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娇养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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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妙,媚眼送波。
  一舞罢,掌声雷动。
  原来这位沁娜公主所言之珍宝,是位稀世美人。
  “阿思弋拜见陛下。”
  她的官话比起沁娜公主相差甚远,只是勉强能辨的程度。
  沁娜道:“闻说一月之后便是陛下诞辰,沁娜特献此礼以贺。”
  谢青绾皱着鼻尖嗅了嗅这异香,瞥见顾宴容隐隐有些冷意的神色。
  这杀胚自入临华殿便一语未发,只不经意扫过一眼她手中热茶,便慵倦垂下了眼。
  随侍的宫人适时为他添了茶盏,却未被他动过半分。
  出神间,燕太后已开口道:“陛下年幼,后宫之事为时尚早。”
  南楚民风开放,风雅自由,世族中十二三岁便收通房的大有人在。
  小皇帝不足一月便满十岁,后宫空虚,有人惦记再正常不过。
  席中有宗妇道:“太后娘娘所言极是,不过苗疆公主千里而来情意深重,若要推拒只恐不妥罢。”
  燕太后意味深长地抬起眼:“不知怀淑大长公主有何见解?”
  作者有话说:
  ①参考《宋史・礼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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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急热
  ◎毫无预兆地歪倒进他怀中◎
  怀淑大长公主乃是平帝亲妹,小皇帝的姑母,于情于理都该与燕太后一心同体才对。
  两人间气氛微妙,连阶下拱手而立的沁娜公主都有所察觉。
  她缓和道:“娘娘,‘阿思弋’在我苗语中意为珍宝,是沁娜亲自为陛下挑选培育的。”
  阿思弋,珍宝。
  谢青绾心底嗤笑,仍旧作壁上观,只暗自留意着身侧人渐冷的神色。
  这位杀胚似乎心情不大好,已隐隐不耐地拨弄着茶盏,一声脆响霎时间恰灭了满殿细语。
  怀淑大长公主便在寂静中开口道:“美人稀世,不若收入教坊暂为舞伎,留待来日陛下定夺。”
  沁娜一喜,忙道:“阿思弋,还不去给陛下侍酒。”
  蓝裙少女步履婀娜,行动时踝上银链泠然作响,水蛇一般跪伏于殿上,抚上盛酒的月光杯。
  异香弥散。
  她十指纤纤,如拨弦一般点过杯口,媚眼如丝地喂至小皇帝唇边。
  谢青绾微皱着鼻尖细细轻嗅,一声难以言明的轻笑忽然在耳道里炸开。
  这声轻笑所带来的诡谲感霎时间从脊骨里腾起,像是要将她拉回秦月楼里那个被血肉与碎骨填满的午后。
  顾宴容抬起眼睫,瞳仁漆黑满盛着碎利的冰,唇角噙笑,只是冰冷不带一丝笑意。
  谢青绾脑中警声大作,在满殿吸气声中亲睹他缓缓起身,一把抽出殿侍腰间长剑。
  剑气破空轻鸣直指那抹蓝衣,以千钧之势重重没入后心,钉死在了阿思弋脊背正中。
  鲜血飞溅满席,乍现的寒光映射出他杀伐冷冽的一双眼。
  阿思弋无力垂下的玉臂打翻了价值连城的月光杯,清酒泗流与汩汩的血混杂一处。
  变故突生,被他拔了剑的那名殿侍早已吓得软瘫在地,满座惊叫混乱。
  小皇帝起身连退三步,又被燕太后结结实实护在身后。
  谢青绾仍在席位上勉强坐定,脊背笔直,端方如常。
  她虽隐有预感,奈何摄政王行事太过无常,仍旧受惊不小。
  金殿之上,顾宴容低垂着眼,玄袍之下是翻涌的、如有实质的漆黑与怒意。
  他弹了弹剑锋,在沾血的嗡鸣声中侧过头来,眉眼俱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宁静与柔和:“大长公主既如此爱惜这张皮囊。”
  谢青绾似有所觉地抬起了眼。
  摄政王那张好看到摄人心魄的脸上温和至极,对满殿惊惶视若无睹,淡淡作了定夺:“便赏你罢。”
  骨节分明的手握上剑柄,一寸寸剖开背部大片的肌理。
  他神情宁晦而专注。
  连片的血渍晕开,其中竟赫然涌出密密麻麻的黑色长足蚁虫,飞快朝四方扩散。
  燕太后重重一拍几案,喝道:“还不护驾!”
  谢青绾一阵眩悸,竭力克制着战栗支撑起身体:“用火。”
  殿前卫动作迅速地取来厚重长幔,饱浸了烈酒围作环状,将阿思弋的尸首圈在正中。
  “殿下……”
  顾宴容长剑飞挽扫落壁上灯烛,在火势骤起的瞬间飞身一跃出了火圈。
  四下逸散的虫蛊全数被跃动的火舌吞没。
  谢青绾卸力般倚着殿内高柱,冷汗直下,痛苦地阖了阖眼。
  顾宴容提着滴血的长剑,冷眼睥睨火势渐微。
  面相圆滑的宦官碎步下了台阶,手中拂尘一挥:“火势已去,大长公主,领您的赏去罢。”
  灰烬中间,尸首背部的肌肤如飞蝶展翅一般被一寸寸剥开。
  摄政王所说的皮囊,原是一副真真正正的人皮。
  怀淑大长公主脸色煞白,纵有万般不甘,亦只得伏地叩首道:“怀淑谢摄政王恩赏。”
  沁娜公主自那飞来一剑,便怔怔跪在地上,看烈火烧尽最后一只蛊虫,神情灰败。
  谢青绾在虚弱眩悸间望见小皇帝稚气未脱的脸。
  传闻,小皇帝顾川即位当晚遭逢宫变,虽被摄政王及时救下,却因此丢了一只左眼,此后便常以纯金面饰掩盖。
  谢青绾望着他面上金饰,总觉有种难以言喻的诡异之感。
  只是她心脏惊悸,再没有气力忖度更多。
  燕太后遣散了一众宗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