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九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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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坑洼洼的路面上,韩鹤鸣后颈一阵刀割般的疼痛,他眸色暗了暗――又被抓伤了!
  “吼嗷!”一击不中仿佛激怒了这怪物,它猛地压下身子,竟要作势直扑上来。
  韩鹤鸣心跳如雷,眼见又一弯道出现,一咬牙,边踩刹车边打方向盘。
  他原本想接着大转弯将车后的怪物甩出去,可谁想那怪物太重,势要拖着车一起飞出山崖。
  韩鹤鸣当即吓出一身冷汗,不要命的轰油门反方向狂转方向盘。
  车轮突突的在路面上疯狂摩擦,激起一地碎石尘土,终于在车身探出山崖的一瞬硬生生给拽了回来。
  那只厄喀德――趴在韩鹤鸣车后的怪物经过这么一番惊天动地的大甩尾,钉在车上的钢爪似有了松动,被惯性狠狠拍在了山壁上,一声巨响,撞碎山石,嵌在了上面。
  还没待韩鹤鸣松口气又是几声嘶戾的嚎叫――剩下的几只厄喀德也追上来了。
  还有一点,还有一点就到双峰之间的夹道了!
  韩鹤鸣双眼紧盯前路,在下一个弯口过后,一面是悬崖的盘山路便到了尽头。
  只要过了那个弯道!
  借着最后一个转弯,韩鹤鸣和身后的几只厄喀德拉开了距离。
  他腾出一只手从腿上的武装带里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装置,哆哆嗦嗦卡进发射器,抬手向后方山壁打去。
  “噗”的一声,那东西穿过车窗直直射向后方的悬崖,在打到石壁的瞬间火光冲天而起,山崩地裂般的爆炸震动了整座青双山。热浪搅动着空气,火舌翻卷中响起了厄喀德凄厉的哀嚎。
  爆炸的余威照着韩鹤鸣苟延残喘的破车,把它向前掀去,砰地撞在了一棵枯树上。
  韩鹤鸣被撞得差点吐出来,缓了老半天才喘着粗气回头看了看被炸毁的山路――
  像是遭到了陨石撞击,山体被炸出一个大坑,原本就窄小的山路更是毁的面目全非。
  这是唯一一条通往山顶的路,他炸了这条路,便是出不来也进不去了。
  这样也好。他心想……
  韩鹤鸣轻轻松了口气,一头扑在了方向盘上,车喇叭被压到,吭吭哧哧憋出了残破刺耳的一声悲鸣,惊得林间飞鸟四起。
  他顺着扑棱翅膀的声音抬头向青翠的山头望去――灰暗的橄榄色屋顶与茂密的枝叶融为一体,那是一栋建在山林深处的别墅。
  是韩鹤鸣的父亲韩国栋亲自建的。
  在这里,韩鹤鸣度过了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可是如今,当他再次回到这深山别墅,却早已物是人非。
  像是触动了某些回忆,韩鹤鸣干涩的泪腺在这一瞬间胀的发酸,顷刻就浸了一眼眶的湿润――
  这世间唯一一处名为归宿的地方,只要稍稍看一眼就能把他心里的凄风苦雨席卷一空,转瞬便是旷野茫茫,天苍云阔。
  韩鹤鸣抬手在胸口摸了摸,摸到一个金币大小的硬物,立时松了眉头,从脖子上捞出一条链子,那上面挂着一枚小小的金属蛋。
  “父亲。”韩鹤鸣如同梦呓般动了动唇,他按下金属蛋顶端的机关,“咔嗒”一声,金属蛋一分为二,里面是两张照片。
  左边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大眼透亮,嘴角上翘,看起来清秀乖巧,像个女孩。
  右边是一家三口的合照,上面的孩子还只是个襁褓里的小婴儿。
  韩鹤鸣吸了吸鼻子,小心的把金属蛋阖上,贴身放好。然后,直挺挺的摊在了方向盘上。
  他努力想让自己放松下来,可身上的每一寸肌肉,每一条筋骨,不停的叫嚣着紧绷过度的痛苦。
  他想拉开车门出去,可手上没劲,身子一歪倒是把门给撞开了。
  他就这么啪叽一下摔了出去,震起的尘土在他脸前弥漫蒸腾,吸进肺里,迷进眼里,也不觉得刺疼。有什么关系呢?
  ――我还活着啊。
  午后的艳阳照得手心暖洋洋的,粘腻的冷汗被山风带走。韩鹤鸣支棱八叉的趴在地上,一只脚还在车沿上挂着,他闭上了眼,享受这劫后余生的安宁。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山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和偶尔的几声鸟鸣。
  心里也静悄悄的,几天来一直不安跳动的心脏,终于平静了下来。
  可没一会儿,他心里又毫无征兆的涌起了巨大的悲伤,往事像海河泛滥一般汹涌无情的决堤,几息间便灌满了他的整个胸腔。
  他强压下心头澎湃的巨浪,竭力收起混乱的情绪。
  阳光穿透过薄薄眼睑,在视网膜上撒下明亮又斑驳的痕迹。
  恍惚间,韩鹤鸣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立在光影中的挺拔男子。
  那人总是冷着一张脸,但每次望向自己的眼里却盛满了灼灼的光热。
  韩鹤鸣一直以为,那样炽热的目光里包含的怎么都该是爱啊,可是……
  “我知道你对韩鹤鸣这么好,只是想得到他父亲留下的解毒剂资料。”男孩特有的青涩嗓音从男人房里传来。
  那夜,距父亲去世已经有一周了,韩鹤鸣躺在床上怎么都合不上眼,在最难过的时候能想到的只有男人温暖的怀抱。
  他急切的想要见到男人,一路小跑,终于到了他的门前。
  可是没想到贺绍元会在男人房里,还说出这样的话。
  第一次见到贺绍元时,那男孩从远处飞奔而来,噙着泪一头扎进了男人怀里,嘴里念着:“许渊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