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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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羞又恼,一下把身上的衣服扯下来扔进了垃圾桶里,小蝶探头在门缝里冲我伸了伸舌头,便迅速缩回了脑袋。
  家伟的转变使我的生活一下子变得灰暗起来,我整天心神恍惚,下了班也在外面留连,故意很晚回家,似乎是想报复家伟。
  可倒霉的事情还在接二连三地发生。
  一天夜里,我参加完一个同事的聚会,喝多了酒,独自一人回了家。
  楼道里黑漆漆的,我用力跺了跺脚,可楼道里的感应灯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亮起来,我仰头朝楼梯上看着,后背突然窜起一股凉意。
  我扶着楼梯,一边听着上面的动静一边摸索着朝楼上走,刚走到三楼的拐弯处,有一个黑影从楼上走了下来,他手里拿着一把手电筒,强烈的光线从我脸上一晃而过,他的脚步同时迟疑了一下。
  我像被人点了穴一样站住了,反应迟钝地看着那个黑影,似乎因为喝了酒的原因,一时也忘了紧张。
  那人停了一下脚步就又迅速走了下来,我俩错身而过,我松了一口气,又接着抬脚上楼梯。
  正在这时,我感到刚刚下去的那个人又返身走了上来,我只看见一个黑影罩住了我,紧接着头上就被重物砸了一下,我一声没吭就扑倒在墙壁上,接着雨点般的拳脚沉默地落在我身上和脸上,让我完全无法招架地瘫软下来。
  我在昏迷之前,听见那个人的脚步扑通扑通地跑下了楼梯,消失在外面了。
  那天晚上我是被迟归的小蝶和家伟抬进房间的,他们闻到我一身的酒气还以为我只是喝醉了酒,进了房间后才发觉我被人袭击了。
  我的头发上沾满了碎砖屑和凝固了的血迹,脸部和身上除了擦伤和淤血,鼻梁处还有一个需要缝合的小伤口。
  家伟和小蝶大惊失色,立即把满脸是血的我送进了医院。
  医生为我处理了身上的伤,幸好没什么大碍,但回到家后,突然的惊吓和之前积郁的忧怨却使我大病了一场。
  我在家里躺了一个礼拜,迷迷糊糊地发着烧,在被噩梦突然惊醒的深夜里时常会看到家伟坐在我的床头,他双手抱着头,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迫着一样,肢体语言所表达的是一种绝望和悲哀。
  听到响动,家伟立即抬起头看着我,他的眼睛里带有一丝灼痛,并且握住了我的手。
  望着家伟久违的关切目光,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心里带着一丝安慰又昏睡过去。
  病好之后,我的鼻子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小疤。
  小蝶心疼地埋怨我说,你怎么不当心点?现在这种在楼道里抢劫的特别多!幸好没怎么样,以后学聪明点,抢什么给他就是了,何苦让人打一顿?
  可是我没记得自己反抗过呀?我心有余悸地回忆着当时的场景,感觉那个袭击我的人,似乎并没有抢劫的意思。
  你都吓晕了,哪还记得清楚?
  小蝶瞅了我一眼,目光好像有一丝躲闪,似乎因为她的迟归而感到歉疚。
  这场事件过后,我还以为我和家伟的感情能有所好转,可家伟依然早出晚归,行色匆匆,似乎在急着完成什么事情,而且他又恢复了以前对我那种冷漠。


第五章
  我病愈上班之后,公司有一个出差的任务,地点恰恰在老家附近的一个省分,领导便立刻想到了我。
  我想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回家看一看,我已经有一年没回家了,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我突然特别想家。
  带着对家伟的猜疑和伤心,我蹬上了北去的列车。
  办完公事之后,我很快就顺路回了家。那天正是阴历七月十五,传统的鬼节。
  家乡那个小山沟没什么变化,依然是山青水秀。我坐在车窗边,远远就看见了绿树掩映中麻疯病院那三排白色的大房子,我不由想起了儿时的情景。
  小时候我经常在小蝶的教唆下跟她一起去麻疯病院的果园里偷梨吃,有一次,我正骑在树杈上把梨一个个摘下来扔给树下的小蝶,看果园的一个老头远远跑了过来。
  我吓呆了,想从树上下来,又怕来不及,这时小蝶已经发现了危险,她抓了几个梨撒腿就跑,转眼就不见了踪影,把我一个人扔在了高高的梨树上。
  那个看果园的老头幸亏是个好人,他没骂我也没打我,也没说要去找我们学校的老师告状。
  当我从树枝上溜下来之后,那老头还弯腰从树下捡起我摘下的梨直起身来递给我,但看到他的脸时我被吓了个半死,他没有鼻子,嘴上只有两个黑黑的鼻孔,我想起大人们说的麻疯病人,不禁尖叫一声,撒腿就跑。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想那个看果园的麻疯老头肯定早就不在了,我和小蝶也早已长成了大姑娘。
  车子拐了个弯,我看到了半山坡上小蝶家和我家那肩并肩挨着的两座红砖房。近乡情怯,我的心里不由焦急起来。
  我背着大包在路边下了车,跟开小商店的王寡妇打了个招呼,就沿着那条熟悉的小路朝山坡上走去。
  “百合,你等会儿!”可王寡妇却在身后叫住了我。
  我回过头来。
  “小蝶没跟你一起回来?”王寡妇一边嗑着手里抓着的一把瓜籽,一边笑嘻嘻地问。
  “没有,我出差顺道回来的。”
  “小蝶在北京过得咋样啊?” 我觉得她的笑容里好像有一丝神秘。
  “挺好的呀!”我纳闷地回答。
  “是吗?她过得还挺好的?她可把别人家坑苦了!” 王寡妇“呸”地一声吐出一口瓜子皮,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