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子里的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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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天气死热,真是不愿动弹,何况是和他这么个大老爷们儿,要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出了校门后,常来从兜里抽出根烟来递给我。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抽烟啦?”


他也不理会我,又抽出来一根塞进嘴里,很熟练地叼着,苦笑了下。摸出打火机点烟,点完把打火机递给我,狠狠吸了一口,又把烟雾徐徐吐出来,吐到一半呛得连续咳了好几声。


我摆弄着手里的香烟,中南海。


溜达过了几条街,是一个小古玩市场。弄一堆破铜烂铁摆在店面前的摊位,其实并没有什么人会停下来看一眼,真正的买卖都在里面偷着进行着呢。古玩市场不同于菜市场,基本上没有“扎堆儿”的现象。


“看那儿,怎么围了那么多人?”常来把烟头扔在地上又用脚蹍了蹍。


街道的右侧有个摊位前围了几层人,像是有热闹看了。我们俩紧走几步凑了上去。


人群最里层的摊位前跪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儿,老头儿的身前摆着一个大坛子,用白色乳胶样的东西封着坛口,看上去密封的程度不错。盖子上写着红色的大字:罪。很容易看出来,真的是用血写上去的。围观的人群里你一句我一句地议论着,说句不好听的,酷似一群无聊的大老爷们儿围在一块儿看脱衣舞。


看来是有热闹看了,我和常来兴致颇高地钻进了人群的最里层。就在这时,从摊位后的店面里冲出来一个“秃头”,三两句脏话就哄散了人群,还冲着那白胡子老头儿无奈地叹了叹气。


这“秃头”的光脑袋倒是挺别致的,头顶上有一块血红的胎记,酷似一只小脚丫的形状。


常来歪着脑袋在那个“罪”字上端详了一番,懒散地念叨了句:“这里装的什么玩意?”


“秃头”冲我们摆摆手,不耐烦地嚷嚷着:“去去,一边儿看去!”


自从大彪住院,常来心里一直就不爽,一听这话立马就火了,“怎么?怕看啊?你以为是你们家的宝贝啊?管得着吗你?靠!”我怎么扯他也没扯走,两人差点儿没动起手来。


就在常来和那“秃头”剑拔弩张的时候,白胡子老头儿从地上站了起来,又拉开了两人,随后,他把我们俩叫过去,“来来,俩小伙子。”他用干巴巴的手指指着身前的坛子,声音中夹杂几分沧桑感,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的。老头儿放慢语速,徐徐说道:“这里装的是手指头,一坛子手指头。”说话时眼睛一直在瞪着,真担心那浑浊的眼珠子会突然掉下来摔成八瓣。


常来借着方才的火气继续嚷嚷:“手指头又怎么着?想吓唬我还是怎么着?告诉你,老子可是医学院的,别说是手指头了,老子我见过的死人恐怕比你见的活人都多。”这牛皮让他吹的,无语了。


那“秃头”极度无奈地摇了摇脑袋,转身朝着摊位后面的店里走去了。白胡子老头儿抿着嘴笑了笑,朝我们俩打量了一番,“孩子,我给你们俩讲个故事听听咋样?”这笑,让人看了觉得阴森森的。


老头儿的话音刚落地,走出几米远的“秃头”赶忙折回步子来,快步走过来往路上推我和常来,“走吧走吧,可别招惹他了,他一讲就没完没了,我还怎么做生意。走吧走吧。”


常来一把甩开“秃头”的胳膊,“一边儿去,就听!”这小子一直就这么犟。


白胡子老头儿厌恶地瞟了“秃头”一眼,数落他说:“四驴子,你爹怎么教你的?这么没礼貌!”那“秃头”似乎也没怎么生气,就是一脸的无奈,气呼呼地转身走掉了。


白胡子老头儿的脸上露出了孩子般胜利的喜悦,拿过摊位旁边的马扎坐在上面,整了整衣襟,又清了清嗓,开始给我们讲了起来。


这是一个关于“盗尸”的故事……

第二章 盗尸


那年景不比现在,生活难着呢。这不,我那不争气的米袋子又见底了,到园子里挖了块没长成的地瓜啃着吃。一天天的也没个事儿干,我就觉得这一天天的过得咋就这么慢呢?新粮下来还得些日子,我吃什么啊我?想想我这半辈子过的啊,唉!


正犯愁呢,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下我肩膀,吓得我打了个大激灵。我回头一看,“老钱?”见到这狗东西我可不敢怠慢。老钱住在邻村,他爹和我爹年轻时候是同行伙计,说白了就是两人一块儿倒斗。后来我爹不干了,说这行当干着缺德。老钱他爹一直干了下去,也赚了不薄的家底,给老钱娶了个媳妇。那娘们是我们村的,打小和我一块儿穿开裆裤长大,也叫什么“青梅竹马”。但没法子,我家太穷,这光棍一打就是半辈子。按理说我不该搭理老钱,怎么说他也是抢了我媳妇啊。但前些日子我那不争气的米袋子空了,死皮赖脸朝他借了半袋米,俗话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怠慢不得。


我正要寒暄几句,也好让他宽限几天。他把手里的小坛子在我眼前晃了晃示意我屋里说去,我随手挖了两块地瓜跟他进了屋,心里头盘算着,这小子葫芦里卖的啥药啊?难不成还有啥事儿求我?我抬头看了看天,今天的太阳还是落在西边儿的啊。


让他坐下,我把大一点儿的地瓜崽子在衣服大襟上蹭了蹭扔给他,指着他手里的小坛子问他:“这里装的啥?”


老钱啃了口地瓜,嘿嘿笑笑,“好东西!”说着把上面的封条扯了去,揭开盖子。我的妈呀,那叫一个香啊!


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