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爷的心尖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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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全是侯门的阿娘,上辈子苏青告诉自己她将英国公夫人折磨致死。
  那一刻仿佛五雷轰顶,仿佛要把她的魂魄生生震散。
  懊悔、自责、恼怒全都涌上心头。
  这辈子,只愿京都的英国公府再来姑苏寻人时,莫要让苏青再次冒名顶替了才好。
  凌婵看着苏白变幻莫测的眼神,不禁讥讽道:“呵呵,三等商贾之女,除了唱戏,你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凌婵实在不相信苏白会放弃唱戏,她的家境自己是知道的。一个守寡的阿娘,含辛茹苦带大了她们姐妹。
  一等氏族。
  二等良民。
  三等商贾。
  苏白的阿娘自然是那街边摆摊卖荷包的小商贾。
  除了唱戏,苏白根本无路可走!
  苏白笑了笑,缓缓摇头:“志不在此,并非不在唱戏,而是不在云丹戏坊,不在姑苏。”
  “你要反了不成?云丹戏坊从小收留你,教你唱戏,不收银子,你也按了指印,可是要唱满三十年的。”
  “可不是还有一条?若我能拿出百金,即可赎身。”苏白目光坚定,看向凌婵。
  凌婵突然有些心悸,眼前这不过十五岁的少女,却像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世家贵女,眼若寒潭,散发着凛冽的寒气,拒人于千里之外。
  “据我所知,这姑苏城还没有能拿出百金赎身的戏子。”凌婵眼睛微眯,一字一顿道。
  “很快就会有了!”苏白拂袖而去。
  凌婵捏着拳头,望着苏白离去的背影,愤恨道:“简直是痴人说梦,不自量力。”
  琳茵花枪点地,翻跟头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地上,忍不住闷哼一声。
  她摸着肚子,趴在地上,整个身子瑟瑟发抖,无力起身。
  凌婵走了过去,朝琳茵的小腿上踹了一脚:“我怎么有你这么个不中用的徒弟,天天练,夜夜练,连翻跟头都不会?”
  琳茵捂着肚子,眉头紧蹙:“徒儿知错了,一定更加勤学苦练,绝不让那苏白超过我。”
  凌婵点了点头,心里赞许道这个徒弟还算有些血性。
  正午,大家都在休息,苏白撑着油纸伞悄悄走了出去。
  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泥泞的土地里,溅了苏白一身,雪白的衣裙上布满了土黄色的泥水。
  她顾不了这么许多,小跑着奔向码头。
  现在她的脑海里全是许泽,明明告诉了自己不该再与他有任何牵扯,可是现在就是想见他最后一面。
  “只见最后一面,远远地偷看一眼,当做最后的告别。”苏白边跑心里边轻叹着。
  “公子,快上船,马上就要启程了。”
  “再等等吧。”许泽站在码头,向远方眺望着。
  他在等一个人,他不信那个人会真的解除婚约,真的不爱自己了。
  雨越下越大,打湿了许泽的衣背。
  他望着来时的路,雨太大,路上竟没有一个行人。
  “公子,到时辰了,船要开了。”船家再次催促道。
  许泽咬了咬牙,再最后看了一眼姑苏城,转身上船离去。
  苏白跑得太快,踩到了路坑里,整个人摔在地上。
  油纸伞从手中飞了出去,发簪跌落在路边,雨水模糊了她的双眼,望着已经离去的巨船,她愤恨地捶打自己的双腿。
  她突然好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狠不下心,还牵挂着许泽。
  雨很大,豆大的雨滴一滴一滴砸在苏白的身上,仿佛是在惩罚她的仁慈与臆想,要将她心底最后一点点爱的火苗给熄灭。
  她双手抓着路边的野草,支撑着身子想站起来。可是脚痛得不行。
  恍惚间,一双黑靴映入眼帘。
  身上再无雨水拍打的感觉,她抹去脸上的雨水,抬起头,只见一个面馆玉如的男子,穿着白色纱衣,手执泛黄的油纸伞,低头看着自己。
  往他身后看去,是一匹黑色的骏马,正在不耐烦地甩着尾巴。
  苏白此刻才发现自己摔在了管道上,她艰难地爬起身,奈何脚太痛,险些又摔倒了地上。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顷刻间将她扶上马。
  苏白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见白衣男子将伞递给她,自己牵着马,朝苏白家的方向走去。
  “公子?”苏白有些害怕,她没见过这个人,此人身上散发着的高贵和冷漠,让自己不安起来。
  “来送情人,结果还是没赶上?”
  白衣男子的声音有些轻柔,可这更让苏白局促起来。
  这种轻柔不是温暖的轻柔,而是透着淡淡的冷漠与疏离。
  苏白连忙摇头:“奴家只是来见他最后一面,将最后的话说清楚罢了。”
  白衣男子戏谑地笑了笑:“人们每次都说最后一次,那不过是些自欺欺人的话罢了。只有舍不得,才会说最后一次。”
  苏白的心一惊,仿佛整个人被看透死的。
  两人目光相对,苏白有种错觉,眼前之人仿佛认识自己很久、很久。
  雨水从白衣男子的脸庞滑落,他整个人犹如从天而降的谪仙,一尘不染,浸过雨水的眼眸就像天上的星星,明亮又圣洁。
  看着这双眼睛,苏白想起自己上辈子在无数个漆黑的夜晚,对着天上的星星许愿,许愿能够回到京都再看看孩子一眼。
  可是,终究不能啊!苏白苦笑了一下,憋回了即将溢出的泪水。
  一路上,苏白心事重重。
  只有淅淅沥沥的雨滴声,敲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