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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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一拽又一撒。纸兽直奔出去,锁链缠绕撞击间火星四散!
  刹那间,烈风横扫而过!
  火星迸溅过来,夏樵感觉双眼一阵灼痛,低呼一声紧捂着弯下腰,眼泪哗哗流。他心说这么大的动静,小区安保还不找过来吗?!
  可等那一瞬间的痛感过去,他顶着滚烫的风抬起头,却发现小区里的树影在呼啸的风中纹丝不动。
  远处隐约传来一声兽嗥,跟毫无灯光一片死寂的小区形成了鲜明对比。
  闻时左手一扯,交错的白麻线乍然绷直。兽嗥由远及近,就像被人拉拽回来似的,转眼落到眼前。
  它打了个响鼻,把嘴里的东西甩地上。
  浓重的血腥味弥散开来,那坨黑影抽搐了一下,彻底没了动静。
  夏樵定睛一看,赫然是那三个怪物之一。
  它那张人脸像瞬间枯萎的植物,软绵绵地耷拉在地,一片蜡白,皮肤像毫无生气的棉絮。莫名让人}得慌。
  夏樵连退几步,这才缓过气来:“死、死啦?”
  闻时“嗯”了一声。
  “闻哥你可以啊!”夏樵忽然有了底气,“那为什么刚刚在家不直接搞死?还要追出来?”
  闻时一点不吃他的马屁,直白道:“三只一起,躺这的可能是你。”
  夏樵又漏了气。
  “而且……”闻时扯掉指节上缠的线,“我饿了,坚持不了几分钟。”
  线被丢下的瞬间,纸兽脚底突然着了一捧明火,转眼的功夫,便只剩下纸灰和焦黑树枝。
  闻时在死了的怪物面前蹲下,仔细嗅了嗅。
  夏樵不明所以,跟着凑过来,怪物身上的黑雾还在缭绕,他不敢碰,就那么不远不近地耸着鼻尖。
  “在嗅什么?”他疑惑道。
  “灵相的味道。”闻时说。
  “谁的?”
  “我。”
  夏樵一脸震惊:“你灵相不是没了吗?”
  说完他就明白了,怪不得闻时会突然追出来,原来这怪物身上有闻时灵相的痕迹。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会有你灵相的味道?”
  “惠姑。”闻时说,“一种地里爬出来的东西,有些人会养。”
  夏樵:“疯了吧?养这个干吗?”
  闻时:“偷东西。”
  自己不方便,就会差遣这些秽物出来翻找,它们天生恶鬼相,最爱吸食灵相、灵物,也包括普通人身上的福禄寿喜。
  闻时嗅了一圈,却再没找到那股熟悉的味道,仿佛只是昙花一现,再没踪迹。
  虽是意料之中,但他还是烦躁地踢了这玩意儿一脚,然后问夏樵:“家里有瓶子么?”
  “什么瓶子?”
  “随便,能装点东西就行。”
  夏樵想说我不敢一个人走。但看闻时满脸不爽,还是老老实实自己回了一趟家。
  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去,薅了个保温杯,又以最快的速度冲回来。就见闻时手指抵在惠姑脖颈边,那些浮绕的黑气瞬间流动起来。
  他接过保温杯,指肚在杯沿敲了两下,黑雾就像水一般流泻进去,眨眼就满了。
  “这要干嘛?”夏樵捧着装满的杯子,像捧着定时炸弹。
  闻时薄唇一动,蹦出一个字:“吃。”
  夏樵差点当场疯了。
  这什么玩意儿就能吃啊?
  结果闻时真的让他把这炸弹捧回了家。
  “你真要吃这个?”夏樵看着闻时在沙发上坐下,拧开保温杯,忍不住问道。
  “嗯。”闻时却像是习惯了,他从香炉沾染了一点香灰,然后将手指伸进黑雾中。那满杯的黑雾便一点点地被吸食进他的身体里。
  夏樵忽然闻到了一股味道,很舒服,也很难形容。
  他想了很久,忽然想起小时候住过的老房子,沈桥在附近种了很多白梅,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种子,好像一夜就成了林。
  他有时候会溜进去乱跑,雨打在白梅林里,好像就是这种味道。
  紧接着,他意识到,这种味道是从闻时身上透出来的。
  不过当闻时吸食完所有黑雾,那种味道又消失不见了。他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虽然皮肤依然极白,眼珠极黑,但多了几分活人的感觉。
  这个过程其实有点吓人,像魑魅魍魉穿了张画皮。
  有几秒钟的功夫,夏樵不敢跟他说话,也不敢看他。直到屋里忽然起了一阵风,他打了个哆嗦,这才回过神来。
  “那、那闻哥。”
  “说。”闻时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并没有任何污迹的手指,把空了的保温杯丢回茶几上。
  夏樵没话找话似的问道,“你说那几个惠姑是别人养来偷东西的,来我们家干嘛?”
  都穷得一贫如洗了……
  “看上什么东西了吧,谁知道。”闻时说。
  “那另外两只……就这么放它们走啦?”
  闻时说:“我留了东西跟着。”
  那三只惠姑身上有他灵相的踪迹,怎么可能不追?起码得知道是谁养的,从哪里来。
  折腾了一番有些耗神,两人没过多久就倚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这个季节,天亮得比隆冬早一些。
  “活”着的时候,闻时睡眠总是很浅,隐约听到鸟叫就睁开了眼。
  在沙发上睡觉的感觉并不怎么样,他站起身抻了抻脖子,转头看见客厅挂钟上,时针刚好快到5点。
  窗边突然传来扑翅声,他走过去,接到一只黄表纸叠成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