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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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前的一刻看了孟云端一眼。
  “喂?”周淮道。
  “喂!”一个大大咧咧的男声从听筒中传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人家送货的正等你签字呢,在店里坐了老半天了。”
  周淮一拍脑门,后知后觉的匆忙应声道:“这就来这就来,等我五分钟。”说完,急急挂下电话,回过头愣愣的看向孟云端。
  孟云端心领神会:“你去忙吧。”
  周淮低头打开手机上的通讯录:“你电话是多少?”
  孟云端轻声回答:“我刚从国外回来,用的是国际漫游,过几天就会停掉,暂时还没来得及去办本地的电话卡。”
  周淮的神情难得显出几分慌张:“那……”他手忙脚乱的将身上的口袋全摸了一遍,想记下自己的手机号,却终究是没能找到半张纸片。
  孟云端伸出手臂,将掌心摊在他面前:“写我手上吧。”
  周淮怔了一下,眼前的情景与记忆中的某一处重合,瞬间将他拉回到十多年前。
  他记得那时候他们还在上小学,孟云端从小个子就高,自己也没低过,所以每次老师一排座位,两人总能成为同桌。再加上当时彼此家住对门,上下学时常走在一起,所以时间久了,在旁人的印象中,他们被顺理成章的匹配成对,“同桌”这层关系,便从小学一路保持到了初三。
  而学生时代的孟云端有个毛病,这毛病顽固至极,就是不写作业。不是不想写,而是莫名其妙的就是不知道、没印象有过这么一回事,为此被叫了好几次家长,直到有一回她爸因为这个打了她一顿,周淮终于是于心不忍,担负起了替她抄作业的任务。
  偶尔遇见找不到纸的情况,周淮便拉过她的手,把字写在她手心里,如此几次次数多了,周淮的动作越来越自然,仿佛她的手归入了自己的身体,成为属于自己的一部分。没有矜持,没有隔阂,可是如今,怎么反倒是小心翼翼,不敢上前了呢?
  周淮尽量避免自己的手触碰到孟云端,因此手底下把握不好力道,字迹深一笔浅一笔。
  孟云端看了一眼那串数字,默默地在心底念了一遍:“等我有了电话卡,会联系你的。”
  周淮应了一声:“行,那我先走了。”
  孟云端目光平静的看着他:“再见。”
  “再见。”话音落下,周淮钻进车里,转眼便没了踪影。而孟云端也转身拖着箱子,行走下漫天殷红的晚霞下,一步步的朝小区里走去。
  小区果然高级,是标准的酒店式公寓。在前台登记了住户信息,孟云端跟随指引,来到了位于顶层的23层其中一间。
  公寓中有入户电梯,但为了安全起见,依然在里面多加了一道门,门后是玄关,玄关正对着一面黑色的玻璃镜面,转过去就是客厅。客厅尽头有两间正对门的卧室,分别是主卧与客卧,楼上有一处半开放式的房间,充当了书房。
  韩坦提前请人来布置过屋子,所以这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从锅碗瓢盆,到牙刷沐浴露,样样捡最好的买。
  孟云端随手从茶几上捡起一本便签纸,撕开包装,将手心里写着的号码珍而重之的誊抄在纸上。然后走进浴室洗了个澡,换上睡衣,疲惫至极倒头窝在沙发上。
  头发上未干的水渍将沙发洇湿了一团,她懒得理会,只打开手机,给韩坦发去了一条报平安的短信,接着打开通讯App――果不其然,App里已经炸开了花,母亲一连串的给她发了几十条语音方阵,她实在没心思去听,索性一通电话拨过去:“喂,妈。”
  电话里传来母亲陈梅的声音,陈梅焦急难安的“哎呦”一声:“小云啊,你总算是出现了。我说你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跑回国啦,也不跟我和你爸商量一下。”
  孟云端侧躺在沙发上:“我爸呢?”
  “你爸跟朋友跑到拉斯维加斯玩去了,不在家。”
  孟云端提着的心逐渐松缓了一些,她斟酌着措辞说道:“我没什么事儿,就是想换个环境,而且唐尼也说回国对我的病情或许会有帮助。”唐尼是孟云端的家庭医生。在美国除非是急诊以及重病,很难得才能见到一次医生,日常做诊疗的多是唐尼这类人。
  陈梅的声音陡然严厉下来:“你有什么病啊?能跑能跳的,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我看那个唐尼的医疗水平有问题,你趁早把她换掉,三流医学院毕业的学生,没什么真本事,成天就会吓唬人。”
  听筒中的母亲始终在喋喋不休,抱怨完了唐尼,又开始抱怨孟云端,而孟云端也从始至终的相对保持沉默。她一眨不眨的眼睛里盛着两滩死水,情绪是说不出的低迷。及至母亲唠叨够了,转而问出一句:“你回国这件事张博洋知道吗?”
  张博洋这个名字惹得孟云端一阵烦闷,她坐起身,手指贴着头皮向后捋过去,疲惫的身体躬成一支“虾米”:“他不知道。”
  陈梅砸吧了一下嘴:“你这孩子!你俩眼看着就要定婚期了,这种事情你怎么能不告诉人家?”
  孟云端沉吟片刻,一双眼睛怔怔的看向地毯上的玫瑰花纹,声音平静到毫无感情的地步:“什么婚期?我不会跟他结婚。”
  陈梅心头一惊,小心翼翼的发问道:“怎么了?他是哪里做的不好?”
  孟云端就事论事:“不是。”
  “那是为什么?”
  “我走之前已经跟他说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