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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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枝干攀墙,她就可以离开这座院子,再寻个地方躲避。
  阿悦没有想过后面该怎么办,此时只是凭着一阵冲动行事。
  她运气很好,院墙边儿无人,桃树也意外地好爬。
  只是她身体太差了,才堪堪攀上墙就感觉胸腔快炸裂开,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喘气,面色白如金纸。
  阿悦几乎是摔下院墙,踉踉跄跄地往街市奔去,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再被抓回去。
  她起初准备往人多的街市跑,可才到街角,望见熙熙攘攘的人群,耳边是陌生的俚语,陌生人或好奇或善意的眼神都让人感到莫大的惶恐。
  牙婆既然能在临安城做人口买卖,她在这里必定有人照拂,在街市上可能寻不到人帮她,反而方便了牙婆找人。
  阿悦转而去了人影稀少的小巷,她个子小小的,衣衫和脸蛋因为爬墙摔跤再度变得灰扑扑,看上去并不显眼。
  一番运动下,她呼吸急促,连手脚都在不自觉地发抖,不得不蜷缩在角落歇了会儿。
  半刻钟后,她强撑着慢慢起身,继续跌跌撞撞地往深处胡乱走去,想着离那座院子越远越好。
  阿悦的脚步越来越虚浮,速度缓到甚至比常人行走还慢,头昏脑乱中,她迎面撞上了一人,连哼声都没有就软趴趴倒了下去,被来人一把接住。
  “这是”最后的印象,是耳畔低沉温和的男声。
  
  
  不到一刻钟院子里的人就发现了阿悦的出逃,她未回去取东西,管事正好碰到了牙婆,两相对问便察觉了她的意图。
  恼怒之余这二人都不由生出一丝惊叹,五岁的小娘子竟还懂得先示弱装乖以打消他们的警惕,再伺机出逃。和那些同样被卖的小童相比,她实在特别,以致管事都忍不住几度朝牙婆投去怀疑的目光,觉得这小娘子身世肯定不是那般简单。
  牙婆道:“我立刻就着人将她抓回!”
  “自然。”管事收回视线,不准备在此地等候,他要先把其他人送回府邸,再向夫人禀报此事。
  经此一遭,就算抓回了也不知夫人愿不愿意要这小童。
  刚进府门,他就撞见了宁府三郎――宁,亦是临安宁氏一族族长最器重的嫡长孙。
  临安宁氏,同姓宁,临安的这个宁和豫州牧宁常便是同族。不过宁常那一脉和临安宁氏关系并不大好,经年也没怎么联络过,这十多年来宁常起事,着实把临安的宁家人摆在了尴尬的位置上。
  晋朝换代已成定局,不少人暗地想,届时魏蛟攻进临安,面对和宁常同族的宁府又会如何?
  显然宁氏还没怎么因此烦恼,放眼望去,府中仆婢皆从容守礼、不卑不亢,丝毫不见心浮气躁,这便是世家百年底蕴,而魏蛟这个凭借运气从一介乡绅之子成侯的新贵似乎并不被放在眼里。以历朝为鉴,就算魏兵进了临安,真正倾覆的也只有晋帝,魏蛟不敢轻易动世家大族,许多事反还要倚仗他们。
  身为宁氏一族的嫡长孙,宁在府中备受尊崇,他年不过十二,但聪慧绝伦,早已熟读经史子集,文武兼备。宁脾性不大好,不过绝非肆意欺辱仆婢之辈。
  管事停步,注意到三郎身旁还有一陌生男子,眉目冷峻,腰间悬着一把刀,绳络用金线编制,一双眼漫不经心地挑起,漠然看来。
  这又是哪位使君?管事心中纳闷,等着二人从身边走过。
  二人却停了下来,宁视线扫过几个小童,管事立刻乖觉道:“三郎,这是五夫人买来侍弄花草的小奴。”
  宁颔首,男子突然开口,“抬起头来。”
  声音很沉,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威严,垂首的小童们几乎一个激灵齐刷刷抬起了头。
  一个都不是,男子眼中掠过失望,看向管事,“只有这些?”
  这是什么问题?宁和管事疑惑不已,犹豫片刻,管事见三郎没有反对之意,便道:“本来还给六娘子买了一个玩伴,是个五六岁大的小女童,方才中途出了意外跑了出去,现已遣人去寻了。”
  “噢?”男子漫不经心的站姿都挺直了,“从何处买来的?”
  谁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如此关心一个素未见面的小女童,管事回忆牙婆的话,含糊道:“约莫是从吴郡罢。”
  吴郡和安郡相隔不过二三十里,男子眸色不可抑制地变深了些。
  不会有错,那定是阿悦。
  他记得阿悦小时候在安郡曾被掳走过一次,却在半道机缘巧合地被卖进临安宁府,随后更是到了宁氏三郎宁的院中。
  她被宁三郎救下,是以魏蛟在占据临安后以不可抵挡之势打压前朝权贵,甚至大肆杀戮,对宁氏却独独只要了一个族长的命来杀鸡儆猴。
  年幼的阿悦自此对宁三郎依赖无比,虽无男女之情,但她对宁三郎的依恋有时连魏昭看着都要暗暗嫉妒,更遑论他这个没有资格的表叔父。
  他将此事记得无比清晰,可惜不知中途还有这个意外,阿悦竟逃跑过。
  在傅文修的认知中,阿悦向来是文静乖巧和柔弱的,多走几步便要歇息,旁人连对她大声说话都不敢,这样的她竟能从人伢手中逃跑。
  着实令他意外。
  

第5章
  心中想着立刻出门寻找阿悦,但身在宁府,傅文修并不好随性行事。
  他把事情交代给了亲随,同宁去亭中喝茶。
  临安城地处南方,却不像安郡绵绵多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