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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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年龄小辈分大,从小到大在称呼上面饱受折磨。
  杯面有茶叶飘动,易青巍轻轻吹拂开,微抿了一口,润湿嘴唇,眼睛抽空去看他,漫不经心地问:“你多大了?”
  “16……17。”他回答道。
  易叔叔垂死挣扎:“也差不了几岁,以后叫哥。”
  宋英军摇头:“不行,辈分不能乱呐。”
  宋野枝同他们不在一个点上,只想:那……是差几岁啊?
  “咱现在的年轻人不讲究这些。”易青巍放下杯子,朝宋野枝扬了扬下巴,“嗯?”
  不知怎么的,对面站着的人又不说话,也只看着他,和之前在门口一个模样。
  易青巍不躲不避,迎着宋野枝的目光。
  忽然那人发话了,声音清冽,只是带着南方人特有的,改不掉的,软糯的调儿。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这代年轻人一般都互相叫人名字。”
  没能等到易青巍的反应,宋野枝就被爷爷敲了下后脑勺,假斥两句,又被赶着上了车。
  易家不住院子了,住独栋。
  下了车,立刻出来个阿姨搀着宋老进屋。宋野枝跟着易青巍绕到车的后备箱,把礼品拎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易青巍放慢脚步来等他。
  “右手上那个给我。”
  宋野枝扫了一眼易青巍满当当的两只手,说:“我提得动。”
  “知道你提得动,害怕你提着东西,俩步走摔了。”易青巍声音懒懒的,故意嘲他,“踩过北方的雪地吗?”
  宋野枝跺了两下脚:“穿过南方的防滑靴吗?”
  他知道眼前这位是好意,接着补充:“两只手都提着东西,保持平衡。”
  “是吗?”易青巍斜睨人一眼,弯腰靠近,从他手指上渡过提绳,说,“那就两只手上的都给我。”
  突然贴近又瞬间离开,他两手一空,有些不知所措。宋野枝怔愣几秒,僵硬地攥紧手心,拢住一丝暖意。
  雪渐渐停了。
  不知是错觉,还是北方一贯如此。天空阴沉沉,地面明晃晃,互相影响,却界线清晰。
  宋野枝亦步亦趋跟在后面,专注地看前边人的背影。易青巍今天穿了一件及膝的灰色大衣,纽扣未系齐整,风从正面吹来,撩得衣摆翻飞。
  宋野枝再次攥了攥手心。
  北方的人和南方的也不一样啊。
  腿更长,鼻梁更高,轮廓更分明。


第3章 “要不,我叫你小叔吧。”
  赵欢与原计划是躲在门后吓人,透过门缝看到小叔后面还跟着个男孩儿,她慢慢挪到门前,站得很端正,学礼仪小姐,两手交叠,贴在小腹处,微笑着鞠躬,矜持地开口:
  “欢迎您回家。”
  易青巍冷笑一声,把右手的几个礼盒扣到她怀里,转而拍两下她的肩:“辛苦了。”
  赵欢与抱着礼物,凑到宋野枝跟前。
  “你好,你就是才从南方过来的那位吗?”
  “……你好。”宋野枝点头,顿了顿,伸手要去帮忙提她怀里的东西。
  谁知赵欢与转一转身子,躲开他的手,朝门里走:“没事儿,几步路。”
  等宋野枝换了鞋,被领去客厅的时候,宋英军和易伟功已经聊上了。他也叫易伟功爷爷,易老看起来精神不错。
  有生之年能和昔日战友重聚,看各自儿孙承膝,实为人生一大快事。
  两个老的忆当年,三个小辈嗑瓜子儿。
  赵欢与坐不住,捧着瓜子摊开宋野枝面前,说:“我叫赵欢与,是易青巍的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没等宋野枝回答,赵欢与就被瓜子壳打了脸。
  “易青巍?”
  丢一颗。
  “朋友?”
  再丢一颗。
  “长能耐了啊?”
  丢完了,易青巍低头挽了挽腕间的袖子,好心提醒:“沈乐皆说他七点准时赶到,你准备一下吧朋友。”
  赵欢与听到沈乐皆这三个字就暴躁,易青巍知道她心里有火,偏生往里面灌油。
  她呸了两声:“准备啥呀,同归于尽吧就。”
  易青巍这会儿挺烦她的,转头看宋野枝坐旁边一头雾水,手指虚空点了点人,给他理关系。
  “沈乐皆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哥们儿,赵欢与,他表妹。”
  哪是哥们儿,易青巍他爸和沈乐皆的奶奶是亲姐弟。
  赵欢与不想听易青巍说话了,拿了抱枕坐到宋野枝旁边,腿挨着腿,说:“诶,你叫啥名儿?”
  “宋野枝。”
  “咋写啊?”赵欢与摊平手心,示意宋野枝在上面比划。
  这种行为过于亲密,宋野枝掩饰着丢了颗瓜子进嘴里,没有往手心写字的意思,认真地说:“上如标枝,民如野鹿,各取两字,野枝。”
  “……嗯,拆开的话,我都听得懂。”赵欢与还对自己挺认可。
  “……”宋野枝随口说了俩词,“荒郊野岭,枯枝败叶。行吗?要常用些。”
  赵欢与睁大眼睛看宋野枝:“……我的……赵欢与……我就欢喜,与共。”
  宋野枝想了下,点头:“嗯,很好听。”
  沙发离茶几有些远,易青巍为他移了一把小椅子卡在两者中间摆下。椅子矮,显得他很小一只。
  宋野枝前一刻还低着头玩果壳,下一秒犹犹豫豫抬头。
  “那个……哥哥,我想去一趟,卫生间。”
  这声哥哥叫得礼貌又疏离,易青巍像在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