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的黑夜:解读唐朝奇幻恐怖笔记《酉阳杂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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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面如婴儿,裸体而立,手中拿着一个竹器。景乙惊恐中投石击之,该怪遂遗其竹器,奔而消失。景乙上前一看,见竹器中所盛的正是其妻的上半身。景乙惊倒,过后再看,那竹器已不见。景乙回到卧室,反观其妻,见她自发际、眉间及胸,有一道指头粗细的裂痕,里面呈赤红色,对景乙说:“你可寻乳汁二升,浇于东园所见竹器之处。”景乙问其究竟,其妻说:“我前生是他人的后妻,不给后子喂奶,导致其夭亡。后子在冥界控告于我,冥官将我的上半身断给他,如果没有你及时赶来,我早就死了。”
别无其他。

第一章 诺皋记Ⅰ:凶灵与冥迹 搐气袋
在《酉阳杂俎》中,段成式首先提到了鬼所使用的一个器具:搐气袋。
元和中,有淮西道军将使于汴州,止驿。夜久,眠将熟,忽觉一物压己。军将素健,惊起,与之角力,其物遂退,因夺手中革囊,鬼暗中哀祈甚苦,军将谓曰:“汝语我物名,我当相还。”良久曰:“此搐气袋耳。”军将乃举甓击之,语遂绝。其囊可盛数升,无缝,色如藕丝,携于日中无影。
唐宪宗元和年间,淮西道有一军人去汴州公干,一日入夜后只身投宿于荒野驿站。及至夜半,快睡熟时,忽觉有一个东西压着自己的身体,使自己喘不上气来。该军人平素里甚为矫健,猛地振身而起,借着月色观看,四周并无有人。才躺下,又感觉一重物压着自己,令自己呼吸短促,仿佛是有什么在吸自己的活气。
军人知道不好,入了凶驿,见鬼了。
幸好军人胆子大,与那鬼角力,一把夺下鬼手中的一个袋子。没想到这个袋子对那鬼来说很是重要,搞得它在暗中苦苦哀求,请军人将袋子还它,再不敢作祟。军人见此状,也笑了:“你告诉我这玩意儿是什么,我当还你。”
良久,那鬼说:“这就是搐气袋啊!”
搐气袋?军人也听人说过,鬼若附身时,必持一个叫搐气袋的器具,来吸人的活气,吸完了,人也就死了。关于搐气袋的故事,还有一例:唐宪宗元和年间,有鬼入长安光宅坊一市民家,被捉于瓮中,后从里面得到一只搐气袋。
在本故事中,军人最后没将那搐气袋还给鬼。他一手持搐气袋,一手掷瓦砾击之,那鬼遂逃跑了。它一定很悲伤,因为被那军人欺骗了。
后来那军人一直将搐气袋带在身边。按照他的描述,那搐气袋可盛数升米,周身无缝,色如藕丝,携于阳光下,无有影子。这一点倒是和鬼很一样。

第一章 诺皋记Ⅰ:凶灵与冥迹 床下那只手
《酉阳杂俎》中记载了一则这样的故事……
永泰初,有王生者,住在扬州孝感寺北,夏月被酒,手垂于床,其妻恐风射,将举之,忽有巨手出于床前,牵王臂坠床,身渐入地。其妻与奴婢共曳之,不禁地如裂状,初余衣带,顷亦不见。其家并力掘之,深二丈许,得枯骸一具,已如数百年者,竟不知何怪。
唐代宗永泰年间,扬州孝感寺北有王生,一个夏天的月圆之夜,王生喝高了,倒在床上,手垂于床下。他的妻子担心他受风,刚想将王生的手拉上来,突然在幽暗中于地上钻出一只干枯的巨手,攥住王生的胳膊,猛地往地里拉,王生在迷迷糊糊中掉下床,在那巨手的拉拽下,身体竟陷入地里。其妻与奴婢大恐,合力拽住王生的大腿,不让他沉下去,但却抵不过那巨手之力,最后连王生的衣带也消失在地缝里。后来,王生的妻子召集全家人倾力挖掘,在二丈多深处,挖出枯骸一具,看样子已有数百年了。
在唐朝的这个晚上,王生就这样诡异地从人间蒸发了。
在古代志怪笔记中,恐怖事端的发生,无非与妖(精、魔、怪等)、鬼(魂、魄、尸等)两大类有关。相对而言,后者更恐怖。妖不过是动物、植物或其他物件修炼而化为人身,虽也令人生畏,但由于其真形也许是一只狐狸,也许是一朵牡丹,所以在想象的空间中,面目不会太过狰狞;而鬼就不好说了。简单地说,鬼是人死之后的形象,是人的亡灵的具象化。虽是具象化,但其形象又是模糊的,更给人以想象的空间。总而言之,我们可以得到这样的结论:在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还是来自我们人类自己。
在中国古代,关于鬼的最初定义有可能来自《礼记》中的“祭义”篇:“众生必死,死必归土,此之谓鬼。”而在现代,有极端的科学家这样定义鬼(他们认为确实存在鬼这种东西):人死后,脑电波可继续存在,它漂浮在空间中,即所谓亡灵,也就是鬼了。

第一章 诺皋记Ⅰ:凶灵与冥迹 地下冥人
下面的故事亦真亦幻,亦为《酉阳杂俎》转载自《洛阳伽蓝记》:
元魏时,菩提寺增多发冢取砖,得一人,自言姓崔名涵,字子洪,在地下十二年,如醉人,时复游行,不甚辨了。畏日及水火兵刃。尝走,疲极则止。洛阳奉洛里多卖送死之具,涵言:“作柏棺莫作桑欀。吾地下发鬼兵,一鬼称是柏棺,主者曰:“虽是柏棺,乃桑欀也。”
北魏时洛阳城南慕义里有一座菩提寺,为胡人所建。该寺扩建,掘墓取砖,在墓中发掘一活人,该人自称叫崔涵,字子洪,已在地下待了十二年。按《洛阳伽蓝记》记载,此事当年轰动洛阳,并引起孝明皇帝的关注,问黄门侍郎徐纥以前有没有这种事情,徐回答:“有啊!曹魏时发掘一座古墓,挖得了西汉大臣霍光的女婿范明友的家奴,该奴所说汉朝历史,与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