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巧成婚

分类: qsxs

从书架移除
跟做最低等粗活的下人们挤在一起。
  陈氏把李颐听送到厢房就匆匆走了,说是要去找周映催一催大夫。
  李颐听没空管她。魏登年浑身发烫,还往外冒着冷汗,她俯身用帕子擦了擦,竟然擦下一些淡粉的颜色来。
  李颐听惊疑不定,把下人们都支开,只留下红豆在侧,又拿帕子沾了点茶水给他擦脸。两颊的浅色胭脂尽皆抹去,露出张惨白异常的脸。
  她顿觉古怪,敛眉不语,起身走走停停,却想不明白,干脆打量起这厢房来。
  房间装潢得古色古香,墙上挂着几幅字画,书房里的书偏门杂类,有勾搭小姑娘的酸诗烂本,还有不着边际的志怪异闻,若是李颐听不了解,定要以为此房的主人是个顽劣公子哥。
  周家似乎对魏登年这个买来救下的远房亲戚甚是不错。
  魏登年一个罪人之子的身份,住在这样宽敞的大院里,粗粗一看,好像比周家的亲儿子周映过得更好。
  但可疑的是,卧室里的桌椅都落满灰尘,方才倒水时撑在桌上的手印清晰可见。
  李颐听打开衣柜,里面空空如也,连条腰带也无,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有人长期居住的屋子。
  正琢磨着,周映带着大夫上门了。
  大夫一把年纪了,不知是老眼昏花还是怎的,说是长期替周府看病的,可见到她,却以为她是病人,把药箱往桌上一放就要来搭脉。
  周映“哎哎”两声,赶紧拉着大夫到了内室的床前。
  李颐听冷眼看着,不一会儿便等到大夫的答复。
  “微感风寒,没有大碍,开几服药调养就是。”
  就知道他会如此说。
  李颐听心中疑窦丛生,又说不上来什么。偏偏大夫走后,周映还`着脸在旁聒噪不休,打听她会在郸城留到何时,笑声颇大,像只傻鹅。
  李颐听朝里面扫了一眼,床榻之上的人被吵到,翻了个身。
  李颐听对周映道:“你先出去,本郡主要在这儿等他醒来。”
  周映大惊:“这,这怎么使得?怎敢劳烦……”
  红豆:“你是个什么丑东西,敢在郡主面前晃荡?再不走,小心我抽烂你的衰脸。”
  周映:“……”
  李颐听:“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不起,没忍住。
  落日熔金,暮色四沉。
  魏登年一觉醒来,只觉得许久没睡得这样舒服,软枕锦被,他恍惚以为回到了小时候的将军府。
  他正想伸个懒腰,却发现右手不能动弹,半起身一看,床前趴着一个人,瑰丽的霞光从窗户纸里透进来,将她的半束青丝染上薄薄的金色。
  她睡得香甜,枕着自己的一只胳膊,脸颊有一小块被压到,鼓鼓囊囊,泛着粉色,另一只手紧紧地牵住他。
  或许是等他醒来等得无聊,睡前还捧来一卷诗词。
  被风吹乱的那一页写着: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眼前此景,当配此诗。
  但是,与他无关。
  魏登年静了片刻,想抽回手,哪知道李颐听抓得太死,一动之下,李颐听惊醒过来。
  四目相接,他等她开口,可是那人却光是顶着张压出睡痕的脸,笑意盈盈地瞧着他。
  魏登年被她看得不自在,败下阵来:“郡主在我房里做什么?”
  李颐听道:“等你醒来。”
  魏登年道:“等我醒来做什么?”
  “带你走。”
  这个人,真是次次语出惊人。
  明明知道李颐听在说笑,魏登年心口还是冷不丁地沉了一下。
  “郡主真是好生奇怪,我在周府待得好好的,为何要跟你走?你又为何要带我走?”
  李颐听道:“我觉得你在这里过得不好,要是你愿意……”
  “我不愿意,而且郡主也看到了,我过得很好。”
  魏登年径直打断了她。
  她从前也是这么对郑易的吗?她也拉过他的手,同他说要带他走吗?
  那郑易也看到了她仰着脸,满是憧憬和欢喜的样子?
  没由来地,魏登年心里生出了一些烦躁来。
  下一刻,他就把这烦躁归结到肚子饿上面。现下他已经是饿过了头,身体没有昨晚那么难受,只是人昏昏沉沉的没有力气。
  李颐听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怎么才肯信我呢?”
  魏登年撑起身子,调整到一个不太吃力的坐姿,嘴角轻浮地勾了起来:“草民当然相信郡主,郡主一句话,自然能将草民带走,但然后呢?铸个金屋把我藏起来?或是塞个清闲的官职给我?等到郡主像看腻郑易一样看腻了我,再换一个?”
  李颐听:“你!”
  “哦,或者是草民高估了自己。郡主前日还闹腾着给郑易做红烧肉,转头便打上我的主意,这样快的转变速度,恐怕醉翁之意并不在我吧?”
  他语气放软,明明带着笑意讲话,却跟带着刺似的扎人。
  被他这么一激,李颐听反而冷静了下来。魏登年敏感多疑,不相信任何人,那人就像是一片汪洋,普通的河堤圈不住他。
  沉默了半晌,她道:“是我着急了。你先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魏登年瞧着她远去的纤细背影,冷着脸撇开眼去,心里更加肯定了他方才的试探。
  郑易弄不到手,便胡乱找个人来激郑易,让郑易吃味吗?
  当他魏登年是什么?
  乞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