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新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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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护城河上民夫们用命填出来的通道,直接来到城边。城墙上魏博守军顿时shè出一些火箭,钉在云车上,但因为浇过水的缘故,并没有点燃云车。云车靠在城墙边,车顶的卢龙军刀盾手将顶在前面的盾阵一撤,纵身跃入城墙之内。

城下卢龙军士卒眼见自家弟兄上了城墙,都兴奋的同时大喝一声,声震四野,战鼓也擂得更紧了些。李诚中这边军阵中的弟兄也都坐不住了,大伙儿纷纷起身,凝目往城墙上观瞧。

只见最先上了城墙的刀盾手跃上城头后,城头顿时喧闹杂乱起来。李诚中看不清上面的情况,只是看到云车下的弟兄们陆续通过木梯登上云车顶端,然后一一纵身跃入城内。卢龙军各处军阵立刻传来一片欢呼声,只见后面阵中令字旗一挥,都头张忠严便让大伙儿整队,然后迅速向城下开拔,准备入城作战。

李诚中随本队开到城下第三座云车处,眼见之前那一队弟兄已经全部跃入城中,张忠严一挥手,便让大伙儿上云车。李诚中从刀鞘中抽出崭亮的横刀,就要登上木梯。攻占贝州后,从贝州府库缴获了一批新的横刀,优先为兵甲不齐的健卒营换了部分装备,李诚中作为新晋陪戎副尉,也得了一柄连刀带鞘的横刀,比之前那把强多了。

他刚上了几步,就见城中忽然飞出十多个黑乎乎的陶罐,一愣神间,这些陶罐有几个直接砸在云车上破碎开来,一股呛人的油腥味直冲入他的鼻孔。他心头大骇,顾不得再登梯,直接跳了下来,口中大喊:“退后!退后!油罐!是油罐!”

张忠严听罢也是一激灵,挥手让大伙儿后退,可是纷乱间数十人挤在云车前,哪里退得开。只见城墙上抛出几支火把,云车眨眼间便“噌”的窜起了高高的火苗!还有些没有砸中云车的油罐落在地上,也溅落了满地油液,城下顿时燃起大火。

拜李诚中穿越前看古装戏比较多,对于这类突发事件反应快,预判早,应变起来就有了充足的提前量,等大火燃起的时候,他已经拽着姜苗跑出了火焰的范围。但云车下撑车的十来个民夫和本都中没来得及跑出的十多个弟兄却都成了火人,哭喊着如没头苍蝇般在地上翻滚,惨不堪言。

所幸城下卢龙军的弓箭手压制得比较成功,剩下的卢龙军撤离城下时没有太多伤亡。大家回头看去,六架云车都燃起了熊熊火焰,连带着城墙下许多地段都烧成了一条火龙,无数没来得及撤下的卢龙军士卒葬送在这一把大火之中。

如此惨状就在众人面前上演,大伙儿都惊得说不出话来。那些哭喊的火人中很多都是这些时rì来相熟的弟兄,虽然大部分都叫不出名姓,但相互间却一起高唱过,一起呐喊过,一起厮杀过,一起痛饮过,如今却天人永隔,大伙儿心里都极为难受。

城下大火除了让后续攻城的军士死伤狼藉外,六架云车都完全烧毁,烧毁的不仅是车辆,更将城墙上的三百健卒营弟兄的退路给烧断了!如今那三百弟兄仍在城头上厮杀,却没有了接应,撤又撤不下来,这可如何是好?

大伙儿只能在城下跳着脚发急,隔着大火眼睁睁看着城头三百卢龙军弟兄孤军奋战,却都是一筹莫展。

等到城下火势渐弱,城头上的厮杀也慢慢停止。又过了一会儿,城头上抛下数百具卢龙军弟兄的尸首,魏博军重新回到城墙边,指着城下的卢龙军笑骂不止。

后阵中传来鸣金之声,都头张忠严无奈的指挥众人后撤。这一番失利对士气的打击十分沉重,大伙儿心里都不是滋味,垂头丧气的回归本阵。

第一次攻城失败,卢龙军损失较大。光是东面城墙的攻势中,便折进去六、七百健卒营弟兄,其中还不包括数百民夫。当然,东城是卢龙军今rì主攻的方向,其他各面都是配合策应而已,损折没有那么大,但加起来也有近千了。

此后的几rì里,卢龙军继续加紧攻城,东城主攻过两次,西城、北城也各主攻过一次,但都未成功,反倒是主攻的健卒营兵力折损几近三千余。满营的伤兵对士气的影响是极大的,限于简陋的医治条件和极少的医治人手,那些身上要害处受伤的士卒基本上只能无奈的死去,或是被大夫直接放弃,或是疼得忍受不住之时央求身边的弟兄给自己补上一刀。就连许多只是腿上、胳膊上中箭的士卒,都只能获得相同的命运,他们大部分的症状都很简单――发烧,可是面对这样的伤病,这个时候的医治条件却一筹莫展。

能够得到救治的只有那些受伤不重的士卒,或是比较出众的军官。像腰腹处受了重伤的任都头,因为世代家将的缘故,就得到了周知裕的重点关照,派专人用车将他拉回幽州去了。当然,任都头还得过上一道鬼门关――路途中若是伤势加重,仍旧是个死。在李诚中看来,以任都头的伤势,指挥使周知裕只不过是尽点人事而已。

李诚中亲眼见到许多受伤的弟兄在接受大夫的诊治时疼的发出渗人的惨叫,让他不禁冷汗淋漓。那种诊治方法之简单粗暴,让李诚中看的牙根发酸。其过程大概是这样的:几个人上去按住手脚,将受伤士卒牢牢绑在木板上,大夫用烧过的刀将伤口上的烂肉强行剜去,再敷上熬得如同烂泥般的草药,简单的用布片包扎起来,就算完事。然后过上两rì,当伤口再次腐烂,大夫就继续下刀。

只有其中生命力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