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金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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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他不会伸手接过,将赤芝果放在一旁的台上。


铁隐淡淡一笑,走回火炉处,收拾起来。风亦飞勤快走前,帮助他收拾。铁隐看了他背上的竹箩一眼道:“你干你的事吧,这处我自会打理。”风亦飞熟知他的习惯,每次铸剑失败,都要闷闷地坐上两三个月,皱眉沉思一番,当下不敢打扰,收拾好後,往门外走去。铁隐呆呆站在炉火旁,不知思索甚麽。风亦飞右脚踏出了门槛,又停了下来。


铁隐像是背後长了对眼睛,头也不回道:“说吧!”风亦飞犹豫片晌後,鼓起勇气道:“大叔,今次这把剑可否不埋入你後院的‘剑墓’里?”


铁隐道:“想要吗?”风亦飞用力地点头,眼中射出热切渴望的神色。铁隐叹了一口气道:“这是未曾入流的劣贷,对付普通武林人物还可以,遇上一流好手,便是废铁一把,还想要吗?”


风亦飞有些意气消沉地轻应道:“长在这里,恐伯一生也遇不上武林高手,用来杀那该死的魔豹总可以吧。”铁隐咳了数声,往天井走去,挥手道:“这东西只可作作小孩子的玩意,你欢喜怎样便怎样吧。”话虽这麽说,话气里却藏有种说不出的傲意。


风亦飞大喜过望,快步来到插在墙上的剑前。伸手紧握剑把。“呀!”惨叫缩手,剑把灼热难耐,手掌立时起了几个泡泡。风亦飞真不明白铁隐如何能若无其事地握剑敲打。铁隐毫不理会,径自穿过天井,回到後院的卧房,把门关上,除了铸剑外,对任何事也漠不关心。


风亦飞取了一块厚布,包着剑把,尽力抽出,岂知此剑锋利无比,一抽之下,毫不费力脱墙而出,风亦飞运力过猛,整个人一连踉跄向後退出了七八步,几乎跌了个人仰马翻。锋利的剑锋,精芒灿动,眩人眼目。风亦飞喜不自胜,若果这也算不入流的利器,入流的剑真不知是番甚麽光景了。


他从工场的废铁料里,找到两支扁的铁条,又用草索把两块铁条缠起上来,造了个原始之极的剑鞘,把剑插了进去,挂在腰上,那种踌躇志满,自是不用说了。到他从铁隐工场出来,走至往城的小路时,已是卯时末了。


太阳在东方照耀,生命充满火热和朝气。风亦飞轻松走着,穿林过树。太阳爬上中天时,他刚好走进城门内。这是他第三次进城,上一次风山带他来看元宵灯饰时,是五年前的事了,父亲死後,生活的担子落到风大娘和他的肩上,终日只顾采药、制药,现在来到闹市,特别兴奋。


两旁店铺林立,街上熙来攘往的人华衣美服,车如流水马如龙,好一个繁华胜景,令他眼界大开,目不暇给。走到一个汤圆铺前,阵阵热香,从内传出,不禁饥肠辘辘,食指大动。“喳--喳--”类似蝉鸣的声音,一阵阵地从右方传来。风亦飞扭头一看,一位眉清目秀的青年,一蹦一跳在街上走着,右手挥动着一条白色索子,索子端系着一个金光灿烂的玩物,在空中转着圈子,异声正从那玩意儿传来。


风亦飞身手何等灵快,一伸手,玩意儿给他挟正在食中两指之间,索子滴溜溜在手腕处绕了几个圈。风亦飞定睛一看,原来是只打造精致的金蝉,两片翼还能活动,迎风一吹时,发出刚才那有趣的蝉叫。那青年跳了过来,一手向他挟在指间的金蝉抓去,叫道:“快还给回我。”风亦飞恼他毫无礼貌,手一缩放在身後,使对方抓个空。青年脸色一沉,化抓为肘,一转身顺势向他小腹撞去,显然有武功根底。


凤亦飞一生在山林里纵跃自如,岂会给那青年得逞,身子一扭,避过肘撞,闪到青年身後。青年亦非弱者,沉肩扎马,侧身左脚扫向他的右腿,想摔他一跤。风亦飞一声长笑,一个倒翻,硬生生反进为退,和青年错身而过,再一连几下跳跃,把双方的距离拉远至丈余。青年估不到他的身手如此了得。愕然站定,怒道:“给不给我?”


风亦飞见他乌灵灵的双目瞪得又园又大,心中的气消了一半,把收在身後的右手伸出来,摊开,空空如也,哪还有甚麽金蝉。青年愕然,跺脚道:“你藏到哪里去了,再不还我,把你的脸也打扁。”风亦飞见他横蛮霸道,又不估量自己的能力,心中好笑,这时四周开始聚了些看热闹的人,心中有些许不安,禁不住想起风大娘的脸孔和身上任务,那还敢惹事,伸手指了指头顶的发髻,淡然道:“藏在这里。”


青年眼光从风亦飞英俊的脸容转到他头上,除了乌黑发亮的健康头发外,甚麽也没有。风亦飞施施然扭身离去。他宽阔的肩膀特别使人印象深刻。青年刚要追上,忽有所觉,一摸头上,原来金蝉插进了顶上的发髻内,只是不知风亦飞何时施了手脚,脸色倏地气得发白,一咬牙,向早走得远了的风亦飞追去。有仇不报,岂是君子。


“病除轩”的金漆大招牌横匾,横伸街外,气势迫人。风亦飞犹豫了好一会,摸了摸背後的药箩,才大步走进药材铺内。一个五十来岁,长着羊须的老者,站在柜台後“劈劈啪啪”打着算盘。另一个学徒模样的小子,坐在一角里,聚精会神地切着玉桂,刺鼻的玉桂香味弥漫铺内,眼尾斜斜射了风亦飞一眼,又转回工作上。风亦飞乾咳一声,那老者抬起头来,以询问的眼光望向他。


风亦飞尽量客气地问道:“请问陈老板在不在?”老者将他由头看至脚,冷冷道:“小哥有何贵干。”却没有答他自己究竟是否陈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