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春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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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尘土飞扬。
  徐获说道:“军中混杂,实在不宜修养。呈剑,你到关内,叫无庸寻处干净院子。把豫王妃送过去。”
  “属下这就去办。”呈剑领了命,即刻动身去了。
  ...
  十日不短。
  那天姬红绫如往常一样,在关内徐获为张邯茵安排的院子里练功。
  醒来的张邯茵,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屋子里走出来问:“这是哪?”
  张邯茵单手撑着门,灿烂的阳光让她模糊不清姬红绫的脸。
  “这是我们将军给您安排的宅子,豫王妃不必知道。安心住就是了。”姬红绫收起手中的铁鞭,并没有对突如其来的张邯茵感到惊讶。
  “我饿了。”张邯茵仍是有些虚弱,没有心思再去追问。
  “我去叫厨房准备午饭。”姬红绫听后朝厨房走去,张邯茵也转身回了屋。
  约莫半个时辰,姬红绫提着食盒敲门,叫了声:“豫王妃。”
  “进来吧。”张邯茵靠在床榻上,呆呆看着窗外。
  进门后,姬红绫没与张邯茵交流,只是规规矩矩将食盒中的饭菜搁下。
  张邯茵坐去饭桌前,看着姬红绫:“你也一起吧。”
  “不了,您自己用就是。”姬红绫将最后一碟菜放下,扣起食盒,准备离开。
  张邯茵将筷子放下,冷冰冰说了句:“那就撤了。”看了看眼前热腾腾的饭菜,又看了看不知何为的张邯茵,姬红绫无奈坐下。
  坐下后的姬红绫,迟迟没有动筷,张邯茵也没有。两个人就这么对着一桌子的菜不说话。
  “我昏迷了多久?”张邯茵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她只记得自己在听见徐获那句不杀无辜后,就倒下了。
  姬红绫答道:“今天是第十日。”
  这么久了吗?她抬眼看着眼前的人,仍有诸多疑惑:“你是谁?你们将军――是将我关在这里的人吗?”
  “将你安排在这的是我们将军,找人给你医治的也是我们将军。至于,我是谁,不重要。”姬红绫没有过多回答。
  张邯茵捧着眼前的米饭沉默了,姬红绫拿起了筷子,将一片牛肉夹进张邯茵的碗里,说了句:“吃饭吧。”
  话已至此,张邯茵不再问了。她拿起了手边的筷子,慢慢扒起碗中的米饭。
  饭后,姬红绫收拾好,提着饭盒准备离开。
  张邯茵忽然问起:“我能见见你们将军吗?”
  “我会代为转达。”姬红绫应下后,推门离开。
  姬红绫走后,张邯茵坐在了后院廊下。冬日的暖阳洒进庭院,牙白色的裙摆垂落在木阶,她膝上盖着厚厚的狐狸皮。
  深冬将至,已是十一月末了。
  张邯茵望着院子里的梧桐,想起了豫王府赋园里的那棵。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可惜,自己并没有那样好的爱情。如今就算是死,也不会得到赵兖的任何怀念。
  她又想起盛夏来,想起那时自己还做着锦衣玉食的豫王妃。短短半年,竟沦为了阶下囚。就连曾全心全意爱的人,也弃她而去了。
  想至此处,便不由得叹了口气。
  可眼下张邯茵却又好像从那些记忆中分离出来,无悲也无喜。
  胸口的玉牌温热着,她该庆幸,自己还活着。
  徐获来时,站在了张邯茵身后,板正的身子挺直。那一身墨色暗纹的常服穿在身,倒显得潇洒风流。他顺着张邯茵看的方向看,却猜不透她在看些什么。
  “豫王妃。”徐获不知张邯茵的姓名,就只能这样叫她。可对于张邯茵来说,现在这个却称谓异常的刺耳。
  张邯茵没有回应徐获,而是沉默。
  再开口,她告诉了徐获自己的姓名:“张邯茵。”
  徐获听后愣了一下,回了句:“徐获。”
  张邯茵拍了拍旁边空着的木阶,示意徐获坐下。
  徐获撩起袍角坐在了张邯茵的身边。此刻,一个敌军主帅,一个豫王弃妇。这么坐在一个时不时会有梧桐飘落的庭院里,气氛总显得有些尴尬。
  徐获十指交叉着搁在腿上,不知该说些什么。
  “谢谢。”倒是一旁的张邯茵先开了口。
  “谢什么?”徐获不解。
  “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保全了这关内的百姓。”张邯茵说着,看向徐获,发现那是一张白净俊朗的脸,着实很难与他那武将身份联系起来。可那眼神中的坚毅,又让人确信,他是个久经征战的将军。
  徐获没说话,征战数年,他还没见过身处此境,还能这样平静的女人。
  张邯茵捡起一片掉落的梧桐叶,放在腿上,描摹起上头的纹路,就像她的前路一样蜿蜒。
  徐获忽然抬起头,看向那棵苍劲的梧桐,问了句:“豫王既已弃城,你为何还要留下?就是为了百姓吗――”
  “我没你想的那么大义,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张邯茵笑起来,半真半假。但徐获却似乎认可了张邯茵的话。
  “送你。”张邯茵将梧桐叶递向徐获。
  “你知我为什么一直看这棵梧桐吗?”徐获接过梧桐叶,张邯茵的手在狐狸毛上揉了揉,“我记忆中也有一棵一样的,只是如今,它开败了。”
  徐获听出张邯茵言语间的落寞。记忆之中,他曾也如她这般两难过。
  “接下来,将军打算如何处置我――”张邯茵缓缓站起身,背对着徐获,话锋突转。
  徐获顺势站起,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