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的黑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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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疯狂生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她的目光被他牵引,心脏为他悸动,午夜梦回的时候,她会笑得弯了嘴角,用手指轻轻戳一戳墙壁,在那边,住着她喜欢的那个人。
  “子陵哥哥,最近天寒,我给你做了手套,你看,手指部分可以分开的……”
  其实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学过针线活,手指上扎满了针眼,丑。她小心翼翼用袖子遮住,把那雪白的手套递给他。
  魏子陵的目光在那新奇的小物件上定格了一瞬,“谢谢。”
  “子陵哥哥,我昨日随婶婶们去镇上,看到一个流苏不错,顺手买了,你刚好可以挂在剑上……”
  不是顺手……是她抱走了家里那只唯一还能下蛋的老母鸡换来的。
  只是这样,他们就暂时吃不上鸡蛋了。不过她转念一想……等开春之后她就去镇上买几只小鸡,和子陵哥哥一起把它们喂大。
  想到这里,俞楚便带着一分试探问道,“子陵哥哥……等开春了,我们一起去买几只小□□?然后……我们一起把它们喂大?”
  魏子陵的眼就像一汪幽潭,向来无波无澜,俞楚从不敢与他对视,但是此刻,她却执拗地盯住那汪寒潭,想要从中看到一点变化。
  没有任何变化。
  俞楚的心一点点凉下去。
  “好。”他却突然说。
  俞楚弯着眼睛笑了,刹那间如同千朵梨花在枯枝上绽开,她像一只欢快的雀儿擦过魏子陵的肩膀,“我去做饭了!”
  裴休正捧着一堆柴火站在门口,她心情极好,从他怀中接过几根柴火,又揉了他的头发一把,欢笑着跑进了厨房。
  俞楚是在开春的时候嫁给魏子陵的。
  那时河边柳树已经抽出了嫩绿的芽,他们一起买来的小鸡毛茸茸一团,在院子里围着人叽叽喳喳。
  那时村子里的闲言碎语已经飞得满天都是,说俞楚年纪轻轻不知检点,与两个男子同处一室,裴休还为此和王屠户家那个又高又壮的儿子打了一架。
  裴休脸上带着面具,看不到伤在哪里,殷红的血迹却从下巴处汇聚、滴下,染得衣襟上全是红,触目惊心。
  俞楚想要揭下面具替他处理伤口,她的指尖刚触上他那冰冷的面具,便被裴休一掌拍开。
  裴休砰一声关上门,将她拒之门外。
  她尴尬地站在门口,眼眶不知不觉间红了。
  是她没用,裴休不会说话,村里的小孩老是因为这个欺负他,自己不仅没能保护好他,现在还害他挨了打。
  俞楚只好把伤药放到他的窗沿,“阿休,药我放在这里了,你出来取吧。”
  魏子陵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他说,“俞楚,我们成亲吧。”
  俞楚被惊喜砸懵了,“子,子陵哥哥?你说,你说……”
  “十日之后是个良辰吉日,我们就定在那天吧。”
  “十日之后?”
  “你不愿?”
  “不,不是!只是会不会……会不会太仓促了些?”
  俞楚瞥见他轻蹙的眉头,立马道,“不仓促!我,我现在就去准备嫁衣!”
  那十天过得漫长而又飞快。
  俞楚天天往村头女红手艺最好的刘嫂子家跑,在她的指导下笨拙地一针一线缝补着自己的嫁衣。
  刘嫂子人好,私下里还悄悄跟她说,魏子陵来路不明,就这么嫁了担心被骗。
  俞楚的手指又被针扎了一下,她熟练地把指头放到嘴里一吮,“子陵哥哥他……是个孤儿。放心吧婶婶,他会对我好的。”
  刘嫂子叹了一口气,到底没再说啥。
  准备时间太过仓促,嫁衣缝制得有些拙劣,针线落脚处,被扎破的手指甚至在上面留下了斑斑点点的暗红血迹。
  但俞楚还是很开心,穿不了婚纱,至少可以穿上自己亲手缝制的嫁衣。她就要嫁给他了! 嫁给那个欺霜赛雪的少年郎。
  这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婚礼那日是个艳阳天,前一晚刚下过一场雨,落了一地残红,花瓣颓靡,铺满了整个小院。
  红盖头遮住了她的视线,俞楚低着头,看得到自己暗红的绣鞋尖踏在残红之上,有种别样的美感。
  她的心脏跳得很快。
  别怕,别紧张,俞楚告诉自己。
  她的手被温凉的指尖握住,指腹有薄薄的茧,带来一点粗糙的触感。
  俞楚鼓起勇气,冰冷的指尖一点点抓住他。
  那双手牵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跨过火盆,拜了堂,入了洞房,最后……挥剑捅穿了她的身体。
  红盖头甚至还没被掀开,俞楚瞳孔骤缩,张了张嘴,涌出一口血沫。
  倒下去的时候,她只看到那剑柄上扬起的冰蓝色流苏――那是她特意为他挑的颜色,俞楚觉得,只有这最纯粹的冰蓝色……才配得上他。
  流苏染了血,不好看了。
  远处,大能们似有所感,纷纷仰头,紫气划过天际,预示着修真界一颗新星诞生。
  修真世家魏氏大公子魏子陵,在被太微门掌门玄微真君收入门下的第六年,堪破尘缘,以无情入道。
  修真界一片撼动,无人知晓,与此同时,一个小女子从婚床上挣扎着滚下来,拖着艳红的嫁衣爬到院落中央,悄然咽气。
  血迹蜿蜒,灼伤了一地花色。
  ***
  直到死后俞楚才知道,她根本不是什么妄想中的女主角,而只是一个炮灰女配。
  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