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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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瓣粉冰冰凉的覆在身上,张婉不舒服地咬了咬牙,继续道:“便是二婶婶有诸多不是,但二哥哥、三哥哥、四哥哥,他们待我自是亲妹妹一般,你有怨气,也不能撒在他们身上。”
  明琴撇了撇嘴:“只二爷一个是好的!年前大爷得了癔症送回来,二房的人是怎么说的?”
  小丫鬟双手掐腰,有模有样地学相:“什么癔症不癔症的,分明是砍多了人脑袋,叫昭南那些会巫术的神婆下了蛊。”
  “大爷得势那会儿,他们仗着威风,可得了不少的好处,也不求着叫他们感恩戴德了,好歹不能落井下石才是个人事儿。后来咱们大爷去了家庙,他们又编排什么怯了打仗的浑话,您自己说,一家子有这么戳人心口的么?”
  这些胡言乱语张婉也听过不少。
  然簪缨门第里头,人多口杂,免不了有一个两个的反叛,嘴上没些顾忌,一时浑说也是常有的事儿。
  “瞧把咱们明琴气的。”张婉笑着摇头:“你心疼主子是好的,大哥哥的事儿随他们说去,等闹起了苗头,二婶婶自是头一个要管。”
  岳氏为人虽有小性儿,但待儿子却是尽心。
  阖府几位少爷,仕途上同气连枝,他们编排长房的话传出去,少不得要影响到自己头上。
  等那边明白过来这里头的道理,自然烟消云散,一片清明了。
  明琴噘着嘴抱怨,心里还是有些不甘,说了又怕主子伤心,嘀嘀咕咕的伺候了梳洗,才在外间竹床上歇下。
  定昏更响,巡夜的婆子过来转看。
  提醒了火烛,另传老夫人的话,说小姐累了一天又出去赏灯,明儿早不准叫起,在自己家里,可是要睡一个舒服觉。
  *
  隔着几条街的灯会上,打铁花的已经撤下,正是摊贩们生意红火的时候。
  领了孩子的守在吹糖人的摊儿前,一寸一乍的默默衡量大老虎比小兔子能多上几两。
  没成亲的男女羞红了脸,买了河灯羞嗒嗒写下祈愿,没入灯光映不到的树荫,挽着手将其丢入水中。
  钟毓站在桥下的石阶,手里还举着一串咬过的糖葫芦,对面,就是几个卖河灯的小贩。
  “爷,要放要放嘛,许了愿,菩萨才能保佑呢!”说话的女子穿着花红柳绿的衣裳,脸上油彩未卸,便拉着男人小跑过来。
  “小哥,拿个最大的给我!”那女人I眉细目,说起话来轻柔柔的,声音里像是缠了几道弯儿。
  “好嘞,五文钱一个。”
  小贩价格还没唱完,怀里就多了一角银子,忙笑嘻嘻地拖长腔喝道:“谢爷赏,祝二位百年好合,白头到老,早生贵子,儿孙满堂,生儿子点状元,生姑娘做娘娘――”
  那对男女如寻常夫妻一般,踩着浅水将河灯丢入水中。
  女子遥遥望着水面:“爷,您说这河灯灵么?”
  “太后娘娘与先帝恩爱有加,你若许跟爷好一辈子,那就灵。”
  “若是许旁的呢?”
  “旁的?”男人好奇地扭头,“旁的你还想许什么愿?”
  女子娇臂环上,大胆地伏在他的胸前:“许个儿女的愿,早日给爷传承子嗣,爷说好不好?”
  男人豁然舒笑,揉着她的肩头连声称好。
  “等你给爷生个大胖小子,堵住了老爷、夫人的嘴,我就休了那贱妇,给你抬贵妾,让你主持内府中馈。”
  “真的?”女子高兴地整个人都要挂在男人身上。
  “爷还能骗你不成?”男人打横将人抱起,一个甩力,又背在肩头。
  两人也不顾周围异样的目光,一阵风似的过来,又一阵风似的没入人群。
  钟毓似笑非笑地攥紧了手中的竹签。
  随行的人拿了江米纸过来,他亲自裹了那串糖葫芦,才交给旁人来提。
  “方才那个,就是周博远?”钟毓吮着指尖粘上的糖酱,眼睛眯做一道利刃。
  “正是他,跟着的就是那位有些名声的赵姨娘。”
  回话的小子是家生奴才,在京成长起来的,高门当户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他多少都有一耳朵。
  “说下去。”
  那奴才是个机敏的主,知道主子想听什么。
  只捡了紧要地道:“也是奇怪的很,先前六姑娘没嫁过去的时候,也不曾听过这位周世子有什么妾室通房的,他名声好的很,梧桐街的大小花楼都不曾有过他的名号,提起周家,那会儿也是诸府里女婿的头选。”
  “哪知道,不是人家不风流,只是瞧不上花楼里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罢了。”
  “听说,那位赵姨娘可是打南边买来的佳品,瘦马里头能开价大几千两的,怕是人参捏出来的。”
  钟毓顺着水流信步而行,看似听得漫不经心。
  他在密密麻麻的河灯里看了又看,眼前猛地一亮,指了其中一盏绘着花好月圆的,“下去个人,把那个捡上来。”
  那奴才眼疾手快,不等旁人动手,就先一步进水里。
  双手捧着就把打灭的河灯取了来。
  钟毓接过,看了里头的字,勾了勾唇角,攥做一团捏在手心。
  “你倒是伶俐得很。”他随口夸赞,看了眼那小子的容貌,“刘天顺家的小子?叫什么名字,现今应的什么差事?”
  “二爷好记性,小的刘福,在府里给二爷守了两年的屋子,如今二爷回来了,该是什么差事,凭主子吩咐。”
  刘天顺是内府里看账的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