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如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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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你根本不懂。”
信仰所给予的真实安慰并不是精神鸦片般的愉悦感或舒适感,安慰一词(com-fort)在拉丁语的真正含义是:大大加强力量。这是一种鼓励生者继续活下去的力量,一种相信无论乔伊需要什么,或任何我们所爱之人亡故后需要什么,都会得到那起初创造他们的大爱的悉心照料的力量。路易斯很明智地拒绝了那些虔诚告诉他乔伊现在处在平安之中且过得很喜乐的人。我们并不知道死后会发生什么,但我揣测,我们所有人仍然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学习。这种学习并不容易。荣格说没有疼痛就没有生命的诞生,这话用在我们死后的生命上可能同样属实。重要的事情我们其实一无所知。因为它不是发生在信仰的领域,而是在爱的领域。
我也很感谢路易斯,有勇气去呼喊、去怀疑、去在暴怒中与神抗争。这是健康的悲恸情绪中不常受鼓励的一部分。作为一个如此成功的基督教护教大师,C.S.路易斯竟有勇气承认,他也质疑过自己早先斩钉截铁宣称过的信仰,这于我们也不无裨益,这意味着,我们同样也可以承认我们自己的怀疑、我们自己的愤怒、我们自己的创痛,知道这些也是灵命成长的一部分。
因此,路易斯也分享他自己的成长和自己的悟解:“丧偶并非婚姻之爱的中断,而是婚姻诸多阶段之一——就像蜜月一样。我们需要的是在此阶段也好好地、坚定地生活下去。”是的,在配偶死亡后,夫妻中剩下的那一方应当好好活下去,因为这本是我们的天职。
自从我先生过世后,我在书房和卧室里,挂了一些他的照片,四处都可看见它们,就如同他仍然健在,但这些照片只是肖像,不是偶像;只是记忆深处的一星点火花,而不是记忆本身。就像路易斯说的,有时它们不但不能促进回忆,反而会阻碍回忆。“一切事物的真相都具有偶像破坏的特质。”他写道:“你尘世的爱人,即使在今生,也常常以其真实面目打碎你对她的纯然想象。但你情愿如此。你接纳她,乃是接纳她所有的任性、她所有的缺点以及她所有不尽人意的地方……正是真实的她,而非任何关于她的影像或记忆,才是我在其离世后还深深恋慕着的。”
这一点比死者的魂兮归来更为重要,虽然路易斯探讨过这种可能性。最后,在他日记最后一篇,一种对爱的笃定信靠和风丽日般抚平了心中的悲恸,这种爱,是他对乔伊的爱,也是乔伊对他的爱。这种爱,更是被神的大爱所完全充盈。
虽然没有提供任何轻松或浪漫的安慰,但神对我们人类的情感的终极目的总归还是爱。阅读《卿卿如晤》,你将感受到的不仅是C.S.路易斯的悲恸,更是他对爱的理解,实际上,这种理解非常非常丰富。
玛德雷娜·安格尔
1988年8月于Crosswicks
[1] N.W.Clerk系路易斯之化名,为盎格鲁—萨克逊语。其中N.W.为Nat Whik的缩写,意为“未名氏”;而Clerk之意为能文善墨的学者。路易斯投稿常用此化名。——译注

引言
《卿卿如晤》不是一本普通的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根本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勇者直面和反思自己创痛后的呕心沥血之作,也藉此,他方能进一步体悟,在这漫漫人生之旅中,当我们失去所爱的人时,应该如何看待这种离丧的痛苦与悲伤?说实在的,能写这种书的人很少,说更实在的,即使有人能写,也未必真写下来,所以能写且真写下来的人更少,即使有人真写下来,也未必真拿来出版,所以真写下来还真拿来出版的人更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我的继父C.S.路易斯,在写此书之前还出过一本以痛苦为主题的书(《痛苦的奥秘》,The Problem of Pain,1940),痛苦这种体验对他并不陌生。孩提时代,他就遭受过不幸:9岁那年,他失去了母亲。其后数载,他又相继失去了几个朋友,有的在一战中丧生,有的则身患重病。
他也写了一些有关伟大诗人和他们的爱情诗歌的著述,但从某种程度而言,他曾有过的所有学识或经历都不足以让他同时承受这种巨大的爱情,以及与之相对应的——这种巨大的失丧。寻觅到神所赐给我们的佳偶,并与之共结连理,实在是人生莫大快事。这致命一击,这失丧,又实在是撒旦对爱与被爱这份伟大礼物的焚毁。
谈及此书,人们或因疏忽,或因怠惰,常会不由自主地遗漏本书书名“A Grief Observed”中的不定冠词“A”。这万万不可。因为该书名完整地描述了本书之精义,进而也确切地表达了本书之真谛。任何事物冠以“Grief Ob-served”,就变得那么普遍,那么非个人化,如纸上谈兵之语,对于任何濒临或经历亲人丧亡的人而言,几乎没有丝毫帮助。
另外,本书也是一部毫无掩饰之作,记录了一个男子有心尝试去把握因生命中最致命的悲恸而导致的情感瘫痪,并最终战胜这种情感瘫痪的过程。
《卿卿如晤》一书之所以更为引人瞩目,源于作者本是一位非同寻常的男子,他所哀悼的这位女子,也是一位非同寻常的女子。他们两人都是作家,都很有学术天赋,都皈依了基督教,但相似点也仅此而已。让我惊叹的是,上帝有时居然把两个在那么多方面都大相径庭的人牵到一起,并藉着婚姻使他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