任何威慑力。 在他面前,她犹如一只遇到狮子的绵羊,只能软趴趴任人揉捏。 展暮意犹未尽的舔舐着唇角,捏起她另一只ru房说道:“你的味道不错,很甜,我喜欢。” 下流,不要脸-- 沧蓝愤怒得浑身颤抖,抬起手又想往他脸上扇去,可这次展暮早有防备,轻轻松松的将之隔开。 “滚开,不要碰我……” “果然,你还是傻乎乎的比较可爱,至少……”他低下头,在她的ru头上轻吻,眸里透着一股邪气:“比现在的你要乖巧许多。” 脑中蓦然回想起沉睡的那段日子,虽然她无法言语,却能透过傻小蓝的眼睛,看到周围的一切…… 听出他的意思,沧蓝一张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他哄着她摆出各种姿势,哄着她穿各种奇奇怪怪的衣服,甚至于哄着她在办公室里,公共厕所里…… “变态,无耻……”她张嘴骂道,一双美目只差没喷出火来:“我不要呆在这里,放……放开我!” “宝贝别动,还差一只。”颠了颠另一只ru儿的重量,他对她的骂声置若罔闻,在低头的瞬间,有又是新一轮的捕获。 隔天早上,沧蓝推开桌子上的牛奶,缓缓的站起身。 “去哪?”看到她朝门口走去,展暮在厨台后喊道:“过来把早餐吃了。” 昨夜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里透着一股湿气,沧蓝走到门边,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没有钱,犹豫了一阵,她顿下步伐:“给我钱,我要回家。” 看到展暮依然无动于衷,沧蓝拧着眉说道: “你说过如果我要走,你不会再拦着的。” 展暮耸耸肩:“先把早餐吃了。” “我要回家。”沧蓝平静的重复道。 家-- 展暮暗自思忖,除了我这,你哪来的家。 都已经是一个娃儿的娘了,怎么想法还是这么天真,真以为自己会放了她? 展暮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看着她说道:“吃完早餐,我们去医院看看女儿。” “女儿……”沧蓝背脊一僵,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不想看看她吗?我刚才跟医生通过话,再过一周,咱们就能把她接回来了。”眸中精光一闪而逝,他端出刚做好的三明治,又顺手将她带回,并挨着她坐下。 沧蓝没吱声,也没反对,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中,却是满满的思念。 在女儿出生的刹那,她仿佛被什么东西给钳制住了四肢,原本死绝的心,如今因为突生的羁绊,而重新燃起希望。 沧蓝低下头,吞咽着嘴里的食物: “我吃完了,去医院吧。” 随便吃了几口,她推开面前的餐盘。 对于这个女儿-- 她多想对她好一辈子,看着她长大,看着她嫁人…… 想到这她心中不禁一动,眸中浓郁的是化不开的悲哀。 “吃完他,否则你今天别想出门。”他指了指盘中剩下的食物,冷漠的说道。 “你又想关着我吗?”沧蓝眉头皱的死紧,对于他的话不觉意外。 展暮愣了愣,他已经习惯了用这种态度对她,更习惯了她的柔顺与服从,然而如今为了赢回她的心,他却不得不去改变…… 他轻咳了声,不自在的转移话题:“至少……把牛奶喝了。” “……”看着那杯乳白色的液体,她就忍不住想起昨夜的事:“我真的吃饱了。” 展暮轻叹,决定不再强迫她,虽然他很想这么做。 拿过她的杯子,他仰头喝了个精光。 沧蓝在抬眸的瞬间,目光不自觉的凝结在他粘着奶渍的唇角上,看着他暧昧的轻舔,面上一红,羞愤的别开了脸。 婴儿在保温箱里睡得很沉,时不时的咂巴咂吧小嘴,动弹动弹手脚,那模样看着就不是个省心的娃儿。 沧蓝蹩着眉站在窗前,心里想着要在孩子出院之后,从小教起,怎么的也要把她养成一个小淑女…… 而展暮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的女儿心中思忖的却是与她截然相反的事。 离开的时候,展暮牵着她的手一路往门口走,起初沧蓝还会不自在的挣一挣,看着周边来往的人群,也就放弃了。 跟他比起来,她的力量微弱得可怜。 再拗下去,最终难看的也只会是她。 两人还没走到大门口,展暮便突然的停下了步伐。 不远处,沈城手里捧着一束兰花,提着一些水果站在转角于护士交谈。 隔得太远,听不到在他说什么。 沧蓝诧异的抬眸,刚侧过脸耳边就听到一声浑厚的喊声: “嘿!弟妹!” 沈城越过护士的肩膀,目光精准的找到沧蓝的位置,朗声叫道: “出院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他大步走过来:“这是送给你的。”语罢,他不由分说的将兰花塞进她怀里。 看着面前沈城,展暮的笑容迅速退去,并不着痕迹的将沧蓝挡在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一切,都是为了恶趣味…… 154、(伪更战河蟹) 沈城心情极好的勾了勾唇角,侧过身目光在沧蓝身上游移。 “你来干什么。” 展暮又一次挡住他的视线。 “我这不是给弟妹赔礼道歉来了吗。”收回目光,沈城无所谓的笑笑:“我说弟妹,哥哥上次不是没瞧清楚么,如果吓到你了,哥哥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你就别生哥哥的气了,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难事,尽管来找哥哥,哥哥能帮一定帮。” 眼看着沈城左一个哥哥,又一个哥哥的套近乎,并边说边往这边靠近,沧蓝心底一惊,一张小脸顿时被吓得死白。 当年那场大火仿佛就发生在昨日,炎热的铁皮箱,粗糙的麻绳,还有男人粗暴的侵犯与她的尖叫哭喊声……这一切曾一度成为她毕生的噩梦。 越过展暮的臂弯,她抬眸对上他粗犷的国字脸,左脸上的刀疤依然狰狞就如同他的人一般,只稍一眼,她又快速的收回了视线。 看出沧蓝的惧意,沈城恶意的又朝她靠去: “弟妹,你别怕,出来让哥哥好生看看,瞧这小脸漂亮的,展暮你小子好福气啊。” 听着他一副熟稔的口吻,展暮冷下脸隔开他的手。 沈城从未见他如此宝贝过一个女人。 当下扬起笑脸,挑着眉吹了声口哨,他原本就没将沧忠信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屈居下风的展暮。 沈城就是个强盗,一旦出了海,船上大多数是他的人,到时候还不得他说了算,沧忠信要想吃他的货,就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晚上有没有时间,咱们兄弟出去聚聚?当然,如果弟妹能一起过来就更好了。” 外面的大鱼大肉吃多了,偶尔也会肖想肖想沧蓝这样的清粥小菜,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展暮的老婆,那吃起来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说话间,沧蓝总觉得一股yin邪的目光正上下打量着自己,而在那道视线下,她浑身泛起一阵恶寒。 沧蓝握着展暮的手突然抖得厉害,一张小脸已经完全埋入了他的背心,半晌,她闷闷的说道: “我……我想回家。” 展暮轻轻颔首,覆上她的手背,当她触碰到他的体温时,心底的恐惧仿佛被瞬间安抚了。 “好。”他的声音很轻,却能令她感到舒心。 轻吁了口气,她点点头又朝他靠去。 沈城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面前的两人,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 “弟妹,这里有些水果,听说女人生完孩子后都要多补补,你拿回去吃,别跟哥哥客气。” “不必。”搂过沧蓝的肩膀,展暮的声音泛出冷意: “沈先生,我太太身体不好,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一句话,撇得干干净净。 沈城摸摸下巴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他突然想知道,如果当着展暮的面上他的老婆,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想到这,沈城笑得更低,看着沧蓝的目光也越发的放肆,赤luo裸的盯着她的背脊,直将她盯得浑身发冷。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医院,展暮斜睨了一眼身旁的沧蓝,目光在两人紧握的手上游移,深吸一口气,他吻上她的手背: “别怕,有我在他伤不到你。” 听到男人的话,沧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可当她思及八年后自己的结局时,神色顿时一暗面上更为死白。 “嗯。”她轻应了声,慢吞吞的跟在他后面,凝视着他的背影心中一片茫然 他在又如何,他不在又如何?她的悲剧注定了永远也不会改变。 一周之后两人接回了女儿,至此沧蓝的重心便完全放在了这个小生命上。 沧家一直有让长辈取名的习惯,所以在这周末展暮驱车带着母女两回到别墅,准备让沧忠信给孙女取个名字。 只可惜他重男轻女惯了,对于展暮的女儿更是兴致缺缺,眼也不抬的翻了翻字典,随意的说道: “就叫展吧。”说完抬眸又道:“你什么时候去做手术,难道你们真不打算再要孩子了?” 沧蓝抱着女婴站在一旁,听到沧忠信的话后愕然抬眸,看到她这反映,沧忠信也猜到了七七八八,估计展暮还没把事情告诉她。 “下个月你妹妹结婚,你有空就陪她去看看婚纱。” “爸爸,小红要跟元照哥结婚了?”沧蓝睁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这才几个月,事情一桩接一桩的来,并且发展的方向,与前世的大相径庭。 眯起眼,沧忠信点点头目光依然落在展暮身上。 他还打着沧蓝下一胎的主意,虽然母亲弱了点,可要是展暮生的,相信出来的后代不会差到哪去。 晚上两人留在沧家吃了饭,九点过后展暮带着沧蓝与众人辞别,对于沧忠信的问题,却一直有所保留。 怀中婴儿在吃过母|乳后,贴在母亲的胸口睡得香甜,沧蓝低下头摸了摸她的小脸,嘴角不自觉的翻出一抹微笑。 在橙黄色的路灯下,女人笑得温柔,浑身透出一股母性的光辉。 侧过脸他看着一旁的母女俩,脸上的线条顿时变得柔和,如果不是正开着车,他真想把她们都拥进怀里,好生疼爱。 “你……”半晌,沧蓝轻声问道:“为什么要结扎?” 手术后,他一直没有告诉她,如果今天不是沧忠信提起,他或许会瞒着她一辈子。 看着路边的车灯,他迟疑了一阵缓缓说道: “我有你们就够了。” 在说话的同时,小区大门已经近在眼前,门卫大叔依然热情的与他打招呼,没过多久他将车子驶入地下车库。 沧蓝心不在焉的逗弄着怀中的婴儿,思索着展暮的心思。 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难道他不想再要孩子了? 展暮停妥后注意到沧蓝拧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她一定又胡思乱想了,他解释道: “小蓝,我不希望你出事,对我来说男孩女孩都一样,只要好好培养,将来小一样可以继承我的事业。” 拭去她额头上的细汗,其实这都是违心话,女人在商场上不比男人有优势,可在目睹了沧蓝的生产过程后,他不忍她再受这份罪。 就连前世的张婕,也是因为血崩而死在了手术台上,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失去这份奢求而来的幸福。 沧蓝不躲不闪,眸中盈盈的泛着幽光: “我不同意让小继承你的事业。”她看着他,很平静的继续说道: “展暮,不管你在外面跟什么样的女人生多少个孩子,我只希望我的女儿能在未来里,做她自己想做的事,过她想要的生活。” 她的声音里是难得的坚持。 “你已经毁了我的人生,我不希望小再走上我的老路。” “我毁了你的人生……”展暮呢喃道,眼中的笑意迅速褪去。 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沧蓝心跳顿时慢了半拍,她脸色一白,看了眼怀中的婴儿,强作镇静的回道: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找别的女人生……只有,小不行。” 她可以容忍他强加在她身上的一切,唯独女儿不行,即使她的生命只剩下八年,无法陪着她成长,可她仍旧希望在有限的时间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她铺好往后的道路。 “你让我找别的女人……”沧蓝已经不止一次的说过这句话。 展暮沉默的看着她,怒意在眸中翻涌: “你希望我去找谁。” 当一个女人,面无表情的对你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意味着什么? 沧蓝一言不发的垂着眸,虽然她一直力持镇静,可微微缩起的双肩却暴露了她的怯意。 “这些事以后再谈,我们先回去。”替她开了车门,他拥着她走进电梯。 在沧蓝坐月子的这段子里,两人间总弥漫着一股低气压,自从女儿接回来后,她已经将重心完全放在了孩子身上,小家伙不太老实,稍稍离开母亲便嚎啕大哭,是以沧蓝便有了在婴儿房中过夜的理由。 对此展暮心底虽然不愉,可又不能对她用强,只能在隔天找人送来一张折叠床,勉强塞进了婴儿房中。 这间房子是他早年置下的产业,当他还跟在沧忠信身边时,虽然每月的工资不少,可为了买房,还是存了好几年的钱。 三房两厅的空间,在没有生下女儿的时候,两个人住还算宽敞,如今多了个孩子便稍显拥挤了。 他爬上折叠床,心里思索着过两天去房产公司看看,买一间大点的房子,在安顿下母女俩之余,也方便他给孩子找个保姆。 沧蓝刚给女儿喂过奶,看着摇篮中那张餍足的小脸,她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 而这时腰腹一紧,她被展暮拥入怀中,一双手更是老实不客气的探|进衣服里,并在她身上胡乱摩|挲。 蹩着眉头,她忍下想要挣扎的动作,撇过脸静静侧躺着。 自从她正式搬进婴儿房后,每到夜里他总会放着房里的大床不睡,跟过来与她一起挤在小小的折叠床里。 他个高,人也霸道,一趟下来就占了大半张床,在狭窄空间里,两人少不了肢体上的触碰,很多时候沧蓝总在不知不觉中睡着睡着就睡到了他身上。 展暮喜欢在睡前把她压在角落里放肆摩挲,孩子接回来后沧蓝也不再涨|奶了,可不管她愿不愿意,他就是喜欢吃她的胸,对于渐渐肥大的奶|子更是爱不释手。 一旦起了生|理反应,他甚至会当着她的面自|渎,有时候也会兴起让她用嘴,或者手为他解决,可对此沧蓝是不愿的,在女方不配合的情况下,他只能将肉bang伸进她的股间,让她用腿夹着,勉强泻火。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沧蓝看得出来展暮已经快要被逼到了极限,他的脸色一直不好,脾气也是日益暴躁,而每天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总是热得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沧蓝心里害怕,如今的展暮就像一座被压抑的火山,直等着她身体好全的那一日,汹涌的朝她爆发。 其实他完全可以出去找别的女人发泄,她也乐意看到这种情况,可他不是,他选择了忍耐,可越是隐忍越是骇人。 白天的时候沧蓝曾隐晦的向他提起这事,在话中,她表明了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并完全可以照顾自己,他不需要每天呆在家里,可以恢复上班也可以出去玩玩…… 她说得小心翼翼,尽量不惹他生气,可展暮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脸色便刷的一声黑了下来,盯着她的眼睛里燃出熊熊烈火,好像如果她再多说一句,就把她吃了似的。 有了这段小插曲,晚上的时候沧蓝便不敢有过大的挣扎,几年过去,展暮对她的影响犹在,骨子里她还是怕极了他的怒气。 可今晚似乎有所不同,在一阵抚|摸过后,当他抽掉她的内|裤,并往腿|间探入手指时沧蓝慌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妞们,六一快乐。 155、 “展暮!”她惊得去拉他的手,并手忙脚乱的推拒道: “还不可以。” 按住她乱扭的身|体,展暮wēn热的呼xī一下一下的在她颈间撩|拨。 “医生说已经可以了。” 说着,他鼻息浓重,大手已经放肆的开始在她胸前抚|nòng,揪着一颗jiāo|弱的rǔ|尖,夹在指间è意拉扯。 沧蓝自从生了孩子后身材要比从前丰|满许多,搂在怀里一mō都是肉,柔|弱无骨的让他直恨不得深深的与之融为一体。 沧蓝虽然用背脊对着他,可贴在身后的胸膛却热得跟烧着了似的,两条臂膀更是坝道的横跨过来,钳制着她的一举一动。 下|身一凉,沧蓝听着一声撕|裂的声音,睡裙已经被人猴急的撕碎了,在察觉到一根热|铁正|抵|在自己的tuǐ处,并对准了洞|口蓄势待发的要一铤|而|入时,她绝望的闭上了眼。 展暮揉|着她的屁|股,在门外磨蹭了一会,正待猛|擦|入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哭啼。 “女儿,女儿在哭。”沧蓝惊慌的挣扎。 “让她哭一会,不会有事的,乖,先让我进去。”他低声哄着,抓|住她的tuǐ,作势又要进去。 “放手,你让我去看看她,她在哭。” 沧蓝凝着他猩红的双眼,心里顿时堵得慌,她不想让他碰,却又无力阻止。 “你放开我,那也是你的女儿……” 说着说着,已经糊了一脸的泪水。 她是有多恨他,才会排斥成这样。 展暮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撑起身沉默的看着她。 这段曰子沧蓝对他的厌è从不加以掩饰,她到底还是太nèn,一双清澄的眼中根本藏不住心事。 只稍细究,他便能从中瞧出她对这一切的厌恶。 沧蓝心里着急,侧过脸看着不远处的摇篮,听着婴儿越来越大的哭声,她哽咽的道: “你,你让我过去看看,就十,不……五分钟,一会,一会我随便你nòng。” 那委曲求全的模样,比当面给他一巴掌,还要令他难堪。 “跟我在一起,真的令你那么痛苦?” 难道她半点也感受不到自己的付出? 沧蓝摇摇头,依然没有看他: “小,女儿……” 女儿,又是女儿! 下颚蓦的一紧,她被|迫扭过脸对上他迫人的视线。 “回答我。” 他阴测测的盯着她,那一双阴冷的眸子,总让人生出一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 沧蓝沉默下来,她静静的凝视着面前的男人,这个前世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 “展暮,我真的做不到,有些伤害一旦铸成就不是我想去遗忘就可以遗忘的。” “每次你下班回来,我总会不自觉的去猜测你今天做了什么,跟哪个女人见面,或者去了什么地方,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与别人qīn|热……你就当我胡思乱想吧,可我就是忍不住……我已经无法像从前那样对你全心信任了。” 脸sè一沉,他锁着她的目光好像要把她生tūn活剥了。 “我不瞒你,是的,跟你在一起,无时无刻都是一种煎熬。” 感觉到扣在下颚上的手一松,沧蓝顺势撇过脸,不愿再看他一眼: “就这样吧,我以后会好好呆在这里,陪着小哪也不会去,我再也不会管你在外面跟谁好,生几个孩子,只求你行行好,最后再给我留点尊严……” 她虚弱的从他身|体下抽|离,翻身往婴儿床走。 心翼翼将女儿从摇篮里抱出,在接|触到母体后女婴便停止了哭泣,并趴在母qīn胸|口继续香甜的睡去。 “你希望我把你当成情|妇那样圈养起来?” 深xī一口气,他抑制下正在胸腔处翻腾的怒意: “无论我有多少个女人,生多少个孩子,你也无所谓?” 心中蓦然一痛,她背着他哽咽的道: “是。” “好。”展暮起身着衣:“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房门“砰”的一声被甩上,并将房|中的桌椅震得轻微晃动。 沧蓝惊得缩起了肩膀,犹在熟睡的婴儿像是感受到母亲的不安,张嘴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 吱-- 火红色的跑车在酒吧门口停稳,下了车魏无斓顶着一头乱发铁青着脸进门,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他的目标。 不远处,展暮趴在吧桌上,手肘旁堆满了空罐酒瓶,一旁站着酒保小余,看到他魏无斓说道: “真是麻烦你了。”平时两人隔三差五也会来这消遣消遣,久而久之跟这里的店员便熟稔了起来。 “不麻烦,不麻烦。”小余客套的笑笑,也不敢多管闲事。 前几个小时,展暮黑着一张脸进来,找了个角落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小余见是熟人,又落单了,便上前跟人闲聊了几句。 可他光顾着喝酒,任由他在一旁自说自话,时间长了他也觉无趣,正要离开的时候手里又塞|进了一张名片,当时展暮还没全醉,阴冷的目光往他身上一扫,他便不自觉的发起抖来。 魏无斓给人塞了点小费,数额不少,捏了捏手里的票子,小余顿时眉开眼笑的走了。 吃力的扶起展暮的身|体,当两人接|触时,一股酸臭的酒味扑鼻而来。 “展暮你他|妈有毛病啊。”展暮一米八几的个头醉过去后重的像死猪似的,等到魏无斓成功把他塞|进后车座后,身上的衬衫早已被汗水打湿,黏|稠的贴在身上。 他气喘吁吁的靠在车门上休息,泄愤又踢了踢他的大|腿: “你他|妈到底喝了多少,什么酒那么厉害居然能把你醉成这样。” 车水马龙的路边是霓虹灯闪动的高楼,透过后视镜,魏无斓扫了一眼后座上的男人。 他醉红了一张脸趴在皮椅上昏睡,展暮有个优点,喝起酒来不容易醉,就算醉了也不会发酒疯,顶多倒头就睡,老实得很。 注意到他身上的便服,魏无斓眼睛蓦的一亮,顿时意会过来。 半夜三点的时候沧蓝被门铃吵醒,她坐起身在床|上发了好一会的愣,这才悄悄摸|到门边。 她没敢开灯,静悄悄的走到玄关处,借着月光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 自展暮负气离开后,已经过了四个小时,她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 男主人未归,如今家里除了她们两母女一个人也没有,如果是贼该怎办? 沧蓝心里恐|慌,正当她拿起鞋柜上的电|话就要拨通报警|号码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喊叫。 “沧蓝开门,是我,魏无斓,妈|的重死了你在不在,快开门啊。” 放下电|话,她吁出一口气。 门刚开出一条缝隙,伴随着一股浓郁的酒气,一道|人影覆了过来。 沧蓝脚下一个踉跄往后倒退两步,抵着墙,勉强算是撑住了展暮的身|体。 “魏……” 魏无斓靠在门栏上喘气,嘴里骂骂咧咧的道: “交给你了……妈|的,累死老|子了。” 门又一次在眼前被人摔上,听着“砰”的一声巨响,沧蓝终于回过神来。 她眨眨眼,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 展暮闷|哼了一声,wēn热的鼻息一下又一下的在她耳边轻扫,四肢像是有|意识般的圈了过来,随着男人的闯入,室内顿时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酸臭。 她厌è的皱起眉,羸弱的身|体哪里支撑得住他的重量,当下脚一软坐了下来。 沧蓝刚才从房里出来的时候没敢开灯,面对满室的黑|暗,她吃力的把手从他怀中抽|出,并mō索着将大灯打开。 沿着墙她撑着他的身|体一步步的往主卧里走,嗅着熟悉的味道,展暮掀开眼,凝着她白|皙的耳廓,目光一热,本能的hán了过去。 喝醉的展暮浑身滚|烫犹如热铁,他呼出的酒气熏红了她的面颊,沿路走来,他只觉怀中的身|体软的不可思议,又香又甜,像是没有骨头似的,让他直恨不得能与她融为一体。 沧蓝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放到床|上,站在床边她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忍不下心丢着他不管。 她将毛巾用热水浇湿,从浴|室里出来,褪去他的衣|裤为其擦|拭身|体。 等到一切都做完后人也已经累得不段喘息,目光落在男人微微凸起的kuà|下,她脸一红不打算再擦下去。 展暮在床|上躺了一会,经过刚才的一场呕吐,浑身的酒气已经褪去不少,微微的眯起眼,他沉默着注视正在床边忙进忙出的女人。 她背对着他,体贴的调好了室内的wēn度,又从柜中抽|出一张薄被,走过来小心翼翼的盖在他的身上。 “小蓝……” 听到这声呓语,沧蓝的动作一僵,收回手便打算退出去。 “过来……” 抬眸对上他半睁的眼,她诧异的开口; “你醒了?” 展暮依然一动不动的躺着,只是嘴里喃喃的重复道: “过来。” “既然醒了就去洗个澡再睡吧,洗干净了会舒服很多,我先回去了。”沧蓝垂下眼,淡淡的说完后关上房门离开。 突然少了一个人的室内顷刻间静得骇人,在黑|暗中展暮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顿觉浑身热得像是要烧起来,踢掉了身上的薄被,他难受的在床|上翻滚,已经被汗水打湿的床单躺上去也只是徒增不适罢了。 急躁的低吟了一声,如今就算开得再大的冷气也无fǎ平息他体|内的燥热。 他需要发|xiè,而能让他xiè火的…… ***** 沧蓝坐在摇篮旁看着女儿的睡颜,听着窗户外嘈杂的车流声,拧起眉,生怕吵醒女儿,便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玻璃窗关好,可她还没来得及拉上窗帘,身后的大门已经被人一脚踢开。 沧蓝心里一惊,回过头来便看到了靠在门框上的展暮。 睡在摇篮中的女婴被这声响动吵醒,眼看着她又要哭出来,沧蓝赶紧上前一阵诱哄,并回过身,压低了声音怒道: “展暮,你发什么酒疯,女儿都被你吵醒了!” 说着又扭过脸,对着小婴儿又笑又唱的逗|弄 扶着门框,展暮脑中一片混沌,如今除了眼前的女人再也容不下其他。 沧蓝满腹心思都在女儿身上,根本察觉不到正逐渐靠近的危险。 等到脚步声越发的近了,她这才后知后觉的转过身,瞬时间她对上了一双猩红的眼睛,他阴测测的看着她,赤|倮|着上半身伫立在她身后。 “你……” 话还没说完,手臂一疼,人已经被他一把扯起。 他将她拉近,并眯起眼细细的瞅着她。 目光从她的脸上一直往下延伸,最终他火|热的视线落在一对浑|圆的胸|部上。 “不……”沧蓝觉察到他的意思,脸色顿时一变。 抬起手她试图用耳光抽醒他的神|智。 展暮接受过严格的搏击训练,身|体的本能让他在探出沧蓝的反|抗时,已经毫不留情的将她甩了出去。 背脊撞上|床角,沧蓝疼得眼泪直流,而在下一秒,当男人又一次摇摇晃晃的朝自己走来时,她吓得只能往床底爬去。 “展暮,你快醒醒,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慌慌张张的往床底下爬,可还没爬出几步,小|tuǐ一紧又让男人拽了回来。 “小蓝……”他无意识的呓语着,盯着她的目光仿佛着了火般,tān婪的胶着在她的身上。 “小蓝……” 只听耳边传来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待她反应过来时,身下的睡衣|裤子早已被人撕|开了两瓣。 “不……不要这样,展暮你醒醒,不要在这里,qiú你别在这里。” 她哭得声嘶力竭,喊得嗓子都哑了也没见他收手,两条tuǐ被掰到最大,挺着一根热|铁,在没有任何润|滑的情况下,他重重的|捣|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做梦了,我梦到这章也被锁了…… 156、 车子平稳的在路上行驶,小家伙刚吃过母乳,这会儿正趴在她怀中熟睡,等到出了高速公路,走上坑坑洼洼的黄泥地时,车身开始颠簸。 怀中女婴被震醒,小脸皱了皱眉眼看着又要哭了。 “乖乖,很快就到了……” 随着婴儿的哭啼,耳边传来女人温言软语的诱|哄。 抿紧了唇了,展暮一言不发的降低了车速。 姆妈与沧蓝的奶奶葬在同一个山头,刚做完月子那会儿沧蓝就惦记着要来给她上坟,展暮却一直抽不出时间。 而在经过昨晚那一遭后,隔天就被他抱上了车。 停妥车,他沉默的抱过沧蓝怀中的婴儿,当两人在身体上发生碰触时,他能明显的感受到她的轻颤。 她在怕他。 不过是片刻的迟疑,他很快又提起一旁的重物,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提着纸袋大步朝山上走去。 昨天夜里刚下过一场小雨,地上有点湿,沧蓝这一路走来,必须要抓住一旁的杂草,才不至于摔倒。 她蹩起眉看着走在前面的展暮,张了张嘴,半晌还是没有出声。 上了山顶,沧蓝抱着女儿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做着一切准备工作,姆妈刚去世不久,坟前杂草不多,展暮握着锄刀,没一会就将地方清理干净了。 凝着姆妈生前的照片,她心中顿时百味杂陈。 这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她身体有点胖,一头黑发早已斑白,在摄影师的要求下僵硬的咧着嘴,对着镜头露出了一抹慈祥的微笑。 沧蓝从小就没有母亲,因为是个女儿身,沧忠信便不愿将精力投注在她们身上,所以沧家两姐妹,即使吃最好的,穿最好的,身边佣人不断,却从未有人用真心去对待过她们。 而姆妈,沧蓝一度将她视为自己的母亲。 展暮睨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的继续手边的工作,山顶风大,吹出一片哗哗声。 清晨的时候沧蓝低低的哭声令他蓦然惊醒,感受到怀里的光|裸,这才发现她被他梏在臂中正轻轻的啜泣着,目光一旦胶在她的皮肤上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那遍布在女人身上的淤青让人触目惊心。 知道他醒来,她压抑下自己的声音,只余一双轻颤着的裸|肩,泄露了她的委屈。 注视着盆中烧着的纸币,展暮眸里隐隐跳出火光。 其实那晚他并未全醉,在能清楚的认出面前的女人之余,他更能清晰的回忆起当晚的全部过程。 醉后的男人只是顺从了自身了本意,他想要她,这是事实,如果再让他选一次,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插|进去。 然而在放纵过后,二人正式进入了冷战。 沧蓝又在坟头呆了一会,直到暮色渐黑,这才被展暮拉起: “走吧。” 她默默的跟着他离开,整个过程呆滞的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下山的时候天空开始飘起小雨,泥泞的山路在这时更显湿滑,杂草有刺,为了避免滑倒,沧蓝这一路走来手上已经被割出了数道口子。 等到展暮下到山脚的时候,沧蓝还慢吞吞的在半山腰处磨蹭。 他拉开车门将女儿放了进去,而后往回折返。 眼看着雨势越来越大,沧蓝心里也害怕,她被卡在一道坡上,揪着道路两旁的杂草,一时不知该往哪走。 这时天际划过一道闪电,伴随着轰隆作响的雷声,她惊得一缩,再也不敢乱动。 幸好展暮很快又折了回来,西装外套兜头罩下,他将她搂进怀里裹了个严严实实。 鼻间飘过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沧蓝肩头一紧,已经被他半搂半抱的带了下去。 车门一关上,连带阻绝了外界嘈杂的雨声。 展暮睇了眼暗沉沉的天色,思及沧蓝身体刚好,实在不适宜赶夜路,故此决定回老宅住一晚再走。 在奶奶过世时沧忠时曾经提起要将乡下的租屋卖掉的事,当时沧忠信念旧,没答应,也幸好他没答应,否则荒山野岭的两人还真不知道去哪窝一晚。 跟隔壁的姥姥取了钥匙,展暮搂着她进门。 从踏入这间宅子的那一刻起,沧蓝非但没有故地重游的喜悦,反倒从心底涌上一股酸涩。 特意绕过不远处的浴室,她抱着女儿回到自己的房间。 每个月沧忠信都会固定找人过来打扫,所以这个地方即便已经没人住了,也不会太脏。 “这周六是吗,我知道了,我会跟她说清楚,恩……” 沧蓝收拾了一会屋子,出来的时候看到展暮正在跟人通电话。 他背对着她收了线,思索片刻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张秘书,是我。” 即使时隔两世,可对于张婕这个女人,只稍听到她的名字,她便觉得浑身不在。 听着展暮低哑的声线,她抱着女儿转过身匆匆往楼上跑,慌乱的脚步声引来了他的侧目,凝着她的背影,他的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替我取消之后两周的行程,对,还有魏无斓,我有点私事要处理,可能短期内不会回公司,是的,麻烦你了……” 这间老宅子在沧忠信找人重新装修过后,也开始似模似样起来,可因为长期无人居住的关系,厨房里没有可烹饪的食材。 此时外头雷声作响,他们更不可能驱车去买,是以两人只能随意的吃了点早上带过来的面包,草草的打发了这一餐。 虽然这片地方一直在下雨,却依然驱逐不去空气中的闷热。 沧蓝忙碌了一天,早已是香汗淋漓,她打开柜子从里面抽出了一条裙子,把鼻子凑过去嗅了嗅,一股霉味令她厌恶的往后退了几步。 正巧展暮进来,给她递过来一套从邻居那借来的衣服: “先穿这个。” 嫩黄色的碎花上衣,裤子,料子很薄,裤腰还是用松紧带手工缝上去的。 沧蓝蹩起眉头,可这个时候也容不得她去选,垂下眼帘她没有拒绝的接过,越过他缓缓朝后院的浴室走去。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踩着木屐她在浴室门前站定,看了眼已经换过的门锁,脸色一白,脑海中又一次回想起16岁的那年。 也是在这里,她失去了自己的童|贞。 展暮在房里哄着女儿入睡,听到开门声,他诧异的问道: “这么快?”而在回眸的瞬间,浑身一震,煞是让门边的佳人摄去了心魂。 土气的碎花衬衫穿在她的身上,反倒更衬托出了她的肤色,沧蓝长相显小,纤细的身段,一点也不像一个刚生过孩子的母亲,目光在她姣好的曲线上游移…… 展暮的眼神越发的火热,脑海中不禁浮出一片花田,而正置身其中的,是一位美丽的农家少女。 轻拍床畔,他沙哑的呢喃道: “早点休息。” 沧蓝背脊一僵,点点头绕过他睡到了另一边。 展暮看着被移到中间的女儿,敛下眸中的不悦关上灯走了过去。 在黑暗中,沧蓝只听身旁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身音,而后整个人立即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你……”她话还没能说完,嘴已经被堵了个严实。 喘息间,她伸手往一旁摸索,却如何也摸不到自己的女儿。 好不容易寻了个空隙,她惊慌的叫道: “小呢……” “在我身后。”说着人已经压了上来,含着她的唇又亲又咬。 刚才在洗澡的时候她顺手将身上的衣服也拿出去洗了,其中当然包括了内|衣|裤,ru头被人狠狠揪起,沧蓝在一声闷哼过后,放弃了挣扎。 如今她除了身上罩着的大衬衣,里面什么也没穿。 这样一来,也更方便了他的攻势。 “你会压着她的。”她不死心的说道,伸手往他的位置摸去。 “我会很小心。”他边说着边解她胸前的扣子,咬住一颗ru头吮出“嗔嗔”的yin靡声。 “你再闹下去,非得把小吵醒不可。” 小家伙从一生下来就不老实,特别是在睡前,非得抱着哄上大半天,才不情不愿的合眼。 这下沧蓝也不敢做出过大的动作,承着男人的重量,她哆哆嗦嗦的被压在身下,抑制住到嘴的抽泣,随着他一起摆动,为了能让自己好过些,她只能尽量去配合他的体|位,只求能快点结束这一切。 之后当展暮从她身体里抽出,就在她以为完事的时候,他又将她抱起,一路来到后院的浴室中,把她按在墙上,就犹如当年那般,放肆的律|动。 掀开眼帘,她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已经没了多余的力气去反抗、挣扎。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只知道自己在失去意识的刹那,对上的是他那双如狼般猩红的双眼。 隔天沧蓝一上车便挨着座椅昏昏沉沉的睡去了,展暮体贴的撩起她耳边的发丝,亲昵的又在她颈间磨蹭了一会儿,这才驱车离开。 看着女人苍白的睡颜,他也知道昨晚要得狠了一些,可他没办法,这次合作对象是沈城,他不可能将她带在身边。 离开所需要的时间大约为半个月,他只能在这几天里尽量多收点利息,等到回归那日,再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沧蓝这一睡就睡了大半天,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家。 起来给女儿喂了点母乳,她走出客厅倒水。 浴室里传来一阵水声,本以为是展暮,她没太在意,可当视线触及玄关处的高跟鞋时,诧异的站住了脚。 这时门被人推开,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这个女人她不陌生…… “您好。”张婕毕恭毕敬的道:“初次见面,我是展总的秘书,您可以叫我Jacqueline。” 沧蓝浑身一僵,学着她扯了抹笑,点点头便逃也似的进了厨房。 这个展太太,整的就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儿娇态。 张婕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轻蔑的笑了声,回过头便往书房走去。 展暮与她在书房里呆了许久,等到一切都交代清楚了,本着绅士风度,他驱车将她送回家。 “展总,这次出差您确定不需要人帮忙吗?我可以……” “有心了。展暮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沉默片刻开口道:“下次如果有什么工作上的事需要向我报备,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Jacqueline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张婕面色一僵,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嘴角的笑意倏然褪去。 展暮离开的这段时间,沧蓝一直窝在房中逗着女儿玩。 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连展暮什么时候进门的都不知道。 他突然从背后抱住她,下巴在她颈间磨蹭: “在想什么。” 沧蓝被吓得睁眼,看着横在腰上的手,闷闷的摇头,沉默着没回话。 展暮拧起眉:“月底我要出国办点事,大概半个月后回来。” 睫毛微微一颤,她点点头,算是给出了回应。 手一僵,他不甘心的将她圈得更紧。 明明是近在咫尺的一个人,却总让他生出一种抓不住的错觉。 眸色一分一分的暗了下去,良久之后他贴着她的耳廓,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小蓝,我也会累。” 沧蓝动了动,抬眸瞧他。 他……会放了自己吗? “等到我再也走不动的那天……”微微垂下眼,他突然抓住她的双唇,舌尖在她口中翻涌,沧蓝脚一软顺势被他压了下去:“我们就一起死吧。” “你注定只能是我的人。”他状似深情,出口的话却冰冷至极。 沧蓝乖巧的让他褪去了长裙,在他进入的瞬间,疲倦的闭上了眼。 就在展暮出发的前一天,他把她带回了沧家。 知道沧蓝要回来,沧忠信一早就让佣人将她的房间打扫干净,也正好沧红下个月出嫁,两姐妹能趁着这个时间多聚聚也是好的。 沧蓝看得出来沧红的不愿,可这门婚事既然是沧忠信决定的,那么她们无论是谁都没有置喙的余地。 “小蓝……不,大姨,再过不久咱就是一家人了。”冯元照脸色通红,面上是难掩的喜色。 沧蓝侧过脸,反观一旁的沧红,在听到那一声“大姨”时,毫不掩自身的不悦,站起身尖锐的说道: “我吃饱了!” “你上哪去。”沧忠信低低的警告:“坐下,你姐姐难得回来一趟,一会让她陪你去挑婚纱,来来去去我给你换了五个设计师,这次再不满意,你们明天就去领证,这酒也不用摆了。” 随着沧红不情不愿的坐回去后,饭桌上陷入了一片沉默当中。 展暮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除了偶尔给她夹点菜,对于沧家的事不发表任何意见。 吃完饭后他跟沧忠信在客厅里下棋,沧蓝则跟着沧红上楼挑选婚纱。 沧蓝知道以沧红的性格,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果不其然,当门关上,室内只剩下她们两人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会突然朝自己跪了下来。 沧蓝心里一惊,抱着小后退数步,不想却被人抓住了裙摆: “姐,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惹你不高兴了,你当我年纪小不懂事,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你不帮我就没人帮我了。” 沧蓝抿着唇,生怕吵醒了怀中的女婴,压着嗓音说道: “你有话起来再说。” “给我钱。”沧红爬起身,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她:“爸爸冻结了我的户头,又找人看着我,我现在出个门都有人跟着,根本哪也去不了。” 沧蓝顿了顿,平静的说道:“我帮不了你……” 如今她的处境与沧红相差无几,即使有心也是无力。 “姐,我求求你,再不走我这辈子就完了。”沧红眼眶一红,哭道:“我不想嫁,那傻子……爸爸到底看中他什么……” 沧蓝看着床上铺着的婚纱,从中随意挑选了一件:“就这个吧。” 沧红瞧着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眸光一冷,哑着嗓子道:“沧蓝,我怎么说也叫了你二十二年的姐姐,你就这么对我?” “我的身份证,护照,信用卡……所有能够证明我身份的证件全被展暮锁在了保险箱里……”注意到沧红诧异的眸光,她平静的述说:“抱歉,我想以我现在的处境……恐怕帮不到你。” 沧蓝哄着怀中的婴儿,思索片刻继续说道:“小红,元照哥其实是个不错的人,够实诚,待你又这么好,如果可以选,我宁愿……” “你宁愿什么?”展暮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上楼的,只见他在门边站了许久,之后推开门,随意的扫了眼床上的婚纱,最后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157、 沧蓝目光闪了闪,抱着小后退两步。 “婚纱选好了?”展暮搂过她的肩,虽然是对沧红的说的,可目光却始终胶着在她身上。 她垂下眼,轻轻的点了点头。 “姐夫……”沧红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刚才两姐妹只顾着说话,都没留意门外的动静,可看样子,展暮应该一早就在那了。 “恩。”他不冷不热的应了声:“我来抱吧。” 沧红眸里闪过一抹晦暗,沧蓝与展暮的结合,在他人眼中就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 更何况展暮向来以儒雅的形象示人,在外人面前对沧蓝是体贴入微,表面功夫做的极佳。 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沧红心里难免不舒服,姐姐倒好,自己嫁了个好的就不管她的死活了,也不指望沧蓝能帮到她什么,可两人做了几十年的姐妹,于情于理也该在物质上多帮帮她才是。 捏了捏女婴的小脸,展暮笑道: “你姐姐说的没错,元照心眼好,小红你应该听沧伯的,跟着他好好过。” 沧蓝本以为他会因为自己的话而生气,可他却没有。 她不敢挣扎,任由他带出房门。 末了他又回身道:“你放心,到时候展哥会给你们包一份大礼,算是我跟你姐姐的一点心意。” 热水从身上滑落,听着淅沥沥的水声,沧蓝拿着毛巾站在喷头下一点一点的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一旁的浴缸孤零零的靠着墙,在壁灯下折射出几许瓷白的光晕。 早在几年前,她就戒去了泡澡的习惯,如果不是迫不得已,那么她多数会选择淋浴,又对着瓷壁发了一会愣,她侧过脸看着镜中的自己。 精致的圆镜里,映出了一张病弱的俏颜。 明明在他的监督下,她每一餐进食的分量都会比从前多,可吃进去的东西却像丢进了无底洞,不论加多少营养,她依然瘦的可怜。 往指尖上沾了点沐浴露均匀的在身上涂抹,沧蓝不自觉的叹气,幸好自己分泌出的|乳|汁足够喂饱小,否则她真不知道要怎样才好。 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听到浴室外传来的敲门声,直到钥匙孔转动,大门被人由外拉开时,她这才惊慌关掉水喉。 扔掉手里的钥匙,展暮淡淡的扫她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 “洗那么久?” 目光被地上的银光吸引,那是房中的备份钥匙,这个一直由姆妈保管,可自她去世之后,便留在了沧忠信那里。 她很快就恢复了镇静,并习惯性的背过身伸手取过置衣篮中的毛巾披上。 “你洗吧,我去看看小。”她边说边往门边走,出口的话也是淡得没有感情。 下一秒浴室的门在她面前合上,并卡擦一声落了锁。 沧蓝撇过脸顿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当下便乖乖的任由他抽走了身上的浴巾,当光|裸的身体大咧咧的在他面前展示的时候,承着男人灼灼的视线,她双脚一空整个人被抱进了浴缸里。 她敛下眼没去看他,只是专注的凝着皮肤上的一点,直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渐小,男人跨入了浴缸。 下颚一紧,她被迫迎上他的眼睛。 不可否认的,沧蓝一直打心里害怕与他对视,毕竟他的眼神太过犀利,仿佛什么无法隐瞒似的。 每每在他面前,她总有种被看透,看光的错觉。 沧蓝不敢动,她清楚自己的处境,在两人之间,除非展暮放手,否则就算是死他也不会放过她,不自在的咬咬唇,她不敢看他,只能将视线定格在大门上。 自从生下了小后,沧蓝便死了心的不愿与他交流,这个固执得可怕的女人,即使外表如何的柔弱,可那骨子却执拗得用着最顽强的意志与他抗衡。 现在除了在床上的时候,她被弄疼了还会哼唧两声之外,平时就像个牵线木偶似的,拉一拉就动一动,不逼着她,她可以一直不与他说话,权当他是个不相干的外人。 “唔……”察觉到他的动作,沧蓝惊慌的抬眸。 嘴边牵扯起一抹嘲讽的笑,他摸了摸她下|体|稀疏的毛发,并用力的一扯…… “啊……”沧蓝轻呼一声,蓦的抓住他的手。 我看你还能拗到什么时候。 展暮危险的眯起眼,对于她的漠视,他已经不打算再忍受下去。 捏着那一小戳柔软的毛发,他强硬的掰|开她的腿,细细的瞧着,她刚生孩子那会儿,小yin户被剃得干干净净的模样,现在想来都能将人|撩|拨得心|痒|难|耐。 其实男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劣根性,展暮也从来不否认这点,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也有自己的嗜好,在男|女|欢|爱间,他更趋向于征服,看着她在身下哭泣,求饶……这总能令他产生一种别样的快|感。 别看沧蓝看似柔弱,可那承受力却是极佳的。 嘴里虽然在喊,在哭,可小xue却依然紧紧的吸|着他,越是深|入,吞|得越|紧,小丫头的身体柔韧度也不错,他可以变着花样来,看着她精致的小脸揪作一团哀哀的瞅着自己,那羸弱的模样让他想要去摧|残,蹂|躏的欲望变得更甚。 沧蓝像是感受到他的恶意,浑身哆嗦的更厉害,她不懂,她的身体,他玩了那么多次难道就不觉得腻吗? 没有立即夺门而入,反倒像是缓刑,沿着小山外的茅草细细磨蹭。 突然他放开了她,可没等她松口气,在看到他拿在手上的剃毛刀时,沧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展……展暮。”她语带颤音,隐约猜出了他的用意,心中一阵发悚着。 “嗯。”他轻应,目光紧紧的胶着在她的那一处。 她慌张的握住他往下伸的手,哑着声音喊道:“不要,我不喜欢。” 脸一红,看着撑在腿|间的大手,沧蓝蓦然忆起自己傻去的那段日子。 他也是这样,哄着她把|腿|张|开,然后将那处的毛发剃…… 展暮抬头看了她一眼,压低了嗓音回道: “我喜欢。” 随着刀子滑过,一小片yin毛被他捏起的刹那,脑海中又一次浮出男人张嘴将自己的yin户整个含入画面…… 眼眶蓦的一红,她撑着浴缸边缘瑟瑟发抖,却始终不敢乱动: “……” 男人的喘|息深沉而有力,他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猩红,困难的咽下了一口唾沫,随着那里逐渐光滑,他沾了点水清洗干净后,张嘴咬了上去。 …… ***** 刘姐自从被展暮辞退后,为填补家用,一天打两份工,没日没夜的工作只为了挣钱供儿子上大学。 然而在忙碌了一天后,回到家迎接她的不是热饭热菜,而是正在翻箱倒柜的刘平。 “你找什么。”刘姐脱掉鞋,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 刘平充耳不闻的继续翻找,终于在床底下找出了一个饼干盒。 刘姐目光一冷,大喝道:“那些钱你不能动。” 扔掉手里的包,她走过去想要抢。 刘平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听她这么一说,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 撬开盖子,他抓了一手的钱塞进兜里,在回身的刹那与奔过来的母亲扭做一团。 刘姐骂咧咧的道:“那是给你交学费用的,臭小子你不想读书了?” “读书有什么用,你还不如把钱给我,妈你等着,过几年我闯出点名堂了就回来接你。” “胡说八道,不读书你闯什么名堂,臭小子……” 论力气,她又哪是刘平的对手,他不耐烦的把她甩开,数了数饼干盒里的钱,不多,也就四千元,刚好是他下学期的学费。 “妈,反正都是花在我身上的,送给学校还不如留给我。”他心安理得的把钱塞进书包里:“你等着,最多两年,我最近走运,认识了个大人物准备大|干一票的,过段时间我就回来接你,到时候咱们也开名车,住洋房。” 刘姐趴在地上哭,听到这句话后惊慌的抬头: “你认识谁了,准备去干啥?” 刘平哼笑:“你别管,反正我总有一天会回来接你。” “你去哪啊?!”看着他跑下楼的身影,她赶紧爬起来追上去,并边哭边喊道:“回来!” ****** 清晨薄雾未散,几丝光线伴随着一股浓郁的蔷薇花香透过微微敞开的窗户投入室内。 沧蓝面上一阵|瘙|痒,不情不愿的睁眼,只见展暮正用唇贴在她的脸上磨蹭,刚长出的胡渣划过她的皮肤在上面磨出一道道的红痕。 侧过脸她握住在被中乱动的手,看了眼在摇篮床中熟睡的小,轻轻的吁了口气。 还不到早上七点,又是周末,沧蓝诧异的拧起眉,随后又想起他前些天与自己说过的事,小脸蓦的一红,终于明了他昨夜的疯狂。 “等我回来,到时候别让我找不到人,你知道我的脾气,恩?” 见她始终一副爱理不理的摸样,他忍不住开口警告,并惩罚性的抓住一只|奶|子,攥在手中用力|抓|揉。 “听到了?” 指尖在ru头处一拧,沧蓝不禁痛呼,无奈的趴在枕上轻轻的点了点头。 如今带着小,他以为她还能去哪? “你在说什么?”肩窝又是一疼,沧蓝蹩起眉,随即身体上又多出了几道牙印。 “知道了……”忍着他在|胸|部|又捏又揉的手,沧蓝闷闷的应了声。 虽然感受到她的轻颤,可展暮犹觉不够,两只手揉完了ru儿意犹未尽的缓缓往下伸,欺了她的不敢反抗,把人按进被里趁着天色还早,捉着她又是新一轮的|狎|玩。 中午沧蓝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看着空荡荡的摇篮,这才想起展已经被奶娘给抱走了,她揉了揉酸疼的腰,光是动一动,下|体便是一阵抽搐的|蛰|疼。 “起来送一送我?”当时他还在她体内,沧蓝能感受到他的僵硬,也知道他快要泄出,一天连着几场性事早已耗光了她的体力,现在如果不是他用手支撑着自己的重量,她或许会直接从床上摔下去。 摇摇头,她疲惫的拒绝了他的要求,可谁知刚才还温柔私磨的男人,却在下一秒变了脸色。 沧蓝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的天色,全身都有些麻木了,她现在很累,已经累得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然而自己的精神却始终清醒得毫无睡意。 她清楚的记得几个小时前他是怎么对她的。 那怒火来得突兀,来得莫名其妙,刚才还是温言软语,亲|昵|厮|磨的男人,原来可以变得那么快,像抓小鸡仔一样,把她翻过身,用最|耻|辱的姿势逼她说一些难堪的话,如果不愿,那么她等来就是一下比一下重,一次比一次狠的戳刺。 那东西像一把刀刃,在她体内肆意切割,翻出一块块的红肉、血汁。 沧蓝害怕他吵醒犹在熟睡的小,更害怕他的疯狂被外面的佣人听到,只能委屈的哭出他想听的话,做出会令她羞愤的姿势…… 展暮从来不对她掩饰自己的脾气,他或许会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风范,可一旦回了家,那霸道顽劣的本性便表露无遗。 捂着脸在床上哆嗦,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这样的日子太过窒人,她多怕自己撑不到小长大,就会再次被展暮逼疯。 赤着脚她吃力的走进浴室里,关上门后两眼无神的看着镜中女人吗,那张鬼魅般死白的脸色如今已然变得陌生。 恶毒的种子在心中蔓延,她突然想,如果他死了,如果这次出了意外,他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么她往后的日子会不会好过一点? 158、 7月的湄公河已经到了涨水的季节,随着雨水不断注入,河面与航道开始变宽、变深。 印着沧氏标记的货船缓缓在水域上航行,雾气环绕的夜里,隐约能看到周围重叠的山峰,一层层的延伸仿佛没有尽头。 刘平从船舱里出来,迎面撞上了守夜的船员, “Hi--” 他自认和善的朝对方打了个招呼,见男人依然冷着一张脸,便摸摸鼻子,悻悻的走了。 他边解裤头边往甲板上走,嘴里骂骂咧咧的不懂在嘟囔什么,这些船员跟着沈城也有一些年头,对他总摆出一副前辈嘴脸。 今晚的雾气很大,浓雾给天际罩上了一层黑烟,朦朦胧胧的看不到星月。 刘平吹了声口哨隐约看到栏杆旁的人影,他揉了揉眼睛又瞧清了几分。 “展先生?” “……” 夹着烟,展暮靠在栏杆旁静静的吞云吐雾,看到来人淡淡的应了声。 “展先生这么晚了还没睡?” 刘平听他娘说过这个金主,不仅为人温文,出手大方,最重要的是懂得疼老婆……脑中隐约浮出沧蓝的小脸,想到自己对她做过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在这个男人面前,刘平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据说他跟沈城关系挺好,要是怀恨在心,跟沈城打个招呼,这破地方荒山野岭远离国土的,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他左右张望,一脸的讨好:“展先生您饿不饿,渴不渴,要不我去船尾给您弄点吃的?” 展暮抬眸扫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了他一会,而后又淡漠的移开目光,很显然在他的脑子里搜不到这个人的存在。 “不必。” 刘平僵硬的收回笑脸: “展先生,那我去忙了,您有事再叫我。”可能那傻子根本没把自己暴出来,想到这刘平顿时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展老弟,怎么一个人在这呆着啊。”见展暮没回话,刘平只能心虚的往前走,可也正巧碰上了从另一头过来的沈城。 他穿着件松垮垮的背心,提着裤头从船舱里出来,虽然浑身散发着酒气,可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却异常的清明。 常年的跑船生涯让这个男人已经养成了习惯,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让头脑保持着警惕。 “尼克刚带回来个女人,大伙正在里面放松着……”他爽朗的笑道:“离回去的路程还远得很,你要不要也进去乐一乐?” 展暮微眯起眼,当然在傍晚的时候,这伙人从岸边里带回来了一个村妇,在船上的日子是孤寂和无聊的,一群叛逃的亡命之徒聚在一块,憋在船舱里,成月不见女人,时间长了少不了要闹事,做为船长的沈城深知这点,所以时不时会在船舶靠岸的时候物色一些女人,花点钱找人上来泻火,玩够了再随便找个地撇下去…… 当然也会有不从的。 听到船舱里传来的尖叫声,展暮兴致缺缺的撇开脸:“你们玩吧,我就不掺合了。” “哈,怕老婆不高兴?放心,哥哥口风紧不会说出去,你就放了胆的玩。” 展暮无言,闷声不响的继续抽烟,反倒是被撇在一旁的刘平,他僵硬的站直了身体,对沈城总有股说不出敬畏。 “你就是尼克带回来的?”沈城注意到他,猛的拍上他瘦弱的肩膀笑道:“叫什么?” 刘平一愣,紧张的擦去手心的冷汗赶紧回道:“刘……刘平……” 沈城拍在他肩上的力道加重:“听说你电脑使得不错,好,以后跟着老子好好干,都是自己人不会亏待你的。” 就在他们闲聊的空子,展暮扔去手里抽到一半的烟,招呼也不打,慢慢的朝船尾走。 这次沧忠信没有给展暮调过去多少人,整艘船上除了船长和几个船员,绝大多数可以说全是沈城的人。 早在沧忠信下达文件的那一刻起,展暮便有所察觉,沧氏这期运回来的洋酒全是次品,全部加起来也不足十万欧元…… 沧忠信何其阴狠的一个人,又怎会容许一条不听话的狼常年匍匐身边。 沈城惬意的靠在栏杆上,看着他渐走渐远的背影,从兜里取出一支烟,刘平看到赶紧拿着打火机凑上去给他点上。 睇到他嘴角边的冷笑,他诧异的挑起眉,等到展暮走进了转角,沈城这才招手叫来一旁的守夜员: “盯着他。” “是。” ***** 在展暮离开的三天后,程英特意去了次沧家。 “程英。”沧蓝放下手里的毛线球,对站在门口的女人笑道:“你怎么来了。” 看到她手里拿着的织针,程英皱起眉道:“小孩子的衣服直接买就可以了,自己织多麻烦啊。” 沧蓝笑着摇头:“自己织的跟出去买意义不一样,而且……”她突然收起笑,温柔的抚过婴儿的小脸:“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展暮没给你打电话?”程英取过一个毛线球,抓在手里把玩,魏无斓也是,三天前突然跟自己说要去出差,谁知到现在连个电话也没有。 沧蓝握着织针的手顿了顿,默默的摇头道:“没有。” “整天在家里呆着你不闷的吗,孩子交给佣人带就好了,小蓝你有没有考虑过找份工作让生活变得更充实些?”程英耸耸肩不以为然的说。 找工作? “他不会同意的。”沧蓝沉默良久,突然又道:“我什么也不会,现在除了带孩子,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程英一愣,突然想到沧蓝连大学都没有读完…… “要不你跟他提提,先让你把书给念完?”程英试探着说道,沧蓝现在这个模样,看在自己眼里着实堵得慌。 她才多大,就已经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突然想起几年前,那个虽然沉静,不爱笑,却满眼都是对未来憧憬着的少女…… “你要是不敢提就让我来,展暮上次不是说还欠了我一个人情吗,我跟他提提这事,你还那么年轻,现在才重新开始,一点也不晚。” “程英。”沧蓝鼻头一酸:“谢谢你。” 这一世,她最感激的就是上天让她交到这么一个真心实意的朋友。 “可我现在只想好好陪着小,那些……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程英最见不得她那逆来顺受的模样,当下拽起她手就往外走。 “你整天呆在屋里做什么,今儿个阳光正好,咱们出去走走。” 沧蓝抱着展,踉跄的跟在她身后。 “姐,你不陪我去拍婚纱照了。” 沧红见两人下楼,便从沙发上坐起身。 程英对沧红本身就没什么好感,可看在沧蓝的份上,客气的问道:“你要结婚了?” 冯元照拿着车钥匙从房里出来,摸着头傻气的笑道:“是啊,我们正赶着要去拍婚纱照,你要不要一起。” 没等沧蓝答话,也不顾沧红阴郁的脸色,程英抢先回道:“好!” “你妹妹这婚怎么结得那么突然。”趁着沧红进去试婚纱,程英凑到沧蓝耳边小声的道。 她隐约记得这个傲慢的大小姐在学校里的时候,迷恋的可是另一个人。 叫什么学长来着? 程英抓耳挠腮,就是想不起来。 “她不是一直跟那什么学长在交往吗?怎么突然换人了?” 程英的嗓门不小,虽然尽量压低了音量,却还是让冯元照给听了个清楚。 沧蓝轻扯她的袖子,想要提醒,可程英神经粗大的没发现,这次是死了心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他犹豫了一会,凑过来问道:“小红……有交往的人?” “我想起来了,是那个龚学长!”程英大呼一声,回头就瞧到沧红突然黑透的脸,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顿时悻悻的低下头没再吭声。 “很漂亮。”沧蓝抱着展由衷的赞赏,沧红本身就长得就好,一袭洁白的婚纱穿在身上,更衬得她的气质清灵。 可看到镜中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时,她不自觉的又想到了自己的婚姻。 展暮的保密工作做得极好,虽说是为她着想,可无论前世还今生,她都没有机会与他一同拍一次婚纱照,上一世是因为新郎的缺席,而这一世…… 她垂下眼,也罢……这一世她对展暮这个人,也再没了从前的那份向往。 隔天清晨,休息了一晚上的货船再次起航。 刚下过雨的山林围绕着一股朦胧的水汽,环山涉水的给四周增添了一股神秘的气息。 往前行驶,河道逐渐变得宽阔,然而这也是危险将近的征兆。 几个船员穿着救生衣走到船头,各拿3米长的竹竿,每隔几秒钟便往河底探一次,刘平混在一群人当中,消瘦的个头看着不太明显。 眼见没人注意到他,便撑着竹竿躲在角落里偷懒,沈城一早就出现在船头,虽说是个头儿,却半点架子没有,跟着大伙有说有笑,人缘要比那个阴阳怪气的展先生好得多。 说起展暮。 刘平左右张望着,好像从昨夜起,就再没看到他人…… 沈城的随从悄无声息的走过来,凑到耳边与之耳语了几句,不知说了什么,令他顿时面色一变,不及细想便迈开步子往船尾走。 然而在他踏上甲板的那一刻,一声巨响应声而来。 几辆快艇骤然从林中窜出,像是一早埋伏,有计划的向他们包围。 乖乖,现在是什么情况。 盗贼遇盗贼? 沈城勾起抹玩味笑,遇到突袭非但没有惊慌,反倒浑身兽血沸腾的从头到尾都散发着杀意和戾气。 他嘶哑的下令,为了印证心中的想法,脚步加快的往船尾跑去。 船上驻扎着的都是常年跟在他身边,有经验的水手,听到响动后后纷纷掏出枪械予以回击,只有那几个新来的聚在一起瑟瑟发抖。 刘平长那么大,除了在游戏里,又何时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当下趴在甲板上,固好自己的身体哆哆嗦嗦的朝船舱里爬去。 拉特的尸体趟在船尾处的夹层里,安静的仿佛睡去了般。 沈城带着几个人上前查看。 他在死前没有挣扎,身上没有过多的血迹,仔细一瞧脖颈处插着一把锐利的军刀,直逼要害可谓是一刀致命。 沈城冷笑着让手下把尸体推进河里,可下一秒,当来人报出底舱中用以放置枪械弹药的保险箱,其密码让人破解,并被洗劫一空的时候,面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 沈城破口大骂道: “人呢,都死了?” 沈城来到底舱,让人泼醒还在昏睡的看守员。 看着空荡的保险箱,顿觉费解,开启保险箱不仅仅是需要密码,更要他本人的指模,还有面部轮廓,在经过系统的扫描后方可启动。 一晚上的时间,展暮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一个人做完这些。 他有同党…… 想到这沈城危险的眯起眼。 沧忠信分上船的人不外乎是一些普通的水手、保卫人员。 这些人的背景资料他都一一派人查了个清楚,只除了…… “尼克!” 尼克是个英国大汉,与拉特的关系一直很好,当下悲痛欲绝的守在好友尸体旁,闭目祷告。 远远听到一声怒喝,刚回头就被沈城挥了一拳。 他不明所以的站起来,虽然以他的身高还不到沈城的肩头,在气势上就输人一截。 “这次招的船员,你全都查清楚了?”沈城沉身问道,如果问题不是出在展暮身上,那就是出在他自己这里。 整个船队经过上一次大规模的绞杀,他的人已经所剩无几,经费有限,只能趁着这次出航,让尼克多招一些新人用以培养,展暮的同伙就是混在这群新人里上船的也说不定。 尼克摸摸后脑一时没明白过来,他这次招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身家背景都查的清清楚楚的才会放上来,可他或许不知道,在这个漏洞百出的系统里,没有什么东西是比资料更容易伪造的。 就在这一段小插曲中,船头已经沦陷,几个大汉拿着枪炮跳上甲板,见人就开枪。 他们此行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藏在底舱里价值上千万的海洛因,在金钱面前,人命仿佛如蝼蚁般低廉,随着机关枪疯狂的扫射,四周的水域相继被鲜血染红,夹杂着惨叫与呼救,美丽的山林顿时被朦上了一层腥红的杀气。 ****** 哐啷-- 沧蓝拿在手里的奶瓶应声而落。 “抱歉。” 沧红回头瞪了她一眼,气鼓鼓的扔掉冯元照递过来的桃子,骂道:“没削皮就递给我,现在的农药残留这么厉害,你是想毒死我吗?” “这是我自己种的,没有农药,小红你吃吃看?”冯元照讨好的又从盘子里取来一个新的桃子,给她递过去,这次沧红没有拒绝,虽然厌恶的用帕子擦去他摸过的那块地方,可还是小小的咬了一口。 “小蓝你也吃。”冯元照看了眼抱着孩子的沧蓝,赶紧也给她递过去一个。 “谢谢。”沧蓝虽然不喜欢吃桃子,可并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 电视里播的是晚间新闻,沧红虽然一直心心念念着某台的娱乐节目,可迫于这是爸爸选的频道,也只能抱着果子窝在沙发里不敢吱声。 吃过饭后沧忠信拿着报纸在沙发上坐着,眼睛不时扫过电视屏幕,直到兜里的电话响起。 “是我。”他当着众人的面接起,可不知那人与他说了什么,当即面色一沉:“等等,我们去书房谈。” 说着已经丢下了手里的报纸,迈开步子朝楼上书房走去。 沧红看着爸爸走远的背影,朝冯元照挑挑眉让他把遥控器拿过来,接着换到了自己喜欢的频道。 沧蓝听着沧红的笑声,轻轻的摸了摸女儿的脸蛋,瞧着她熟睡的模样,似乎自从展暮走后,女儿便知道了她的处境,平时在沧家不哭不闹也再没给她惹过麻烦。 而对于展暮,沧蓝不自觉的朝门口望去,虽然说不上想念,可当她已经习惯了他这个人的陪伴,他却突然一去数十日,并在此期间一反常态的没有给她打过一通电话…… 比起外界的腥风血雨,沧家这几天反倒是异常的平静。 沧忠信整日早出晚归,家里的女眷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直到两天后他将沧蓝招进了书房,并在她面前摆出一叠资料…… XX月XX日凌晨XX发生一起恶性劫杀事件,一艘中国货船在XX水域附近遭遇袭击,据了解,船上共有29名成员,截止今日五时,泰国警方共发现十一名遇害者的尸体,其中全为男性,而余下成员至今下落不明…… 沧蓝蹩起秀眉,很快将手中的资料阅读完毕,夹在其中的是一张照片,她看着停靠在岸边那艘印有沧氏标记的废船,心底隐约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沧忠信抬头,倒掉了手中的茶水,平静的对她说道:“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事发的时候展暮就在这艘船上……” 他的声音很轻,面无表情仿佛谈论着窗外的天气:“我已经叫人去查了,可是直到今日也没找到他的尸体。” 她看着照片中的碧草蓝天,与沿靠在岸边废弃的船只。 船上全是枪弹划过的痕迹,甲板上、栏杆上、血迹斑驳,那些腥红的燃料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她的眼球。 随着一滴泪水在纸上晕开,沧蓝手一松…… 在这一刻里,她突然觉得自己无力的再也拿不起任何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某商只是个写小言的,床战我会写,船战……你们就将就着看吧,然后此文将在四章内完结。 关于更新: 因为公司里有男同事辞职了,所以某商最近被一个人当四个人用,回到家累得跟条狗似的,实在没心力去码字,最近更得也慢了点,不过这文也快结了,不想等的可以缓缓,等到完结再看,端午节都没能放假的苦逼撸过,遁了。 159、 因为季节和天气,黑夜降临的很早。 就在快入夜的时候,一搜快艇出现在码头,雾气环绕的四周只能隐约看到两个黑影,末几,其中一人跳下快艇,提着手里的包一路往前走。 前方一早就有人等在那里接应。 展暮走过去跟人说了几句泰语,那人笑了笑随后将他们引入了一间瓦房中。 魏无斓扔下手里的东西往床上一趟,一双眼睛在油灯下兴奋得发光。 良久,他脸色凝重的说道: “你打算怎么办。” 他侧脸看着桌前的展暮,想到白天的一切,顿觉浑身的血液沸腾了。 刺激,真他妈刺激! “收好。”险险接过展暮扔过来的地图,魏无斓霍然起身,为求保险他又将图纸分成了四块。 “早点休息。”展暮吹熄油灯跟着上床。 他往墙边挪了点问道:“最迟明天沧忠信就能收到消息,你确定不给沧蓝打个电话?” 那头在一片静默之后,传来展暮的声音: “不需要。” 微挑眉梢,魏无斓不予置评,正想着过几天给程英去个信息的时候,展暮提醒道: “无斓,很多事在做的时候……死人永远比活人方更方便。” ***** 晚上吃过佣人端上来的饭菜,沧蓝一个人坐在小床边。 此时窗外的风声格外的清新,算算B市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下雨,也不知是不是暴雨前的宁静,周遭总透着一股窒人的闷热。 小在吃饱喝足之后便乖巧的睡去,看了她半晌,沧蓝不自觉的往口袋里摸。 眼神不经意的扫过屏幕,那里风平浪静,她的朋友不多,来来去去也就程英一个,而会主动联系她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沧蓝的房间在二楼,所以门外总是不时的传来佣人的脚步声,可那些脚步声却没有一个是属于他的。 再也受不了这样窒人的氛围,她取来遥控器,在电视屏幕亮起的刹那,心中不禁一阵发憷。 画面上在播什么? 沧蓝不知道。 而平时喜欢的频道,如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蜷曲起身体,她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 这样不分昼夜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多久?她不知道,而现在也不想知道了。 “宝宝,如果爸爸再也不回来了,妈妈该怎么办?” 这次回家,展暮只带来了一套换洗的衣服。 佣人洗干净后,便一直压在她的柜子里,直到前几日才被她找了出来。 沧蓝呆滞的摸着手下的料子,目光不经意的扫过房门,展暮如果再也回不来了,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要自由了? 那个危险的男人已经消失,再也没人能够阻止她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再也没人能…… 可是在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她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眼泪沿着手心滑落,一滴滴的砸在西装外套上,摊平的衬衫在不知不觉中被水渍晕出了一小块痕迹…… 展暮的事沧忠信处理得很低调,虽然口太上说会派人去找,可接下来的数十天,爸爸给沧蓝的感觉,更像是在敷衍。 难道女婿出事,他这个做丈人的,就一点也不着急? 可是沧蓝没有办法,每次她问起,沧忠信总是找来各种理由推脱,现在不单是警方在查,他也有派人过去了解情况,而船员的尸体也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相继被人找到,只余下数人依然下落不明。 早上程英过来,看着她的笑与说到魏无斓时的满面光彩,沧蓝只能收拾心情沉默以对,她不敢告诉她或许魏无斓也在那艘船上,更不敢告诉她自己的疑虑,只能将一切藏在心底,日复一日的压抑着,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或许只在下一秒,她就会疯掉。 沧家除了沧蓝,沧忠信没有将事情告诉任何人。 就连沧红、冯元照这些亲人,对此也是全不知情。 直到数日后遇难者的名单被电台公布,众人这才接收到这个噩耗,当晚程英就给沧蓝打来了电话,电话里她的声音颤抖,隐约带着哭腔。 她哑着嗓子,一遍一遍的问,魏无斓是不是也在船上,他是不是出事了。 沧蓝同样哭着说不知道,她也想知道,她的丈夫怎么了,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连一通电话都吝啬于给她。 沧蓝一直不懂,上一世自己在死后展暮是以着什么样的心情去吞食…… 如今她隐约能明白了,抱着小的手又紧了紧,现在的她尚且存有一丝希望,可当时的男人抱着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尸体,她根本不敢去想,如果两人处境互换,躺在她面前的换成是他…… 她会怎样。 浑身忍不住的哆嗦,怀中小似乎感受到母亲的紧张,睁开眼哇哇大哭起来。 “姐,小要是饿了你就抱给奶妈嘛。”沧红捂着耳朵,不高兴的睨了她一眼。 “小红……”冯元照轻声提醒。 沧红一脸不满的嘟起嘴,却还是隐忍了下来,沧蓝自从展暮失踪后就再也没有和她说过话,成天阴阳怪气的闷在房里,饭菜也是佣人端上去,如果今天不是沧忠信亲自敲门,她还不知道要把自己关多久。 “展大哥的尸体不是还没找到嘛,你……”沧红念叨着,很快又被人打断。 “闭嘴。”沧忠信放下手里的报纸,语带威严:“瞎嚷嚷什么。” 沧忠信的话引来了沧蓝的侧目,她诧异的拧起眉,却没做声。 从小到大,沧忠信对于两姐妹的纠纷通常只是持旁观者的态度,既不曾偏袒任何一方,也从不掺合。 会这么做也只有一个可能。 想到这点沧蓝突然起身,抱着小就想上楼。 “小蓝,你明天打扮打扮,家里要来客人,你给人家弄几样小菜尝尝。” 闻言她顿住脚步,沉默许久后点头应下。 她虽然不知道明天来的客人是谁,可心里却很清楚,沧家并不缺佣人,还没有窘迫到需要大小姐亲自下厨的地步。 所以在第二天,沧蓝没有按照沧忠信所说的,好好“打扮”,只是像往常一样套了条宽松的裙子,把小交给奶妈后,便套上围裙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她本身长得好,即使是在不施脂粉的情况下,一张小脸依然清丽动人。 方厅长一入沧家,两眼便死死的锁在她身上,轻言软语的好几次想要上前帮忙却都被她婉拒,看着面前的男人,沧蓝终于明了了沧忠信的用意。 这个方厅长早年丧妻,之后便一直未娶,无子无女,都四十好几的人也没个遇到个对眼的人,直到数日前在沧氏门前碰上沧蓝,自此对这个与自己前妻长得极为相似的小姑娘一见钟情,百般查探后对她的喜爱更甚,最后更是千方百计的接近。 方厅长在B市是管经济这一块的,沧忠信一早就想巴结上去,无奈对方不收礼,不会面,为人低调让他一时钻不到空子,现在倒好,不用他巴结,人家就自己送上门了。 “小蓝真是贤惠,小也可爱,谁能娶到她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方厅长喝了口茶客气道,也在语中表示出,自己并不介意她带着个孩子。 而从他温和带笑的面上,不难看出这一定是个好相与的人。 “方厅长,快来尝尝这上等的西湖龙井。” “色绿、香郁、味甘、形美,真是好茶。”方厅闭目品茗: “欲把西湖比西子,从来佳茗似佳人。我记得乾隆皇帝下江南时,曾经四次到龙井茶区品茶,并对其赞不绝口,之后更将胡公庙前的18棵茶树封为‘御茶’。” 沧忠信哈哈大笑,都是爱茶之人,虽然对方比自己小了十几年,可像是突然间找到了知己,聚在一块便有聊不完的话题。 把碟碗通通端出来后,沧蓝面上闪过一丝晦暗,因为沧忠信有意无意的把方厅长安排在了自己旁边,也使得一顿饭下来,沧蓝食不知味的根本没吃进几口。 不可否认方厅长保养得是极好的,整个人看上去至多三十五上下。 耳边不断的传来方厅的问好,闲聊的内容从理想到一些生活细节,轻言软语的并不时的给她夹菜,对于她已于人妇的身份更是全装作不知情。 沧蓝面有难色,看着面前那张慈祥的笑脸,好几次想要拒绝,都被沧忠信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现在她的心很乱,根本无暇去顾及旁人,吃过饭后沧忠信与他又闲聊了一会,方厅长看看时间,暗示着说道: “关于沧氏年后那批货,我回去会让下头好好处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多谢款待,小蓝做的菜很好吃,如果每天都能吃到那该多好。” 沧忠信会过意来,却不明说:“哈哈,方厅长想什么时候过来吃顿家常菜,我都无任欢迎。”说着他朝沧蓝招手道: “小蓝,方厅长要走了,你送送人家。” 沧蓝又怎会听不懂两人的意思,毕竟都说道这份上了……当下她面色一白,这才两个月,展暮就是真出事了,沧忠信也犯不着这么急着把自己卖出去。 “我上去看看小。”再也顾不得礼数,沧蓝转过身往楼上跑,并当着所有人的面关上了房门。 沧忠信目光一凛,可随即又道:“都是个当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不好意思啊,方厅长我送你出去。” “没关系,没关系。”他非但没有生气,反倒客气的道:“只要你们不嫌我天天上门叨扰就行了,司机还在门口接我,沧总咱们合作愉快。” “不嫌弃,怎么会嫌弃,您能过来是我们的荣幸,都是自己人了,还客气什么。” 听到“自己人”这三个字方厅长笑得更欢,这不异于沧忠信已经默认了两人间的关系,有了他的同意,往后他要想追求沧蓝,也会变得更加的畅通无阻。 送走了方厅长,沧忠信心情甚好,就连沧蓝的无礼现在看来,也变得微不足道。 “爸爸,我有点事想跟您谈。”沧蓝静静的等在书房里。 僵直了背脊她站得笔直,外表虽然柔弱,可无形中却散发着一种无法折碾的拗气。 沧忠信回到位置上,点了支雪茄,凑到嘴边吸了一口说道: “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谈。” 吐出嘴里的烟圈,他缓缓的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展暮真的出了事,你们母女要怎么办?” “爸爸,我……” “我看方厅长人就不错,私生活干净,也从来没传出过什么绯闻,洁身自好,确实是个好丈夫人选,既然人家不嫌弃你,倒不如……” “我拒绝。”沧蓝没有动,只是胸膛起伏着像是在拼命抑制着自己的情绪。 沧忠信微愣,毕竟沧蓝自小就乖巧,也从未忤逆过自己。 “爸爸,我想明天就带小回去。” “回哪?”沧忠信明知故问:“爸爸也是为你好,都多久了,展暮能不能回来谁都不知道,难道你想要为他守一辈子寡?” “他不会有事的。”沧蓝这句话,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如果你坚持的话,我没有意见。”沧忠信沉下脸,也不勉强:“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今天出了这个大门,以后是死是活,都与我沧家无关。”他倒要看看,她能犟几天。 沧蓝也懂得在这个时候离开沧忠信的庇佑有多不智,可如果不是被逼急了,她也不会想到走这条路。 展暮虽然没有给她留下现金,可平时的吃穿用行却从未苛待过她,隔天中午抱着小回到公寓后,她便开始翻箱倒柜的将自己的首饰给找出来。 盒子里静静的躺着几条钻石链子,加上抽屉里的戒指手环,拿去典当应该也能换到不少的钱,而这些钱已经足够她撑到小上幼稚园。 到时候趁着她去学校的时间,她可以到饭店里给人帮厨,打工,也可以用业余的时间自我增值,以便能找到一份薪水更多的工作。 四周弥漫着一股熟悉的麝香,那是展暮身上独有的烟草味,仰起头,沧蓝看了眼敞开的柜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他们的衣服,男人的西装与女人的长裙交叠着,不分你我。 --展暮,你的衣服我不是洗好了放在你的柜子里了吗,你为什么总喜欢挤过来。 她还记得在他走的前一段时间里,她曾经忍无可忍的朝他怒吼,当时他只是看着她笑,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 他总是这样,无论她如何冷淡,也总有办法将她撩的跳脚,有时候是气的,更多的时候是羞的…… 走过去,她对着柜子中的衣服发怔,指尖忍不住在面料上轻触,沿着边缘缓缓摩擦,并幻想着他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冷着一张脸,看似无情的一个人,却细心得可怕。 很多事,不需要她去说,他已经着手去做了,并在她完全没有意识的时候,早一步将道路铲平。 这个男人不善言辞,却愿意将自己捧在手心,如珍宝般对待,沧蓝吸着衬衫上的味道,紧咬着唇隐隐颤抖:“宝宝,是妈妈没用……” 是她沉溺在过去的魔障中无法自发,以至于看不到他的改变,她或许可以离开他,可以忍着不再见他,却无法接受他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事实。 他的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个人已经不见了,消失了,她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看不到他的人,感受不到他的体温,哪怕是从报纸,杂志也再也获取不到他的任何信息…… 如今就连远远的看一眼,这个微小的愿望也无法实现了。 “我该怎么办?”她看着熟睡的女婴,似乎从展暮出事后,她就变得很乖,不哭不闹,懂事得……让人心疼。 “把你生出来,到底是对还是错?”如果她躲不过八年后的劫,那么失去父母的展要怎么活? 离了沧家,沧蓝发现自己病了,在屋里,她总会出现幻觉,当清晨的第一缕光线射入房间的时候,她睁开了双眼。 侧过脸,看着一旁躺着的展暮,沧蓝在心中叹息。 伸出手,果然摸了个空。 微风轻轻的吹起房中的窗帘,小就睡在一旁的小床中,沧蓝赤着脚走过去,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而后将窗户合上。 她恍惚的走进浴室里,在拿起牙膏的瞬间,身旁又一次出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侧过身顶着一头乱发看着自己,有些玩味,又有些不愉,之所以不愉是因为展暮的起床气,而他这个毛病沧蓝从很早以前就发现了。 他总喜欢在醒来的时候恶劣的弄醒自己,势必要将自己的坏心情通通加诸在她的身上,这个嚣张、跋扈的男人,却可以在出门的瞬间换上一副虚假温和的嘴脸,用以欺骗大众。 沧蓝吐掉嘴里的洗漱水,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张俊脸,可当她伸出手想要去碰触的时候,又一次摸了个空。 冰箱上放着一件大号的围裙,大红色,花格子。 这其实是她故意选的,每每在看到他套着这条大花色的围裙在群房里晃悠的时候,她总是忍俊不禁。 看到她笑,他也不恼,只不过展暮从不喜欢让人占便宜倒是真的,而在晚上,当他扒光她的衣服,并将那条围裙强行往她身上套的时候,她便尝到了得罪他的苦果。 --想吃什么? 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即使这已经是每日的列行公事,可她心底还是忍不住的一惊,然而在抬头间,面前的男人已然随着阳光逐渐消失…… 这个屋子,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每日醒来,面对的都是他的幻影,沧蓝再也忍不住的蹲□,崩溃的大哭。 她该怎么办? 她好怕自己撑不到小长大,好怕展暮再也不会回来,再这么下去,她真的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不,她想她已经疯了! “爸爸……”数日后,沧蓝又一次出现在沧忠信的书房前。 “我想求您一件事。” 当着他的面,她“砰”的一声跪下,扯着他的裤管说道:“求您帮帮我,我想去找他。” 午后的阳光倾斜而入,暖意融融的室内只余下女人压抑的啜泣,沧忠信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冷漠的好像面前的女人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我既没有关着你,也没有锁着你,你要是想去找他就去好了,求我做什么?” 沧蓝跪在地上没有动,她看了眼怀中的女婴,就金山角那种危险地带,她一个女人,还带着孩子,是万万不敢单独前去的。 “如果你坚持要去……”沧忠信看出她的顾虑,心中一动,说到底她也是自己的女儿:“回头我派几个保镖跟着你,小可以暂时让奶妈看着,你也大了我管不动了,自己看着办吧。” 方才还是晴朗的天际转眼间已经聚满了乌云,冒着雨,沧蓝在隔天搭上了飞往云南的班机,沿着老挝-泰国的路线,带着沧忠信分给自己的保镖,一路来到展暮出事的那片水域。 新闻里每天都在放,出事船员的尸体大部分已经被人打捞上来,可依然有好几个人没有找到。 看着失踪者的死相,在这个江匪泛滥的土地,大家都知道,失踪的人员十有□是没有生还的可能。 沧蓝一连在老挝逗留了一周,到底还是没能找到展暮的尸体,虽然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他也许还活着,可每当午夜梦回,又总是被噩梦惊醒。 她想不明白,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不与她联系…… 这段时间不止是沧蓝一个人不好过,沧红亦同,沧忠信是个迷信保守的人,按照家乡的风俗,家里出了丧事,沧红要想出嫁,就必须在百日内完成,否则要推迟到三年后才能结婚。 原本定于半年后的婚礼,因为展暮的事儿被迫移前,对此沧红自然是不满的,却迫于沧忠信的威严,只得乖乖披上嫁衣,等待出嫁。 经此一遭,沧红对沧蓝那点同情心也跟着消失了,看着奶妈怀中的展,那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沧蓝迟迟不归,找不到母亲的女婴整夜整夜的大哭,吵得人不甚烦躁。 而越是临近嫁期,沧红就越发暴躁,冯元照按照习俗,已经在外头租了房子,只等着那天早上过来将她接走。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加上女婴整夜的哭闹,终于在一天晚上沧红忍无可忍的跑了出去。 她坐在酒吧里一杯接一杯的猛灌,各种酒混着喝,很快就醉的找不着北,耳边缭绕的是震耳的DJ。 看着周围扭作一团的男女,沧红只觉胃里一阵翻涌,干呕了一声后,她放下空酒杯摇摇晃晃的朝门口走去。 撑着路边的石柱又吐了一阵,她抖着手想要从包里掏出手机,酒气上脑的瞬间,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了,面对着不远处耀眼的霓虹灯,她只觉阵阵晕眩兜头而来。 晚间的夜风冷飕飕的在耳边挂过,却始终吹不醒她的醉意。 手指隐隐颤抖着根本握不住掌中的电话,微微的眯起眼,沧红想将屏幕中的数字看清,可还没等她从电话薄里找到司机的号码,周围一暗,一亮面包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沧红本能的往后挪了挪,继续翻找着司机的号码,谁知车门一开,一双手从里面伸出,极快的扣住她的手臂,并使劲往车里扯。 沧红心头顿时一慌,尚且来不及反应,人已经被他们连拖带拽的拉了上去。 看着面前几个陌生的男人,沧红的酒意也被吓醒了大半: “你……你们想干什么,你们知道不知道我爸爸是谁,我唔……唔!” 在一连串的笑声中,她的嘴巴被一块抹布塞住,随着马达的发动,几双肮脏的大手一起摸上她的身体,拉开牛仔裤的拉链,粗鲁的探进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只是几秒的时间,车子已经绝尘离去,耳边嘈杂的乐曲逐渐变小,如今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只余下少女微弱的尖叫与布帛撕裂的声音。 几天之后沧蓝风尘仆仆的回到沧家。 展自出生以来就很少离开自己的母亲,这次出发去老挝,因为那里条件较差所以沧蓝就没把她一起带去。 可刚进门,她便感受到家里的气氛不对,冯元照看到她,是少见的黑了脸,而这个时间点沧忠信应该还在沧氏里办公,沧蓝被冯元照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只能在看过女儿之后,随便找来一个佣人询问。 沧蓝在沧红门前徘徊,最后还是敲门问道:“小红,在吗?” 刚才还隐隐传来哭声的房间,这会儿倒是瞬间安静了。 “小红,我进来了……” 没有得到沧红的回应,沧蓝犹豫了一阵,掰动把手将门打开。 沧红动也不动,像是不知道她进门了一样,全程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僵硬的仿佛一块没有灵魂的木头。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碗白粥,几样小菜,干净的碗筷整齐的放在一旁,可以看出她没有动过这些食物。 “小红。”沧蓝轻唤了声,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她也不想看到她这样。 从佣人那里,沧蓝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沧红在两天前的夜里无故失踪,直到隔天清晨,沧忠信的人才在一条巷子里找到了她。 当时她浑身赤|裸的躺在垃圾桶旁,钱包、手机,一切财物通通被洗劫一空,身上全是被暴|力|侵|犯过的痕迹,红肿的下|体更是惨不忍睹。 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儿,沧忠信当场气白了一张脸,虽然隐退多年,可他的威信犹在,居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动他的人…… 很快的,他的手下便找到了那辆面包车,经过调查,这几个男人都是从外地偷渡过来,与沧氏并没有利益冲突,而当天晚上也只是看到穿着光鲜靓丽的沧红醉醺醺的站在路边,一时起了色|心罢了。 至于沧忠信处置那几人的过程,沧蓝没有问,只知道沧红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不哭不笑,形如死人。 “小红,起来吃点东西吧。”这一年沧家多灾多难,一个接一个的去了,如今在又出了这一遭,即使不信,可沧忠信还是怕了那句因果报应。 所以在处理完一切后,也没顾得上女儿的心情,便花钱找来几个在业里颇有名气的道士开坛做法。 沧红在她的帮助下坐起身,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稀粥。 “小红……”冯元照听到动静也跟着推门进来,看到沧蓝手里的碗已经空了一半,面上闪过一抹喜色。 “你终于肯吃东西了。” 沧蓝礼貌的对他点点头,一勺又一勺的将稀粥喂进了她的嘴里。 沧红难得的配合着,可以说是沧蓝喂什么,她就吃什么,很快一碗粥就见了底。 “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去厨房拿。”冯元照惊喜的道,二话不说的端起托盘。 随着房门“砰”的一声关上,沧红也将最后一口粥咽了下去。 “你吃饱了吗?还要不要?”沧蓝放下碗,轻声问道。 “……”沧红僵硬的坐在那里,目光紧紧的盯着她。 收拾好了碗筷,她虽然对沧红的举动感到诧异,却没有去细想,可是在回身的瞬间,头皮一紧,人已经被压在了床上。 沧红随即翻身坐到她的身上,两手扣着她的脖颈,狠狠的掐了下去。 沧红动作太快,沧蓝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到她想挣扎的时候,双臂已经被她的大腿压制住了。 “你干什么!”沧蓝惊得尖叫,看到她一双阴冷猩红的双眼,浑身颤栗不已,而扣在脖颈间的手,却像是要至她于死地般,掐得一下比一下紧。 她披头撒发,犹如疯了似的掐住她的脖子,仿佛厉鬼索命的狠戾: “好笑吗?我知道你在笑,快笑啊!现在怎么不笑了?笑不出来了?” 因为窒息,沧蓝的脸色涨的通红,两眼暴突惊惧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放……”求生的本能让她疯狂的挣扎着,可沧红将全身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沧蓝根本反抗不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狰狞到近乎扭曲的脸。 “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变成这样,如果没有你……” 咳嗽被卡在喉咙里,双手无力的下垂,沧蓝只感觉到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慌袭上心头,悚然的凝着她满是戾气的双眼,沧蓝恍然间明白过来,沧红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冯元照端着热粥上楼,刚进门看到的就是在床上纠缠的两人。 哐当-- 手里的餐具应声而落,里面的食物从碗口泼出,弄脏了铺在门口的地毯。 “小红,住手!”冯元照看的心惊肉跳,赶紧上前阻止。 身上一轻,沧红已经被人拦腰抱进了怀里。 脖子上的重力顿时消失,当着两人的面,沧蓝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翻身往床下爬去。 “放开我!贱|人,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沧红在冯元照怀中挣扎,已然是语无伦次: “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碰上这种事,我知道你在嘲笑我,你不是一直看我不顺眼吗?现在我被人上了,你是不是很开心?你怎么不笑了,你那副嘴脸露给谁看?啊?!” 沧蓝捂着胸口终于顺了气,沧红现在情绪正激动着,根本听不进去其他人的声音,冯元照为了不让她伤到自己,只能紧抱着她,抬头说道: “小蓝,我知道这事不能怪你,可是求你行行好,小红现在情绪不稳定,受不得刺激,你还是快走吧……” 摆在床头的镜面折射出她的身影,看着脖子上清晰的指印,沧蓝扶着墙颤巍巍的起身,按在墙面上的指尖微微泛白: “你好好照顾她。” “不准走!”沧红朝着她的背影怒吼:“我还有帐要跟你算,啊!冯元照,你放开我,放开我!” 熟悉的清香随着夏风迎面吹来,沧蓝抱着小走出了大门,扫了眼铁栅栏上的蔷薇,一簇簇的依然在绽开,经过了那么多年的花儿依旧美丽,可世事却早已是物是人非。 她走到路边,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抚摸过那几片花瓣,花开花落,这一季凋谢了却能迎来下一季的绽放,可她--等来的却是无尽的绝望。 ***** 钥匙孔转了一圈后,“咔嚓”一声大门被人由外推开。 展暮提着行李进来。 小趴在沙发上玩耍,看到父亲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间房子不大,从橱柜处一眼就能看到玄关。 听到动静,沧蓝关小了火回过身,却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门口处的男人,便敛下眼撇开了视线。 展暮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背影,沉默的抿起唇,数月不见,这个女人的头发似乎更长了,一张削尖的小脸两颊微微的凹了进去,他不悦的皱起眉,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吃东西,原本就纤细的身子如今更显羸弱,仿佛一阵风吹过,就能将她吹跑似的。 扔下了手里的行李,他沉默的朝她走了过去。 绕过厨台,由后用力的把她拥进怀里。 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沧蓝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烟草味,很淡,那是展暮常用的牌子…… 作者有话要说:嗯,虽然没有一万字…… 不出两章就完结了,能把这文追到现在的,不得不说,你们都是勇者。 160、 --小蓝。 温热的气息拂上她的耳廓,沧蓝心里一惊,忍不住摸上他的掌心,在粗糙的皮肤下,她能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温度。 “你……”唇畔被咬得发白,脸上的血色也跟着一点点的褪尽,如今她根本不敢转身,更不敢去碰触。 “是我。” 是幻觉吗? 沧蓝惊慌的摇头,这个他太过真实,她不敢确定,如果只是幻影,那么哪怕只是一分一秒的时间,她也不想失去。 “小蓝。”他埋首在她颈间,新长出的胡渣沿着洁|白的曲线一路划出了几道细痕。 她的皮肤偏于白|皙,娇|嫩|的非常容易留下痕迹,往往只稍用力,即能留下一片红印。 展暮整个人覆在她身上,并且越圈越紧。 终于他一个用力把人压到了砧板上。 听着身后粗|重的鼻息,一只手如灵蛇般从上衣下摆探入,攥着一只椒|乳|粗|鲁的抓|捏起来。 他的动作太快,两个多月没能过上正常性|生活的男人,如今终于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压抑的欲|火便如开了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甚至来不及去脱她的衣服,撕开长裙把人往砧板上一按就想猛|插|进去。 他太想念她将自己全|根|吞|没的感觉了,紧|致而湿|润的,虽然甬|道不深,内|壁却长满了皱纹,极富弹|性与收缩感,就犹如一道又一道的小门,每每在经过的时候簇拥而来,层层交叠着把他绞入最深处。 沧蓝惊慌的发现,不过是数秒的时间,她已经被男人抬起了屁股按在砧板上。 一根硬|棒正在股缝间来回摩|擦,在找到xue|口的刹那,他甚至来不及做更多的前|戏,撑开干|涩的入口,便缓缓的挤了进去。 沧蓝呜咽一声,终于意会过来,这样真实的疼痛,又怎么可能是幻觉。 “喔……”他掐|着她的屁|股低吼,只觉得身下包|裹|着自己的甬|道正剧烈的收缩着:“你想勒死我吗?” 指尖深陷她的皮肤,他低头看去,那两|瓣|软|肉如今已被他掐出了数道|淤|青。 沧蓝埋在自己的臂间,戴在手上的袖套已经湿|出了一大片: “哭什么?我弄疼你了?”他停下动作,俯□亲了亲她的小脸。 “……”沧蓝如遭电击,她也是数月没有经历过|性|生|活的人,干|涩的甬|道根本容|纳不下他的|巨|棒,可她心里虽然害怕,却不敢像从前那样|挣|扎: “展……展哥哥……”她闷闷的悲鸣,双肩不停的颤抖,他的进|入虽然让她疼痛,可她却头一次不想将他推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觉到他是个真实的存在。 阳光下女人的身体洁|白得仿佛案板上的白团,细软|嫩|滑,随着她每一次的颤抖,身下便咬|得更|紧,几滴热汗沿着男人的额际落下,吞咽了一声,他再也忍不住的掐上她的腰,热|铁贴着花|壁重重的|抽|动起来。 “唔……啊……”沧蓝的目光逐渐涣散,听着男人浓|重的呼吸,正不断打颤的双|腿已经虚|软的再也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终于在一次挺动中,她滑下厨台趴倒在地上。 展暮见拉不起来,便俯□索性撕|掉了她的上衣,把人扳过来正对着自己后,掰|开两条长|腿又一次覆了上去。 事后沧蓝趴在地上喘|息,扭过头,她看着那张熟悉的俊脸,男人的东西还留在自己体内,并危险的在里面跳动,蓄势待发着。 不,这怎么可能是幻觉? “你……”感觉到自己的内|壁又痛又麻起来,沧蓝的眼泪掉得更凶:“你还活着?” 嘴角勾起一抹笑,他抓着她的手,探|入自己的衬衫中:“你摸摸。” 沧蓝抽噎一声,在他的引领下将掌心贴在他的心房上,灼热的触感里,她感受到了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砰、砰、砰”的一下又一下的撞入她的心底。 眼泪再一次倾巢而出,直到逐渐模糊了视线。 捂着眼睛她在他身下如孩童般的大哭:“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吓我,为什么……” 展暮静默的看着身下的女人,从她消|瘦的身体可以看出她这段时间其实过得并不好,可她越是落魄,他便越发的欣喜,因为这代表着…… “小蓝,你必须承认,你再也离不开我了。”人只有在被逼到极限的那一刻,才会诚实的去面对自己的感情。 哭过之后,沧蓝侧过脸也对上了女儿好奇的目光,她趴在沙发上,咧着嘴,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正看着她的方向…… “嗯……”咬着唇,忍下男人抽|出的动作,随着他的离开,小xue中连带被拉扯出一串银丝,一股灼|热的液体由□涌出,黏|稠的落在地上,弄脏了刚买不久的地毯。 手忙脚乱的抓过一旁的破布用以遮掩,她羞愤的道:“你怎么能在孩子面前做这种事。” 展暮喜欢看着她生动的表情,眼前的女人虽然怒视着自己,却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反倒像是一只蒸熟的虾子,红通通的正敞开了等着他大快朵颐。 “什么事?”他笑着朝她靠近,几下就抽走了她手上的遮|蔽物:“再来一次,嗯?” “不……唔……” 昏黄的灯光在室内渲染出一层暖意,嗅着专属于男人的麝香,沧蓝迷迷糊糊的翻身。 “我明天会回去一趟,知道了……” 展暮好像在跟谁聊着电话,虽然压低了声音,可已经习惯浅眠的沧蓝还是醒了。 悄然睁眼,她在怀中抬眸,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吵到你了?”片刻之后他收了线,凝着她半晌突然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脸。 沧蓝垂下眼没有拒绝的他亲近,只是依然不发一语的沉默着。 他们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很多事不需要去言语,只稍一个眼神他便能明了她的意思。 “明天抽空收拾收拾行李,可能再过几天咱们就得带着小去英国定居。” 沧蓝心里一惊:“英国?” 展暮伸手滑|进她的衣服里,掌心沿着腰|线一路往下摸|去:“只收拾一些你觉得必要的东西就可以了,其他的到了那边再买也不迟。” 沧蓝浑身酸的厉害,也不知他哪来的精力,见挣不开只能在他手里闷闷的回道:“为什么要这么突然……” 说着展暮已经将整个身体压了上去,他将两|瓣雪|臀抓进手里揉|捏,哑着嗓子说道:“怎么,你不喜欢英国?” 沧蓝迟疑了一阵默默摇头,而也就在这片刻的功夫,他已经挤入了自己双|腿间,掰|开那|条细缝…… “唔……”感受到他的进|入,她咬着唇低低喘|息着:“轻点……” 可他却把她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到底是人太软,没什么威胁力,如今的沧蓝在他的欺|压|下羞得全身发红,一进一出间,脸上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纤细的身子因为一波强过一波的浪|潮而瑟瑟发抖着,就彷如一只毫无自保能力的雏兽,那么可怜、那么弱小,在雄狮面前为求生存,她除了臣|服便再无他法。 “你在生气?”完事后展暮把她拖进怀里,似乎很是享受这一刻的温情,他低头细细的打量着她。 沧蓝累得很想马上睡去,可他搁在自己身上的手却羞|人的老是揪着自己的敏|感|点|刺激,她动了几次见无果后,忍不住说道:“你每次在下决定之前,都没想过要考虑我的感受吗?” 展暮停下手里的动作,隐在暗处的眸光闪了闪:“小蓝,关于这一点你必须给我时间,毕竟我已经习惯这种相处模式……” 沧蓝捂着突突直跳的心脏,其实她刚才只是下意识的发了下牢骚,并没想过要他去改变什么…… “你会改吗?”将小脸埋入他的臂间,她闷闷的问道。 他真的会为了她去改变? 从此以后会尊重她的意见,不再只将她当成是自己的附属品? “好。”展暮敛下眼,能明显的感受到她松下了一口气,女人是需要哄的,他可以试着去聆听她的意见,至于执行与否就不是她能说了算的。 “我改。” 如果这样能让她安心,能让她从此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那么再多的谎言、再危险的事他都会去说、去做。 展暮这次回来得悄无声息,沧忠信接到秘书的电话时不免一惊。 “你很忙吗,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有?”沧忠信不悦的看着面前的青年,眉心皱起了三座小山。 展暮把门带上不答反问:“沧伯,不知道你在出发前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他在沧忠信面前坐下,嗅着满室的茶香,从兜里掏出一张支票递过去。 沧忠信扫了眼支票上的数额顿时意会过来。 “我想这笔钱已经足够支付沧氏在前段时间的损失。” “……”沧忠信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后狠吸了一口。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过几天我会带着小蓝到伦敦定居,过点平静的生活。” “是吗。”老人将抽到一半的烟按进烟灰缸里:“年轻人多出去闯闯也好,什么时候走,沧伯给你们送行。” 展暮诧异于沧忠信的态度,却依然不动声色的道:“这周五的飞机。” ***** 展暮刚走近办公室就被迎面飞来的文件砸了个正着。 魏无斓脸上带着一副墨镜,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坐在真皮椅上。 “你要的文件都办好了。”他语气不善,听得出有不小的火药味。 径自捡起落在地上的公文袋,展暮笑道:“怎么,程英给你钉子碰了?” “关你什么事。”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魏无斓龇牙咧嘴的朝他怒喝了声,不意间牵扯到眼角的伤口,当下狠抽一口冷气,捂着墨镜咋呼道:“也不知道是谁害的。” 这间办公室虽然不大,地理位置却是极好,安静舒适,最重要的是这里还没亮到需要在室内佩戴墨镜。 嘴角微微勾起,他不发一语的瞅着他,如果魏无斓没有看错,展暮那张臭脸九成九是在嘲笑着自己。 操蛋,看他满面春风的模样,用大腿想也知道昨晚没少折腾沧蓝,反观他自己,人找老婆他找老婆,可他怎么就犯贱的看上了一头母老虎? 话都没让他说完,脸上已经挨了两个拳头…… “沧忠信答应让你走了?”良久,魏无斓突然开口道。 展暮若有所思的眯起眼。 “这么顺坦?”魏无斓质疑的问道:“那只老狐狸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不知道。”展暮说着,抽出手里的资料一页一页的翻看,如今所有的事都在往一条未知的道路前行,对于沧忠信的决定,他已经不像从前那般笃定。 离别的日子在即,趁着展暮早上出去的时间,沧蓝原本想把程英约出来聚聚,谁知号码还没拨出去展暮就来了电话。 “醒了?” “嗯……” “我一会回来。”从他的声音里能听出他的心情不错:“乖乖等我。” “嗯……”沧蓝握着听筒的手一顿,柔顺的应了声。 “伤口还疼?要不要去看医生?” 她脸一红,连忙摇头:“不……已经不疼了……” “抱歉,我下次会小心一点,家里的止痛膏用完了,我一会经过药店再买,还想吃点什么?” “……”沧蓝觉得自己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他能不能别一再重复这个话题。 “小在哭,我先挂了。” 沧蓝得到首肯便挂上了电话,回到房间看着睡的正香的展,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她在房间里又发了一会呆,既然不能出门,又无所事事,索性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找出食材,随意的给展暮炒了几样小菜。 直到满室饭香缭绕,也没见男人回来。 玄关处大门依然紧闭着,在不经意间她扫了眼放置在门边的电话,最终还是忍下了想要回拨过去的念头。 又在沙发上坐了一阵,听着电视里一唱一和的相声,她有点闲不住的开始翻箱倒柜的收拾。 想起展暮昨夜跟自己说过的事,沧蓝心底不禁发憷。 如果可以选择,她一点也不想去一个陌生的国家生活,可她太了解他,这个男人一旦做了决定,就没人可以令他更改,更何况她既然嫁给了他,那么必然是他去哪,她就得跟到哪。 沧蓝把衣服折好,整齐的放进压缩袋中,等到把里面的空气通通抽完后,才放进了行李箱里。 距离出发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她并不着急,慢条斯理的收拾着,只捡着一些有纪念价值的东西往里放,也顺便清理一下其他不要的杂物。 而当她打开抽屉,从最深处拉扯出一件道具服时,脸色蓦的一沉,随即看也不看的就往垃圾袋里塞。 “别扔。”抓在皮毛上的手突然被人握紧,沧蓝被吓得浑身一颤,惊讶的回眸。 “你回来了?”她捂着突突直跳的心脏,呼吸一时还没能缓过来。 “这个也一起带去英国吧。”他看着她,笑得一脸的暖意。 都怪自己刚才想事情想得投入,一时没注意他进来。 “我不喜欢。”她沉默的撇过脸。 眼前的女人羞涩得哪里像是一个刚生过孩子的母亲,看着那张红透的小脸,他玩味的说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兔子,还是小猫?回头我让人送一套过来。” 不要脸。 沧蓝横了他一眼,忽视了身后男人的笑声,气鼓鼓的走了出去。 喂饱了刚睡醒的展,沧蓝折回饭桌给展暮热好了饭菜,而后两人对桌而食。 “多吃点。”他不时给她夹菜,人也越靠越近:“吃饱了一会才有力气。” “……”耳廓渐渐染上一层红晕,她只差没将一张脸埋进碗里。 沧蓝不解的拧眉,睇了眼面前这个以逗弄她为乐的男人,她心里别扭着,这个真是她认识的展哥哥吗。 毕竟从前的展暮在对待两人的关系上,从来就是以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不会去多说,也不曾为她做过什么。 “小蓝,夫妻之间需要的是坦诚。”良久,他突然道:“如果我的决定让你不开心,我希望你能坦白的告诉我。” “我没有不开心……”手里的动作一顿,她懦懦的摇头。 “是吗。”展暮夹了点菜到小盘子里,而后递到她面前。 “那就好,我已经给你找好了学校,到了伦敦你可以直接进去就读,毕业后就到公司里来帮我。” “我可以继续读书吗?”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惊喜。 “傻孩子,只要你想,可以去做任何自己喜欢的事。”展暮理了理她颊边的碎发,眸中溢满了柔情。 “谢谢。” “小蓝我们是夫妻。”面上的笑容一僵,他无奈的说道:“你不需要说这种话。” “对不起。”话落,沧蓝意会到自己又一次说错了话,连忙解释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冷着脸,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直将她瞧得心里发毛,低下头她沉默了好半晌,这才慢吞吞的说: “对不起,我也需要时间……” 她知道自己的固执,也想过要去改,可她毕竟不是神,不能单凭几句话就将一切遗忘。 离开那天送行的人不多,在与程英告别后沧蓝跟着展暮一起上了前往英国的飞机。 看着窗外的风景,沧蓝心中莫名的不安着,那是一种对未来的惶恐,注意到她的紧张,他安抚似的揽过她的肩膀。 在伦敦的生活其实过得很快,展暮为了拿到永久居留权,暂时受雇于一家IT公司,而沧蓝则以留学生的身份每天在上学、小、家务之间徘徊,对于沧蓝来说,这样的生活虽然忙碌,却也充实。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内心的不安正逐渐加大,她不知道展暮最近在忙什么,晚上总是很晚才回来,回来也是带着一身的酒气倒头就睡,她知道他是为了工作,也明白他的好胜心,可他已经三十好几,也不算年轻了,再这么熬下去,她真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洗完澡再睡。” “恩。”他敷衍的应了声,依然没有动作。 沧蓝无奈的走进浴室里,弄了盆热水出来,脱去他的衣服仔细擦拭。 毫无疑问的,这一世的展暮为了她,过得确实不比从前风光,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再忍个几年,等到沧忠信去世,到时候无论是沧氏还是别的,都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可在权利与金钱面前他却选择了她。 “你会不会后悔?”沿着纹路沧蓝用毛巾擦拭着他的掌心,虽然知道他听不到,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问。 耳边传来男人平稳的呼吸声,沧蓝心中一阵失落,默默的收回手转身回到了浴室。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虽然不丑,却也只能算是中上之姿。 摸着光滑的镜面,耳边水声作响。 她也知道自己不够聪明,无法在事业上帮到他,况且女人易老,他或许会在这一刻为她的外表而倾心,可在数年之后呢,到时候说不定会有无数个比她漂亮,年轻的女孩出现。 到时候,没了家室的庇佑,带着女儿已经无路可去的她,又要如何去面对他的背叛? 沈城的尸体在数月前被找到,在接收到这个消息的沧蓝……似喜似忧。 沈城死了。 她再也不需要为八年后的事担心,可以一直陪着她所珍惜的人到老,到死,可随着危机的解除,另一层的忧虑又一次浮上心头。 “如果你后悔了,我该怎么办?” 走出浴室。 她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陷入了沉思。 ****** 这几日展暮发现沧蓝在学习上变得比往时积极了很多,有时候甚至到达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一回到家就抱着书本窝进房里,吃过饭后有什么不懂便缠着他问,展暮虽然对此感到诧异,却也没说什么。 老婆好学不是什么坏事,可心底却隐约觉得不对。 这天他难得没有加班,可回到家里面对的却是满室的黑暗。 皱起眉头,他放下手里的公事包。 难道她没有回来? 最近他忙于公事,没有时间去看着她,况且两人也有了女儿,她也跑不了…… 虽然心里清楚这点,可展暮还是阴沉下了脸。 打开客厅的大灯,他迈开步子往卧房走。 这个时间点她应该是煮好了饭,并坐在客厅里等他回来才是。 “小蓝?” 推开卧室的门,里面依然无人应声。 这么晚了,她能去哪? 书房里只点着一盏台灯,女人坐在皮椅上,挽着头发静静的背诵单词,而旁边放着一张摇篮,六个月大的女婴正咿咿呀呀的在里头嬉耍。 看到这展暮吁了口气,随即将大灯打开。 突如其来的光亮映入眼帘,沧蓝惊得“啊”了一声,紧张的放下手中的书本起身: “你回来了?” “恩。”他不发一语的凝着她,虽然面上没有表情,可紧抿着的薄唇还是泄露了他的不愉。 匆匆扫了眼电脑上的时间,沧蓝低着头犹如个犯了错的孩童道:“对不起,我看书看得忘了时间,你饿了吗,我现在就去做饭。” 说着,人已经越过他往厨房走,展暮看着她的背影,像是想通了什么,质疑的眯起眼。 “最近课业很重?”吃饭的时候,他漫不经心的问起。 沧蓝轻“唔”了声,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黑压压的云团在天空聚拢,看来很快就要降下一场大雨。 “我吃饱了。”随便趴了两口饭,她起身就想往书房走。 总觉得今天的展暮不太对劲,特别是看着她的目光…… 好像在深究着什么,犀利的将她从头打量到尾,直把她瞧得浑身发寒。 “坐下。”他慢条斯理的喝了口汤,也不瞧她,光一句话就让她不敢再动。 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小蓝,你说你需要时间,那好,我给你时间,可具体要多久,你同样也得给我一个期限。” “我们是夫妻,我不喜欢你将所有事都闷在心里。” “我……”沧蓝撇过脸,躲着他迫人的视线:“我没有。” 他直勾勾的盯着她的侧脸: “不要对我撒谎。” “……”沧蓝僵硬的站着,一时不明白自己哪里又惹他生气了。 虽然她不明白,却依然惯性的妥协着,一时间也改变不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晚上展暮要得很凶,根本不管她的死活,一味的发|泄。 她汗涔涔的抬眸看他,忍不住开口求道: “轻……轻点……” 像是惩罚,他依然故我的大力挺|进|抽|出。 身上的男人太重,沧蓝觉得自己快被他压扁了,揪着枕巾,她无助的抽咽,到底是不明白他在生什么气。 两人自从到了伦敦,在性|事上他一改往日的作风,渐渐对她温柔起来,往往光是前|戏就占了大部分时间,有了充足的润|滑,她不会觉得疼,而他工作也忙,这种事也不像从前那么频|繁,基本保持在每星期两到三次的频率。 这样的幅度令她适应得很快,也不会再那么的排斥他,可谁知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他又变回了从前的样子。 “展暮,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改……”终于,她忍不住哭道:“你别这样……我不喜欢……” 男人停下动作,俯视着身|下泪眼婆娑的女人,好半晌才说道:“你没错,错的……是我。” 有时候,他真想把她关在家里,阻绝外界的一切,断去她所有的退路,让她的目光只能看着他,心里只能想着他,这辈子除了他身边,哪也不许去…… 沧蓝有种错觉,好像自那晚之后,展暮便开始对她严加看管起来,手机上装了定位仪,设好了门禁,除了学校,要是想去哪都得提前跟他报备,别说是男同学,就连相交的女友也让他在背地里查了一遍…… 疑神疑鬼的态度,总让她有被当成了犯人的错觉。 沧蓝心里难过,现在就连女儿,也不再让她单独带了,而是请了一个专业的保姆。 他是怕她带着女儿逃走吗。 没钱没学历她能逃到哪去? 相信这点展暮也清楚,可他就是不放心,如果可以她想他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绑在身边。 夫妻两就这么僵持着,他在的时候沧蓝不敢忤逆,总是顺着他的意思,可好像她越是顺从,他就越是生气…… 直到一通电话,打破了二人的僵局。 就在前日的傍晚,因为一场车祸,沧忠信死了。 而他的死亡时间与前世一模一样。 两人来不及思考,匆匆请了假就飞回去,正好赶上了他的葬礼。 沧蓝身着丧服,看着四周熟悉的一切,心里不禁一沉。 展暮脸色也不太好,抓着她的手分外的紧,直到勒出了红痕才将之放开。 她揉着被抓疼的手,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沧红跪在地上哭,瞥到一旁的姐姐,父亲死了,她居然一滴眼泪也没流。 看着周围前来凭吊的人,她不好当场发做,只是一双盈满水光的眸子如今却如淬了毒汁般,阴冷骇人。 可她哪里知道,这次接到沧忠信的死讯,沧蓝是惊大过悲的,谁能想到,她已经是第二次经历这场丧礼。 沧忠时比沧忠信早走一步,按理来说沧忠信应该不会有事才对,可世事往往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前行着,相同的场景,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就连来凭吊的人,都与前世无二! 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去,沧蓝有些站不住,这算什么,难道就算沈城死了,始作俑者消失,她的下场依然不会改变? 葬礼结束之后,两人回到位于B市的公寓。 这间房子每个月都有请清洁公司过来打扫,所以收拾起来不太费力。 晚上沧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看着墙壁上的时间,心里惶恐而不安着。 看到这,展暮把她圈进怀里说道: “睡觉了。” 她心里乱得很,知道他没睡也转过身问道: “他死了吗?”之后又怕他听不懂,重复的道: “沈城……他死了吗?” 展暮一愣,不答反问:“为什么要这么问?” 沧蓝咬着唇摇头,不愿回答。 她是个保守的女人,自结了婚后便循规蹈矩,知道他不喜欢也从不在他面前提起别的男人,会这么做的只有一个可能。 “他对你做了什么?”他压抑着心底的愤怒,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燃着火光:“上一世……是他做的?” 那次当他接到消息从国外匆匆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具烧焦的尸体,而罪魁祸首早已不知去向。 手下回报有几个在仓库旁把风,疑是从犯的男人因为顽抗而被当场击毙。 当时沧蓝人已死,周围的一切又都被大火烧净,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他根本无从下手。 而在重生之后,他也不是没想过从她嘴中得知当年的真相,可沧蓝这个牛脾气,顽固保守的不愿提起,无论他用什么方法,就是闭口不谈。 “告诉我,当年的事是沈城干的?”他握着她的肩膀,力道大得能掐进她的肉里。 沧蓝忍着疼摇头,哽咽的重复着:“他死了吗。” 看着女人聚满水汽的双眸,他沉默许久道:“他死了。” 泰国警方确实在数月前找到了沈城的尸体。 可听到这个消息,沧蓝并没有松下一口气。 她依依不舍的看了眼摇篮中的展,从他手里挣出:“明天不是要回伦敦吗,早点睡吧。” 她转过身,用后背对着他,虽然看不到脸,却能从女人隐隐颤抖着的双肩头知道,她在哭。 良久之后,他把她拥进怀里: “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一丝轻微的啜泣传入耳中,她压抑着到嘴的哭声,哑着嗓子道: “展哥哥……我舍不得……我怕……” 说着,人已经在他怀中放声大哭,像是要把自己压抑了好几年的情绪一次性倾泻而出,大片大片的泪水甚至沾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他一言不发的任她发泄着,只是圈抱着的手越来越紧,看着怀中的女人,五指悄然紧握。 他不敢告诉她,其实他比她更怕…… 八年后-- B市的阳光依然明媚,高级住宅区外种了几棵香樟,每天早晨随着秋风的清拂,总能为住在一旁的人们带来几许怡然的清香。 几年前展暮在英国拿到了绿卡,却并没有选择在那儿定居,反倒带着沧蓝回到国内,接收被冯元照弄得一团乱的沧氏。 也不过是五年的时间,两人卖掉了当初那套公寓,而搬到了相对更大的房子里。 从洗手间里出来,他朝沧蓝走过去,从身后拥着她,色|手一沾上就乱摸个不停。 “别这样,一会让小看到。”沧蓝脸一红,想起有一次两人在做|爱|的时候展突然闯进来,当时她只差没羞得挖个洞钻进去。 他在她颊上蹭了蹭:“我今天要出去一趟。” “嗯。” “不问我去哪?”毫无预警的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抓着一对|椒|乳|狎|玩,动作自然的没有半丝尴尬。 “如果我是去找别的女人呢?” 沧蓝浑身一颤,低下头没有回话,直到一双手将眉心的褶皱抚平,她听到展暮的笑声: “承认你在乎我,有这么难吗?” “领带……歪了。”沉默良久,她转过身,踮起脚替他系好。 “晚上等我回来。”他俯身在她唇上吮|吸,亲|吻了一阵后刚想起身,脖颈立即被人勾住,小东西居然一反常态的凑上来回|吻。 “怎么了?”抱着她的腰,虽然诧异却并将之推开。 “没什么。”她将小脸埋入他的怀中,如小猫般乖巧的私磨,并贪|婪的嗅着男人身上的气息。 在摩|擦间,展暮很快就起了反应,看着时间还早,便又把她抱进了房里。 展的就读的是一家不错的公立学校,按照展暮的说法是,希望自己的女儿不要持着家庭富裕,便有高人一等的思想,他更希望展在早期能更多的接受一些平民教育,知道她现在所得到的东西来之不易。 将来也能更灵活的继承自己的事业。 “妈妈,我走了。”八岁的小女孩安静的说完后,拿起书包,也不必司机开门,自己跳下车就往学校走。 展的外表长得与沧蓝小时候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微卷的长发干净的扎在脑后,一身老土的校服穿在身上,非但没有折损她的气质,反倒更显清灵。 “等等小,妈妈有点话想跟你说。”沧蓝给她递过盒饭,咬着唇欲言又止。 “妈妈,你想跟我说什么?”女孩顺从的停下脚步,站姿笔直的就像一个小淑女。 这个女儿虽然遗传了她的外表,却自小聪慧过人,很多事别人可能要学个三四遍,她只稍一眼就能明了。 跟她比起来,沧蓝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照顾的人。 “……算了,其实也没什么。”她抚摸着女儿的发顶温柔的笑道:“小,如果妈妈有一天不在了,你记得要好好照顾爸爸,知道吗?” “妈妈怎么会不在?”小女孩困惑的皱起眉。 “……妈妈不会在的……妈妈只是说说,你去上学吧,要好好听老师,还要爸爸的话,知道吗?”她声音沙哑,摸着女儿稚嫩的小脸,俯下|身在她额际印下了一吻。 展拧着秀眉,看着绝尘而去的轿车,额心依然发烫着。 “爸爸……”直到车子再也看不到,她这才从书包里掏出电话卡,在公用电话亭中拨通了展暮的号码: “妈妈有点不对劲。” ****** 沧蓝回到家后,找出昨天织了大半的毛衣,柔软的羊毛线在手里打了个死结,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其解开。 柜子里整齐的叠放着两打织好的上衣,一大一小,各五十件,都是她在这里八年里,一针一针的用心去织的。 今天是200X年五月四日,她算得很清楚,她出事那天就在今年的五号,也就是明天…… 终于将最后一针打完,沧蓝把毛衣叠整齐了放进衣柜里,抚过上面柔软的毛线,眼泪止不住的落在柜边。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明天,既然都要死,与其接受一个未知的死法,那倒不如让她选择一种相对舒服的方法,亲手结束掉这条生命。 看着时间还早,她重新把房间打扫干净,又去菜市场买来点食材,给两父女做了一顿丰富的晚餐。 当一切准备功夫都做好之后,沧蓝静静的又往沙发上坐了一会,这里的家具每一样都是她亲手布置,从小丧母的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一个温暖的家,所以当展暮带她来到这间新居时,她竭尽所能,将家里的一切都布置温馨,暖人。 可再温暖又有什么用?不是她的终究不会属于她,这二世他们两人都在强求,却都是求而不得,够了,有这八年像做梦一般的生活已经足够了,她不敢太贪心,上天能重新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弥补了前世的遗憾,这样就已经够了。 走进浴室,她开始为浴缸注水,看着一旁的小刀,想到刀口划破脉搏时的感觉,心里不觉涌上一股酸涩。 到那个时候,她就真的解脱了。 掏出兜里的手机,不需要去看,她就能按出那一串熟悉的号码,展暮不知道在与谁通电话,那头一直在占线。 可沧蓝不死心,她固执的一遍又一遍的拨回去,至少在死前,她想听一听他的声音。 然而在拨了第十次的时候,浴缸里的热水也满的溢了出来。 沧蓝无力的垂下手,清明的水眸环视着四周,也许真是天意,上天已经不允许她再奢求下去。 轻薄的小刀此时拿在手上却显得异常的沉重,她看着水中的倒影,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如果可以她也不会选择这里,这样会吓到小,可请容许她再自私一回,这里毕竟装载着她这些年的回忆,即便是死后,她也想陪在他们身边,她舍不得,舍不得离开这里,更舍不得他-- 铃-- 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急促的响起,尖锐的声音不免将正沉浸在回忆中的沧蓝吓醒。 手里的刀子应声而落,“啪嗒”一声掉进了水里。 难道是展暮? 她哆嗦的爬过去,却看到一个陌生号码: “你好,请问是展的家长吗?” “对,我是她的妈妈。” “请你现在马上过来医院一趟好吗,展同学刚才在学校失足掉进了水塘里,刚刚才被送过来。” ****** 绿色的吉普车在山路上缓慢行驶,坑坑洼洼的黄泥地令车身颠个不停,七拐八拐的经过漫长的旅途,车子终于抵达了一座寺庙。 这座庙看起来有些老旧了,周围的墙体都脱了皮,上面甚至长出了少许青草。 展暮解开安全带下车,顺着楼梯走进去。 从里面出来一个小沙弥,恭恭敬敬的朝他鞠了个躬,随后引他入内。 虽然是个小地方,但是可以看出这里的人教养极好。 他要拜访的正是前世帮过自己的大师,一路走至禅房,只见他正背对着他坐在蒲团上打坐。 没等他说话,老和尚便开口道: “展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展暮哑然,他很确定这一次,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 沧蓝匆匆的赶到医院,而入眼的便是躺在病床上,正与同学有说有笑的展。 “小,你有没有哪里受伤?”沧蓝这一路过来,已经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展朝摇摇头:“对不起妈妈,是我太害怕了。” 她说着,却一点也不像是在害怕。 “学校后的池塘不是离教学楼还有一段距离吗?你怎么可以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玩耍?”在惊慌过后,随即涌上便是责怪。 展被母亲这么一凶,小脸顿时皱成一团,低下头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她不发一语,可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是惹来了旁人的同情:“展太太,小孩子不懂事,以后好好教就是了。”班主任赶紧上前劝到。 “你这样……要我怎么放心……”沧蓝眼眶也跟着一红,一大一小的对视着,眼看就要要哭出来。 这名男老师是新来的实习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下手忙脚乱,也不知道要先劝谁。 展悄悄眨了眨眼睛,瞅着沧蓝的靠近,掀开被子便灵活的窜进了她的怀里,并一路可怜兮兮的念叨着:“妈妈,我害怕,你别走,我真的害怕。” 看着相拥的两人,男老师忍不住揉了揉眼皮,他刚才是不是看错了,展脸上那抹奇怪的笑,是怎么回事? 展暮是在晚上十点左右到家的。 他先是去展房中看了看女儿,而后又把沧蓝带回了主卧。 今天一天沧蓝都被小缠着,连上厕所的时间都不放过,等到展暮回来,跟着她的人从小的又换成了大的…… “别生气,小年纪小不懂事,过几天我就让她去学游泳,以后再掉进去也不怕了,嗯?”看出她的不安,他试图安抚。 “还有下次?”沧蓝愤怒的回身:“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小也是你的女儿,今天如果不是班主任刚好经过,小就没了。” “好、好,都是我的错。”他把她搂进怀里。 如果他没记错,暑假的时候展就常常跟小闺蜜往游泳池跑,估计一早就会水了,也只有他的傻老婆会信她那一套。 “明天抽时间,跟我去一个地方。”半晌,展暮突然凑到她耳边道。 “去哪?”沧蓝心里一惊。 他却抿着唇笑而不语。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沧蓝心中的不安也逐渐扩大着,可她万万没想到,展暮会把带来这种地方。 耳边缭绕的是悠扬的钢琴曲,展暮打开车门将她带下去,入眼的便是一座宏伟的教堂。 落座在海边圣地,虽然不大,可高高的十字架悬挂在那儿,显得尤其肃穆。 从里面奔出来一个穿着小礼服的女孩,沧蓝微张红唇: “小。” “妈妈,爸爸!”小花童高兴的扑进展暮的怀中,而后人小鬼大的正色道:“你们赶快去换衣服啦,婚礼就快开始了。” 展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牵着沧蓝进去。 仿佛如入梦境,她从未想过可以跟展暮同时站在礼堂里。 “请问新郎展暮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沧蓝小姐为你的合法妻子,并当众发誓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都将永远爱她,呵护她,并忠诚于她决不抛弃,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永远爱她,一生一世,你愿意吗?” 展暮一身银灰色西装,硬朗而是帅气。 他嘴角上翘,由衷的回答道:“我愿意。” 牧师转过头看着沧蓝:“新娘沧蓝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展暮先生为你的合法丈夫,并当众发誓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都将永远爱他,呵护他,并忠诚于他决不抛弃,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永远爱他,一生一世,你愿意吗?” 她侧过脸,对上展暮温柔的视线,思绪在百转千回见,最终哽咽的道:“我愿意。” 在他吻下来的时候,两行清泪划过眼角,她不知道他们还能相处多久,可她已经知足了,前世的遗憾在这一世被弥补,不管未来如何,她只想好好的珍惜现在。 ******* 清幽的寺庙里,小沙弥看着天际的繁星,对着师傅说道:“师傅,据我这几日纵观天象,原本应该于今日子时陨落的星辰如今却冉冉升起,弟子实在是不明白,难道这是世人常说的‘奇迹’吗……” 老和尚停下敲木鱼的手,摇头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奇迹,有的只是以命抵命。” END ☆、番外 关于魏无斓与蓝致 当魏无斓还在上小学的时候。 "妈妈,老师说只有女孩子才会穿裙子。"七岁男孩奶声奶气的说。 "……"魏母使出怀柔政策:"小宝贝,你再给妈妈拍几张,晚上回去给你买变形金刚。" 小无斓眨着水灵灵的大眼,最终是屈服在玩具的诱惑下。 而此时,蓝家小霸王正顶着颗光头走进了魏母的摄影楼里。 "把你们最好的……叫出来。" "少爷,是摄影师。"老管家面无表情的提醒。 "……我是故意的,把你们最好的摄影师叫出来。"小霸王嘟着嘴反驳。 小时候的蓝致因为家里宠着的关系,长得又白又胖的,顶着颗肉呼呼的小光头,横眉瞪眼,奶声奶气骂人的样子,倒是凶的可爱。 魏母眼睛一亮,蹲□说:"小朋友,阿姨就是这里最好的摄影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我要拍……片。"蓝致凶巴巴的拍开掐在自己脸上的手。 "小少爷,是拍照。" "哼……我是故意说错的,我要拍照。" 魏母笑眯眯的问:"你要拍什么照?" "要帅的!"小胖子哼哼唧唧的说。 魏母瞅瞅蓝致身上的小西装,嘴角的笑意更浓:"小帅哥,你有没有兴趣给阿姨当模特?" "模特是什么东西。" "少爷,模特不是东西,是一种职业。"老管家在一旁尽职尽责的补充。 "哼,这个我早就知道了。"蓝致轻哼:"我为什么要给你当模特。" "因为阿姨会给你拍很帅很帅的照片哦。"魏母依然是笑眯眯的回答。 "我不当模特也能拍很帅很帅的照片。"小胖子昂首挺胸,对自己颇有自信。 "妈妈,你怎么这么久。" 这时从摄影棚走出一位穿着蓬蓬裙的小女孩,她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朝外走,微卷的长发披在脑后,搭配着一张漂亮的小脸蛋,远远瞧着,那就像是童话书里走出的小公主。 砰-- 砰-- 砰砰砰砰砰砰…… 蓝致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的敲进耳朵里,原本白嘟嘟的小胖脸上浮起两抹红晕…… 他捂着自己的心跳,目光呆滞的说: "阿姨,我要当模特。" 晚上回去的时候,他翻出自己的日记,用笔在上边画啊画,末了还在旁边备注:今天我碰到了一个人,长得跟××(某动画篇)里的妮露很像。 打那以后,蓝致天天在相馆门口蹲点,就为着能见到女孩一面,不得不说,蓝致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在死缠烂打上,有着非于常人的坚持。 "喂!"蓝致眼尖的瞅到沙发上的身影,女孩这次没有穿蓬蓬裙,而是换了一种风格,套上了一件小旗袍,却显得越发娇小可爱。 "……" 蓝致睁着一双大眼,学着在电视上看到的台词大声的说: "我要你当我的女人!" "什么是你的女人?"纯洁的小无斓一头雾水。 "女人就是……就是陪我在雨中跑步……让我咬嘴巴,吃脖子的东西……"小蓝致摸着光秃秃的脑袋拼命回想最近在热播的某部台剧。 "不要。"小无斓严词拒绝。 "为什么不要。"蓝致小脸蓦的垮下。 "我不要跟一个胖子在雨中跑步,咬嘴巴,吃脖子。" 胖子-- 胖子-- 胖子胖子胖子胖子胖子…… …… 就在这个炎热的夏天里,一声娇滴滴的"胖子"从此埋葬了蓝致纯纯的初恋。 …… 时间流的飞快。 当蓝致升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 "老大老大!" "说。"蓝致从草地上爬起来,盯着那两个朝自己跑来的"手下"。 "听人说瑶瑶喜欢隔壁班的魏无斓。" "魏无斓是谁。"蓝致晒得黑胖的小脸一颤:"臭小子!" 就在蓝致气的跳脚的时候,魏无斓正愁着要怎么摆脱眼前的小女生。 "我喜欢你。" 到底是第一次被人告白,小无斓再不情愿还是涨红了一张脸,吱吱呜呜半天,两人都没出声,而这种情景看在蓝致眼中,那就是要多碍眼就有多碍眼。 "魏无斓!" 魏无斓本能的回头,不远处站着几个男孩。 "你就是魏无斓!"蓝致冲上前。 "你是谁。" "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蓝致瞪圆了一双大眼。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谁。"魏无斓这话说得既认真又无辜。 "抓住他!"蓝致喝道,撩开袖子就要上去揍人。 魏无斓来不及反应就给抓住了手脚。 周围聚集了不少围观的学生,而鉴于蓝家在B市的势力,只要事情没有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对于蓝致的恶行,老师们还是惯于睁只眼闭只眼的。 来告白的小女生一早就给吓哭,捂着眼睛跑了。 蓝致盯着魏无斓那张漂亮的小脸,酸溜溜的说: "臭娘娘腔长成这样你是女生吧,你们把他的裤子脱了,我要看看他有没有JJ,凭什么瑶瑶会喜欢你,哼!" 小蓝致平时被家里宠惯了,养出了一副霸王脾性,小小年纪,他根本意识不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会为对方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蓝致!" 魏无斓愤怒的挣扎,却被一左一右的两个男孩制住了手脚。 蓝致哼了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放开我%#@%¥……" "操,还敢骂老子,扒了他的裤子,绕操场走一圈。" 这所小学定做的校服裤是不需要扎皮带的,两少年抓着他的裤|头往下扯,只是片刻功夫,连着内裤,魏无斓露出了自己两瓣光溜溜的小屁股,周围传来女生的尖叫声,而正在不远处值班老师察觉到苗头不对,赶紧跑过来制止。 这事闹到最后,蓝父亲自到校,当着魏母的面狠狠的把蓝致揍了一顿,蓝父年轻的时候是从部队里出来的,下手可不轻,直把蓝致抽得四处奔逃。 再后来,魏无斓转学,而蓝致那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性格,直接就把这茬给忘了,直到几年之后,两人冤家似的又一次被分配到了同一所中学…… 下面是恶搞小采访。 某商: 请问你的初恋是什么时候? 蓝致: 七岁。 某商: 对象是? 蓝致脸一红: 妮露…… 某商: 之后为什么分手了? 蓝致脸一黑: ……我胖吗? 某商挠头: 没我胖。 蓝致: 沉思中…… 某商: (⊙o⊙)你觉得魏无斓这个人怎么样呢? 蓝致: 我*&%¥#@!¥……(以下省略两千字) …… 某商: 请问你的初恋是什么时候? 魏无斓笑: 我没有初恋,只有初夜。 某商: ……那你的初夜在什么时候? 魏无斓笑: 秘密。 某商: (⊙_⊙)你觉得蓝致这个人怎么样,据说你们两人关系暧昧…… 魏无斓: ……是啊,我被他看到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某商: (⊙o⊙)!什么东西? 魏无斓暧昧的笑: 你想看吗? 某商(口水): 想。 魏无斓: %¥##@#……&……&(以下场景过于血腥暴力,好孩纸别看) 然后,某商已死有事烧纸。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新奇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