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法医之索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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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孙追问。
  “其实,我睡觉从来不用耳塞。那天半夜,我听到了一些动静,是门响的声音。我悄悄从门缝里一看,看见一个躬腰驼背的黑影。我吓死了,再不敢看。后来,我听见大门被关上了,直到确认外面没人了,才跑出去。我冲进孟蝶的卧室,她已不见踪影。我不敢立刻报警,怕引火烧身。等了一天后,才去的警局。”
  “你后来联系过这个关老板吗?”高毅问。
  “联系过。不过,他的手机一直关机。我没有他的其他联系方式。”
  高毅想了想,拿出自己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递给杜娟娟看:“这个人是关老板吗?”
  杜娟娟一看,食指不停戳点照片,连连点头:“就是他!就是他!”
  小孙凑过来看,照片上的头像正是死去的楚尚岩!
  案件似乎有了进展,却又更加扑朔迷离。
  7
  给高毅打完电话,吕鸿悲伤地回到冰冷的地下室。此时,吕鸿忽然发现位于地下一层的解剖室和当年她工作过的李家坡墓地竟有几分相像,都一样的静如井底,寒如窖窟。
  这些年,从一个乳臭未干的实习生到法医界中的佼佼者,她经历了无数外人无法想象的案件,有过荣耀,也有过耻辱。而这李家坡侏儒案,却是她印象最深的隐痛和暗疮。
  她呆望着楚尚岩的无头尸身,试图从中找出和侏儒案有关的线索来。当时的一幕幕场景,如同一张张旧照片,从尸身上方的半空中纷纷落下。她不但想起了马宇弈,还想起了另一个参与此案侦破的女人陆冰月。另外,她想起了一句话:剖尸者成尸。
  墓地总和黑夜分不开,这两者,说不清到底谁是谁的宿命。在即将成为公共墓地的荒山坡上,透出了一抹似有似无的光亮。这微弱的光,就是从地下秘密墓室漏出的。
  墓室中,吕鸿就地展开工作。临时搭建的工作台边上,放着一个支架,一盏明亮的应急灯悬挂在支架上。灯光本是无比明亮,但是,在逃出洞穴的路途中,光线被隐藏在这里的秘密层层剥削,抵达洞口时,就如从外面能看到的那般微弱了。
  地下密室通风很差,已经打开的几个石盒里不断散发出浓郁的腐臭。吕鸿不断地跑到外面吐了好几次,每次吐完,用矿泉水漱漱嘴又钻进来接着干。三番五次之后,为了避免被外面执勤的警员耻笑,到了再想吐时,她就尽量去想一些美好的图景,比如碧海蓝天之类的,把呕吐的欲望一次次强压下去。
  吕鸿的身躯被无数厚沉的石头盒子包围着,看上去十分单薄。她为这些人的身世感到好奇,为他们的死亡感到好奇。还有外面保险箱里的那具女尸,她为什么会被锁在保险箱里,为什么会被单独埋在外面?她和这里面的死去的人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马宇弈在天黑前就离开了。走时他像一匹不断反刍的牛一样,嘴里嚼着一根坟地里随便拔起的野草,说进城去查查有没有什么侏儒小提琴手失踪,并保证很快回来,叫吕鸿不要害怕。吕鸿不理他,转身进了密室。
  吕鸿现在已经是打开第四个石头盒子了。这些盒子表面都没有刻上花纹或者文字,只是天然的白色石头。这四个人之间唯一有联系的线索是他们的衣着,很统一的,不分男女,都是黑色绸缎衣裤,式样古怪,像没有腰带的明代戏袍。他们为何会死?这个密室是如何形成的?凶手是谁?凶手是怎样找到这个地方的?难道是凶手自己修建的?密室大概有六十多个平方米,周围又都用石头砌起了墙面,手艺娴熟,石头和石头之间严丝合缝,一个人不可能完成这样大的工程。若是多人一起干,也不会不弄出动静,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四周特别安静,连一贯用来醒神的蛙鸣狗吠都没有,只听得见一种催眠式的昆虫叫声蟋蟀叫。这是吕鸿第一次独立操作,被古怪离奇的侏儒尸体包围着,又在坟山后的密室中,胆子再大也免不了会开始胡思乱想,以前在大学里看的鬼片场景在脑海中纷至沓来。再说,自然界还存在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你不得不敬畏。
  现在打开的是第五个石盒了。吕鸿轻轻抱出尸体,是一具女尸。令吕鸿更为惊讶的是,这具女尸的穿着与其他人全然不同。保险柜里的女尸身上穿的现代款式的衣服;其他尸体身上穿着同一式样的黑色古怪服装;而这一具,却穿着清代旗袍。
  吕鸿轻轻剥下旗袍,看到女尸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银项圈。银项圈上有一把银锁,锁上写着:进入墓穴者死。
  吕鸿轻轻从女尸身上取下项圈。紧接着,她在风中听到了一阵低低的哭号,女鬼哭泣似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在她背后停住,低低哽咽抽泣。
  吕鸿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转过身一个巴掌,把那“冤鬼”打得原地转了一圈。
  “我就知道是你。”吕鸿说。
  马宇弈摸着脸上山梁般的指印,十分负气地说:“你真开不起玩笑。”
  与此同时,马宇弈身后的黑暗中传来一个女子的笑声,挺尖,让人真真地感到毛骨悚然。
  “好笑,真好笑!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被打。”随着笑声和说话声,黑暗中走出一个短发女孩,身穿干练的登山服,斜挎一个比她还大的挎包,笑得不行,只好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一会儿指指马宇弈,一会儿指指吕鸿,“你们俩,可谓荒山古墓派。”
  马宇弈尴尬地笑了两声,给吕鸿介绍