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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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通电话有头无尾,孟云端单方面切断通话,脑海中犹如过火车一般,轰隆隆的。她努力想让自己静定下来,可是惊惶与恐惧屡屡占据上风,几乎快要把理智压缩不见。
  她梗着脖子直视前方,眼睛里一片惶然:“停车,我要下车。”
  男人神色平静的瞥了她一眼,低沉的嗓音像是滑过绒布的细沙,透出磁性满满的颗粒感:“你放心,我不是坏人,刚好我也要去青林路附近,顺路捎你一程。”
  孟云端像是没听见男人的解释,再次重复道:“停车。”
  男人微微皱起眉头:“这里是高架桥,不能停车。”
  孟云端喉头微微动了一下,拒绝使她的负面情绪无限胀大,然后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进一步扭曲,发酵。
  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惨白的面孔上顷刻之间冷汗涔涔。一口长气吸入肺腑,她打了个战栗,随后便鬼使神差的去拽车门上的把手。
  男人察觉到她的举动,惊愕之余更显出愤怒,他厉声喝道:“你干什么?”说着,坚实的手臂似闪电般霹雳而出,掠过孟云端的肩膀往斜下方搜寻,最终将手腕卡在她的腋下,然后猛一发力,将她揽回在身边。
  丝丝凉意透过意料渗进皮肤,孟云端的身体让男人联想到水蛇。水蛇是狡猾的生物,生的冰凉滑溜,很容易脱手,于是他下意识的多使出三分力,恨不能将孟云端勒进胸膛里。
  孟云端挣扎了几下,动弹不得:“你放开我!”
  男人咬紧牙关,单薄的嘴唇抿成一道细线,全神贯注的在车流中寻找间隙,准备向最右侧变道。
  孟云端依旧不肯消停,扭动的更加激烈:“你放开!”
  男人不做回应,但是手臂上的力道也丝毫没有减弱。他就像是一位进入战斗状态的狙击手,哪怕天塌下来也不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有条不紊的徐徐踩下刹车,男人将车勉强停在岔路口旁的一处三角隔离带中。手上刚一卸力,孟云端便条件反射一般的冲了出去。
  孟云端抱着双肩包站在路边,肩膀瑟缩,原本束在脑后的马尾在经历过一番挣动后已经彻底散开,加之她出汗奇多,汗水打湿额前的长发,一缕缕贴在脸颊上,活像从水里刚捞出的一般。
  男人推开车门紧随其后,站定在孟云端的面前,修长挺拔的身形好似一颗遮阴蔽日的苍松,将孟云端笼在一团小小的阴影里。他反复打量着眼前的境况,憋在心里的斥责终究梗在了喉头,一句也没能说出来。
  “你怎么了?”男人语气并不和善,却也不算太过严厉。
  孟云端埋着头不说话。
  男人继续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动作很危险?”
  孟云端依旧不理他。
  男人似是被磨尽了好脾气,双手叉腰一侧身,他拧着眉头看向远方,沉静片刻后将目光又收回来,然后冲孟云端微扬起下巴:“你还走不走?”
  孟云端身体抖动了一下,俨然是未能从方才的惊惧中缓过神来。
  男人见状,转身从后备箱取出她的行李,推到她身边,大大的巴掌按在拉杆上,他似是想再给孟云端一次机会,于是弓腰凝视着孟云端的脸,无比认真的说道:“你不肯坐我的车,那自然也不会随便搭车,专车和出租车也都不会停在这里,所以你如果现在不走,就只能自己走出去。”
  孟云端的脸上亮晶晶的一道一道,是未干的眼泪。她伸手拽过行李箱,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小步。
  肢体动作已经给出了决定,无需再开口。男人干脆果决的回头上了车,在踩下油门的前一刻,他再次看了孟云端一眼。
  孟云端像尊麻木不仁的木雕泥塑,毫无反应,任由对方从自己面前飞驰而去。
  面前刹那间变得空荡荡的,唯有公路上一辆辆开足马力的汽车鱼贯闪过,疯狂的几乎要上天。
  处处都是危险,处处都是生死一线间。道路那样长那样宽,可她连一处可供行走的缝隙也找不到。
  孟云端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迎面而来的一阵凉风扑在她脸上,她顺势打了个寒颤,胸膛里激荡着的血液缓缓退了下去,整个头脑渐渐恢复了清醒。
  头脑清醒了,各项感官也就如拨云见日般的灵敏起来。一时间,焦虑、自责、惭愧、无可奈何、自暴自弃……重新在孟云端面前上演了一出大反攻。孟云端只觉得一股茫茫然的绝望扑面而来,双腿倏地一软,蹲在了地上。
  先缓缓,她对自己说,先冷静下来。然而时间刚过去没一会儿,她顿觉眼前的阳光陡然一暗。
  孟云端眯着眼睛抬起头,竟又看见了刚才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他回来了。
  男人又站在了方才的位置,鼻子里呼出短短一股气,似是不耐烦,也似是在自恼。伸手从蓝白条纹的短裤裤兜中掏出钱包,他取出一张卡片捏在手里。接着无奈至极的蹲下身,目光保持在与孟云端齐平的高度:“来,你看好了,这是我的身份证,你现在拍照,发给你朋友,出了事情让他来找我。”
  孟云端睁着一双泪水盈盈的眼睛,半晌不见动弹。
  男人索性将身份证直接塞进她手里:“拿好了。”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头顶:“起来吧,还要我扶你吗?”
  孟云端茫茫然的站起身,看见男人已经自顾自的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往前方走去。
  再次坐回到男人的车上,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