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偷我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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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空着。
  准确地说,是只剩一张下铺能看出是没人睡的――那上面堆满了鸡零狗碎,山包一样。
  傅朗环视一圈,入眼除了墙上奇形怪状的画报,还有几个半夜能把人吓一跟头的人台,彩色马克笔成捆扔在方桌上,针管笔横七竖八插在速写本里――从基本陈设能看出来,住这屋的人都挺不羁的。
  非要形容的话,人间猪窝吧。
  傅朗挑了张干净凳子坐下来,开始拿手机在当当上成批量买书――他们宿舍被彻底烧秃了,一把火,烧成了名副其实的光棍。
  卜奕后半觉睡得不踏实,他面朝墙背朝外,总有种被人盯着的麻痒痒的不适,直到关健咚一声从上铺蹦下来,卜奕才一脑门子汗地醒了。
  他翻过身一睁眼,隔着蚊帐看见了关健的屁股。
  “老崔?”卜奕刚醒,嗓子带着哑,手往蚊帐外一搭,“你几点回……”
  关健屁股一挪,卜奕的话生生掐断在喉咙里。
  ――跟关健说话的人不是崔凯,是个生人。
  说生也不算特别生,眼熟,但叫不上名字。
  “傅朗啊,傅朗你不认识?”关健冲卜奕眨巴眼,眼角的眼屎清晰可见,“傅朗!”
  关健这个人,脸上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一双奇大的眼睛,非常像吉娃娃,而且一旦有什么新鲜事,反应也像吉娃娃,仿佛兴奋剂吃多了。
  卜奕没说话,并不知道傅朗是哪号人物,也不知道关健有什么可激动的。
  隔着半只关健,卜奕和名叫傅朗的男生视线撞了下。
  傅朗这人五官端正,不算耀眼那一类,但耐得住看。
  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要再端详一番。
  说白了,是骨相好。
  傅朗坐在凳子上,一双腿屈在桌边,肩背挺拔。
  屋里光线差,打在他侧脸上,晦暗不明,让卜奕想起欧洲中世纪的人像雕塑。
  “起啊,卜,给傅朗腾张床,”关健冲卜奕努嘴,还顺手捞了他一把,“这么一看吧,就数老崔破烂多。”
  他们这宿舍,四人间,住了仨人,除了卜奕和关健,还有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崔凯。
  人不在,东西却不少。
  傅朗没表态,干站着,像不知道眼力劲儿这几个字该怎么写。
  卜奕不大看得惯,认为他是金贵的少爷架子,完全没考虑傅朗可能是因为初来乍到,不知道该从哪下手。
  他掀开蚊帐钻出来,扫了傅朗一眼,“等刷完牙给你腾。”再一指关健,“别废话。”
  关健乖巧地闭了嘴。
  他们洗漱完,傅朗已经把遮光帘拉开了。
  初秋的阳光带着未散的燥热,穿过玻璃门,直射进并不宽敞的宿舍内。悬浮在空气中的细微颗粒,在光线下起舞。
  关健过来吸了口跳舞的颗粒,把空床上堆的东西开始往上铺甩,一边甩一边跟卜奕说:“得跟楼下宿管要个消毒液,这床晾三年了,什么都往上面堆,脏得不行。”
  “一会儿我去。”卜奕弯腰把塞在里面的黑包拖出来,咣当往地上一扔,紧接着,又是另一件,咚!
  关健感觉卜奕起床气还没散,又跟傅朗没话找话,“你们宿舍被烧成什么样了?”
  傅朗眼微抬,“烧没了。”
  “没了?”关健瞪圆眼,“你们宿舍是起火点?”
  傅朗点头,“对。”
  充电宝就是在他们宿舍炸的。
  关健不再找话题,傅朗也沉默着,两厢无话,十分钟后,整个屋被关健和卜奕收拾得没下脚地儿了,满地大包小包的破烂。
  卜奕硬是从破烂中间淌出一条路,下楼要消毒液去了,留下关健和破烂们大眼瞪小眼。
  “那什么,一会儿就好啊。”关健搓把脸,对傅朗道,挺尴尬的。
  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才发现他们连两年前的方便面都还留着,并且集齐了七种口味,其中有两包还是敞口的。
  傅朗没说话,内心对他们宿舍的卫生状况有了更上一层楼的认识。
  不一会儿,卜奕上来了,拿着硕大的喷壶天上地下一通喷,正喷着,半道被一只手把喷壶压住了,“我来吧。”
  卜奕眼一抬,对上傅朗。
  “你这么喷,待会儿细菌没死,人先中毒了。”
  “哦。”卜奕手上蓦地一松,傅朗手腕明显没吃劲,被一大瓶消毒液挂得往下一沉,瓶子就磕在了腿上。
  卜奕只当没看见,“那你来。”
  傅朗把壶拎走,没跟他一般见识。
  卜奕无疑是好看的。
  他五官有种精雕细琢式的漂亮,一眼望过去,每一寸线条都是不同于普通男生的细致,很打眼。
  漂亮的人一般都有资本任性,但傅朗不怎么看得上这种恃靓行凶的。
  宿舍床是棕榈垫,垫子外裹着军绿化纤布。
  喷完了地上的破烂,傅朗拎着壶去翻床垫,谁知道刚一翻开,床垫下就窜出来几只体型可观的虫。
  关健嗷一嗓子蹦起来,傅朗反应极快,抄起手边的书就拍了下去,啪啪几下,死无全尸。
  关健心有余悸,悄悄瞟了眼,直恶心。
  卜奕眼皮一垂瞥,看见那本《服装材料学》扉页上龙飞凤舞的“卜奕”俩字。
  他深吸一口气,再缓慢地吐出来,
  “一块儿扔了吧。”卜奕直视傅朗,眼里压着强烈的不爽。
  人不可貌相,卜奕浑身那股不羁的劲儿,跟他相貌十分违和,像个被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