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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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臻然垂眼从外套里掏出一张干净的纸,递到对方的面前。

??那是一双不似少年人的手。

??掌心处长满了厚厚的老茧,指节粗壮,上面还有一层将褪未褪的死皮。到了冬天,这双粗糙的长满了老茧的手,将会裂开一个个深深的裂口,从裂口中流出肮脏的血。

??有些迟疑地抿唇,顾臻然垂了垂眼,没有收回伸出的手。哪怕上面还沾着他翻墙时沾惹到的尘土。这是他对这个世界,一次柔软的试探。

??靳羽哭够了,他满足地打了个长长的哭嗝,越过那只手,忽然拽过对方的衣袖,恶作剧似的把脸上的眼泪鼻涕全都蹭上去,气鼓鼓地给了他一个眼神。

??居然就在旁边看着他哭了那么久,也不知道趁机哄一哄他,说两句好听的话。

??哭了那么久,他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被拽过去擦鼻涕的那只袖子算不得干净,袖口处污了一块,上面还残留着点点血迹,深色的痕迹留在上面,人一凑近,似乎还能闻到缠绕在鼻端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顾臻然的眼神渐深,暗沉的眼底,陡然出现一丝微弱的,摇摇欲坠的,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的光。

??那丝微弱的光很快被周围浓重的黑暗淹没,被保护在夜色的最中心。

??再次抬头,靳羽对上的眼,依旧暗沉得透不出一丝光亮。

??他抽了抽有些塞住的鼻子,嗓音闷闷的:“你不是都已经走了,还回来干什么?”

??聪明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在转移话题,想要找个台阶,好给自己挽回一点面子,顾臻然沉默良久,哑着嗓子却道:“看你难受。”

??他原本想说,看他蹲在地上,一副随时都要哭出来,却抿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哭的倔强模样,他不知怎么的,忽的就心软了,所以才会掉头回来。

??可他习惯了沉默,习惯了恶言恶语,便显得每次说出口的话,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那打了个很大折扣的话刚说出口,就让眼前的人炸了毛:“谁难受了,我那是被太阳晒的。”

??他才刚哭过,眼眶红红的,鼻子红红的,嘴巴红红的,连脸都被憋得红红的。

??怒气冲冲看人的时候眼底都是一片水润潮湿的雾气,长长的睫毛被打湿,沾在上面的水珠被日光反射出剔透的光。

??不仅引不起人一丝的反感,还让人忍不住想要顺着他的心意哄他开心。

??顾臻然移开眼,没有开口哄他,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他只是沉默着,将手里那张干净的纸郑重放回口袋,紧了紧身后的书包,转身继续走。

??哭过一回之后靳羽的心情轻松多了,他抓住对方的袖子,装出凶巴巴的模样:“我让你走了吗?”

??说完还意犹未尽地打了个小小的嗝,泄出一丝软糯的鼻音。

??顾臻然的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细微到几乎看不到弧度的笑,却又转瞬即逝,眼底泄出暗沉的光。

??他没有回答靳羽的话,垂眸看自己被揪住的袖子,默了默,嗓音沉沉,声音已经没有刚开口时候那么沙哑,言简意赅,“你刚刚擦过鼻涕。”

??!

??靳羽气得差点失去理智,决定单方面不跟顾臻然讲话一分钟,谁劝都不好使,以至于等他终于想起来问顾臻然逃课出来干什么的时候,对方已经走到没影了。

??靳羽恨恨地踩了一脚地,背着一书包的药酒打道回府。

??回家的时候,家里只有王妈在。

??王妈是家里的保姆,在靳家待了很多年,也算是从小看着靳羽长大的,对他心疼的很。

??没想到本应该在学校乖乖上课的靳羽会突然回来,王妈赶紧过来接过他手里的书包,语气关心:“小羽回来了?今天下午不上课吗?”

??靳羽躲过王妈的手,把书包抱在怀里,语气有点心虚:“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就请假了。”

??吓得王妈立马就要给他叫家庭医生,被靳羽及时制止。

??靳羽在王妈不放心的目光中上了楼。

??他坐在床头,书包拉链大开,秀气的眉拧着,对着一书包的跌打损伤药酒愁眉苦脸。

??他本来还想着,看在两个人上辈子的情分上面,勉勉强强把这些自己不要的东西给顾臻然用,后来被他气得失去理智,一晃神,人就已经不见了。

??这些东西,他怎么带去五中的,又怎么原原本本的给带了回来。

??他把书包里的东西收拢在一块,准备拿到垃圾桶里丢掉。

??反正以后他们两个人又不可能见面,这些东西他自己又用不到,留下做什么。

??半透明的包装袋被一只好看的手握住,虚虚悬浮在垃圾桶的上空,靳羽顿了顿,又把东西收了回去。

??他哼了一声。

??这可都是他花了钱买的,凭什么要丢掉,要是以后他不小心磕到哪里,刚好可以拿出来用。

??东西被好好地收进床边抽屉的第一个空格里,想了想,又塞到了最后一个空格。

??碍眼,还闹心。

??靳羽正在房间里闭眼小憩,楼下就响起了一阵被刻意压低过的说话声,片刻后,房门被人温柔敲响。

??靳羽披了件衣服起床去开门,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美妇心疼地拉过他的手,又摸了摸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