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个娇气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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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进去,当心被踩到。”
  纪桃榆连忙叫住人,历年不是没有发生过踩踏。
  “不碍事。”
  余家哥儿抓住纪桃榆的手腕,拽着人就往前去:“我们绕河边走就是了。”
  纪桃榆还未应答,手腕被拉着扯得他发疼,只能被迫抬起步子跟上去。
  “夏哥儿当心些!”
  余家哥儿却是充耳不闻,往布榜台外的河栏处贴着走。
  一边是攒动的人群,一边是看不到底的小河,桃榆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
  “夏哥儿,我们不急一时看榜的,等榜出来了自就晓得结果了。”
  “那得什么时候了,就得过去第一眼就瞧见才是好。”
  桃榆腿有些发软,前头忽然传来敲锣的声音,衙役唱了一声:“布榜!”
  他深凝了一口气,人群攒动起来没得回头,只能快些走过去。
  然而他方才提快步子,余家哥儿却顿住了脚直勾勾的望着他,疏忽间好似心横了起来。
  不等他反应,拉着他腕子的手疏忽使力,竟一把将他朝着河水一边甩开。
  桃榆脚下不稳,耳边还余着“衙役有序看榜,勿要拥挤”的话,随后身子突然悬空,接着耳朵便泡进了九月的青绿河水之中。
  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咚的水声淹没在了看榜的喧哗中,并未太引起人的注意。
  纪桃榆只瞧见余家哥儿趴在栏前看了他一眼,旋即便被涌动的人群不知推攘去了哪里。
  他惊惧之余,四面八方的水像是密不透风的布一般罩过来,把人紧紧的裹住,素日里清瘦的身体也不复轻盈,反倒是变得格外沉重一般,不住的往下沉。
  口鼻间很快就入了水,呛进咽喉之中难受得无法呼气,且水不断的在注入。
  恐惧笼罩下,他使劲的挥着水,却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第2章
  衙差将赤色喜庆的桂榜张贴开来,人群喧嚷着往前涌动前去观榜,一时间掩盖过了河里人跃动呼救的声音。
  即便是有人发觉了,却也被后头的人挤着被迫往前走。
  倒是临河对岸的一间茶肆上,独坐的男子早觑见有人落了水,可惜却并未理会。
  他腿开膝式坐在凭栏可观小桥流水的位置上,解了黑色素帔置于一头,提起描了青花的茶壶倒了杯秋茶,送到嘴边尝了一口。
  同洲吃用精细,喝个茶也风雅,比之西北寥寥上的大陶碗苦茶一碗闷下去解渴,他手里装不得多少茶水的细杯喝得实在是个闲字。
  北域战事五月休,大军六月回朝,霍戍辞军后七月一路下南下。
  走走停停,从酷暑行到了秋时,转眼近乎两个月的时间,总算是到了世人口中白墙黛瓦,山明水秀的同洲。
  江南流水潺潺,不绝穿引于城中宽街小巷。
  夹岸龙楼凤阁,桂殿兰宫,商楼驿舍鳞次栉比,行商坐贾如过江之鲫。
  男子衣着富丽腰佩美玉,女子髻上缀有珠光宝气的发饰,无论是景还是人,皆然使外来游客目不暇接。
  袍泽诚不欺他,江南富庶繁荣,是顶好的地方。
  霍戍一连喝了三杯茶,清淡的茶香萦绕在嘴间,方才解了些渴,解渴虽慢,但却是有股清香。
  此番胜景江南州城中,不觉神魂飘荡。作为一个外乡人,属实很难愿意挪动屁股下水弄一身湿。
  然而霍戍放下茶杯时,余光扫到前头河里的人竟还在扑腾,自未能上河,也无人施救。
  他不免蹙起眉。
  江南人生于水乡,合该熟识水性才是,不想也有这般旱鸭子。
  青天白日,若是在州府门口闹市的河里淹死人,还真是个笑话。
  看着人已经在往下沉了,霍戍眸子微动。
  绿水浮花的河面上忽的水花溅起,一道黑影跃入了水间。
  他到底还是没坐等看这场笑话。
  河里的人像是根飘荡无依的水草,水往哪里推,他便只能往哪里走。
  霍戍单手捞住了“水草”,须臾重新浮出了水面。
  水流如注,霍戍扫了眼裤脚不免皱眉,松了些手欲把人放下。
  然而手松了他夹在腰侧的人非但没有顺势下去,反而还攥紧了他的袖子。
  在水里挣扎了半晌的纪桃榆早便脱了力,又受了惊吓,这般被人救起,潜意识的朝人靠去,尚且还未从落水的恐惧中回过神来。
  霍戍不由得低头扫了一眼像是黏在了他身上的人,这才发觉捞起来的竟还是个小哥儿。
  这哥儿打湿了的衣袖贴在手腕上,露出的一截腕子像没有见过日色,白得跟润泽的玉一般。
  瞧人侧着脸埋在他胸口,头发淌水,身体也止不住的发颤,像是数九寒冬里躲在角落怕人的小猫。
  他胸口起伏了下,到底是没直接松手把人丢地上,转而架着人抬腿往台阶上去。
  行走间,肢体曲折起伏相触,他发觉依靠着他的人不仅轻,还软得跟团发得有些过了的面一样。
  霍戍眸光微闪,袍泽诚不欺他,同洲真的有柔弱无骨的小哥儿!
  但真碰到这么软的东西,他后背却有些僵直,自己铁手无情惯了,只怕不留神把人夹岔了气。
  霍戍凝着些神把人带了上去,阶梯走到尽头,他站在茶肆转角上,方才吐了两个字:“下来?”
  这话简短的有些刻薄,落进耳朵里很没有人情味,纪桃榆方才从惊恐之中回过些神来。
  口鼻间还有呛水,他感官本就比常人更敏感,此番感受下,咽喉难受得让他有些难以自抑。
  他胸口起伏得很快,气喘得急,颤着身体抬头,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