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共风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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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城几家知名酒吧和KTV,也是他名下产业。
  江柳烟在兖城与同乡聚会,听闻许子慕的光辉事迹时,怎么都无法同幼时的他联系起来。
  她发火打许子慕那次,是因为他摔坏她最最珍爱的雅典娜人偶。
  没有不小心,纯粹的恶作剧,目的达成时他还冲江柳烟挑衅地笑。
  九岁的江柳烟一把抄起门旁扫帚,撵得许子慕四处逃窜。她气红了眼,想着追上就把他敲晕,然后大卸八块。
  后来真叫她擂到两下,分别在许子慕肩膀和屁股上。
  闻讯赶来的江崇礼拦住女儿,许母把小儿子护怀中冷嘲热讽:“你们到底怎么教女儿的啊,姑娘家家追着男孩打?母老虎长大可没人敢娶!”
  邻里爱编排许家,除了眼红他家的财运,二个就是许母此人颇有些蛮不讲理,要不然也不会把许子慕纵成那个样子。
  色彩浓烈的前尘往事,随着时光流逝而泛起灰色,如今的他们,不过是见面会多聊两句的熟人。
  这日没有雨雪,乔晨乔曦喂完狗,把它们放院子里玩。姐妹俩商量好,浑身土黄色没有杂毛的是毛毛,脊背上有黑毛的是豆豆。
  奶狗们身子圆滚滚,胖得像小猪仔。刚喝完奶的缘故,歪歪扭扭没跑几步就拉粑粑。
  孩子们齐声喊妈妈,江柳烟当是什么事呢,有意质问:“不说自己是铲屎官吗?还喊妈妈做什么。”
  “我们不会,妈妈先教一遍。”
  邱含翠冬天仍习惯升煤球炉,烧完整整齐齐码放在前屋靠里的廊檐下,用防雨布盖着。
  江柳烟用火钳夹块烧完的煤球,放地上踩成碎渣,扫到粑粑上,“这样全部盖住,再扫进簸箕里扔掉就可以了。”
  乔曦捂住鼻子嫌臭,江柳烟无奈道:“那怎么办,你们不想养了吗?答应妈妈的不许反悔。”
  乔晨性子莽一些,举手说想试试,江柳烟把扫帚递她手里,小姑娘不比扫帚高多少,哼哧哼哧地把粑粑清扫完毕。
  “妈妈,这样干净了吗?”
  “可以,很棒!”江柳烟望着乔曦说,“姐姐做过了,下次轮到妹妹打扫。”
  乔曦瘪瘪嘴:“它们长大后,粑粑会不会超多?”
  “大了可以训练它们到外面解决啊,这就是不住高楼的好处。”
  毛毛豆豆对院子里的一切充满好奇,它们四处探险的同时,乔晨乔曦两姐妹寸步不离地跟后头观察。
  狗子吃雪了,狗子摔跤了,甚至单纯摇摇尾巴打个哈欠,都能引起她们惊呼或嬉笑。
  江柳烟回屋给曹培培发讯息,麻烦她介绍装暖气的师傅。她多年不在珑县生活,很多地方已不熟悉。
  曹培培说找人问问,很快回电:“还有几天过年,师傅都不接活了,要么等年后,要么加点价。”
  这个春节于江柳烟而言意义非凡。婚后总在公婆那边过年,初二三回珑县,有了乔晨和乔曦后,不得不劳烦父母乘车去兖城团圆。
  离婚不全是坏事,至少可以安心陪伴老人。江柳烟计划好,年夜饭由她露一手,给女儿们扎双髻穿红色唐装,陪父母看春晚守岁到凌晨。
  若没有暖气,孩子们必玩不尽兴,新衣裳也没法穿。她告诉曹培培加钱没关系,想赶在年前装好,年后师傅走亲访友的,天晓得何时有空。
  曹培培向师傅说明情况后,对方答应下午三四点钟上门现场测量。她把师傅手机号给江柳烟,又问:“周末咱俩家出来聚聚?”
  “行,我请客。”
  “跟我瞎客套什么?你回珑县,理应是我这个东道主负责招待,顺便让老黄跟你说说培训班的事,估计过完元宵节就开课,你也得稍作准备。”
  江柳烟一想还有些紧张,她给老外做过随身翻译,也主持过某些非正式会议,当老师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简单,不行你先从早教班开始,跟带孩子没多大区别。”
  她们约定好周六晚上碰面。
  午饭时乔晨突然说想给狗狗们拍照,“发给爸爸看看,他还不知道我和妹妹有狗了。”
  江柳烟早有察觉,即便乔燃陪女儿们的时间少到可以忽略不计,血缘之间的牵绊却永远存在。
  乔晨乔曦会抱怨爸爸不陪她们玩,但乔燃一来家,两个小豆丁就争先恐后地往他怀里扑。
  江柳烟心知她没有权利阻止女儿同前夫联系,夹筷青菜塞嘴里,轻声说:“用你们的iPAD拍,发微信给爸爸看。”
  四岁的小姑娘不识字,平板倒用得比姥姥姥爷都顺溜,也会发语音讯息,饭后俩孩子轮换着给对方拍照。
  女孩子爱臭美,小小年纪便会对着镜头摆各种姿势。江柳烟不愿想到乔燃,索性回屋收拾东西。
  床头柜上放着许子慕给的“压岁钱”,江柳烟坐床边一数,不多不少整三千。
  江柳烟当然知道这钱不能收,她与许子慕,交情断没深到那份上。
  她进杂物间搬出一箱茅台,再搭几盒山珍,预备送到许叔叔家。幸好家里有辆折叠小推车,不然江柳烟真搞不动。
  邱含翠把女儿送到门口:“怎么这么巧,他成天神出鬼没的,我都很少遇见。你才回来一天就能碰上。”
  “不快过年了嘛,谁还有心思忙生意,不得回家陪陪爸妈?”
  许家与江家之间隔两条窄巷,他们到底富有些,门旁摆两只镇宅的石狮子,院落足有江柳烟家两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