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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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烧掉了,只要把那包里的东西藏好,谁都不能证明他的身份了。

整理好了之后,他这才长叹一声,慢慢的走进洗漱间洗脸刷牙,胡子暂时没法刮了,吉列刀架中国人目前还用不起,那种直刃刮胡刀他也不会用,搞不好能给自己破了相啊!长袍他实在是穿不惯,怎么看怎么别扭,所以他考虑再三,干脆就这么裹着大毛巾坐在椅子上,自己倒了杯开水慢慢的喝着。

没多会儿,高账房上来了,敲门进来之后先是躬身略微势利,笑着问道:“先生,您昨儿晚上休息的还好吧?”

陈晓奇坐在那里大剌剌的点点头道:“还行,就是这被窝有点太潮了,还有你们这里的蚊子够厉害的,咬一口这么大的包。”

陈晓奇在青岛生活了五年,初到青岛的人什么反应他是一清二楚。作为内地的人到了这里,首先这潮气、夏天的湿热、进口的杂交蚊子都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作为他扮演的角色,故意这么一说。

高账房闻言,歉然道:“这个真是对不起了,没办法,这青岛的气候就是这个样,潮气大,我们这里的被褥已经是每天烘干了,这开窗子透气的功夫可就有又阴湿了,您多担待。这蚊子……。”

陈晓奇挥挥手道:“蚊子的事情不愿你们,我昨晚没把蚊帐塞严实,估计你们也没有什么好的蚊香,我自己注意点就是了。我六哥还没有过来吧?”

高账房一愣,接着想到他说的是大华染厂陈掌柜的,赶忙道:“还没有呢,最近陈掌柜的生意实在是好,他从早忙到晚的,估计是一大早先去厂里安排工作了,我估摸着怎么也得中午吃饭的时候才能得空过来,您要是有急事,交代下来我派人去跑一趟?”

陈晓奇摇摇头道:“不用,我就问问。这样,你看看我的身量,去给我买一件衬衫,一条西裤,呃,就是制服裤子,腰围是34英寸,长度……110厘米,再买一双皮鞋和袜子,我穿美国9.5号或者英国8.5号的。另外叫人给我送点早点上来,还有,我姓陈,你叫我陈先生就可以了。”

高账房一听心说:“好嘛,这位陈少爷可真是不见外啊,这话说得就跟在自己家似的,一点也不认生啊!”想归想,他倒没觉得这位的要求有什么不妥,别看昨晚上送来的时候那副倒霉狼狈样子,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和收拾打理,现在一看那是器宇轩昂一表人才,坐在那里四平八稳的,有股子气势。得了,反正万事有陈掌柜的顶着,自己终究是不吃亏的,花钱?他陈掌柜的都不怕他这办事的怕什么?

一叠声的答应着,高账房退了出去,带上门下了楼来,招手叫来昨天晚上帮着他服侍陈晓奇的那个后生,低声的将连串的要求交代了,末了从柜上拿出来十个大洋,交到后生手里,想了想又抓了十个出来,一股脑塞给那后生,可把个小伙子吓了一跳,双手捧着那些大洋哆嗦着道:“叔儿啊!你怎么叫我拿这么多钱啊!这得买多贵的东西啊!我有点害怕!我怕办砸了挨骂!”

第一卷 绸缪基业 第四章 郁闷年代

高账房翘起指头来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怒道:“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这么点钱就吓草鸡了?来的时候还跟我吹要挣大钱呢!这才多少?还不够人家大少爷吃顿饭的呢!你说你都来青岛一年了,怎么还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豹子?嗯?你只管照我说的去办,错不了,记住了,是二大马路上的那家法国人开得成衣铺子,可别买岔了!”

一听要跟洋人做买卖,这后生的腿更软了,浑身都哆嗦开了,好像去一趟会掉了半条命似的。高账房很铁不成钢的长叹一声,说道:“我说你呀你,让我说什么好呢?那样人除了红眉毛绿眼睛的,还不跟咱们一样是两手两脚一个鼻子俩眼?你怕的什么劲啊?再说你以为去了就有洋人招呼你?做梦去吧!那柜台上都是洋人雇来的短工,跟你是一个样的!记住了,跟他们说是大华染厂陈掌柜……嗯,不行,你就说是卢家驹先生的好友,那位卢先生是留洋的,跟青岛地面上的洋人都熟,柜台上的人不敢糊弄你,放心吧。”

后生连连答应着,这一听原来不用见洋人,而是跟他一个样的中国人打交道,这马上也不哆嗦了,从柜台上拿了个布兜把大洋裹起来往怀里一揣,“蹬蹬蹬”的就跑出去了。

高账房拍拍额头,无奈的叹道:“唉!你说让你们半点事怎么就那么不让人省心呢,你说都是十几岁的年纪,看看人家那位陈少爷的气派……我这是犯得哪路糊涂啊,那能放在一块比吗?罢罢罢!”

怨不得那后生没出息,在这个年代,普通一个小伙计工作是没有薪水的,了不起主家管着吃住两餐,外加工作服一身罢了,年节的可能给几个大子儿,顶天也就是几毛钱的事情。可不要小看了几毛钱啊,这年头的购买力可是很恐怖的,一块钱一百来个铜子儿,一个铜子儿就能买两个烧饼了,一毛钱那都是巨款,何况是二十块大洋,放在21世纪,那就相当于两千元啊!

摇摇头叹口气,进了柜台里面打起精神,一手抓过一个算盘来,随意挥洒的“噼里啪啦”打起来。珠子撞击的声音清脆响亮,连成一如同珠落玉盘般悦耳。

再说客房里的陈晓奇,这时候光着膀子腰间围着大浴巾,一手端着热水三两口吃完了一个味道说不上好坏的面包,然后坐在写字台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