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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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鬼知道,你心里也知道。哎,对不起,靠这边儿一点。
我是想问……噢,没什么,就那样。谁也逃脱不了,完全是按既定方针办,当初不就想到这种最大、最容易的可能了吗?也好。一个人总要有点责任感,还要给社会一点安分感。别这样问我,非要问的话,那回答就是肯定的了,明白吗?
那你将来……将来?过去就是将来。现在就是将来。我知道你……我已经。所以我希望……也就是说我已经不希望。但是你知道它睡在什么地方,别为了好奇去弄醒它了,眼瞅着四化就实现了。嗯?怎么不大对劲儿?你的表……妈的又把我的表乱拨着玩,已经一点半了!再见吧……多保重,再见。
C
1995年的这一天,她遇见了他,夹着一个皮包。你是……喔唷,是x x同志啊,你好你好。嗬,真漂亮。
你这是……哦,上朝,哈哈,此乃本衙门的专业术语,一律唤做上朝。这么好的天儿,真令老夫也想发发少年狂喽,哈哈……
你现在……现在?上朝去呀。噢?喔哈哈哈,瞧我这反应,好汉难提当年勇哦!一天到晚无事忙,食君俸禄,为民请命,虽说闪不了什么大亮儿,可螺丝钉精神毕竟还是需要的嘛。文明礼貌月,“九五”计划,唐古拉山前线,比利亚姆海林,什么音乐安眠丸等等等等,到处都需要嘛。难得像你如此清闲……啊对不起,革命分工不同嘛,两条道……你这儿……感谢马恩列斯毛在天之灵,没病没灾。我遗嘱里预测的那些意外故障哪个也没有光顾,看来真是“有备无患”。该杀死的臭虫都杀了,可是无处去领奖金,机构太不健全啦,改革的路正长,夜也正长,夜长确实梦多啊……夏时制实行得是时候……啊没有,我这是职业习惯,与个人情感无……别介意,你请。
我是想问……啊,哈哈哈,那是自然喽。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嘛,领导的督促,同志们的期望,工作的需要……啊?当然……喽。你以为我是在故意地宽慰……自己,哈哈,唉——
那你将来……一派大好嘛。当然,我们已经不是八九点钟的太阳。但老夫还喜作黄昏颂嘛,何况我们小夫呢!要向前看。是呀是呀,过去值得……好像,不过也……忘了也就忘了吧,改革要求我们胸怀宽广嘛,死去的人就先别让他活了,住房这么紧张……哎唷,新居分配会必须去,这都一点半了!少陪少陪,后会有期。
(本文系为北大学生刊物而作)
还是“谁主沉浮”
在《百年中国文学总系》里,我担任的是1921年这一卷。
当谢冕先生向我面授了这套书系的战略构想后,我脱口就选择了1921这个年份。
“脱口而出”的背后,实际上必然隐含着一个人的文学观。1921年拥有一长串公认的文学史重要事件:文研会(14)、创造社(15)成立,《沉沦》(16)、《女神》(17)出版,《阿Q正传》(18)发表……我认为这些事件是百年文学史不可回避的议题,因为任何一部文学史都是与以往文学史的对话,只有在不回避、不转移重大话题的对话中,才能真正传达出文学史写作的时代性。而我脑海中一瞬闪过的那些重要议题,扩展开来已足可构成小半本1921年的文学史。
我是一个注重审美的人,但我的审美观是内外兼顾的。我不喜欢新批评派否定文学作品外部研究的主张,而他们值得肯定的对文学作品“细读”的做法,我认为远不如古代的经学,近不如当代的“四人帮”。我始终坚持认为,不会欣赏生活,也就不会欣赏文学。文学史的写作,尤其需要给出特定时代的文学所处的时代生活坐标。它是把文学放在一个与其他文化现象互动的体系中进行观察体认,这与传统的从时代背景的社会学概括推出作为个别现象的文学是截然不同的。比如经过对1921年的社会全景扫描,最后定格到文学这片园林。1921与其他年份的选择,都是出于对百年文学做“切片观察”的目的,但切片观察首先应该清楚描述这一片是从何处切下来的。
“百年文学总系”在“战略”上受到勃兰克斯《十九世纪文学主潮》影响,在“战术”上则受到黄仁宇《万历十五年》影响。但我认为黄仁宇对具体年份的选择未必是最佳的。如果切片观察的结果对切片本身语焉不详,那么这种写作方式就形成了自我消解。因此我采用了全景式的框架,尽量照顾到1921年文学史实的全貌,以重点史实来带动起前后若干年份的纵剖面。谢冕先生为总系提出了“拼盘式”和“手风琴式”的写作原则。我体会“拼盘”是应该在共时性上拼得全,“手风琴”则是在历时性上拉得开。但拉得开的前提应是在具体文学史实中选定一块块“禁拉又禁拽”的好面。否则,总系中各个年份的选择就会受到质疑。
根据现代阐释学的观点,局部与整体是循环阐释的。对1921年文学的认识必然关联到对整个百年文学的认识。我认为百年以来的中国文学是客观上呼应民族国家的现代化吁求,逐渐走向组织化、效率化的文学。这个过程从19世纪中叶开始在传统文学体内着胎,到20世纪中叶瓜熟蒂落,中国文学到了共和国时代已完全是一个自组织、自清洗“先锋系统”。而1921年,我认为是“计划文学”的萌芽期。所以,我在书中贯穿了一条对“现代性”的思考线索,尤其突出了革命、计划、组织、战斗、忧患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