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春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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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多借助书中人物的视角等现代派技巧上,更主要的还表现在作者所赋予作品的主题和对人物理解的现代意识上。简言之,福莱特是以一个现代人的观点去认识和总结十二世纪时的事件和人物的。这就必然拉近了我们和历史的距离,如同身临其境,令人倍觉亲切。
对当今人类的现代意识有重大影响的弗洛伊德心理学和存在主义哲学,指出了人类求发展的本能和只有敢于付出代价,才可恢复个人决定自己生活价值的自由。在本书中,无论是王位之争还是王权与教权之争,抑或正义与邪恶双方之争,归根结柢全是一种谋生存、图发展的竞争与奋斗;其中的是与非,只在于是“为了创造世界之最美好的事物”,还是仅仅为了一己之私。汤姆和杰克为了建造更雄伟的建筑物而胼手胝足;菲利普和乔纳森为了修道院和王桥镇的繁荣而呕心沥血;阿莲娜为了实现对父亲发下的誓言而含辛茹苦……都为我们树立了人生的楷模。尽管这种奋争有时可能是痛苦的磨砺,但全人类的繁荣、兴旺、和平、幸福及进步,不正是有赖于这些奋斗不懈的人物吗?
总而言之,不同层次的读者可以按照自己的欣赏习惯去品味本书丰厚的内涵:可以耽于动人的情节,可以学习历史背景或建筑学等方面的常识,可以汲取书中人物的智慧为我所用,也可以探讨人生哲理。
以上所写,可说是译者的一点个人心得和体会,愿与读者诸君共享。还必须说明的是,本书涉及颇多英国历史、基督教和建筑学方面的知识,无论在时间还是在地域上都和我们的现实生活相距甚远,本人在翻译时虽时时留心,仍不免有文字上的不妥或疏漏之处,尚望专家学者及读者朋友不吝指正。
当我最后译完全书,掩卷深思时,心头不由得浮现出一种感慨。书中所写的时代,相当于我国的宋朝,彼时英格兰的文化和生活水准不知要落后于我国多少年!然而在那里后来却发生了工业革命,率先进入了近代社会,在全球领一代风骚。反躬自问,我们这些生活在现在这个年代的炎黄子孙,难道不该有更大的作为吗?这或可算做并非题外话的一些思考吧!
胡允桓
为台湾宏观文化事业股份有限公司中译本而写
一九九三年七月
为上海译文出版社重印本修改补充
二〇〇九年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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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Eye of the Needle这一书名,我国大陆初版时曾译作《针眼》,后来我为台湾版翻译时,专门在译者序中仔细论述了何以应该译作《针之眼》,此处不拟赘言。诚如早些年的日本电影《人证》应该译作《人性之证明》一样,才能准确表达原意,不致产生误解。</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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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没有任何事情会照你预计的那样发生。
包括我本人在内的很多人,都对《圣殿春秋》感到惊异。人们已经把我当成了惊悚小说家。在写作生涯中,当你有所建树时,聪明之举便是在你的余生中每年都写一些同样类型的东西。小丑不要妄想扮演哈姆雷特;通俗歌手不该去写交响乐。我不会甘冒牺牲我的名声之险去撰写超出我的特长和属于非分之想的作品。
更重要的是,我不相信上帝。我并非大家所说的那种崇尚精神世界的人。按照我的代理人的说法,我身为作家的最大的问题便是:我不是一个备受折磨的灵魂。读者诸君指望从我这里读到的无非是一个修建教堂的故事。
因此,《圣殿春秋》未必是该由我来写的小说——连我自己都有这样的看法。我提笔撰写之后又将其束之高阁,有十年的时间未作一顾。
事情就是这样。
在我的孩童时代,我们全家都属于一个叫做“普利茅斯兄弟会”的清教团体。对我们而言,教堂只是中间有一张桌子、四下围着几排椅子的空荡荡的房间。举凡绘画、雕像,以及一切装饰都在禁止之列。该团体也不鼓励其成员到敌对派别的教堂去。因此,我在长大成人的过程中,对欧洲教堂富丽堂皇的建筑宝库一无所知。我在二十五岁前后担任伦敦的《晚间新闻》记者时,开始涉足小说创作。当时我即意识到,我从来未对身边的城市景观感兴趣过。而且,我也没有掌握描述我的人物所从事的建筑业的词汇。于是我便购买了一本尼古拉斯·佩夫斯纳所写的《欧洲建筑概要》。该书使我对建筑,尤其是教堂建筑,大开眼界。佩夫斯纳在写到哥特式大教堂时,确实情有独钟。他写道,尖顶拱在历史上难能可贵,在解决技术问题——如何建造更高的教堂——的同时,也使之具备了挺拔崇高之美。
在我阅读佩夫斯纳的专著之后不久,我所在的报纸派我去东英格兰的彼得伯勒城。我早已忘记了我正在撰写的故事,却始终牢记着我将其搁置之后要做些什么。我有一小时的时间等候返回伦敦的火车,想起了佩夫斯纳对中世纪建筑迷恋和钟情的描写,于是便前往观看彼得伯勒的大教堂。
这就是那样一种时刻。
彼得伯勒大教堂的西端,有三座巨大的哥特式拱门,像是为巨人进出而设。其内部比外面还要古老:由规则的圆形诺曼式拱券构成的连拱廊,庄严地排列着,直通侧廊。如同一切伟大的教堂一样,这里既宁静又优美。但还不仅如此。由于佩夫斯纳的著作,我对背后的工作略知一二。我知晓人们修建更高更美的教堂的种种努力的故事。我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