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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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好像丁点没变,还是那副惹人注目的样子,而她也一如既往,总是在属于他的领地,第一时间寻找他的身影。
  房间的灯被打开,白光晃过她的眼,她的视线慌张一跳,看向从房间出来的阿婆,掌心却传来阵阵痛意,她松开蜷住的拳头,整个人缓过神,胸口却好像被堵着,喘不上气。
  阿婆走到了她面前,“这孩子,怎么不开灯,”阿婆抬起她刚刚松开的右手,在她掌心放了把糖:“给你,拿回去吃。”
  冬青低眸,手心里五颜六色的糖果折射电灯的光芒,透过那些糖纸,她好像看到了掌心的掐痕,如火灼烧般,发烫。
  “你小时候喜欢吃这个,”她抬头看着冬青的脸,感叹道,“大了,是个大姑娘了,以前那么皮实的姑娘,也长大了。”
  冬青莞尔一笑,却感觉自己笑得很刻意,她想说:我早就不是跟在你身后要糖吃的小女孩了,却又觉得拂阿婆的好意并不是件多好的事情。
  “谢谢阿婆。”她选择了接受老人的这番心意。
  “不再坐坐吗?即白晚些会来。”提起那人,阿婆语气里满是爱意。
  冬青征住,有多久没有听到他的名字了?
  三年,四年,还是五年?
  她藏在心里的这三个字。
  她摇头:“不等了,清姨还在等我,阿婆,我先下楼了。”冬青攥着那把糖说。
  阿婆接话:“回去吧,你爸该等急了。”
  下楼的时候,她在楼梯间站了会,拆了掌心的糖送到嘴里:甜的,却又好像不是小时候的味道。
  再次站在自家门口,她没有再犹豫,敲门。
  门很快从里打开,开门的是冬昌明,看到冬青,手从门把手上拿下,双手交替搓了搓:“回来了。”
  “爸。”
  “嗯,进来吧,外面凉。”
  冬青很久没回,冬昌明近乎贪婪地望着她,冬青避开目光,低头换鞋。
  过年时,家人翘首以待,她最后以买不到票这样拙劣的借口选择了逃避。
  两父女沉默时,厨房砂锅碰撞的声音传来,冬昌明像是惊醒,小声嘀咕:“汤还没转小火。”
  他转身进了厨房,冬青则站在门口,环顾着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屋子,有些家私还是原来的样子,有些却是新添置的。
  从厨房出来的冬昌明顺着她的视线,看到客厅的新沙发,手在围裙上擦干沁湿的手,开口解释:“原来那套旧了,你清…”他迅速停顿,转了口锋,“我就给换了套。”
  冬青收回视线,往客厅走,从果篮里随手拿了个桔子,说:“怎么不跟我说,我双十一给你们买套,寄到家里来就行了。”
  见冬青语气无异,冬昌明舒了口气,整个人轻松不少。
  他走到茶几旁,将冬青拨乱的桔子拾掇整齐,说:“网上买多麻烦,这也贵不了几个钱。”
  冬青趿着拖鞋走了几步,望了望四周,问:“清姨呢?”
  冬昌明走到冰箱前,蹲下身,打开冷冻层,拉开抽屉,随口答道:“买菜去了,你回来也不说,家里没什么菜里,”他从里面翻出一块腊肉,直起身子,问道,“这次回来住几天。”
  冬青脱掉身上的大衣,挂在客厅的衣架上:“三天。”
  冬昌明立着,好一会才问:“不去看你妈吗?”
  “去,明天去,明天回。”
  “我开车送你。”
  “不用了,我约个车就可以了,”
  “家里没东西。”
  “我去之前买就好了。”
  两个人简单地交谈过后,屋里只剩下家电运转的声音,冬青望着冬昌明的背影,突然问:“你原谅她了吗?”
  这句话问得突兀,冬昌明站在厨房门口,半晌没有动作,也没有声音。
  冬青突然有些后悔,直白地问出这句话。
  “我...”冬昌明刚说了一句子,门被打开,林清特有的声音响起:“老冬,快来,这条鱼还在活蹦乱跳啊。”
  门口传来鱼尾拍打的声音,冬青转头,看到林清手里拎着条草鱼,鱼尾在空气里拍打着,鼓着眼,喘着腮,窒息的感觉并不好受,那条鱼像是在跟她求救,冬青咬唇别开眼。
  冬昌明将手里的腊肉放在餐桌上,三步做两步到林清身边,接过草鱼:“我来弄,你去摘菜。”
  林清松手,离开了那条鱼,脸上惊恐的表情也淡了不少,走到冬青身边想要拍她的肩,又顾及到手上的鱼腥味,悬在空中,问:“吃个什么蔬菜?”
  “豆角,有吗?”
  “有的,有的。”林清从冰箱里翻出把豆角,又从餐桌上拿了个篮子,坐下,开始摘豆角,仰着头招呼:“阿青,坐车累吧,你先去眯会,等会饭好了叫你。”
  冬青走过去,坐在林清旁边,陪她一起折豆角,林清笑盈盈地看着她,感叹道:“阿青,越来越好看了,我刚见你的时候身上还有股气性,现在看着柔和不少,”林清伸手抓了把豆角,嘴也没闲着,继续问,“在州城谈朋友没,有了记得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啊。”
  冬青把手里的豆角摘成一小段,一小段地握在掌心,听到林清的话后,松手,困在掌心的豆角掉进篮子里:“现在都二十八了,总归不一样,”她不动声色地转开话题:“林谙呢?国庆放假没回来吗?”
  大概是提到自己的儿子,林清立刻换上嫌弃的模样:“说要考研,不回来了。”
  “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