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联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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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处世,以正直为主,再没有作奸设谋不败露的,君子自成君子,小人枉为小人。前日敝友之事,其诗稿现在敝友案头,何曾有涂抹之事?请教贾兄,此诗敝友放在何处,被贾兄袖来?”贾有道满面通红,口中含糊,说不出来。方公见他如此光景,便大怒道:“你这狗才!分明是你的奸计了。你为何如此可恶?”就大骂大嚷起来。富子周见方公如此,倒劝道:“事已如此,老年伯息怒罢。”方公就叫家人立刻逐贾有道出去,向富生道:“这样奸人,如此可恶!倒是学生得罪闻兄了。为何他援例北雍?”富子周就把闻生考坏、纳监之事说了一遍。因说道:“前日他有封家信,中侄特到他令母舅任所,方知他北闱战胜。夏间在广陵时,有一札与小侄,叫小侄向老年伯前代他辩明。小侄因试事羁迟,所以迟至今日方得剖明。”方公道:“不是老年丈说,学生如何晓得?”因叫家人备酒。
少顷,摆上酒来,二人对饮。富子周从容问道:“此事既已说明,可见得非敝友之过。如今敝友既已侥,小侄意欲复申前好,仍作冰人,不知老年伯尊意若何?”方公道:“此固老夫之愿!只可恨为奸人所误,小女已许了人矣。”富子周道:“令爱定了何人?”方公道:“亦是贵乡。”富子周正要问,只见传进报来,说奉旨撤了巡方。方公听见,沉吟不语。富子周道:“何以忽有此信?”方公道:“学生官情甚淡,原无意恋此。如今既奉旨撤了,学生也就上疏告病,回里去了。老年丈到都门会闻兄时,代学生致意,说为奸人所卖,乞谅老夫之罪。小女已许人,总是无缘。”封十两程仪送出。富子周见他心事匆匆,也就不问他定了何人,相别进京。方公也就上本告病,收拾回家不题。
却说富子周别了方公,到了京里。寻了下处,就访问闻生寓所,到报国寺里来见了闻生,二人大喜,叙阔别之情。闻生先问家中之事,说:“老父、老母好么?”富子周道:“宅上尽皆平安。只是所托敝年伯之事,无以报命。”闻生道:“此老还不信贾有道之计、介蒂小弟么?”富子周道:“说到说明,贾有道立时逐出。只是他令爱已许人矣。”闻生大惊道:“定了甚么人?”富子周道:“小弟正要问时,适值外面传进报来,说撤了巡方,他心事匆匆,我不曾问他。总是既已定了人,就不必说了。”闻生叹息道:“他要定我,又被贾有道这厮害了;我去求他,他又定了人家,可谓无缘之甚!只可惜负了柳丝一段殷殷之意。又说了些闲话。”只得同富子周在京会试不题。
且说方古庵自送富子周之后,告了病,圣旨准了,着病痊之日起用。方公急急收拾了回家,不则一日,到了苏州。因归心甚急,也不及访问胡朋,就回嘉兴,来到家中,见了夫人、小姐,彼此说些离别的话。过了一会,笑嬉嬉地对夫人、小姐道:“我这番到山东做官一场,虽毫无宦囊,却选了一个好女婿,女儿大事就可以完,我的晚景也可以娱了。所以无心做官,就告病回来。”夫人便问道:“是个甚么人家!”方公就把自己私行遇着胡朋的话说了一遍。小姐吃了一惊,心里想着闻生之事,低首不语。过了一会,问道:“爹爹回来,贾有道同来么?”方公道:“不要说起贾有道,这厮在我的家里这几时,倒不晓得他如此险恶!”就把假涂诗稿的话也告诉一遍。小姐假意道:“爹爹为何知道?”方公道:“富年侄中了,我路上遇着,方才晓得。”小姐便道:“如此说起来,屈了此生。如今此生不知怎么样了?”方公道:“他到纳监,中在顺天。前日富年侄又来与他作伐,我已定了胡郎,今岁虽然不中,功名断不在我之下。与他盘桓数日,其人之才与貌,只怕当今无二。”说罢欣欣得意,彼此又说了些家务事。
小姐回到房中,叹了一口气,丫头柳丝便知小姐之意,说道:“闻相公果然又托富相公做媒,他又中了,老爷偏生又另许了胡家。如今小姐也不必烦恼,想老爷定的,必然不差。”小姐道:“虽然如此,只是前番错害了他。后来江中相遇,虽我未曾与他睹见,你与他言定。如今虽是爹爹做主,教我无可奈何,此中终是恚然。又未知那个姓胡的果然如何。”柳丝道:“如今也没法了,生米炊成熟饭,想不是姻缘。”小姐恨着骂道:“我与贾有道这贼有甚冤仇,他如此设计害人!”心中闷闷,昏昏过了月余。只见外面传说道:“胡相公来了。”
却说胡同乡试不中,就想来做亲,心下想(后残缺约200字)。

第08回 假装点奸里藏奸 好姻缘错中不错

词曰:
烟片片,雨丝丝,廉里春风廉外吹。芳草不愁人已远,泪痕先教杜鹃知。
右调《捣练子》
却说胡同来到嘉兴,要央华木臣订纳礼成亲之期,就备了一副厚礼,先来见华木臣。
原来这华木臣,也是嘉兴一个乡绅,见胡同来拜,就出来见了。胡同道:“拜违师范,又已数年,年师道履较前越觉清胜。”华木臣道:“学生解甲以来,就不曾与贤契聚首,今日何故光临敝地?”胡同道:“门生承方古庵先生之爱,去岁在京时,曾有婚姻之订,约门生到此完姻。”木臣道:“是古翁令爱么?他择婿数年,并无得意者。今日东床之选恰是贤契,恭喜!”胡同道:“门生门楣迥异,蒙方老先生知己之感,皆托老师之庇。如今当有一事,求老师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