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手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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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

落锁声“咔哒”响起,室内的气氛变得压抑。岑曦没有向前,在高衡回头时,她也没有动,就那样脊梁笔挺地站在原地。

隔着不足十米的距离,两人的视线撞到一起,岑曦眼里没有任何感情,只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

到底是高衡打破了这方的沉默:“为什么?”

岑曦面无表情地说:“人家庄园主瞧不起我们公司,坚决不合作,甚至连面谈的机会也不给,我还能怎么样?”

高衡的语气有点烦躁:“我问的你为什么一声不响就跑去结婚!”

岑曦倒是笑了起来:“原来高总正介意我没有给你发喜帖?抱歉,你那时正在国外出差,我不好打扰你。当然更重要的是,我担心我老公不高兴。”

气氛更加压抑,岑曦不想多留:“如果高总没有公事跟我谈,那我先回去了。”

高衡的脸彻底冷下来:“公事?公事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拿下苏赫庄园,庄园主不愿跟你见面,你就亲自上门拜访,这种事还要我教吗?”

岑曦唇边的笑突然挂不住了,旧日那所谓的登门拜访,不过是跟高衡秘密同游的幌子罢了。他们曾挽手踏过一片片绚丽纷繁的花海,赏过最灿烂的罗马洋甘菊,也看过最浪漫的大马士革玫瑰,可惜最终守不住这好时光。

花无重开日,而感情,同样没有重头再来的一天。往事浮现,极像利刃,一下一下地剜着她的心。

最近岑曦的心情都不太好,临下班接到母亲的来电,她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问过女儿近来的起居状况,钱小薇便吩咐:“这个周末回家吃饭,你爸老说很久没看见你,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烦人!”

这是岑曦听过最动人的抱怨,她也不揭穿母亲,只回答:“知道了。”

正要挂电话,又听见母亲急急地说:“叫上萧勉。”

岑曦忍不住揶揄:“你不是很不待见他的吗?怎么今天想起人家来了?”

钱小薇低骂:“让你叫就叫,哪来这么多废话!”

岑曦告诉她:“他出差了,还没回来。”

钱小薇追问:“去多久了?什么时候回来?”

沉默了半秒,岑曦说:“我没问。”

“你怎么当人家老婆的!”紧接着,钱小薇又将矛盾指向那位不太顺自己眼的女婿,“这个萧勉懂不懂当老公的,才结婚多久,这么快就像没脚小鸟那样漫天飞。我早说过这男人不行,一看就不是顾家的男人……”

伴着母亲的叨念,岑曦不自觉地想起萧勉出差前的夜晚。

那晚萧勉翻身将自己压住,岑曦以为他要秋后算账,结果他连名带姓地唤过她以后,只吐出了一句话——我明天出差。

当时她有点懵,“哦”了一声就对萧勉说:“那早点休息,不然没精神的。”

在黑暗中,岑曦不清楚萧勉是什么表情。她只知道,他静默了三两秒,之后还真的乖乖地躺到自己身侧。

粗略一算,萧勉貌似已经有十余天没有回来了。自结婚以来,他们一直聚少离多,即使他不在,岑曦也不会不适应。说起来,她还挺享受如今的状态的,没有束缚,没有缠绕,日子过得淡然却又觉得实在,因为生命中多了一个他。

下班回家,面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岑曦察觉自己竟然有点落寞。或许是因为母亲的一番话,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萧勉。

萧勉好像很忙,经常在外地,但家里却处处都是他的痕迹。茶几上的杂志、冰箱里的啤酒、床头柜面的腕表、盥洗台的电动牙刷……

不过这男人也是情商不足,离家这么多天,居然没有一通电话,她不找他,他连微信也不给自己发一条,还真是自在又潇洒。

独自吃过晚餐,岑曦又开始处理那棘手的合作计划。高衡不肯撤换合作对象,她不知道是因为他对苏赫庄园情有独钟,还是故意刁难自己。不知不觉又过了小半个月,然而进展却几近为零,再这样下去,她真有必要亲自前往开罗一趟,见一见那位油盐不进的庄园主。

在搜索引擎输入“开罗”两字,随后便出现了不少旅游资讯及其攻略。很少人知道,岑曦是一个路痴。她从小缺乏方向感,最讨厌的就是看地图,每次出游都是高衡做导向,她就像个迷糊的小朋友,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他经常以此为乐,闲来无事就笑话她,把她惹毛了,又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摸出刚采摘的鲜花,这样老套的招数,却总能让她的火气烟消云散。

回忆像是缠人的幽灵,岑曦无处可逃。她突然恨得牙痒痒的,高衡肯定是故意的!将平板摔到沙发上,她抱着双腿,额头抵在膝盖,郁闷地叹了口气。

最终让岑曦平复下来的,是酒柜里的葡萄酒。那瓶葡萄酒是他们结婚时,萧勉一个朋友送来的贺礼,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她心情不佳,一不小心就贪杯了,喝到后来人有点飘,还出现幻觉,看见萧勉回来了。

直至客厅的灯被全部打开,明晃晃的光线让眼睛反射性地眯起来,岑曦才发现眼前所见的不是幻觉。此际她正姿态不雅地倚在沙发,一手拿着酒瓶,另一只手握住酒杯,冷不防被一个男人盯着,虽说是自己的丈夫,她也感到狼狈。

萧勉似乎没想到会见到这样一副景象。驻足在沙发的数米以外,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脸颊绯红、目光迷离的岑曦,一言不发。

说什么小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