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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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好评价此等事情了。

于长松每叫一声,如玉便满面春风自内间款款闪出,她替于长松续上茶水,便又像猫一样斯文地躲进内屋,决不停留,她不愿打扰男子汉们的酒兴。她穿着自己绣的直贡呢布鞋和自己缝制的青棉布长裤和白底蓝花对襟秋袄;一条油光闪亮的大辫子听话地贴着背脊;袄子贴着身段,把一个细腰和圆滚滚的臀部以及丰满的胸恰到好处地衬托出来……何了凡是不敢多看她一眼的。

何了凡以前听说十八里镇有个叫郭如玉的美人,让好几个地方上的青年都想发了花癫,他不信这个邪,要一睹为凭。他是个不错的篾匠,一天特地带了几只织得精致的画眉笼子,装作去十八里镇赶集,一定要去看一看让人会发花癫的郭如玉究竟有什么魔力。待找到了郭如玉的家,他硬是站在她家门口不远的地方,等到如玉从外面款款而回,看着她和一个老婆子在屋檐下说了一小会话、看着她一扭水蛇腰一闪长辫如烟似的没入家门……这种女子果然是不能多看的,看着看着他就腿发软,浑身发热,脑壳迷糊,他赶快掉头就走,他怕自己也止不住会发花癫,若是为了一个连手都摸不到、嘴巴都亲不上的女子把自己给弄癫了,不能做篾活,不能唱山歌了,那真是狗屁不值。

这个女子天生是要让凡夫俗子挨不上边的,但如今成了他的恩人的枕边人,何了凡十分高兴。郭如玉没有嫁给一个省长或者一个军长,不是她不配,而是时机不对,正好碰上推翻一个旧世界,诞生一个新世界的节骨眼上,旧世界的省长和军长,要么打死了,要么坐牢了,其余的都屁颠屁颠地逃到台湾去了。新社会的省长和军长,又是最忙的人,谁还顾得上谈爱情?而郭如玉又是年纪不饶人了,不能等到省长和军长们不忙的时候再来发现她。当于长松在十八里镇养伤拄着拐棍在镇上闲逛而发现郭如玉时,她就快满二十岁了,二十岁还没出阁,在十八里镇一带已经是很少见的现象了,一般姑娘十七八岁还没有出嫁生崽,一辈子也就嫁不出去了。因南征北战平天下,于长松三十多岁了还没有时间考虑婚事,这天他一见郭如玉便把眼睛给看直了,这无异于老虎看见了羊,哪还会有失手的?能把土匪都吃掉的“于老虎”还拿不下一个地主分子的闺女,这不是个天大的笑话吗?这样郭如玉从此便与省长和军长无缘了。

第一部分第四章穿着裤子连着裆(2)

看来于长松是无比疼爱着郭如玉的,每隔一小会如玉来添茶,他都会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在她转身离去时,他总是情不自禁地要搂一搂她的蜂腰,拍一拍她那皮球一样圆溜溜的屁股。他那北方的口音重,他玉啊玉啊的叫,何了凡实在听不出来是叫的如玉,还是玉,或者是混成一个音。

喝高了的时候,于长松就搂着如玉的腰不放手了,他仰起头问站着的如玉:玉啊,你,你当着我的恩人说说,你喜不喜欢我?你是喜欢我这个官位,还是喜欢我这个人?你不要以为我是一介武夫,我还是有点文化的,我在队伍上还是学文化的标兵哩!说吧,喜不喜欢?你只管说,不要害羞,今天就只我和我的恩人,都是自己人,对不对?

郭如玉低下头,羞红着脸什么也不说。于长松见她不说,也不勉强:好好好,我看你还是害羞。我可要当着我恩人的面告诉你,我可是喜欢你的。你要是不喜欢我,我一枪就毙了你,我打枪可是个神枪手,从来不失手的。你要是喜欢我,我就做你的牛做你的马,一辈子听你吩咐,一辈子保护你,我这人的最大好处便是不说假话,这话今天有恩人做证……

于长松为了证明自己有文化,不久又搂着来添水的如玉的腰不让她走:玉啊,你别走,我刚才想了个对联,写的就是我的恩人何了凡,我念给你听听,看行不行,他不是叫了凡吗?我就以他的名字做个嵌字联。

上联是:

前缘未了

下联是:

勇敢非凡

哈哈哈,你看妙不妙?他救了我,是缘分,是我俩前世有缘,正因为有缘,他才不顾性命,勇敢非凡。

郭如玉低头浅笑,也不知是不是赞赏。

何了凡书读得不多,但至少晓得这样的对联顶多算是一句话,如何谈得上是联?那郭如玉是读过私塾的,她家祖祖辈辈都是读书人,哪里会看得起于长松这点文化,她笑也是无可奈何啊,于长松哪里知道,那郭如玉可是能嫁省长和军长的身价哩!

于长松做了一副联,他也逼何了凡做一副联,不然要罚酒。了凡说做联可以,但不能有郭如玉在场,他是不敢在才女郭如玉面前现丑的。于长松大笑何了凡怯场。

待郭如玉进去了,何了凡说:我也做个联形容形容你。

于长松道:好呵,看来你肚子里也有点墨水。

何了凡说:做得不好,莫怪啊。

上联是:

部队政委变县里政委喊来不必改口

下联是:

地方粮票换全国粮票好买北京包子

于长松听后想想:你这上联说我呢倒也不错,很贴切。下联嘛,对也还算是对得上,可是,这北京包子和全国粮票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

什么关系?

你猜猜。

那让我想想,哦,我看你这山里伢子,没吃过包子是吧?一下子≮ 奇书网电子书≯就想到吃包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