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杜明:没有人是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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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没有当初那么浮躁了,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吧。
大学时最喜欢反复读古龙的武侠还有一大堆日本小说。这两类书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总会有莫名其妙的感情还有死亡,古龙小说里友谊是“也许是你最好的朋友是你最大的敌人”,而日本小说的感情基调就是“在周末燥热的下午和刚认识一面的女孩困觉”。这两类感情我当时都没办法理解的,虽然有些困惑,但仍然想去了解。不过最后的结果却和那时的初衷不太一样,我的小说里从来没有什么友谊,而感情和日本小说一样乱七八糟。
也许和学医有关,从入学我就开始接触病变、尸体还有死亡,于是对小说里有关疾病与死亡的字眼变得异常敏感。抛开真实性或者其它不说,古龙小说里死亡让人感觉很干净,即使一片血光。而日本小说里的死亡仅仅用干净来形容已经不够了,甚至可以称得上唯美。小说里总会出现诸如“栅花树下敞开胸膛的少年尸体”一样的描写,多少都有些“恋死”情结。而且比起推动小说高潮的死亡来说,我更喜欢那些似乎与情节无关紧要的死亡。若有若无,却将整个小说渲染无比忧伤。我的小说可以说受日本小说的影响很深。
虽然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但我也算是一个宿命的人。从学医到现在写小说,没有一样是我自己主动选择的。从小到大每段时期都会有属于我应该做的事情,读书、工作到最后辞职在家,那段时间我天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没有理想,也不知道将来的方向。突然有一天想把自己思考的结果写出来。就这样我开始写小说了,于是走到了今天。所以有时候我觉得我写的文字其实早就存在,我不过是把它转述出来,而它真正属于谁我也不大清楚。
看过村上春树的《神的孩子全跳舞》。早就忘记了小说的内容,却一直记得这个题目。难以言语的宿命感,我开始相信写字也是我的宿命,也许神的孩子全写字吧。

医生杜明(一):没有人是干净的
(本故事纯属虚构)
题记:你的眼睛清澈见底,如同平静的湖。映出这般干净的我,好像天使。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干净的。
张倩说这句话时一直盯着我的眼睛。风从我们身边吹过,她的头发飘了起来。
那一年,我正好二十岁。
张倩是我的师姐,对我说这句话时也是我与她的第一次见面。那是秋天的一个下午,我躺在宿舍的天台上百无聊赖。师姐说当她爬上天台第一眼看见我时愣了很久。天蓝色的牛仔裤,橘黄色T恤。一个长腿男生躺在天台上那张没有椅背的长椅上歪着头望着天空,两只光脚架在天台栏杆上,就像是个淘气的孩子。师姐几乎每次给我来信时都会不厌其烦写到那个场景,然后每次也都会不厌其烦地问我,师弟你还记得我那时的样子吗?
师姐当时的样子?我早就想不起来了。因为我完全是被师姐吵醒的,好半天还只是盯着师姐的胸前看,师姐笑了。
喂,很大吧。
嗯,我有点脸红。
呵,只要是男人第一眼都会看我的胸,看来你是正常的男人。
师姐是我从小学到大学,听过说话声音最好听的女孩子,也许是因为她是第一个让我注意的女孩吧。师姐笑时嘴角轻轻上扬,每句话的尾声都会轻轻拉长一些,却又不像一般女孩子的嗲声嗲气,听起来是那么舒服。似乎那张小巧的嘴巴里时刻都会有魔法出现。
你是九几的学生?
九六麻醉的。
哦,大二了。那你应该知道我吧,我是九四临床的张倩。
的确,我听说过这个名字。为了这个名字,我再次仔细看了看她那张充满魔法的嘴。
怎么了,我嘴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很漂亮。
你应该知道我们学校的男人都怎么谈论我的吧。
嗯。
怎么说的?
说是九四临床的张倩只要十元钱就会给你口交的。
哼,果然如此。
师姐抬腿跨过天台的栏杆,双手向后拉着栏杆,身体前倾做出飞翔的动作。她的头发垂下来,盖住了她的脸。下午三、四点钟的阳光打在她头发上,映出醉人的光晕,我不禁痴了。过了好一会,她才抬起头仰望着天空。
喂,小师弟,怎么下午没有课吗?
有,局解实验课。
为什么不上?
实验室里的标本还有那一堆堆的尸体都太恶心,看上去很脏。
很脏……师姐重复着,然后转后头看着我的眼睛。
也许,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干净的。

我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抬起头就看见了王瑶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杜大麻醉师,你又在工作时间睡觉了。
我没有理她,揉了揉被自己脑袋压麻的胳膊,从上衣口袋中拿出手机。
喂……
原来是我大学同寝室时的同学,我敷衍他几句。他好像没有想到毕业一年多不见,我还像原来那么冷漠。大家电话里沉默了几秒,电话一端的他突然很神秘地说。
杜明,你知道吗?九四临床的张倩,就是留校的那个,在上个星期自杀了……
手机掉到了地上,电池与机身分成两半。我低下头去捡手机,手挥了好几下都抓不住就在眼前的手机。王瑶坐在办公桌上惬意地摇着她那对长腿。
哟,怎么了杜麻?是谁的电话让你这么失魂落魄呀。
你再过来一点,我告诉你。
王瑶冲我这边低了低头,把耳朵轻轻向我凑了过来。
这样行了吧,你说吧。
其实,我想告诉你,从这个角度我正好看到你的胸罩,是粉红色的。
讨厌!
王瑶一下子直起身,眼睛却还是弯弯的。
师弟,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