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宿敌奉旨搅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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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问:“那你是在哪里见过我的?”
  “并不曾见过。”自称君寒的少年依然低着头,身姿挺拔如松竹。“侯爷风姿迥异于众人,长安书市画坊内亦多有人提及,故,学生略有耳闻。”
  郝春捏住乌黑鞭梢,眼珠子转了转。这人说话不怎么老实,但大概也是真的见过他画像。毕竟今春长安西市沸沸扬扬评选过贵公子容止榜,他郝春可是名列榜首!
  “嘿嘿,听闻与见面,你觉得哪个更好?”
  得!看侯爷这意思,妥妥是看上人了。沈虎头自认晦气,挥挥手,把后头起哄的纨绔子弟们都拦住了。见郝春兴致浓,便改口也冲那个叫君寒的少年笑了笑。
  “既然你认得侯爷,还请劳烦通报寺中方丈一声,今夜我等就在此处避雨,借住一宿。”
  君寒低着头,静静地道:“寺中只有我与方丈两个人,洒扫仆从俱无,侯爷与诸位公子怕是住不得。”
  “让你通报就通报!”沈虎头性子来了,接二连三吃瘪,泥捏的人也有火性儿!何况暴雨淋了后,身上湿哒哒的黏着汗,越发难受。
  沈虎头焦躁起来,伸手就要推开那个一直堵在门边的少年君寒。
  啪地一声,一道鞭风卷到。
  郝春用鞭梢卷住沈虎头手腕,勾唇懒洋洋地笑了。“虎头,莫欺寒门子。”
  本朝自从永安帝登基后,门阀与皇家共主的局面就被打破了,旧时世家门阀子弟虽然也能列选在朝堂,但近来改荐举制度、广选寒门子入仕的呼声越来越高。备受永安帝宠信的大司空程怀Z更是力排众议,列数了科举的一百零八项好处,当着早朝时文武百官的面,龙椅上那位永安帝连连颌首。
  眼看着,今明两年就要开科选士。
  门阀世家出身的沈虎头能瞧不起山寺前替他开门的寒门士子,却不敢看不起小侯爷郝春。郝春这句话来的重,又极敏感,倘若一个字答错了,他沈家全族的脑袋就没了。
  “是是,小侯爷你教训的是!”沈虎头只能举起被鞭子束缚的手,别扭着对那个堵门少年君寒赔礼。“原是我说错了,只是这仲夏夜山雨苦寒,还望君小公子通融则个。”
  寺外雨潇潇地下着,雨水顺着陈旧的石阶冲刷而下,众人耳中都遍布青苔与流水潺潺。的确是暴雨黑天!
  “进来吧!”
  守在山寺门口的少年终于让开门,侧着身子,并没有向郝春或是在场任何一人行礼。
  郝春懒洋洋收回鞭子,率先越过沈虎头迈步往寺内走,看似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也不知这雨明儿个清早能不能停?”
  寺内冗长的回廊上响起答答的脚步声,高齿木屐落地,厚重的木头鞋底似乎仍沾染青苔的湿滑。君寒的声音隔着雨声,也像是青苔那样模糊地滚了滚。“学生不知。”
  “这寺内就你与方丈?”郝春没话找话。
  “原本据说有十几个小沙弥,八皇子犯事儿,寺内怕受牵连,便都走光了。”
  郝春停住脚步,懒洋洋回头看君寒。“那你呢?你又是几时来的伏龙寺?”
  “学生自幼家贫,乡邻们凑足了盘缠供我上京,沿途一路坎坷,但侥幸还算平安抵达了长安西郊。”君寒说到这里停下来,灿若岩电的眼眸藏在回廊暗影中,墨发松烟般氤氲着,声音在雨水里又再次变得含糊。“盘缠没了,学生在长安也不认得人,幸好遇见了方丈收留。”
  郝春认真地在黑暗中看了他一眼。
  这人总像与众人都隔着层青色的雾,那雾气或许是雨珠溅落古寺青苔漾起的水烟,又或是少年君寒那双墨一般的眸子。
  少年君寒,像极了琴音里的流水,或是江南梅雨季里袅袅散开的氤氲松墨烟。与先前柳树荫下那个离奇的梦,总似暗合着什么……到底是什么呢?郝春每次刚要抓到那个念头,那念头却又滋溜一声,逃逸无踪。
  “侯爷,”沈虎头这一路忍的辛苦,见郝春又在沉吟,忙凑近了在他耳边低声道:“此人言语间多有隐瞒。”
  “嗯。”郝春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收回视线,又抬脚往前走。“这寺内的方丈呢?”
  君寒候了三息,也跟着他走,高齿木屐答答地跟在他身后。“正在晚课。”
  这样清寂的仲夏暴雨夜,于长安众纨绔们而言是陌生的。夏虫鸣叫声与蛙噪不时响起,雨水泠鞯卣匆拢夜色里隐约送来几句佛经。
  “是故空中无色……无无明,亦无无明尽……无苦集灭道。”
  郝春侧耳听了几句,忍不住扬起脸笑起来。“姬央听说昔日在宫中给八皇子做伴当时,也是个出手豪奢的贵公子。怎地做了伏龙寺方丈后,竟然当真念起了青灯古佛?”
  沈虎头尚未来得及阻止,一众纨绔中已经有人忍不住哄笑道:“怕不就是做做样子!怕陛下派人来查,或捉他下狱。”
  长廊内的队伍原本是郝春走在最前头,沈虎头随行左右,那个叫君寒的少年跟在第三个的位置,然后便是一众纨绔们鱼贯而入。但有人说了这句话,高齿木屐答答声突然停了,君寒倏地扭头,气愤愤地往回走了几步。
  他拎出那个说话的人来。“你说什么?”
  “你管老子说什么!”被揪出来的人是王家小五郎,目前在龙虎贲军中任校尉,生的两道斜飞浓眉,此刻怒目一瞪,顿时显得格外凶相。
  王五郎长臂一伸,格挡开君寒揪住他衣领的手,反倒噔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