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卖身给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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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夏冷眼瞧着,眸中没什么情绪。差那四名护院收拾出一间主屋并一个偏房,随后赏了他们些酒钱便将四人打发走了。
  那小乞儿到底是跟来了,阿和同她说,祁六本就是那牙婆捡回去的,他能私下里跑掉是他的本事。那牙婆本就不占理,就算日后撞见祁六跟在她身边,也不会生出什么事端。
  不知阿和同他说了什么,那油滑的小子变得如同锯了嘴的葫芦一样,安安分分的跟着,勤快又恭敬。
  这夜月明星稀,殷夏从二层小楼上往下看,瞧见一个灰扑扑的小影子,在院子里哼哧哼哧的拔杂草。
  “祁六,不必意亮耍快回屋歇着吧。”
  祁六仰起头看见她,下意识的想摸一摸后脑勺,又想到自己满手泥土,于是临时背到了身后。
  “这院子草这么高,不拔一拔以后住着忒不方便。夜里凉,小姐快进屋歇着吧。”
  殷夏于栏上撑肘托腮,淡淡一笑,背后屋中的暖黄烛火为她描了一层忽闪忽闪的光边。
  “我们不会在这里久住的。”
  说罢,也不管祁六错愕的愣在原地,径自回了屋。
  阿和刚倒好热水,湿了一块棉帕,见她回来便递过去。
  殷夏两手缩在红色绣花兔绒抄手里,暖和的紧,一点儿也不愿意掏出来,便混不吝的耸了耸鼻子,把自己的小脸凑上去。
  她这身子不过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从来吃穿不愁,一张小脸细白通透,眸子清澈水灵,鼻梁秀挺,小巧朱唇红而润,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此时她的鼻尖泛着微红,由于犯懒,小脸埋进阿和手中方正的布帕上挨挨蹭蹭,像只粘人的小猫咪。
  阿和愣了一霎,回过神来后连忙让她站直了,自己拿着棉帕又过了一遍热水,拧至半干,细细的给她擦了一遍脸。
  殷夏眯起眸子很是享受。
  她想着祁六身上的灰衣,从身上的荷包里摸出一小串铜钱,晃了晃递给阿和。
  “一会儿给祁六吧,让他明日去镇上做几件新衣。”
  阿和撤走了温热的棉帕,却没接她的铜钱。
  “小姐,几件衣服用不了这么多钱。”
  “那剩下的让他买些吃食吧。”
  阿和一时间没有应声,殷夏掀开一只眼,看到他脸上一丝不虞一闪而过。
  不过片刻就琢磨明白了,为他的小孩心性暗自好笑,又觉得可爱的紧。
  “阿和今年多大了?”
  “十二岁。”
  “哦?”殷夏站直了,伸手比了比二人的身高,“明明比我大一岁,个头却比我还要矮上两分。阿和以后要好好吃饭呀!”
  阿和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以后会比你高的。”
  殷夏将铜钱塞给他,又从腰畔取下一个绣有云纹的白色玉环,掂着红绳在他面前晃了晃。
  “这个送给我的小阿和。”把玉环放在阿和手心,殷夏顺势又戳了戳他的脸,“不过几枚铜钱,阿和不必同祁六计较。”
  阿和像是一株敏感的含羞草,一戳就深深地低下头,他手心握着那枚玉环,心里轻飘飘的。
  这般贵重的赠予,放在往常他是断然不敢接受的。
  然而今日握在了手心,他丝毫不想放开。
  殷夏在青临居住了月余,渐渐地秋已深了。
  她这一个月来没做别的事,只日日让阿和去镇子上抓药,让祁六去林子里找草株。
  院子里的火炉上放着砂锅,日日飘着烟,青临居成日萦着散不去的药味。
  殷夏捏着鼻子喝了一个月的苦药,这身子终于不像纸糊的美人灯,风一吹就破了。
  除此之外,她还做出不少治愈阿和病疫的药丸,仪式感很强的命祁六找来七个大葫芦,用药丸塞了个满满当当。
  她还花了一秒给自己第一个成功的试验品起了一个名字:丘水丹。
  这日她打着哈欠,靠在廊上望了望万里无云的天空,小手一挥,冲阿和道:“收拾东西,我们打道回府!”
  殷夏从未打算好好地住在青临居。
  这里距谢府不过两日车程,就算她筹谋得当,安稳度过了冬日,恐怕日后也不会一帆风顺。
  先不说眼中充满仇恨的女主见她活得有滋有味,会不会心中不满,再次下手。单因她这个响当当的疫鬼名头,殷夏都不敢在广陵郡久留。
  来年便是永安十五年,开春的时候将会爆发大疫。女主谢轻菲因劝说父亲开仓放粮、接济灾民、亲自施粥声名鹊起,后来又四处奔波,说动好几位乡野名医来此诊病。
  大齐民风开放,她身为女儿家抛头露面不仅未受苛责,反而因这番作为名动一方,上达天听,成了皇帝亲封的清平县主。
  然而这是女主的待遇。
  身为一个没活过三章的炮灰,莫说留在这里与女主抢功劳,她就算安安分分的龟缩在青临居,恐怕都会被人打上门。
  平民饱受疫灾之苦,心中必然怨愤。
  使他们受难的源头,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归到疫鬼缠身的谢林菲身上。
  到时候灾民病民群起而攻之,她怕是无论如何也活不了的。
  所以她必须尽快离开广陵郡。
  不过这个年代道路车马均不便,若她拖着病身慌慌张张的上路,恐怕不出几天便被折腾的病死途中。
  所以她先在青临居养好了身子,此时打道回谢府,便是趁着女主外出寻访名医、邂逅男主的空当,讨一笔丰厚的行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