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们为我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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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夜没睡,眉宇间病态更重,眼下两道淤青,神态疲惫,隔着雨帘,注视着撑着油纸伞的阮轻,苍白一笑,道:“妹妹。”
  阮轻快步走上去,将伞丢给陆宴之,从他旁边走过,推开院门,提起裙子走进去,站在雨中,怒道:“沉香!小陶!”
  没多久,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丫鬟急急忙忙从后院跑出来,冲过来,福了福身子,低着头道:“小姐。”
  “你们怎么办事的,竟让少主在外面淋着雨?”阮轻恼道,“还有没有规矩了?”
  沉香怯怯地抬起眼看了下陆宴之,弱弱地说:“少主……少主不是一大早回去了吗?”
  阮轻皱下眉头,看样子陆宴之一大早就来了,在她这等了一上午呢,怪不得衣裳湿成那样,她骂道:“到底会不会照顾人,不知道少主身体弱吗?”
  听到阮轻关心他,陆宴之眉目神色柔软了些,走到阮轻身后,替她撑伞,温声道:“不怪他们,是我想在外面等你。”
  阮轻避之不及似的,从他伞底走开,从沉香旁边走过去,到走廊上,推开门,回身看着陆宴之,语气客气、疏离,“少主有什么话进屋说吧,一会淋了雨生了病,我可没法跟掌门夫妇交代。”
  陆宴之笑容渐渐消下去,眉宇染上阴翳,收了伞进屋。
  二月春寒料峭,阮轻差了下人去搬个炭火盆来,火烧旺一点,免得少主在她这里受了冻。
  陆宴之脱下狐裘,烧了茶。
  沉香还在捣腾那炭盆,火没烧好,反而整得满屋子都是烟,夹着一股尿骚味,熏得屋内一众人咳个不停。
  阮轻不得不起身去开窗,冷风吹来,陆宴之虚虚握拳掩唇,轻咳几声。
  “得了得了,我来吧。”阮轻赶走沉香,蹲下身,拿起铁钳子搭好炭块,对着火盆炭火吹了吹,火焰很快窜了起来,屋里的烟这才消散下去。
  “一群废物,”阮轻丢开铁钳,道,“回头叫人把柴房里的老鼠清理掉,老鼠尿在这炭上,烧出来也不怕熏死人?”
  沉香和小陶垂着头,连忙答应着退下。
  阮轻又给陆宴之拿了件毯子,在火盆旁盘腿坐下,端起陆宴之给她烧的茶,笑了笑,“让少主看笑话了,我这里没什么好东西,你有事长话短说,别平白委屈了您娇贵的身子。”
  陆宴之始终沉着眉,握着一枚缺了口的茶盏,喉结滚了滚,道:“对不起。”
  阮轻挑眉看他,“少主说什么呢,那日是我拉着你不放手,不让你去救陆姑娘,做错事的是我。”
  陆宴之诧异地抬眸,眉头微微蹙着,道:“你记恨萱萱,也在常理之中,我不怪你,我只是……”
  只是始终觉得亏待了她。
  想到宋如意的话,他欲言又止,饶不知该如何开口。
  阮轻喝了茶,不轻不重地将茶盏搁在案几上,道:“少主时间宝贵,有话还是快说吧。”
  陆宴之润了润喉咙,道:“灵根的事,我一定会帮你想办法,帮你治好。”
  阮轻垂下眼睑,若有所思。
  他不是那种空许他人的人,说出这番话,不过是有事求她罢了。
  阮轻看着他双唇一分一合,轻声说:“萱萱中了火毒,命不久矣。”
  阮轻嘴角扬起,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陆宴之放下茶盏,平静地说:“东海林家有血蛟可救治她,他们提出的要求,是想要你。”
  阮轻微怔:“我?”
  “蓬莱阁少主林淮风不知何时看上了你,他想……”陆宴之顿了顿,垂下眼睑,“他想娶你为妻。”
  阮轻轻轻一笑,身体微微发抖,扯到肩上的伤,她伏下身子,眼泪快笑出来了。
  陆宴之难受地看着她,道:“你别这样……”
  阮轻笑的肩膀发痛,那日在悬崖上为了救陆宴之,整条臂膀都快扯下来了,她扶了扶肩,直起身,笑着看向陆宴之,道:“少主,你觉得,我会为了救陆萱萱,答应你这种要求?”
  陆宴之双唇抿成一条线,半响,道:“东海林家是剑修世家,你以前说过,你想练习剑法,去东海林家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现在只是废人一个,你还想送我去当剑修?”阮轻嗤笑道,“少主是不是高看我了?”
  陆宴之:“灵根的事,我会尽其所能帮你。”
  阮轻身体仰了仰,道:“即便你真的能治好的灵根,我也不会以此为条件去救陆萱萱,我就算死,也不会去帮她的。”
  陆宴之手指蜷着,胸膛微微起伏,沉着眉,神色不定。
  阮轻嘴角勾了下,自嘲地说:“如果是你,就算你挖我灵根,我也无怨无悔。”
  陆宴之喉结滚了滚,眼眶微微地红了,难以相信地看着她,声音嘶哑,道:“我没想过要你灵根。”
  “可是我愿意呀!”阮轻笑着说出这句话,站起身,隔着火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决然,一字一字地说,“灵根给你又何妨?只要能离开陆家,只要彻底跟你们解除关系,不用再见到你们,挖了我灵根又怎么样?”
  为了和陆家斩除联系……她竟愿意做到这个份上?!她到底是有多厌恶他们,厌恶他……
  陆宴之猛地一阵咳嗽,身体发抖,手指紧紧地蜷缩着,颤声道:“你……你别这样……”
  “我实话实说,”阮轻胸腔起伏,情绪有些激动,肩上的伤又被牵扯到了,她转过身,暗暗地抽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