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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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近乎咬牙,恨之入骨。
  她一手捂住了眼睛,撑着桌上,只觉得心脏处那些终日咆哮着想要出来的声音又开始作响了。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心软,怜她掌门故人之女、身为杂役生活艰苦,便应该在第一眼时将这个畜生一剑斩杀!
  “静心!”
  风子卿只觉莫名地全身都在滚烫,心口处喷涌而出的一股子想要毁灭的暴虐欲.望已经无法压抑了似的,让她藏在指尖下的瞳孔都有瞬间猩红狰狞。
  可是这样可怖的状态并未持续多久,一只略带凉意的手握住了她的指尖,眉心处被人轻轻一点,耳畔传来了女人冷清带的着些许怒意的呵斥声。
  就像一道惊雷响在了神识中一般,脑中迷雾阴霾拨开了些,风子卿身子一僵,闭了闭眸子,压下了那些不知何时升起的毁灭欲,缓缓放下了掩在眸前的手。
  “抱歉……”
  她本不善言语,此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倒显木讷。
  “你非对不起我。”
  风一诺看着面前的孩子,终于感到了几分棘手。
  心魔已入。
  就差半分,直坠深渊。
  “你只对不起你自己。”
  她冷眼瞧着风子卿眉间还未完全散去的暴虐之意,声音冰冷。
  “倘若你不能放过你自己,那么就算我为你重塑道骨筋脉,再踏修真之路,最终也不过是坠魔的下场。”
  “你且……好生想想。”
  “过会儿我带你出去转一圈。”
  风一诺言尽于此,也无甚可说,自拂袖去了。
  她说一千遍、道一万遍,最后的结果还是取决于风子卿自己。
  这是她的劫,单看她是否能过。
  屋门被轻轻打开,外边似是正午了,屋内帘幕都妥帖拉着,门开时才露出几分明亮光芒进来,对于风子卿来说,便有些刺目了。
  她许久,不曾看过正常的日光了。
  她仍静静坐着,看着女人拂袖离去,看着门开门阖,看着光线流露而随即黯淡,这屋中又是一片空寂了。
  但是,也能提供给她不少安全感。
  眼前有些模糊,瞳孔仿若涣散,风子卿无神地盯着那桌上菜肴,僵愣了许久,还是提起了筷子,迟疑着将碗中那人所夹菜送入口中。
  仍是温的,是她所喜爱的味道。
  风子卿垂着眸子,细细咀嚼着,心中空洞了一块,不知在想些什么了。
  放过自己。
  她细细呢喃,暗自思量。
  如何放过呢?
  【……无论如何,你都是无罪的……】
  啪嗒。
  指尖被烫得轻颤了下。
  风子卿神色有些木然,仍提着筷子夹了口菜。
  啪嗒。
  是她的错吗?
  【你是无罪的。】
  那为何他们总在辱骂于我?
  被伤害了便一定有错?
  【因为说话是不需要成本的,他们感觉不需要为此负责,所以在弱者身上发泄自己的不干,以此寻求宽慰。】
  啪嗒。
  啪嗒。
  是筷子掉落的声音。
  眼前彻底模糊。
  屋外的不远处,是负手而立的风一诺,她还带着面具,只露出唇瓣与下颚,倚着庭院长廊的柱子,静静地倾听着从屋中飘来的,压抑而隐忍的哭泣声。
  所含情感太多、太过混杂,反倒听不出是什么情绪了。
  好半晌,她垂下了眼帘,取出了一只玉笛来,缓缓地吹奏起来。
  带着安神的意味。
  哭声渐低,直至后来,屋内无声了。
  风一诺侧耳听了下,眸中闪过几许哭笑不得的意味来,稍稍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轻推开了屋门,径直走向了那个被她笛声哄着竟是睡去了的孩子。
  也罢。
  她弯腰,将人横打抱起,轻轻放置床上去了。
  这孩子的眼角还湿润着,沾着泪珠,瞧着倒是可怜。
  “怎么这般爱哭。”
  风一诺抬起指尖,为她轻柔抹去了些,不禁低笑。
  能哭出来,倒也是好事。
  她瞥见了女子又微微皱起的眉间,便耐心地用指尖将此抚平,低声哄了句。
  “睡吧,我就在外面,谁也伤害不了你的。”
  那眉间渐渐松软下去,风一诺又在床边站了会儿,确定她呼吸平稳后才转身离去,阖上了门。
  她说在外面,自然便在外边守着。
  只是待她阖上了门,自然也瞧不见屋内方才还气息平稳的人此时眼帘微动,又睁开了眸子,情绪莫名地朝着她的方向瞧了眼。
  温柔安抚的声音好似仍萦绕在耳畔,风子卿朝着窗户那边看去,仿若能透过纸窗和纱幕瞧见外边的人影似的。
  自被废筋脉后,她便不曾怎么阖过眼了。
  担心受怕,一时都不敢松懈。
  她忧虑那小畜生会对她做腌H事,也怕那些噩梦中来自曾经同门正道的奚落嘲讽。
  风子卿其实都以为此生也便这样了,寻个机会自己了断了倒也干净。那小畜生一开始还用曾经同门的性命来威胁她,可是后来……再软的心都会被一句句意料之外的嫌恶之语而砸硬。
  他们既这般厌恶恶心于我,那又何必处处因他们而受钳制?
  这是风子卿后来渐渐升起的念头。
  然而,好像事情并未走到那个地步的时候便出现了转机。
  风一诺。
  风子卿在心中细细呢喃着,渐软了眉眼,唇角不觉稍稍弯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