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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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突然消失是不对的。
  他不受控制地老去想那个一夕之间变了样的家,忍不住猜测戚寒是不是等这一天很久了,都待不到天亮便要仓皇出逃。
  匆匆吃了午饭,年晁云捏着手机在窗口转悠,想找借口给戚寒打电话,告诉他还有东西在自己那儿,问他什么时候能来拿走,问他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了。结果发现戚寒的手机关机了。
  年晁云猜可能是忙着或者没电了,就给他发消息。
  结果等到下午也没回应。
  傍晚市场部开会,年晁云盯着投影一直在转笔,什么商业价值什么swot分析他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整个会议过程,小年总隔几分钟就低头看手机,解锁,一片空白,再锁屏,循环往复,中间甚至还把手机重启了一次。
  依然没动静。
  这让他很焦躁,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心也皱起来。他反复回忆了自己昨天喝酒时候说的话,确定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所有人都看出来他心情不好,一颗心跟着七上八下,以为老板是对他们的工作成果不满意,所以大气都不敢出,在心里盘算着晚上加班的事儿。
  汇报人说得磕磕绊绊,也以为是自己的方案出了大问题,就干脆停下来等老板意见,结果等了半天年晁云都没反应。
  大概是终于觉得氛围不对,几分钟后,年晁云才眼皮一抬,无声询问主讲人为什么不继续。
  主讲人说:“我……说完了。”
  年晁云“哦”了一声,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辛苦了”,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会议室里众人面面相觑,齐齐把目光投向市场部总监萧野,萧野被一群人盯着倒也不急不躁,一边泡茶一边意味深长地说:“别看我,自食其力吧。”
  谁让有人昨儿个分手了呢,心情不好,心思都不在这儿,真够稀罕的。
  萧野和年晁云是在国外读书时候认识的。
  他俩都算是富二代,年晁云家里有权又有钱,背靠大山,从小吃穿不愁,传媒大学毕业之后老年同志原本想开个后门让他儿子直接进体制上班,结果被年晁云极力反对,说自己就不是安安分分的料,还一意孤行跑到国外去读什么传媒硕士,辅修音乐,这一来就碰到了萧野。
  两人一拍即合,盯准了当时国内刚起步的蛋糕,毕业就联手创办了现在的公司。
  萧野是个浑不吝的,不爱挑大梁,而且他比年晁云更圆滑,所以专管市场。相比之下,年晁云确实更适合管理公司。他每天工作时间超过十二小时,逻辑严谨公事公办,所有计划安排之后,必须严格执行。
  当然年晁云在业内的风评还是很好的,因为他为人和善,社交场合也会谈笑风生,和几乎所有的合作伙伴或者客户,都常年保持良好的关系。
  员工对他评价也很好,公司的薪资待遇不低,所有福利在行业内横向比较,算是很优渥的。
  总之,在萧野眼里,年晁云这个工作狂从来不会因为私人原因影响工作,更没有像今天这样失魂落魄过,所以萧野用他十来年的兄弟情保证,这下有好戏看了。
  戚寒在凌晨把年晁云从阳光房运出来之后,蹲他床边足足看了十分钟。他心里实在是舍不得,贪婪地想把这人的睡颜一遍又一遍地刻在脑海里,单眼皮、高鼻梁、薄唇,每一样都是他喜欢的样子,他在心里描摹了十几年,偷偷爱了十几年。
  其实已经不亏了,这个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好歹也是曾经拥有过了,就是留不住,不是他的终归是要还回去的。
  戚寒在年晁云的嘴角偷着留下最后一吻,把自己的东西打包好,又去厨房替心上人调了杯蜂蜜水――年晁云容易偏头痛,每次喝完酒第二天都很难受。
  他把所有该留下的都留下了,锁门的时候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脊走出去。
  凌晨四点,街上一辆出租车都找不到,戚寒拖着笨重的大箱子走走停停。满地是雨后积水,把他鞋子都溅湿了。之前租的房子早就退了,新的还还没来得及找,去哪儿呢?
  他在路上磨叽半天,最后一屁股坐在路牙子边上发呆,给发小发消息:我分手了。
  不出半分钟,戚寒就接到陶爱国打来的电话,朦朦胧胧带着鼻音,明显还没睡醒的样子。
  “你在哪儿?”
  “路边。”
  “路边?你在路边干嘛?现在是他么凌晨四点!”
  “我分手了,刚搬出来。”
  “什么?!”发小气得破口大骂,“戚寒你是白痴吗!天都没亮你就被人扫地出门,年晁云这狗东西,我要宰了他!”
  发小义愤填膺,戚寒心里却缓缓躺过一抹酸涩的暖流。
  “陶英俊同志,是我自己走的,他不知道。”
  电话那头不吭声了,半天传来一声叹息:“哎,戚寒你真的……早说你俩不合适,让你早点放弃,不信,现在后悔了吧?”
  陶英俊本名陶爱国,是和戚寒从穿开裆裤就一起长大的,后来他嫌弃这名儿不好听,就强迫别人叫他陶英俊,一叫几十年也没能改过来。
  没人比他更了解戚寒,也没人比他更希望戚寒能找个好对象,他太善良,前半生命运待他不公平,他受了太多苦。
  “是是,不合适,陶英俊同志,你能不能先把我带回去?”
  “……得,不说了你在哪我来接你。”
  陶爱国说得没错,他们是真的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