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位将军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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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童养在身边,本待他们稍长一些,观其贤愚再从中择最优者过继为嗣子承继香火。
  不料养了两年,一个妾为他生下个儿子。
  幼童存活不易,李铭也并未将三个养子遣送回家,和亲子一并养在膝下,亲自教导,却再没提过过继之事。待亲子五岁之后真正立住了,过继之语,更如浮云。
  后来孩儿们日益年长,李铭更是逐年从军中寻觅勇武年少者认为义子,拢在身边。只是对这些义子,再不像当年对三个养子那样精心培养。
  义子一多,自然而然地稀释了三个养子的分量。可谓是一举两得。
  李卫风在众人中行七,李固行十一,两个人都是军伍士兵出身,没读过什么书。“窥探禁中”别说是什么意思,便是这四个字,听也没听说过。
  只是李固直觉七兄这样直通通地问出来甚是不妥当。
  小内侍头上冒汗的模样,更是证明了他想的没错。
  “没事,不方便就不用说。”李固对小内侍说。
  这是个明白人。小内侍吁了口气,躬身道:“谢将军体谅,咱家可不敢擅议禁中事。也幸亏陛下身体安康,此时正在御花园内接见李大人。”
  李固一点即透。他打量这小内侍两眼,道:“某是大人十一子李固,公公如何称呼?”
  宫里宦官多而滥,光是四五品以上的仁叹陀星人,小内侍不过是个打杂提鞋、在外围站着当人桩的,等闲连皇帝的脸都看不到,亦不会有哪个官员正眼看他。
  似李固这般雄武伟岸的将军竟主动开口问他名姓,小内侍一时受宠若惊,强压住内心欢喜,躬身:“奴婢福春。”
  典型的奴仆之名,尽取那吉利讨喜的字眼,主人看了也顺眼,叫着也顺口。
  李固点点头,唤了声:“福公公。”便不再说话。
  饶是如此,福春心中也喜悦。实是因为他虽是阉人,却是京畿清白人家出身,因穷得活不下去,才阉了入宫,并非那等因罪入宫之人,内心里,还存着些仗刀走天涯,打马觅封侯的天真幻想。
  平日里谨小慎微,也只是梦中意淫而已,这两日却见到李固李卫风二人,堂堂七尺男儿,威风凛凛,正是梦中自己想成为的样子,不由心甚向往。
  这里也不适宜聊天,李卫风无聊站了片刻,觉得内急,对福春说:“我想上茅……净房。”
  虽然临时硬改口没说出“茅房”来,“上净房”三个字依然让福春脑壳疼,他招招手,从稍远处唤来个年纪更小的仁蹋吩咐他:“将军要更衣,给将军带路。”
  行伍粗人,上茅房就说上茅房、解手,李卫风还是这些天在云京城被人笑的次数多了,才强改了口将茅房叫作净房。可到了宫里,竟是连上净房都粗鄙了。
  当下气鼓鼓地跟着小内侍走了。
  李固收回目光,依然负手而立。
  福春犹豫了一下,忽然上前了一步。
  李固的目光瞥过去。
  “也没有哪位贵人病了。”福春小声说,“是陛下最宠爱的宝华公主三日前午睡魇着了,受了点惊吓,近日里饮食不振,陛下天天谴了太医去问。”
  窥探禁中当然不可以,泄露禁中消息当然更不可以。但这都是理论上的,现实是内宫之人传递消息,是生财的重要门路。
  当然像刚才李卫风那样大大咧咧当面直问肯定是不可以的,怎么也得遮掩一下才是。
  那样粗豪之人,福春这样谨慎的,便是给钱也不一定敢卖给他消息。倒是李固,福春内心里想与他亲近,不需他问,便主动卖好了。
  “宝华公主”四个字入耳,李固便是一怔。
  红裙如火,笑音如铃,精致得不可思议的面孔上天真娇憨的模样便在脑海中闪现。
  她走路的时候脚步轻盈如蝶,哼着小曲,忽而一个旋身,一个抬腿,人便舞起来。舞了三步,又复静走,聘聘婷婷,婀娜美丽。
  这要是在外面,一个女郎走走跳跳,怕不被人当成个疯子?偏这宫中的人,仁桃埠茫侍卫也好,宫人也好,个个口角含笑,目光宠溺。那些年轻侍卫们更是一脸跃跃欲试的神情,若不是碍着正在含凉殿前当值,怕是要大声喝彩来的。
  李固和李卫风当时站在另一边的回廊下候着,隔着庭院,都看得住了。直到那鲜红如火的身影消失在含凉殿门口,两人才如梦初醒。
  李卫风当时便问:“那是谁?”
  仁套旖呛笑地说:“是我们宝华公主。”
  “我们”两个字,咬得格外骄傲。眼睛里,又带着对两个西北土包子的微微不屑。
  “宝华公主”这四个字,从此便刻在了李固的心里。
  他嘴唇微动,又抿起,忍住了没有问出那句“她还好吧?”。
  那日出宫之后,李铭和他们谈完正事,李卫风便问了:“大人陛见之时,怎地有个公主闯进去了?”
  李铭抚须微笑:“那是皇后所遗的宝华公主,圣上的心头宝,掌中珠。她排了新舞,迫不及待想跳给陛下看呢。唉,宝华公主仙人之姿,听说她一舞,能招来百鸟朝凤,只可惜无缘得见。”
  李固于是知道,宝华公主是已去世的先皇后唯一留下的骨血。先皇后在闺阁时便有才名,后被皇家聘为太子妃,后又为皇后,跟皇帝琴瑟和鸣,伉俪情深,乃是世人称颂的贤后。
  只可惜皇后无子,生宝华公主之时伤了元气,缠绵病榻多年,在公主年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