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知道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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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为了跟我结婚而这般牺牲自己。也许她是觉得我会改变主意,毕竟很多男人到最后都是如此。又或许是她心里很清楚,如果我娶的不是她,我就会遇到下一个寡言少语的女人。
毫不意外,到了我们婚姻的第五年,艾丽斯开始抱怨了,而且还一天天越来越不依不饶。我提醒她这是我们当初说好的,但她声称当初她本来也是那样想的,可现在她迫切地渴望要个孩子。可我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唯独说话算话。
靠她来做好避孕措施是靠不住的,所以我只得亲自动手。每到睡前我都会给她送上一杯掺了点避孕药粉的热可可。在艾丽斯看来这实在太浪漫了。
在我们的婚姻里,我算不上一个洁身自好的圣人。总体来说,女人都容易被我吸引,而我也不愿意让她们失望。你都想不到这些女人里都有些什么样的人,甚至包括莫娅在内,真是够了。到最后,只要她们一开始黏人,我就觉得讨厌了。
近几年,我开始找那些在运河附近拉客的妓女来满足需求。即便是在成为顾客之前,我也从不反感她们,反而对她们很好奇。她们更廉价,也更迫切地需要钱,大多是些一身疲态血管暴突的瘾君子,不过对于解决我的需求倒是再合适不过了。在发生任何性行为之前,我会命令她们先去洗漱,而且我向来都会为她们提供一把新牙刷。她们有的还会把牙刷当作礼物带走。真是可悲。通常她们都瘦得不怎么好看。你会觉得她们应该要努力把自己打扮得有魅力一些。唉,她们不过是在出卖自己身体上的各处洞口而已,包装如何完全不重要。可即便如此,她们仍然让我很着迷。毕竟,我的母亲就曾是她们中的一员,至少我父亲是这么说的。
在艾丽斯触怒我的那天晚上,我回到家,摸索着拿钥匙开了门。我走进餐厅,谢天谢地,她已经没在地板上了。她坐在厨房里,端着一杯茶。她用手揉揉自己的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发现她右边的下巴红得很厉害。目前看来,没有瘀青。我看着她,笑了笑。
我用来藏匿自己最阴暗的秘密的那个上了锁的木箱子被打开来放在了走廊的桌上,盖子大敞着,锁也被砸烂了,里面的东西被翻得乱糟糟的。
“骗子!”她扯破声音喊道。
很显然她这是想毁掉我。
第二次揍艾丽斯,我实在是无法控制自己。这一点我是真的觉得很遗憾。毕竟从18岁那年起我一直很好地掌控着自己的人生,失控对我而言意味着失败。不用说,我被禁止到医院探视她。这其实挺傻的。现在是2012年2月,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以她目前的情况,我去了还是没去,她根本就不知道。
我终究还是变成了一个暴力的人,就连我自己也很震惊。他们对我进行了心理评估,我决定要把几乎所有的事情全部和盘托出。评估结果表明,我显然从童年时代起内心就一直埋藏着痛苦、憎恨和绝望。瞧,这倒新鲜。
邻居们会怎么想?大家会怎么看?
我没兴趣知道。

巴尼
艾丽斯·奥莱利住在林荫大道,而我们家在别墅区。这两者之间有着天壤之别,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林荫大道上的豪宅是我们这些房子的四倍大,宽敞的后院沿着我们家阳台的山形墙绵延开来。我们家这边叫作别墅区,这名字真蠢,听上去好像身在异国,家门前就有阳光沙滩似的,但实际上不过是砾石外墙砌起来的公租房罢了。
林荫大道那边那些“上等人”(我们一般都这么叫他们)不怎么和我们来往。他们跟我们上的是不同的学校,交往的圈子也不同,可艾丽斯一家跟其他人不太一样。他们一家一点也不势利,也从不像其他住林荫大道的人那样眼睛长在头顶上。我妹妹苏珊以前常被邀请到奥莱利家喝茶,我妈还拿这件事向其他妈妈显摆。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我还不太懂这些,但也知道艾丽斯来我们家算是件挺重要的事,因为我妈会让我们把鞋子擦亮些。说实话,我以前挺烦这个的。难道艾丽斯还会检查我们的鞋子不成。她话不多,也算不上漂亮,要我说的话只能算普普通通。
她母亲布蕾达是个虔诚的教徒,不常让艾丽斯出门。她从不参加社区里的舞会或是其他社交活动,她不光是不参加我们这边的活动,据我听说也不参加那边的高级网球俱乐部什么的。估计是因为尤金。要我说的话,尤金之所以会是这个样子,就是因为他母亲生他的时候年纪太大了。艾丽斯的妈妈是附近的妈妈中年龄最大的。艾丽斯出生的时候她应该都四十岁了,尤金是那之后第四年还是第五年出生的。一直到他长大点了我们才发现有点不对劲。他快七岁了才学会走路,说起话来也怪怪的。我猜多半是因为这个,林荫大道上那些上等人才不愿意和奥莱利一家来往的,是怕可怜的尤金会往他们的家具上滴口水吧。我记不得她爸爸具体是什么时候去世的了,但应该是在尤金出生之后不久。我对他完全没有印象。他应该是个公务员,职位好像还挺高。我想他好像是在地政局工作,要我说应该挣钱也不少。
我们这帮人里有几个过去常戏弄尤金,拿他开玩笑,艾丽斯总会维护他,也不知为什么,从来没人愿意惹艾丽斯生气。她自己也是个挺奇怪的人,很羞涩又很有礼貌,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我们都觉得她迟早会进修道院,总有许多的修女去她家拜访,以至于我们都以为她母亲有那样的打算。苏珊去做客回来后报告说她家墙上挂满了神像,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