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请立案报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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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队长算是提前混过社会的人了,被现实狠狠地捶打过,现在的脾气特别好,是队里少有的暖男。”
  人有千面,眼见的温暖未必就是真实的温暖。毛浅禾只以微笑作为回应。
  说起任烟生,李洋总是兴致不减,“在警队立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等功,非死即残,对我们这种基层侦查员来说二等功已经是最高荣耀了,其次是三等功。任队长从2010年到现在,一共9年的时间,已经立过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三次,我打心底里佩服他。”
  至此,毛浅禾对任烟生有了初步的认识。
  果敢和坚毅是任烟生留给她的第一印象,如果此时来给他画一张像,毛浅禾认为画中的任烟生有着武松的身躯,诸葛亮的头脑,或许,还有着曹操的心,毕竟,在警局里若想平步青云依靠的不仅仅是成绩。
  两个人在队长办公室的门前停下。
  毛浅禾透过门玻璃向里望着,她虽然对这名刑警队长的履历不算好奇,对于他的一些特殊经历却是非常感兴趣的。在校时便听说了关于他的很多故事,在众人的口中,这样优秀的一个人竟也有大脑短路的时候,偏偏在三十几岁尚在单身的情况下收养了一个儿子,以至于从黄金单身贵族变成了铜级单身汉。
  办公室里除了任烟生,还有一名年约七、八岁的小男孩。
  戒尺落在手心的沉闷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小男孩大哭着,却躲不掉这愈加猛烈的疼痛感,他带着哭腔恳求道:“任爸爸,我错了,下次一定不朝楼下丢西瓜皮了,我保证……”
  任烟生将戒尺放回桌上“把眼泪憋回去,男子汉,哭什么?”
  小男孩努力忍下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吸着鼻子,偷偷瞄着他。
  毛浅禾方才听到李洋用“暖男”这一词语来形容任烟生,望见此景,顿时觉得任烟生的温暖与自己印象中的温暖有着显而易见的差别。
  李洋告诉她,这名小男孩是任烟生在34岁时带回家的“儿子”,名叫尤然,当年2岁,今年7岁,在海潭市第一附小读一年级,平时由他和两名家政阿姨一起照顾。半小时前,尤然在顶层技术室的窗口向露天停车场抛掷了几块没有啃干净的西瓜皮,被任烟生发现后,一手拿着西瓜皮,一手拎起他,带到办公室里狠狠打了一顿。
  毛浅禾:“尤然看起来是个很懂事的孩子。”
  李洋:“尤然的身世挺可怜的,他是毒贩的孩子。几年前,尤然的亲生母亲被狂妄的贩毒团伙杀害,同一年父亲因为贩毒被任队长逮捕,尤然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已经过世,在这种情况下尤然只能被送去福利院照顾。任队长不想让他重走父母的旧路,于是将他收养了,视如己出,悉心照顾,并告诉我们孩子无辜,所以在尤然的面前,尽量不要提起他的父母曾经做过的那些错事,让他无忧成长。任队长相亲过很多次,因为长相和家境,想和他继续了解下去的女孩非常多,但当他将真实情况说出来以后,愿意继续了解的人寥寥无几,女孩们都不愿意做一名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的继母。为了这事,任队长的父亲心有不满,唠叨至今,责怪他不应该在刚见面的时候就把这些话说出来,至少要等到两个人的感情稳定了以后再找个机会开口。任队长总是不想这样做,他是个实诚人,不想让女孩把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
  毛浅禾的心底生起暖意,“原来是这样。”
  李洋继续说道:“小禾,任队长今天之所以对尤然这样严厉,是因为孩子犯了原则性错误,不能纵容,平时他对尤然还是十分宠爱的。尤然跟着任队长生活,从无依无靠到无忧无虑,我们作为旁观者,说句心里话,任队长比尤然的父亲更像一位父亲。”
  毛浅禾心生好奇,“男人带孩子很难,任队长的母亲为什么没有和他一起照顾尤然呢?”
  李洋:“任队长的母亲在他18岁的那一年因为胰腺癌去世了,走得非常匆忙,连遗言都来不及交代。胰腺癌,发现就是晚期。其实在十几年前,任队长也是一名苦孩子,可能比你预想中的还要苦很多,那些年他几乎尝遍了世间的一切苦楚,直到任队长二十多岁的时候家里的条件才慢慢好转。最近的这几年,任队长父亲的生意风生水起,即便有一天他不做刑警队长,而是选择当一只啃老本的寄生虫,也能过得比多数人好很多。”
  毛浅禾听见这些话,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暴发户”、“啃老族”这两个刁钻词语。
  李洋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说道:“小禾,不要把任队长和富二代划到同一列,他是吃过苦的人,从18岁开始就没再向家里要过一分钱,生活费全靠自己打拼奋斗。虽然任队长现在住的房子和开的车都是父亲买的,但也不意味着他在啃老,放着优越条件不理不睬的人才是假清高。基层侦查员的工资很低,一个月的工资买不了海潭市的一个平方,我是一个俗气的人,家境非常普通,说句心里话,很羡慕任队长如今的生活。”
  任烟生的故事,很长。
  1980年11月,任烟生在海潭市的一条破旧小巷里出生,没有玩具,没有新衣服,吃过的最有营养的食物是母亲的**,穿过的最漂亮的衣服是堂哥出生时穿的小棉衣。隔壁是养猪场,门前流着污水,走道里放着垃圾,他听着猪的叫声慢慢长大,以为那就是生活。
  1993年,任烟生13岁,父母先后下岗,家境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