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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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俩手牵着手,慢悠悠地走在路上。
  谢瓷捧着没了气的易拉罐,问俞蜃:“为什么生气?我本来就是小瞎子呀,看不见,还听不见呢。”
  俞蜃:“走了。”
  谢瓷:“哦。”
  “......”
  “爷爷会管我的橘子树吗?”
  “让他拍照片,我检查。”
  “嗯!”
  .
  三年后,南渚市。
  南渚全年多雨,闷热、潮湿,居民们多沿水而居,借船出行,各家各户备着小船是常态,因而这座城市也被称为“水城”。
  在这样的城市里,也有一处地方宛如童话世界――
  色彩缤纷的木质水屋错落有致、层层叠叠,三角的屋檐像一顶帽子,盖住两层高的小楼。靠近眠湖的小屋,一楼门廊外,便是水波荡漾,近半个湖都被小屋包围,往后便是一个完整、漂亮的小区。
  门廊下,芭蕉垂落。
  谢瓷躲在这片阴影里,纤细的足浸在水里,惬意地晃悠着,漾出几圈涟漪,再想往外伸,会被矮栏挡住。
  “釉宝,又在等哥哥回家?”
  船夫笑着问谢瓷,木浆掌着船慢慢靠近。
  谢瓷侧耳,听气泡从水面冒出来,等那声音渐渐近了,从身边摸了一瓶桂花蜜酿递给他,说:“茉莉让我给你的。”
  船夫笑呵呵地收下,随即,一条新鲜、且活蹦乱跳的鱼出现在地板上。
  鱼边上放着四五瓶桂花蜜酿,都是给沿湖的邻里准备的,他们每日出行会路过这里。说起来也怪,明明前头有路,大家却喜欢坐船出行。
  谢瓷往边上躲了一点儿,听这条肥美的大鱼蹦Q了几下,回头喊:“茉莉!船夫叔叔又来送鱼啦,喜欢你那个!”
  片刻后,一位中年女子匆匆从厨房出来,一手拎起鱼,一手点点小姑娘的额头:“胡说什么,我儿子都和阿蜃一样大了。”
  王茉莉无奈地看着一脸无辜的谢瓷。
  她是从三年前开始照顾这兄妹俩的,对他们怜爱异常,哥哥温和安静,妹妹纯稚、不谙世事,偏偏身世凄苦。
  但至少还有爷爷惦记。
  谢瓷捂住脑门,慢吞吞道:“知道了,快进去吧。”
  王茉莉叮嘱:“别贪凉,把东西分了。”
  八月末,暑气退却稍许,又逢黄昏,湖水不如白日温热。
  谢瓷点头就当应了,脚却浸在水里一动不动,漫不经心地想,哥哥怎么还没回来?外面那么好玩吗?
  明天是俞蜃上高中的第一天。
  同学约他去书店,一去就是一下午,等得谢瓷这样有耐心的人都开始着急,想着再等十分钟,就给他打电话。
  眠湖另一侧。
  卸木材的工人将各种木头放上小船,擦了把汗,接过钱,瞥了眼干净的少年一眼,利索地转身走人。
  俞蜃注视着工人远去的背影,平直的唇线一点点耷拉下去,眉眼间的温和散了个一干二净。
  他累了,不想说话不想笑。
  只想回家看釉宝。
  .
  浆声又一次响起,谢瓷竖起小耳朵。
  节奏不快,沉沉的,不像船夫叔叔们,也不像哥哥。俞蜃回家时,节奏总是轻快、明朗的,不似现在,又沉又重。
  等船渐渐近了,樟木的香气混在潮湿的空气里。
  谢瓷鼻子微动,挥手喊:“哥哥!”
  俞蜃抬眼,芭蕉的剪影落在瓷一样白的少女身上,这一身肌肤就如她的名字一般,白净无暇。
  长而茂密的黑发被她扎成一个摇摇欲坠的团子。
  她不爱散发,不方便听声音。
  船停,少年长腿一迈,跨上门廊,俯身将木材搬入屋内。
  原本贪恋湖水的谢瓷立即起身,赤脚踩上廊前的方毯,蹭干净了,踩进拖鞋里,追着俞蜃问:“这次有什么木头?”
  俞蜃来回走了三趟,把木头放入特定的停放区域。
  他一直没出声,谢瓷也不管他,蹲在一旁,伸手去摸:“我刚刚闻到樟木的味道啦,香香的。咦,黄杨木、楠木,这次没有檀香……”
  王茉莉见俞蜃回来,自觉地收拾东西下班。
  这是这幢水屋的规矩,俞蜃出门时,她照顾谢瓷,俞蜃回家时,她就离开。这两年,少有他们三人同屋的时刻。
  前门一声轻响,王茉莉走了。
  俞蜃走至门前,反锁门,返回门廊,将小船拖入室内,木门从两侧被关上,室内霎时一片昏暗。
  蹲在原地摸木材的谢瓷,并不能察觉身后落下的阴影。
  倏地,她被人凌空抱起,身体悬空,肌肉记忆比她的脑子快一步动作,手已搂上俞蜃的脖子。
  “你不高兴?”
  谢瓷缓慢地反应过来,难怪从到家就不说话。
  俞蜃将她抱至餐桌坐下,问:“今天吃什么?”
  谢瓷动了动鼻子,轻嗅:“番茄、肉,还有鱼。这条鱼好大,是船夫叔叔送给茉莉的,她自己带了吗?”
  “带了半条。”
  谢瓷“哦”了声,摸起筷子,开始吃饭。
  餐桌上的饭菜每天都放在固定的位置上,每一种类别的菜都有他们的固定区域,谢瓷对此已经熟记于心。
  两人默不作声地吃完饭,各干各的。
  俞蜃收拾厨房,谢瓷摆弄她的宝贝木材。随后,两人一起上楼,谢瓷在前,俞蜃在后,踏上二楼,俞蜃锁上楼梯口的围栏。
  二楼有两间卧室,在走廊左侧,房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