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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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浴室里、厨房里、甚至还有衣橱里,到最后纪i腿都软了,于思远也好不到哪去,两个人都面色苍白,眼下发黑,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第二天起来赶飞机时,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指着彼此哈哈大笑。
  于思远没让他送,他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昨天已经捞回本了,让他好好睡一觉。
  说完,提着包,推门走了。
  走之前,他又回头看了纪i一眼,眼神深深的。纪i笑:“看我干嘛?”
  于思远说:“把你刻在心里。”
  纪i笑着给了他一个飞吻。
  于思远并不是什么正经人,甚至可以说,他以前挺花的,要不也不会这么多花样,甜言蜜语张口就来。
  ――人寂寞久了,感觉到温暖就会凑上去,来来往往的,他也分不清枕边的,到底是床伴,还是恋人。
  理所当然地,刚和纪i好的时候,他也只当是消遣。然而感情是不可控的东西,他不爱束缚,纪i给他自由;他渴望安定,纪i给他怀抱;他讨厌怀疑,纪i给他信任。纪i一切的一切,他的性格、谈吐、容貌……都恰到好处。
  难以置信,他们好像一分为二的玉珏,拼在一起时,严丝合缝――他是真的爱上他了。
  于思远怀着满腔柔情走了。
  然而此时,他的“严丝合缝的另一半”,正趴在床上,闲闲地翻着他从图书馆借的书――勾搭蒋秋桐用的。
  看到有不懂的地方,他就记下来,明天有蒋秋桐的课,他打算把它们打包一起问。
  然而到了第二天,纪i的计划没有实现,因为温霖又来了。
  这次他学聪明了,出发前给纪i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要去纪i学校一趟,问他有没有空。
  纪i为难地看了看自己的计划表,然后把蒋秋桐三个字勾掉,写上了温霖的名字。
  “嗯,有。”他说。
  温霖听到他的回答,登时胸口一烫,整颗心都恨不得立马化掉。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甚至根本没察觉自己笑了,说:“好,下课了等我。”
  关于温霖为什么会喜欢纪i这点,纪i表示自己真的无辜――他真的没有想要去勾搭温霖。
  像蒋秋桐这种结过婚的成熟男人也就罢了,就算弯了也能迅速直回来。像温霖那种,那会儿他才十来岁,为了一己私欲把好好一个男孩子掰弯,这不是造孽么!
  纪i觉得自己还是比较有底线的。
  这个答案纪i不知道,甚至连温霖本人都不清楚,当他们发觉的时候,温霖已经无药可救的栽进来了。
  不过张鹤却知道。
  那会儿他们都在篮球队,张鹤是前锋,温霖是中锋,而纪i是然而被张鹤挖来的新人――纪i控球很不错,身形也灵活,做后卫刚刚好。
  那会儿纪i还很嫩,带他的时候,一般都是张鹤防,纪i和温霖两个打配合。
  一般情况下,直男打球,这只能发展出战友情,怪就怪纪i的皮囊太好了。
  张鹤堵在篮板下,就像一堵墙。纪i运着球,灵活地绕了两圈,反手将球运给了温霖。温霖接过,跳起,投出,正中红心。
  那是纪i第一次怼赢张鹤――张鹤太高了,可以轻松的挡他――他露出了大大的笑脸,兴奋地做了一个胜利的姿势,这还嫌不够,他兴高采烈得意忘形,又跑过去紧紧抱住温霖,和他击掌。
  后来这似乎成了传统,每次张鹤没有盖住,他都会拽着温霖欢呼雀跃。
  张鹤觉得纪i差不多出师了,三个人打了最后一次,张鹤又没防住。他站在篮筐下,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上的篮球,闲闲瞅着兴高采烈的纪i,和被气氛带动得也兴高采烈的温霖。
  那天的日头太盛,阳光太亮,纪i的笑容太灿烂,温霖不由呆了一瞬,结果下一瞬,纪i就一把勾住他,在他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下。
  “温霖,我爱死你了!”
  篮球从手上掉了下来,在地上弹了两下,咚咚咚,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鱼。张鹤捏了捏手指,眯起眼睛。
  ――温霖愣住了。
  那会儿纪i还没发育完全,身量不算很高,还在抽条,仍旧带着少年特有的脆弱感,笑起来的时候,黏黏糊糊的像个姑娘。
  温霖忽然红了脸。纪i却没有注意,他刚想说什么,一个篮球却砸到了他的身上。
  一抬头,就看到发小瘫着脸看他:“饿了。”
  纪i不顾自己汗津津的脸和身体,上去勾住了他的脖子:“走走走,哥请你吃好吃的。”
  温霖却怔怔地摸摸脸颊,愣在了原地。
  陈鹤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后来他发现发小是个基佬,随即又发现温霖也变成了个基佬。他想了想,起源大概就在这里。
  不过他谁都没说。
  温霖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意都被扒了个底朝天,在这会儿,他只是想见纪i一面,跟他说说话而已。
  他刚到教学楼附近,就看到站在一棵樱花树底下的纪i,张鹤不在。
  他不由驻足欣赏了一会儿,才迈着大步向纪i走去。
  温霖的心口火热滚烫,每次看到纪i,他都会这样。
  他走近他:“纪i。”
  纪i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微风拂过,樱花纷纷扬扬,落得两人一身都是。
  温霖浅笑,低头,伸手,轻轻拂去了纪i肩上散落的花瓣。


第9章 Ch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